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儿,你老汉喊你回家割麦子
“狗日的太阳,把柏油路都晒得打旋旋儿!”李大爷站在田埂上,望着金灿灿的麦浪直抹汗,嘴里嘟囔着,“往年子这个时候,早就全家老小齐上阵,镰刀磨得锃亮,把麦子割得服服帖帖。现在倒好,屋头就剩我和你王嬢两个老骨头,连个搭把手的人都莫得!”
四川的五月,像个被点了火的蒸笼,风都是滚烫的。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麦子黄得耀眼,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一片金色的海洋,麦秆被沉甸甸的麦穗压弯了腰,沙沙作响,仿佛在催促着人们:“搞快些,搞快些!”
在川东的大巴山脚下,张大妈站在院坝头,叉着腰,朝着手机扯起嗓子吼:“龟儿子!你在城头吹空调,老子在屋头晒成干豇豆!屋头的麦子都熟得炸开了花,你再不回来,莫怪我把你小时候尿床的照片发家族群头!”
川南的丘陵地带,王老汉蹲在田坎边,吧嗒吧嗒抽着叶子烟,对着电话长吁短叹:“幺儿啊,你说城头工作忙走不开,我理解。可这麦子不等人啊!你晓得不,它们都在地里头‘嗷嗷待哺’,就盼着你回来‘奶’它们一口嘞!你再不回来,这些麦子都要怄气,明年子都不长了!”
川西平原上,刘婆婆望着一望无际的麦田,眼眶泛红:“唉,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往城头跑,哪还记得屋头还有几亩薄田。想当年,一到麦收时节,全村人热热闹闹的,娃娃些在麦堆里打滚,大人们边割麦子边摆龙门阵,那才叫巴适!”
这些上了年纪的农民,对土地的感情,就像老汉儿对下酒菜的执着,咋个都戒不掉。他们把土地当成自家的娃,精心照料,春种秋收,从不含糊。在他们眼里,每一寸土地都饱含着汗水和希望,每一株麦子都承载着岁月的记忆。
以前,麦收是一场全家总动员的“战斗”。天还没亮透,全家老少就扛着镰刀,浩浩荡荡奔赴麦田。大人们弯腰割麦,动作麻利,“唰唰唰”几下,麦子就齐刷刷倒下;娃娃们则负责把割好的麦子捆成小捆,虽然动作笨拙,却也干得热火朝天。累了,就躺在麦垛上,望着蓝天白云,听大人们讲那些老掉牙的故事;渴了,就跑到田边的小溪沟,捧起清凉的溪水猛灌。那时候,虽然辛苦,却充满了欢声笑语。
现在倒好,年轻人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都去城头追“诗和远方”了。留在家的老年人,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心里头不是滋味。他们舍不得土地,更舍不得那份浓浓的乡情。
“现在的收割机是快,一哈儿就把麦子收完了。”李大爷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但总觉得少了点啥子。以前割完麦子,还要在地里头架起篝火,烤几个新麦馍馍,那味道,香得很!现在机器一过,啥子都没得了,就像吃火锅没得香油碟,总觉得缺点灵魂!”
有些年轻人可能会说:“割个麦子能挣几个钱?还不如在城头多上几天班!”这话要是被老汉儿听到,保准气得吹胡子瞪眼:“龟儿子!钱是挣不完嘞,但有些东西,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土地,是老一辈农民的根,是他们的命。他们在土地上劳作了一辈子,把青春和汗水都献给了这片热土。即使现在身体大不如前,干起活来力不从心,可只要一想到土地,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儿。
“等哪天我走不动了,就把我埋在这片麦田里。”王老汉望着金黄的麦浪,眼神坚定而温柔,“让我继续守着这些麦子,看着它们一年又一年地生长、成熟。”
幺儿些,听到没?你老汉儿在屋头眼巴巴盼着你回来呢!莫说城头的工作忙,莫说车票不好买,也莫说回来一趟不划算。你回来,不光是帮着割麦子,更是圆了老汉儿、老妈子的一个心愿,是给他们吃颗定心丸,让他们晓得,你们这些娃,心里头还装着老家,装着这片生养你们的土地。
趁着麦子还没熟透,趁着老汉儿、老妈子还走得动,赶紧收拾收拾,踏上回家的路吧!说不定,你一到家,就会听到那句熟悉又亲切的话:“龟儿子,可算把你盼回来了!走,跟老子下地割麦子去!” 到时候,可别嫌累,痛痛快快地跟着老汉儿干一场,重温一下儿时的快乐,感受一下土地的温度,也让老汉儿、老妈子心里头乐呵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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