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突然回想起来,第一次见你原来不是在七月半,而是此前一个星期六的上午九点,我在上课前决定先“过一眼”老师。
天已经热了,也已经蓝了,我在玻璃门后面徘徊,有些局促,假装自己也懂一点乐器,在好奇环顾四周地同时微微点头,然后就看见你穿着蓝色T恤踩着点,小跑进来。
我发现我挺喜欢长头发的男人,而我想不到,此后许多次,我会站在那扇门外偷偷地望进去,等待某个人。
开始几节课的时候,担心自己愚笨,尽管你没有生气,声音也异常温柔,我依旧不敢直视你的眼睛。我喜欢看你的手指,看他们在琴弦飞舞,而我总反应不过来。于是我回去后反复地练习,到手指疼痛不得不停下,我想弹的好一点再好一点,我将这种行为归于我倔强的好胜心,但总也有别的一些东西在作祟。
再后来我知道你养猫,也知道了你的联系方式。我忐忑地发送了验证,生怕你不同意,而等添加成功后,我立刻点开了你的朋友圈,随即感到一阵失落。在你仅有的零星几条动态里,我探寻着你的生活,感觉自己总会琢磨出些什么来。我又看了你的签名“it never rains but it pours”,第一反应是神夏里莫里亚蒂的台词,回去翻看了一下发现不是。我想了想,把自己的签名改成了台词“its raining its pouring”,然后分别截了图,向闺蜜吹嘘所谓的缘分。后来才知道前面那句是南加州从不下雨的歌词。
我继续练琴,有不会的就问你,却也害怕“代沟”。好在,你发的很溜的表情包抚慰了我脆弱的玻璃心。我们也就一直这么聊下去了,关于吉他,关于猫,关于你的前女友。我十分妒忌她能在那么长的岁月里占有你,哪怕在她离开后的两年,我肯定你也和别人滔滔不绝地提起过她,无论是快乐时光还是互相折磨的日子。你的学弟听得眼红,我也是。现在我也总会拿她跟你开玩笑般地“作一作”,我一点都不担心你会爱上别人,只是想看看你不知道说什么哄我的样子,我想反复地让你自己说你爱我。
我也有问自己,是从何时喜欢上你的,答案是由一个女孩最初的、冒着泡的、粉色的幻想起始。渐渐的,它也变得不再那么缥缈,切切实实地落在了地上,一分月色,二分风光,而你是梦想本身。
如今,你总会夸赞我,像是有种出世的文青情怀。可是你要知道,没有遇见你的时间里我早已养成了一些“坏习惯”,看到了许多“坏东西”。关于“利己”我考虑得很多,是的,亲爱的,我也是俗人,我也曾经在开始一段感情之前把对方的家庭情况收入情况“盘问”得清清楚楚,就像我在玩交友软件的时候首先必看对方是不是户口上海,仿佛一个有刻板标准的拜金女,又仿佛是黑夜里的迷途人,拿着匕首,只有试探过后,才敢迈步。
或许我说这些会伤害你,可我也希望你明白,我并不是天生的勇敢,对于之后的困难哪怕有你的陪伴我也会害怕,不同在于,有你在身边我会瑟瑟发抖地坚持下去。做梦的过程是痛的,我们必须为此投入大量时间和情感,彼此忽略,甚至磨损,但请你务必相信,在我暴躁的脾气、恶毒的言语、所有丑陋的后头,是一颗大声呼喊着爱你的拳拳之心,只需要你一个轻吻便能从我干枯的身体里生出玫瑰。
或许你之后也会剪掉长发,也会为生计发愁,也会有想掐死我的瞬间,也会变成一个油腻的中年男子,我也会怀念那个抱着吉他唱着歌梦想流浪的男人,那个会拉起我的手亲吻许诺娶我的男人,那个每个星期花来回六个小时陪我的男人。但是啊,那个人他变成了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他不再年轻,却是我平淡生活中燃烧着的烈烈火光,是我每个梦里的铁马冰河,是那个驾着七彩祥云的大英雄,是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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