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或许是她最快乐的时光,最惊讶的时光。他和她中午的时候在行政楼二楼的楼道里做作业(虽然只有两天)。他对她说了好多让她感到惊讶的事。以下是他们的对话,她已经记不太清了。
她:“这道题我不会,你可以帮我讲一下吗。”
在他精心的讲解之下,她听懂了。
“听懂了吗?”
“没有。”
“怎么会不懂呢?”
“就是没有懂呀。”她双眼特别装的遥望远方也不看他。
他还是忧郁的眼神,却露出无语的笑容。他知道她懂了而装不懂。“你别老是这样行不行。”
她没有说话。
沉默。。
她说“我感觉你上课都没有听课,怎么这些这么懂?”
“想听的时候就听,不想听的时候就不听。我正在和一个人做斗争,他盯我很久了,从高一的时候他就不满意我,一直在试图击垮我,可是我是不会被他打败的。”
“你说的是谁呀。”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吗,他一直在试图侵虐我们大家的思想,他已经成功的打败你们了,可是他没有打败我,我一直不让他得逞,所以他恨我。”
“你说的是谁呀,谁侵虐我们了?”
“你不知道吗,你们真的没有察觉吗?”
“没有啊,你到底再说谁啊?”
“那算了吧,既然你不知道,我还是不跟你说了。”
“说呀,你都已经说到这了,又不说,是什么意思呢?”
“语文老师。”
她感到不可思议“语文老师??”
“对,语文老师。他一直在和我打仗,可是我是不会认输的,即使有些时候他占了上风,可是我是不会被他所迷惑的。”
“那你们两个谁赢了。”
“目前我们都还没有赢,我们都在努力的对抗着。他一直在迷惑我,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他上课的时候总是在引导我们进入他的思想。他总是在侵虐你们,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吗?”
“没有啊。”
“好吧。”
“你怎么会觉得老师是在侵虐你呢,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他明明人挺好的呀。”
“我已经和他打了两年的仗了,从高一开始他就试图想征服我,可是他没有得逞。”
她完全懵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在她的背后走过来走过去,好像在催眠一个人似的,她懵了,害怕了。
她说:“你是不是。。”后面她没有说出来。
他说“我没病,不信我们可以去看心理医生。”
“你说狗霍。”
“狗骗你。”
于是他俩真的朝心理咨询室去了,那时她所希望的那个心理医生不在,是一个年轻的心理教室和一些学生在那。
她进门就说“老师,他有病,想咨询你。”
那些学生和老师都笑她,她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她自认为自己很严肃很认真。
于是那个老师叫他们填了一张表格,约定第二天下午再来。
那张表格是她帮他填的,他在一旁站着,她每写一个就咨询他的同意。在是否是独生子女那栏他说“是”,在联系方式那栏她填写的是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她们就走了。
第二天他已经不愿意去了,可是被她拉着去了。还是那个年轻的老师,她感觉这次不靠谱,果然,不到十分钟,他就出来了,他对我说“他(年轻老师)叫你进去”。那个老师坐在我对面,问我为什么觉得他有病,为什么带他来咨询,老师说他不愿意敞开心扉,没有办法帮助他。
她出来之后,他对她说“他(指年轻老师)不自信”。从那以后,他几天不让她跟着他。
又是 一天晚上下课,他在教室门口等她。去操场的时候,他说“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但是不知道怎么说。”
她说:“没事,你慢慢想吧,想好了再跟我说,你放心吧,我不会觉得沉默很尴尬,相反我觉得沉默很好,所以你慢慢想吧。”
一边跑步,一边沉默。
他说:“我要跟你说的这件事就是,在你的面前有很多条路,前面或许会有很多荆棘,会很痛苦,我能做的就是帮助你走出这片荆棘,可是却不能陪你走到底。”
“所以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你要复读吗?你复读吧。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复读。”
“复读??”
“对,复读,只有复读,才能找到属于你自己的道路,如果你答应了,那我们从放假的第二个星期就开始复习,我已经复习了前面的几章,到时候我可以帮助你。你想想,复读是有很多好处的,我们以前不懂的可以重新来过。”
“你希望我复读吗?”
“希望啊。”
“你想我和你一起复读?”
“对啊。”
不得不说,她动摇了,至少有那么一瞬间,在他的诱惑之下,我可以说完全失去理智了。甚至就在第二天,她打电话给爸爸说“爸爸,如果我这次考不好的话,你觉得我能再复读一次吗”。她爸爸也允诺了可以让她复读。她几乎已经准备放弃高考,和他一起复读了。可是不行。她的爷爷病重了,即使所有她自以为的条件具备了,她也无法放弃自己的亲人。
她问他:“你复读想过家里的负担吗,那得花多少时间和精力,金钱呀。”
“你想想,你现在所担心的这些以后都会有的,而且会更好,只不过现在苦点,以后我们长大了好好报答她们就好了呀。”
“我和你情况不一样,我爷爷病重了,我爸爸在照顾他,我妈妈一个人在外边打工,等于说我妈妈现在一个人负责起了家里全部的重担。”
“反正你再考虑下吧,要是考虑好了,就给我打电话。”
“你不是不用手机嘛。”
“我可以办一个啊。”
“那我可以联系你吗,如果我不复读的话。”
“当然可以啊。现在把你电话留给我吧,到时候我会联系你的,如果确定要复读的话那这次高考就无所谓了。”
“我不是把电话写过给你吗。”
“我扔了,重新给我写一张吧。”
高考前一夜,她焦急等待为什么他还不联系她,终于短信来了。
“想好了吗,要复读吗?”
“如果我复读了,可以和你一起做作业,一起跑步吗。”
“那是你自己的事,反正我有我自己的计划。所以你要复读吗。”
“如果我复读,一定是因为你。”
“不要再说因为我这么愚蠢的话了,不管你复不复读,反正我是已经决定要复读了,如果你要复读的时候,在联系我吧。祝你高考考个好成绩。”
就是这么几句话,再加上她爷爷的病重,她选择了不复读,第二天全身心的投入了高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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