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决定给爹妈请个保姆来照顾老俩的生活起居以来,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就增添了关于保姆这个话题的素材。事实上我想说的不是保姆本身这个话题,不是保姆对家人怎么样,保姆做的饭菜香不香,保姆擦的柜子亮不亮,这个都还不至于勾起我写它的欲望。因为于我们,于父母,找个人帮着他们就行,对于服务质量并没有过多的要求,只要有个人帮着,就比他俩自己管用,我们都是这么想……

我想说的是请保姆这个元素对我们的影响。它牵扯着你的神经,折磨着你的心智,挑战着你的底线,拉低着你的认知。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别人做不到的。这个元素一度让我迷茫: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我们应该怎么和亲人之外的这个世界的人相处?甚至天天在一块相处的同事,经常与工作相关接触的业主,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对付的政府部门,都没有让我费神到无奈,失去了斗志。唯有保姆,真的让我伤神了。究竟是自己用心过度?还是思维出现了缺氧至窒息?

父母是我的真祖宗,我认,平时爸妈做一些我不认可的决定,而且如此执着时,我会说祖宗听你的。儿子提一些过分的要求逼我就范时,我会叫一声小祖宗,勉强从了他,这个小祖宗我也认。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把保姆当成了我的第三个祖宗,不想承认,也得认。
妈妈身体越来越差,老爹本身腿疼,照顾自己有余,照顾老妈的起居比较困难。我们决定请个保姆到家里,帮着俩老人做做饭,替老爸照顾老妈。
应该是前年的那天吧,我和振从家政公司把我们的第一任保姆燕子请回了家。燕子老家来自贵州,对于她来说,让她做好山西的面食,把屋里打扫的窗明几净其实是有差距的,不过我们看在眼里,也没放到心上。加上燕子天天陪妈妈说说话,锻炼锻炼身体,活动活动筋骨,保姆陪着老妈下去活动时,老妈给邻居说,保姆就是她闺女。我们本也觉得相安无事。

事情发生变化的就是因为保姆也是人,过年过节也得回家。我们也都是有工作的,我们也要过节、回家。年底还要包个红包给燕子,表示感谢。这都无可厚非,问题是,保姆回家时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我们没有明确规定(注意是我们没有给人家明确规定只能什么时候走,必须什么时候回,只是要求尽快回来),那么问题就来了,对于保姆来说,回去当然是越早离开越好,越晚来越好,(注意她们的工资我们是按照天数给人结的,不会因为没做满一个月就不给工资或少给工资的。)对于我们就不是了,我们工作是被硬性规定了的,初七开工。那么这个时间段照顾爹妈就有了空档,已经习惯了有人照顾的爹妈,没有照顾的时间就很多的不便。我们能做的就是天天给保姆打电话,渴求着人家尽快回来。回来、不回来由她说了算,你是半点招都没有。平时在公司工作你不在还有别的人顶着,可保姆在家里可是独一无二的,没有备胎的,因此,什么时候回来就是你唯一巴望的事,直至她回来,生活归为正常。可这还不是全部,毕竟一年里有起有落的时间都是计算在内的,我们可以忍耐,落在你计算之外的事情才是让你纠结至死又无话可说的呢。

那天,燕子打电话说她老爹生病了,还得回去看看。看呗,人之常情,人家回去几天,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再请保姆吧?那就只能再委屈爹妈忍耐几天了。究竟是几天?谁都不知道,燕子也不知道!这一等不要紧,半个月过去了,我们能做的还是打电话确认。心力交瘁,对就是这个词来形容这15天你的心境一点都不过分。最后等来的结果是,燕子还得照顾她老爹,我们必须再找一个保姆来接替燕子的工作。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就是失控,你控制不住这件事情发展的趋势。
好在,燕子把我们的第二任保姆珍子推荐给了我们。
珍子来自山西,因此,对于同为山西的我们,珍子的到来多少给我们受伤的心灵带来也许安慰。珍子做的饭比较合爹妈的口味,珍子收拾的屋子也很干净。珍子陪着老妈在楼下转悠时,邻居就知道老妈又多了个闺女。尤其是老爹,总是把珍子当闺女对待,家里好吃的点心和水果,他少吃点也要给珍子留着。对于我们来说,爹妈高兴的就是我们高兴的,之前的煎熬很快化为了乌有,高兴着珍子的到来。大姐过去时时不时把她以前买的牌子还没拆下的衣服送给珍子,出去玩时也带一些手串之类的小首饰送给珍子。不用说,一来感谢人家帮咱父母照顾,二来希望人家能用心用力,踏踏实实照顾咱父母。周末我们过去时,尽量不让珍子出力,让她好好休息。甚至,赶上清明、国庆长假都带着珍子出去玩玩,让珍子也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你没有硬性规定了她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年关来临时,我们还要忍受一次又一次的燕子的故事的再次发生。珍子也一样,珍子的故事又一次上演,我们再次一脸蒙逼。虽然也意识到保姆就是保姆,你不要寄希望于通过你的善举来引导她做出你希望得到的结果。反而,总是让人想起豆腐掉在灰里的情境。
当然,珍子的过年情节刚刚完结,平时的杂七杂八也来了,珍子的小外孙需要做手术,需要珍子回去照顾几天,我们再次无奈放行,当然人家说的几天,你又不能再请个保姆替代,况且老爹对于频繁换保姆比较反感,既然说了几天了,那就再忍耐着等呗。孩子要做手术了,还给珍子包个红包表示慰问,当然,我们的内心是希望珍子能感受到我们的关爱,尽快回来照顾我们的爸妈。
似乎在对待保姆这件事上,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忍耐……

珍子和燕子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心里有啥不说,然后拿回去后不再来作为条件交换她想得到的。
好不容易盼星星昐月亮的把珍子盼回来了,没过几天,珍子以天太热不想干了为由,要辞职,没有商量的余地,一点都没有。
没办法,我们只好在几家家政公司不停地物色合适的人选。第三任保姆叫什么名字我都还没搞清楚呢,珍子突然给爹打电话说后悔了,想再回来。好任性的珍子啊,我们可是刚从家政公司捞回来一个,不能因为你后悔了,让第三任撤退吧。事实上,爹因为珍子这个电话,已经对安插在家里的第三任保姆有了替换的想法。

更让人唏嘘的是,第三任咋就那么心有灵犀地主动请辞,不干了。结果就是珍子让我们给家政公司交了半年的服务费,给他出了回来的车费,涨了几百块钱的工资后准备闪亮回归了。前前后前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我们完成了创造第三任保姆的完美的历史。
于是,我们的精力更多地又集中在了珍子身上,每天打电话确认她的归期。
珍子总是在这时候不怀好意地将你军,挑战你的底线。事实上,在珍子身上我们是没有底线的。
这次的回归也一样,都快秋天了,本来说过完年天热时给她屋里装上空调的,可她就是等不了,因为这个是她这次回来的条件。我们默默地装上了空调,珍子终于被请了回来。好一阵相安无事。但是我们的神经天天都紧绷着,随时准备着珍子突发奇想。
给珍子涨工资应该还没有几个月吧,在年根时,珍子的要求又来了,要求涨工资。我们合计了下,涨工资没多长时间,可面临着马上又要过年了,看来这是珍子给我们的下马威,涨不张工资决定着她过年后回不回来。涨吧,只要年后她好好的回来,我们都是认可了的。

不是说了吗?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眼看着我们上班的时间又到了,珍子的归期还迟迟未报。我们几个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珍子再次打来电话时,我们都高兴傻了,以为这次祖宗该说买了回来的车票事宜了,谁知道祖宗抛过来第二个条件,她需要每个月休息4天。说实在的,每周六、日我们都是有人去爹妈那边的,只要有人过去,饭都不用珍子做的,在休息这件事上,本来也没觉得是个事,就算休息,珍子也没别的地方去,还不是出去转转就回来了。她休息的何止是每月4天?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本也不是什么事。之后的一、二、三、四五没完没了的纠缠就不说了吧。祖宗是请回来了,不知道祖宗哪天还会出哪一招。我们只好支着耳朵、瞪着眼睛随时听令,即刻兑现,以保爹妈安心过日子。
突然有一种让珍子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也许很多人会说,也不是真的是祖宗,也不是天下就珍子一个保姆,换呗!几经换下来,我只能告诉你一个真理,珍子就是保姆的代名词,换了此珍子,还有彼珍子,自从用上了保姆,你就注定了招惹了祖宗。
痛定思痛,一路请保姆下来,也有了很多思考,也许需要改变的是我们,而不是保姆。前不久还在网上看到上海还是哪个地方,保姆把一家四口活活烧死的案例审判。如果这家人别把保姆当家人一样对待,保姆也许不会心理失衡,不会膨大她的欲望,想从人家那里得到更多,反而因为一次没有考虑她的周全成了主家的错误。
保姆本来就是你出钱用来帮你干活的,你千万不要把她当家人对待,也别寄希望于你没有原则地通过什么行动来感化她,更别把她和你放在一个台阶上讲什么人五人六的道理。说这话可能有些残酷,但是,至少这么做不会让你觉得伤感、无奈。
首先,既然人生如游戏,大家玩就要遵守游戏规则,保姆也一样,一个公司需要有公司的规定,保姆也需要遵守规则,你没有给她规定,她就可以想怎样就怎样,到头来你气到生不如死,她还很无辜看了你一眼,一笑而过。

规定了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规定了什么时候休息,如果做不到就规定做不到的措施,还是做不到,那就请便,大不了再换,换一个遵守规则的保姆为止。没有规定错在你,而不在保姆。
其次,要把心态放平了,虽然大家都知道,自从开始请保姆就要做好天天换保姆的心理准备,可是面临毫无规律可寻的频发事故时,还是不能做到心平气和。把它当作工作中的一个难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做好了心理准备才不会让保姆的要挟成为你的软肋。
最后,还需要给父母做做工作,也让父母做好随时换保姆的心理准备。老爹总觉得频繁换保姆邻居会对自己有看法。这年代还得给父母灌输双向选择的理念。没有对与错,只有是否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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