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人不会因一场暴雪放弃迁徙,而是观察风的去向,找到雪薄的山坳。固执的人把路走成绝境,智慧的人把绝境走成新路。" 在我开启我向岭南大地的“转场”后,迎来了第一个暴风雪,这场暴风雪发生在三十多度的广东。
在我还没来得及适应这里的天气时,军训已经开始了,当我换上军训服到集合地时,有人说我像守护边疆的战士。在正式开始军训后,我第一次发觉自己的汗腺原来如此发达,在新疆时我常坚信我爸说的“黑皮肤的人不流汗”,没想到在广东辟谣了,这三十多度的天气我的汗像阿尔泰山脉的融雪,沿着我的背脊蜿蜒而下。
一到休息时间大家一同奔向水壶的方向,在这间隙总会有人来和我跟我朋友搭话,问我们新疆热还是广东热,也有问我们真的骑马上学吗,而作为阿勒泰人的我更是被他们的刻板印象强行安排在草原生活了,我们哭笑不得的解释了好久,但仍然有很多问这样的问题,我们索性就接着他们的话讲,直到他们听懂我们的疆式幽默。我自认为我的普通话非常标准,但我开口的一瞬间他们总是能听出来,我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问题了,他们总说有羊肉串味,不过他们说话也一股肠粉味。不光周围的同学对我们充满好奇,连教官也经常问我们很多关于新疆的问题,其中一个教官来自甘肃,就在新疆隔壁,气候什么的和新疆差不多,这让我莫名觉得亲切,在这全是本地人的地方,他就好像他是西北派来的“间谍”,他说他也不太适应这种湿热天气,让我们吃点清淡些,多吃点水果降降火
在休息之余,训练的时间仍然占大部分,每天都汗如雨下,总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再加上饮食不习惯,我饿了几天肚子在站军姿的半个多小时里,我站着发呆想着,这时在新疆的家人在做什么,在各地的朋友们又在做什么,我走的时候新疆已经入秋了,想必阿勒泰应该很凉爽,想着想着汗又糊了眼睛,视线又模糊了,连带着幻想中的阿勒泰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在这半个多月的军训期间,我总会抓住机会用零零碎碎的时间和我爸妈通电话,看着屏幕外他们担心又不想让我难过的样子,我也配合着聊着轻松愉快的话题,虽然每天吃不好饭泡在汗水中,但我也学着大人的样子报喜不报忧。而在和朋友聊天时,我又变回十八岁脆弱又负能量的我,看着手机弹来朋友一条条鼓励的信息,眼泪从眼窝滑到鼻梁在落到枕头上。
每天都把日子掰成馕饼的琐屑吞下肚子,希望时间在走快点。
在军训开始的一周多以后,有一天洗完澡我摸自己的后背长了一堆密密麻麻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想着这是明天请假的好机会就睡着了,早上满心欢喜再看的时候早已消失,我又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军训了,军姿站着站着,我感觉浑身痒的受不了,休息的时候脱掉外套一看,连胳膊都长满了,我又燃起希望跑去给教官看,他让我去医务室,我去医务室的路上脚步都是轻松的,每一步都像踏在棉花上一样轻盈,医生告诉我这是湿疹,可能是我水土不服导致的,没想到广东送我的第一个礼物居然是把湿热大地馈赠的刺青,接着我就荣获一下午的休息时间。
就这样汗水浇灌的半个月军训即将结束,我和同学们在各种奇怪的问题中早已熟络起来,也很教官玩成了一片,他们临走之前给我们二连写了封告别信,他在信中写到“我不能够用武人的气概去评价文人的风骨”算是肯定我们这些文学院的“文人”还是有毅力的,而我这个阿勒泰的“牧人”也为自己感到骄傲,到此为止我的军训生活结束了,也意味着我度过了岭南的第一个“海关”。
我想我应该是战胜了第一个暴雪天,在当时对我来说是暴风雪,现在看来好像是一片小雪花落在我的肩上,也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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