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福与小芸相亲后的第二天，他的初恋就打来了电话。
那通电话打来时是在午后一点十分，阿福正趴在办公桌上午休。他第一反应是调到了静音，而没有去接听。他看到这个来电提示也有些发怵。赫然写着一个“初”字，后面还加了一颗粉色的心。
大概是有三年都没联系了吧，怎么我刚跑去相亲，她就……阿福疑惑。他撅起嘴，瞪着手机，等待对方挂断。阿福打定主意，一会儿还是要用微信回复她。他更愿意永文字沟通，总觉得音量与声浪的交流，似乎更能透出隐秘。像是一网丢出去，打捞起深海里数以万计的银鱼。
她在微信里发语音说，我回来了。其实阿福早知道她回来了，两个月前吧。她没有联系他，他更没有理由联系她。他不想问她，这几年在沿海城市过得好不好？这种客套毫无意义。他只知道，她离婚了。这就足够。
初恋约他聚餐，他没有拒绝。地点约在老地方夜市里的大排档，初恋走南闯北那些年，豪放性格更是彰显无疑，几瓶啤酒不成问题。他忘记是何时开始，他叫她初恋，好像是某处聚会微醺的玩笑话。她当即回阿福，称呼他为暗恋。一个初恋，一个暗恋，仿佛都还停留在曾经的懵懂青涩的高中时候。
还好，今天不用加班。收拾收拾桌子，喝尽最后一口茶，电脑关得缓慢。换上一双白色球鞋，发型可以再弄乱些，照镜子，这样看上去会更休闲吧。走出办公楼，在黄昏映射的大厅里，戴口罩，排好队，刷脸打卡。塞进人群，拥挤，坐上地铁，快速地，朝家的反方向驶去。严格来说，那只是简陋老旧出租屋，他的家会在这座城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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