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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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菜和香香在巷子里玩。菜菜与男孩子们趴在地上，翻英雄卡，手吹一口气，一定把那张卡给拿下。香香则扮演“新娘子”，两脚跨入“轿夫”的两双手臂之间，晃晃悠悠地抬着走。

这时，婶婶跑出来寻他们，说他们的爸爸妈妈回来了，快去看看。

菜菜举起一把水枪，在家门口和所谓的爸爸妈妈“打招呼”。水枪嗞了一下，溅到地上，差点殃及无辜。香香一溜烟地钻进圆台面下面，躲着看大家的脚。

一双铮亮的黑皮鞋和一对蝴蝶结向香香靠近。她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往桌子深处挪一挪。

菜菜站在桌子前面，对来客说：“你们是谁？”

爷爷呵斥道：“没规矩，爸妈不认识了？”黑皮鞋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对菜菜说：“你是菜菜吧？长那么高了。我是爸爸。这是妈妈。”

菜菜挪出一只手，另一只手仍握着水枪，说道：“你好，爸爸。你好，妈妈。”

黑皮鞋和蝴蝶结都笑了。对菜菜说：“菜菜，这是蝴蝶酥，快尝尝。”叛徒菜菜立马缴械投降，坐在小凳子上吃蝴蝶酥。

香香在圆台面下面忿忿地盯着菜菜，而菜菜眼里只有蝴蝶酥，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看着叫“爸爸”的长辈把包装袋拆开，他凑近了些闻一闻。然后看看爷爷奶奶，得到允许的表情后，就开始大口品尝。

奶奶问菜菜，“你妹妹呢？不是刚才和你在一起的，她跑哪儿去了？”

菜菜头也不抬地说：“下面。”

奶奶低头往桌下寻觅，抓住香香的手把她拽出来。香香再次受惊，怯怯地躲在奶奶后面，露出半个小脸。

奶奶对蝴蝶结讪讪道：“莫怪，孩子认生。”

香香终于看清楚黑皮鞋和蝴蝶结的样子。黑皮鞋有着和爷爷一样的身板，宽宽的肩膀上搭着长款围巾，方方的脸上戴着金丝边眼镜，头发修剪整齐，身着黑色大衣。蝴蝶结留着齐耳短发，头顶着同款蝴蝶结头箍，发丝被全部夹在耳后，露出小巧的耳朵，上面佩戴着好看的耳环。她也着一件大衣，是粉色的，领口的皮毛柔顺地贴在前面，像一只粉色的兔子。

他们像是电影里走出来的演员，和家里人的着装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他们是一家人，从爷爷奶奶的长相中便可知。

蝴蝶结开始说话了。“香香，不认识妈妈了？你刚出生时，这么小，每天要我抱着你睡。如果不抱你，你就哭。我…我…要不是工作，我真想把你带在身边。”蝴蝶结的眼睛红了，她泣不成声。

奶奶宽慰道：“这不是没办法嘛。孩子们大了，会体谅的。”

奶奶催香香叫人。香香迟疑了一下，喊：“叔叔，阿姨。”

奶奶用蒲扇拍了一下香香说：“这孩子，不是告诉你是爸爸妈妈吗？平时不是吵着要爸爸妈妈，现在他们就在你面前，怎么不叫了？”

黑皮鞋阻止了奶奶的责怪。说：“是我们不好，不怪她。”

蝴蝶结从礼物里拿出几件花裙子。对香香说：“没关系，我们先试试裙子。香香，你看，喜不喜欢？菜菜，你也有份。”

当香香穿上花裙子，对着镜子时，蝴蝶结帮她绑大麻花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蝴蝶结，香香觉得这就是妈妈，熟悉又陌生。

第二天，邻居问菜菜和香香。觉得爸爸妈妈是什么样的人？

香香说：“他们一定是裁缝，能做好多好看的裙子。他们要去很远的地方给那里的人做衣服。”

菜菜说：“不。他们是大饭店里的点心师傅，会做好多好吃的。”

远方，他们的父母正在想，下次回程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