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沉寂已久的中师同学群里突然发了一个消息，小丽同学于深夜突然离世，周六办理殡仪大事。
发消息的同学说，她是突发心梗，于夜里离世的，想来走的时候，并没有经历太长时间的痛苦，没有缠绵病榻，忍受常年逐渐凋零的煎熬，也是命运给她的一点点怜惜了。
她的样子，一下子在记忆里清晰起来，个子小小的，皮肤很白净，爱笑，一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她是我们隔壁宿舍的，有时会来我们宿舍串门，如东人。
在班级学习时，下课后都是很安静、温柔的样子，跟其他咋咋呼呼的同学不一样，可能因为这一点，她与我们也就显得没有太多的交集。
那时的中师功课很忙，要学基本功，要练形体，要学乐器，还要学唱歌演讲，每天一小考，一周一大考，感觉日子像是噼里啪啦的，冒着火花，热气腾腾地过着。
所以，里面的浪花足够翻涌，她这样安静的人儿我并没有太多关注。
噼里啪啦的日子过后，我们都四散各方，过起了烟火生活，除了工作地方较近的同学偶尔联络一下，毕业三十周年有过一次聚会，其他就渐行渐远。
当她猝然离开，我们才意识到，这个记忆里的她就这样与我们告别，离开了这个热腾腾的人间。
她的形象，在我的心里，一下子清晰起来，但又瞬间黯淡，隐入了黑暗。
人走了会去哪里？那么多她来过的痕迹，经过那么多美好的日子，在我们的记忆里她的形象还是如此清晰。
可是，现在，她去了哪里？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同学们陆续去她家悼念，有些约好去殡仪馆送她最后一程，我还没放假，去不了送她。
她能够看到我们的悲伤与悼念吗？她能够看到这个真实存在过的世界对她的不舍吗？能够看到她的家人对她的依恋吗？
我不知道。
人的执念，兴许就是不想失去，想要永远留住。可是，这个愿望本就有悖常理，停留，留驻，只能是那时光中的一小段，停多久留多久，或许短期可以把握，长久看，终归消失，时间长短不同而已。
闭上双眼，又看到她，她还是中师时的模样，一点没有老，因为毕业三十多年，我们没有见过面。
如此，在我心里她就永远年轻了，年轻得像没有经过一点社会的洗练，还是那个小小的，皮肤白白的，爱笑的小姑娘。
看到她，眼泪就止不住地流出来，是疼惜她这短暂的生命吧？还是悲伤于她的突然消失？
她终是像一张沉坠的叶片，落向了大地。
我听到了，那一声轻而深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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