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黑暗中踯躅的灵魂
1.重获自由
我的节日不是法定节假日,而是夫人带着孩子回娘家的日子。
这不,娘俩又踏上回内蒙的路。我按捺住心头的狂喜,把他们送上车,佯装不舍地挥手告别,转身以最快速度赶回了家。
鞋子一扔,衣服一甩。戒烟半年的我,站在镜子前,抽出一支“将军”点上。看着镜中那个自恋又颓废的男人,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终于做回了自己!
2.全无底线
除了狗狗巴顿,没有人打扰我。狗如其主,巴顿也是个喜欢看碟、思考、发呆的文化狗。除了偶尔要点吃食,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从下午3点开始,靠在床头,看了《安倍逊大族》《道路》《教父1》三部电影,外加《雍正王朝》五集,泡了三壶日照绿,喝了两暖瓶水。为了方便,脸盆放在床前,成功免去了上卫生间的烦扰。
听到落水声,巴顿好奇地跑过来,仰望我,看看盆,两只耳朵耷拉着,露出鄙夷不解的神情。
没吃别的,一大袋生花生,章丘大葱若干,就热茶,过瘾。
《教父》毕竟已经看过那么多遍,大约在汤姆哈根坐飞机会见好莱坞影视大亨桥段,我睡着了。醒来后,教父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生命垂危,望着三子杰克(教父二世),老泪纵横。
3.突发情况
凌晨一点,巴顿开始骚动不安。我也疲累不堪,准备出去一趟,喝个啤酒,吃个烤串,回来再战。
往口袋里装钱、纸巾,对,手机,这个绝对不能忘,放进手机,感到整个世界都装到了口袋里。
巴顿急不可耐,一个劲地前冲,我一边想着还有啥没带,一边打开门,突然,吓出一身冷汗,钥匙呢?
可是,我的手已经习惯性地关上门,“哐”的一声,我呆在了门口,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4.午夜徘徊
既然已经这样,那就这样吧,该干嘛干嘛。我牵着巴顿,直奔常去的老范烧烤,准备大快朵颐,装填已经被茶水泡滂的肠胃。
霓虹招牌还在闪烁,可是老范已经打烊。这似乎有些反常,不过也可理解,毕竟已是中秋,食客不如盛夏那么踊跃了。
我意兴阑珊,垂头丧气。巴顿倒是不为所动,依然兴致颇高,四处追寻着食物和荷尔蒙的气味。
拿出手机,找到开锁工的电话。
“多少钱?”
“180”
“我去年买了个表。”
“啥?你说啥?”
平时50块就办了的事,他给我翻三倍。我气往上涌,仿佛看到一只饿狼,狞笑着,张开巨口,扑了过来。
一共就带了100块整的,加上零钱,顶多150,手机钱包里还有10来块。就算能凑够也不给,顶讨厌这种困境中的敲诈。
该怎么办?巴顿依然兴致勃勃探索着夜的世界。我则一脸茫然,不知身在何处,不知去往何方。
5.前尘往事
能去找谁呢?我在脑海里开始搜索,巴顿牵引着胳膊,仿佛牵扯着我的思绪。
想了一圈,竟没找到一个可以去投奔的人。我是个万事不求人的主,平素里与人交往都是浅尝辄止,永远保持一定距离,甚至与这个世界都是若即若离。遇到事,还真找不到可以无条件去搅扰的人。
我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孤单,唯有这狗狗,无条件陪着我。可是,毕竟与我不是同一物种,真心陪伴也是一种隔靴搔痒,自我麻醉而已。
人在最无助时,往往还是首先想到爱过的人,毕竟,那是灵与肉曾经最接近自己的人。
她就在这个城市,要不要去找她?甚至,她还有我家的一套钥匙,去看看?
凌晨一点半,才发现街道原来这么宽阔。没有车的大街,就像荒漠,无边无际。路灯一杆杆的向远处延伸,无穷无尽。清瘦的光晕,映着两个孤单的影子。
偶有出租驶过,讨好地鸣笛,我一律认真地摇头拒绝。出租车司机也是孤单的人,尤其是凌晨跑单的。同是人世夜行人,他为前程我为愁。
不知不觉来到白马别墅,门禁守卫,戒备齐全,仿佛她知道我要来撩扰,设置了层层关卡。
抬头看看她的楼。是啊,不止一次从这里经过,每次来到这街这巷,都会情不自禁驻足观望。阳台上晾晒的衣服,偶见熟识的色彩和图案,就会柔情满怀,满意而去。然真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则立即低头走开,仿佛做了错事,偷了东西。
不禁叹了一口气,已经不是一个情感世界,就不要矫情了。至于那钥匙,估计早扔垃圾堆了。爱情,保鲜期很短,女人,其实很绝情。
6.回归自我
还是回去吧,狗有狗窝,人有人居。我坐在马路牙子上,点上一支烟,品味着无家可归的感觉。
只穿了短裤、圆领衫,感觉有些冷。我将烟蒂弹出去,一道火星,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把巴顿抱在怀里取暖,感觉大腿处有些不适,硬硬的,便用手摸了摸。
我的手停在迷彩短裤的下兜,顿了一下,不禁哑然失笑。
钥匙不就在那里么!
回想出门时,忘了这条短裤还有下兜,只是把两侧的兜兜翻了个底朝天。也许送他娘俩时就已把钥匙放在了下兜。
凌晨三点,打开门,电视屏幕定格在杰克在西西里的婚礼,阳光明媚。
关上了电视,关上了电灯,关上了手机,脱去了衣服,投进了被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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