孤岛（4）

    海浪的声音萦绕在耳畔，房间里偶尔响起海风拍打玻璃窗的砰砰声，今天的风有些大，老张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看看手表，早晨五点，身体已经无需闹铃，就自然醒来，有时也提醒着自己衰老的迹象，好像越老睡眠越少，拉开窗帘，天空薄雾蒙蒙，一丝云影也看不到。风很大，风声盈耳。海风带着潮湿的咸味，狂奔乱窜。风打在脸上，丝丝粘稠，微微轻寒。点燃一根烟，将思绪放空，发觉自己已经不像前一月那么心潮涌动，不知不觉来到小岛已经一个月，这里清净，干净，每天有着大海，日落的陪伴，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大海用它豁达的胸怀感染着每一个人。

  走到卫生间，拿出牙膏，挤出一截准备刷牙，手顿了一顿，每每这时，心里都会跑出一根细细的银针轻轻挑起自己心脏些许，刺出一丝丝的疼，以前每天来到卫生间，都是直接拿起牙刷开始刷牙，老伴已经都是提前给他挤好放在杯子上的，这么多年从未断过，这个习惯已然浸润到自己的血肉中，一旦剥离真如割掉自己血肉一样疼痛。冷水洗了一把脸，从行李箱里翻找出衣服，裤袜，穿好，拿起帽子，提起钓鱼箱出门，沿着小道走下来，已经有许多当地的渔民在忙碌着准备出海了，视线相碰，点头问好，间或寒暄几句。惯常来到张氏海鲜馆，可能都是姓张，亲切，加上他家的海鲜新鲜味道好，一开始就在他家用餐，这一个月尽也没变过，喝了一碗海鲜粥，吃了两个包子，看看时间刚好六点，沿着海岸线往前，来到一处海湾，取出钓鱼用具，勾好鱼饵，鱼线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顺利地落到了理想点，做完这一切，老张坐下来静静地等待。此刻海洋与天空之间出现一条细细的亮线，像一把锋利的宝剑劈开东方的一角。天空在微弱阳光映衬下逐渐变成白鱼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