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嘎吱……”陈姐快步走上前去推开客厅的门。门扇是实木做的,所以门轴转动的声音很浑厚;常年的开合让轴心越发油量。
我们从夜市回来差不多快子时了。大伙都喝得很开,陈厨和王总已不胜酒力,陈姐也就各自安排歇息了。我是那种不爱嗜酒的人,但也属于来者不拒的那种。骨子里喜欢老友俩俩酒过三巡的随性。我想我是懂“古龙”的,因为我也能体会到他笔下的江湖。
我依腿而坐,斜躺在沙发上。此时的夜,流着安静的血水。空气是滋养灵魂的蛊毒,放肆的撕咬着此刻的寂寥。台式碟机勾魂摄魄,酒后的眼窝浑浑噩噩。此时所有的思想和动作都被酒精屠山。
陈姐从卧室取了一张毛毯,递上来唤我注意保暖。我支起沉重的脑袋,扶正坐姿由双手接过。红绿交织的手工艺品,没有花式围边,渐次而生的纹琅手工让它越发复古。是羊绒,从陈姐手中接过的那一刻我便知晓,因为这个触感让我想到中学,奶奶送我的第一条围巾;虽不及陈姐家毛毯的好看和工艺,但也让我印象深刻。
一名女性在外面无论表现的有多精致,然而自家的居所应该是标本的体现。不是说有多奢华,而是看格调;往往越普通的物件构架和器皿呈现都能凸显心性。“梳妆台,卫生间,床头柜”是我大多数留意的三点星位。我想陈姐是内外兼具的精致,因为家里没请阿姨,显然不是雇人整理的模样。由旗袍替换下来的时装,让我确信心里的判断是正确的,为了不留有疑虑,陈姐特意在颈上用了装饰串珠,方才让自己显得得体又不失礼数。“我不太习惯接受自己身上的白酒味,好浓,很熏”。陈姐向我讲道的时候嘴里吐出的烟草,和夹在中指和无名指中间的烟嘴让我没办法接话。心里想“味浓,很熏”难道和烟草无吗?我翻了个白眼给自己看,憋回去一个笑声给自己听。人们常常把抽烟酗酒用作自己癖好的旁白,当然我是不信的,那些都是忽悠二流子的鬼话。我是赞同多经历一些挫折会让人更显味道,就好比一碗白米粥和八宝粥的区别。
在彼此都种下信任的时候,乙醇总能为掏心置腹而种下橄榄枝。酒精是魔也是幻,会渗入肺腑,也会洞人心魄,我不清楚自己是幻是魔,因为不可否认,我也喜欢用以乙醇洞人心性。成功背后的艰辛总是泥潭里的泥鳅,你不知道成功的雨季何时来临,却满面尘封不进则退。陈姐坚持下来了,当然雨季也给了她回报;如此掏心置腹的长谈,我看到的是陈姐委屈即荣誉、心酸即释怀、从容即感恩的几度哽咽。
驱车回来的时候,我特意在脑海里重复着陈姐的语言和画面;“在打定主意之前,一定要多思考,定下来的事情就要不计后果的去做。中途你可能遍体鳞伤,众叛亲离,但始终都要看着内心的光,往前走。预带皇冠,必承其重。”我能读到陈姐内心对未来的曙光,也能读到陈姐对生活的熠熠生辉。
生活来不及辜负,有些人,有些事你的一个不留神,有可能就一辈子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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