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一样的穿越,不一样的抗日。一样的男人,不一样的女人。一样的敌人,不一样的凶狠。一样的暧昧,不一样的情调。一样的色心,不一样的味道。
一对私奔游的情侣在一个夜晚穿越到了抗日年代,他们有不同的性格和优缺点。在和抗日年代的人交往时,他们活的虚虚实实。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他们甚至背叛了对方。为了能够穿越回去,他们又不谋而合。在情义和生死之中,他们又该如何选择呢?
引子:
在一座雪山上,枯树成林。半山腰上出现了一个披着白斗篷的男人和一个披着豹纹斗篷的姑娘,他们的手里端着狙击步枪,嘴里冒着白气,身体朝前躬着,这一脚下去,雪层就淹没了他们的膝盖。
男人突然转过身,扑倒了姑娘。姑娘吃惊的朝后倒去,不敢吭声。男人的身体压在了姑娘身上,他脸色紧张的对着姑娘的眼睛摇了摇头。
姑娘以为附近有危险,就允许男人压在身上。因为她穿着豹纹斗篷,豹纹的颜色在雪地里十分显眼。但是被一个男人压着多难为情啊,她气愤的侧过了脸。她突然感觉有个硬梆梆的东西顶着她的禁地,她的心砰砰砰的急跳。她感觉整个身体热的发烫,她不懂那个硬梆梆的东西是什么。她忍受着这种奇特的心慌的感受,她无奈的闭起了眼睛。
男人那双漂亮的眼睛绽放出心里的得意,他欣赏着姑娘羞红了的侧脸。他了解姑娘的脾性就是一匹烈马,想要驯服硬来是不行的。他想在姑娘的身上多享受一会儿,却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他梦见了那个让他一生难忘的夜晚,他伤心的流出了眼泪。
第001章:危难关头(1)
牛汉从上掉了下来,掉在了一座土崖顶。接着金七七掉了下来,她掉在了牛汉的背上。他们身穿红色的情侣睡衣,都光着脚丫。
金七七昏厥了,右手里还抓着包刀的红布。
牛汉微微的摇了摇昏重的头,他抬了抬头又低了下去。他的脸紧贴着寒冷的雪地,他渐渐的有了意识。
他感觉身体正被刺骨的冰冷折磨着,这种冰冷像似会生长。他感觉全身的冰冷越来越劲大,仿佛要把他挤烂压碎。他回想着那片亮闪闪的金光,心里说:“怎么这么冷,好奇怪。”
他想抬起头,连着三次都没能成功。他听见了枪声,他感觉那是两兵交战的枪声。他曾在部队服役,对枪声特别敏感。
土崖后冲出了一百八十个日本兵,把赶来的游击队打了个措手不及。
五十多个游击队员被撂倒了十多个,他们充满仇恨的躯体倒在了寒冷的雪地里。虽然他们的名字不被后人熟知,但是他们的热血映红了这片属于中国人的雪地。
又一个游击队员中枪了,他大叫:“兄弟们,来世打鬼子。”
他的大叫声就像刚出笼的大馒头,带给了兄弟们作战的力量。枪声更加激烈了,射出的每一颗子弹都是愤怒无比的冲向了鬼子。
噼噼啪啪的枪声,枪火像夜里的眼睛不停的闪烁。猛地杀出了一双狰狞的火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游击队员。那是鬼子的两挺轻机枪,哒哒哒哒的一阵狂扫。
三十几个游击队员爬在寒冷的雪地里向着鬼子开火,他们的步枪比起日本兵的武器差劲了太多,身体素质更比不上饱餐肥肉的日本兵。
他们的步枪要打一枪上一颗子弹,这上子弹的功夫就有可能被鬼子的轻机枪击中。但是,为了抗日,哪怕是堵枪子,他们绝不含糊。
“司令,楼子沟也被鬼子扫荡了。”海子一边打着驳壳枪,一边哭道:“钱柜大哥死了,俺也不活了。”
重情义的人说出的话总是那么的“铁”,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多听他说一句。
赵百康打着驳壳枪,一枪命中一个正欲投来手雷的鬼子。他忽见海子要往上冲,他急紧的拉住了海子的手臂,对海子喝道:“你给老子机灵点,别娘们唧唧。”
海子不敢吭声,一双陷下去的眼睛不停的往下掉泪弹子。他泪流满面的咬了咬嘴唇,只能把心里的焦急化作精准的力量;啪啪两枪,又干掉了两个鬼子。
赵百康四十四岁,满脸的大胡子。他个头很高,身体很壮。他原是阎锡山的部下,是个营长。两年前,日本兵杀了他的双亲,灭了他的家族,他和鬼子有血海深仇。
眼下鬼子步步逼近,只能撤退了。
赵百康打着驳壳枪说:“撤去鬼山,俺有办法。”
“是。”海子对身后的战友传令:“快撤去鬼山。”
七个游击队员同时扔出了手榴弹,炸起了一片红色的硝烟,炸飞了十几个日本兵,也把高木中佐炸的摔倒在地。
“啊!太君,摔疼了吧!”包稀泥赶紧扶起了高木,他就像扶起一尊神。
“混蛋。”高木怒喝的打了包稀泥两个耳光,这响声不次于枪声。高木揪住了包稀泥胸前的棉袄,喝道:“赵百康怎么会有手榴弹?”
包稀泥面对这张吃人不吐骨头的脸,他害怕到了极点。他幻想自己能够变成神仙,化作一股烟飞上九十九重天。可是面对强大的日本人,他只能摇尾乞怜。虽然他不甘心做个“狗腿”,但在兵荒马乱的年代能够活下去就是有两把刷子的能人。
包稀泥就像只温顺的狗,他不停的摇晃着合并的双手说:“太君饶命啊!这个恶(我)也不知道啊!钱柜对恶(我)说他偷走了赵百康的手榴弹,看来他没偷干净。”
“哼!”高木这么一哼,把包稀泥吓的跌倒在地。
包稀泥发现自己尿了裤子,他羞脸羞裆的爬了起来。在他心里日本人是玉皇大帝,尤其满口中国话的高木更是玉皇大帝的老子。其实他不懂人能够学习不同的语言,他认为一张嘴只能说一种语言。
“赵百康害我在黑田将军面前颜面扫地,我一定要吃了他的心。”高木咬牙切齿的看见警卫兵来报:“报告中佐,游击队逃向了鬼山。”
高木怒火冲冲的脸一下子变的笑容可掬,他转过身望去远处的黑山影,心情大好的说:“这样比把他大卸八块更痛快。”
包稀泥举来大拇指,笑道:“太君,高明啊!”
高木转过身对警卫兵令道:“把八路赶进鬼山。”
“是。”警卫兵转过身大声令道:“把八路赶进鬼山。”
包稀泥卑躬屈膝的说:“太君,卑职把赵百康的媳妇押回了营部,她很俊呢!”
别看高木的个头不高,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色*魔。中国姑娘不知道被他糟蹋了多少,他连十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
包稀泥的话让他精神抖擞的笑了笑,他仿佛已经把赵百康的媳妇压在了身下。他微微一皱眉头,那双狡猾的眼睛盯着包稀泥说:“他的女儿和小姨子呢?”
“你狗日的不得好死。”包稀泥只敢在心里骂,脸上叹气的说:“她们自杀了,可惜了。”
高木有点失望的点了点头,因为赵百康的女儿和小姨子是美人。他看见一个伪军牵来了一匹大马和一匹毛驴,这一马一驴像极了高木和包稀泥的身份地位。
高木满脸阴气逼人的说:“我们去送赵百康一程。”
包稀泥幸灾乐祸的笑道:“是,太君。”
高木跳上了大马的马鞍,包稀泥爬上了毛驴的马鞍。
高木满脸嘲笑的看了看包稀泥上驴的笨样,他扬鞭起马:“驾!”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牛汉心慌慌的想着,他窥着崖下的日本兵跑着离开了。
说实话,别看他当过兵,真遇到了鬼子,吓的他心都冰了。
“七七,七七…”
在这冻死牛的大雪夜,牛汉把昏厥的金七七抱在了怀里。
鬼子如何对待中国女人,全世界都知道。 牛汉害怕那个惨剧发生在金七七的身上,从而对鬼子的仇恨大到一片天。但是寡不敌众,一拼必死。他了解自己的战斗力,他赤手空拳不一定能打死一个鬼子。
他连着叫了十几声,金七七都没有醒来。
是个男人就有英雄救美的心,可遇上“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处境就说不准了。
不远处不停的传来枪声,这可怎么办啊???
牛汉顶着大雪望去了夜空,他小声哭诉:“老天爷啊!你放我们回家吧,我保证听爸妈的话。”
猛地传来了手雷的爆炸声,就像恶鬼冲来了那般恐怖。吓的牛汉身体一抖,赶紧望去了四周。
四周白茫茫一片,大雪仿佛永无止尽。远处连绵起伏的黑山影就像监狱的围墙,更像魔鬼的身躯。牛汉在东北当兵,了解这样的天气能把牛冻死。
牛汉望见北边有个黑色的小村庄,离的很近。
“七七,七七。”他的大拇指掐住了金七七的人中穴,他涕泪皆飞的叫:“你快点醒来。”
牛汉一咬牙,大拇指狠狠的掐了下去。
金七七带着一阵痛的睁开了眼睛,她渐渐的看清了牛汉惊恐的脸。也看清了满天的大雪落在了牛汉的头上,她有气无力的说:“怎么在外面啊!”
“我们被金刀搞来了这里,我看见日本鬼子了。”
金七七的心像被一个爪子揪住了,她惊愕的注视着牛汉冒着白气的嘴巴。
牛汉掉着眼泪,心急的说:“我们快离开这里。”
牛汉掉下来的泪水都打在了金七七的脸上,她难以置信的说:“我是做梦吧!我们在客房里吧。”
“真的有鬼子,你仔细看看。”在这寒荒的地带显得牛汉的话很凄凉,也让人很迷信。
金七七侧来脸,瞧见四周是白茫茫一片。她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头皮一瞬间麻了。她急忙看去牛汉的脸,心急的正欲开口。
忽然传来了爆炸声,他们都有被炸空了的感受。
人一空,就像死了。
金七七随着传来的爆炸声,脑海里响起了轰隆隆的响声。她眼睁睁的看见不远处亮起了一片火光,她睁着眼睛的吓昏了。
牛汉看着那片爆炸的火光消失了,他突感身后冲来了日本鬼子。他胆战心惊的朝后望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在一座孤崖上。他大惊失色的失了神,心想孤崖太惹鬼子注意了。
又传来了枪声,惊醒了失神的牛汉。他一边用冰冷的左手擦去冰脸上的冰泪,一边用冰冷的右手扭正了金七七的冰脸。他瞧见金七七大睁着眼睛,他以为金七七醒着。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会冻死。”他看见金七七没有动静,他心急的叫:“喂喂。。。你别吓我啊!”
在这种布满了恐怖的地方,他怎么都记着一个“死”字。他用手摇了摇金七七的脸,他看见金七七的嘴里冒出了白气。
金七七突然放声大哭,她的哭声传了好远好远,被正在赶回的包稀泥听见了。
包稀泥骑在驴背上,他非常纳闷的掏了掏耳朵。他望了一眼侧面的那座孤崖,对骑在大马背上的高木说:“太君,卑职好像听见了哭声。”
“我也听见了,是矮崖方向。”高木勒住马缰,大声令道:“全速前进向矮崖。”
两列日本兵掉转方向跑了起来,有五十人。其余的一百多个日本兵把游击队赶向了鬼山。他们是尖刀大队(营)的突击中队(连),直属黑田师团(师)。
第002章:危难关头(2)
金七七的哭声一直没有停,赶来的日本兵都听见了。
“别哭了,别哭了。我们快点离开,找个地方藏起来。”牛汉越是劝,金七七越是哭。
金七七吓傻了,只懂的哭。
眼看鬼子越来越近,急的牛汉全身的汗毛上窜下跳。
“别哭了,求求你。”
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吓的金七七更大声的哭。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性,她只会用哭声来面对无法解决的难题。而牛汉认识的金七七是个刚强的性格,现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个腿部中弹的游击队员,爬在寒冷的雪地里。他对着赶来的日本兵射了一枪,打死了一个日本兵。他打开枪膛,发现没子弹了。他扔了步枪,爬去寻找战友的步枪。
高木和包稀泥跳下了马背,高木大喊:“爬下,不要攻击。”
日本兵全爬在了雪地上,观察着孤崖下的雪地。
牛汉心慌慌的朝下望了几眼,看见不远处的雪地里有一串爬倒的黑影。那是鬼子,牛汉吓的不敢呼吸。可是,金七七不停的哭,不停的哭,彻底惹急了牛汉。
牛汉的手捂紧了金七七的嘴巴,他满脸怒火的瞪着金七七的泪脸说:“你不想被鬼子奸死,就不要哭。”
金七七一下子恼的厉害,她的双手猛打牛汉的脸。这也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性,是她信任的人就不能对她发火。
牛汉怒了怒了,怒发冲冠的低喝:“冷静。”
金七七的嘴被牛汉使劲的捂住了,这让金七七特别的恼火。她的双手不停的打着牛汉的脸,她万分厌恶牛汉冲她发火的脸。
牛汉急的掉出了眼泪,他咬牙切齿的瞪着金七七的脸。因为神经过度紧张,导致他的意识有些恍惚,视力也有些模糊。他突然看不清金七七的脸了,他使劲的摇了摇头,用双手揉着眼睛。
金七七火滚的站了起来,一脚踢上了牛汉的脸。
“啊!”牛汉痛苦的叫了一声。
金七七手指着牛汉的脸,大叫:“你给我滚。”
日本兵全听见了孤崖顶的女人叫声,这让他们充满了战斗力。但是,他们害怕这是八路的诱敌战术。
那个负伤的游击队员惊讶的望着孤崖顶,他从破烂的棉袄里摸出了一颗手榴弹。他早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他要多杀几个鬼子会更划算。
金七七的这一脚,踢伤了牛汉的心。牛汉的手捂住了发疼的脸,他缓缓的侧过脸仰视着金七七。
“你为什么总是乱发脾气。”他生气的瞪着她。
金七七依然固执的大叫:“你给我滚,你别以为我怕你。”
牛汉郁闷的要死,心想这和谁怕谁有什么关系。他豁出去了,无所谓的笑道:“你以为鬼子会怕你嘛!”
“啊!”金七七这才意识到了危险,她急忙蹲下来说:“怎么办啊!我们是不是穿越啊!”
牛汉吃了一惊,他想不出比穿越更合理的解释了。他看着金七七花容失色的脸,他苦笑的说:“我们咬舌自尽吧!”
金七七大惊失色的看着牛汉,她心里烧起了熊熊大火。她要的是一个能保护了她的男人,不是一个让她自杀的男人。她使劲的抽了牛汉一个耳光,她疾言厉色的叫:“你神经病吧,亏你还当过兵。”
牛汉没有理会金七七的打骂,他苦笑着,苦笑着的掉下了眼泪,他把看金七七的眼睛看向了这害死人不偿命的夜空。
金七七非常反感牛汉不注重她的态度,她气恼的大叫:“你说怎么办啊!你快想办法啊!”
牛汉侧过脸瞧着金七七,他笑着说:“我一个,鬼子一群。我发现你心理有问题,你不觉得嘛。”
金七七从小到大宁愿被打死,也绝不认错。“你怪我啊!你什么意思啊!”她瞪着牛汉那张不屑的有点冷的笑脸,她有一种想揍死牛汉的冲动。
牛汉无法计算看过金七七多少张恼怒的脸了,他有点生气的笑着说:“我哪有怪你,我感觉谁对你好你欺负谁。你以为野蛮女友很受男人欢迎啊,傻B才喜欢野蛮的女人。”
金七七自认为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她与野蛮女友根本不是一路。她恼怒到了极点,斩钉截铁的叫:“我们一刀两断,各走各的。我花你的钱,我会双倍还给你。”
她说这话仅是为了出气,她只会用威胁的方式来证明她在牛汉心目中的重要性。但她不了解男人听这样的话听久了会认为她不可理喻,好在牛汉的包容性很强。
牛汉感觉特好笑,他不想看见金七七自以为是的脸。他侧过脸看去远处的黑山影,他心情沮丧的说:“都快死了,你说这个有意义嘛!”
金七七特不耐烦的说:“我就这样。”
牛汉不明白为什么会爱上这样的女人,他仰望着夜空说:“鬼子全副武装,我们穿的睡衣。很抱歉,这次我真帮不了你。”
金七七又气又怕又恼又累,如果在平时她一定会像原子弹爆发。她发觉牛汉真的没办法了,她低下头抱怨:“跟了你真倒霉,我连命都没了。”
牛汉真受不了金七七的刺激,他忍不住的掉眼泪。他咬紧了嘴唇,咬破了嘴唇。他心里在劝自己,死到临头没什么好较真的了。
金七七认为自己太过份了,她难为情的说:“对不起啊!我是有一些自私。可是,不自私的人有几个啊!”
从他们认识的那天,金七七就是个不会道歉的人。看来人被逼到死地了,没发生的都会发生。
牛汉扑哧一笑,接着抽了一鼻子泪。他是一个很理性的富二代,也是一个沾花惹草的富二代。
金七七低着头,撅着小嘴说:“你明知道我爱慕虚荣,明知道我自私,为什么非要逼着我说出来,你这是自欺欺人。你别忘了你在部队的那个文艺兵,你和她早那个了。”
金七七一提起这件事,就认为牛汉是个大骗子。
牛汉无言以对,他对着金七七道歉性的笑了笑。他从衣领里掏出了金项链,他对着手心里的观音金像说:“观音大士,请你救救七七。我想她活着,我愿意死在这里。”
面对求天乞怜的牛汉,金七七气恼的大叫:“你神经病吧,你求她管屁用啊!”
此时此刻,牛汉在她的心里就是个大废物。
牛汉的眼睛睨着金七七的脸,他没好气的说:“我装B行了吧。”
金七七白了一眼,抽泣的说:“公牛,我害怕。你要离开我,我就不活了。”她总是用这样的话来威胁牛汉,因为她穷的只有性命。其实牛汉果真离开了,她根本不会死。她依偎在牛汉的肩边,她痛悔自己的不理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牛汉是个真性情的男人,心底善良。他抱紧了金七七,笑道:“别怕,我们一起死。”
金七七委屈的说:“我能不能挣扎不起就享受啊!我不是贞洁烈女。”
牛汉生气的说:“你跟鬼子来挣扎不起就享受,你可能嘛!你没亲临现场,也看过电影吧!鬼子如何杀害我们中国人,你多少知道点吧!”
金七七不屑的说:“关我屁事。”
牛汉讨厌金七七的态度,他气愤的推开了金七七。
“哎呦!”金七七差一点朝后仰倒,她七窍生烟的大叫:“你要死啊!”她一瞧牛汉的脸上喷火,她不敢得罪牛汉,倒不怕牛汉,因为牛汉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扁着嘴巴,很委屈的样子。她瞧见牛汉的眼睛还是瞪的那么大,她无奈的说:“我是个愤青好了吧!”
牛汉不了解金七七为何这样说自己,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认为人死到临头了就应该理性的接受死亡,他不苟言笑的说:“我们面对鬼子不能装孙子,装孙子一样会被鬼子杀死。”
金七七无奈的说:“这个我懂,装不装孙子都是屈死鬼。”她突然精神抖擞的看着牛汉,笑道:“那,咱俩抓紧嘿咻吧!”
牛汉惊的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别看金七七的心理复杂多变,但她的原则不会动摇。她的原则和她未来的生活息息相关,也可说这是她最吸引牛汉的魅力。她认为不让男人轻易的得到自己的身体就是与众不同的女人,她认为只有拿到结婚证自己的未来才有保障。当然能和她结婚的男人必须有钱,因为她要用自己的荣华富贵去击败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此刻她决定把自己给牛汉,完全是因为牛汉对得起她。她平躺了下来,对牛汉叫:“来啦来啦,别浪费时间,你那个轻点啊,女人的第一次都疼。”
牛汉垂头丧气的说:“我硬不起来。”
这下彻底惹怒了金七七,她坐起来大叫:“你是不是个男人啊!刚还那么大爷,现在就是个孙子。不就是鬼子嘛,大不了一死。”而她很担心牛汉,她关心的说:“你不会是吓阳*痿了吧。”
“我,我,我。”牛汉有口难辨。
金七七也豁出去了,她对着夜空大喊大叫:“我这叫什么命啊,你就敢欺负我们这些遵纪守法的人。人家穿越往皇宫里穿,我凭什么往鬼子这里穿。还是个大雪天,还是个黑夜,还穿着睡衣,还有个硬不起来的男人。”
她瞧见牛汉在捂嘴偷笑,气的她抓狂:“是你说回到抗日年代你是大英雄,你说完金刀就发光了。你当时就不能说个清朝明朝什么什么朝都行啊!”
牛汉低着头,小声说:“我不怪你就不错了,是你的破刀把我们变到这里来的。”
“我是想让你开开眼界,我才拿出我奶奶留给我的金刀。”金七七气的哭了,痛悔的说:“我真是个傻B,早知道我就嫁给马良了。都怪我嫌贫爱富,装B没装好。”
牛汉苦笑的说:“你活该。”
“都怪你爸妈嫌贫爱富,都怪你带我私奔。”金七七的小拳头猛打牛汉。
牛汉欲哭无泪的说:“我说了一下私奔,你就借着私奔要旅游。”
“你被抢跑了,我怎么办啊!呜呜呜呜…”金七七伤心的倒在了牛汉的怀里,她恨着自己的苦逼命运。
“我从小到大只有奶奶和你对我好,马良也算一个。”她躺在牛汉的怀里哭诉:“你在部队至少混了个士兵证,我大学四年连个毕业证都没混到。你说这怪我嘛,你说我是不是该用旅游来散散心。”
牛汉笑道:“你不打教授,现在就是护士了。”
金七七怒喊:“他用十万块买我的第一次,我不揍他对不起我的智商。”
牛汉纳闷的说:“你离开学校半年了,怎么偏挑我有退伍费的时候旅游?”
“我没钱呗。”金七七被自己的话逗笑了,她的确是个穷光蛋。
第003章:北方
日本兵早已按耐不住心里的欲*火了,但是没有听到高木发号命令。
高木这个郁闷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孤崖顶。他虽然身经百战,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怪事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包稀泥胆小怕死,他惶恐不安的说:“太君,八路狡猾狡猾滴。”
高木狐疑的说:“一声枪响,女人的哭声,这里大大的有文章,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八路。”
“黑野少佐就在这一带和贺来丰交战两次了,卑职听说被打散的游击队员都来了义井乡。”
高木点着头说:“有道理,我们不清楚义井乡有多少支游击队。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帮助赵百康。”
“也许他们刚赶来,恶(我)想……”包稀泥望了一眼孤崖顶,果断的说:“恶想他们在拖延时间,不然早打起来了。营部只有三百皇军留守,其余的皇军都在各村执行任务。”
高木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的说:“难道我们中计了,他们是故意来拖住我们。”
包稀泥也恍然大悟的说:“难道游击队去了义井乡。”
“坏了!”高木火急的跳了起来,大声下令:“全速赶回营部,快。”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日本兵赶紧站起来跑向了东边。
义井乡是高木的老巢,监狱里关押着抗日地下党员。如果这些人逃掉了,高木的官职不保。
“鬼子都跑了,太好了。”金七七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她狠狠的亲了一口牛汉的嘴巴。
牛汉突叫:“啊!我硬了。”
“死开啦。”金七七跳了起来说:“赶紧逃命啦!”
牛汉也跳了起来,他看见金七七满脸郁闷的仰视着他。
“我们往哪逃啊!我都快冻死了。”金七七扑进了牛汉的怀里,她寻找着温暖。
“走,我们穿上死人的衣服。”
“不要啦不要啦。”金七七躲着牛汉的话,她的身体使劲的往牛汉的身体里钻。
金七七心急的话让牛汉的心都碎了,牛汉抱紧了金七七。是啊!那是禽兽不如的鬼子,是个女人见到鬼子都会闻风丧胆。
牛汉轻轻的推开了金七七,他的双手抓着金七七的双臂。他注视着金七七,微笑的说:“怕也要穿,不然会冻死。”
只要是真心关爱金七七的人,哪怕是恐怖分子,金七七都认定是好人,这也是金七七从小到大的习性。她仰视着牛汉的笑脸,她心里很暖的说:“有虱子怎么办啊!”
“要死啊你,快走。”牛汉拉紧了金七七的手,朝崖下跑去。
金七七忙叫:“好冻脚啊!”
牛汉赶紧停下来说:“你在上面盯着鬼子,我去拿来衣服。”
金七七担心的说:“你不会不回来吧!”
“神经病。”牛汉跑了下去。
金七七急赤白脸的叫:“有什么了不起啊!哼!”她转过身走来了崖顶,一屁股坐了下来。她感觉坐上了一个东西,她低下头抽出了屁股下的红布。她拿起一瞧,是包刀的红布。
“奶奶啊!你害死七七了。”她干哭了两声,忽然认真的说:“红布来了,那金刀呢!”
她跪在雪地里找着金刀,她认为找见金刀就能穿越回去了。
这座孤崖有四十多米高,崖下是一片荒了的庄稼地。这里的人叫它,矮崖地。
牛汉的脚底就像踩上了风火轮,他一口气跑来了崖底。他一不留神摔了一跤,倒是不疼,因为地上的大雪有二尺厚,他赶紧爬了起来。再一脚下去,松软的雪层就没过了他的膝盖。
那个游击队员一动不动的爬在雪地上,他看见一个人从崖坡上跑了下来。他距离矮崖有三十米远,他看不清牛汉的脸。他认为牛汉是个疯女人,这一带的疯女人都是被鬼子折磨疯的。
他皱着眉头的抽了口凉气,看了看左大腿上的伤口。他用牙咬破了袖子,撕下了一块布条。他用布条包住了大腿上的伤口,他观察去崖底的那个“疯女人”。
牛汉看着被手榴弹炸下的黑坑,看着一个被炸死的日本兵。他借着满地的雪光,能看清日本兵的脸。这是一个英俊的日本兵,死去的脸上充满了安静和善意。
他害怕日本兵活过来,他伸来手探了探日本兵的鼻息。他不知怎么就心痛的掉下了眼泪,他惋惜的说:“死了可惜,对不住了。”
他解开了日本兵棉衣上的两颗纽扣,突然听见日本兵说话了。吓的他全身僵硬,心都是冰的。这种恐怖的滋味,就是活生生的看见鬼了。
“妈妈,妈妈…”日本兵奄奄一息的说了两声,断气了。
牛汉听不懂日语,但能感受到这是日本兵最后的心声。他呆若木鸡的跪在日本兵的尸体前,他的脑海里完全空白。
金七七没有找到金刀,这天气冻的她发神经,她一边转圈跑,一边大声唱:“辣妹子辣,辣妹子辣,辣妹子辣死都不怕冷。”
矮崖顶传下来的歌声惊醒了发呆的牛汉,牛汉慌忙解开了死尸的棉衣扣子。
金七七的歌声也惊的那个游击队员摸不着头脑的望着崖顶,他惊讶纳闷的笑了。他看见崖下的那个“疯女人”穿起了鬼子的大棉衣,他心里说:“两个疯女人。”
牛汉听不见金七七的歌声了,他对着崖顶大叫:“七七,小心身后有鬼。”
牛汉的大叫声传进了游击队员的耳里,他吃惊的说:“是个男人。”他手里的步枪瞄了瞄牛汉,他想了想,落下了枪说:“他说的是中国话,该是楼子沟的幸存者。”
金七七听见了牛汉的大叫声,吓的她头皮都麻了。她哆哆嗦嗦的展开了双手里的红布,原地来回的转身,她惊恐的说:“别过来啊!我我我有红布,呸呸呸呸。”
她乱吐口水,这才发现北边有个村子。
她跑来了崖顶边,向下大喊:“那边有个村子,我下来了啊!”
牛汉拔下了日本兵的一只大头皮鞋,他对着崖顶大喊:“我找到馒头了。”
“老娘死都不吃鬼子的东西,奶糖还差不多。”
“真的有两块水果糖,还有一壶酒和半包烟。”
“你别吃糖啊!都是我的。”金七七赶紧跑了下来。
游击队员听清了他们的话,他心里惊疑的说:“哪地的口音,难道是从城里逃来的。”
他坐了起来,对着牛汉大喊:“快来帮俺一把,俺是游击队员。”
闻声,牛汉吓的吐出了嘴里的水果糖。金七七吃劲的摔了一跤,摔了一脸雪花。
游击队员大喊:“俺是游击队员,俺的腿中弹了。”
金七七赶紧爬了起来,她就像听见了观音菩萨的召唤。就算地上的雪层没过了她的头顶,也挡不住她的求生心切。
“游击队!”牛汉万分惊喜的笑了一声,跑起来大喊:“马上,等着啊同志。”
游击队员笑道:“把馒头和酒壶带上。”
牛汉赶紧返回来,坐在雪地上解开了日本兵的裤带。他拔下了日本兵的棉裤,气愤的骂:“妈的,不穿,绝对不穿。”他虽然这么骂,但是麻利的穿起了棉裤,又穿起了日本兵的一双大头皮鞋,他站起来系住了裤带。
金七七跑来了崖底,大喊:“亲亲的人啊!你在哪里啊!”
游击队员笑道:“俺在这里。”
“我看见你啦!”金七七不顾一切的奔跑,她踩着一个日本兵的尸体跑了过去。她突然惊愕的站住,慢慢的回过头瞧去雪地上的日本兵。就是这些王八蛋祸害了我们中国女人,真没想到她会亲眼瞧见鬼子死在她的眼下。
可是,金七七害怕鬼子。虽然她知道鬼子死了,但是她由不住的害怕。
牛汉跑了过来说:“我们快去救人。”
金七七醒了神,一瞧牛汉穿着日本军服,她又怕又气,忍不住的狠狠的抽了牛汉一个耳光。
牛汉的眼睛冒金星,这是他挨过金七七最厉害的巴掌。
金七七鼓足勇气的大叫:“你不抵制日货,你就是走狗。”
“脱脱脱好了吧!你不顺心就知道打我。”牛汉无奈的扔掉了手里的步枪和酒壶,他解开了棉衣上的纽扣。其实,他知道金七七害怕鬼子。
游击队员听到了金七七的大叫声,他心里佩服的笑出了声。
金七七看着牛汉把脱掉的棉衣往她身上披,她一把打掉了牛汉手里的棉衣。
“我怕。”她冻的牙齿打架的说:“我想吃糖,甜死我算了。”
“糖也是鬼子的。”
“放屁,糖是中国人发明的。”
牛汉把裤兜里的一块水果糖递给了金七七,笑道:“你说了算。”
“裤子一会儿脱,你快去救他。”
牛汉弯下腰捡起了棉大衣,他手法很快的把棉大衣包在了金七七的身上。
“好怕啊!”金七七吓哭了,她感觉被鬼子抱住了。
牛汉抱紧了瑟瑟发抖的金七七,他彻底的感受到了一个女人的害怕。
“别怕,只是件棉衣。我们是未来人,没什么好怕。”
金七七泪崩的哭叫:“公牛,你要保护我啊!”
看着心爱的女人吓成这个样子,牛汉撕心裂肺的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吹牛来安慰金七七,他牛气十足的说:“哥在野战部队虽然是爬兵,但是保护老婆不成问题。我去救他,他会带我们去安全的地方。你别说重庆话,别暴露我们的真实身份。从现在开始,看我的眼色行事。”
金七七乖巧的点着头说:“天这么黑,我看不清你的眼色。”
“沉默是你的姓。”牛汉弯下腰捡起了酒壶和步枪,他跑向了游击队员。
金七七一边追,一边拨开了糖纸。她把糖块吃在了嘴里,甜滋滋的。可是甜在嘴里,苦在心里。她愁眉苦脸的望着夜空,边跑边哭丧着脸说:“我的命真尼玛不好,创下了世界上最悲惨的私奔记录。”
“哎呦!”金七七摔了一跤,啃了满脸雪花。
牛汉听见了金七七的叫声,他赶紧停住脚步,转过身喊道:“你怎么了?”
金七七抬起头喊道:“我没事。”
她抓起一把雪花,吃进了嘴里,她脸色一紧,恍然大悟的说:“这是北方。”
第004章:朱二黑
牛汉扒下了一个鬼子的棉大衣,他一边奔跑一边穿上了棉大衣。他站在了游击队员的身边,他心里敬畏的凝视着游击队员的脸。
游击队员坐在雪地上,他憨笑的说:“麻烦你了,俺叫朱二黑。”
牛汉蹲了下来,用心看着朱二黑那张憨厚的大圆脸。他放心了,也胆大了。他把酒壶递给了朱二黑,关心的说:“大哥,你哪里受伤了?”
朱二黑笑道:“左腿挨了一枪子,没伤到骨头。”
牛汉看着朱二黑喝了一口酒,看着朱二黑递来了酒壶。
“我不喝,你喝吧。对了,馒头。”牛汉往起站了站,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馒头。他把馒头递了过来,笑道:“快吃吧!”
挺大一个馒头,朱二黑三口就吃光了。
牛汉看着朱二黑狼吞虎咽的吃相,他想着看过的电视剧情。他认为演员演的太假了,无法演出狼吞虎咽的真实意义。他感受到朱二黑的狼吞虎咽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为了填饱他的枪膛。他情不自禁的流出了眼泪,心里实在不好受。他生活在2015年的中国,那时的乞丐都不可能这么吃一个馒头。他看着朱二黑的破棉袄破棉裤,他从中看到了宁死不屈的精神。
朱二黑又喝了两口酒,用酒水冲下去了咽在喉管里的馒头。
“娘的,差点被馒头干掉。”朱二黑又笑又气的说完突然一惊,忙说:“哎呀!兄弟,俺对不住你啊!你瞧俺这饿慌了,把你给忘了。”
牛汉笑着说:“鬼子的身上还有呢!”
“瞧俺都饿糊涂了。”朱二黑心急的说:“俺们赶快离开这里,天一亮鬼子就来了。”
“好的。”牛汉挎起了朱二黑的步枪,他搀扶着朱二黑站了起来。
朱二黑的个头不高,身体粗壮,就像一块坚硬的石头,给人感觉他很不好惹。他咬紧牙根的站了起来,笑里带着痛的说:“把枪扔了,俺们去拿鬼子的三八大盖。”
牛汉看着朱二黑坚忍的脸,他心急的说:“我背你吧!”
“俺能走,这样快点。”
牛汉点了点头,扔掉了步枪。他搀扶着朱二黑向崖底走去,他看见金七七走了过来。
“大哥,这是哪啊?”
“这是楼子沟,你们是从城里逃来的吧。”
“是的,大哥。我们没有目标的乱跑,不知道楼子沟在什么地方?”
“你这样的城里人俺见了不少,这里是应县的义井乡,前边那个村是楼子沟。”
其实牛汉想知道这是北方的什么地方,但是怕问多了露馅。他看见金七七跑了过来,笑道:“大哥,我叫牛汉,二十四岁。她叫金七七,二十三岁。”
朱二黑伤心的抽泣了起来,全身都在颤抖的说:“俺妹今年也二十三岁了,她被十几个鬼子糟蹋死了。”
牛汉感受到了朱二黑压抑的愤恨,他认定朱二黑是个血性的男人。当看到血性的男人悲痛欲绝的落泪,这让他感受到了鬼子的残忍;他忍不住的心痛,也流下了眼泪。
走来的金七七听清了朱二黑的话,她认真的看着朱二黑泣不成声的脸。她从小到大的同情心很多,这也是她的习性。她心痛的流下了眼泪,说:“大哥,我就是你的妹子,他就是你的弟弟,你别哭了。”
朱二黑的心里热了,化悲痛为力量的说:“你好啊金七七同志,俺叫朱二黑,二十五岁。”
金七七一瞧朱二黑的大笑脸就感觉他是个好人里的好人,那种独特的淳朴就像乡野里的庄稼地。她的心踏实极了,她真的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一辈子交道。
她笑道:“二黑哥,你是哪部分的?”
朱二黑热情洋溢的说:“俺是赵司令的弟兄。”
司令!
金七七差点乐抽了,忙说:“大部队在哪里啊?”
朱二黑憨笑的说:“赵司令原来是晋绥军,现在是俺们的头儿。俺们的队伍有两百人,鬼子叫俺们土八路。”
牛汉听明白了,晋绥军在山西省。
金七七不知道晋绥军,她眨着眼睛想着。
“阿嚏!”金七七打了个喷嚏。
朱二黑忙说:“你把鬼子的棉帽戴上,别冻坏了。”
金七七摇着头说:“我害怕。”
朱二黑有点严厉的说:“怕什么,鬼子死了。你连死人都怕,俺不敢带你去楼子沟。”
金七七惊讶的说:“楼子沟怎么了啊!”
朱二黑无奈的叹着气说:“鬼子扫荡过的村子全是死人,俺们山西人天天都被鬼子杀害。前几天,鬼子占领了应县,鬼子正在篦梳式的搜捕乔日成。俺们在大柳树村遭到了鬼子的突袭,俺们的队伍被打散了。俺们跟着赵司令跑来了楼子沟,又遇到了鬼子的伏击。”
从朱二黑的话里,金七七明白了这里是山西省。她知道在抗日年代有八路军,有八路军保护就能活下去。
金七七心直口快的说:“乔日成是八路军吧!”
朱二黑惊叫:“啥!你不知道乔日成。”
他像似看怪物的看着金七七,又用这种不可思议的眼睛看了看牛汉。
牛汉灵机的说:“她从小到大都在家,不接触外面。”
足不出户的女人在这个年代并不罕见,朱二黑笑着对金七七说:“他是山西的大祸害,挺出名的。他有自己的军队,他称霸了应县。他拒绝鬼子招安,鬼子大军攻占了应县。”
金七七知道山西省在抗日年代是重灾区,她心里害怕的说:“这个县有多少鬼子啊!”
“整个应县有三千鬼子,两千伪军。义井乡有鬼子的营部,加上伪军有一千五百人。”
金七七害怕的说:“我们有多少人?”
“俺们的队伍有两百人,俺听说新来的一支游击队有两百人。这是应县最能打的两支抗日队伍,大部队在太行山。”朱二黑看见风刮起了一片雪花,他心急的说:“快走吧,要刮大风了。”
四百人对抗五千人那是个什么概念,牛汉和金七七非常无奈的相视了一眼。
金七七心里苦悲的说:“我去拿来鬼子的衣服,我去练练胆子。”
朱二黑笑道:“把弹药吃的都拿上,拿件棉衣,再拿三把鬼子的三八大盖,俺教你们射击。拿不走的,把它埋了。”
金七七:“三八大盖是什么?”
牛汉笑道:“是鬼子的三八式步枪。”
“知道啦,你们别走太快了。”金七七跑去了崖底。
“俺们也过去吧,指定能缴获些大洋。”朱二黑憨笑的说:“俺拿一份就行。”
牛汉知道大洋是钱,他笑道:“有了大洋没地方花。”
朱二黑笑道:“去了乡里想咋花咋花,就怕不够花。”
“呵呵呵呵。”他们笑了起来。
金七七像个木头桩子的杵在一具死尸的双脚后,她感觉死去的鬼子散发着火药味。她知道鬼子死了,她鼓起最大的勇气从头到脚的打量着鬼子。可是,她身不由己的朝后退了一步。
“别怕,俺们在你身后。”朱二黑笑着说:“第一步夺来鬼子的武器,第二步探探鬼子的鼻息。”
金七七注视着死去的鬼子,她小心翼翼的缓着嘴里的气。她认为自己敢站在鬼子面前已经是最大的勇气了,她转过身说:“我看着就好了。”
朱二黑相当了解女人有多么害怕鬼子,他气愤的说:“鬼子明知道俺们的兄弟死了,可鬼子会用刺刀在兄弟们的身上刺两刀。如果当时战斗结束了,俺难逃一死。”
“我真的很害怕。”金七七看去了牛汉。
牛汉笑道:“你扶住大哥,我来。”
朱二黑对牛汉说:“你心疼她就会害死她。”他看去金七七说:“俺当初就是心疼妹子才害死了妹子,如果俺当时教会她开枪,她至少能打死一个鬼子,再把自己打死。”
金七七好奇的说:“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死?”
朱二黑吃惊的说:“你真不懂吗?”
金七七一无所知的摇了摇头。
朱二黑满脸为难的说:“这个,俺不好开口。总之女人落在鬼子的手里是活不如死,鬼子能把女人活生生的欺负死。”
金七七忍不住的掉下了眼泪,脑子里全是电视剧里的剧情。可是,她不知道电视剧比起现实中的鬼子简直相差了天地。
朱二黑看着擦眼泪的金七七,他鼓励的说:“在没有队伍的时候,只能自己救自己。你怕了死鬼子,你见了活鬼子根本跑不动。”
牛汉笑道:“七七,去试试。”
金七七还没来及想就听见朱二黑命令的说:“第一步夺来鬼子的武器。”
金七七愁眉苦脸的看着牛汉,她讨厌牛汉的笑脸。
朱二黑观察着金七七的脸色,他笑道:“你这么矫情,俺想你是个小姐吧!”
金七七一急,脱口而出:“你才是小姐呢!”
朱二黑惊讶的说:“俺咋惹着你了?”
金七七反应过来了,这个年代的小姐和未来世界的小姐差别太大了。“我开玩笑呢!”金七七难为情的转过身,不敢去瞧死去的鬼子。她大大的吸了一口气,突的一下窜来了鬼子的身前。
朱二黑哭笑不得的说:“俺瞧你像个兔子。”
“呵呵呵呵。”牛汉笑。
听着牛汉的笑声,金七七有了些胆量。她蹲下身抓住了鬼子身边的步枪,她那点力气根本拿不动一支步枪。她现在才知道一个士兵和一支步枪的重量,她笑眯眯的对两个男人说:“我拿不动枪,不过我的胆子大了。”
朱二黑笑道:“你已经有了杀死鬼子的勇气了,值得俺们表扬。”
他鼓起了掌声,惊的金七七差点变成了痴呆。不过,她感受到了朱二黑的可爱和善良。
第005章:楼子沟
楼子沟的房屋全被鬼子烧毁了,到处是烧焦味。死尸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身上都披了一层寒冷的雪。
他们穿着鬼子的棉衣棉帽,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牛汉的身上斜挎着一个从鬼子身上扒下来的牛皮军包,包里装着弹药和食物。
他们刚走进村口,就见一棵枯树上吊着十几个女人。
这些女人的脸比夜色黑,她们死不瞑目的眼睛比雪色白。其中有六个女人光着身体,乳*房都被鬼子割掉了,肚子里的肠子拉在了地上,已经冻冰了。
牛汉和金七七一下子见这么多死人,吓的他们全倒在了地上,脑袋昏昏沉沉的,嘴里不停的往出呕酸水。
朱二黑的步枪拄在雪地上,支撑着他的身体。他注视着惨死的乡亲,他心里痛的就像有刀子在他的身上割肉。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要坚强。他默默的流着眼泪,给乡亲们鞠了一躬。
他转过身看着爬在地上呕吐的两人,他心痛的说:“在白天,你们能被活生生的吓死。鬼子吃人心,吃人脑,把刚满月的娃娃活煮了吃。”
金七七哽咽的说:“鬼子太残忍了。”
朱二黑突然怒火冲天的喝道:“鬼子是没有人性的畜生,鬼子就是这样杀死了俺娘,俺姨,俺婶。俺们就是太善良了,才让鬼子往死里欺负。”
若不是亲眼所见,金七七很难相信中国人被欺负的这么惨。割掉乳*房,挖出肠子这种惨景只有在恐怖电影里。现在就在她的眼里,吓的她彻底的没了勇气。
朱二黑对着牛汉大叫:“你想保护好她,你就要站起来杀鬼子。别让俺瞧不起你,你是个带把的。”
牛汉怒了怒了,怒发冲冠的跳了起来,就像一团爆炸的火焰,他握紧双拳对着夜空咆哮:“我不杀鬼子,我他妈的就不姓牛。”
朱二黑喜欢牛汉的硬气,他笑着对金七七说:“你快起来,俺们要躲起来。”
金七七:“我,我,我站不起来。”
“别怕。”牛汉弯下腰伸出了双手,抓住了金七七的一只手臂。
“你自己站起来。”朱二黑严肃的说:“现在鬼子冲过来了,你站不起来就只有死。你长的这么袭人(漂亮),鬼子会让你活不如死。”
金七七的脑海里立刻闪现了那种可怕的画面,吓的她一个劲的说:“这这这这…”她的全身在发抖,心也在发抖。她使劲的往起爬,使劲的往起爬,可是怎么都爬不起来,就感觉鬼子冲来了。
看着金七七狼狈的样子,牛汉伤心的抽泣。他不忍心看金七七的样子,他背过身失声痛哭。
听着牛汉的哭声,朱二黑默默的流着泪水,他想起了死去的妹子,想起了他是一个没有尽到责任的哥哥。
金七七向上挣扎的身体被牛汉的哭声打败了,她彻底没有力气了。她爬在雪地里,抬起满脸雪花的脸,对着牛汉的背身大哭大叫:“起来,起来,起来啊!”
朱二黑对金七七喊道:“你越哭,鬼子越笑。”他越来越大声的说:“你是一个中国人,你有中国人的骨气。只要会开枪,鬼子没什么好怕。站起来就会胜利,站起来!”
朱二黑的话说的铿锵有力,说进了牛汉的心里。牛汉停止了哭声,他愤怒的转过身对着金七七大喊:“站起来杀鬼子,别让我小瞧你。”
金七七的身体里突然来了一股力气,她大声说:“是。”
她的双手一拍雪地,跳了起来。
“好!”朱二黑大笑一声。
金七七突然摔倒了,无奈的说:“哎哟!鞋太大了。”
朱二黑皱了皱眉头,转过身走向了一个死人。
牛汉扶起了金七七,感慨的说:“我们中国人的勇气就是从绝境中锻炼出来的,我们的勇气无坚不摧。二黑哥说的对,只要会开枪,鬼子没什么好怕。”
任凭他多么慷慨激昂,金七七都没心思听。金七七挠起了后背,欲哭无泪的说:“哎哟,我身上好痒啊,一定是虱子,烦死了呢!快给我挠挠后背。”
牛汉走来了金七七身后,用双手挠着金七七的后背。
“再往上点,对,就这,用点劲。哎哟!轻点啊你。”金七七一边愁眉苦脸的说,一边看着二黑哥从一个死人的脚上脱下了一双鞋。她明白二黑哥的用心,她心里感动的热泪滚滚。
朱二黑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双手捧来了一双棉鞋,笑道:“妹子,是绣花棉鞋。哥的眼睛好着呢,是牡丹花。”
“二黑哥。”金七七无法克制住心里的激动,紧紧的抱住了二黑哥。
朱二黑那个怕呀,冷汗都冒出来了,忙说:“这个这个,队上有纪律,握手就好了,你别把哥吓的背过气去。”
“哈哈哈哈…”牛汉和金七七笑出了眼泪。
金七七笑道:“游击队的纪律这么厉害啊,吓得你都不敢动了。”
“那可不,抱女人吃枪子。你快穿上鞋,俺们走。”
金七七接过了二黑哥手里的棉鞋,她坐在了雪地上说:“没事,我是你的妹妹。”
朱二黑憨厚的笑道:“这个要司令知道了才行。”
牛汉:“二黑哥,我们去哪里找队伍。”
朱二黑无奈的说:“俺要把子弹取出来,至少要养四天。运气好的话,队伍会经过这里。”
牛汉:“这里被鬼子烧毁了,鬼子应该不会来了吧!”
“俺们是游击队,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根据地。赵司令说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鬼子也懂这个。其实,楼子沟就是鬼子布下的陷阱。因为下雪天能灭掉一切踪迹,所以鬼子会特别留意每一个陷阱。”
金七七心急的说:“棉鞋鬼子心里有数吗?”
朱二黑:“放心穿吧!哥的棉鞋还给乡亲。”
金七七笑道:“你真聪明。二黑哥,我们藏在哪里最安全?”
朱二黑:“下大雪就藏在地窖里,鬼子找不到地窖的盖子,不过也说不准。”
金七七穿好了棉鞋,一边站起一边说:“雪把地面埋了,我们也找不到地窖的盖子啊!”
朱二黑笑道:“俺知道地窖在哪里。”
金七七开心的一拍手:“真的啊!”
朱二黑一边脱下棉鞋一边说:“俺和龙村长的祖籍都在河北,他告诉过俺他家的地窖。俺们去找从北数第十九个院门,地窖在院里的一棵松树下。”
牛汉看见二黑哥穿上了大头皮鞋,他蹲下身捡起了二黑哥的一双黑布棉鞋。
朱二黑难为情的笑道:“哥的棉鞋早露脚趾了,没来及补。哥给乡亲穿吧。”
金七七的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二黑哥,辛苦你了。”
她深深的给二黑哥鞠了一躬,这让朱二黑激动的猛掉泪。
牛汉也感动的哭了,流出的热泪温暖了他冰冷的脸庞。
金七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朱二黑鞠躬,她是被一种无法抗拒的感动逼着她鞠躬。她直起了腰,微笑的说:“我现在有一点明白勇者无畏了。”
她对牛汉笑道:“快去给乡亲穿上。”
牛汉点了点头,双手捧着二黑哥的棉鞋,走向了那个乡亲。
朱二黑对金七七说:“啥是勇者无畏?”
金七七笑道:“英雄。”
朱二黑傻乎乎的说:“直接说英雄不就完了吗,干嘛要说四个字的英雄啊!”
金七七笑道:“为了英雄的意思更加深刻。”
朱二黑看着金七七,心里说:“肚里有墨水就是不一般啊!”
牛汉走来了那个乡亲的腿前,他仰视着乡亲的脸说:“谢谢你。”
他把一只棉鞋穿上了这只冰冷的脚,他感觉就是这只冰冷的脚拯救了中国的温暖。
牛汉挎起了两支步枪,搀扶着二黑哥去寻找第十九个院子。他非常担心回不去2015年,看样子就是回不去了。那么,既来之则安之。
金七七紧跟在他们身后,她一步一回头的看着那棵枯树上的女人们。她彻底的认定鬼子是变*态狂,鬼子的暴行已经超越了战争的残酷。可是鬼子在中国横行了八年,她不知道这是哪一年。
“我忘了这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了?鬼子真王八蛋。”她气愤的说,希望二黑哥能给出答案。
朱二黑笑道:“今天是民国三十年正月二十九,再过三天就是二月二龙抬头。”
牛汉心里纳闷的要死,心想日本兵好像不是在1930年入侵的中国吧!
金七七会换算民国年和公元年,她心道:“现在是公元1941年2月份,那,鬼子还要横行四年呢!妈的。”
她心里抑郁的望了望鹅毛大雪的夜空,她低下头叹了口气。
牛汉从小就是个自强的人,又当过四年兵,心理素质比金七七强了许多,他不会以怨天尤人的心态来接受这个事实。他一心琢磨着如何生存下去,他也害怕会在朱二黑面前露馅。
沿途走过的被鬼子烧毁的房子给人摇摇欲坠的感觉,有一些院墙上爬着死人。他们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石头院墙和土房,也从没有感受过一个村子就像死人脸。
在饥寒交迫的情形下,金七七只想快点找到从北数的第十九个院子。她跑在了前边,不时的回头看一眼他们。
朱二黑笑道:“你俩是一对吧!”
牛汉点着头说:“是的。”
朱二黑纳闷的说:“俺瞧你不像个学生,学生没你这么大力气。这两杆家伙有些份量,没力气的人早累趴下了。”
牛汉淡定的笑着:“我们学校组织过军训。”
朱二黑惊喜的说:“这么说,你会打枪。”
“我会,三点一线。”
“你加入游击队伍吧,这样哥也算立了一功。”
“我听你的。”
看他如此爽快,朱二黑爽快的说:“俺们从此就是亲兄弟了,俺长你一岁,俺就是你亲大哥。”
“行,亲大哥。”牛汉认为和朱二黑拉近关系,能够打消朱二黑对他们的猜疑。
这一声亲大哥叫的朱二黑别提有多欢喜了,他美滋滋的一张脸说:“兄弟,你家在哪地?”
“太原。”牛汉只知道山西省有太原市和大同市,可他不知道太原市距离应县有多远。
朱二黑惊喜洋洋的说:“钱柜大哥就是太原人,你是太原哪地的?”
牛汉心里一惊又一惊,笑道:“我家在火车站附近。”
“哥没去过太原,哥听说过火车站。这下有你这个知书达礼的弟弟,兄弟们要高看哥一眼呢!”
第006章:突然的枪声
“你们快来,我找到了。”金七七站在一个院门外,对着他们大喊。那淡淡的烧糊味在她的脸前纠缠,她感觉死神在勾*引她。
院里的六间房屋被鬼子烧毁了,只剩下了六面被烧的黑糊糊的残墙。院里的地上是肥厚的雪层,猪圈外倒着一只没头的猪。西墙边有一棵很大很高的松树,树上吊着三个没有头的死人。
金七七不敢进去,她面对着树上的三个死人掉眼泪。她转过了泪流满面的小脸,看着牛汉和朱二黑走了过来。
朱二黑大惊失色的看着树上的三个死人,他心急的说:“哎呀!队伍里一定有奸细,这可要命了。”
看着他焦急的神色,金七七也焦急的说:“怎么了,二黑哥。”
朱二黑感到了一种灭顶之灾的恐惧,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下沉。
牛汉赶紧扶住了二黑哥,他看清了二黑哥那双惊恐的大眼睛。
朱二黑想通了什么,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缓了一口气,对金七七说:“被鬼子抓住的游击队员会被鬼子砍头。没几个人知道龙村长是地下联络员,怪不得鬼子能突袭到俺们。俺一直奇怪当时咋找不着手榴弹箱,现在俺明白了。”
他挺直了腰杆对树上的三个人敬上了军礼,他心里说:“爹,妈,琥珀,俺一定会为你们报仇。”
牛汉对金七七说:“你扶着二黑哥,我去找地窖。”
金七七搀扶住了二黑哥,发现二黑哥一动不动的站着。她有一些伤感,心里说:“这么老实的男人在未来的中国有几个呢!”
牛汉跪在松树下的雪地里,双手在雪层里抛来抛去。
金七七看见牛汉又去抛另一片雪层,她心急的说:“找没找到啊!”
“肯定会找到,喝一口吧!”朱二黑把手里的酒壶递给了金七七,他看见金七七用手擦了擦壶口。他难为情的挠了挠后脑壳,看见金七七喝了一口酒。
金七七做了一个特爽的表情,感慨的说:“啊……辣……赞……好酒。”她看见朱二黑全神贯注的看着树上的三具无头尸,她看见朱二黑的两行眼泪流进了紧闭的嘴巴里。
“你怎么了?”
朱二黑回过了神,缓缓的叹着气的说:“没咋。”
“你喝吧,这酒不错。”
朱二黑接过了酒壶,笑道:“这是杏花村汾酒,皇帝老儿都爱喝。”
金七七笑嘻嘻的望着天说:“我最喜欢喝山城啤酒了,十几个好朋友围着火锅,什么毛肚啊鸭肠啊虾饺啊,炸酥肉啊,那叫一个…”金七七闭住了嘴巴,瞧见二黑哥盯着她看。她灵机一动,佯装害羞的低下头说:“哪有你这么盯着女人看的啊!”
朱二黑紧张极了,不知道往哪躲的脸来回的闪躲着。
金七七看着他的傻样,她忍不住的扑哧一笑。
朱二黑低下了头,吞吞吐吐的说:“那个,那个,哥听的出神了,你别见怪啊!要不,你打哥两下出出气。”
金七七笑道:“好啊!你说打你哪里?”
“神经病!”牛汉白了一眼金七七。
金七七想不通牛汉为什么要发火,她只是和二黑哥开个玩笑。“你再说一句试试,看我不踢死你个死牛。”说着跑去就要踢,朱二黑赶紧拉住了金七七。
金七七挣脱不开二黑哥的大手,她只好放弃。
朱二黑认真的说:“可不敢啊!这么冷的天把人皮冻硬哩,踢上一脚硬实的疼。”
金七七没好气的叫:“疼疼他的,是他先骂我的。”
朱二黑感觉金七七是个小姐脾气,他突然对他们的身份有些好奇。
“找到了。”牛汉惊喜的叫了一声,双手飞快的抛开了地窖盖上的雪层。这是一个四方形的木板,他心急的揭起了木板。
朱二黑:“快扶哥过去。”
牛汉已经等不及了,纵身跳了下去。
朱二黑急叫:“别跳。”
这个地窖有三米高,牛汉的双脚刚落地。突听一声枪响,牛汉惨叫了一声。
“啊……”金七七一声大叫,朱二黑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她看见朱二黑使劲的摇了摇头,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朱二黑抱紧了怀里的金七七,他用拄在地上的步枪顶住了他的前腰。他从大棉袄里的破棉袄里掏出了一颗手榴弹,他对着一米远的窖口大叫:“不出来老子把手榴弹扔进去。”
地窖里传来了一个女人气愤的声音:“你们是谁?”
朱二黑吃了一惊,忙说:“俺是赵司令的人,俺叫朱二黑。你是谁?”
地窖里传来了友善的声音:“俺是村长的女儿,俺叫龙琥珀。”
朱二黑惊喜的笑了笑,龙琥珀是他没过门的媳妇。“俺弟咋样了?”朱二黑抱着怀里的金七七往前赶了一步,因为太过用力,导致他的枪伤发疼,他们摔倒在雪地里。
琥珀急叫:“俺打中了他。”
朱二黑听见了琥珀的哭声,他气恼的砸地一拳,也哭了:“亲弟啊!是哥的错,呜呜呜呜……”
在黑暗的地窖里,琥珀跪在了牛汉身边。她使劲的摇着牛汉的身体,哭叫:“大哥,大哥,你醒醒哎,你咋不敲五下窖板,俺以为你是鬼子。”
朱二黑爬来了窖口,泣不成声的叫:“快拿梯子,俺的腿中弹了。”
琥珀赶紧站了起来,摸着黑的把地上的木梯立了起来。
“梯子立好了。”
“你上来,俺弟妹昏过去了。”朱二黑坐了起来,把金七七抱的坐了起来。他用粗大的手擦了擦金七七脸上的雪花,他心痛的哭道:“弟妹啊,你恨死哥吧!哥对不起你们,哥不想活了。”
他满脑子想着牛汉叫他亲大哥的情景,他真的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琥珀蹬着梯子爬上了窖口,一瞧树上吊着三个死人,当即痛彻心扉的哭叫:“爹,娘,奶奶。”她身体瘫软的爬出了窖口,“爹……娘……奶奶,呜呜呜呜…”
她没有力气站起来,她向着亲人爬去。
仿佛山西省只有鹅毛大雪和悲痛欲绝的哭声了。。。
朱二黑抱紧了怀里的金七七,他痛哭流涕的看着琥珀爬去了树后。他怜惜死去的牛汉和昏死的金七七,也怜惜失去了亲人的龙琥珀。
琥珀爬在寒冷的雪地里,她仰起头注视着三个亲人。这种活生生的看着亲人死悄悄的痛,就好像自己看着自己把刀子刺进了心口。
琥珀咬紧牙关的跪了起来,她目不转睛的仰视着三个亲人。她对鬼子的仇恨大到整片天,深到整片海。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
“爹,娘,奶奶,琥珀来找你们了。”她从棉袄里摸出了一把飞刀,刺向了脖子。
朱二黑愤怒的大叫:“你家人白救你了。”
刀尖已经刺破了琥珀的脖颈,流出了鲜血。她停住了自杀,她咬的牙齿咯咯咯咯的响,心道:“我不能就这么死了,爹说过活着就有希望。”
朱二黑大叫:“参加抗日,为亲人报仇雪恨。”
“好。”琥珀大叫一声,狠狠的咬着牙。
朱二黑心急的说:“等鬼子的侦察兵来过了,俺们再安葬亲人。你快来,把俺弟妹抬下去。”
琥珀把手里的飞刀装进了棉袄里,她泪流满面的给亲人磕了三头。每一磕头都充满了无尽的悲伤,每一抬头都充满了无尽的难舍。
“弟妹,弟妹。”朱二黑用手拍着金七七的脸,他看见琥珀跪在了他身前。
“大哥,对不住。”琥珀心里无比愧疚的垂泣。
朱二黑想好好的看看他从未见过面的未婚妻,可没看几秒就见琥珀把脸甩过了一边。
琥珀讨厌盯着她看的男人,她认为朱二黑是恨她才盯着她看吧!
朱二黑十分羞愧的低下了头,看着怀里的金七七说:“你把俺弟打死了,俺弟妹就没男人了。”他的每一字都背负了一个大哥和一个丈夫的责任,可他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琥珀正过脸,爽快的说:“大哥,俺死吧!”
朱二黑大吃了一惊,根本舍不得媳妇去死。可是,兄弟死了总要有个说法。他左右为难的皱起了眉头,无奈至极的说:“这事你逃不了,看俺弟妹的意见。你快把俺弟妹抬下去,你好生伺候着。”
琥珀见他满脸的难为情,她大方的笑道:“行,俺的命就是你们的了。你们啥时要,俺绝不赖账。”
朱二黑翻了个白眼,生气的说:“俺笑不出来,你下去接她。”
琥珀因为理亏,所以不敢笑了。她踩上了梯子,往下踩了三个梯阶,她向上伸出双手说:“大哥,俺接着她。”
“你慢着点啊!”
“俺会接好她。”
琥珀接住了金七七的双脚。
朱二黑担心的说:“接住了没?”
“接住了,你往下放她,俺要抱住她的腰。”
“慢着点啊!”
“放心吧。”
“俺能放心嘛你说。”说着,朱二黑伤心的泪水滚滚。这个年代的男人只要认了亲兄弟,那就是一辈子的亲兄弟。
琥珀抱住了金七七的腰,她向上说:“你下来吧,大哥。”
“俺不是你大哥,俺是你的…”朱二黑停了口,心道:“俺认了她就怕弟妹说俺不公道。”他擦了两把眼泪,转了个身,忽听“哎呦”一声,他赶紧回头向下叫:“咋啦?”
琥珀的身体压住了牛汉的身体,她的小嘴亲住了牛汉的鼻子。虽然地窖里黑漆漆的,但是女孩子敏感的神经就是一盏灯。
琥珀赶紧爬了起来,惊魂未定的说:“没咋没咋。”
别看她只有十八岁,这在她心里就有肌肤之亲了。
“这就是报应,怪俺打死了你。”琥珀心里痛悔的说:“俺真的错了。”
朱二黑翘起受伤的左腿,右脚踩上了梯子,他满脸怨气的说:“还没咋啊,你把俺弟妹摔坏了,俺跟你豁命。”
琥珀不敢作声,蹲下来摇着金七七的身体。
“姐姐,姐姐。”她小声说。
朱二黑关上了窖盖,单脚下着梯子说:“有油灯没?”
“有,俺去点。”琥珀刚站起身,听见金七七哭着醒了。“姐姐,姐姐。”她急忙跪下来,摸着黑的往起抱金七七。
朱二黑心里一急,从梯子上掉了下来。他的身体压倒了琥珀,又把琥珀压的亲住了牛汉的脸。
这背上有个男人压着也是坏贞洁的大事,琥珀吓的痛哭流涕的叫:“哎呀,哎呀,快起开,你干甚呀你!俺是黄花闺女,呜呜呜呜……”
朱二黑吓坏了,一个劲儿的坐着往后退。他的后身撞住了土墙,他头昏脑热的叫:“踩空了踩空了。”
“公牛,公牛。”金七七有气无力的哭着。
此刻乱作一团,谁也不敢挨谁。
金七七的哭声惹的朱二黑大哭了起来。
朱二黑用头撞着土墙,哭叫:“亲弟啊,哥对不住你啊!是哥没顾周全,害你丢了性命。等哥把奸细的事报告给赵司令,哥就以死谢罪。”
“哎哟…”不知是谁发出痛苦的一声,立刻让地窖安静了下来。
猛地一声,“鬼啊!”琥珀吓晕了,她爬在了牛汉身上。
金七七大叫:“公牛,公牛。”
“亲弟,亲弟。”朱二黑摸黑的跪了一步,双手摸住了琥珀的后背。他抓起琥珀的后背就把琥珀扔了,那力气就是牛。忽然,他听见金七七惨叫:“哎呦,压死我了。起来呀,起来呀!”
金七七往下推身上的琥珀,可是推不动。她越是推不动,她心里越害怕的大哭大叫。
朱二黑的双手摸住了牛汉的脸,他惊喜的大叫:“有气儿,亲弟亲弟。”他摸黑的把牛汉抱在了怀里,心急的说:“伤哪了,伤哪了?”
“胸…”牛汉奄奄一息的说了声,又昏了过去。
子弹打进了胸脯肯定没救了,金七七和朱二黑吓的又哭了起来。
第007章:鬼子来袭
地窖有四十多平米,有里室和外室。
外室有一堵半人高的麻袋墙,墙上放着一盏油灯。
墙后有一张大草席,草席上铺着两床被褥。
对面的土墙上挖了十几个小方洞,洞里放着食物和农具。地上有一个大水缸,缸里的水面上有一个葫芦勺。
四支三八式步枪和一把锄头立在地上,它们都靠着墙壁。
油灯光把地窖照成了土黄色,后墙上映着两个坐着的黑人影。
牛汉和朱二黑躺在一个被窝里,两个人沉沉的睡着。
金七七坐在褥子上,身上围着花面被子。身前放着个木簸箕,簸箕里是红枣和花生。
金七七注视着做针线活的琥珀,她从没见过这么有仙气的女生。这种仙气非常独特,它能让全世界的人开心。
琥珀有雪白的皮肤,小脸那叫一个漂亮。大大的桃花眼,樱桃小嘴。扎着乌黑的麻花辫,辫子上系着红头绳。她穿着红棉袄和红棉裤,脚上穿着红狐皮做的棉靴。
“姐,学会了没?”琥珀看了一眼金七七。
金七七从一声到四声的笑道:“俺,俺,俺,俺。”
“嘿嘿…”琥珀笑了笑说:“山西人说俺的少,俺家是从河北迁来的。姐姐应该知道山西人不说俺,都说啥吧!”
“你说啥?”金七七笑着反问。
琥珀笑道:“恶。”
金七七学:“鹅!”
琥珀摇了摇头,慢慢说:“恶…”
金七七听清了,笑道:“恶心的恶,恶…”
“看山西人不打你个顽皮。”琥珀嫣然一笑,宛如雪莲花里的一滴俏露。
“姐还是说我好了。”金七七抓起了一把红枣,忽然感觉琥珀做针线的样子好美好美。那是超俗的美,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琥珀斜了她一眼,羞答答的说:“姐,你总瞧俺干啥呀!”
金七七笑道:“姐见过的女人都没你漂亮,姐感觉你是小龙女。”
琥珀呛道:“俺耳朵好着呢。”
“靠!”金七七快疯了。
琥珀咬断了线头,把用鬼子的棉衣做好的棉袜子递给了金七七。
金七七看着手里的棉袜子,情不自禁的叫:“呀呀,你的手真巧啊!”
“俺娘的手才巧呢!”琥珀痛心疾首的抽泣了起来,她的眼泪就像仙女手里的珍珠洒在了人间。
“你越哭,鬼子越笑。等二黑哥的伤好了,咱们一起去杀鬼子。”
“俺想来着,可鬼子发现了赵司令的队伍。只要被鬼子发现了,那就没跑。”
金七七心想在电视剧里都是游击队厉害,她半信半疑的说:“鬼子有这么厉害嘛!”
“鬼子有机枪大炮坦克飞机,游击队最厉害的武器就是手榴弹和机枪,还总没子弹。”
金七七没有胃口了,她把手里的红枣放在了木簸箕里。
琥珀热情的把两把红枣塞进了金七七的手里,笑盈盈的说:“姐,你吃,甜着呢,别客气啊。”
“姐去哪儿都不客气。”
“呵呵呵呵。”只要琥珀露齿的笑,她就会捂嘴。
“只有义井乡有游击队吗?”
“自打鬼子占领了应县后,三天就把金城镇和南河种镇的游击队伍打散了。人一散,队伍就散了。义井乡原来有三支游击队,现在只剩下赵司令的游击队和半个月前来的一支游击队。俺们要杀鬼子,就去投奔太行山的解放军。”
“太行山有多远?”
“你咋连这个都不知道。”琥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惊疑的看着金七七。
“姐和你开玩笑呢!”金七七转移话题:“你有男朋友了吗?”
“男朋友是啥?”
金七七惊讶的说不出话,心想现在和未来差别有这么大啊!
“说呀!”
“你有男人了吗?”
“哎呀呀呀!羞死人啦可。”
看着琥珀羞红的小脸和闪躲的眼睛,以及嗲嗲的语气和扭捏的身姿。金七七真想一头撞死,她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琥珀惊呆了,她从没见过女人这么大胆的笑。
“城里人就是胆大,啥都不忌讳。俺们村里姑娘可不敢,喝口水要背人。”
“你有没有男人啊!”
琥珀突然笑嘻嘻的用两只手捂住了小脸,惊的金七七咬了舌头。
“哎哟!”
“咋啦?”
“咬舌头了。”
琥珀扑哧一笑,忍不住笑的说:“可不敢说这个噢,说了就咬舌头。”
金七七郁闷的要死,笑道:“你到底有没有啊!”
琥珀赶紧背过脸,小声说:“别说了,小心被他们听见。”
金七七特爱看琥珀羞涩的样子,她感觉琥珀就是红楼梦里的女人。
“你不说,姐就说这个。”
“别呀!哎呀!俺怕了你了。嗯…是…嗯…家里人给俺定亲了。俺没见过他,只知道他叫朱富仓,是游击队员。”
牛汉瞧着琥珀的背身,笑道:“你想他吧!”
“才不,啊!”琥珀一声尖叫的跳了起来,就像被惊了的鸡,她伸长脖子,炸开双臂的跑去了麻袋墙后。
金七七好怕失去牛汉,她注视着牛汉的笑脸。她情不自禁的泪水连连,她笑着说:“子弹打住了观音姐姐,是观音姐姐救了你。”
牛汉慌忙坐了起来,扯出了金项链。他看见观音金像上有个坑,他恭恭敬敬的说:“谢谢观音大士救命之恩,弟子永远一心向善。”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金七七看去了麻袋墙,笑道:“来,妹子,见你公牛哥,别怕。”
琥珀半蹲在麻袋墙后,害怕的说:“俺以为你是鬼子,就就开枪了。你的金坠子,俺赔不起。”
牛汉逗她:“你打坏了我的东西,哪有不赔的道理。”
琥珀无奈的皱了皱眉头,站起来心直口快的说:“俺只有一条命,你要俺给你。”
牛汉的眼睛突然大亮,心也突然吃劲的一怔。那油灯光里的琥珀,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琥珀瞧着牛汉那双眼光如炬的眼睛,她心里忐忑的说:“他咋这样瞧着俺。”
金七七的眼睛一瞪,一巴掌抽在了牛汉的脸上。
“啊!!”牛汉惨叫,琥珀惊叫。
金七七指着牛汉的侧脸,冒出了重庆话:“日你先人,别…”
牛汉甩过脸,忙说:“民国啊大姐大!”
金七七一惊,苦笑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牛汉嬉皮笑脸的看了看金七七,他低下头揉着火辣辣的脸。他总感觉在哪里见过龙琥珀,心道:“我怎么好像和她很熟悉。”
他抬起头忍不住的飞了一眼琥珀,这一眼把琥珀吓的差点背过气。
琥珀惶恐不安的背过身,心里急说:“他干甚呀干甚呀!那眼睛真坏呀!”
金七七揪出了牛汉的耳朵,使劲一拧:“看裆吧你。”
牛汉低下头痛苦的惨叫:“哎呀妈呀,不敢啦!姑奶奶,饶命啊!”
琥珀好奇的侧来小脸,一瞧就把她逗乐了。她手捂住嘴巴扑哧扑哧的笑,也就想起了她亲牛汉的情景。瞬间,她的小脸红透了。耳朵烧,心也烧。她急忙用双手捂住了小脸,蹲下来不敢作声。
金七七毫不理会牛汉的疼痛,她更使劲的拧着牛汉的耳朵说:“这是民国,你别犯病。”
牛汉告饶:“知道啦知道啦,有你在我不敢。”
金七七松了手,凶巴巴的瞪着牛汉抬起了头。
牛汉使劲的揉着耳朵,欲哭无泪的说:“现在几点了?”
“不知道,你值班。”金七七倒了下去,用被子蒙住了脸。忽然又扯下了被子,对牛汉说:“你千万别出去,拉屎撒尿去里间。里间有两个木桶,完了盖上桶盖。”
牛汉笑道:“套间啊!”
“呵呵呵呵。”金七七被逗笑了。
牛汉回过头看了一眼墙门上吊着的白碎花的蓝布帘,他看去了二黑哥那张黑红的脸。
“他喝醉了。”金七七用被子蒙住了脸。
牛汉笑道:“你给他取出的子弹吗?”
金七七蒙在被窝里说:“你见过护士做手术的嘛,你个神经病。”她笑道:“妹子,过来和姐睡。”
“嗯。”琥珀应了一声,慢慢的站了起来,慢慢的回过脸,她看见牛汉冲她笑。那笑真好看,她忍不住的笑了。她看着高高大大的光眉俊眼的牛汉,她心里说:“城里男人真好看。”
金七七蒙在被子里大叫:“滚。”
牛汉举起拳头,龇牙咧嘴的冲着金七七挥了挥拳头。
“别以为我看不见啊!小心我踹死你。”金七七使劲的蹬了两脚。
牛汉慌忙收回了拳头,赶紧站了起来。他看见琥珀捂住嘴巴扑哧扑哧的笑,他牛哄哄的拍了拍胸脯。
琥珀从没见过敢打男人的女人,也从没见过被女人打的服服帖帖的男人。她走了过来,呵气如兰的说:“汉子哥,吃点东西吧!”
牛汉真的从琥珀的口气里闻到了香味,他怔怔出神的盯着琥珀的笑脸。那笑脸清纯的就像纯净水,那眼睛亮的就像星星。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他纳闷的笑着。
琥珀吓了一跳,慌忙低下头说:“俺没出过门,俺给你拿吃的。”
“要死啊你。”金七七扯下了被子,凶神恶煞的瞪着牛汉。
“没那意思。”牛汉抓耳搔腮的笑着,看见琥珀端起了木簸箕。
“我是怕把二黑哥吵醒了,要不然我捏死你。”金七七扯起被子蒙住了头,其实心里不怎么计较。毕竟琥珀是个大美人,牛汉看她两眼可以理解。
琥珀感觉牛汉有点痞痞的,不过她不讨厌牛汉。她把木簸箕里的红枣花生端给了牛汉,笑道:“快吃吧!”
“谢谢你。”牛汉微笑的接过了木簸箕,笑道:“你刚叫我什么?”
琥珀羞涩的说:“是二黑哥让俺叫你汉子哥。俺叫龙琥珀,你叫俺琥珀吧。”
牛汉笑道:“真好听的名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一句“真好听”让琥珀怦然心动,琥珀羞俏俏的低下了头。
“你多大了?”
“俺十八岁。”
牛汉喜欢琥珀的羞涩,他陶醉其中的说:“你真漂亮。”
琥珀心中一跳,感觉自己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又慢慢的落下,晕乎乎的倒很舒服。
金七七蒙在被子里大叫:“想死啊!”
她的双腿乱蹬,吓的牛汉赶紧跑在了地上。
“俺给你拿鞋。”琥珀跑来了麻袋墙后,拿起了一双大头皮鞋。她拿着大头皮鞋跑了过来,放在了牛汉的脚前。
牛汉的双手端着木簸箕,开心的说:“谢谢你,你快睡觉吧!”
琥珀笑盈盈的点了点头说:“现在有卯时了。”
牛汉难为情的说:“卯时是几时啊!”
琥珀正要开口。
金七七蒙在被窝里说:“当然是五六七点了。”
牛汉认真的说:“早晨还是晚上?”
“早晨啊白痴。”金七七的被窝里飘出了鄙夷的笑声。
突然传来了枪声,朱二黑立刻弹开了眼睛。他一把扯掉了身上的被子,坐了起来说:“给俺枪。”
牛汉刚要迈步,看见琥珀从木簸箕里拿起了一粒花生。
琥珀对着油灯的火苗弹出了手里的花生,油灯忽灭,惊的牛汉端着的木簸箕掉在了地上,也惊的朱二黑愣了愣。
金七七惊讶的说:“你会武术啊!”
琥珀小声说:“俺会打镖。”
“别说话。”朱二黑小声说:“给俺枪。”
“哦。”牛汉摸着黑的去找枪。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近了。
金七七:“是咱们的队伍吗?”
朱二黑心急的说:“鬼子就在院里。”
金七七吓出了一身冷汗,用被子紧紧的蒙住了自己。
第008章:鬼子发现了地窖
大风雪呼呼的刮,枪声不停的响。十几个破衣烂衫的乔军从一片风雪中逃进了龙琥珀家的院子里,他们躲进了六面残墙后。
二十一个日本兵追了进来,他们躲在院墙后对里面射击。他们戴着白棉帽,披着白斗篷,端着狙击步枪和冲锋枪,他们是训练有素的侦察兵。
乔军的战斗力不是日本兵的对手,何况这些乔军已经不堪一击。至从日军占领了应县后,落败的乔军已如丧家犬。
一个乔军扔了手里的步枪,大叫:“恶(我)没子弹了,恶(我)不想被鬼子打死。你们给恶(我)一枪,恶(我)谢谢你们。来时,恶(我)要当八路杀鬼子。”
“老子也当八路。”一个乔军毫不犹豫的对着那个战友射了一枪,接着他被鬼子投来的手雷炸死了。鬼子又投来了一颗手雷,把六间房屋的残墙全炸倒了。
等了片刻,十个鬼子冲了进来。他们看见一个被炸的血肉模糊的乔军爬了过来,他们一起冲过来用枪上的刺刀猛刺这个乔军的后背。
“恶干你祖宗八辈……”这个乔军满嘴吐血的拉爆了身下的两颗手榴弹,轰的一片火光炸飞了十个鬼子。
“长野,长野……”为首的军官冲了进来,他在十个死去的士兵里寻找着他的弟弟。他翻过了弟弟的尸体,瞧见弟弟的一只血眼珠黏在了额头上。他痛到肝肠全断,哭喊:“长野,这不是我们的家乡。你的生日就在后天,你快醒来。”
他知道这是战争,子弹没有同情心。
他给弟弟磕头赔罪,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他鼓足勇气的摘下了手上的皮手套,把弟弟的血眼珠放进了弟弟的左眼里。他从大衣的兜里掏出了一支竹笛,把竹笛放在了弟弟的双手里。
他凝视着弟弟死去的脸,心痛的说:“这是我们的家乡,天皇陛下不会忘记你。”
他站了起来,看见士兵们把死去的士兵抬在了一起。
他看去西墙边的那棵松树,他瞪着树上的三具无头尸说:“没有头就没有方向,没有脚就无法立足。不屈服天皇陛下,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他抽出了佩刀,大声令道:“砍掉支那猪的双脚。”
“是。”一个士兵用双手捧过了军官的佩刀,他跑向了松树。
一个士兵来报:“少佐,牺牲了十个士兵。”
年轻的军官看了一眼死去的弟弟,望去院外的大风雪说:“天气太恶劣了,把天皇陛下的战士埋葬在树下。春天来了,胜利就来了。”
“是。”
两个日本兵在院外站岗,寒冷的大风雪把他们吹的睁不开眼睛。
军官观赏着院外的大风雪,他相信会有那么一天世界将会和平。他侧过脸看见士兵用他的佩刀砍下了无头尸的一只脚,他面色寒冷的瞪着无头尸的另一只脚也被士兵砍了下来。
这很温暖,这就是强者。
一个士兵跪在树下的雪地上,双手里的军铲挖开了地上的雪层,又一军铲下去,他挖住了一个硬东西。他把军铲插进了雪层里,用戴着皮手套的双手扒拉了几下地窖盖上的雪花。
他兴奋的站起来,对着军官喊道:“少佐,这里有个地窖。”
闻言,六个休息的士兵从雪地上跳了起来。他们十分的兴奋,因为地窖里有好吃的食物和女人。
军官掏出了手枪,对着冲上去的士兵们令道:“后退。”
士兵们举着步枪和冲锋枪,赶紧退到了军官身前。
“少佐。”一个士兵把血淋淋的佩刀捧给了军官。
“混蛋。”军官抽了士兵两个耳光。
“是。”士兵大声应道。
军官从大衣兜里掏出了一块白手帕,严肃的对士兵说:“把佩刀擦干净。”
“是。”士兵接过了白手帕。
军官盯着树下的那把立着的军铲,令道:“爬下。”
士兵们爬在了雪地上,枪口瞄准了树下的那把立着的军铲。
军官半蹲着身子,令道:“浩二,用手雷炸开它。”
浩二:“报告少佐,剩下一个炸药包和两个地雷。”
军官果断的说:“后撤,用炸药包炸开它。”
他们后撤到东边的院墙,爬在了雪地上。
浩二取下了后背上的炸药包,他揪掉了炸药包上的火线,一股青烟冒了出来,他大力的把炸药包扔向了树下。
轰的一声大爆炸,军铲和地窖盖被炸飞了,松树发出了一种断裂的响声,它就像个孤军奋战的士兵的倒了下来。
日本兵眼睁睁的看着松树倒了下来,吓的他们急忙散开。只有军官原地未动,他不动神色的看着松树倒了下来。他坚信天皇陛下会保佑他,他坚信中国的树是懦夫。
倒在地上的树顶距离军官只差了一尺,他跳了起来令道:“冲上去。”
八个士兵冲了上来,发现树干压住了地窖口。
军官令道:“推开它。”
八个士兵一起发力,可是推不动树干。幸好军铲被炸飞了,不然…
一个士兵鼓励的大叫:“地窖里是花姑娘,加把劲。”
军官看着士兵们拼尽全力的脸色,他冷笑的说:“你们为什么愿意把力气浪费给支那女人,难道你们不懂将来胜利后的支那人是大日本帝国的奴隶嘛!我给你们十分钟,也许地窖里一无所有。”
军官转过身走向了院门,从大衣里掏出了白铁烟盒。
一个士兵回过头看了一眼走向院门的军官,他转过头对战友们小声笑道:“这里没有美智子小姐,少佐没兴致。”
那个叫浩二的士兵,严肃的说:“太本君,请注意你的态度。”
“是。”太本认真的回答。
浩二看了一眼松树的长度,对战友们说:“这棵树太大了,我们的力量无法推开。黑野少佐在考验我们的智慧,我认为放弃就是一种智慧。”
太本笑道:“埋下一颗地雷会保险一些。”
浩二:“那样做太浪费了,我们要对得起天皇陛下的信任。我们把死去的战友安葬了吧,就用地窖里的女人给战友们陪葬。”
大家一致同意,认真的点了点头。
黑野站在院门外,嘴里叼着半支烟。他看见士兵们在挖坑,他露出了欣慰的笑脸。
地窖里的四个人躲进了里室,他们听着上面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他们不知道鬼子在干什么,但知鬼子不会放过他们。
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手雷,这是无路可逃的唯一自保的方法了。
金七七虽然害怕死掉,但更害怕被鬼子糟蹋了,再被鬼子杀掉。她依偎在牛汉的怀抱里,含情脉脉的说:“公牛,我对不起你的爸爸妈妈。说到底,是我太要强了。可是,我真的爱你。”
牛汉心里无奈,脸上笑着说:“宝贝,我也爱你。”
金七七神采飞扬的说:“我开始以为你和那些男生一样,后来我发现你是个好人。”
牛汉笑道:“你想法设法的把我追到手。”
“不要脸,是你追的我好吧!”金七七忽然叹气的说:“现在就要死了,我没心情那个。你吻我吧,直接把我吻死吧!”
琥珀听见了牛汉和金七七亲嘴的声音,她心慌慌的心道:“城里人真不害臊。”
朱二黑真不敢想象弟弟和弟妹这么大胆,居然当着大哥大嫂的面胡来。他脸臊的想钻进地缝里,他语气颤抖的说:“快打住,鬼子就在外面。汉子,听哥话。”
金七七笑道:“我们是夫妻,这个时候不亲嘴就没机会了。琥珀,你现在嫁给二黑哥吧!”
琥珀急:“说说说啥呢!去你的。”
金七七笑道:“那你俩就单着吧!来,亲爱的,我们接着吻。”
“算了吧!听大哥的话。”牛汉有些难为情。
“来呀!”金七七这罕见的温柔直接让牛汉变成了傻子。
琥珀害怕亲嘴的声音,她被逼无奈的走去了外室。
朱二黑尴尬的笑道:“你们黏糊吧,哥给你们挡鬼子去。”
牛汉:“谢谢啊大哥。”
金七七:“抓紧了。”
朱二黑走来了外室,他从脚底到头顶的松了一口气。他察觉上面没有动静了,他纳闷的心道:“鬼子玩啥把戏。”
“琥珀。”他小声说。
“俺在窖口。”琥珀小声说,抬起头望着黑漆漆的窖口。
金七七心急的说:“那个那个啊!”
牛汉惊讶的笑道:“别了,来生吧!”
金七七:“鬼子奸尸,你懂了吧!”
牛汉愤怒的说:“我们绝不能让鬼子得逞。”
金七七温柔的说:“你让我得逞,轻点啊。”
牛汉难为情的笑道:“不好吧,他们在外面呢!”
金七七生气的说:“怕什么,我们和他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你答应过我,什么事都听我的。你放心,俺不叫。”
“你怎么也说俺?”
“入乡随俗,来啦。”
“俺不客气了。”
“好呀好呀。”
朱二黑走来了琥珀身边,想对琥珀说出心里话。
“琥珀,俺是你的…”
“你往哪里捅啊!你行不行啊,笨死了。”里室传来了金七七的怒叫,打断了朱二黑的心里话。
“尿桶!”琥珀惊了一声。
牛汉心想二黑哥和琥珀肯定猜到他们做什么事了,他心急的说:“你叫什么啊!”
金七七火滚的大叫:“你管我叫什么啊!我真服了你了。”
牛汉小声埋怨:“那能怪我嘛,这么黑我看不见。”
金七七越发大声的叫:“你神经病吧,感觉你懂不懂。猪撞树上了,你撞猪上了。”
“哈哈哈哈…”朱二黑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其实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别笑啊!”琥珀焦急如焚的说,又听金七七在大叫:“算啦算啦。”
牛汉心急的说:“你要憋死我是吧!”
金七七:“俺要嘘嘘,站在这里别动。”
牛汉忙说:“你小点声。”
金七七大叫:“怕什么啊!”
第009章:决定出发(1)
琥珀心想金七七这么大的叫声,鬼子肯定听见了。她不抱一丝活的希望了,他无奈的嘀咕:“城里人找个尿桶都这么费劲,还咋打鬼子。俺早对他们说了有两个尿桶,真是笨死了活该。俺爹也真是的,为啥把地窖告诉你。”
朱二黑不高兴了,怨气的说:“告诉俺咋啦,你不知道就闭上嘴。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见,你去看个试试。”
“点灯好了吧!”琥珀呛道:“他没死,俺不欠你们啥。”
朱二黑白了一眼琥珀,心道:“俺是你男人,没规矩。”他不知鬼子早走的没影了,他苦着脸说:“鬼子咋没动静了,到底在搞啥把戏。”
“瓮中捉鳖,一捉一个稳。”琥珀一边呛,一边划着了洋火柴。她点着了油灯的灯芯,看见灯芯亮不起来。“呀!”琥珀吃惊的说:“鬼子把窖口堵死了,要活活的把俺们闷死。”
朱二黑气愤的说:“娘的,俺和鬼子拼了。”
琥珀拿着油灯,走来说:“出去是一死,猫在地窖里也是一死。反正是死,就死的舒服点。”
朱二黑讨厌这个没骨气的媳妇,他瞪大了眼睛,很凶很凶,吓的琥珀小心谨慎的看着他。他带着对鬼子的仇恨,正色的说:“俺是个爷们,宁可战死绝不闷死。”
琥珀看着朱二黑正义凛然的气色,她嫣然笑道:“俺给你立梯子。”
她的右脚背勾住了木梯的一头,木梯横靠在墙壁上。她的右脚向上一踢,就把木梯立了起来。
朱二黑震惊的看着木梯立了起来,梯头稳稳的靠上了窖口下的土墙。他怎么都感觉被媳妇压了一头,他不可思议的质问:“你的身手咋这么厉害?”
“嘁!”琥珀不屑的说:“许你是游击队员,就不许俺身手厉害了啊!”
“你给俺规矩点,好好说话。”朱二黑的一只手摸住了梯子,摔摔打打的质问:“你的身手咋这么厉害?”
琥珀认为朱二黑太霸道了,气的她大叫:“你凭啥用这口气问俺。”
“俺还治不了你了。”朱二黑恼了,举手要打。
“大哥。”牛汉跑了过来。
朱二黑赶紧落下了拳头,羞着脸笑道:“没啥没啥。”
“还没啥啊,都要打俺了。”琥珀委屈的哭了。
牛汉对琥珀笑道:“我哥和你开玩笑呢!”
“是玩笑。”朱二黑肯定的说。
“你们兄弟合伙欺负俺。”琥珀哭的更凶了,用力的推开了牛汉。
牛汉的后身撞上了梯子,他吃惊的看着琥珀。他感觉不知在哪里琥珀也这样推过他,可是这太离谱了。
朱二黑只感被媳妇泼了一脸的屎尿,他怒发冲冠的大叫:“你弄毬甚了,俺弟啥时候欺负你了。你再给俺推个试试,小蛋泡子。”
琥珀腾的一下亮出了飞刀,鱼死网破的喊道:“你再骂俺个试试看。”
“没规矩的东西。”朱二黑火冒三丈的往前扑,一拳打在了牛汉的胸脯上。
牛汉吃痛的后撤了一步,这一拳要是打在琥珀的身上肯定把琥珀打扁了。朱二黑急的目瞪口呆,也惊的琥珀消了火气。
“哥打疼你了吧。”
“哥,我没事,你别生气,琥珀是我们的妹子。”
朱二黑了解自己的拳头,他心急的说:“快让哥看看。”
牛汉风趣的说:“我怕脱了衣服把琥珀吓死。”
“嘿嘿嘿嘿…”琥珀笑出了声。
朱二黑没好气的呛道:“你懂不懂啥是女人的本分,俺迟早修理你。”他这话说的非常得理,人听了会以为他是这里的主人。
琥珀冷笑的说:“俺怕你俺不姓龙。”
牛汉和颜悦色的笑道:“算了,哥。”
“哥不和女人一般见识。”朱二黑笑了笑,小声说:“你是个爷们,不能和弟妹抢尿桶。”
琥珀低着头,手捂住嘴笑。
牛汉愣了个大睁眼,这才知道二黑哥和琥珀单纯到天的尽头。
“我记住了,哥。你腿受伤了,你去休息。”
朱二黑感动的热泪盈眶,嘴角抽动的说:“俺弟真疼俺,俺死了也值。”
琥珀气愤的说:“大老爷们哭啥,想哭出去哭。”
朱二黑正色的说:“你管不着。”
“俺才不稀罕管你,你想咋哭就咋哭。”琥珀笑盈盈的对牛汉说:“汉子哥,你说战死好啊还是闷死好啊?”
牛汉微笑的说:“战死是勇敢的中国人,闷死是懦弱的中国人。只要我们中国人勇敢,鬼子一定会懦弱。相信毛主席,相信伟大的八路军。”
“你瞧俺弟这学问大的,俺看钱柜大哥都比不了。”朱二黑牛气冲天的瞧着琥珀说:“这下子,你懂了城里人和乡下人的差别了吧!”
琥珀笑道:“俺去城里读书俺也懂。”
“你……”朱二黑那么鄙夷的瞧着琥珀。
琥珀不服气的说:“俺咋啦,俺不缺胳膊不少腿。”
朱二黑笑道:“你缺脑*浆子。”
“哈哈哈哈…”牛汉和朱二黑大笑了起来。
琥珀气的跺地一脚,转身就走。如果她知道朱二黑就是朱富仓,她绝对不敢如此放肆。
金七七看见琥珀在擦眼泪,她赶紧走来关心的说:“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俺。”琥珀把油灯放在了麻袋墙上。
朱二黑用丈夫的口气冲琥珀说:“走开,别挡住灯光。”
“哼!”琥珀气的掉眼泪,走来了麻袋墙后。她被走来的金七七挡住了,她委屈的低下了头。
金七七认真的说:“对男人你就不能心软。”
琥珀心里一怔,怔怔出神的回味着这话。她的确看到了金七七的厉害,她认为金七七是富人家的千金小姐。
金七七瞧着窖口的两个男人,她冷嘲热讽了起来:“林子大了什么雀雀儿都有啊!尤其欺负雌雀雀儿的雄雀雀儿,真不是雀雀儿里的好雀雀儿。还有那个睁眼瞎的雀雀儿,怎么不买二斤棉花撞死呢!”
这么多话琥珀只听懂了最后一句,她捂着嘴巴羞笑。
朱二黑摸着不开窍的脑瓜子,向上说:“汉子,哥觉着弟妹是在绕着弯的骂俺俩。”
牛汉笑道:“她在生气的时候说出的话不能听。哥,窖口被大树压住了。你把刺刀给我,我捅个通气口。”
“等着。”朱二黑转过身张开了嘴…
“捅捅捅,捅死你个睁眼瞎。”金七七憋气的嚷叫。
琥珀也不急了,笑道:“别嚷嚷了,鬼子就在上面。”
金七七一笑:“你怎么不急了?”
“急也没用,不怕死也要死。”琥珀笑道:“你咋才出来?”
金七七生气的说:“你还好意思问,哪有那么高的尿桶。”琥珀捂嘴一笑,小声说:“那个是男人的尿桶。”
“啊!”金七七吃惊的小嘴大张。
琥珀笑道:“鬼子就在上面,姐姐咋不怕了?”
“怕不怕都要死。”金七七无奈的笑着。
琥珀坚定的说:“鬼子敢下来,俺就敢扔雷。”
朱二黑命令:“琥珀,把刺刀拿来。”
琥珀头不回的说:“你少使唤俺,俺不听你的。”
金七七笑道:“这就对了。”
牛汉温柔的说:“琥珀,把刺刀给哥拿来啊!哥谢谢你。”
“来啦!”琥珀笑嘻嘻的走了。
朱二黑和金七七都傻眼了。
牛汉向下说:“哥,你说话要温柔点,这样才能娶到老婆。”
“对她!”朱二黑扁着嘴巴的“唏”了一声,心道:“哼!哥才没你那么没出息。”
金七七心想琥珀嫁给朱二黑那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她忍不住的偷笑。
琥珀拿着一把刺刀走过了金七七,看见金七七坏坏的笑着。她皱了皱眉头,心里说:“你想俺嫁给朱二黑,你真没安好心。”
第010章:决定出发(2)
牛汉用刺刀在窖口捅了一个透气孔,他的一只眼睛从透气孔里窥见院里有一个大雪堆。雪堆上插着一面日本旗,雪堆下埋着死去的十个日本兵。
朱二黑的心里捏着一把冷汗,他向上说:“看见啥啦?”
牛汉窥不见鬼子,他开心的说:“院里没有鬼子,有一个大雪堆和一面日本旗。”
朱二黑非常郁闷,他皱着眉头说:“难道鬼子没发现地窖!俺咋不信呢!”鬼子在他的心里比狐狸狡猾,而他又想不透个根由。
“哎…管他呢!来了就杀。”他这话是又泄气又可怜,因为他刚得到亲人就要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也许鬼子真的走了呢,他心里有一点侥幸的苦笑道:“你再好好看看。”
“嗯!”牛汉应了一声。
金七七和琥珀坐在一张褥子上,两人吃着花生和红枣。看金七七那轻松的吃相,就知道彻底的豁出去了。她真不想这样,可是没有选择。她认为与其怀着胆怯和眼泪去死,不如放开了吃饱的死好。她并不了解这样的想法有多么卑鄙,而她认为很伟大呢!如果换个角度去想,她已经放弃了生命。但是,牛汉,朱二黑,琥珀还没有放弃生命,他们一心想在临死前干掉几个鬼子。
琥珀注视着麻袋墙上的油灯,她想早点出去安葬了亲人。她看见油灯光亮了起来,她对窖口下的两个男人说:“那棵树重着呢,没二十个大后生推不开。”
金七七笑道:“后生是什么?”
“俺瞧你不是山西人。”琥珀那双水灵灵的大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金七七的眼睛,她认为金七七心里有鬼。
金七七淡定的笑着:“你说姐怎么不是山西人,说错了姐打你。”
琥珀的眼珠狐疑的一转,微笑的说:“山西人咋连后生都不知道呢!”
看着琥珀的笑脸,金七七突然感觉琥珀怪怪的。她是个护士,学过心理学。她发觉琥珀没有失去亲人的那种特别的心痛,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难道是自己多疑了,她向来疑心很重。
“姐从小接受的是高等教育。”金七七故意露出了骄傲的笑脸。
琥珀瞧着她这笑脸,心里摸不透的笑道:“高等教育是啥?”
金七七佯装轻蔑的笑道:“这个你都不懂啊!”
琥珀的小脸一沉,扔了手里的花生。她白眼的样子很像媚眼,她呛道:“俺没出过门,比不起你们城里人。”
金七七认定琥珀打消了心里的猜疑,她微笑的说:“高等教育就是有大学问的老师教姐姐读书写字,比如姐说的“我”,城里人和乡下人都懂这个意思。你说的“俺”,有些人不懂这个意思。中国很大,无论走到哪里说“我”人们都懂。”
朱二黑听的兴高采烈,他举起了大拇指,佩服的说:“学问就是大啊,哥这混脑子都听明白了。”
牛汉笑着摇了摇头,真不明白金七七怎么能编的这么顺口。以他对金七七的了解,金七七是个不会说慌的人。其实,金七七从小就是个说谎大王。
琥珀面对有学问的金七七,她自愧不如。也对金七七的话信以为真,她笑道:“后生就是小伙子的意思,大后生就是汉子哥那样精干的男人。”
金七七察觉琥珀在说“汉子哥”的时候,琥珀的眼里明显有暧*昧。虽然很淡,但有就是麻烦。这个麻烦不是琥珀,而是牛汉经不住美女的诱*惑。话说回来,在她心中琥珀绝对是个守本分的好姑娘。不过,尽早的铲除祸根是非常有必要的。
金七七看着琥珀美如天仙的笑脸,她垂头丧气的说:“不知道俺们的孩子怎么样了,千万别给鬼子抓去了。”
琥珀猜不透金七七的用心,她很同情金七七。
朱二黑听了这话就感自己对不住爹娘,他也垂头丧气的说:“娘的,鬼子太王八羔子了。俺要断子绝孙,俺日了鬼子的祖宗十八代。”
琥珀亮开嗓门大叫:“你嘴巴干净点,这是俺家。”
朱二黑嘴里嘀咕:“小蛋泡子。”
牛汉以为金七七这样说是为了得到朱二黑和琥珀的同情,从而增加朱二黑和琥珀对他们的信任。他心里喜爱金七七的聪明,他向下说:“大哥,真的没鬼子。”
朱二黑哭笑不得的向上说:“鬼子不按套路出牌,哥搞不懂啦。”
原来“不按套路出牌”这句话在这个年代就有了,牛汉笑道:“我再看看。”
琥珀突然抑扬顿挫的叫:“咦……这……不对呀,念书还能生孩子啊!”
“俺们去年毕业了,孩子一岁了。”金七七的脸色和语气就跟真的一样。
琥珀笑着说:“毕业是啥?是男娃儿女娃儿啊?”
“毕业就是读完书了,姐当然是生男孩儿了。”
朱二黑满溢着笑脸说:“真牛啊汉子!代代香啊!”
琥珀也绽放了佩服的笑脸说:“姐,你的命真好。生男娃儿好,壮门。”
金七七心想昨天还在2015年的北京了,今天就在1941年的山西了。这个速度,火箭都赶不上。
“算了吧,姐的命最苦了。突然间,哎……”金七七的眼里闪着泪光,想哭哭不出来。
“是啊!突然间鬼子就来了。”琥珀心情沉痛的说:“俺村有个女娃叫杏花,跟俺一般大。她出嫁的那天被上百个鬼子拦住了花轿,她被活生生的糟蹋死了。从那以后,女人就睡在地窖里,男人轮流的在矮崖地放哨。”
一个姑娘被上百个鬼子糟蹋,金七七想都不敢想姑娘有多惨。她心里害怕的抬起手压住了心口,对琥珀说:“你们为什么不跑?”
“那个都想跑,可往哪跑啊!鬼子建起了关卡,炮楼,挨家挨户的征粮,是鬼子见过的女人都被鬼子糟蹋了。”
朱二黑走了过来,硬气的说:“琥珀,吃的够几天?”
琥珀听这口气就心烦,就像她欠朱二黑似的。她扭过了脸,不理不睬的说:“你不长眼么!”
面对弟妹,朱二黑尴尬的训道:“你好好说话!”
琥珀低下头,小声嘀咕:“去你的吧。”
朱二黑碰了一脸灰,看见金七七对他摇了摇头。
金七七看着低下头的琥珀,她和颜悦色的说:“妹妹,不能这样。二黑哥是个大好人,我们要尊敬他。”
朱二黑心里高兴金七七的夸赞,脸上轻蔑的笑着琥珀不识抬举。他倒是有些高高在上看小人的滋味,这滋味还挺美呢!
琥珀就是看不顺眼喧宾夺主的朱二黑,她赶鸡赶狗的对朱二黑说:“麻袋里是山药和玉米,够吃半年。”
金七七惊叫:“生吃啊!”
“可不,沾着咸水吃。”琥珀抿嘴笑笑,看见牛汉灰头土脸的走了过来。她站了起来,笑道:“俺给你打洗脸水。”
牛汉笑道:“水留着喝,哥拍拍就行。”
“擦一把吧!”琥珀积极的走去了大水缸。
金七七坏笑的对牛汉说:“琥珀对你好着哩!”
牛汉嬉皮笑脸的说:“村里人都热情。”
朱二黑听不懂他们的意思,他语出惊人:“俺看抓紧离开吧!”
牛汉吃惊的注视着朱二黑愁眉不展的脸,他不知道该怎么办。金七七开心的笑了,她感觉到了活的希望。
朱二黑认真的说:“俺们从鬼子眼皮下逃过了一劫,防不住鬼子再来。鬼子发现的地方,就没有安全可讲了。”
金七七心想二黑哥的话有道理,但她顾忌着二黑哥的伤。因为二黑哥是主要的战斗力,而她担心说出心里的顾忌会走不了。
牛汉关心的说:“大哥,你的伤还没好呢!”
金七七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牛汉,她感觉牛汉太不懂事了。
朱二黑笑道:“哥的腿没大碍,没伤了骨头。”
“那就好。”金七七开心的说:“我们去哪里啊?”
“去太行山吧!”琥珀把一块湿毛巾递给了牛汉,她对牛汉说:“走过庄稼地就是鬼山。”
金七七心里有点害怕,她现在坚信有穿越就有鬼存在。
牛汉怎么都感觉在哪里见过龙琥珀,可是又想不起来。他看着琥珀那双像星星的眼睛,他温柔的笑道:“是因为鬼子才叫鬼山吗?”
他的温柔总是那么的暧*昧,把琥珀迷的一脸花痴相。
“这还用问啊!快擦脸。”金七七一个大踏步挡在了牛汉和琥珀中间,她的眼睛使劲的瞪着牛汉。她害怕牛汉和琥珀挨的太近,会弃她不顾。
牛汉笑了笑,以为金七七吃醋了。不过这种感受很好,因为金七七在乎他。
朱二黑和琥珀早把牛汉看成了金七七的“奴才”,可俩人的心中牛汉大有不同。
朱二黑是个传统的男人,大男子主义非常强烈。他认为牛汉太没骨气了,他这个当哥的很丢脸。可是,兄弟是兄弟,弟妹是弟妹,他没权管弟妹。
琥珀虽是个传统女人,年龄也不大,但她明白牛汉不是因为害怕金七七才百依百顺,而是因为疼爱金七七才百依百顺。这样的好男人是个女人就爱见,她眼睛暧*昧的看了看牛汉,对金七七说:“不是的姐姐,是山里经常闹鬼就叫鬼山。”
金七七慌忙转过身对琥珀说:“你亲眼见过鬼吗?”
“说啥呀你,气死俺了你!”琥珀气哭了。
金七七纳闷的说:“你怎么哭了?”
朱二黑笑道:“琥珀是黄花闺女,见了鬼谁敢娶她啊!”他心里还庆幸呢,这话要是被外人听去了那还不闹出大笑话啊!
金七七惊讶的笑了说:“是这样啊!姐错了,姐给你道歉,对不起啊!”
她拉住了琥珀的一只手,被琥珀使劲的甩开了她的手。她最讨厌这种被甩开的感受了,她真想揍死琥珀。
琥珀背过身,生气的擦着眼泪说:“骂了俺又想哄俺,俺又不是个二姑娘。”
“姐没那个意思。”金七七强颜欢笑的走来了琥珀身前,又见琥珀低着头的背过了身。
朱二黑和颜悦色的说:“琥珀,城里人不讲究这些。”
金七七心急的说:“是啊是啊!姐真的不懂这些。”
牛汉认为从不道歉的金七七有点改变了,其实金七七是“寄人篱下矮三分”。
第011章:决定出发(3)
“她有口无心,你别生气。”牛汉看见琥珀抬起了头,他递来了湿毛巾说:“别哭了,擦擦脸。”
“俺哭过就没事了。”琥珀接过了湿毛巾,她回过头瞅着金七七。她想给金七七个好脸,可是金七七的话太伤人了。
金七七笑道:“姐是有口无心,姐再不敢说了。”
琥珀笑着白了一眼金七七,她那眼神金七七只有在古装电视剧里才能看到。她擦了擦脸,对牛汉笑道:“鬼山连着太行山,也连着恒山。”
牛汉一听是太行山,激动的说:“太行山有多远?”
“俺不知道,俺知道从庄稼地里走十里路就是鬼山。”琥珀嫣然一笑,走来了牛汉身后。她轻轻的拍着牛汉后身上的土,她认为牛汉是个心怀宽大的男人。
朱二黑看见琥珀给牛汉拍土,他心里对琥珀有了点好感。
牛汉激动的对朱二黑说:“太行山上有八路军。”
朱二黑愁眉苦脸的说:“路不好走啊!”
金七七瞧着朱二黑的苦脸,她心情沮丧的对牛汉说:“鬼山要么是太行山山脉,要么是恒山山脉。我们没有向导,很难走出山脉。”
“山脉是啥?”朱二黑把脸杵在金七七的脸前笑道。
“恒山连着的山就是恒山山脉。”金七七察觉朱二黑没听懂,她笑道:“就好比祖宗是恒山,子孙是山脉。”
朱二黑苦笑的说:“山也有子孙啊!”
金七七微笑的说:“你没听说过,老山,大山,小山嘛!”
朱二黑非常领悟的点了点头,在他心中文化人是贵人。尤其是城里的文化人,因为以往在村里见一个城里人那可是大难事。
琥珀从牛汉的身后走来了牛汉的肩边,她对朱二黑说:“就去太行山吧!”
朱二黑认为不妥,生气的说:“你一个女人懂啥,起开。”
琥珀就要发怒,看见金七七笑道:“二黑哥,男人让着女人才是真正的汉子。女人的心,是用来爱护的。”她眼睛暧*昧的瞧着牛汉,把琥珀气的扁嘴挤眼。
琥珀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讨厌金七七那样的看着牛汉。
如果牛汉细细的观察,就会发现金七七的眼睛里充满了物质的色彩。
朱二黑听了金七七的话后,也感自己太不识女人心了。他哈哈着脸,对琥珀说:“太行山那么大,你知道解放军在哪里?何况,俺们能不能走出山脉是个大难事。”
琥珀气上加气的说:“俺不懂,你说咋办?”
朱二黑挠着前额,想了想说:“俺看先去南柳会找队伍,实在没招就去忻州找俺大舅。俺大舅保准知道解放军在太行山的哪里。”
琥珀质疑的说:“你舅不是解放军咋能知道?”
朱二黑牛哄哄的说:“俺舅的两个儿子都是解放军。”
金七七语出惊人:“去了忻州还要走多久到太行山啊?”
琥珀和朱二黑不可思议的相视了一眼,又不可思议的看去了金七七。他们再单纯都无法接受金七七这样的问题,甚至有点怀疑了。
金七七纳闷的笑道:“怎么了啊?”
牛汉瞧着两人的脸色不对劲,他壮了个胆子对金七七笑道:“你笨死了,到了忻州就快到太行山了。”
琥珀听细了牛汉的话,牛汉说的是“快到”。她心里狐疑的看着牛汉,认为牛汉心里也有鬼。
朱二黑没有细琢牛汉的话,他憨笑的对金七七说:“是呀!到了忻州就到了太行山了。”
牛汉心里松了一口气,用手里的湿毛巾擦起了双手。而他不了解琥珀是个心细的女人,也不了解朱二黑是个有心计的男人。
金七七灵机的对牛汉说:“这能怪我嘛!我后妈管的我那么严,我从小到大没离开过重…从来都没有人爱护我,我的命苦啊!”
她假装哭了起来。
朱二黑哭丧着脸说:“有后娘的孩儿苦啊!”
本来是假哭,可朱二黑的语气就像催泪弹。金七七猛点头,伤心的掉泪。
琥珀坐了下来,同情的说:“姐姐肯定吃了不少苦头,俺知道后娘不好。”
“她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三…”金七七愣了一下,低着头哭道:“小三是我后妈的名字。她打我骂我,不给我饭吃,不给我衣服穿,不给我钱花,不让我出家门,不让我认识人,FUCK。”
她情绪激动的骂了一声,这的确是她小时候的遭遇。
牛汉强颜欢笑的说:“法克是她的弟弟。”
金七七无奈的说:“是啊!后妈只疼爱法克。”
牛汉瞧见琥珀和朱二黑都流出了心痛的眼泪,尤其琥珀哭的稀里哗啦,这让牛汉有一些伤感那个唯利是图的世界,他把手里的毛巾递给了金七七。
“擦把脸吧!”他心疼的说。
金七七低着头接过了毛巾,擦着被泪水淹没的脸。
牛汉对朱二黑说:“大哥,你比我们有经验,我们听你的。”
朱二黑用手擦了擦湿润的眼睛,他铮铮有声的说:“鬼子鬼的很,早离开早好。”
琥珀:“俺认为直接去忻州好,被鬼子盯上的队伍没跑。”
朱二黑:“队伍里有奸细,俺必须报告给赵司令。”
琥珀:“应县这么大,你去哪里找队伍。再说,到处是鬼子。队伍肯定躲在了很隐秘的地方,这个靠碰运气不行。”
牛汉:“大哥,琥珀说的有道理。”
朱二黑点了点头说:“去忻州有六七百里路,大路小路都有鬼子。”
琥珀吃惊的叫:“这么远啊!”
朱二黑苦笑的说:“是远。”
琥珀果断的说:“俺们从鬼山走,一直往东走就到了太行山。”
朱二黑认真的说:“你知道有多远吗?”
琥珀:“俺爷只说往东走,没说有多远。”
朱二黑无奈的说:“俺们不知道山脉有多大多长,拐了多少道弯。遇上鬼子搜山,那就麻烦了。这么冷的天,冻就冻死了。”
琥珀:“俺们穿上鬼子的棉衣,背上粮食,白明黑夜的走。”
朱二黑:“俺们能背动一个月的口粮就不错了。”
琥珀:“山里有獐鹿野兔,俺们有枪。”
朱二黑:“俺们没多少子弹,俺弟妹不会开枪。在山里遇上了鬼子,乔军,土匪,俺们只有死。”
琥珀生气的说:“你前怕狼后怕虎啥事都成不了。”
朱二黑见不得媳妇和他对着干,他黑着脸说:“你懂啥,做事要顾周全。俺们对山里不了解,不能摸着石头过河。”
琥珀笑着呛:“那就去恒山,死在恒山十八景里。”
金七七兴奋的说:“哪十八景啊,姐最爱游山玩水了。”
牛汉笑道:“别胡闹,大哥和琥珀商量呢!”
“活跃一下气氛不行啊!”金七七抓起一把花生,扬手一咋呼,吓的牛汉躲在了朱二黑身后,他急说一声:“俺错了还不行嘛!”
朱二黑忍不住的呼哧一笑,这笑声活像手雷的拉环,把金七七和琥珀逗的爆笑了起来。
两个女人的笑声抑扬顿挫,一个张嘴大笑,一个捂嘴大笑,身体东摇西摆,把两个男人也逗的大笑了起来。
金七七擦了擦脸上的笑泪,理了理零乱的发丝,她端正身子,正色的说:“好了好了好了,开会。”
琥珀笑的满脸泪水,手捂住嘴巴说:“开会,哈哈哈哈…”
四个人又大笑了起来,眼看笑的快停了;朱二黑放了一连串屁,羞的朱二黑昏了脑子,他赶紧用手捂住了牛汉的鼻口,直接把三个人逗的笑翻了。
朱二黑看见牛汉对着土墙大笑,听见金七七和琥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难为情的半蹲了下来,掏出了烟盒说:“哥把自己的脸当你们的了,哥捂错了。”
又一番大笑的浪潮涌来了,把朱二黑羞的满脸通红。他也觉的挺好笑,嘴里呵呵的笑着。
牛汉停止了笑声,转过身看见金七七爬在被窝里大笑,琥珀爬在金七七的背上大笑,他笑哈哈的低下头看见朱二黑给他递来了一支烟。
朱二黑仰视着牛汉的笑脸,他苦哈哈的说:“哥不是故意的,屁说来就来,管不住。”
“哈哈哈哈…”金七七和琥珀又大笑了起来。
牛汉看着朱二黑羞愧的眼睛,他感受到了一个勇士的老实本分。他挨着朱二黑的肩膀蹲了下来,笑道:“鬼山很美吧!”
朱二黑划着了火柴,给牛汉点着了烟,又给自己点着了烟,他吞云吐雾的笑道:“那是在春夏秋。冬天就一景,冻脸。”
琥珀一边坐起来,一边说:“俺爷说冬天的松林很好看,俺们就从鬼山去太行山吧!”
朱二黑心恼琥珀不为他的亲人着想,他有点不敢对琥珀发火,因为他发现琥珀是个烈脾气,他怕亲人看笑话。他看着金七七坐了起来,他微笑的对琥珀说:“俺弟和弟妹是城里人,受不了那种苦。”
这话说的牛汉和金七七的心里很暖,琥珀也跟着心里暖。
金七七认真的说:“我和牛汉能吃苦,二黑哥放心吧。”
牛汉:“是啊大哥,富贵险中求。”
金七七:“走吧二黑哥,千万别拖到鬼子来了。”
琥珀:“鬼子今天不会来了,今天走最安全。”
朱二黑憨笑的说:“你们敢,哥当然敢了。只是,哥想碰碰运气。”
琥珀:“赵司令现在被鬼子盯上了,俺认为赵司令只能往山里跑。新来的游击队员不认识你,就是你面对面遇上了你都不认识。”
朱二黑苦笑的点了点头说:“哥走哪里都是杀鬼子,没个行不行的。你们都想去,哥陪你们。不过,窖口的大树推不开。”
“对啊!”琥珀无奈的看着牛汉,她希望牛汉能想出办法。
牛汉笑道:“这个一点不难,从一侧挖个出口就行。”
琥珀笑嘻嘻的说:“汉子哥,有锄头。”
金七七看着琥珀的笑脸,心道:“标准的小三。”
朱二黑:“行,俺们三个装粮食,汉子去挖出口。”
就这样,他们决定出发去太行山。但是,鬼山充满了凶险。
第012章:抱起人头的勇气
朱二黑在房子的废墟里找见了两颗人头,他们是琥珀的奶奶和爸爸,也是朱二黑的亲人。这两颗人头是鬼子用刀砍下来的,鬼子把他们当球踢来这里。他们死不瞑目的倒在雪地里,脸上都冻了一层血冰。
牛汉站在废墟的外边,不忍直视,不敢直视,吓的他泪如珠帘。他虽然睁着眼睛,但眼里只有湍急的泪水。如果朱二黑不在这里,他绝对没有勇气待过十秒钟。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胆量不是愤怒能够决定的,那些豪言壮语在此刻就是狗屁。
朱二黑默哀了一场泪的时间,他明白泪水总要擦干才能杀鬼子。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心情沉痛的叹了口气。他转过身看着牛汉那张吓白了的脸,他对牛汉说:“哥知道你怕,哥是过来人。哥第一次见死人,吓的昏倒了。海子对哥说,哥不杀鬼子,鬼子就杀哥,哥必须硬着头皮去战斗。到后来,哥的胆子就大了。哥琢磨过为啥胆子这么大了,因为哥不想再见到死人。哥以为只有哥这么想,哥问了所有兄弟,才知道他们也这么想,这就是俺们中国人的想法。”
牛汉点了点头,满脸的无奈。
朱二黑觉见牛汉比他想象中的胆小,而他不忍心逼着牛汉长大胆量。他拄着步枪的走了过来,温和的说:“你看着院门。”
牛汉不明白二黑哥要干什么,他看见二黑哥的眼睛看去了院门。他转过身看去了院门,突然有一种很深刻的感受,那就是背对着两颗死人头,他很想跑出院门。
“这里是从北数第十九个院子,鬼子打进村头的时候,龙村长就知道了,按理说他应该跑出院门。你想没想过他为啥没跑出院门,因为他跑了全村人都要死。可惜鬼子识破了他的身份,祸及了全村人。哥是想告诉你,鬼子欺软怕硬。”
“哥,我明白你的好意。可是,我真的怕。”
朱二黑侧过脸看见牛汉眼睛闪躲的低下了头,他气愤的说:“你是龙村长,你肯定跑了。鬼子要挟你的亲人把你交出来,你认为亲人会把你交出来吗?”
“这…”牛汉迟疑了一下,肯定的说:“不会的。”
朱二黑笑道:“你知道这个说明你还有良心。”
牛汉心知肚明,他抬起头对着朱二黑苦笑。
朱二黑气愤的说:“你高高大大的,没劲儿了才。你要是怂蛋,哥不认你当弟弟。”他拄着步枪走向了那个大雪堆,他瞪着着雪堆上的日本旗喝道:“滚出中国,不要脸的畜生。”他回过头对着牛汉喝道:“你还等啥,你别让亲人寒心。”
牛汉赶紧转过身,他不敢得罪二黑哥。如果他不表现的勇敢,又怎么立足呢!他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相当明白付出才有回报。
“不就是两个人头嘛!用得着这么害怕嘛!”牛汉心里鼓励着自己,一口气的走了过来。
他忽然看见整个废墟里是一片血红色,就像一个难产孕妇的床。十几具乔军的尸体被炸的血肉模糊,已经冻成了冰棍。他们一动不动的倒在血冰里,尸体里散发着极大的仇恨被风雪带去了该去的地方。那两颗人头放在一具尸体的背上,他们死不瞑目的眼睛和血色的脸极其的恐怖。牛汉是想让自己像松树一样的挺立,可惜他全身瘫软的跪了下来。他慌忙闭紧了眼睛,在一片漆黑里感受着失控的心跳。如果伸出双手抱住冰冷的人头也就抱住了,但是这个过程的勇气非同小可。
朱二黑拔下了大雪堆上的日本旗,他对着旗子里的那片红骂:“夕阳下的狗日的,愣是那狗血当红心。”他把日本旗扔在地上,看去了房子废墟里的牛汉。他看见牛汉跪着,他立刻想到了惨死的爹娘和妹妹。于是,他整个人就像炮弹般的爆炸了。他举起步枪,拉上枪栓,对着地上的日本旗射出了子弹,接着又拉上了枪栓。
枪声一响,牛汉赶紧睁开了眼睛。他回过头的那刻又听见了一声枪响,他看见二黑哥拉枪栓的手斩钉截铁。
“打到日狗老家去。”朱二黑的骂声和枪声一气呵成,他的脸突然冲着牛汉的脸笑了。
牛汉不明白二黑哥为什么笑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笑了。他们相视的笑脸被金七七的大叫声分开了,金七七的头冒出了窖口对着朱二黑大叫:“你把鬼子引来都活不了。”
朱二黑突然拉上枪栓对着日本旗又射了一枪,他侧过脸对金七七笑道:“你再说一句。”
金七七大惊失色的盯着二黑哥的笑脸,她心里完全领悟了。二黑哥是个不怕死的主儿,她绝对不是二黑哥的对手。
金七七无奈的笑道:“啊!那啥,子弹留着杀鬼子吧,拜拜。”
朱二黑急叫:“俺是你哥,不是你的伯伯。”
“妈呀!”金七七一不留神从梯子上掉了下去,幸好琥珀就在她身后。
朱二黑心急的大叫:“咋啦?”
“没事。”琥珀大叫完不服气的说:“俺就说没鬼子,你偏不信。”
金七七虚惊一场,有点傻的说:“信了信了,你抱好姐啊。”
“哦。”琥珀认真的应了声。
在金七七的指导下,琥珀用麻袋布缝了四个背包。又用棉衣缝了四个口罩,四个护膝,四双棉手套,四双棉袜子,四个棉鞋垫。她一直忙到傍晚,才喘了一口气。
“你穿上试试,不合身再改。”琥珀把改好的棉衣棉裤递给了金七七。
“累坏了吧,姐给你捶捶背。”
“你穿上衣服,别着凉了。”琥珀瞧着金七七身上的红睡衣,心里由不住的喜欢:“姐啊,你答应俺了,去了忻州,你不会反悔吧!”
“反悔什么?”
琥珀抬起手指了指她身上的红睡衣说:“俺要一模一样的。”
“见到了,姐一定给你买。如果没有一样的,姐给你买最好看的。”
琥珀的双手抓着棉袄的下衣边,身子扭捏的说:“姐你真好。”又担心的说:“姐,你有钱吗?”
金七七不知不觉的愣了一下,心里也痛了一下。就因她没有钱,所以牛汉的父母才瞧不上她。
琥珀瞧着金七七没钱的脸色,笑道:“没事的姐,你穿的不想穿了给俺就行,俺高兴,真的。”
“姐有的就是钱,你没瞧见他有那么粗个金项链啊。告诉你,他爹是个地主。”
琥珀难为情的搓着双手说:“这合适吗?”
“切!姐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琥珀信这话,她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忽然一惊一乍的说:“啊!姐,俺有好东西给你喝。”
金七七瞧着琥珀跑去了麻袋墙,她心道:“姐最爱喝山城啤酒,你有嘛!”
她伤心的叹了口气,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琥珀从麻袋墙里掏出了一个红皮毛的水囊,她跑过来把皮水囊捧给了金七七。
金七七瞧见皮水囊怪好看的,她笑道:“是糖水吧!”
“比蜜都好。”
金七七一听比蜜都好,她心急的拔开了木塞,扑鼻一股酸溜溜的醋味,熏的她差一点把皮水囊扔了。
“就这啊!”
“别洒了。”琥珀拿过了皮水囊,爱不释手的说:“这可是好东西呢,俺瞧你不识好东西。”
“不就是醋嘛!有啥好的。”
琥珀叹气:“哎……真是个书呆子,幸好俺没念书。”
金七七郁闷的笑着。
牛汉爬在窖口,向下喊:“好了吗,快点吧!”
金七七怨气的嘟囔:“急什么啊,又不是回家。”
“姐,快点啊!俺先上去了。”
“知道了。”
牛汉埋葬了琥珀的亲人,他在二黑哥的指示下把埋葬鬼子的雪坟用锄头挖开了。他用刺刀割下了松树上的一截木头,把这截木头修成了一个墓碑。他用刺刀在墓碑上刻了字,“龙奶奶,龙父,龙母,英烈永世”。
琥珀蹬着梯子爬上了窖口,看见牛汉对她伸来了一只手。她马上想起了她亲吻牛汉的那个情景,她低下了羞红的小脸。
每当面对琥珀的时候,牛汉心里的感觉十分强烈。也许他在未来世界见过和琥珀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可是琥珀使劲推开他的那幕他感觉真的发生过。他看着琥珀头上的红皮帽,笑道:“你的帽子真好看。”
琥珀不敢抬头的说:“是俺娘用狐狸皮做的。”
牛汉笑道:“快上来吧!”
琥珀低着头说:“俺能行。”
牛汉心想这个年代的女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吧,他笑眯眯的站了起来,转过身看见二黑哥在十个死去的鬼子身上摸来摸去,他走了过来。
朱二黑端着的牛皮军包开着口子,包里有一个金怀表,一个金戒指,一支竹笛,一些钞票,一些香烟,一些馒头,一只烧鸡,十个士兵证。
他端给牛汉看,笑道:“收获不错,你瞧这都是。”
牛汉从军包里拿起了金怀表,打开表盖瞧了瞧,笑道:“这个有大用。”
朱二黑不知道金怀表有啥大用,但他喜欢看见牛汉满意的笑脸,他憨厚的笑道:“把金瘤子拿上,你给弟妹戴上。”
牛汉:“你戴吧。”
朱二黑不乐意了:“俺是你哥,你当弟的要听哥的。”
牛汉笑道:“哥,你把琥珀娶了吧!你对她好点。”
朱二黑扁嘴“唏”了一声,一点不满意琥珀做他的媳妇。不过有父母之命,他只能娶琥珀。他把金戒指塞进了牛汉的手里,笑道:“兄弟是一辈子的事,有兄弟就有肉吃。谁敢欺负你,哥跟他豁命。”
牛汉语重心长的说:“大哥,我认定你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听你的话。”
“俺奶和爹娘哪去了?”琥珀满院子找不见亲人的尸体,急的哭叫了起来。
牛汉慌忙转过身,听见朱二黑大叫:“亲人被汉子安葬了,坟在房子里。”
琥珀转过身一眼瞧见房子的废墟里有个雪堆,“娘……”她狂奔了过来,泪水在大风雪里飞扬。
朱二黑心痛的叹气:“哎……真够可怜的,尤其是女娃。”
牛汉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他注视着琥珀跪在了坟前,琥珀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他情不自禁的掉泪。他把手里的金戒指装进了大衣里,他想给琥珀留个后路。
朱二黑临走时在地窖口埋了一个手雷,只要鬼子敢来就会被炸上天。
第013章:电视剧里的乔致庸
他们冒着大风雪出发了,寒冷的冬天把他们冰封在活不如死的禁地里。他们背着背包,背包上是被褥,被褥上是步枪,加在一起有一百斤重。金七七背上的重量要轻一半,但是重的她直不起腰。
天渐渐的黑了,他们走来了那座矮崖下。
牛汉扶着朱二黑走来了矮崖的崖后,他扶着朱二黑坐了下来。
“累了吧汉子。”朱二黑关心的说,仰视着牛汉哈着白气的脸。
牛汉笑道:“还行。”
他把背包摘了下来,回头瞧了一眼金七七。
“我不行了。”随后走来的金七七累的爬在了雪地上。
“姐。”琥珀急忙蹲下来往起扶金七七。
牛汉赶了过来,听见金七七说:“我的脸冻冰了。”
他赶紧蹲下来,摘掉了棉手套。他用热乎乎的双手捂住了金七七的小脸,这一捂把金七七捂哭了,也把琥珀捂的就像喝了一壶醋那般的酸心难受。
“我想回家。”金七七可怜兮兮的说,感受着脸上的冰冷变成了温暖。
“别哭,咱们要面对现实。你最勇敢了,我抱你过去。”
“嗯!”金七七开心的笑了,她是个经常需要被人鼓励的女人。
琥珀眼睁睁的看着牛汉把金七七从她怀里抱了起来,她害羞的低下了头,她抬起眼皮瞄着牛汉走向了崖下,她心里说:“城里人都这样嘛!真是啥都不背人。”
她走了过来,看见牛汉走上了崖坡:“汉子哥,你干啥去?”
“哥去盯着鬼子。”其实,牛汉想去崖顶找金刀。
琥珀心急的说:“上面风大,这个时辰不会有鬼子来。”
朱二黑:“是啊!汉子,别上去了。要不,抽支烟再去。”
“好。”牛汉返了回来。
“俺弟最听俺的话了。”朱二黑对金七七笑道:“俺弟更听你的话,你要对俺弟百般好。”
金七七看见琥珀走了过来,笑道:“他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把琥珀嫁给他。”
“哎呀!羞死人了。”琥珀背过身,偷偷一笑心里说:“那才好呢!”
朱二黑有些在意的瞧了一眼琥珀,心道:“弟妹这玩笑开的真胆大,噢,对,他们不知道琥珀是他们的嫂子,俺这心眼丢人。”
他笑呵呵的看着牛汉挨着他坐了下来,他很不好意思说出心里话;这个年代的人就是那么羞涩。
他们坐在土崖后的雪地上,后背靠着崖壁,嘴里都冒着白气,双腿都平放在雪地上。
牛汉把酒壶递了过来,笑道:“哥。”
朱二黑推了一把递来的酒壶,憨笑的说:“你先喝。”
牛汉笑道:“我不喝酒。”
朱二黑惊讶的说:“男人有这毛病可不好啊!”
金七七坐在牛汉肩边,她手里剥着花生壳说:“喝酒伤肝。”
朱二黑:“喝酒养身才对。”
琥珀坐在金七七肩边,赶着朱二黑的话对牛汉说:“是嘞,俺表哥也是这么说的。男人不抽烟不喝酒,活着就少了乐趣。”
朱二黑鄙夷的说:“你表哥懂啥,俺弟俺弟妹是城里人。”
琥珀呛:“城里人又不多一颗脑瓜。”她白了一眼朱二黑,笑嘻嘻的对牛汉说:“汉子哥,你有村里的亲戚没?”
牛汉摇着头笑道:“没有。”
琥珀看着金七七说:“姐,你呢!”
金七七吃着花生,想都没想:“有啊。”
牛汉吃了一惊,对琥珀说:“你喝酒吗?”
“俺不喝。”琥珀又对金七七说:“姐的亲戚是哪个村的呀?”
金七七有点傻眼,低下头说:“说了你也不知道。”
琥珀白了一眼,不服气的笑着说:“你没说咋知道俺不知道,小瞧人。”
朱二黑认为琥珀的性子又烈又霸道,他凶巴巴的说:“俺弟妹小瞧你很合适,你肚里有墨水嘛你!俺弟妹给你写个斗大的字,你能认识嘛你。”
琥珀小脸一甩:“哼!有啥了不起。没有农民,城里人吃西北风去吧!”
朱二黑恼了:“你咋这么叼嘴,都说了你不认识问啥啊问。俺弟俺妹是太原人,你知道太原嘛你。”
琥珀谁也不瞧,摇头晃脑的说:“俺爹经常去乡里开会,俺爹都认识乡长。”
朱二黑笑了,对金七七说:“村长的面子广,你说出来兴许琥珀知道。”
琥珀望着夜空,不理不睬的笑道:“俺不想知道。”
金七七听着琥珀的语气就不爽,她抬起头看着琥珀傲气的小脸,她一个字一个字的笑道:“俺娘说俺家有个亲戚是乔致庸。”
琥珀急回头,碰了一鼻子灰。这下,她想牛都牛不起来了。
“啥!”朱二黑惊叫:“是祁县乔堡子的乔致庸嘛!”
“是他。”金七七看过电视剧,知道乔致庸是祁县的。
朱二黑惊呼:“俺的个天雷,吃劲的响。”他心里兴奋的不得了,他认为攀这么高一门亲戚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啊!
琥珀心里琢磨着,笑道:“俺爹说太原离祁县不远,你们咋不去祁县找亲戚?”
金七七心知琥珀在怀疑,她理直气壮的说:“我跟你说了呀,我妈改嫁了,我去算什么,我有的就是骨气。”
这个年代没有不认亲的人,即使是远亲来家都会热情款待。金七七根本不懂这个年代的人和未来的人差别有多大,从而让朱二黑和琥珀有点认为她不明事理。
琥珀笑着说:“姐姐当然是乔家的亲戚了,乔老爷可是大名鼎鼎的善人。只要是亲戚,无论远近,来家就要热情相待,乔家更是热情的不得了。”
金七七强颜欢笑的说:“姐没见过他,他也没见过姐。”
“哈哈哈哈…”琥珀背过身大笑了起来。
朱二黑笑哈哈的说:“弟妹真会说笑。”
其实,牛汉和金七七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笑。
牛汉灵机的说:“她就爱说笑话,你们别见怪。”
金七七笑道:“笑一笑十年少,多好呀!”
朱二黑已经把牛汉和金七七当作亲人了,他以大哥的身份对金七七说:“这个笑话不能对外人说,外人会笑你不尊长辈。”
琥珀甩过脸,气愤的叫:“你说谁是外人了,俺……”
琥珀委屈的哭了。
金七七和颜悦色的笑道:“二黑哥没说你,你别胡思乱想。”
琥珀泣不成声的说:“他明明说外人了,他就是说俺。”
朱二黑忙说:“你哭啥,俺没说你。俺要说瞎话,天打五雷轰。”
金七七对琥珀笑道:“听见了吧,你是我们的亲妹子。”
“那行。”琥珀笑了。
朱二黑对牛汉笑道:“女人就这样,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折腾的很。”
金七七和琥珀同时呛了一声:“去。”
她们相视一笑,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朱二黑看着她们的笑脸,听着她们的笑声,他感受到了一家人的幸福,他开心的对金七七说:“小辈不能说长辈的笑话。”他心里佩服的说:“乔老爷是山西人的大旗,后代子孙都要敬着乔老爷。现在算来,乔老爷过世三十多年了。”
“俺记住了。”金七七笑着说,才知乔致庸早已过世了。她心里在嘲笑自己虚度光阴,牛汉也在嘲笑自己没有好好学习。
“你们不去祁县就对了。”朱二黑对金七七笑道:“鬼子的大部队在太原,挨着太原的地方一个比一个惨。”他气愤的皱起了眉头,心里苦苦的叹了口气。
金七七机灵的说:“这个俺知道,鬼子堵住了去祁县的路。”
琥珀打消了对牛汉和金七七的疑心,她瞧见牛汉站了起来。她也站了起来,笑道:“汉子哥,俺和你一起去。”
牛汉:“你歇着吧!”
琥珀:“俺歇好了。”
朱二黑:“多个人多双眼睛。”
金七七:“你别犯病啊!”
琥珀心急的正要开口,听见朱二黑说:“俺弟有啥病?”
金七七:“上去不下来的病。”
琥珀急说:“这是啥病?”
金七七:“咳,咳,有上气没下气。”
朱二黑恍然大悟的说:“怪不得俺弟不喝酒啊,烟也少抽。”
牛汉笑道:“知道了哥。”
琥珀:“俺奶就有咳病,这病遇冷就犯。汉子哥,你冷不冷啊!”
“哥不冷,放心吧!”牛汉走上了崖坡。
琥珀摘下了背包,跟了上来说:“这一带的村子都被鬼子扫荡了,夜里没有游击队就没有鬼子。俺们上去了就只有喝西北风。”琥珀笑着,心里说:“俺乐意和你一起喝西北风。”
“哥上去找东西。”
“找啥?”
“我们昨夜把金刀丢了,就丢在了这里。金刀是她奶奶留给她的嫁妆,你姐姐对金刀比对我好。”
“金刀可贵重,怪不得姐姐是个大小姐脾气。”
“她小时候在家里是个被后妈使唤的丫鬟,只有她奶奶疼她。”
“走哪都一样,后娘没好人。”
牛汉转过身从棉衣兜里掏出了金戒指,递来笑道:“把它拿上能救急。”
琥珀没有看清他手里的戒指,笑道:“是啥啊!”
“金戒指。”
琥珀把双手背在身后,摇着头认真的说:“俺不要。”
“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什么事情都说不准,你要有个值钱的东西防身。你如果不要,我就把它扔了。”
“别别。”琥珀急叫,心里说:“地主的儿子就是有钱啊!”她脸上难为情的说:“俺没啥送你。”
“哥什么都不需要,拿着吧!”
琥珀犹犹豫豫的点了下头,伸来双手接过了金戒指。
“这是咱俩的秘密,你不许对任何人说。”
“那,姐姐也不说吗?”
“她知道了会打死我。”
琥珀坚定的说:“俺不说,绝对不说。”
“我相信你。”
“谢谢你汉子哥,到了山里俺给你打獐子吃。”
“好啊!咱们走吧!”
“嗯!”琥珀看着牛汉转过了身,她笑嘻嘻的看着手里的金戒指。“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汉子哥给俺的订亲戒指呢,嘿嘿嘿…”她失声笑笑,把金戒指装进了棉袄兜里。她的手护住了棉袄兜,跟了上去。
第014章:恰遇鬼子
“二黑哥。”
“咋啦?”
“你喜不喜欢琥珀啊?”
朱二黑愣了一下,难为情的笑着。
“琥珀长的多好看啊!”金七七心里有些嫉妒琥珀的美貌。
朱二黑苦笑的说:“越好看越不会过日子,没蛋用。哥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通知赵司令队伍里有奸细。”
金七七听着二黑哥坚定的语气,她心里又是佩服又是忧愁。她害怕二黑哥改变了主意,她强颜欢笑的说:“说不定队伍就在山里。”
朱二黑笑道:“俺也是这么想的,只能碰碰运气了。”
金七七望去远处的连绵起伏的黑山影说:“那就是鬼山吗?”
“是鬼山,山里大着呢!鬼子不敢扫荡深山,因为深山里有土匪。”
金七七忙说:“有很多土匪啊!”
“听说有一万土匪,不知是真是假。土匪头子叫杀陀,他和乔日成是拜把子兄弟,都是欺软怕硬的东西。”
“鬼子有飞机坦克,为什么不敢扫荡深山?”
“山里地形复杂,鬼子不熟悉。”朱二黑笑了起来说:“去年冬天鬼子的飞机轰炸过两回,听说没炸死一个土匪,倒炸死了不少野畜,便宜了土匪。”
“哈哈哈哈…”
朱二黑瞧着金七七大笑的嘴脸,他低下头说:“弟妹,你笑的哥慎得慌。”
金七七吃惊的看着朱二黑,她害怕自己露馅。
朱二黑低着头说:“哥没见过城里女人,有一些不习惯。”
金七七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温柔的笑道:“女人不都一样嘛!”
朱二黑抬起头,粗声粗气的说:“那可不一样,你在哥眼里像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
“其实我很温柔呢!”
“温柔是啥?”
“这个嘛!就像琥珀那样乖巧。”
“她野着呢!”
“我…”金七七的嘴被朱二黑的手捂住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望去远近的雪地,什么都没有看见。
朱二黑听见土崖前有动静,他的手朝上指了指,他看见金七七点了点头,他的手松开了金七七的嘴巴。他爬来了崖边,窥见二十多个黑人影从楼子沟方向赶来了土崖。
他爬了回来,看见金七七拿不动琥珀的背包。他的手向上指了指,金七七走上了崖坡。
朱二黑在雪地上挖了个坑,把牛汉的背包和琥珀的背包埋进了雪坑里。他拿起了两支步枪走上了崖坡,他回过头瞧了瞧踩下的雪脚印。他想掩盖掉雪脚印,可是来不及了。
这些鬼子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他们跑来了崖后。接连的倒在了雪地上,他们已经筋疲力竭了。他们是驻守在边耀村的日本兵,因为遭到了游击队的突袭逃来了这里。
为首的军官最后一个走来,他依着崖壁坐了下来。他抽出了腰间的佩刀,他有一种切腹自杀的气愤。可是因为顾念着家人,他把手里的佩刀狠狠的插进了雪层里。
“混蛋,统统都是混蛋。”他对着夜空里的风雪咆哮:“我要把你们这些诡计多端的支那人全杀光。”从他咬牙切齿的脸上不难看出他对游击队的仇恨重如泰山,他看了看受伤的士兵们,这让他对游击队的仇恨更加重了,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哎……实在可恶。”
他对着士兵们大叫:“不要睡觉,八路不会追来了。”
一个士兵仰面朝天的躺在雪地上,他望着满天风往的大雪。洒下来的雪花遮住了他脸上和身上的血迹,他奄奄一息的说:“长官,我不行了,临死前我想说出心里话,我们的罪恶太大了。”
“混蛋!”军官愤怒的站了起来,握住了刀把。他往上一拔,感觉手感不对。他惊疑的注视着刀下的雪层,他用黑色的军靴踢了一脚雪层。他踢住了一个东西,他赶紧蹲下来抛开了雪层。
两个带着被褥卷的背包被他揪了出来,他敏感的望了一眼崖坡。他观察着崖坡上的雪地,他发现了向上的脚印。
他赶紧抽出了枪套里的手枪,对士兵们说:“打起精神,崖坡上有支那人。”
士兵们赶紧端起了枪,都盯着崖坡。
军官的佩刀在两个背包上划了两条横口,他举起背包往下倒。倒出了玉米和土豆,又把另一个背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他从第二个背包里倒出了一个小布包和一个红毛皮水囊,他撕扯开了小布包,拿起了琥珀的两件花衣裳,他不可思议的笑道:“上面有花姑娘,上去把花姑娘抓下来。”
士兵们一听“花姑娘”都来了精神,十二个士兵摸上了崖坡。
军官笑道:“把这些东西点着取暖。”
四个人肩挨肩的爬在崖顶的雪地上,脸前是刮来刮去的风雪。金七七举不动步枪,双手里抱着一颗手雷。
朱二黑目不转睛的盯着坡下,他有些不认命也有些认命的说:“二十多个鬼子呢,但愿鬼子没有发现俺们。这回,凶多吉少了。”
金七七对牛汉抱怨的说:“四十多米跳下去就摔死了,反正我是不跳。”
牛汉心想一颗手雷上来,他们绝对没有活路:“大哥,我们应该采取主动进攻,这样我们有活的希望,我想去下面打探一下。”
朱二黑无奈的说:“你没有实战经验,哥怕你打草惊蛇。”
牛汉心急的说:“如果鬼子发现了我们,我们只有等死。”
朱二黑苦笑的说:“的确是这个理儿,可是…”
他突见牛汉匍匐前进,惊的他张大了嘴,灌了一肚子冷风。
琥珀:“这是弄啥哩!”
朱二黑:“爬到冲。”
“呵…”金七七忍不住的笑了一声说:“这是匍匐前进。”
朱二黑放了个响屁,尴尬的说:“哥肚凉了,对不住啊。”
“嘿嘿…”金七七笑了笑。
“俺倒霉,挨你个下风。”琥珀怨气的嘟囔,学着牛汉的姿势匍匐前进。
朱二黑急:“干甚个呀,回来。”
“俺才不闻你的屁哩。”琥珀停了下来。
金七七半笑半嗔的说:“我以为你要去帮助汉子哥呢!”
琥珀回过头对金七七笑道:“俺就一件红棉袄,要爱惜着点。”
金七七哭笑不得的说:“亏你能想出来,不容易啊。”
朱二黑侧过脸对金七七小声说:“哥娶了她,哥这辈子就算翘辫子了。这女人小气能,小心眼不能。”
他对琥珀笑道:“俺弟没心眼,俺也没心眼。”
“俺也没心眼。”琥珀呛了一句,匍匐前进去追牛汉了。
朱二黑笑嘻嘻的说:“收拾不了你,俺还算男人嘛!”
金七七有点生气的说:“你当大哥的,不能欺负琥珀。牛汉从不欺负我,都是我欺负他。”
“你真不识好歹,哥撵走她是为了她好。鬼子一个手雷上来,俺们就翘辫子了。她有战斗力,临死前杀两个鬼子她死了不冤。”
金七七恍然大悟的说:“你的心眼还真多啊!”
“出门在外没心眼可不行,心眼多了是人遇事多了。”
金七七由衷的佩服看似憨厚的二黑哥,同时她在提醒自己的言行不能露馅。
牛汉匍匐前进了十米,看见两个鬼子向上走来,距离他有十米,又见崖下的十几个鬼子围坐在一起烤火。
崖坡上的十二个日本兵全端着步枪,他们以二四六式向上摸来。前面两个,中间四个,后面六个,他们走的很谨慎。
牛汉必须战斗了,他从随身的军包里掏出了四颗手雷。他了解打这种敌众我寡的近身战,拼的是火力。他朝着崖下投出了一颗手雷,接着又向着崖上投出了三颗手雷。第一颗手雷投在了十几个鬼子围坐的圆圈里,没落地就爆炸了。赶着又响起了三声爆炸,崖坡上的鬼子全倒下了。
四团爆炸的黑烟升上了天空,很快被风雪吹散了。牛汉看了一眼崖下的鬼子没有动静,他朝着崖坡上的十二个鬼子又投出了三颗手雷。此刻无论鬼子是死是活,他绝不能给鬼子喘息的机会。
他看见一个鬼子跑下了崖坡,接着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枪响。
“啊……”那个鬼子惨叫了一声,头部中弹,倒在了雪地里。
牛汉侧过脸看见琥珀爬了上来,他笑道:“好枪法。”
琥珀无奈的说:“你别骂俺了,这才二十米远。比起赵水仙,俺差的远呢!”
牛汉观察着崖下的鬼子没有动静,为了以防万一他又投出了两颗手雷。
在爆炸声里,他观察着崖坡上的十二个鬼子。
“都死了吧!”琥珀说着往起站,牛汉急忙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倒了。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射来的子弹就擦着琥珀的右肩飞了过去。
“松松手。”琥珀急的快哭了。
“别说话。”牛汉目不转睛的盯着坡上的十二个鬼子,他看不准哪个是活着的鬼子。
琥珀斜着眼珠偷瞄着牛汉,她心里说:“这不算占便宜,他是为了救俺。”
“我把鬼子引出来,你开枪打死鬼子。”
“哦。”
牛汉观察着十二个鬼子,他把棉帽摘了下来,他听见了琥珀子弹上膛的声音,他侧过脸笑道:“我们和鬼子近距离的时候要轻轻的上膛。”
“哦。”
牛汉把棉帽放在了枪刀上,慢慢的举起了步枪。
忽然传来了一声枪响,接着琥珀扣动了扳机。只听一声惨叫,牛汉心里很佩服琥珀的枪法。
琥珀笑道:“这回干净了吧!”
鬼子射来的子弹打中了枪杆上的棉帽,牛汉看着棉帽上的枪洞,他叹气的说:“鬼子的枪法准着呢!”
琥珀突然焦急如焚的说:“到底干净了没?”
牛汉纳闷的说:“你急什么啊!”
“没没。”琥珀使劲的憋住了尿急。
牛汉猜了个差不多,笑道:“憋会儿。”
“瞎说。”琥珀羞臊的把脸侧过了一边说:“还干啥!”
牛汉的枪口瞄准了坡上最前的一具尸体,他扣动了扳机。为了以防万一,他必须在鬼子身上补一枪。
第015章:露馅
牛汉和琥珀赶来了崖底,他们对死去的鬼子又补了一枪。
牛汉向上大喊:“大哥,鬼子都死了。”
朱二黑听见了牛汉的喊声,他憋屈的说:“啥事都让俺遇上了,真受不了。”
金七七好奇的说:“你怎么了?”
朱二黑郁闷的说:“俺弟一个人能收拾掉二十多个鬼子,俺当哥的心里不顺气。”
金七七笑呵呵的爬了起来,心里嘲笑着朱二黑是个小心眼。她一转脸忽见二黑哥的脸快贴上了她的脸,吓的她愣了愣。
朱二黑苦笑的说:“你心里在笑话俺吧!没啥,他是俺弟。”
金七七郁闷的说:“俺服你了。”
朱二黑笑道:“服就好。”
金七七举起大拇指,笑道:“你和牛汉比起来,我服的是你。因为你身经百战,所向无敌。”
朱二黑神气的昂起了头,回味着金七七的夸赞。一时间美的他找不见北了,他美滋滋的说:“哥的确有百战了。”
他看去前边的金七七,忽然心里说:“汉子咋这么厉害呢!”他的眼睛有些怀疑了,心里不安的说:“难道汉子是逃兵。”
只有这个解释能说的过去,因为一个没有实战经验的人怎么能杀死二十多个鬼子呢!
金七七回过头叫:“大哥,快走啊!等等啊,我来扶你。”
朱二黑皱着眉头,看着金七七走了过来。此刻,他有那么点提防金七七了。如果牛汉真是个逃兵,那一定是晋绥军。
金七七扶住了朱二黑的一只手臂,关心的说:“你的腿疼的厉害嘛!”
朱二黑缩回了手臂,强颜欢笑的说:“哥自己能走。你和乔老爷是啥亲戚啊?”
冷不丁的一问让金七七愣了愣,她敷衍的笑道:“我以后告诉你。”
朱二黑呛道:“你咋拿哥当外人呢!你瞧不起哥是个乡下人啊!”
“没有啊!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金七七没有察觉二黑哥哪里不对,笑道:“我的姥爷和陆玉菡是表亲。”
“陆玉菡是谁?”
“陆玉菡是乔致庸的老婆。”
朱二黑心情大变,脸上不动神色的说:“走吧!”
山西人都知道乔致庸一生娶了六个老婆,没有一个老婆姓陆。金七七不知道陆玉菡是电视剧里虚构的人物,她的自作聪明埋下了一颗地雷。
区区四十多米坡路,朱二黑走了十分钟。他心里在琢磨牛汉和金七七的身份,他有一种很变扭的感受。他在龙琥珀家的院子里见识过牛汉的胆量,那不是一个逃兵的胆量。可是牛汉突然的英勇善战,又绝不是一个没有当过兵的人。
金七七搀扶着朱二黑,她发觉朱二黑的心事很重。她以为朱二黑在思考如何活下去,她的心情也很沉重。
牛汉从死去的军官身上找到了一个价值不菲的鼻烟壶,他把鼻烟壶装进了随身的军包里。他扒下了军官的手枪套和军大衣,又拔下了军官的一双军靴。
琥珀举起了一支冲锋枪,对牛汉笑道:“汉子哥,俺找到了一把连发枪。”
“带不走的都埋了。”牛汉从枪套里拿出了一把M1911式手枪,他认为金七七一定会喜欢。
琥珀把冲锋枪挎在肩上,看见牛汉走向了朱二黑和金七七。
牛汉把军大衣和军靴递了过来,热情的说:“大哥,你把军大衣和军靴穿上。”
朱二黑的心里忍不住的感动,他强颜欢笑的看着牛汉的笑脸说:“你穿吧!”
“我以后再穿。”牛汉把军大衣递给了朱二黑,他蹲了下来把军靴放在了雪地上。他仰起头,对朱二黑笑道:“我给你穿。”
朱二黑的心里热呼呼的,热泪盈眶的说:“哥来。”
牛汉:“没事,坐下来。”
金七七瞧见朱二黑的脸色很激动,她微笑的说:“坐吧大哥,他是你的弟弟。”
“哎。”朱二黑语重心长的应了声,心道:“俺弟是逃兵咋啦,真没个啥。”他一边流着热泪,一边看着牛汉脱掉了他的大头皮鞋。
牛汉一边给二黑哥换上军靴,一边笑道:“我从一个鬼子的身上找到了个值钱的宝贝,是个鼻烟壶。”
“真的啊!给我瞧瞧。”金七七见宝眼开的笑着,她摘掉了一只手套,突感天冷的冻手,她赶紧戴上了手套。
朱二黑语出惊人:“嗨!哥以为是啥呢,那破玩意哥扔了几十个了。”
金七七惊叫:“我滴神啊!你才是真土豪。”
“哈哈哈哈……”牛汉和金七七大笑了起来。
他们的大笑声引起了朱二黑内心的激烈斗争,他想不通金七七为何要冒充乔致庸的亲戚。从而刚刚消除的疑心又回来了,他心里大胆的说:“他们不会是鬼子的特务吧!哎呀!”他心里打了个冷战,把自己惊的目瞪口呆的注视着牛汉。他转念一想,心里说:“不对啊!特务咋会盯上俺呢!”
他看见牛汉站了起来,看着牛汉从身上摘下了手枪套。
牛汉把手枪套递给了金七七,笑道:“这把手枪你能拿动。”
“还是有点重啊!你帮我拿着吧!”金七七把手枪套塞给了牛汉。
琥珀跑了过来,手里端着一个棉帽子,帽壳里装满了子弹,她对牛汉说:“汉子哥,俺找到了这么多子弹,还有十几包火柴,就是没有手雷。”
牛汉接过了棉帽,笑道:“我也没找到手雷。”
“这个给你穿吧!”朱二黑把手里的军大衣递向了琥珀。
琥珀狐疑的说:“你咋突然对俺这么好呢!俺可告诉你,俺不嫁给你。”
朱二黑心想在没有搞清楚他们的身份之前,他要保护好琥珀。可听琥珀那样说,他来气的说:“俺宁愿打光棍都不娶你。”
“那俺要。”琥珀接过了军大衣,扁着嘴说:“俺以为有多厚呢!唏~~~”
金七七笑道:“呢子大衣很暖和,它能保护了你的红棉袄。”
“是有这点用。”琥珀笑嘻嘻的说:“谢谢你啊二黑哥。”
“谢啥!又不是外人。”朱二黑拄着步枪站了起来,对牛汉笑道:“快走吧!夜里进山危险小点。”
琥珀对牛汉说:“把枪都埋了吗?”
朱二黑接道:“能拿多少拿多少,也许进山就能遇见赵司令。”
牛汉和金七七认为这样做负担太重,可是又不好说出来。琥珀积极的去捡枪,她认为丢了这些战利品挺可惜。
第016章:夜上鬼山
鬼山属于恒山山脉,从外看有十里长,从里看是长又长,一到冬季是满山积雪。
牛汉背上了朱二黑的背包和一套被褥,还背着军包和十支步枪。琥珀背上了金七七的背包和被褥,还背着六支步枪一支冲锋枪。他们一刻不停的赶了十里路,又一刻不停的赶来了山顶。他们同时倒在了雪地上,嘴里急促的喘着气。
朱二黑一路在猜测他们的身份,直到山顶也没决定出个答案。他心想万一他们是特务,他把特务带去了太行根据地,岂不是罪大恶极,等查清了他们的身份再去不迟。他背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他把步枪抱在了怀里。他随时随地会盯着他们,他真不忍心杀死他们。尤其牛汉率真硬朗的形象深入他心,可他恨透了鬼子。
金七七望着后方的山是一山比一山高,她心里畏惧的说:“山里有没有狼啊!”
朱二黑笑道:“狼没豹子厉害。”
金七七害怕的说:“你是说山里有豹子?”
“有。”朱二黑笑道:“你坐下歇歇,俺们要连夜赶路。”
金七七看了一眼爬在雪地上的牛汉,她走来了朱二黑对面的一棵小树。她背靠着小树坐了下来,她迷糊起了眼睛。
在他们三个人中,唯独琥珀想把牛汉身上的东西摘掉。琥珀侧着身体,看着爬在雪地上的牛汉。她想牛汉一定累坏了,因为牛汉身上的东西有两百斤重。她想把牛汉身上的东西摘掉,可她没有力气爬起来。
叱的一声,惊的金七七抬起了头。她看见朱二黑划着了一根火柴,这让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她想着从小到大的艰苦,她伤心的流泪。她侧过脸看着爬在雪地上的牛汉,那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朱二黑点着了嘴里的烟,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爬在雪地上的牛汉。此时此刻,他心乱如麻。这个年代的男人喜欢用抽烟来解决心里的麻烦,朱二黑猛猛的抽着烟。
琥珀爬了起来,摘掉了身上的东西。她爬来了牛汉身边,发现牛汉睡着了。这么冰冷的雪地,身上压着这么重的东西,却能让一个男人睡着,可想而知他该有累啊!
琥珀的心痛了痛了,她掉着眼泪,摇着牛汉的一只手臂,她抽泣的说:“汉子哥,别睡别睡。”
牛汉醒了,有气无力的说:“几点了?”
琥珀擦着脸上的眼泪,笑道:“现在是亥时了,俺扶你坐起来。”
金七七听着琥珀暧*昧的语气就犯困,她打了个哈欠说:“我想睡觉。”她迷糊起了眼睛,听见牛汉说:“别睡。”
琥珀就感吃了一口醋,她有点气愤,双手用尽力气的扶着牛汉坐了起来,她却累的爬倒了。
朱二黑盯着牛汉,突然严肃的说:“俺们不去太行山了。”
琥珀和金七七同时说:“咋啦?”“为什么?”
牛汉笑眯眯的看着二黑哥,他认为二黑哥是为了大家才这样说。
朱二黑在来时的路上就盘算好了,认真的说:“太行山离这里太远了,俺们无论咋个绕道,肯定会遇见鬼子和土匪,不如留在鬼山能保住性命。”
金七七就怕二黑哥改变主意,也怕遇上鬼子。她看去了牛汉,心想牛汉同意她就同意。
琥珀爬在雪地上,生气的说:“你前怕狼后怕虎,真不是个男人。”话音一落,琥珀感觉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她一回头,就被这只大手拉的坐了起来。那滋味那感受活生生的一个甜,她笑盈盈的说:“谢谢你汉子哥。”
朱二黑听不懂琥珀对牛汉的喜欢,他和颜悦色的对琥珀说:“你不知道解放军在太行山的哪里,俺也不知道。如果掉进土匪的包围圈,俺们都要死。子弹不长眼,土匪可糟蹋女人。”
金七七吓的抽了一口凉气,脑海里浮现了那可怕的画面。她愁眉苦脸的看着牛汉,一点睡意都没了。
牛汉没话可说,他知道二黑哥是个大好人。
琥珀极力的反对,冷笑的说:“你比俺年长,也比俺见识多。俺问你,俺们在山里咋活?”
朱二黑笑道:“两天一只大野畜够俺们吃。”
琥珀满脸不悦的说:“大野畜和土匪都住在深山,俺们枪一响就被土匪盯上了。俺们真去不成太行山,就去有人的村子里谋口吃的。”
朱二黑心想自己是为了保护琥珀,琥珀却不领情。他满脸尴尬的看了一眼牛汉,压着火气的对琥珀说:“山里比村里安全,鬼子不会来扫荡。”
琥珀认为朱二黑是个鼠辈,说白了就是怕死。她瞧都不想瞧这样的人,她对牛汉说:“鬼子会来巡山,鬼子比俺们了解前山。前山哪里有山洞,哪里有河沟,鬼子一清二楚,鬼子早绘好了地图。俺们只能去深山,进了深山不走就是死。”
牛汉害怕二黑哥和琥珀吵起来,他和颜悦色的说:“你们说的有道理,我们好好商量商量。”
朱二黑为难的点了点头,心想牛汉是特务就一定会去太行山。他露出了狡猾的笑脸,对牛汉说:“汉子,你说呢?”
牛汉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我听大哥的。”
朱二黑听了这话心就软了,他憨笑的说:“琥珀说的在理,哥真拿不定主意。不过啊,命最稀贵。”
琥珀认真的对牛汉说:“你听他的就是死路一条,鬼子和土匪都杀人不眨眼。”
朱二黑生气的对琥珀说:“你别胡扯,俺是为了你们好。俺弟俺弟妹有娃娃要养,你还没嫁人。山这么大,土匪不能都占了。俺们找一处既能躲过鬼子,又能躲过土匪的地方。俺们藏在山里不会被冻死饿死,俺相信再过几年中国一定会解放。”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金七七,她知道在1945年日本人投降了。
金七七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笑道:“我看就听大哥的吧!”
朱二黑心里笑道:“他们不像特务!会是啥呢!”
琥珀又气又急的哭了说:“你们这是干啥呀,你们咋就不往远了想。俺们去了太行山才能活下去,人多力量大你们都懂吧!”
金七七语重心长的说:“琥珀,我们都想去太行山。可是,我们能不能到达太行山呢!”
琥珀气愤的说:“走了才知道,不走一定不知道。”
牛汉笑道:“我认为琥珀说的有道理,山里总之是危险的。如果鬼子扫荡,我们想走都没机会了。”
金七七犹豫的说:“是有道理。”
“就是呀!”琥珀委屈的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只要牛汉有一点意思去太行山,朱二黑就抱定要留在鬼山。“哎……”他叹了口气说:“哥实话对你们说吧,俺们过不去深山。深山里有一万土匪,乔军也住在深山。”
琥珀吃惊的说:“这不是传言嘛!”
朱二黑佯装胸有成竹的说:“俺是老游击队员,这点事一清二楚。别说这了,整个山西有多少鬼子的炮楼哥都知道。”
琥珀无奈的说:“俺想也是,不然鬼子早扫荡深山了。”
她看去了牛汉,笑道:“汉子哥,俺听你的。”
闻言,朱二黑心里有气。随随便便的听别的男人的话,这种女人太不守妇道了。就算琥珀不知道他是谁,也知道自己定亲了吧。
牛汉苦笑的说:“山里比村里安全,我们只能藏在山里。”
琥珀沮丧的说:“俺们吃啥啊!深山里有土匪。”
牛汉:“我们在前山打猎,这样土匪认为我们是鬼子。”
琥珀笑道:“嗯,汉子哥最机灵了。从这里数过七个山头有一条河沟,河沟后面就是深山。俺爷说第三条河沟有豹子出没。”
牛汉一边思考,一边惊疑的说:“一万个土匪,土匪有那么多粮食啊!”
朱二黑淡定的说:“下社镇的人说乔日成收割的民脂民膏能供山西人吃一年,他把收割的东西全转移到了山里。”
琥珀:“你们瞧,姐姐睡着了。”
朱二黑瞧见金七七的鼻孔里冒着白气,他于心不忍的说:“弟妹受不了这苦。”
琥珀和牛汉看了看金七七,都认同二黑哥的话。
琥珀对牛汉说:“俺们不能在这里过夜,会冻死的。”
牛汉笑着说:“让她睡会儿吧!”
朱二黑对琥珀说:“你知道哪有山洞吗?”
“最安全的两个山洞在第二条河沟对面的山腰,山上的松林很密,那两个洞口很小,俺爹用石头堵住了洞口。从这里走要翻越十四个山头,算起来有三十里路。”
她站了起来说:“俺先去,俺们在第七个山头会合。”
牛汉:“我和你一起去,有个照应。”
琥珀心里开心极了,走去背上了背包。
朱二黑心想金七七在他手里,牛汉不敢把琥珀怎么样。他掏出了烟盒,笑道:“也好,俺们一会儿出发。”
“走吧,汉子哥。”琥珀走了起来,心里说:“俺不能喜欢他,那是不要脸的女人。”
牛汉跟了上去。
朱二黑心烦意乱的点着了一支烟,他感觉牛汉是个实诚人。可他想不通,金七七为什么要说乔致庸是她的亲戚呢!
他突然想通了什么,眼睛大睁的瞪着金七七。他的心里烧起了怒火,他心里说:“昨夜鬼子明明听到了她的叫声,鬼子咋会放过她呢!哎呀!瞧俺这个猪脑子,眼睁睁的辨不出他们是人是鬼。”
他目露凶杀,慢慢的举起了怀里的步枪。
黑暗的枪口瞄准了金七七的脸,朱二黑扣着扳机的手指向里弯曲。
砰的一声枪响惊的朱二黑掉了手里的步枪,他慌忙去捡雪地上的步枪。枪声惊醒了金七七,她看见二黑哥的步枪对准了她。
“哪来的枪声啊!”金七七惊慌的说,左顾右盼的看了看。
朱二黑惊出了满脸大汗,慌忙低下头,假装用棉衣袖子擦枪杆,他语气不稳的说:“是是汉子和琥珀在打打枪。”
金七七的神经立刻绷紧了,她皱着眉头说:“他们干什么去了?”
朱二黑低着头说:“去找山洞了,俺们去第七个山头找他们。你想睡就睡吧,赶趟。”
金七七一想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指定出事,尤其琥珀那么单纯,并且喜欢牛汉,又遇了牛汉经不住美女的诱*惑。她心急的站了起来,走来搀扶二黑哥说:“我们快去找他们。”
“哦。”朱二黑心里不情愿的应了声,他强颜欢笑的抬起头。他拄着步枪的站了起来,眼睛不敢瞧金七七的走了起来。
第017章:落草
琥珀捡起了雪地上的野兔,跑来了牛汉身前。她举起了手里的野兔,笑盈盈的说:“汉子哥,你的枪法准啊!”
牛汉感受到琥珀身上的芬芳扑了他满身,他当然知道琥珀喜欢他。如果在未来世界,他一定会追求琥珀。
“比起你,哥差了一点。”牛汉笑道:“哥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真的。”
琥珀仰视着光眉俊眼的牛汉,她心里暧*昧的说:“没有啦,俺没出过门。”她落下了手里的野兔,小脸沮丧的说:“俺真的想去太行山,参加了解放军,为亲人报仇。”
“我们应该听大哥的话,他是老游击队员。”牛汉笑道:“他的作战经验比我们丰富,他的消息也比我们广。”
“俺不是说他不好,俺是说俺们留在山里不是长远之计。天一暖和,土匪就活跃了。”
“我们在山里住过冬天,天一暖和就去太行山。”
琥珀惊喜的大叫:“是哎!俺咋没想到呢!汉子哥,你最机灵。”
那种少女流露的爱意让牛汉浑身起劲,他不知不觉的被琥珀勾住了。
琥珀怔怔出神的盯着牛汉的眼睛,她也被牛汉勾住了。忽来一股寒风吹醒了她的眼睛,可没吹醒被她勾住的牛汉。
她羞涩的低下了头,扭捏着身姿说:“你咋这么瞧俺呢!”
“给老娘死过来。”十分彪悍的一声大叫传了过来,吓的牛汉和琥珀惊慌失措的找不见南北。
朱二黑纳闷的心道:“她咋发火了呢!”
琥珀瞧着牛汉跑了过去,她惶恐的心道:“俺们啥都没干,俺不敢抢你的男人。”
牛汉跑来了金七七身前,嬉皮笑脸的说:“你这么快就醒了啊!”
“不行啊!”金七七火滚的大叫,一个巴掌抽在了牛汉的脸上。
“呀!”琥珀的心突然痛了。
朱二黑惊的大愣眼,眼泪都流出来了。
牛汉手捂着脸,笑嘻嘻的说:“你问清了再打。”
金七七疾言厉色的叫:“老娘警告你,别犯病。否则,老娘就去死。”
牛汉点头哈腰的说:“不敢不敢,你误会了。我和琥珀打了只野兔,她把野兔捡来给我看。琥珀是我们的好妹妹,我兔子不吃窝边草。”
最后一句话朱二黑听明白了,他感觉有一股大火从脚底直窜头顶。这个年代的男人能娶三妻四妾,但不能接受媳妇的红杏出墙。这种坏门风的事一旦传出去,去世的爹娘在九泉下都蒙羞。于是,他忍不住的气愤的哼了一声。
“哼!”
“大哥都生气了,你真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金七七误以为朱二黑站在她这边,她满脸得意的瞧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琥珀。而她不懂她的话重重的打了朱二黑的脸,她对朱二黑说:“不要只看牛汉的外表,他心里花着呢!”
朱二黑气的说不出话,低着头咬着牙。
牛汉生气的说:“别胡说,我和琥珀就是哥哥妹妹。”
“是么?”金七七那么不信的说。
牛汉喝道:“请你认清我们的处境,别没事找事。”
金七七有些后悔了,但嘴上不依不饶的说:“我哪有没事找事啊,谁心里有鬼谁清楚。”
牛汉气的全身都疼,却只能压抑着。他心中那个机灵的就像精灵的金七七,在此刻荡然无存。
琥珀心慌慌的吐了口气,她认定牛汉在保护她的名声。她一下子变的特别灵活,其实是被金七七逼的。她气呼呼的走了过来,把手里的野兔扔在了金七七的脚前。她白了一眼金七七,理直气壮的对牛汉说:“俺以后不敢和你打猎了,你太让姐姐不放心了。”
牛汉没想到琥珀会演戏,他认真的说:“都是误会,你别生气。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哥早说过她在生气的时候她的话不能听。”
金七七有点糊涂了,心想自己太敏感了吧!在她心里琥珀单纯的就像水,根本不会演技。
琥珀斜视去金七七:“哼!俺早对你说过了,俺的男人叫朱富仓。”
朱二黑笑了,抬起了头说:“弟妹,你想多了。哥没脑子,差点被你带进去。”
“哦,我只是怀疑啦。”金七七羞愧的看着牛汉。
“你真可以。”牛汉郁闷的叹着气。
金七七委屈的说:“我怎么知道啊!谁叫你原来有那毛病。”
看来,牛汉果真花着呢!朱二黑非常后悔认这个亲弟,他强颜欢笑的对金七七说:“你快去哄哄琥珀。”
金七七赶紧去追琥珀,笑道:“姐没怪你呀!你怎么能生姐的气啊!姐不对你说了嘛,对男人不能手软。”
琥珀一边走,一边不屑的说:“算了吧,你太小心眼了。别跟着俺啊,俺不想理你。”
金七七停住了脚步,怨气的说:“你才小心眼呢!谁叫你长这么漂亮。”
琥珀转过身冷嘲热讽的说:“哎哟!看把你厉害的哇!你管天管地管男人,偏管不着俺长的漂亮。”
金七七走来笑道:“瞧把你得意的,摇头尾巴晃的。姐好心提醒你,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琥珀望了望夜空,纳闷的说:“哪有星星啊!你说啥呢!别绕着弯的骂俺,俺不是那样的人。”
金七七忽然出手挠起了琥珀的身体,就把琥珀挠的蹲了下来。
琥珀一边扑打着金七七的双手,一边不由自主的躺在了雪地上打滚。
“哎呀,干啥呀,哈哈哈哈,你,哎呀,哈哈哈哈,别咯吱俺,哈哈哈哈。”
金七七使劲的挠着琥珀的痒痒,笑道:“你给姐乖点,哼哼,姐有的是手段收拾你,知道吧!”
琥珀实在是招架不起,忙说:“知道啦,不敢啦,俺怕了你了,俺离他远远的行了吧!”
金七七收了双手,笑道:“那倒不必,姐没那么小气。起来吧,妹妹。”
“真烦人。”琥珀笑着呛,伸来手拉住了金七七的手。其实,琥珀心里认为有些对不住金七七。
金七七把琥珀拉了起来,她拍着琥珀大衣上的雪花说:“你长这么漂亮,肯定能嫁个高富帅。”她说完就后悔了,忙笑来掩:“哈哈哈哈…”
朱二黑大惊失色的盯着金七七,心道:“她咋认识高富帅?”
朱二黑越来越提防他们了,甚至有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特务的想法。因为金七七说出琥珀嫁给高富帅的话,这话在很多人的耳里是非常的恶毒。
“笑啥呀笑!俺才不嫁给高富帅。他那人出了名的花街问柳,迟早得花柳病病死。”琥珀忍不住的瞟了一眼牛汉,就感心里有团火在烧。可是烧不旺又熄不灭,怪难受的。
朱二黑强颜欢笑的对牛汉说:“弟妹咋认识高富帅?”
牛汉苦笑:“这…你问她吧!”
金七七心里郁闷极了,哪能料到真有高富帅这个人。她看去了朱二黑,敷衍的笑道:“我听说过他。”
朱二黑也敷衍的说:“俺们也听说过他,真没想到他的臭名都去了太原。”
琥珀轻蔑的说:“他就是仗着他爹是县长在应县横行霸道,其实就是个废物。俺爹说是高县长和鬼子里勾外连把乔军打败了,高县长现在是出了名的汉奸走狗。”
牛汉捡起了雪地上的野兔,笑道:“我们走吧!”
“愁死我了。”金七七望天叹气。
牛汉走来关心的说:“怎么了?”
金七七愁眉苦脸的说:“山里太冷了,我真受不了。我想刷牙洗脸,我想吃大鱼大肉。”
琥珀笑着呛:“麻烦事真多哎,俺真受不了你。”
朱二黑心想特务有这么挑剔嘛!
牛汉笑道:“刷牙解决不了,其余的都能解决。”
金七七撒娇的说:“我要刷牙嘛!我要刷牙嘛!”
朱二黑哭笑不得的说:“哎呦!弟妹就像个小女娃。”
琥珀对金七七笑道:“俺知道刷牙,可俺们一辈子没刷过牙,这不活的好好的嘛!”
金七七仰视着牛汉的脸,生气的说:“我必须刷牙!”
牛汉认真的说:“是,夫人。县城里一定有商店,我保证给你解决。我们先找到山洞,我给你烤兔肉吃。”
金七七开心的说:“就因你说到做到,我毫不犹豫的爱上了你。来,亲一个。”
“呀!”琥珀忙背身。
朱二黑忙低头。
……
一个游击队员气喘吁吁的跑来了第二座山下的雪沟里,他跑来了赵百康身前说:“赵司令,前一山来了两个鬼子。”
赵百康心里在盘算着别的事,满不在乎的说:“慌啥,两颗子弹就摆平了。”
游击队员心急的说:“鬼子放了一枪,说明要地毯式的搜山。”
赵百康吃惊的拧紧了眉头,掉落了手里的半支烟。
海子心急的说:“快撤吧,高木不灭俺们不死心。”
赵百康凝视着雪沟里的三十多个弟兄,他心想不上梁山也要上了。他面色无奈的望了一眼天下大雪,他对弟兄们说:“弟兄们跟着俺打鬼子从不怕死,俺死了都会牢记弟兄们的这份情义。俺们的爹妈都被鬼子杀死了,俺们必须杀光鬼子才能死。现在鬼子来搜山,把俺们逼的只有一条活路了。愿意跟俺落草的弟兄跟俺走,不愿意落草的弟兄俺不埋怨。俺是杀陀的亲大哥,杀陀死都要听俺的。”
弟兄们吃惊的面面相觑,才知赵百康和杀陀是亲兄弟。
海子大叫:“俺愿意跟着赵司令落草,俺的命是赵司令救的。弟兄们,落草也能杀鬼子。钱柜大哥说过,杀鬼子不分八路和土匪。”
一个弟兄大叫:“赵司令,俺们愿意跟着你。就是你现在让俺们死,俺们绝不摇头。”
赵百康环视着弟兄们坚定的脸色,他大叫:“好,跟俺走。”
海子:“赵司令,俺想去冯庄接应嫂子和钱柜大哥。”
赵百康一想亲人生死未卜,他心痛的泪光闪闪。他摇了摇头,说:“鬼子搜山,他们不会来。等鬼子走了,你再去冯庄。你要活着,为了六花。”
海子:“是。”
“走。”赵百康一挥手,带领着弟兄们步向了深山。
第018章:汉奸包钱柜
天亮了,日本兵驻守在义井乡的营部里响起了枪声。
哒哒哒哒……
在重机枪的扫射中,一百多个俘虏倒在了雪地里。他们是赵百康的弟兄,他们被钱柜骗进了鬼子的包围圈。他们可以缴械投降,绝不可以做鬼子的伪军。因为鬼子杀害了他们的亲人。
包稀泥的宅院距离营部很近,他能听见营部里的枪声。他啃着一个羊蹄子,走来了后院。他走来院中停住了脚步,对关着的房门喊:“钱柜,二伯找你有事。”
包钱柜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硬汉。可他的内心阴暗毒辣,出奇的好*色。他压在一个美人身上,应了一声:“来啦!”
他抓紧抽动着身体,使劲的啃了啃美人的脸。
美人名叫门六花,她是赵百康的第五个小姨子。自打包钱柜见了她,就想把她压在身下。包钱柜害怕她自杀,用绳子绑了她全身。又在她嘴里放了个核桃,让她无法咬舌自尽。她一直认为包钱柜是个热血男人,却没想到包钱柜是个人面兽心的狼。
包钱柜完了事,压在门六花的身上歇了两口气。
门六花闭着眼睛流泪,她被这个禽兽折磨的活不如死。
包钱柜离开了被窝,坐在床前,伸手取来了衣架上的衣裤,他笑着说:“你啥都甭想,想也没用。你跟了我是你的造化,你应该感谢我。海子是个土包子,不懂的怜香惜玉。”
包稀泥扔了手里的蹄骨,冲着房门叫:“你快点,二伯还有公务呢!”
包钱柜拉开了房门,望了一眼鹅毛大雪的天空。他一边走出房门,一边怨气的说:“这么早有啥事啊!一天到晚的下大雪。”
包稀泥无奈的苦叫:“你个臭小子尽给二伯和稀泥,要是被太君知道了,恶(我)俩的脑瓜子都要搬家。你把眼睛睁大点,这里到处有眼睛。包家就你一苗了,你甭给二伯惹事。”
“哎呀,知道啦。”包钱柜不耐烦的看着二伯,笑道:“说,啥事。”
包稀泥笑道:“高木太君非常喜欢你,他让你提前行动。”
包钱柜气愤的叫:“啥!不是说好了过十天去报道嘛!狗日的,早知道老子就不答应了。”
“哎呀,小祖宗。小点声,这是太君的老巢。二伯也想你多留几日,可是游击队太不老实了。”包钱柜叹着气的说:“昨个夜里,游击队突袭了边耀村。游击队一直追到楼子沟,一个皇军没留。高木勃然大怒,恶俩能有好。你快去吧,皇军在院门外等着你呢。高木要交代你两句,你千万别顶嘴。敢出言冒犯他的人,都被他吃了舌头。”
包钱柜憋气的说:“狗日的,不得好死。”
“你走时去看看赵百康的媳妇,她兴许知道杀陀的窝。”
“她关在哪里?”
“慰安院。”包稀泥哼笑了一声,转过身扬长而去。
“操*你祖宗八辈。”别看包钱柜是鬼子的汉奸,他也恨鬼子的丧尽天良。他可以接受一个鬼子糟蹋一个女人,但不可以接受一群鬼子糟蹋一个女人。
包稀泥躲在一面院墙后,窥着钱柜走去了前院。
“臭小子,一点不懂的孝顺二伯。”
他美滋滋的擦了擦嘴上的油腻,大步流星的走来,推开了院门。他从里反锁了院门,他听见了摩托车离开的响声。他呵呵一笑,哼着小曲的走来了房门外。他轻轻的推开了房门,看见门六花安静的躺在床上。他心急的关起了房门,从里反锁了房门。他一边跑来,一边脱衣裤。
门六花看着这头奔来的“老狼”,她悲痛欲绝的闭起了眼睛。
“嘿嘿嘿嘿……”他欣赏着门六花漂亮的小脸,他撩开了门六花身上的被子。他惊愕的瞧着这具美轮美奂的身姿,他嘴角抽动的说:“啧啧啧啧,好哇好哇。怪不得呢,钱柜为了你啥都敢干。”
营部的中心地带有一座寺院,现在是高木中佐的办公处。
包钱柜走进了高木的办公室,恰见高木看着墙壁上的大地图。他闻到了一股汾酒的香味,他瞧见火炉上温着一壶酒。
“太君,卑职来了。”他卑躬屈膝的说。
高木背对着包钱柜,他看着恒山山脉的地图,他手里的教鞭指住了地图上的鬼山,说:“贺来丰会不会躲在鬼山?”
“贺来丰来义井乡才半个月,无法摸清山里的地形。”
“有道理。”高木落下了手里的教鞭,双手背后,看着地图说:“你曾经是个教师?”
“是的,太君。”
高木转过身打量着包钱柜,他不怒自威的说:“你非常年轻,皇军会大力栽培你。”他走向了办公桌说:“你揪出土匪的窝,你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中国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大日本帝国已经统治了中国。”
“卑职对皇军忠心耿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高木坐上了办公椅,笑道:“你对恒山和鬼山了解多少?”
“卑职了解的不深。”
“没关系,你说。”
“是,太君。恒山为五岳之一,是桑干河和滹沱河的分水岭。它横跨山西,河北。东连太行山,西接雁门关。其巍峨壮观,气势宏伟。恒山十八景,闻名天下。唐代一位诗人说,【岩峦叠万重,鬼恒浩难测。】说其地形复杂陡峭,虎龙难踏。鬼山是恒山山脉的一部分,分前山和深山。它的长度从义井乡到代县,鬼山的尽头是四县的交界处。太君,卑职说完了。”
高木点着头笑道:“说的很好,我很喜欢。我问你,义井乡有没有知道鬼山地形的人。”
“当然有了。”
“快说。”
“老一辈的猎人都知道。”
高木愁眉不展的摇了摇头说:“皇军没有抓到一个猎人,他们躲进了鬼山。我们大胆的猜测一下,你认为土匪会在鬼山的哪里?”
“卑职对鬼山的地形不了解,只知道有前山和深山之分。卑职在赵百康身边三年了,从没听见他提过杀陀。”
“你怎么知道杀陀是赵百康的亲弟弟?”
“赵百康有个规矩,和他生死之交的人才知道他的秘密。在队伍里,只有卑职和海子知道他的秘密。”
“把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我重重有赏。”
“谢太君,会说会说。”包钱柜笑道:“赵百康没有加入八路军。”
“噢!”高木惊讶的皱了皱眉头。
“赵百康的爹为国*民*党效力,他是个大孝子。因为皇军杀了他的爹妈,灭了他的家族,他才离开了阎锡山,回来应县抗日。”
“照你这么说,赵百康和八路没有关系。”
“不能说彻底没有关系,应该说赵百康和八路是合作关系。八路给赵百康提供枪支弹药,在百姓心里赵百康的队伍就是八路游击队。”
“你的叔叔说你对他有救命之恩。”
“是的,太君。他回应县组织队伍的时候,卑职救过他一次。”
“你为什么要留在他身边?”
“我家只有我一个儿子了,我为了保住包家香火,只能投奔有武装力量的人。”
“这样啊!”
“是这样的,太君。”
“你对贺来丰了解多少?”
“贺来丰在没来义井乡之前就托人给赵百康捎过一封信,俺是从信上得知他叫贺来丰。贺来丰想赵百康参加八路军,赵百康拒绝了。因为这事,门大花和赵百康闹过一阵子呢!”
“你们见过面吗?”
“绝对没有。”
高木忽然严厉的说:“你为什么要背叛赵百康?”
包钱柜吓了一跳,忙笑:“卑职认为中国迟早是大日本帝国的。”
高木面对这只温顺的小羊,他有一种同情心。当然,他不会同情支那人。尤其是背信弃义的支那人,包钱柜在他眼里不如一只哈巴狗。
“黑野少佐会告诉你的任务,你可以走了。”
“是,太君,卑职告退,再见。”
包钱柜撅着屁股的退出了门外,就见两个漂亮的和服女郎端着一些小菜走进了房门。他瞧见一个菜盘里放着六个烤熟的人耳,他忍不住的连连作呕。
把守在门外的一个日本兵,用中文喝道:“混蛋。”
包钱柜慌忙捂住肚子,点头哈腰的笑道:“卑职肚子痛,卑职这就滚蛋。”他小跑出了院门,看见门外有一个英俊的军官盯着他看。
黑野面无表情的说:“你就是包钱柜。”
包钱柜跑了过来,屈膝而立的说:“是,太君。”
黑野严肃的说:“我名叫黑野村上,少佐军衔,我是尖刀大队的副队长,也是侦察中队的队长。你是我的部下,你明白了吗?”
“是,太君。”
“你的叔叔说你三十一岁了,我看你二十六岁。”
“卑职是三十一岁了,卑职是太原人,长的面嫩,不显老。”
“我们同岁。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知道,冯庄有赵百康的联络点,卑职去了冯庄,一定会有人来接我。”
黑野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现在我带你去慰安院,你知道我的目的吗?”
包钱柜心知肚明,摇着头说:“卑职不知道。”
黑野淡淡一笑,眼神极其阴冷,既像鹰,又像狼。
“你知道门大花吧!”
“她是赵百康的媳妇。”
“她会不会知道土匪的老窝?”
“据卑职观察,她不知道。”
黑野对四个警卫兵令道:“把他带走。”
四个警卫兵的枪口对准了包钱柜,吓的包钱柜大叫:“太君,这是干啥?”
黑野微笑的说:“别怕,你去了就知道了。你是天皇陛下的战士,就是我们的朋友。”
“哦。”包钱柜点着头的应了一声,他提心吊胆的跟着四个日本兵走了。
他走来了一处院外,听见院里的一排房里全是女人的大哭声。他看见院子里排着十列日本兵,他心想这应该是尖刀营出了名的慰安院。
第019章:被绑的女八路
漫步而来的黑野走进了慰安院,他不动神色的审视着士兵们的脸色。他从心里瞧不起没有原则的士兵,他对一个看守士兵说:“门大花在哪里?”
“报告少佐,门大花在六号房间。”
黑野走向了六号房间,看见走到门前的士兵退了回来。
“请进去。”他笑道。
“是。”士兵走进了房门。
房间很小,房顶上有一个灯泡。门大花一*丝不挂的被绑在床椅上,她的双腿被绑的分开了。她的真实身份是八路军应县抗日组织部部长,她的任务是组织应县人民抗日。只有她知道有多少应县人民加入了八路抗日游击队,而她的真实身份没有几个人知道。
这个日本兵脱了衣裤,压在了她的身上。她没有力气反抗,她已如死人的盯着房顶上的那个灯泡。
黑野走了进来,闻到了一股恶臭。他用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捂住了鼻口,他走来了床椅一侧。
他注视着门大花煞白无血的脸,他笑道:“赵夫人,你完全可以改变你的命运。只要你说出土匪的老窝,我们立刻放了你。”
门大花视若无人的看着那个灯泡,她不会把力气浪费给这群禽兽。
黑野能读懂门大花的心,他心有佩服的说:“我们抓住了钱柜,听说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他拼死保护了你的女儿和妹妹,我们会抓住你的女儿和妹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能认清局势。”
门大花伤心的流出了泪水,有气无力的说:“钱柜是个好后生。”
“你不配合,我不勉强。”黑野冷笑的把一个袖珍窃听器藏在了椅子底下,他走出了房门对看守士兵令道:“把门大花搬到监狱里,我要让钱柜享受她。”
“是。”
门大花听见了门外的话,她心知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压在她身上的日本兵突然脾气暴躁的抽了她十几个耳光,日本兵大喝道:“叫啊!叫啊!”
“哈哈哈哈……”院里的日本兵大笑了起来。
门大花的脸被日本兵抽的甩来甩去,她满嘴吐血的想要说话。
日本兵发觉门大花的嘴里在呻*吟,他停了手,抽动起了身体。
门大花仰视着房顶上的那个灯泡,笑着呻*吟:“叫……来……八……路……杀……鬼……子。”
日本兵能听懂门大花的中国话,他满脸狰狞的大喝:“八嘎。”他骑在门大花身上,拳头猛砸门大花的左脸右脸。如果两个日本兵晚进来一会儿,门大花就被身上的日本兵打死了。
一个进来的日本兵喝道:“停手,少佐命令我们把她押去牢房。”
“是。”骑在门大花身上的日本兵站在了床椅上,他对着门大花的脸撒尿。
“哈哈哈哈……”房里的三个日本兵大笑了起来,他们大笑的嘴脸无法掩饰住他们变*态的心。
……
钱柜被日本兵打的皮开肉绽,全身血淋淋的。他被日本兵扔进了一间昏暗的牢房里,他隐隐约约的看见一张椅子上有个人。
“钱柜,钱柜。”门大花心痛的唤着他的名字。
黑野和一个士兵在隔壁的牢房里,他们窃听着门大花的声音。
门大花是个精明的女人,她能猜到鬼子会用苦肉计。哪怕眼前是他的丈夫,她都不会透露半个字。
钱柜渐渐的看清了椅子上的人是门大花,他往起爬了一下又倒了下去。他了解门大花是个谨慎的女人,想要套出门大花的心里话没有那么容易。
门大花被绑在床椅上,身子无法动弹。她注视着努力往起爬的钱柜,她看见钱柜被打的面目全非。她的心虽然痛如刀割,但她不敢认定钱柜有没有投降。因为鬼子的酷刑太狠毒,除了共*产*党,没有几个人能死扛到底。
钱柜连着爬了六次才爬了起来,他身体摇摇晃晃的背过了身说:“对不起嫂子。”
他的心真的痛,可是他没有回头路了。
门大花看见钱柜的双肩在泣抖,她泪汪汪的说:“你过来,嫂子有话对你说。”
钱柜摇了摇头,盘腿坐下来说:“嫂子,我什么都不想听。我只求一死,死了就安静了。”
门大花欣慰的笑道:“那好,嫂子陪你一起死。嫂子在临死前,想知道水仙和六花在哪里?”
钱柜果断的说:“我不知道。”
门大花认为女儿和妹妹安全了,她突然听见墙壁后传来了一声“八嘎”。不一会儿,她看见一个军官和一个鬼子走来了牢门前。
黑野瞪着牢里的两人,他佯装咬牙切齿的说:“我会把你们的头和脚砍下来。”
钱柜佯装愤怒的咆哮:“日你姥姥。”
“混蛋!”黑野为了骗过门大花的眼睛,他掏出手枪对着钱柜的左肩开了一枪。
钱柜以为黑野真的要杀他,他惊愕的说:“你……”
门大花眼睁睁的看着钱柜的身体朝后仰倒了,她心急的大喊:“钱柜,钱柜…”
黑野面色凶冷的带着士兵离开了。
门大花不停的大喊着钱柜的名字,听见钱柜奄奄一息的说:“嫂……子……我”
钱柜感觉到自己没有死,也发现了黑野开枪的动机。
门大花看见两个伪军跑来了牢门前,她愤怒的大喊:“走狗,你们丢光了祖宗的脸。”
一个五大三粗的伪军走来了床椅前,他幸灾乐祸的笑道:“臭娘们,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呸……”门大花吐了他一口口水。
“嘿嘿嘿嘿,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伪军脱下了裤子,回过头对另一个伪军笑道:“哥先来,你盯着点皇军。”
“快点啊!”那个伪军笑嘿嘿的守在牢门外。
“老子这辈子没干过这么水灵的女人。”这个伪军火急的压上了门大花的身体,他使劲的抽动着身体。
“哈哈哈哈……”他对着门大花咧大嘴笑。
门大花瞧见他没有第八颗下牙,门大花明白了,这是自己人,这是地下联络员的特征。
李怀土把耳朵贴上了门大花的嘴边,他不停的叫:“噢噢噢噢,好舒服。”
门大花喘着气的说:“名册在水仙的手里,她在3月会去联络地点。你对她说革命会胜利,她会跟你走。把我捂死,快点。”
李怀土用手捂住了门大花的鼻口,他看见门大花的眼睛在笑。他心痛的流出了眼泪,他想这样的方式门大花会解脱吧!
门大花闭上了眼睛,脸色安静而悲伤。
李怀土探了探门大的花的鼻息,心急的大叫:“啊哟!你咋死了,老子还没完呢。”
他听见冲来了脚步声,他急忙抽动起身体。
黑野冲了进来,喝道:“滚开。”
李怀土手忙脚乱的从床椅上摔了下来,他慌忙爬起来提起了裤子。
黑野摘掉了手套,用手指探了探门大花的鼻息。他咬牙切齿的收回了手指,瞪着门大花安静的脸。他本想用苦肉计套出门大花的秘密,可现在门大花死了,钱柜也受伤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冲过来一个巴掌把李怀土打倒在地,喝道:“混蛋,混蛋。”
李怀土赶紧跪了起来,磕头如捣蒜:“长官饶命啊!俺忠心耿耿,是她本来就快死了,俺不是故意的。”
黑野气的面容扭曲,大喝:“滚。。。”
“是是。”李怀土爬起来就跑,他看见两个日本兵抬走了钱柜。
他候在了牢门外,看见黑野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李怀土揉着火辣辣的脸,对身前的伪军说:“老子让你盯紧点,你差点害死老子。”
“你叫那么大声怪谁啊!”
“娘的,老子没把持住。”
“你在这里守着,恶去舒服舒服。”
李怀土赶紧拉住了他说:“她死了。”
“死就死了呗,恶两年没干女人了。”
李怀土恨不得一拳打碎伪军的头,他笑道:“小心她变成厉鬼索命,哥没骗你。”
“这…”这个伪军犹豫的退回了迈出的脚。
李怀土小声说:“听说牢里关了不少女人,哥怎么一个没见。”
“你说的那些是地下党和他们的亲人,都关在一号监狱。”
“营部还有这么个地方?”
“皇军管那里叫一号院,院外有炮楼,院里有弹药库和监狱。”
李怀土为了打探到更多的情报,笑道:“快换岗了,咱哥俩喝酒去。”
“你请客啊!”
“放心吧!”
李怀土看了一眼死去的门大花,他把心里的痛死死的克制住。没想到,那个伪军跑进了牢门。他不顾一切的脱掉了裤子,爬在了门大花的身上。
李怀土心痛的哭了,他认为中国人欺负中国人比鬼子欺负中国人更可恨。他从衣兜里掏出了一颗假牙,他把假牙放进了嘴里。
第020章:病危的金七七
大雪不停的下,雪封了整片鬼山。
前山与深山的风景大不相同,给人的眼观感受也差了天地。前山的绿意稀少,大部分是枯树。而深山里的松树成林,有着“不惧飞雪永坚绿”的景观。虽然大雪掩盖了松林里的绿叶,但这恰是中国人民抗日的坚强精神。
他们找到了第二条河沟对面的大山,他们走来了大山的山腰。
这座大山有四百多米高,满山的松树。山腰有一个山洞,洞口有一米高。洞口被石墙堵着,又被大雪掩盖着。
山洞里的面积有二十多平米,石地坑坑洼洼的。他们用石头封住了洞口,在石墙上留了一个透气孔。他们把捡来的树枝铺在了褥子下,又用石头垒了一个火炕。
火坑里燃着一堆柴火,火烟从石墙上的透气孔飘了出来。
洞外下着鹅毛大雪,飘出来的火烟与大雪一个颜色。洞口的大雪遮盖了整个洞口,朱二黑用枪杆捅了捅石墙上的透气孔,好让空气流进来,好让火烟飘出去。
朱二黑走来坐在了火坑边,他注视着被窝里酣睡的牛汉。他一直想杀掉牛汉和金七七,又一直狠不下心。他回忆着和他们从认识到现在,他情不自禁的笑了。
琥珀和金七七睡在一个被窝里,她被金七七弄醒了。她睁开眼睛看见金七七不停的摇头,她吃惊的坐了起来。
“姐,你咋啦?”
朱二黑赶紧走来,一瞧金七七病白的脸色,忙说:“你摸摸她的脑门。”
琥珀伸来手摸住了金七七的额头,吓的叫了声:“好烫啊!”
朱二黑蹲了下来,摸住了金七七的额头,他吃惊的缩回了手,忙说:“没草药救,她会死。”
“啊!”琥珀吓坏了,忙叫:“汉子哥,汉子哥,你快…”
牛汉一下子坐了起来,眼圈红红的看了一眼琥珀焦急的脸色,又看去被窝里的金七七,他火急的爬了过来。
琥珀对牛汉说:“姐发高烧了,俺们没有草药。”
牛汉的手摸住了金七七的额头,惊吓的说:“这么烫,七七,七七,七七,你别吓我啊。”他叫不醒摇不醒金七七,他把金七七抱在了怀里又摇又叫:“七七,七七。你别给我来这套,老子不吃这套。”
看着牛汉惶急的泪脸和哭叫,琥珀冷静的说:“用冷水布敷姐姐的额头和小腿可以退烧,俺去准备。”
朱二黑被牛汉的真情打动了,他满眼泪水的说:“她烧的太厉害了,喝药扎针才能救。冯庄有个许郎中,他有草药。”
牛汉停住了哭叫,把金七七放进了被窝里。他给金七七盖好了被子,对二黑哥说:“冯庄怎么走?”
琥珀大声急叫:“不能去。”
朱二黑吃了一惊,感觉琥珀真的喜欢牛汉。这可狠狠的打了他的脸,他压着怒火的低下了头。
牛汉斩钉截铁的对二黑哥说:“告诉我,怎么走?大哥,求求你。”
朱二黑抬起头看着牛汉心急的血红的眼睛,他居心叵测的说:“去了矮崖地,沿着大路往南走,有二三十里路。许郎中是俺们的联络员,你对他说哥的名字,他会帮你。”
“谢谢你大哥。”牛汉跳了起来,忽见琥珀挡住了他。
琥珀伸展双臂,哭着说:“你不能去,俺不让你去。”
牛汉心急的喊道:“躲开。”
“俺不。”
牛汉一把推倒了琥珀,他跑去了洞口。
“俺也去。”琥珀爬了起来,跑了过来。
朱二黑没有阻拦牛汉的意思,因为他分不清牛汉是敌是友。如果牛汉被鬼子干掉了,他不会开心也不会伤心。
牛汉拿起了一支步枪,枪口对准了琥珀。
琥珀大吃了一惊,目瞪口呆的看着牛汉。
“你往前一步,我就开枪。”
朱二黑大叫:“住手,汉子。”
牛汉严厉的说:“你留下来保护他们。”
“你开枪打死俺吧!”琥珀毫不畏惧的走来了牛汉身前,她小脸气冲冲的仰视着牛汉。她感受到了金七七死,牛汉就死,她不想牛汉死。
牛汉气愤的喝道:“你不听话,我再不和你说话。”
“俺…”
“俺什么俺,保护他们。”
琥珀伤心的低下头哭泣。
牛汉提起了军包,从包里掏出了两把子弹。他把子弹装进了棉衣兜,又把两颗手雷装进了棉衣兜。
他看了一眼低头哭泣的琥珀,他把军包的带子挂在了琥珀的脖子里。
琥珀一惊,抬起头撅着小嘴说:“干啥!”
牛汉没有理会琥珀,他从包里掏出了一叠士兵证。他连着翻了七个,第八个士兵证上的黑白照片和他的脸有几分像。
琥珀看着牛汉认真的样子,她心里的桃花一朵一朵的开。
“就他了。”牛汉把士兵证装进了棉衣兜,笑眯眯的对琥珀说:“把雪装进酒壶里烧开,晾温了给你姐喝。哥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你保护好他们。”
琥珀刚露笑脸,就见牛汉转过身一个大脚踹倒了洞口的石墙。
牛汉冲了出去,狂奔向了山下。
琥珀追出了洞口,对着牛汉大叫:“你早点回来,俺听你的话。”
朱二黑赶出了洞口,看见牛汉像豹子般的冲进了山林里。他认定牛汉是个深藏不露的兵,他脑子一热,举起了步枪,瞄向了牛汉的背影。
琥珀突见朱二黑举枪瞄准了牛汉,她飞快的扑倒了朱二黑。
砰的一声枪响,把朱二黑吓哭了。
牛汉急停急回头,他惊疑的望了一眼洞口。他没时间思考,抓紧跑了下去。
琥珀侧过头看见牛汉消失在山林里,她跪了起来,她抢过了二黑哥手里的步枪,她怒目而瞪也万分吃惊的说:“你干啥呀!”
朱二黑停止了哭声,坐起来望不见牛汉了。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低下头摇了摇头。
琥珀发觉朱二黑不对劲,她惊奇的说:“你到底咋啦?”
朱二黑抬起头,苦恼的说:“俺们上当了,俺怀疑他们是鬼子的特务。”
琥珀惊呆了,手里的步枪掉在了雪地上。
“俺发现他们的时候,俺们被鬼子堵住了。”朱二黑皱紧了眉头说:“七七在崖顶大叫,俺和鬼子都听见了。没想到,鬼子撤了。俺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身上只穿着睡衣。这么冷的天,傻子都不会穿那么少。”
“这个姐姐说了,他们把包裹丢了,身上的衣服换了吃的。”
“饿死和冻死都是个死啊!”
“是呀!”琥珀想不通的咬了咬嘴唇,她皱着眉头狐疑的说:“鬼子咋会撤了呢!”
“只有一个解释合理,他们是鬼子的人。”
琥珀看着二黑哥诚实的脸,她缓缓的点了点头说:“他们的确很可疑,尤其是姐姐。”
“她说她姥爷和乔致庸的老婆是表亲,她说乔致庸的老婆叫陆玉菡。乔致庸娶了六个老婆,没有姓陆的。汉子说他在学校参加过军训,可他的身手明摆着是个悍兵。”
“姐姐说的有名有姓,也许这是乔老爷的秘密。”
朱二黑气恼的说:“你咋胳膊肘朝外拐,俺俩是一条心。”
琥珀笑道:“你想啊!山西人都知道乔老爷的故事,姐姐是山西人肯定知道这个事。她为啥要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又不是吃疯了。俺想就是见不得光,她才不敢去乔家。”
朱二黑拿不准的说:“戏里是唱名人风流。”
琥珀转着眼珠想了想说:“他们真是特务,为啥要救你?”
“俺也想不通啊!可是鬼子为啥撤走了?”
“这个……”琥珀摇了摇头。
“俺敢确定,汉子是个逃兵。”
“俺想汉子哥是晋绥军。”
“晋绥军在临汾一带,咋会逃来鬼子的包围圈。你不觉的蹊跷吗?你好好想想。”
琥珀满是疑惑的说:“俺觉着姐姐不是太原人,俺看她真不知道太行山。可是,姐姐听说过高富帅。说到底,他们是让俺不踏实。”
朱二黑无奈的说:“他们绝对有问题,不杀不放心。万一真是鬼子的特务,俺们就成了罪人。可是,俺下不了手。”
琥珀冷静的说:“兵荒马乱的有逃兵不稀奇,汉子哥八成是晋绥军。俺们错杀了好人,一样是罪人。”
朱二黑苦笑的说:“就怕他们是装的。”
“哪能装那么像,汉子哥又不是戏子。姐姐病了你瞧把他急的,他不顾命的去了。”
朱二黑发现琥珀在袒护牛汉,他气愤的说:“啥事都让俺遇上了,烦人。”
“俺们再观察几天,是人是鬼总会露出狐狸尾巴。俺们快进去吧,把洞口堵上。”
朱二黑无奈一笑:“你小心点。”
“俺明白。”琥珀双手合十,看着天空说:“观音菩萨一定要保佑汉子哥平安回来,俺给你磕头了。”
朱二黑看见琥珀磕了一头,他也跟着磕了一头。
琥珀一瞧,跳起来怒吼:“干啥呀!俺没和你拜天地,你不要脸,哼。”
她的手一甩麻花辫,扭身走进了山洞。
朱二黑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你亲口说你的男人叫朱富仓。”
琥珀停了一下脚步,走了起来说:“俺男人比你们强多了。”
朱二黑乐开了怀,他回过头看着琥珀走进了山洞。
第021章:赌命一拼
满天的大雪仿佛永远不会停下,冷冽的寒风能把人脸冻破。河沟冻成了一条冰带,雪花在冰面上飞旋。
牛汉走过了冻冰的河沟,走上了河边的雪地。一脚踩下去,地上的雪层淹没了他的膝盖。他心里想着夏日如火的重庆,他把脚下的雪地想成了通往未来重庆的大路。
他爬上了山腰,突然听到日语的喝声:“别动。”
他听不懂什么意思,但他知道是鬼子。根据鬼子的叫声,他判断鬼子距离他十米。他认为鬼子把他当成了鬼子,不然鬼子就开枪了。
他闪去了一棵松树后,观察着周围的地形。离他最近的一棵树有四米远,周围没有打近身战的有利地势。
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打进了他身后的树杆里。树叶上的雪花飘飘洒洒,落在了牛汉的身上。
牛汉摘下了脸上的口罩,大叫:“亚麻带。”
他知道这句日语是“不要”的意思,他想以此稳住鬼子。如果他向下跑,一定会死。如果他向一侧跑,又不知道鬼子有多少人,埋伏在哪里。如果他硬拼,一定会死。
四个侦察兵平爬在雪地上,距离牛汉有十米。他们的身体镶在雪层里,身上披着白斗篷。他们戴着白棉帽和白口罩,就连狙击步枪和冲锋枪都裹上了白布。
人眼在大雪天很难发现他们。
一个日本兵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周围,又观察去牛汉藏身的那棵大树。他看见树后伸出了一个士兵证,他大叫:“出来。”
牛汉听不懂鬼子说什么,但他能猜到鬼子的意思。
“嗨!”牛汉的左手掏出了一颗手雷,右手的一根手指勾住了手雷的拉环。他把步枪举过了头顶,枪身挡住了他双手里的手雷。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只能赌运气了。他不是电视剧里的英雄人物,他必须接受随时死掉。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他心里就这么想。“亚麻带,亚麻带。”他一边大叫,一边走了出来。他露出了笑脸,盯着十米远的雪地。他看见六米外有一棵树,打起来可以抵挡一下。
他没有看清鬼子埋伏在哪里,心知鬼子很专业。他的眼珠不敢左右摆动,他想鬼子会用望眼镜观察他的眼睛。他想用笑脸引出鬼子,他慢慢的走了过来。
日本兵举着望远镜,观察着牛汉的笑脸。他果然观察了牛汉的眼珠,见无异常他站了起来。
牛汉看见了这个鬼子,也看见了爬在雪地里的三个日本兵。但是,他不清楚附近有没有鬼子埋伏。他看见站起来的鬼子的双手没有端起冲锋枪,他断定鬼子放松了警惕。
他始终保持着笑脸,与走来的鬼子越来越近。他祈祷鬼子再近一些,这样鬼子的身体能够堵住他的身体,也就堵住了鬼子身后的枪口。
“你好。”牛汉说了句日语。
走来的鬼子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呵呵。”牛汉听不懂,只能用笑声来拉近他和鬼子的距离。他一边笑,一边拉开了手雷的拉环。
走来的鬼子突然定步,看见牛汉的头上冒起了青烟。就在他准备举起冲锋枪的那刻,牛汉投出了手雷,
牛汉赶紧爬到,脸贴着雪地,大叫了起来:“啊……”
如果附近有鬼子,他必死无疑。
轰的一声爆炸,炸飞了伏在地上的三个鬼子,也把站着的鬼子炸的压在了牛汉的背上,而牛汉的大叫声还在继续。
爆炸声传来了山洞里,朱二黑吃惊的看着琥珀跑出了洞口。
琥珀撞倒了洞口的石墙,她吃痛的摔爬在地。她急忙爬了起来,跑回山洞拿起了冲锋枪。
朱二黑心急的说:“你小心点。”
“你给姐姐换冷水布。”琥珀跑出了山洞,飞奔向了山下。
朱二黑看着被窝里的金七七,她叹着气的说:“你是城里人这是真的。”
他看了看火里的酒壶,又把一些树枝放进了火坑里。
金七七的小腿上敷着两块冷水麻布,额头上敷着的冷水布是包金刀的红布。
“我要刷牙!”金七七呻*吟。
朱二黑又想哭又想笑,苦笑的说:“你让俺说你啥好呢!”
他摇头叹气的站了起来,看着脚上的军靴。他想起了牛汉给他换军靴的那幕,他情不自禁的落泪了。他是个憨厚的人,拿生命来对待情义。他更是保家卫国的游击队员,拼命来抗击侵略者。
……
牛汉爬在一具死尸的身边,他的手里端着一支狙击步枪。虽然比不上二十一世纪的狙击步枪,但是它们有共同点。射程远,准度强,枪声小,狙击步枪在山林是非常好的帮手。
牛汉打开了枪膛,发现可装五颗子弹。他拉上了枪栓,举起了狙击步枪,他的眼睛透过瞄准镜,能够看清三百米以内的景物。他向左观察,又向右观察。他把枪口向下移动,看见琥珀跑了上来。他情不自禁的笑了,全神贯注的看着瞄准镜里的琥珀。
世界上能形容女人美的语言有很多,但是形容女人美到顶点就只有“最唯一”。能够与“最唯一”的女人相爱一生,那么这个男人也是“最唯一”。
琥珀跑了过来,一眼从雪地上的五具尸体里找到了牛汉。“啊,不,汉子哥,不会的。”她声泪俱下的大叫,扑来了牛汉的身边。“汉子哥,汉子哥。”她一边哭叫,一边翻过了牛汉的身体。她把对牛汉的疑心全抛在了脑后,她连着叫了十几声都不见牛汉睁开眼睛。她以为牛汉和鬼子同归于尽了,她爬在牛汉的胸膛上撕心裂肺的哭泣。
牛汉闭着的眼缝里流出了泪水,他认为琥珀对亲人的哭泣和对他的哭泣一模一样。他知道琥珀喜欢他,他也喜欢琥珀。可金七七是无辜的,并且深深的爱着他。也可说,他是金七七唯一的亲人了。
“哎呦…”牛汉佯装满脸痛苦的摇了摇头。
琥珀很快的甩起了上身,她惊喜的注视着牛汉睁开了眼睛。
“我死了嘛!”牛汉逗她。
琥珀满脸喜气的说:“你福大命大造化大,命硬着哩。”
“我看不见了,我的眼睛瞎了。啊,怎么办啊!”牛汉一惊一乍的叫,他的一只手摸住了琥珀的一只手。
琥珀一眼看穿,一把打开了牛汉的手。她跳了起来,急赤白脸的叫:“你不要脸,坏死了。”
“我真的看不见了,我没开玩笑。”牛汉心里偷笑,双手还在胡乱的摸。不过,他没想到琥珀很聪明。
琥珀突然小声说:“鬼子来了。”
“哪呢哪呢。”牛汉惊慌失措的坐了起来,才知上当了。
琥珀凶巴巴的瞪着他,他笑嘻嘻的仰视着琥珀。不料,琥珀踢起了一片雪花,踢了他满头满身,他赶紧背过了身。
“不要脸,呸。”琥珀又踢起了一片雪花,她恼羞成怒的背过了身。
牛汉转过身看见琥珀在擦眼泪,他站起来笑道:“哥跟你开玩笑呢!”
他看见琥珀不说话,他走来了琥珀身前。
琥珀慌忙背过身叫:“离俺远一点。”
在其他男人的眼里琥珀生气了,可在牛汉的眼里琥珀是一种暧*昧的生气。牛汉看着琥珀还在泣抖的双肩,他佯装委屈的说:“你让哥去哪儿啊,你不怕哥撞树上啊!”
“呵呵…”琥珀忍不住的笑了两声,她赶紧气愤的说:“你坏死了。”
“你不原谅哥,哥就长跪不起。”牛汉跪了下来,满脸笑嘻嘻的看着琥珀慢慢的回过了头。
琥珀一瞧牛汉对她挤了挤眼睛,吓的她赶紧回过了头。那种七上八下犹如触电的感受让她无法控制,她心急的朝前走了几步。
牛汉急叫:“小心撞树上了。”
琥珀扑哧一笑,甩过身瞪大眼睛叫:“你才是猪呢!”
牛汉享受着琥珀气恼的小脸,他笑着说:“你不生气了啊,哥能起来了嘛!”
琥珀吃劲的翻了个白眼,看着对面的山林说:“俺没让你跪,关俺啥事。”
牛汉低下头说:“哥还是跪着吧!”
琥珀瞥眼一瞧,无奈的说:“起来啦,跪着像啥样子。万一鬼子来了,你连枪都端不起就死了。”
牛汉抬起头笑道:“你真不生气了?”
琥珀看见牛汉满脸的不老实,她正色的说:“你再敢调*戏俺,俺把这事告诉姐姐。”
牛汉吓了一跳:“不敢不敢不敢。”
琥珀盯着牛汉那张大惊失色的脸,她认为牛汉很喜欢很喜欢金七七。可是牛汉喜欢金七七为啥要调*戏她呢,难道她在牛汉的心里是那样的姑娘嘛!
她很生气很生气的凝眉瞪目,差一点就哭出来了。她背过身的那刻流出了眼泪,她气恼的说:“起来啦!俺不会告状。”
“你真好。”牛汉站了起来,他没发现琥珀哭了。他向着琥珀走了一步,听见琥珀喊道:“你别过来,离俺远一点。”
“遵命。”牛汉跑来了一具尸体,开始缴获战利品。
琥珀偷偷的回过头,悄悄的看着牛汉。她的确喜欢上了牛汉,可她不知道会喜欢牛汉多久。因为她定亲了,她不能红杏出墙。
第022章:自生自灭
朱二黑给金七七换上了冷水布,突然听见嘭的一声。他慌忙回过头,看见琥珀走进了洞口。
朱二黑气呼呼的叫:“你吃疯啦,俺刚垒好的墙。”
琥珀才没心情理会朱二黑,她把挎着的两支冲锋枪和两支狙击步枪扔在了地上,又把身上背着的一个大白包裹扔在了地上。
朱二黑走来说:“汉子没事吧!”
“别理俺!”琥珀冲着洞口叫。
朱二黑坐了下来,看着两支冲锋枪和两支狙击步枪,他笑道:“他的实战经验厉害着呢。”
琥珀瞧了一眼被窝里的金七七,她不服气的对朱二黑说:“俺比他了解鬼山。”
朱二黑一边解开大白包的疙瘩,一边生气的说:“你甭没事找事。”
琥珀听出朱二黑话里有话,她理直气壮的说:“俺找啥事,俺是就事论事。不和你说了,俺垒墙。”
朱二黑看见白包里有一把军铲,十多颗手雷,三条弹夹带,三个望远镜,三个酒壶,三个白斗篷和三个白棉帽,四只手表,少半只烤羊腿,八个白馒头,还有一个指南针,四盒烟,一只钢笔。
他笑呵呵的拿起一只手表戴在了右手腕上,瞅了半天表盘也没瞅明白。
他拿起了指南针,好奇的说:“这是啥玩意。”
他把指南针瞧了个底朝天也没弄明白,他放下了指南针,拿起了一只手表,对琥珀说:“给你一只,戴上就是城里人了。”
琥珀头不回的叫:“俺不要他的东西。”
朱二黑苦笑的说:“你咋死心眼啊!”
琥珀甩过脸:“俺哪死心眼了,你说。”
朱二黑试探的说:“他俩是一对。”
琥珀鼻子酸酸的,硬是把眼里的泪水憋了回去。她白了一眼朱二黑,转过脸说:“鬼打你胡嚼呢,俺才不喜欢他。”
朱二黑依然试探的说:“快算了哇,俺又不是二傻子。”
琥珀回过头瞪着朱二黑,她气恼的大叫:“俺也不是二姑娘,俺说不喜欢他就不喜欢他。”
朱二黑能识破鬼子的毒计,却看不穿女人的心思。他开心的说:“那好那好,俺相信你。在查清他们的底细前,你要留个心眼。俺寻思,他们不是特务也和鬼子脱不了干系。”
琥珀迟疑了一下说:“知道了。”她回过笑脸说:“汉子哥能着呢,鬼子已经堵住了他。他假装鬼子,把四个鬼子干掉了。换你,你行嘛!”
“哥身经百战,干掉了四百多个鬼子。哥在队伍里有一号呢,海子兄弟都服俺。”
“俺爹说海子和朱富仓都是南柳会人,他俩铁着呢。俺一直想问你,你认识朱富仓吧。”
“俺俩铁着呢!是他告诉俺你家的地窖。”朱二黑心里甜的很,又担心的说:“不知道钱柜大哥逃出来了没。”
“吉人自有天相。”
“钱柜大哥是太原人,他在就好了。”
琥珀瞧了瞧被窝里的金七七,对朱二黑小声说:“俺有个主意,兴许能套出她的底。”
“你说。”
“她知道山西出名的物事,那她就是山西人。”
“山西的名气那么大,外地人也知道。”
“她连太行山都不知道,不一定知道山西出名的物事。你试试,兴许能套出她的底。”
“咋试?”
“就问她吕梁山,五台山,中条山在山西的哪几个方向?”
“这太简单了。”
“她答不上来,就露馅了。那样,俺们就对她不客气了。拿枪一逼,看她说不说。”
朱二黑点了点头说:“哥来垒墙,你去照顾她。”
“哎。”琥珀走了过来,跪在了金七七身边。在没有查清金七七的底细前,她依然把金七七当姐姐对待。她注视着金七七没有起色的脸,心里焦急的说:“姐姐,你快好起来。”
她看见金七七的头动了动,看见金七七说:“我不敢私奔了。”
“私奔!”琥珀吃惊的盯着金七七,她恍然大悟的张大了嘴巴。她心急的站了起来,走向了朱二黑说:“二黑哥,俺知道咋回事了。”
“咋!”朱二黑也心急的站了起来。
琥珀走来了朱二黑身前,瞧了一眼金七七,小声说:“俺刚听她说梦话,她说我不敢私奔了。”
朱二黑挺吃惊的看去了金七七,心里挺不是滋味。
琥珀笑道:“看来他们不是山西人,不知是从哪里私奔来到了山西。”
朱二黑惊疑的说:“山西的鬼子最多,咋敢有往山西私奔的人。”
“俺听戏里说私奔的人是爹娘不同意他们相好,他们私定终身说跑就跑了。嘿嘿…”琥珀扑哧一笑,低下头说:“啥事都让俺遇上了。”
“哥想不通鬼子为啥就撤了,你能想通吗?”
琥珀摇着头说:“那咋办啊?”
“俺听赵司令说,打入俺军内部的特务都是善眉善眼。俺们别打草惊蛇,俺看他们现在离不开俺们。”
“哦,俺去照顾她了。”琥珀走向了金七七。
朱二黑走来了洞口,心里说:“鬼子摸进深山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他想到了什么,转过身看了看金七七,对琥珀说:“你来。”
琥珀刚坐下来,怨气的说:“又干啥呀!说吧!”
“过来说。”
琥珀看了看金七七的眼睛,对朱二黑说:“没事,说吧。”
“你真是懒到筋了。”朱二黑走来说:“俺俩走吧!”
琥珀吃惊的看着朱二黑,心里大概明白了朱二黑的心思。
朱二黑坐了下来,观察了几眼金七七的眼睛。他苦笑的看了一眼琥珀,他低下头从兜里掏出了烟盒。
琥珀看了看金七七的脸,对朱二黑说:“她病着呢,需要人照顾。”
朱二黑点着了一支烟,他侧过脸看了一眼洞口。他一边回过脸,一边把嘴里的烟雾吐了出来。他难为情的看了看金七七的脸,对琥珀说:“俺舍不得他们。”
琥珀瞧着朱二黑眼里转动的泪水,她笑着说:“俺知道你是个好人。”
朱二黑语重心长的说:“俺现在走了,无论何年何月他们还是俺的亲人。如果俺不走,俺为了父老乡亲肯定要杀了他们。”
“俺们要不问问他们呗!”
“他们说是特务,俺会杀。他们说不是特务,俺不信。鬼子见了女人只有扑没有撤,这个道理雷打不动。赵司令说过一句话,俺一直记在心里。他说如果亲人当了汉奸走狗,俺们就让他们自生自灭。俺们的子弹留给鬼子,因为鬼子是战争的根源。”
琥珀看着朱二黑坚定的眼睛,她想朱二黑已经打定了主意。她看去金七七的脸,心有不忍的说:“你看她多可怜呀,万一他们不是特务,俺们岂不是真成了罪人。”
“就算他们不是特务,百分之百和鬼子脱不了干系。”朱二黑看着金七七的脸说:“按理说俺们中国女人贤惠善孝,就算她是富贵人家的千金,也不该那么恨的打男人的脸,这打男人脸的女人俺听都没听说过。”
琥珀惊愕的说:“你是说,她……”她看去了金七七的脸,渐渐的把心里的对金七七的可怜变成了可气。
“俺是这么寻思,你想啊!鬼子那么恶毒,鬼子的女人也不是好东西。赵司令说过,会中国话的鬼子都来了中国。”
“对呀!汉子哥咋会说鬼话了。”
“他们啥都不背人,俺寻思这是他们的习惯。钱柜大哥也是城里人,一点不像他们。”
琥珀彻底恍然大悟的睁大了眼睛,脑子里过往着金七七做的那些胆大的事。她把对金七七的可气变成了可恨,更加痛恨她亲了一个鬼子。骤然间,牛汉和金七七变成了她的敌人。但是,她说出了最后一个疑惑。
“汉子哥杀了鬼子。”
“正因这个俺才要走,不然俺就毙了她了。赵司令说哪里都有好人坏人,现在俺只能想他们是鬼子在中国的亲戚,要么就是好心的鬼子。”
琥珀突然失声痛哭,双手使劲的擦着嘴巴,哭叫:“俺要刷牙漱口,俺对不起死的亲人。你非要让俺接她下地窖,俺被你害死了。”
朱二黑心里愧疚的说:“俺那时也不知道哇。”
琥珀这么大的哭叫都没有唤醒金七七,看来金七七命悬一线了。朱二黑和琥珀站了起来,像似送别死人的注视着金七七的脸。
琥珀一边抹眼泪,一边哭着说:“俺不想看她,俺恨她。俺更恨汉子哥,不,牛汉鬼子,俺当时就应该再补他一枪。”
朱二黑生气的说:“啥归啥,一事是一事。汉子在矮崖救了俺们,你甭用这样的口气说他们。”
琥珀气愤的叫:“你神经病吧,感觉你懂不懂。猪撞树上了,你撞猪上了。”
“咦。。。”朱二黑惊的大张嘴巴的盯着琥珀。
“俺这是被她教坏了,俺马上就走。”琥珀的手一甩麻花辫,她大步流星的走来了洞口。她蹲了下来,把大白包里的东西包了起来。
朱二黑走来说:“给他们留点弹药。”
“想都甭想,这是俺背回来的。”琥珀在大白包上拧了个死疙瘩,她对走来身前的朱二黑说:“你想堵住洞口你就堵,俺不堵。”
朱二黑笑道:“她快死了,俺们计较啥啊!”
“那是对人,不对鬼子。你甭想打这些东西的主意,俺死了都不给鬼子留。”琥珀把白包裹背在了身上,拿起一支冲锋枪站了起来。她瞪了一眼金七七,转身就走。
朱二黑回过头看了一眼金七七,他心里失望的摇了摇头。他走出了洞口,坐在雪地上开始垒墙。
琥珀站在一边,生气的说:“快走吧,天快黑了。”
朱二黑头不回的说:“你甭忘了,是汉子埋葬了你的亲人。”
琥珀吃了一惊,缓缓的笑道:“俺不是没良心的人。”
她走进了洞口说:“俺去给他们留下东西。”
“人病了就爱吃好的,你把羊腿留下,再留点咸盐。”
“知道了。”
第023章:误杀
从鬼山的第二条河沟到前一山要翻越十四个山头,算起来有三十里路。牛汉一刻不停的走到了夜里九点钟,他走来了前山的第二个山头。他望见大雪绵绵不断的下着,仿佛他心里的泪那般。雪落在地上没有声音,泪在心里也没有声音。
他背靠一棵大树坐了下来,心道:“七七,我休息一下,马上就走。”
他的身上披着白斗篷,戴着白棉帽,脖子里挂着望远镜,身上斜挎着弹夹带。他端着一支冲锋枪,背着一支步枪。
他摘下了脸上的白口罩,缓了几口气。从系在腰上的武装带上摘下了酒壶,他辣辣的喝了一口酒。他扭曲着脸叹着气的“啊”了一声,他是为了暖和身体才喝酒。
他从棉衣兜里掏出了一个馒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他终于明白二黑哥的吃相是因为太饿太饿了,他满脸大苦笑的站了起来。刚迈了一步,看见下面的林里走来了一个黑影。
牛汉爬在了雪地上,冲锋枪的枪口瞄准了黑影。他看见黑影站在了一棵歪树前,距离他有十五米。
他见黑影的手里向东边亮起了一束光,接着光灭了。他心想这个年代有手电筒的人不是村里的百姓,这么晚上山的人不是土匪就是鬼子。
牛汉担怕附近有危险,所以不敢开枪。他用望远镜观察着树前的那个黑影,看见又来了一个黑影。他发现赶来的黑影是一个鬼子侦察兵,他看见鬼子从那个村民的身上抱下了一个大背篓。
这两个男人四十来岁,一个是日本侦察兵的乔扮,一个是村民的乔扮,他们的真实身份是八路军地下党员。
张飞把半包烟递给了于江年,语气沉痛的说:“我们的同志从门部长的口里得知了名册的下落,你要抓紧把名册交给贺书记。如果名册落到了鬼子手里,我们的抗日工作就完蛋了。”
于江年把烟盒装进了棉衣的里兜,说:“难道门部长牺牲了?”
张飞点了点头,叹着气的说:“鬼子今早枪毙了赵百康的一百三十多个弟兄。”
于江年吃惊的说:“赵百康也牺牲了吗?”
“赵百康逃了,钱柜牺牲了。”
“我在山上看见了三十多个人,我想是赵百康和他的弟兄。我跟踪他们去了深山,我认为赵百康投靠杀陀了。”
“门大花同志早说过,赵百康的亲弟弟是杀陀,就怕杀陀不愿意抗日。”
“外面的战况如何?”
“外面的同志无法进来应县,具体战况我无法得知。现在鬼子占领了整个应县,正在紧锣密鼓的搜查乔军。我们的同志被关在鬼子营部的一号监狱,赵副部长也被关在那里。”
“游击队转移到了周庄一带,贺书记做好了营救的准备。你们必须炸掉鬼子的弹药库,贺书记才有把握营救到同志们。”
“鬼子重兵把守弹药库,伪军无法越过弹药库的警戒线。何书记必须想出其它的营救方案。”
于江年心情沉重的叹了口气:“哎……猴年马月才是个头啊!我躲在山里三年了,天天盼望应县百姓拿起武器抗日。”
“面对死亡,人的意志薄弱。抓紧找到名册,我们组织百姓抗日的艰巨任务不能停止。”
“我保证完成任务。”
“地图进展如何?”
“我摸不进第五条河沟后的山里。”
“同志们建议你乔装成土匪。”
“土匪有规矩,不是山西人不能落草。”
“你抓紧绘图,同志们要转移到深山。”
“据我观察,鬼子的侦察兵摸到第四条河沟遇到了困难。那里有土匪,他们的枪法很准。”
张飞吃惊的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无法在深山建立抗日根据地?”
“从雁门关到应县的恒山山脉大部分被鬼子占领了,眼下是这样。”
“这可麻烦了,我怕会打击同志们的抗日信心。”
“我对贺书记说过这事,贺书记认为组织起抗日队伍就不怕没有根据地。”
“贺书记要违背上面的指示?”
于江年笑道:“我们要见机行事,灵活抗日。鬼子已经占领了前山,每天都有明岗暗哨在巡山。”
张飞坚定的说:“无论如何都要建立抗日根据地,恒山山脉是最正确的选择。”
“为了革命的胜利,我会全力以赴。”
牛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以为那个村民是鬼子的走狗。牛汉看见两个黑影站起来握手,他果断的射了两枪。
两人全是眉心中弹,这下可坏了!!!
张飞是应县里的主要情报联络员,他的死象征着各乡的地下党员与游击队之间断了联系。贺书记没有地下党员的名册,就无法进展组织百姓抗日的工作。
于江年对恒山山脉有一定的了解,他的死象征应县的抗日根据地成了泡沫。
牛汉拿起了手电筒,撩开了背篓上盖着的布子。他打开了手电筒,突然赫赫的一惊。
背篓里装满了大包子,散发着冷肉的香气。牛汉馋的不得了,拿起一个肉包子就吃。他一边吃一边摸着于江年的棉衣,他从棉衣兜里摸出了一支驳壳枪。他打开了于江年身上的军用书包,他从书包里翻出了一张叠着的牛皮纸。接着翻出了十几根铅笔,两个大纸包和一个小纸包。
他又拿起了一个肉包子吃了起来,吃的满嘴流油。
他打开了一个大纸包,发现是红红的辣椒面。他惊喜的不得了,因为重庆人最爱吃辣椒了。他赶紧打开另一个大纸包,发现是白盐。真是太好了,琥珀留下的咸盐已经吃光了。
他打开了小纸包,包里居然是六盒火柴和十几颗白色的药片。药片上有退烧药的字样,他惊喜的叫:“够意思。”
他把这几样东西装进了军用书包,从于江年的身上摘下了书包,挂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摸遍了于江年的全身,从棉衣里兜里摸出了半包烟。他把烟盒也装进了军用书包,又把枪弹装进了背篓。他从张飞身上摸出了一个良民证,一把驳壳枪,三十多块大洋,他都装进了军用书包。
他充满了力量的背起了背篓,走向了来时的路。
鬼山从外看是那么的平静,其实山里充满了凶杀。日本侦察兵每三人、四人一组,共有十七组,六十人;分布在各处,他们的任务是看守前山和摸查深山地形。
土匪是深山里的霸主,他们无论白天夜里都是神出鬼没。别看鬼子的武器先进,可对土匪没有办法。
赵百康率领弟兄们走过了第三条河沟,他们在河沟对面的山林里休息。赵百康把三十多个弟兄一个不落的看了个遍,他发现海子和小安不见了。
“娘的,他们敢违抗老子的命令。”赵百康气的七窍生烟,对着弟兄们喊道:“出发出发,赶到第四条河沟就有人接应俺们了。”
一个游击队员走来说:“司令,小安不见了。他肯定溜掉了,土匪杀了他一家。”
自己的亲弟弟杀死了自己弟兄的家人,赵百康心里不好受的点了点头。
第024章:山前山后
朱二黑和龙琥珀住进了山后的一个山洞,这个洞口也小。他们用石头堵住了洞口,在石墙上留了个透气孔。
琥珀决定在朱二黑的腿伤好后去太行山,而朱二黑坚持去南柳会找队伍。朱二黑认为两个人的力量无法走出恒山山脉,琥珀只能同意。
琥珀很想很想牛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想着牛汉进入了梦乡,却不知道自己说了一夜的“汉子哥”。
她的身下铺着一个白斗篷,身上盖着一个白斗篷。枕着白棉帽,她的头上戴着红狐皮帽。
朱二黑坐在火堆边,背靠着石壁。他打了个哈欠,听见琥珀又在说“汉子哥”。他看了看火堆对面的琥珀,他吹胡瞪眼的骂:“小贱人,你给老子等着。”
他把一些树枝放进了火堆里,拿起了火堆边的酒壶。突然传来了两声枪响,距离洞口很近。他赶紧扔了手里的酒壶,端起了地上的一个白棉帽。他把帽壳里备好的土倒进了柴火里,他见柴火灭了。他抓起冲锋枪跑来了洞口,他从透气孔窥着洞外的动静。
那个名叫小安的游击队员,刚走上山腰遭到了三个侦察兵的伏击。他的双腿开了两个血口,他爬在了雪地上。他看见一个鬼子赶来了身前,他拉爆了手榴弹。
爆炸声惊醒了琥珀,她闻见山洞里全是烟味。
“二黑哥。”她小声说。
“嘘……”朱二黑没有窥见鬼子,但知道鬼子就在附近。
琥珀看见火堆上冒着白烟,她把一个斗篷盖在了被土掩埋的火堆上。她走来了朱二黑身边,忽听朱二黑气愤的说:“你说了一夜汉子哥,你对得起你男人嘛。”
琥珀心想自己的脸一定红的厉害,幸好是在夜里。她忍气吞声的离开朱二黑,自言自语的说:“姐姐不会有事吧!”
“闭嘴。”朱二黑气愤的小声说。
海子赶来了山脚,望见了山腰的爆炸火光。他误以为鬼子在搜山,他没有料到鬼子的速度这么快。他改变了路线,向着西边跑去。
半个小时过去了,琥珀小声说:“鬼子走了吧!”
朱二黑用一把刺刀捅进了透气孔,捅开了堵住透气孔的雪花。他站起身走来了火堆边,他坐了下来,把盖在火堆上的白斗篷拿了下来,他把白斗篷披在了身上。
琥珀坐在朱二黑的对面,她认真的说:“你真的不去太行山嘛!”
朱二黑不耐烦的说:“俺打定主意了,你别钻牛角尖。”
琥珀以为朱二黑恼她不守妇道,她羞愧的说:“你别误会,俺真的讨厌他。”
朱二黑一把扯飞了被子,坐起身大骂:“放你娘个屁,你还算个人嘛!你男人在外杀鬼子,你在家偷男人。”
琥珀心急的说:“没有没有,俺不是那样的女人。”
朱二黑理直气壮的说:“你说了一夜汉子哥,铁证如山。等俺见了你男人,俺一定告诉他。”
琥珀大吃了一惊,忙叫:“别,俺……是恨他才叫他。对,俺恨他。”
朱二黑虽然看不见琥珀的脸,但感受到琥珀伤心的哭了。他认为琥珀一定是为了牛汉才哭,他怒发冲冠的叫:“你违背父母之命,背着朱富仓想别的男人。你就是个妖精,你没好下场。”
“俺真的恨他。”琥珀斩钉截铁的说:“他调*戏俺。”
“啥!”朱二黑惊呆了。
琥珀实在是被朱二黑逼急了,又猜不透牛汉的底细,她无论如何要保住贞洁,她无奈的说:“他摸俺的手,俺在梦里诅咒他。”
“小蛋泡子,老子非干死他。”朱二黑暴怒的大叫,恨煞了牛汉。好在只是摸了手,不然朱二黑会立刻冲出去找牛汉算账。
“你别生气了。”琥珀冷静的说:“鬼子发现了赵司令的队伍,赵司令不会在南柳会一带了。”
朱二黑冷静了下来,认定琥珀受了委屈。他摸着黑的把斗篷扔给了琥珀,笑道:“披上。”
“其实你说的对,山里比村里安全。俺俩就留在山里吧,这个山洞很安全。”
朱二黑一心想去找队伍,他认真的说:“不安全了,鬼子已经摸来了这里。”
琥珀能猜透朱二黑的心思,她认真的说:“只要鬼子不大扫荡,这里就安全。”
“你听俺的错不了,俺比你有经验。”
“你杀鬼子比俺有经验,可藏进山里没俺有经验。你要相信俺,你没那么容易能找到队伍。等天暖和了,俺陪你去。”
朱二黑的确担心找不到队伍,他愁眉不展的说:“俺担怕赵司令去找土匪了,因为赵司令早前说过。如果被鬼子逼的山穷水尽了,他就会落草为寇。”
“咦。。。赵司令是八路,咋会落草呢!”
“俺们算不上八路游击队,俺们是和八路游击队合作打鬼子。因为赵司令的爹是国*民*党,因为赵司令是个孝子。”
“哦,俺听俺爹说起过。其实也没啥,只要打鬼子就是爷们。你睡吧,俺来放哨。”
“好,俺真的累了。”
琥珀走来了洞口前坐了下来,她心里对牛汉念念不忘。她听见二黑哥打起了鼾声,她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黎明时,牛汉赶回了山洞。
他带着丰收的喜悦推倒了洞口的石墙,一瞧洞里黑漆漆的。他吓了一跳,慌忙举起了冲锋枪。
“大哥,琥珀。”
他心急的打开了手电筒,看见金七七躺在被窝里。手电筒光照亮了火坑,灰烬里的酒壶让牛汉忐忑不安。他什么结果都猜到了,就是没猜到大哥和琥珀弃他们而去。
他摘掉了背上的背篓,跑来了火坑边,他拿起了灰烬里的酒壶,酒壶上的冰冷把牛汉吓出了一声冷汗。如果他们是为了救七七引开了鬼子,这么长时间一定难活了。
金七七的身上盖着两张被子和一张褥子,头前放着一个白斗篷的包裹。
牛汉拿掉了金七七额头上冻了冰的红布,她摸住了金七七还在发烫的额头。他从军用书包里找出了小纸包,从小纸包里取出了一颗药片。他把药片吃进了嘴里,嚼碎。他喝了一口酒壶里的冰水,把他的牙冰的就快断了。他把嘴里的药水喂进了七七的嘴里,笑道:“电视剧看多了也有好处。”
他赶来了洞口,开始垒墙开始掉泪。如果大哥和琥珀被鬼子杀死了,他和七七会永远记着大哥和琥珀的好。可是,他和七七在山里如何活下去呢!
他堵住了洞口,赶来火坑边生火。当火柴的火光亮起的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卖火柴的小女孩。此时此刻,金七七在他的心里就是个卖火柴的小女孩。
柴火让山洞里暖和了起来,也让疲惫不堪的牛汉睁不开眼睛。他坐在金七七身边,他的头一点一点的。他摇了摇头,看了看金七七的脸色。他的手摸住了金七七的额头,感觉金七七在渐渐的恢复。
他从书包里掏出了半盒烟,抽出了一支烟。他把烟叼在了嘴上,划着了一根火柴。就在点烟的时候,他看见白色的烟卷上有黑色的字。他把烟卷拿在手里,借着火柴光瞧见烟卷上写着:【名册在门大花女儿的手里,接头暗语是革命会胜利。】
牛汉认为烟卷上的字意是个很大的军事秘密,这个驱散了他的一些困意。
他把烟卷叼在了嘴里,点着了烟。
他把烟盒里的七支烟都抽了出来,没见有字的烟卷。他把烟盒拆开,看见盒纸上写着:【三月一】
这是赵水仙和于江年的联络时间,而牛汉丝毫不知。不过,他认为这是个军事秘密。
他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张叠好的牛皮纸,他展开了牛皮纸。发现是一张铅笔绘下的地图,地图的正上写着:【恒山山脉】
牛汉立刻来了精神,拿起了地上的手电筒。他打开了手电筒,看着地图。这张地图花费了于江年三年心血,他收集了从雁门关到应县的恒山地形。
牛汉从地图上看到了他所在的山头,他发现深山里的地形像个迷宫。
地图上有几百座大小不等的山,山有多高多宽,哪里有山洞,哪里有鬼子,都标的清清楚楚。
地图的终点是东边的第5条河沟,在第3条河沟标着:【野豹】第4条河沟标着:【四九河,斧头峰,土匪哨岗】第5条河沟标着:【死地】
牛汉记的琥珀说过第三条河沟有豹子出没,看来这张地图是真实的。他把地图折叠了起来,看了看金七七的脸。
他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张良民证,他露出了好奇的笑容。
良民证上有钢笔字和红章,地址是义井乡刘麻子胡同9号,名字是黄米顺,年龄43岁。
他吃惊的想着,黄米顺就在义井乡怎么会跑来鬼山给鬼子送肉包子?
“对呀!”他恍然大悟的说:“黄米顺是中国人,怎么能和鬼子交流?难道他会日语,还是鬼子是中国人?”就因电视剧里的剧情,他猜疑的说:“难道他们是地下党?国*民*党?还是土匪?”
他越想越可疑,把书包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两把驳壳枪,三十多块大洋,十几根铅笔,一包辣椒面。
“水。。。”金七七奄奄一息的呻*吟打乱了牛汉的思考。
牛汉把酒壶里的冰水喝在口里,这种冰冷就像北极,也驱散了他的一些困意。等冰水暖了,他喂进了金七七的嘴里。他连着喂了金七七四口水,看见金七七说:“我想回家。”
牛汉没有一点心痛,只是感觉好笑,他已经适应了这个现实,他认为回去未来没有可能了。
“我从没有佩服过人,现在我佩服你奶奶。”
他拿起了地图走来了火坑边,他坐了下来,他把一些树枝放进了火坑里,把酒壶放在了火中。他打开了地图,细细的看了起来。
只有他明白自己在想什么,那就是想法设法的活过1945年。
第025章:化险为夷
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天空是灰色的。
尖刀营的操练场上响起了嘹亮的口号,六百个日本兵在冰天雪地里操练。他们赤*裸着上身,头上戴着钵卷,正在训练近身格斗。
“冲上来,混蛋。”黑野对着四个士兵愤怒的咆哮,这四个士兵已经被他打的鼻青脸肿。
“啊……”四个士兵同时大喊,同时冲了上来。
黑野一个直拳打住了一个士兵的喉咙,士兵惨叫了一声。黑野身子一闪,躲过了踢来的一脚。他的左脚踹下去了一个士兵踢来的右脚,这个士兵朝后栽倒。与此同时,黑野打出了一记右钩拳打到了迎面冲来的士兵。他知道身后的士兵对他踢来,他的身子朝前扑到,身后的士兵踢了空,他扫出一脚把士兵扫倒在地。
他跳了起来,对着地上的四个士兵喝道:“冲上来,混蛋。”
那个被他打中喉咙的士兵,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吐出血,满脸痛苦的断断续续的说:“我……要……去……医……疗……所。”
黑野瞧着士兵黑紫的脸色,他冷笑的说:“战场上只有坟墓。”
他一挥手,冷冷的说:“带他去医疗所。”
“是。”三个士兵爬了起来,抬着那个士兵走了。
一个警卫兵飞奔了过来,心急的对黑野说:“少佐,鬼山的四个侦察兵被土匪杀害了。”
黑野脸色一紧,喝道:“怎么回事?”
“侦察兵在第二条河沟的前山找到了他们的尸体,他们的武器装备和食物不见了。侦察兵在前二山找到了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尸体穿着侦察兵的军装。经过核实,营部没有这个士兵的身份记录。”
“另一具尸体呢?”
“那具尸体是黄米顺。”
“他!”黑野吃惊的愣了愣,忽然喝道:“命令山本队长去搜查黄米顺的住宅。命令便衣警备队逮捕和黄米顺一切有关的人。命令太本和浩二去鬼山侦察。命令侦察兵盯死那个地点,我要活口。”
“是。”警卫兵低下头说:“侦察兵在楼子沟发现了十个侦察兵的尸体被砍掉了人头,其中有长野的尸体。”
黑野惊呆了,悔不当初。如果当时挖开了地窖,弟弟不会身首异处。“冲上来,混蛋!”这更激发了黑野的力量,他就像一头猛虎的冲向了操练的士兵。其实他不喜欢尖刀大队的士兵,因为他们不是尖兵。
……
黑野满脸肃穆的走进了高木的办公室,他看见高木正在研究鬼山地图。
高木没有察觉办公桌对面的黑野,他眼下的这张地图只到鬼山的第四条河沟。
黑野正欲开口,看见高木低着头自言自语:“八路一定会在恒山山脉建立根据地。”
黑野恭敬的说:“中佐阁下,属下带来了两个坏消息。”
高木不动神色的抬起头看见黑野的左眼肿了,他心知黑野不喜欢尖刀大队的侦察兵。他低下头看着地图说:“你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军官,要运用好你的智慧与力量。把它们凝聚在一起去对付八路,不要伤害自己和战友。”
“是。”
“这次又是什么坏消息。”高木的脸上有点不悦。
“昨天,土匪在第二条河沟的前山杀害了四个侦察兵。”
高木的手指指住了第二条河沟的前山,他露出了不服的脸色。
“侦察兵在前二山找到了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尸体是侦察兵。”黑野说:“经过核实,确定大队里没有此人。另一具尸体是黄米顺,他负责给大队供肉。”
高木瞬间暴怒,抬起头怒喝:“混蛋!”
“是。”黑野心里愧疚的低下头。
高木挥高双臂,冲着黑野大叫:“太嚣张了,统统都是混蛋。这是对天皇陛下的大不敬,你要负全责。”
“是。”
高木气冲冲的说:“搜查工作进行了吗?”
“是。”黑野恭敬的说:“山本队长赶到时,黄米顺的家人已经逃走了。士兵搜查了黄米顺的住宅,发现了一个被烧毁的电台和一面国*民*党的国旗。”
“晋绥军!”高木极其敏感的皱进了眉头,心里有一些敬畏晋绥军。
“属下认为黄米顺不是国*民*党。”
高木坐上了办公椅,用中文笑道:“何以见得?”
“以属下对阎锡山的了解,他是个心胸狭隘的人。”
高木笑道:“一个心胸狭隘的领袖不会被你了解,你了解的只是阎锡山特意送给你的心胸狭隘。他是一个领袖就要捍卫领袖的地位,这不是心胸狭隘。”
“是。”黑野心里不认同高木的话。
“黄米顺是八路,他烧毁了电台,不烧毁国旗,一定别有用心。他们在鬼山接头,一定在打鬼山的主意。我们要抓紧扩大鬼山的领地,天皇陛下已经批准了在恒山建造导弹研发基地的计划书。”
“恒山山脉太长太大,地形十分复杂,卡车和塔克无法进入,飞机找不到土匪窝。以我们的军力无法占领整片恒山山脉,这是个事实。”
“我们的任务是占领应县到山阴县的恒山山脉,其余的山脉由各地的军力来完成占领。目前首要任务是突破鬼山的斧头峰,要不惜一切代价。”
“是。”
“三月二十八日,黑田将军会来到尖刀大队考察你们。你做好迎接黑田将军的工作,加紧训练伪军。”
“是,属下告退。”
黑野心事重重的走出了房门,看见两个和服女郎端来了午餐。他突来灵感,心道:“黄米顺在营部只能出进厨院,对,厨院一定潜伏着地下党。”
他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院门,对三轮摩托车上的警卫兵令道:“即刻通知山本队长包围厨院。”
“是。”警卫兵发动了摩托车。
黑野又对一个警卫兵令道:“逮捕厨院的伪军,包括调职的伪军。”
“是。”警卫兵飞奔而去。
黑野回过头望了一眼高木办公室的房门,他心里愧疚的摇了摇头。其实后勤部由后勤部长负责,黄米顺的事情和他扯不上多少关系。他的愧疚来自对美智子的承诺,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男人。而高木中佐是个偏执狂,认定的事情很难更改。这大大的束缚了黑野的军事才华,又因尖刀大队的士兵的战斗力太差。
很快,山本队长带领士兵包围了厨院。
二十五个曾经在厨院守卫的伪军也被日本兵押进了厨院,其中就有李怀土。李怀土瞧见在厨院做事的六十多个苦役跪在了地上,他猜到张飞遇害了,却不知道张飞有没有把名册的消息传达到。如果没有,接应赵水仙的重任就落在了他身上。
他不动神色的看见黑野走进了院门,他心里惶恐了起来。
黑野走向了二十五个伪军,他看见二十五个伪军同时低下了头。他抿唇轻轻一笑,很冷,很阴。
他走来了第一个伪军身前,笑道:“抬起头。”
伪军抬起头,点头哈腰的说:“黑野少佐好。”
黑野从伪军的眼里看到了奴性,这样的人隐藏着攻击力。
他走来了第二个伪军身前,笑道:“抬起头。”
伪军抬起了头,想笑又不敢笑的缩着脖颈笑。
黑野从伪军的眼里看到了敬畏,这样的人怕死怕到忠心。
他对着伪军笑道:“你可以回去了。”
“是是。”伪军开心的猛点头,一副哈巴狗的嘴脸。他躬着身子的退了几步,跑出了院门。
黑野走来了李怀土的身前,依然笑道:“抬起头。”
“是。”李怀土大叫一声,猛地抬起了头。他昂首挺胸站的笔直,一双眼睛害怕的不停的眨动。他就是要用这种姿态来迷惑黑野,他知道攻敌重在攻心。
黑野的记性很好,一眼认出了眼前的士兵。他认为一个趁虚而入欺负女同胞的男人没有多大的志向,他冷冷的说:“你可以回去了。”
“是是。”李怀土满脸憨笑的退了一步,刚侧正身体突听黑野说:“站住。”
“是。”李怀土大声应道,转正了身,他依然昂首挺胸站的笔直,一双眼睛害怕的不停的眨动。
黑野这么做是想试探一下李怀土的反应,如果一个心里有鬼的人不会这么快就转正身,也不会用同样的姿态,他没有察觉到什么,他面无表情的摆了一下手。
“是。”李怀土依然满脸憨笑的侧正了身,跑出了院门。他瞧见一辆三轮摩托车驶过了院门,摩托车上有两个日本兵和包钱柜。
包钱柜穿着崭新的黄棉大衣,他无精打采的瞟了一眼李怀土。
“他还活着。”李怀土万分惊讶,明明看见黑野对钱柜开了一枪。他看见摩托车停在了医疗所的门外,他心里愤怒的骂道:“走狗。”
显然,鬼子不会医治对他们没有利用价值的中国人。
“呸。”李怀土吐了一口口水,听见院里传来了枪声和惨叫声。
黑野宁可错杀一百不愿放过一个,他把六十多个苦役全杀了。
李怀土听着泯灭人性的枪声和同胞们的惨叫声,他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泪。
他佯装一瘸一拐的走来了医疗所,他想找个机会干掉钱柜。他看见包稀泥从医疗所里走了出来,他点头哈腰的笑道:“包爷,小的正找着您呢。”
钱柜受了枪伤,包稀泥心里不顺气。他瞧了一眼李怀土那张溜须拍马的脸,他扭头走起冷哼一声:“大爷没空搭理你。”
李怀土赶来了包钱柜身前,笑道:“是包爷给了小的口饭吃,小的一直想谢谢包爷。您瞧,这是啥。”李怀土把棉袄里掏出了一根一寸长的金条,直接亮乐了包稀泥的脸。
“呦!呵呵。”包稀泥忍不住的笑出了声:“你小子从哪里搞来的?”
“托你的福,小的运气好。前些日子从一个酒鬼的身上摸来的,一直给您留着。”
“你有心呐。”包稀泥把金条揣进了怀里,笑道:“你堵着爷,是有事儿吧!”
“可不,小的真害怕啊!”
“咋啦?”
“包爷啊,皇军说杀人就杀人啊!前脚功夫,皇军把厨院里的苦役全杀了。”
“噢!”包稀泥吃惊的望了望厨院的院门。
“小的不敢在监狱里当差了,小的恳请包爷给小的换个保住脑袋的地方。”
包稀泥摇着头说:“这个不好办。”
“您在皇军的心目里是大红人。”
“不是爷推辞,是没地方。”
“您想想办法。”
“马场你去吗?”
李怀土摇了摇头,笑呵呵的说:“小的少不了孝敬您。”
“你想去哪儿?”
“小的想去一号院,听说那是个肥差。”
包稀泥感兴趣的说:“咋个肥法?”
“包爷不知道吗?”
“你说?”
“那里的皇军一天到晚的守着一号院,需要个跑腿的给他们带来女人和吃喝。小的从中能搞油头,大的都给包爷留着。”
包稀泥爽快的说:“行,爷回头给你说一声。”
“谢谢包爷。”
第026章:身后的子弹
金七七在第二天的中午坐了起来,她躺在牛汉的怀里哭泣。她认为二黑哥和琥珀怕她拖累,他们才不辞而别。她一直认为这个年代的人重情重义,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
“就吃一点,我放了辣子。”牛汉把酒壶改造成了铁盒,盒里装着肉汤。
金七七病怏怏的说:“我吃不下,我们怎么办?”
这个时候,牛汉表现出了轻松的笑脸说:“我们就当旅游了,生存大冒险。”
金七七笑着点了点头,说:“电视剧里的穿越都是骗人的,我们这是真的,全世界就我俩最倒霉。”她郁闷的低下头说:“也许,也许,我们在未来世界太无能了,才被上天扔来了这里。”
“不会有事,地图上没有这个山洞的记录。等春天来了,我们回四川。”
金七七抬起头好奇的说:“为什么是四川?”
“鬼子没占领四川和新疆,四川是安全的。”牛汉说的心直口快,金七七听的眉飞色舞。
“真的啊!”金七七大声叫,仿佛她的身体康复了。
牛汉把铁盒端来了金七七的嘴前,笑道:“我在部队听过侵华战史的课,这是真的。你把肉汤喝了。”
“你喝吧!”金七七开心的笑着,她的眼睛欣赏着牛汉的眼睛。
“山里的肉多着呢,我一会儿去打猎。”
金七七心急的说:“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我把洞口掩盖起来,鬼子不会发现。”
“万一呢!”
“相信我,我在野战部队是爬兵。不过,我来这是尖兵。”牛汉抬起手指去了一面石壁说:“你瞧那个洞口。”
金七七看见石壁上有个很浅的圆圆的口子,她纳闷的说:“怎么那里有个口子啊!”
“我挖的。”
“你挖它干什么?”
“你懂的狡兔三窟吧!”
金七七微笑的点了点头,惊讶的说:“你不会是用手挖的吧!”
“他们留下了军铲,都是石头,不好挖。你快吃。”
金七七又自责又怨气的看着牛汉的笑脸,她张开嘴慢慢的喝起了肉汤。
牛汉认为朱二黑和龙琥珀的离开是他的错,因为他那日调*戏了龙琥珀。牛汉察觉金七七的心在痛,他微笑的说:“他们去摸深山的地形了,等摸清了就会回来找我们。”
金七七流下了眼泪,心知肚明的点了点头。她喝光了铁盒里的肉汤,感觉身体暖了许多。她的手捂住了肚子,难为情的说:“我有个请求?”
“别客气。”
“你能不能给我做个茅坑啊!再用石头墙把茅坑遮住。”
“你想大便吗?”
金七七使劲的点了点头。
“我批准你随地大小便,想抽烟就抽。你提出的请求好办。”
“谢谢你亲爱的。”金七七亲了亲牛汉。
牛汉认真的说:“你瞧你的右手。”
金七七看了看牛汉认真的脸,她抬起了右手,突见无名指上有个金戒指,感动的她流出了热泪。这个时候戴上这个戒指就好像他们生死在一起,永不分开。
“你哪来的啊?”
“从鬼子身上扒下来的战利品。”牛汉笑嘻嘻的说:“我们可以洞房了吧!”
金七七的笑脸突然惊愕了起来,牛汉心急的说:“怎么了?”
金七七欲哭无泪的大叫:“大姨妈…”
牛汉慌忙捂住了金七七的嘴,他观察了几眼洞口的石墙。他松了手,对金七七说:“从今往后不要大声说话。”
金七七小脸哭丧的点了点头说:“怎么办啊?”
牛汉满脸苦笑的来了个美式的耸肩膀,站起身笑道:“我去洞口盯着。”
“我想起来了,古代人用布子。”金七七看着盖在身上的白斗篷,又看去褥子上的血迹,笑道:“这就是血染的风采,哈哈哈哈。”
牛汉忙说:“别笑了。”
金七七笑着骂:“小蛋泡子,管的倒宽。”
牛汉走来了火坑边,把一些树枝放进了火坑里。火坑边的地上放着三个酒壶,酒壶里装满了白开水。
金七七看见牛汉在喝水,她好奇的说:“你会去吗?”
“去哪儿?”
“你不是说三月一是个军事秘密嘛!再过五天就是农历3月1号。”
牛汉苦笑的说:“如果他们是八路军,我就成了罪人。”
“那是电视剧,也说不准。如果他们真是八路,我们就有安全保障了。”
“我想想吧!”牛汉走来了洞口,坐在地上从透气孔窥着外面的动静。
天空又飘下了雪花,仿佛鬼子又来了。
琥珀走来了火堆边,坐了下来对朱二黑说:“下雪了。”
朱二黑躺在石地上,身上披着白斗篷。闻言,他侧过身看见琥珀把树枝放在了火里。
琥珀笑道:“俺想出去打猎。”
“你一个人去,俺不放心。”
“俺们没吃的了,俺能行,有连发枪。”
“那叫冲锋枪。”朱二黑看见琥珀披起了白斗篷,他坐起来说:“你千万小心,多拿几颗手雷。”
琥珀背起了军用书包,拿起了一只冲锋枪说:“你瞧鬼子的武器多厉害啊!俺们就造不出这么厉害的武器。”
朱二黑叼起了一只烟,笑道:“武器再厉害,没人性,管屁用。”
琥珀戴起了白棉帽,郁闷的说:“俺真想不通,鬼子咋那么狠心。”
“这个俺问过赵司令,他说鬼子的娘在生鬼子的时候没点灯。”
“呵呵呵呵,赵司令在逗你呢!俺奶生俺爹的时候就没点灯,俺…“琥珀心痛的抽泣了起来,走向了洞口说:“你把墙垒了。”
“哦。”朱二黑拿起了两个酒壶,站起身看见琥珀从里扳倒了石墙。
琥珀走出了洞口,迎面扑来了一片风雪。她扯起斗篷挡住了脸,无奈的说:“又要刮大风了。”
朱二黑走出了洞口,坐在雪地上,他把雪花装进了酒壶里,他低着头说:“不知道他们咋样了?”
琥珀生气的说:“别提他们了,俺认定他们是鬼子的人。”她向山下走去说:“你想去就去,俺死都不去。”
朱二黑站起来说:“把子弹上膛,用望远镜多观察观察。”
“知道啦。”琥珀拉上了枪栓,回过脸冲着朱二黑笑了笑。
就在此刻,牛汉用雪花把洞口的石墙遮盖了起来。他举起望远镜观察着山林里,他没有发现危险。他走向了山顶,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雪地。他知道追踪动物的脚印,他不知道哪里埋伏着暗杀。这对于他是一种考验,也是一种运气。
他走了十几分钟,发现雪地上有一串小脚印。一瞧就是野兔的脚印,他寻着脚印走向了山顶。
两双“鬼眼”隐藏在一棵松树下的雪地里,两支带有消音器的狙击步枪瞄准了十米外的牛汉;这两个侦察兵是尖刀大队的尖兵,他们的武器装备是最好的。
等到牛汉走出二十米远时,太本说:“他一定是冒充者,要不要射伤他?”
“不要打草惊蛇。”浩二说:“跟踪他也许会找到更多的冒充者。”
“八路越来越狡猾了。”
“他不是八路,八路不敢来鬼山。有可能是村民,或者…”
叱的一声枪响,牛汉大感不妙,他想要转身没来及转身,只觉身后有个东西非常强劲的打倒了他。射来的子弹打中了他后背上的狙击步枪的枪管,而他有一种彻底死亡的感受。
他爬倒在雪地上,心里清楚子弹打中了狙击步枪。他不知道身后是不是鬼子,因为他穿着鬼子的衣服。但不能就这么爬着不动,如果敌人冲上来,他就没有逃生的机会了。可如果动一下,一样没有逃生的机会。
浩二生气的说:“你怎么开枪了?”
太本不屑的说:“他是村民,没有利用价值。”
浩二生气的说:“我没有说完,也许他是土匪。”
太本和颜悦色的笑道:“你先说他是土匪我就不会开枪了。”
“真是的。”浩二无奈的扁了扁嘴巴,他举起望远镜观察了周围。他站了起来,拍着胸脯上的雪花说:“去河沟。”
太本也站了起来,摘下了挂在武装带上的酒壶,他拧开了壶盖,喝了一口酒。从他神清气爽的表情中能够看出这酒的可口,他把酒壶递给了浩二说:“支那人的酒就是用来孝敬皇军。”
“哈哈哈哈……”他们的大笑声有着嚣张的杀伤力和理所当然的定义,好像中国就应该被日本人侵占。
牛汉发现鬼子没有冲上来,他断定鬼子的人数很少。又听鬼子的大笑声,他断定只有两个鬼子。牛汉的脸贴在雪地上,悄悄的侧了过来,他看见两个鬼子向山下走去,他赶紧站了起来。他端起冲锋枪,用你死我活的心态,对着三十米外的两个鬼子开了枪。
哒哒哒哒……一串弹壳喷出了枪身。
十几颗子弹击中了太本和浩二的后背,打出了十几个血洞。他们不想死的跪倒在地,身体摇摇晃晃的栽倒了。
“操*你妈X小鬼子,你以为老子怕你啊!”牛汉暴怒的大骂声无法掩盖他心里的后怕,他身体瘫软的摔倒在地。
第一次是观音金像救了他,第二次是背后的狙击步枪救了他。那么,第三次还会如此幸运嘛!
显然,不会。
牛汉仰望着满天纷飞的雪花,他心里只有一个感受,他差一点就见不到金七七了,他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泪。
如果这只是一个奇迹般的穿越时空,那么他怎么会穿越到抗日年代。也许就因他有抗日的心愿,他才穿越到抗日年代。或者他的智慧和力量以及运气在未来世界无法发挥,只能在抗日年代施展吧!
他从鬼子身上找到了一个红玛瑙手镯,他认为很漂亮。他缴获了鬼子身上所有的东西,两个鬼子只剩下了内裤。他把两个鬼子埋在了雪下,他带着沉甸甸的战利品走向了山洞。
第027章:蛇洞山
赵百康带领三十多个弟兄走了五天五夜,终于走来了一座大山下。
这座大山位于山阴县,代县,应县,繁峙县的交界处。大山有七百米高,在周围的山群中很不起眼。因为这座大山有一条窄长的山缝,所以土匪叫它蛇洞山。
山缝在蛇洞山的山脚,从西到东有一里长。山缝只有三米宽,老鹰都无法发现。山缝里七拐八弯,有高有底,他们不停的低头弯腰,蹬上跳下。半个小时后,他们走来了山缝的尽头。
尽头有一个大山洞,洞口外有一片坑坑洼洼的石地,站着十九个彪悍的男人和两个美艳的女人,他们皆是三十多岁。
站在最前的两个男人一个身穿豹皮大衣,一个身穿国*民*党军装。他们就是杀陀和乔日成,是山西省最恶的人。杀陀身边的女人名叫秋三娘,她是杀陀的老婆。乔日成身边的女人名叫于小梦,她是乔日成的五姨太。
“大哥。”杀陀赶了两步,跪在了赵百康膝前。
他身后的十七个大汉全跪了下来,同时抱拳喊道:“大哥。”
乔日成,秋三娘,于小梦走来,跪在了赵百康的膝前。
乔日成抱拳道:“大哥,好久不见。”
秋三娘是个血性的女人,她抱拳笑道:“弟妹秋三娘见过大哥。”
于小梦是山西省出了名的歌妓,她笑道:“弟妹小梦见过大哥。”
赵百康已是热泪盈眶,笑着说:“都起来吧!”
四个人站了起来,随后十七个大汉站了起来。这十七个大汉是杀陀的左膀右臂,他们自称鬼山十八郎。
赵百康只有杀陀一个弟弟,自是把弟弟爱如己命。他深情款款的凝视着杀陀的笑脸,说:“侄儿呢!”
杀陀羞愧的叹了口气:“哎……弟弟无能,娶了个不会下蛋的老婆。弟弟又不能把她休了,她也憋屈的很。”
秋三娘愧疚的哭了,低下头说:“对不起,大哥。都是恶(我)不好,恶也不知哪里不对。”
赵百康笑道:“没啥,你们有的是机会。”
他哈笑的看去乔日成说:“老弟会享福啊,让大哥一个人杀鬼子。”
乔日成笑道:“弟弟没有大哥的魄力。大哥,嫂子和侄女呢?”
“她们很快会来,海子去接她们了。”赵百康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不敢确定妻女是否安全。他对乔日成不喜欢也不反感,毕竟乔日成和日本人势不两立。
乔日成笑道:“大哥进家说,恶们兄弟好好的喝一顿。”
赵百康微笑的点了点头,转过身说:“弟兄们,从此这里就是俺们的家了,俺谢谢你们。”
弟兄们笑容可掬的看着赵百康给他们敬上了军礼,他们同时毕恭毕敬的敬上了军礼。
杀陀对丁鹰喊道:“十八弟,把弟兄们招呼好。想吃啥喝啥,让弟兄们放开肚子来。”
丁鹰大声笑道:“知道了大哥。弟兄们,跟恶走。”
丁鹰引着三十多个弟兄走进了山缝。
这个大山洞天然形成,有六十多米高,五百多米宽,洞里有七个洞口。
赵百康走下了四十多个石梯,身后跟着十几个人。最后进来的两个大汉,关起了两扇洞门。
赵百康看见洞里亮着五十几根火把,大厅里的石桌上摆满了酒肉。有六个女人侯在一边,她们卑躬屈膝的低着头。
赵百康只想一醉方休,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一个女人端来了热水盆,低着头说:“大爷,洗手。”
赵百康洗了洗手,接过了杀陀递来的干毛巾。
杀陀笑道:“大哥,上座。”
赵百康走来了餐桌前,看见了二十坛汾酒。他坐上了正椅,笑道:“俺好久没喝过汾酒了,都快馋死俺了。”
杀陀端起酒碗,笑道:“大哥,弟弟们敬你一杯。”
赵百康端起酒碗,爽快的说:“好,干了。”
众人一饮而尽。
赵百康的酒碗一落桌,秋三娘就把酒倒进了碗里。
杀陀递来一块熟肉说:“哥,咋不见钱柜?”
赵百康无奈的说:“鬼子把队伍打散了,钱柜生死不明,海子去接应他了。”
乔日成说:“大哥向来行事谨慎,咋会被鬼子突袭到?会不会是有内奸。”
赵百康拍着胸脯的说:“哥的弟兄,哥知根达底。”他苦笑了一下,摇着头说:“哥也奇怪,鬼子咋能发现俺们。”
于小梦温柔如水的说:“大哥,弟妹多句嘴,大哥别怪罪。”
赵百康:“不会,你说。”
于小梦:“日成最信任高县长了,可偏偏高县长给鬼子打开了城门。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老理儿从古到今一直活着。”
“哥,嫂子说的有理。”杀陀认真的说:“以哥的作战经验,高木根本不是对手。”
乔日成看了一眼赵百康手里的肉块,他对杀陀笑道:“先让大哥吃饱了。”
杀陀忙叫:“对对对,哥放开吃吧!”
赵百康环视了一眼在桌的二十个人,他不苟言笑的说:“能聚在这里的人都非等闲之辈,你们给大哥合计合计高木咋能发现的俺。你们谁想到了就说,哥先吃着。”说罢,他狼吞虎咽了起来。这幅吃相有着王者的霸气,让人看了肃然起敬。
杀陀:“要不要摘掉钱柜和海子的嫌疑?”
赵百康狼吞虎咽的笑道:“他俩天天跟在哥屁股后面,打都打不走。对了,哥忘了告诉你们,鬼子突袭的时候,房里的手榴弹全没了。”
杀陀:“谁看守弹药库?”
赵百康依然狼吞虎咽的笑道:“朱二黑,他是海子引来的,跟了大哥三年,是个杀鬼子的悍将。”
“那就是他。”于小梦肯定的说。
赵百康叹着气的说:“他在矮崖地被鬼子打死了。”
于小梦肯定的说:“鬼子杀人不眨眼,汉奸走狗一样杀。”
杀陀:“是啊哥,子弹打起来不认人。”
赵百康思索的摇了摇头,嘴里细嚼慢咽的说:“他所有的亲人被鬼子杀死了,他比哥还恨鬼子。”
乔日成笑道:“内奸一定有,不一定活着。大哥,你日后有啥打算?”
赵百康斩钉截铁的说:“哥只想杀鬼子。”
杀陀笑道:“只要鬼子敢来,俺们兄弟一起杀。”
赵百康看着杀陀,他语重心长的说:“你放心,哥不会坏了你的规矩。”
杀陀吃惊的叫:“哥,说啥呢,你来了,你就是头领。”
赵百康摇着头的笑道:“你别为难哥了,哥担心鬼子会攻占鬼山。”
杀陀拍着胸脯笑道:“大哥放心,这里占据了天险,别说是鬼子,神仙来了也要拜俺为大。”
赵百康苦笑的说:“你这话说的太狂了,鬼子的飞机不是吃素的。”
杀陀胸有成竹的说:“这一带是四县的交界处,鬼子不会想到俺们藏在这里。”
赵百康笑道:“这个哥信,你有多少弟兄?”
杀陀笑道:“八百多人,加上乔哥的一百多人,够一千。”
赵百康不动神色的说:“鬼子大扫荡就麻烦了。”
乔日成愁眉苦脸的说:“这是弟弟最担心的。”
杀陀笑道:“俺早放出风了,鬼子以为有上万个土匪爷爷呢!这一带布满了地雷和陷阱,鬼子根本进不来。”
赵百康吃惊的叫:“你这是不打自招,赶紧派人撤掉。”
杀陀吃了一惊,哑口无言的看着赵百康。
乔日成对杀陀笑道:“咋样,这下你信哥的话了吧!”
杀陀摸着自己的光头,笑道:“既然两位哥哥都说不妥,弟弟立刻派人去撤。”
赵百康纳闷的说:“你哪来那么多地雷?”
杀陀看去乔日成说:“当然是乔哥了。”
乔日成对赵百康笑道:“弟弟在鬼子攻占大同的那天起,就把弹药和粮食运来了这里。只是弟弟姑息养奸,没有防住身边人。”
赵百康心急的说:“有多少弹药?”
“两千支步枪,三千箱子弹,一千箱手*雷,轻重机枪两百挺,钢炮五十门,还有一万吨粮食。”
乔日成说的津津有味,赵百康听的津津有味。
“大哥敬你。”赵百康端起酒碗和乔日成伸来的酒碗使劲一碰,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于小梦看透了,心想赵百康才是真正的匪首。她为了自己能活也为了乔日成能活,她对赵百康笑道:“恶认为你们兄弟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你们没听说嘛,鬼子在扫荡太行山。”
杀陀笑道:“正因鬼子在扫荡太行山,所以不会扫荡恒山。”
“这个不好说。”乔日成苦笑的说:“鬼子要吃定中国,没有个鬼子不吃的。”
赵百康看出乔日成有心事,他对乔日成笑道:“老弟有啥话就说,别憋在心里。”
乔日成直言不讳:“大哥,恶一直想投奔阎锡山。”
赵百康微笑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犹豫之色。
杀陀满脸不悦的叫起:“你弄毬啥了!你咋越活越胆小了。你要走,俺不留,把你的东西全带走。”
乔日成笑道:“呵呵呵呵,你听哥给你说。哥不怕死,哥活到这一步够够的了。只是,活着总比死了强。以恶们的脑瓜算计不过鬼子,恶们必须往长远了打算。在山西省晋绥军是老大,鬼子不敢惹。大哥是阎锡山的部下,于情于理阎锡山不会不管。”
杀陀:“哥,俺听你的。”
赵百康对乔日成说:“哥想知道你从哪里能走去临汾?”
“这个…”乔日成困难重重的一张脸。
于小萌笑道:“大哥要想透了,鬼子无恶不作,无地不占,自古恒山是兵家必争之地。”
“弟妹也要想透了,离开这里你们就进了鬼子的包围圈。”赵百康这么说,无非是想留住乔日成的枪支弹药。
“这…”于小梦为难的看着乔日成。
“哎……”乔日成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赵百康对乔日成笑道:“哥不会回去,你想去,哥给你写封信,阎锡山一定会收留你。”
杀陀对乔日成笑道:“你别愁了,俺们兄弟在一起保准能做番大业。”
乔日成语重心长的说:“鬼子在招安恶(我)的时候,对恶说过要占领恒山山脉。你们是恶的兄弟,恶不会做昧良心的事。如果恶要走,恶不会带走枪支弹药。”
赵百康他笑着说:“看来,你决定要走了。”
乔日成凛然挺胸,笑道:“恶的命是自己的,不是小鬼子的。恶死在中国人的手里行,死在小鬼子的手里就不行。”
“好,大哥敬你。”赵百康端起酒碗和乔日成一饮而尽。
杀陀心里舍不得乔日成,苦笑的说:“你带着人马太惹眼了,还是留下来吧。”
看着杀陀挽留的笑脸,乔日成心里开心。不过,他料定鬼子会攻来。
“哥只带走警卫班,其余的都留下。”
赵百康对杀陀说:“不要强留日成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他对乔日成说:“你心意已决,大哥自当助你去临汾。只要你能安全的到达朔州,就能安全的去了临汾。”
“噢!”乔日成满脸惊喜的盯着赵百康。
赵百康笑道:“大哥早前结识了一个美国人,他住在朔州。日本人不敢惹他,他带你去临汾是小菜一碟。”
乔日成迫不及待的说:“恶明早就动身。”
杀陀惊叫:“这么急啊!”
乔日成笑道:“别笑话哥,哥只想活着。”他抓起酒碗喝了口酒,气愤的说:“他奶奶的,恶外有恶。”
第028章:逃不出去也憋不死
金七七至从住进了山洞就没有出去过,吃喝拉撒睡都在洞里;她每天都在为洗澡和刷牙烦恼。
牛汉为了得到更多的弹药来捕猎,他按照地图的提示去伏击鬼子。他发现鬼子三人一组,四人一组的巡山。他干掉了十八个鬼子,他从鬼子的身上缴获了食物和弹药,还有六个炸药包。
在这段日子他摸清了鬼子进山的规律,每隔七天鬼子会进山换岗,进山的鬼子有四十一人,在早晨七点钟,会来到第二条河沟。从深山里返来的鬼子最早的时间在上午九点钟到达第二条河沟换岗,有时鬼子的换岗时间长到傍晚。
他把鬼子的棉衣全铺了床,用树枝做了个床架,又用鬼子的白斗篷做了床帘。他以狡兔三窟的方法,在山洞的石壁上挖了个两米长的洞。洞里又挖了两个圆洞,现在每个圆洞有两米长一米高。他还在继续挖,他准备挖两个出口。
这天中午,下着鹅毛大雪。
金七七睁开了眼睛,她急忙坐起来叫:“公牛。”
她撩开了右手边的床帘,看见牛汉不在山洞里。她刚要张口,听见牛汉说:“我活着呢!”
当听到牛汉的声音时,金七七心里踏实了,也无精打采的打了个哈欠,她揉了揉鼻子。她撩开了左手边的床帘,看见石壁上有个黑漆漆的洞口。
她跪了起来,对着洞口喊:“我进来了啊!”
“你要死啊这么大声。”
金七七手指着洞口,气急败坏的大叫:“牛B什么,老娘真不稀罕进去。”
洞里传来了牛汉的命令:“起来练枪。”
“练你妈个头。”金七七甩掉了手里的床帘,她躺在被窝里开始发呆。
洞口传来了牛汉的话:“你给火坑里填些树枝。”
金七七侧过了身,心里苦闷的说:“今天是一九四一年农历二月二十五日,我们已经来了二十七天了。”
洞口传来了牛汉的喝声:“起来练枪。”
金七七撅着小嘴嘟囔:“烦死人了,山顶洞人。”
洞口传来了牛汉的笑语:“你不会开枪你会死,你死了我也死。”
金七七感觉自己吃了冰淇淋,她甜滋滋的坐了起来。她撩开了床帘,看见洞顶上倒映着火光。这是一种很扎心的感受,她无法不想鬼子和战火。她穿起了绣着牡丹花的棉鞋,又让她想起了那棵枯树上吊死的女人们。朱二黑和龙琥珀又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真有些恨那两个无情无义的人。
火坑边放着十八个酒壶,壶里装着雪水。火坑里的柴火就快熄灭了,金七七把一些树枝放进了火坑。她看着对面洞口的石墙,她想起了未来世界的美好。她相信找到了金刀就能穿越回去,可是金刀哪里去了?
金七七的双手托着腮帮,总感觉金刀也在应县。她失神的看着堵住洞口的石墙,她没有察觉牛汉走来了身后。
牛汉满身的石尘,拎着的两个军用书包,他走过了金七七,走来了洞口。他把书包里的碎石倒在了洞口的石墙后,他这样做是为了防身。如果入侵者挖掘洞口,他们能得到逃生的时间。
他从透气孔看了看外面的动静,他转过身对金七七笑道:“又在下大雪。”
金七七又抱怨又央求的说:“我想刷牙洗澡。”
牛汉走来笑道:“我没办法解决。”
金七七瞪着蹲在脸前的牛汉,她生气的呸了一口。
她把一口口水吐在了牛汉的脸上,她坏笑的点着头说:“不服啊!哼!”
她侧仰起了头,眼睛睨着牛汉的脸。
“我们活着离开了这里,我给你找五百个丫鬟伺候你。”
“骗人不上税。”
“有地主就有丫鬟。我们把鼻烟壶卖了,买个大宅院不成问题。”
金七七一想也对,笑道:“你多杀些鬼子多弄些大洋靠谱,这个年代古董没那么热。我天天在想金刀哪里去了,我总感觉找到了金刀我们就能回去。”
“只要有耐心,我们逃不出去也憋不死。我们有六百七十九发子弹,八十五颗手雷,够杀两个连的鬼子。那样就能得到更多的子弹和手雷,我一个人杀太累了。”
“枪太重啦,我求你啦。”
“现在冲来二十个鬼子,我需要一个小时杀掉他们。那样,你就有一个小时的危险。我们两个人杀掉他们,就会缩小时间性的危险。”
“我连个西瓜都抱不动。”
“琥珀才十八岁。”
金七七理直气壮的说:“她在庄稼地里长大的,我在课桌上长大的。”
牛汉摇着头笑道:“没把你逼到份上,你是狗改不了吃屎。”
“找抽吧你。”金七七一个巴掌抽来。
牛汉的头朝后一仰,躲过了金七七的巴掌;他微笑的说:“如果我不在,二十个鬼子冲进来,你想,你会怎么样?”
金七七的左手朝他一甩,他赶紧仰头,忽然被金七七的右手抽住了他的脸,他心急的说:“别把手镯打碎了。”
金七七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开始欣赏右手腕上的红玛瑙手镯。
牛汉看见金七七又作兰花指,又扭捏身姿,脸上还有一股贵妃般的气质,他笑嘻嘻的说:“我们说好了啊!如果穿越回去,手镯给我妈。”
金七七的眼睛一瞪。
牛汉忙说:“不值钱,撑死了一万块。你要留着它,我把鼻烟壶给我妈。”
金七七也不懂手镯的价值,她白了一眼牛汉。她看着手镯,陶醉的说:“何时本宫有了更喜气的,就把它赏给你妈。”
“你慢慢演吧!”牛汉站起身走来了洞口,他从透气孔观察了一阵外面。他从里扳倒了半面石墙,就见一股能看见的冷空气刮了进来。
“好冷啊!”金七七赶紧跑向了被窝。
牛汉拿起一支冲锋枪走出了洞口,他朝山上望了几眼。他蹲下身来,从雪地里抛出了二十几只冻硬了的野兔。他拿出了一只野兔,又用雪埋住了雪地里的野兔。他双手掬了一些雪花,用雪花擦洗着脸。
他听见山上传来了枪声,他赶紧抓起野兔钻进了洞里。
“快来帮忙。”
“来了。”
牛汉和金七七用碎石堵住了洞口的石墙。
山上的枪声来自朱二黑和琥珀,他们追着一只白狐狸。琥珀看见白狐狸蹿去了一棵松树后,她对跑在前的朱二黑说:“别追了,白狐逃了。”
朱二黑坚决不信,他跑来了树后,果真不见白狐。他观察了附近的雪地,没有发现白狐的脚印。
“咦……”他发出奇怪的一声。
琥珀走来了朱二黑身边说:“从俺爷那一辈起就没有人能捕到白狐。”
朱二黑看着琥珀哈着白气的脸,他惊奇的说:“白狐咋说不见就不见了?”
琥珀走了起来说:“这个俺爷都不知道。”
朱二黑跟在琥珀身后,笑道:“不会是妖精吧!”
“有妖精倒好了,鬼子就不敢进山了。俺爷说白狐住在有温泉的山头,到底在哪儿没人见过。”
“温泉是啥?”
“冬天里的热泉水。”
朱二黑不可思议的说:“天下有这稀奇古怪的水?”
“俺爷说有。”
朱二黑赶了几步挡在了琥珀身前,笑道:“俺俩下山找队伍吧!”
“再过一个月天就暖和了。”
“俺等不及了,俺俩没多少子弹了。”
琥珀苦恼的说:“连一个鬼子也没遇见,真邪门。”
“趁俺俩有子弹,抓紧下山吧!”
“你的腿伤没好完全,再说应县这么大,俺俩去哪里找队伍,真不如直奔太行山。”
“俺俩的子弹不够去太行山,遇见了土匪那就麻烦了。”朱二黑笑着说:“俺俩去前山的山洞看看,说不定俺俩给他们留下的子弹手雷还在。”
琥珀害怕遇见牛汉,她心里忐忑的说:“他们在山洞里咋办?”
朱二黑笑道:“他们吃啥啊,他们不会打猎。”
“汉子哥,不,他的枪法很准。”
朱二黑发现琥珀在闪躲他的眼睛,他气急败坏的喊道:“他没你说的那么厉害,说不定他那次去找药就没活着回来。”
琥珀吃惊的看着朱二黑那张气汹汹的脸,她生气的说:“你喊啥啊,他是死是活跟俺没丁点关系。俺发誓,俺恨他。”
朱二黑猜不透女人的心思,他只看女人的脸色。他满脸严肃的盯着琥珀的小脸,琥珀也认真的盯着朱二黑那双像鹰一般的眼睛。
其实,琥珀一直挂念着牛汉。而她使劲的想忘掉牛汉,但就是忘不掉。她一想起自己亲了牛汉就会使劲的擦擦嘴巴,因为她认为对不住朱富仓。
朱二黑纳闷的说:“咋一提他,你就要擦嘴。”
琥珀感觉朱二黑的疑心很重,她佯装气呼呼的说:“俺和他们一起吃过东西,俺想起来就觉的脏。”
“就算他们和鬼子没关系,俺们和他们一样是敌对关系。”
“啥是敌对关系?”
“就是敌人。”朱二黑气愤的说:“他是个流*氓。”他瞪大了眼睛,瞪着琥珀说:“你也不是啥好东西,哼!”
琥珀看着朱二黑转身走去,她心急的说:“是他调*戏俺,俺又没调*戏他。是你把他们带来俺家的,你别没完没了。”
朱二黑一直后悔自己引狼入室,他头不回的大叫:“你最好给俺放聪明点,否则俺把他调*戏你的事告诉你男人。”
琥珀气的跺地一脚,感觉朱二黑是个卑鄙小人。
第029章:软的不行来硬的
朱二黑和琥珀赶来了前山的山洞,他们从洞口里挖出了一堆碎石。琥珀看见朱二黑停了手,她跟着停了手。其实,再挖一分钟就挖通了。
朱二黑恼怒的说:“这是鬼子的手段,走哪里毁哪里。这些碎石头是被手雷炸碎的,鬼子一定救走了他们。”
琥珀心里难受的说:“没敢定是鬼子把他们抓走了。”
朱二黑惊怒的说:“你还这么想。”
琥珀愁眉苦脸的说:“俺只是觉的,不准的。要不再挖挖吧,俺真没主意。”
朱二黑坚定的说:“牛汉是去找鬼子来救金七七,俺们不走就死了。你想啊,他当时为啥不许你跟着。”
听了朱二黑的话后,琥珀愤怒的说:“差不多,俺俩走。”
朱二黑看见琥珀走了,他笑嘿嘿的跟了上去。
山洞里漆黑一片,他们用土埋住了火坑。他们在地上布满了手雷,只要鬼子闯进来,他们就会引爆手里的手雷。
他们在黑暗的墙洞里藏了一个小时,越来越发现空气变淡了。
牛汉小声说:“不对啊!鬼子每隔七天来一次,应该后天才来。难道鬼子跟踪了我,我很小心啊。我去看看,你不要出来。”
金七七不想说话,她心里后悔的要死。如果当初答应了马良的求婚,根本不会遇上这事。怪她太喜欢牛汉的家庭条件了,她无奈的吐了吐舌头。
牛汉背着冲锋枪,手里抓着一颗手雷。他的头探出了洞口,因为有床帘挡着,又因洞里一片漆黑,他只能凭耳朵来发现动静。他听了一阵儿没有发现危险,他认为是堵在洞口的碎石堆起效了。
他爬到了床上,跪起身子对着洞口说:“把手电筒给我,我要捡起手雷。”
他看见墙洞里亮起了手电光,他笑道:“省点电吧!”
金七七关了手电筒,不爽的说:“跟着你真倒霉,早知道我就嫁给马良了。”
牛汉听见了金七七的抱怨,也不爽的说:“你又来是吧!”
金七七一点就着的脾气又来了,她把手电筒扔去了后边说:“你自己来拿,我不是你的佣人。”
“你…”牛汉憋气的说不出话,他认为金七七太不懂事了。
金七七心里不顺气就爱抬高自己贬低别人,她认为这样很快乐。她一边往出爬,一边抱怨的说:“你别以为我怕你,你别以为我没你活不了。说实话,你比起马良差多了。”
牛汉忍无可忍的说:“你去找他,我祝福你们。”
“你想气死我是吧!你没安好心。”金七七的火气更大了,大喊:“我能穿越回去,我一定嫁给马良。”
牛汉无奈的说:“你不要大声说话。”
金七七的怒火燃烧了起来,用尽全部力气大喊:“要你管啊!”
牛汉感觉有东西打在了脸上,他急忙接住了从脸上掉下来的东西。他一摸手里的金戒指,当即气的掉下了眼泪。
金七七的头探出了墙洞的洞口,她感受到了牛汉的气味,她一个巴掌打在了牛汉的脸上,对着牛汉大叫:“滚开啦。”
牛汉脸上的疼痛让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很贱,但他没有理会金七七的无理取闹。他跪着身子的朝后退了退,心里叹气的说:“难道我们真的不合适嘛!”
金七七爬在了床上,跪起了身子。她能感受到身前的牛汉,她生气的说:“我们分手吧!我反悔就是大傻*逼。”
牛汉以为金七七又在说气话,他强颜欢笑的说:“我错了,对不起。”
“没用了,我决定了。”金七七有些得意的说:“看在你对我好的份上,我实话对你说吧!说了,我就不欠你什么了。你去部队当兵的第二年,我和马良谈恋爱了。”
牛汉赫赫的一怔,掉了手里的金戒指。他一直认为金七七能经住诱惑,其实他不怎么了解金七七。
金七七说完这话后,有些解脱了的感受。虽然她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她知道牛汉伤心了。为了让牛汉更伤心一些,她佯装语重心长的说:“牛汉,我们长大了。我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我承认我很依赖你。”
她说完这话,突然感觉自己犯傻了。
牛汉压着火气的质问:“你和他在一起了,为什么又和我在一起?”
金七七对质问的口气特别憎恨,她从小到大听腻了后妈的质问。她的脑子一热,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说:“你家有钱,你又这么爱我。”
牛汉感觉自己的火气就快压不住了的质问:“你到底爱我吗?”
金七七想都不想的说:“不爱,行了吧!”
牛汉反而笑了,心情也平静了。
“你实话实说,我们依然是好朋友。我们能穿越回去,我会帮助你过上好生活。”
金七七大吃了一惊,她听出了牛汉的语气里已经放弃了她。
“我…”她心急的话被牛汉打断了。
牛汉斩钉截铁的说:“我提醒你,学会开枪才能活下去。”
听他这么说,金七七的脾气又来了。
“放心,我会学会开枪。对了,我的第一次给马良了。”她认为这样说能够把牛汉气的够呛,其实她一点不了解牛汉。
牛汉笑着说:“不重要了。”
金七七本想气气牛汉,没想到把自己气了个半死。她习惯性的抽去牛汉的脸,她的手被牛汉挡开了。
“你要死啊,用那么大劲。”金七七气的能把钢铁咬碎。
牛汉笑道:“我要用劲,你的手就断了。请你躲开,我去拿手电筒。”
金七七不服气的说:“有什么了不起,臭当兵的。还给你的手镯,我不稀罕。”
她把手镯塞进了牛汉的手里,气呼呼的躲去了一边。
牛汉风趣的说:“有骨气就有发展。”
金七七蒙在被窝里,伤心的流着眼泪。她讨厌搞成现在这样,她讨厌想去道歉又难以启齿。
牛汉虽然心痛,但不会表现出来。他现在只想生存下去,只想教会金七七用枪。
他把手雷放在了背篓里,他走来洞口挖了个透气孔。他窥见洞外的大雪掩埋了洞口的石头堆,他心想转移到其他地方安全。
他走来了床前,撩开床帘说:“七七,我们去别的山洞。鬼子已经发现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金七七蒙住头说:“我就在这。”
牛汉笑道:“这个不能赌气。”
金七七固执的说:“我走是你养的。”
牛汉笑道:“我是你养的,我们走吧!”
金七七大叫:“我就不走。”
“睡死你个猪。”牛汉生气的离开了。
“行啊,我是猪。”金七七笑着说,其实气哭了。她只想牛汉对她百依百顺,却没有想过牛汉的容忍有底线。她悄悄的撩开了床帘,看见牛汉坐在洞口边吸烟。
“有种你走啊,我知道你没种。”她心里得意的说。
牛汉越想越气,他扔了烟,起身大叫:“金七七,老子给你十分钟考虑,你不走,老子一枪打死你。”
金七七不服气的大叫:“老娘就不走。”
牛汉从身后的裤腰带里抽出了手枪,他对着洞顶开了一枪。
金七七惊呆了,听见牛汉大叫:“老子给你十分钟收拾东西,否则老子崩了你。”
金七七伤透了心,她呜呜咽咽的哭道:“牛汉,我就不走。”
砰的一声枪响,吓的金七七全身发抖。
“老子当兵走前,你说不会背叛老子,背叛了你就死,你记得吧。这个年代杀人不犯法,你给老子放明白点。”牛汉只能用这种方式逼着金七七同意,他知道是人就怕死。
金七七害怕的哭道:“凭什么啊!你也背叛了我。”
又一声枪响,牛汉大喝:“还有八分钟。”
金七七的脑子乱了,忙说:“我走还不行嘛!咱们是有感情的。”
“快点。”牛汉心里笑了笑。
“是是。”金七七泪流满面的离开了被窝,她感觉牛汉变了。
牛汉坐了下来,从棉衣的里兜掏出了地图。他借着透气孔透来的光亮,看起了地图。他认为向东行最安全,因为地图到东边的第五条河沟停止了。
金七七走来了牛汉身前,她昂起头说:“我认为鬼子不会来了。”
牛汉全神贯注的看着地图说:“鬼子鬼的很,早离开早好。”
金七七记的朱二黑说过这话,她看去了牛汉,她举起拳头挥了一下,她强颜欢笑的说:“按照医学心理,鬼子不会回来。”
“未来的医学心理和现在的鬼子是两回事,你去收拾东西。”
听着牛汉冷冷的语气,金七七的火一下就烧着了。她手指着牛汉的头,大叫:“你居然相信朱二黑不相信我。”
牛汉抬起头瞧了一眼金七七,他低下头说:“你能不大声说话嘛!我们必须相信懂鬼子的人。”
金七七瞪大的眼睛里滴滴嗒嗒的落泪,她感觉牛汉不属于她了。她的心又一次被伤透了,她愤怒的转身,愤怒的转身,使劲的擦干了脸上的,眼里的泪水。
牛汉恍然大悟的说:“琥珀说过山后还有个山洞。”他看去地图上所在的山头,他没有看见山后有山洞的标记。那么,山后的山洞很安全。
他走来了床前,隔着床帘说:“七七,你把洞口用碎石堵起来,你等我回来。”
金七七一听他要走,她心急的撩开床帘说:“你去哪儿?”
“琥珀说过山后还有个隐秘的山洞,我去找找。”
金七七想不通牛汉为什么不带着她,她万分委屈的说:“我知道了。”
她放下了床帘,捂住嘴巴哭泣。
牛汉心想把金七七留在山洞里会有危险,因为金七七是个不冷静的女人。
他笑道:“一起走吧,我怕你跑了。”
金七七的心突然热到喉咙发烫,她忍不住的哭出了声说:“我不跑不跑…”
听着金七七哽咽的哭声,牛汉有些纳闷啊!他了解的金七七可不是个温顺的羊羔,他想金七七是怕死吧!
“快点。”他冷冷的喝了一声,走去了洞口。而他不懂越是这样越撕碎了金七七对他的爱,他根本不懂从小在后妈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又叛逆又脆弱。
“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嘛!”金七七一边猜疑,一边捂住嘴巴哭泣。她只能顺从,她怕死在牛汉的枪口下。她就这样,一害怕脑子彻底乱了。
第030章:高木刀下的小姑娘
寺院的后院是高木的住宅,院中有一尊弥勒佛的青石雕。院子里落满了雪花,石雕前站着两个男人。
高木身穿褐色和服,黑野身穿黑色和服。他们一前一后的站着,头上肩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花。他们低着头闭着双眼,在享受中国的寒冷,也接受着失职的惩罚。
寒冷冻红了他们的脸,也把他们对中国人的仇恨冻的更结实了。
高木虽是个杀人狂,却是个虔诚的佛徒。“我知道是尖刀中队束缚了你的才华。”在前的高木闭着眼睛说:“一个月内牺牲了三十三个侦察兵,包钱柜的情报还没有到手。你一定知道,美智子对我很失望。”
每当听到美智子的时候,黑野就会睁开眼睛。他面色惭愧的看了看高木的背身,他闭起眼睛说:“我对不起美智子小姐的信任,我会在七月一日前消灭土匪。”
黑野转过身,不苟言笑的说:“我知道你对尖刀大队心存不满,我正在努力的为你争取到尖皇侦察中队。恒山导弹基地有重大的军事意义,我们必须在七月一日前铲除匪患。如果任务失败,我会被押上军事法庭。”
“是。”
“你对杀陀了解多少?”
“杀陀是赵百康同父异母的弟弟,他的真名叫赵百顺。因为他父亲的关系,他在县警备队工作。他的江湖义气很重,县里的地痞流氓很敬重他。他睡了高县长的六姨太,打死了高县长的两个弟弟。他的父亲要处死他,他带着高县长的六姨太逃进了鬼山。后因乔日成对他的大力帮助,他的土匪队伍日渐扩大。当地的百姓都说,鬼山有上万土匪。”
高木也听说过这个传言,他脸色淡定的说:“军人要眼见为实。”
“是。”黑野注视着高木猜想的眼睛,他心里犹豫的说:“真有上万土匪,中佐阁下会怎么处理?”
高木微仰下巴,望着满天的大雪。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势必要看破天空。
黑野看见高木把背在身后的双手提在了身前,他看见高木的双手交叉在一起。他认为高木要拼死一战,他心有顾忌的看去了高木的脸。他看见高木满脸轻蔑之色的对着天空摇了摇头,那意思根本不把支那人放在心上。可是,他能洞察到高木心有顾忌。
“中佐阁下要为美智子小姐考虑。”
高木的心里顾忌着女儿,他叹气的说:“我们任务失败,都会失去美智子。一个军人最大的失败就是无法从战场上回到家乡,一个军人最大的骄傲就是为国家争夺了土地资源。”
“也许传言是假的。”
高木点了一下头说:“支那人狡猾狡猾滴。地下党有没有交代?”
“他们的骨头很硬。”
“没有一个人松口吗?”
黑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上级有命令,不许对他们使用酷刑。”
高木气愤的说:“用烧红的铁钩撬开他们的嘴,出了事我顶着。”
黑野苦笑的说:“刑罚对他们毫无用处,反而会让他们死掉。”
“噢!”高木有些吃惊,阴险的笑道:“对他们用人间魔窟的刑罚。”他威严的说:“你亲自去办,我给你一天时间。你查不出余党的下落,就别想娶美智子。”
“是,属下马上去办。”
黑野走来了院门,迎面遇见了包稀泥。
包稀泥满脸的惶恐,他连走带跑的撞了一下黑野。
“对不起,对不起。”包稀泥卑躬屈膝的点着头。
黑野不动神色的说:“发生什么事了?”
“太君啊,卑职刚打听到一个确实的消息。杀陀的队伍有一万一千人,了不得啊!”
黑野脸色一紧,抓住包稀泥的衣领说:“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卑职的下人去了李记肉铺,得知李老板在去浑源县的路上被土匪绑了肉票。李老板在土匪窝里待了半个月,他的家人花了一千大洋赎回了李老板。听李老板的家人说当时看守李老板的土匪和他们是老乡,是土匪亲口说有一万一千个土匪。现在,钱柜九死一生了。恶(我)可怜的侄儿啊,二伯对不起你啊!”
黑野使劲的摇了两把包稀泥的衣领,大喝:“别哭了,带我去找李老板?”
“李老板回家后大病了一场,昨天下午嗝屁(死)了。卑职审问了李老板的家人,他们和土匪在楼子沟交易的。卑职多方打听,能够确认李老板的家人说的是实话。”
“哼!”黑野气冲冲的推倒了包稀泥,他急匆匆的上了三轮摩托车。
包稀泥爬了起来,小声骂:“日你姥姥,呸。”
他跑进了院子里,看见高木走向了房门。
“我知道了。”高木面对着两扇房门。
“是,太君。”包稀泥转过身走了一步,听见房里传来了女孩的叫声。
“幸好恶断子绝孙。”包稀泥满脸庆幸的笑了笑,他心里不恨鬼子那是假的。
房间里关着一个小姑娘,她是被日本兵从戏馆里抢来的。她看见高木走了进来,吓的她躲在了房的一角。
高木满脸的大淫*笑,他伸展双臂,就像一只老鹰,他一步一步的逼向了小姑娘。
小姑娘吓的瑟瑟发抖,紧紧的依靠着墙壁。她紧盯着逼近的高木,斗大的泪珠哗啦啦的往下掉。
“啊!!!”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大叫,从高木的臂下跑去了房门。
“叫吧,叫吧,哈哈,别让我抓住你。”高木就像老鹰一样的追着小鸡。
小姑娘拍着房门,喊着救命。眼看高木追了过来,吓的她抱头鼠窜。她绕着圆桌跑,高木绕着圆桌追。
“你别过来,别过来。”小姑娘被高木逼到了墙角,她手指着高木的脸大叫。
高木像狼一样的扑了上去,吓的小姑娘就像一团棉花的坐在了地上。高木蹲下身,欣赏着小姑娘泪汪汪的大眼睛。
他抽出了佩刀,刀尖指住了小姑娘的小嘴。他欣赏着全身发抖的小姑娘,他笑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小姑娘被高木的杀气吓傻了,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嘴巴上的刀尖。
高木大喝:“说。”
小姑娘心急的哭叫:“恶想活恶想活,求求你放了恶吧!”
高木满意的笑道:“乖乖的把衣服脱光,我就放了你。”
“不要啊,不要啊!”小姑娘泪流满面的摇着头,双手紧紧的护着她的衣领。
“去死吧!”高木猛地抽回佩刀,猛地刺了出去。
“啊!!!!”小姑娘大叫了起来,双手抱住头。
“哈哈哈哈。”高木大笑了起来,他刺出的佩刀刺进了墙壁里。他用抓刀的手抓住了小姑娘的头发,他拉着小姑娘走向了床。
“不要啊,畜生。”小姑娘的双腿在地板上乱蹬,却只能乱蹬。
高木有一个癖好,喜欢用嘴咬下女人的耳朵。
小姑娘的惨叫传遍了整片寺院,又奄奄一息的飘向了一号院。
一号院在操练场的后面,院外有两栋炮楼。院里有日本兵的宿舍楼和地下弹药库,还有一号监狱的楼房。关押在这里的犯人全是死刑,只有成为了汉奸走狗才能活着出去。在一号监狱的旁边有一处日式风格的楼院,这里是黑野少佐的住所。
李怀土在包稀泥的担保下在一号院当差,他负责给一号院的日本兵送饭。他去街里给日本兵买这买那,他能够自由出入营部。可是一号院守卫森严,他无法进去一号监狱。
他拎着一个暖水壶走向了炮楼的楼门外,看见两辆三轮摩托车驶了过来。他赶紧立正敬礼,他认识摩托车上的黑野少佐。
黑野瞥了一眼李怀土,他对李怀土有印象。
李怀土看见两辆摩托车驶进了一号院,他心里说:“同志们又要遭殃了。”
一号监狱关押着八十六个犯人,他们被关在独立的牢房里。其中有三十四个地下党员,其余的是地下党员的家人。
黑野身穿笔挺的军装,带领四个警卫兵走进了一号监狱。他们的黑色军靴在地板上踏出了一种磨刀的响声,让人听了有一种割喉的恐惧。
监狱长走了过来,恭敬的说:“少佐,赵五关在二楼四号牢房。”
黑野严厉的说:“你们确定他的身份吗?”
监狱长:“他的嘴最硬,一个字都不说。按照以往对八路的审讯,我们判断他是个举足轻重的地下党员。”
“他有家人吗?”
“便衣警备队抓捕了他的母亲和女儿,关在一楼十四号牢房。”
“带我去。”
“是。”
他们走来了一扇铁门前,一个看守打开了铁门。
铁门后有两排牢门,关押着地下党员的家人。他们被鬼子毒打的遍体鳞伤,皆是半死不活的发着呆。
黑野用生硬的脸色逐一的审视着牢门里的犯人,他在一个牢门外停住了脚步。
牢里关着一个老奶奶和一个大姑娘,她们以仇恨的目光敌视着牢门外的黑野。她们十分明白鬼子在中国一天,她们就在刀尖上活着。
黑野笑道:“把你们知道的统统说出来,我会放了你们。”
“呸。”大姑娘呸了一声。
老奶奶看着墙壁说:“恶们啥都不知道,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黑野注视着老奶奶说:“老人家,我佩服你的忠肝烈胆。请你认清局势,大日本皇军已经占领了中国。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会放过你们。”
“中国男人没那么无能。”老奶奶摆正脸,看着牢门外的六个鬼子说:“不知是哪个太监这么有能耐,能日下一群黄鼠狼。”
“哈哈哈哈…”大姑娘捂住嘴巴大笑。
黑野不动神色的说:“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让你们尝尝人间魔窟的滋味。”
第031章:人间魔窟
一号监狱的二楼里有四十间铁牢,关押着三十四个地下党员。他们被关到这里才认识了彼此,但他们不知道彼此的真实身份。
其中一个犯人名叫赵五,他的真实身份是八路军应县抗日组织部的副部长。他被两个日本兵押进了一间有火炉的刑房,他看见女儿被绑在一张铁桌上。他面不改色的被两个日本兵押在了一张电椅上,他一坐下来就闭起了眼睛。
两个日本兵把他的双手和双脚绑在了电椅上,把椅托上的横板挡在了他的身前。
他的女儿面冲着牢门,上身爬在铁桌上,嘴里塞了一块哑布,双手反绑在背后,双腿被绳子绑在了两条桌腿上。
两个日本兵走了出去,随后黑野走了进来。他看见赵五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一丝的畏惧。
姑娘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黑野,她瞪见黑野对她笑着说:“只有你的父亲能救了你。”
黑野看去赵五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一边走来,一边观察着赵五的脸色。看样子,赵五是抱定一死。
黑野走来了赵五的面前,他把手里的一包香烟和一盒火柴放在了电椅的横板上。他笑眯眯的走来了椅后,面对着姑娘的屁股说:“赵五先生,你见过女儿的屁股吗?”
“他不是我的女儿。”赵五没有睁眼,淡定的说:“恶不认识她。”
黑野笑道:“你被关了这么久,一定很思念你的媳妇。可惜,她死了。至于怎么死的,你一定清楚。你既然不认识她,就让她来陪你乐乐。”
他走来了赵五身前,笑道:“我给你一分钟考虑。”
赵五心里清楚鬼子的招术,他万分无奈的皱了皱眉头。
黑野看着愁眉苦脸的赵五,他不苟言笑的说:“你认清局势,大日本皇军已经占领了中国。你们的鸟枪鸟炮无法和大日本帝国的飞机坦克抗争,不是每个八路都能从我的手里得到生存的机会。”
如果赵五交代了门大花,那么应县的地下党员难逃一死。他们苦苦的抗日就是为了亲人好好的活着,这是最真实的抗日理由。即使女儿牺牲了,只要一命能换两命就值当。他睁开了眼睛,盯着黑野那双毒辣的眼睛说:“中国是中国人的地盘。”他闭起了眼睛,将生死抛在云外。
黑野瞪着赵五宁死不屈的脸,大喝一声:“进来。”
八个日本兵冲了进来,他们全身一*丝不挂。四个日本兵走了过来,两个日本兵摁死了赵五的双肩,两个日本兵使劲的扳开了赵五的双眼。
赵五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四个鬼子撕碎了棉裤,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鬼子糟蹋。他的心痛到无以言表,眼泪就像盘子里洒落的豆子。
黑野观察着赵五焦急如焚的脸色,他举起了右手。一个日本兵拔掉了姑娘嘴里的哑布,紧接姑娘的哭叫声就像刺刀一样的刺进了赵五的心脏。
“不要啊,不要啊,杀了俺吧,杀了俺吧!”姑娘依然嘴巴很硬的不叫一声爹。
黑野对赵五喝道:“你说是不说。”
赵五大骂:“老子把你们千刀万剐。”
黑野冷冷一笑,从电椅的横板上拿起了烟盒火柴。他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烟对赵五说:“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四个日本兵搬动了铁桌,姑娘的脸冲着赵五的脸。他们轮流的糟蹋姑娘,犹如野兽一般的折磨着姑娘的。他们在不停的大笑,姑娘在不停的惨叫。
赵五无法闭起眼睛,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畜生摧残。
“我说。”赵五一声无奈的咬叫,惊的在场的日本人露出了笑脸。
“不,爹。”姑娘猛地的抬起头,脑门重重的磕在了铁桌上,登时一命呜呼,七窍流血。
“俊兰,俊兰…”赵五心急如焚的连连喊:“你是爹的好闺女,爹心里亮堂。爹马上去找你,恶们父女去阎王殿吃香的喝辣的。”
黑野没有想到赵五的女儿这么刚烈,他大声喝道:“把他的母亲押来。”
赵五无法挣脱开两个日本兵的压肩,他的头像斧头的冲着黑野的脸喊:“恶干你八辈祖宗,你们不得好死,天打雷劈,丧尽天良。”
黑野温柔的笑道:“赵五先生,我佩服你的英勇。可是,你的母亲是无辜的。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的母亲这么死掉,请你三思。”
“恶,恶,恶…”赵五吞吞吐吐的看着惨死的女儿,忽然斩钉截铁的大叫:“来吧,老子啥都不怕。”
黑野语重心长的说:“说吧赵五先生,皇军说话算话。只要你交代了,我们会让安全的度过余生。即使你不交代,一定会有人交代。母亲需要儿子,你认为呢!”
黑野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递在了赵五的嘴边。
赵五咬破了嘴唇,虎视眈眈的瞪着黑野的笑脸。牢门突然打开了,两个日本兵押来了赵五的娘。
“俊兰啊,俊兰啊。”老奶奶痛彻心扉的哭喊着,身体向着死去的孙女扑,可是无法挣脱开鬼子的束缚。
赵五突然咬住了嘴边的烟,咬牙切齿的对黑野说:“放了恶娘。”
黑野立刻下令:“放了老人家。”
两个日本兵押着老奶奶往出走,老奶奶心急的大叫:“五啊,你是娘的儿不是,你给娘硬气的死,死是屁大个事。”
赵五心痛的哭道:“娘,儿不能让你死啊!”
黑野划着了火柴,给赵五点着了烟说:“赵五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事实,你不用自责。我们答应你,就一定做到。”
“恶只知道门大花是应县抗日组织部部长。”赵五使劲的抽了两口烟,一支烟只剩下了腥红的烟嘴。烟嘴烫了他的嘴,烟嘴很快被他懦弱的眼泪浇灭了。
黑野大惊失色的注视着赵五,他知道门大花已经死了。他恢复了淡定的脸色,眼睛像豹子一般敏锐的说:“你一定还知道什么,说出来我就放了你。”
赵五抬起头仰视着黑野急切的脸,他笑道:“恶真的不知道了。”
“赵五先生,你已经是叛徒了。我给你五百大洋做为交换。请你认清局势,大日本皇军已经占领了中国。你敢隐瞒真相,我立刻处死你的母亲。”
赵五被逼的没有活路,只能老实交代:“门大花手里有一本名册,名册上记录了应县地下党员的名字和住址。”
“据我们观察,你们互不相识,这是为什么?”
“组织里出现过叛徒。”
“你们在哪里接头?用什么方式联络?”
“恶们没有具体的接头地点,联络员会把每次的任务送给恶们。”
“联络员是谁?”
“恶只知道应县的地下联络员没有第八颗下牙。”
黑野吃惊的看着赵五那双坦白的眼睛,他不可思议的说:“高明,佩服。你了解贺来丰吧!”
“他是上级派来应县抗日的党委书记,只有门大花见过他。”
“名册在哪里?”
“门大花最信任的人是她的女儿,赵水仙。”
“她的女儿已经死了。八路是要在恒山山脉建立抗日根据地吗?”
赵五愁眉苦脸的点了点头。
“很好,你还知道什么?”
赵五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把你知道的地下党都说出来,我答应你的条件一定会兑现。记住,你的好日子是皇军给你的,你要为皇军办事,千万不要和皇军做对。”
赵五苦笑的点了点头。
“带他去领赏。”黑野说完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牢门,他对门外的一个警卫兵说:“命令山本队长把伪军集合起来,仔细的检查他们的第八颗下牙。没有第八颗下牙,全抓起来严刑拷打。”
“是。”警卫兵跑着去了。
就在此刻,李怀土走来了营部的大门前,他明着要去给一号院的皇军买东西,其实要去鬼山接应赵水仙拿到名册。
他把通行证给日本兵过目。
日本兵看后通行证,对着岗亭里的日本兵点了点头。
门前的栏杆升了起来,李怀土走了过去,他听见岗亭里响起了电话铃声,他不以为然的走着。几步过后,突然听到日本兵喝道:“你站住。”
他回过头看见日本兵的枪口对准了他,他慌忙举高了双手。他是个精明的男人,什么样的突发情况都料到了。
在一个日本兵的看押下,李怀土走向了操练场。如果他命丧黄泉,游击队营救同志们的任务会更加困难。最重要的是名册,再过五天就是农历3月了。
李怀土走来了操练场,看见五百个日本兵围着四百多个伪军。这么大的动作,一定发生了大事。李怀土步伐稳健的走进了鬼子的包围圈,站在了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
山本队长跑来了黑野身前,报道:“报告少佐,实到四百一十四名伪军,人数正确。”
“开始。”随着黑野的一声令下,一百个日本兵走向了第一排的一百个伪军。
山本对着伪军队伍大喊:“统统把嘴张开。”
伪军们面面相觑,不明其因。
李怀土明白了,忐忑不安的心道:“鬼子发现了地下联络员的特征,一定会展开大规模的搜捕。”
一个日本兵转过身大叫:“报告少佐,他没有第八颗下牙。”
黑野喝道:“押去一号监狱。”
“不要啊太君,我十六岁就没有这颗下牙了。太君,太君,饶命啊!”这个伪军被两个日本兵押向了一号院。
黑野宁可错杀一百,绝不会放过一个八路。
一百个日本兵检查了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来到第四排。一个日本兵检查了李怀土的牙齿,没有发现异常。
山本队长来报:“报告少佐,只发现一个八路。”
黑野是个追求完美的男人,他认为一个八路潜伏和一堆八路潜伏没什么两样。他掏出手枪对着天空连放了三枪,把四百多个伪军吓的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黑野对着伪军喊道:“从今日开始,你们加紧训练。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离开营部。三月二十八日,黑田将军会来到尖刀大队考察你们。”
“坏了,三月二十八日恰好是农历三月一号。”李怀土心中万分无奈,他不敢贸然行事。他必须顾全大局,见机行事。
第032章: 矛盾升级
朱二黑的眼睛从透气孔里注意着鬼子的一举一动,他轻轻的拉上了枪栓。
琥珀把帽壳里的土倒在了火堆上,又用白斗篷盖住了火堆。
牛汉穿扮的像鬼子的侦察兵,他手拿军铲在雪地里探来铲去。金七七和他相差了五十米远,他回过头看了看金七七。连着四日金七七没有和他说一句话,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金七七的右手里抓着冲锋枪的枪杆,她拉着雪地里的冲锋枪走向了牛汉。这一切的悲惨命运,她怪罪是牛汉的错。牛汉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不敢放弃。但是,很多话憋在心里很难受。她走来了牛汉身后,她腰酸背痛的坐了下来。
牛汉回过头看了一眼金七七,他有些把金七七看成了妹妹。他一边向上走去,一边用军铲探着雪地。他想如果琥珀在身边,琥珀一定会积极的寻找山洞。他很后悔那日调*戏了琥珀,这让他有些讨厌自己的好色。
忽然吹来了一股暴躁的大风,卷起了一大片雪花。把金七七刮的差点昏过去,她气愤的回过头冲牛汉大叫:“你不认为这样找很傻B嘛!”
牛汉能不气嘛,他愤怒的把铲头插进了雪层里,恰恰堵住了洞口的透气孔,也堵住了朱二黑的眼睛。朱二黑大吃了一惊,以为鬼子要挖开洞口,他端起了冲锋枪,赶紧后退。
牛汉转过身对金七七说:“这四天都是我在寻找,你想过我有多累嘛!”
金七七硬气的喊叫:“我现在终于了解你了,你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你是个缩头乌龟,你只敢对我发火。”
牛汉面对金七七的诋毁,气的他火冒三丈。他坐了下来,心里十分难受。
金七七冷嘲热讽的说:“怎么啊,被我说中了吧!是我太傻了,才爱上了你。我真后悔没有答应马良的求婚,我眼睁睁的被你骗了被你害了。”
牛汉郁闷的呛道:“你说够了没?”
金七七变本加厉的嘲讽:“敢做就要敢当,这才是男子汉。当然,你不是男子汉。如果当初你不说回到抗日年代你是大英雄的这句话,我们根本不会来到这里。现在,我的金刀没了,那是我奶奶留给我的嫁妆,我的命也快没了,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牛汉笑道:“你想怎样?”
“我能怎样,我是个女人。鬼子抓住了我,我会苟且偷生。”金七七以为这样说能够气死牛汉,而她大错特错了。
牛汉不想理睬她,哪怕一眼都不想看她。牛汉从棉衣兜里掏出了半包烟,思考着如何生存下去。
金七七受不了牛汉的不理不睬,她对着划火柴的牛汉说:“我不后悔爱上了你,我后悔认清了你。现在,就让我来给你还原真相。你认为你家有钱,就认为我必须听你摆布。你这种心理很无耻,也很可怜。你想法设法的想睡我,但我一直防着你。因为你是个大骗子,你在部队睡了那个文艺兵。你认为我比她漂亮,你抛弃了她。我才不会对你这样的男人死心塌地,我没那么傻。”
牛汉站了起来,笑道:“你说的对,我现在非常后悔抛弃了她。”
他转过身拔起了军铲,向上走去。
金七七蹦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大叫:“你是个混蛋,你不得好死。”
牛汉猛地的回过头,看见金七七对他竖起了中指。他满脸火气的瞪了一眼金七七,他回过头走了起来。如果他和金七七较真,那他就是个傻瓜。可是金七七怎么会变成这样,牛汉无法了解从小到大活在压抑和嫉恨中的女人非常叛逆。
金七七骂的并不痛快,因为她感觉牛汉不在乎她了。这对她来说是致命的,她赌气的朝着山下走去。
“快来追我,快点啊!”她一边很快的走,一边心里很快的说。
巧的是牛汉没有回头,他在认真的寻找着洞口。
金七七走了十步,她实在沉不住气了,她转过身望见牛汉向着山上走去,她气的猛掉眼泪。为了生存下去,她只能硬着头皮走回去。
朱二黑和龙琥珀躲在山洞的尽头,两人爬在石地上。手里的枪口瞄准了洞口,他们的汗珠就像冲锋枪射出的子弹不停的流淌。
朱二黑想在临死前说出自己是琥珀的男人,这样死了不冤枉。
“琥珀,其实俺是…”
“别说话。”琥珀打断了他的话。
“不说不说。”朱二黑难为情的笑着。
过了片刻,琥珀小声说:“真的背你猜中了,俺服你。”
朱二黑开心的说:“这没啥。”
“俺好奇你咋能猜到鬼子来搜查山洞?”
“这还用问啊,牛汉和金七七是鬼子的人。”
“他们!”琥珀半信半疑的。
“俺俩把金七七扔下了,牛汉能咽下这口气嘛!”朱二黑难为情的说:“琥珀,俺想问你个真心话。”
“问呗。”
“你会嫁给朱富仓吗?”
琥珀吃惊的说:“你咋问这个。”
“没啥没啥,瞎问。”朱二黑羞的脸烫。
琥珀生气的说:“你别打俺的主意,俺肯定会嫁给他。等俺找见了他,俺心里就踏实了。”
“那好那好。”朱二黑心里是满满的甜蜜。
“俺感觉鬼子走了。”
“这下,你该和俺去找队伍了吧!”
“你咋不信俺的话呢,俺俩没那么容易找到队伍。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了,别没找见队伍俺俩把命搭进去了。常言说的好,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就不想想鬼子能善罢甘休吗?今天没找着,还有明天后天。”
“俺不怕死,俺想死的值得。”
朱二黑无奈的笑道:“你说咋办?”
“鬼子通常在深山出没,俺俩躲去前山的山洞。”琥珀看见朱二黑划着了火柴,她看着朱二黑点着了嘴里的烟。她吹出一口气,吹灭了火柴,也把烟灰吹进了朱二黑的眼里。
“哎呀,扑进灰了,快给俺吹吹眼睛。”朱二黑把脸凑了过来,他身上的臭味熏的琥珀朝一侧退了退。
琥珀生气的说:“你弄甚哩,不进眼。自个揉揉就没事啦,离俺远点啊。”
朱二黑抱怨的说:“你不吹,俺能扑进灰了。你倒是想给俺吹了,俺还不用你了。”
琥珀不耐烦的说:“说正经的,到底去不去前山?”
“这越揉越灰了,俺手上全是土。你快来,给俺吹吹眼睛。”
“甭想占俺的便宜。”
“俺就是朱富仓。”
琥珀扑哧一笑,接着大笑了起来。
“笑甚了!”
“你……噗……哈哈哈哈。”
朱二黑坐起来,大叫:“笑甚了笑甚了,俺就是朱富仓。”
他越是这样说,琥珀越笑的大声。
“你要逗死俺是哇,哎呀笑死俺了,肚子痛,哈哈哈哈。”
“他娘的,老子就是朱富仓。”
琥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去,去,去你的吧!”
“你甚意思,老子真的是朱富仓。”
琥珀勉强的停住了笑声,她坐起身笑着呛:“你别给俺老子老子的,小心俺毙了你。”
朱二黑愣了愣,一时间说不出话。
“俺爹对俺说了,朱富仓生的高高大大的,长的可好看哩,你别想占俺便宜。俺早知道你对俺有意思,俺对你呀没意思。”
“你爹瞎说。”
“你才瞎说,哼。”琥珀站了起来,提着冲锋枪走向了洞口。
“你去哪呀?”朱二黑也站了起来。
“俺去前山,你不去甭去。”
“等俺说完。”朱二黑摸着黑的赶了过来,一不小心撞上了琥珀的屁股。
“哎呀!”琥珀飞快的转过身,枪口对准了朱二黑,喝道:“别动,俺的枪对着你个流*氓。”
“放屁,谁流*氓。这么黑,你能看清了。再说,你是俺的女人,俺想撞你哪儿就撞你哪儿。”
琥珀大喝:“俺真开枪了。”
朱二黑吓了一跳,忙叫:“别呀!俺真没看见。你先听俺说,说完了你再决定走。”
“你说。”
“前山被鬼子占领了,你去了就是送死。你别以为鬼子粗心大意,鬼子鬼的很。”
琥珀心想也对:“你说咋办?”
“你把枪放下,别走火了。”
“你给俺规矩点。”琥珀放下了枪。
朱二黑哭笑不得的说:“你表哥是媒人,你表哥和俺哥朱满园住在一个村。俺哥前年四月三去你家提的亲,你爹前年六月六来的俺哥家。当时,俺给了你爹十块大洋做聘礼,订在明年的端午办喜事,俺说的对吧!”
琥珀吃惊的说:“是对!”
“这种事,俺能骗你啊!”朱二黑得意了起来。
琥珀纳闷的说:“俺爹口里的朱富仓是武二郎,你是武大郎。”
“说啥呢,你爹才是武大郎。你个小蛋泡子,连姓都给老子改了。”朱二黑气的脸都绿了,擦了一把鼻涕。
琥珀听见朱二黑的语气不对劲,她冷静的想了想。
“这样吧,俺俩一起去问问俺表哥。如果你是真的,俺一定嫁给你。”
“去你的吧。”
“去你的。”
“哼!”
“哼!”
朱二黑和龙琥珀气呼呼的各走去了一边,他们背靠着洞壁坐了下来。
朱二黑越想越气,自己明明是朱富仓,偏偏遇上这么个不开眼的女人,他冒着火气的说:“你家祖坟冒烟啦!生了你这么个不开眼的。”
琥珀赶着骂:“你爹死了没棺材,你娘把你爹埋进了火灶里。”
朱二黑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大声喝道:“你再骂句试试。”
琥珀委屈的哭了:“俺爹缺心眼是咋的,挑来挑去给俺挑了这么个丑八怪。俺真不如一头撞死,气死俺了。”
朱二黑急叫:“你你你,你个小蛋泡子。你是不是心理惦记着牛汉,你给老子说白了。”
琥珀点着头大叫:“是,是,是,你动俺个试试。”
朱二黑也气的哭了,“哥啊,你算瞎了眼啦。俺就说不找袭人的,你就是不听。俺也不如一头撞死,小蛋泡子。”
“反正俺不相信你是朱富仓,俺要听俺表哥亲口说。”
“俺巴不得不是朱富仓。”
“那才好呢,俺巴不得。”
“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心里想啥,你就是爱见牛汉是个武二郎。”朱二黑狠狠的说:“老子把话给你挑明了,你是俺的女人就要守妇道。否则,老子把你的丑事传遍整个山西。”
琥珀没了动静,一个人静静的想念着牛汉。她和牛汉有了肌肤之亲,从任何角度来说她都是牛汉的女人。可惜,牛汉是鬼子的人。她宁愿嫁给“武大郎”,也不会嫁给“武二郎”。但是,心里有一种东西折磨着她。
“怪俺瞎了眼,认了走狗为亲弟。”朱二黑伤心的叹了口气:“哎……也真够邪门的,往年的三月早开春耕地了。”
第033章: 双枪姑娘
西北风呼呼的刮,山野里饱尝着大风雪带来的寒冷。山洞里冷的就像冰窖,冻的金七七的天灵盖就像裂了缝的疼。她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在被窝里,可是洞里的寒冷冻透了被子。
“冻死算了。”
金七七无比暴躁的扔了身上的两张被子,她突然害怕的浑身发抖。
洞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十指。
“公牛,我害怕,你在哪里,我好害怕。”金七七仿佛是天下最可怜的女人,她蒙在被子里伤心的哭泣。
也许她的命运和爱情太像一首歌了,她泣不成声的唱了起来。
“我对你的心你永远不明了,我给你的爱却总是在煎熬。寂寞夜里我无助的寻找,想要找一个不变的依靠。再给我一次最深情的拥抱,让我感觉你最热烈的心跳。我并不在乎你知道不知道,痛爱你的心却永远不会老。你对我像雾像雨又像风,来来去去只留下一场空。”
她停住了歌声,想着牛汉对她的好。她从小到大每当受了委屈就会想到她最爱的人,这也是她的习性。
“我只想气气你,谁叫你不在乎我。我才不低三下四的求你,你才是累赘。”她流着冰冷的眼泪,可她不知道她的气话和任性伤害了牛汉。即使牛汉的包容性再强,也抵不住金七七的不管三七二十一。
牛汉记的上次在前二山,是在夜里九点钟遇到的那两个人。他想弄清楚杀死的那两个人到底是不是八路,他希望那两个人是八路。这样,他和金七七就能活下去。
他赶来了前二山的枯树林,他走来了那两个人接头的地点。他站在那棵歪树下,手里的手电筒向东亮起了一束光。
光一灭,突听一声日语的大喝:“别动。”
三个鬼子从雪地里跳了起来,包围了歪树下的牛汉。至从侦察兵发现了两具尸体的当天,黑野就命令侦察兵盯死这个地点。
“坏了,那两个人是鬼子。”牛汉心里惶恐的想着,他举起双手大叫:“亚麻带,亚麻带。”他无路可逃了,也许下一秒就会走上黄泉路。他万分庆幸没有带金七七来,他也万分后悔自投罗网。
三个侦察兵岂能被他这点伎俩蒙骗,他们带着吓死熊的杀气一步一步的逼来。如果不是黑野少佐要活口,他们早开枪了。
牛汉盯着黑暗中的一个白影,他感觉白影的气味就像一只长了鳞甲的大爪子使劲的捂住了他的鼻口,这让他窒息,又让他呼吸急促。
他心里一怔,感觉身后有两把枪顶住了他的头。被人用枪顶头那是个什么滋味,谁又敢跟子弹过不去。
眼前的侦察兵冲了上来,他打开了手电筒。照亮了牛汉的脸,他惊见牛汉在冲他苦笑。他脸色生硬的皱了皱眉头,他很客气的用中文笑道:“你是八路?”
鬼子的口气中带着白色的寒气一股一股的扑上了牛汉的脸,牛汉从中嗅到了火药味。
这个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牛汉笑着说:“我不是八路,我是正宗的日本人。我家在日本北海道,我的名字叫村上直树。我有士兵证,在我的衣兜里。”
哪有中文这么地道的侦察兵,牛汉眼前的侦察兵脸色大变,五官愤怒的扭在一起,忽然怒吼:“八嘎。”
他一记重勾拳抡在了牛汉的肚上,就像铁锤砸在了鼓皮上。发出嗵的一声,很闷的一声。牛汉吃痛的弯下腰,就感心肝脾胃肺挤在了嗓子眼。他痛的叫不上声,又被身后的枪托砸在了后背上,他爬倒在雪地上,活脱脱的一只狼口下的绵羊。
三把枪托猛砸牛汉的后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砸。那滋味活像三块石头砸上了一只小蚂蚁,不死也活不了。牛汉方才明白什么是痛的要命,但他没啃一声。他清楚越是惨叫,越激发了鬼子的怒火。
一个侦察兵停了手,心急的说:“别打死他。”
紧接传来了三声枪响,三个侦察兵全是头部中弹。三个血洞喷出了三股血泉,全洒在了牛汉的白斗篷上。
牛汉一听枪声直接吓昏了,他以为是鬼子杀他的枪声。他到底有多硬,有多勇,此时此刻,显露无遗。
一个身披豹纹斗篷的姑娘,手持两把驳壳枪,她从一棵大树后跑来了歪树下,她蹲下身摇着牛汉的身体。
“大哥大哥,快醒醒。”她把牛汉的身体翻了过来,突然难为情的说:“咋又来了。”
她赶紧跑向了一棵大树后,心急的解下了裤子。她从树后盯着十米外的牛汉,她心里说:“快点快点,啥破肉啊!”
这个姑娘年方十八,名叫赵水仙。她是赵百康和门大花的掌上明珠,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小姐。她的枪法在应县大名鼎鼎,有着百步射银针的枪法。
赵水仙跑来了歪树下,对着牛汉又摇又叫。牛汉就是不醒,急的她使劲的抽了牛汉一个耳光。
“啥人呀,真欠火捶。”她举起了拳头,看见牛汉摇了摇头。她慌忙摇着牛汉的身体,说:“大哥大哥,快醒醒。”
牛汉睁不开眼睛,嘴里奄奄一息的呼吸。他有了一点意识,他认为是地狱的鬼在摇着他。
“快醒醒,你这是干啥呀,烦死人了。”赵水仙灵机一动,抓了三把雪花塞进了牛汉的衣领里。
牛汉奄奄一息的说:“七七,我不能照顾你了,你别恨我。”
“啥七七八八的,看你醒不醒来。”赵水仙抓起两把雪花扔在了牛汉的脸上,又抓起一把雪花的那刻,她愁眉苦脸的说:“你要折腾死俺是吧!俺没纸了。”
她抓起了牛汉身上的白斗篷,使劲的撕下了一块布条。她捂住肚子的跑向了一棵大树后,她满脸无奈的解下了裤子。
屁声……
她从树后盯着五米外的牛汉,她心里说:“丢死人啦,你可千万别醒来。”
牛汉偏偏睁开了眼睛,他满脸惊疑的望着夜空和树林,他一侧头看见了两具尸体,他彻底恢复了意识。忽然传来了一声怪响,惊的他不知该往哪里躲。接着又传来了一声怪响,他听清了是屁声。他一边观察着附近的树林,一边伸来手摸住了一支冲锋枪。这是鬼子的冲锋枪,枪身上有一种变*态的冷气。
赵水仙的直觉向来很准,她心惊胆战的说:“你别过来啊,俺知道你醒了。”
牛汉又听见了一声屁响,他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
这个年代的姑娘非常传统,她们的屁声尿声十分保密。一旦被男人听见,她们就没脸见人啦。
赵水仙想死的心都有了,羞的她满脸通红通红的说:“俺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捂住耳朵就算报答俺了。”
“真臭啊!”牛汉逗她,牛汉歪着头的偷看。
“瞎说,俺在你的下风。”赵水仙提起了裤子,难为情的说:“真的臭啊!”
牛汉听着她的声音就知道她是个美人,他笑嘻嘻的说:“你出来闻闻啊!”
“小心俺毙了你。”赵水仙手持双枪,快步走向了歪树说:“快说接头暗语。”
牛汉从赵水仙的语气里听出了娇生惯养,他站起身昂头挺胸的说:“革命会胜利!”
赵水仙把双枪插进了腰带里,羞涩的笑道:“你好,俺叫赵水仙。俺是门大花的女儿,你快带俺去找游击队吧!”
牛汉误以为赵水仙是八路,他被赵水仙的话搞糊涂了。他认为赵水仙带着他去找游击队才对,他强颜欢笑的说:“不急不急,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你真事多。”赵水仙很不乐意的摘掉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了可人的小脸。虽在夜下,但牛汉的眼睛闪着光。他看清了这张小脸,他忽地的伸来双手捂住了赵水仙的小脸。
“别冻坏了。”他是那么关心的说。
中国只有流*氓才敢调*戏女子,赵水仙急忙推开了牛汉。她拔出双枪,喝道:“球大个人,俺毙了你个小球。”
牛汉丝毫不惧,反而心里特别郁闷。怎么“仙女”都在这个年代,岂不是太便宜了鬼子,他情不自禁的摇头叹气。
“你咋啦?”赵水仙好奇的看着牛汉,心想是不是自己脾气太大了呢!
牛汉认为赵水仙留在身边是个好事,他佯装伤心的说:“游击队被打散了,我特地赶来接你。”
赵水仙失望的说:“咋会这样,贺书记呢!”
“他被鬼子抓走了。”
“啊!”赵水仙惊呆了,眼泪簌簌的仰视着牛汉的脸。
“快走吧!”牛汉走了一步。
“去哪啊?”赵水仙心急的走了一步,慌忙定步。
“去深山,藏在山洞里。等春暖花开,我们去找队伍。”
赵水仙缓缓的笑了笑,她点了一下头说:“把鬼子的枪拿上。”
牛汉逗她:“你把鬼子的棉衣扒了,我们拿回去铺床。”
赵水仙嗔道:“你没瞧见俺是黄花姑娘嘛,没眼力劲。要被俺爹俺娘听见了,非扒了你的皮。”
牛汉恍然大悟的说:“噢!我想起来了,琥珀对我说过赵水仙的枪法很神,难道你就是那个赵水仙。”
“算你没白长眼。”赵水仙得意的一笑,坐在了一个鬼子的后背上。
牛汉蹲下身,搜着鬼子的身。
“你多大了?”
赵水仙呛道:“十八。”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啊!”牛汉满口的暧*昧。
赵水仙听不出来,她认真的说:“俺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牛汉,二十四岁。”
“听你口音好像是城里人吧!”
“我是太原人,我家在火车站附近。”
“你认识钱柜大哥吗?”
牛汉听朱二黑说起过钱柜,他笑着说:“我听说过他,他是赵司令的左膀右臂。”
“你听没听说赵司令在哪?”
“我只听说赵司令活着。”牛汉突然跳了起来,一叠声的大叫:“哎呀,我衣服里怎么都是水。鬼子真尼玛缺德,想冻死我。”
赵水仙捂住嘴笑,看见牛汉脱掉了外套。她赶紧背过脸,生气的说:“你干啥呀你。”
“哥冻死了,谁来保护你啊!”牛汉脱掉了红睡衣,穿上了大棉衣。
“就你,唏。。。”
原来被这个年代的姑娘瞧不起,是非常的丢人。“你爱信不信,转过来吧。”牛汉把红睡衣装在了棉衣兜里,他蹲下身解开了鬼子的武装带。
赵水仙转过脸,不屑的嘲笑道:“吹牛不点灯,你差点就嗝屁(死)了。”
“哥听不懂嗝屁,哥能听懂放屁。哈哈哈哈。”牛汉冲着赵水仙大笑了起来。
赵水仙慌忙用双手捂住了羞烫的小脸,吞吞吐吐的说:“别,别笑了,别笑,别笑了,羞死人了。”
“你对我好点,不然我把你放屁的事告诉七七。”
赵水仙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她站了起来,拔出双枪,凶巴巴的说:“你敢威胁俺,俺毙了你。”
“我开玩笑,你别生气。”
“量你也不敢。”赵水仙厉喝:“说,七七是谁?”
“金七七是个女同志。”
“那好,有伴儿啦。”赵水仙走了起来说:“你快点啊,俺在前边等你。”
“你不帮忙啊!”
“俺救了你,你就是俺的奴才。”
“奴才!”牛汉有点懵。
赵水仙转过身,威风凛凛的说:“谁不知道俺是应县第一大小姐,你给俺机灵点。”
牛汉哭笑不得的点头,感觉赵水仙和金七七有点像。
第034章:特派员
“汉子哥,汉子哥。”琥珀的梦话又一次逗乐了朱二黑,朱二黑真以为琥珀是因为恨牛汉才说牛汉的名字。其实琥珀真的很恨牛汉,因为牛汉是鬼子的人。但她更爱牛汉,而她不敢爱。在她的情感里,父母认准的男人就是她一生的依靠。
琥珀背对着朱二黑,她笑着说:“俺想嫁给你。”
朱二黑一瞬间恼到了极点,瞪大的双眼里往出哧哧喷火。他终于发现琥珀说的那些恨牛汉的话全是骗人的,他心里扑起了一个想干掉琥珀的想法。
他拿起了身边的步枪,在枪口瞄准琥珀的那刻,他转念一想,心道:“杀了她俺也活不了,俺要靠她打猎。一到四月中旬天就暖了,俺再忍忍。”
朱二黑很有心计,尤其对待外人。他憋着一口气,放下了步枪。他想抽支烟解解闷,可是烟早抽光了。他看着琥珀的背身,心里寻思:“真邪门,咋不见一个鬼子?难道乡里发生了啥大的变动?还是鬼子在更远的深山?”
琥珀翻过身打断了朱二黑的思考。
朱二黑无法忍受琥珀的红杏出墙,他心里火气滚滚的说:“小贱人,有你的。等见了你表哥,你别怪俺无情无义。”
可是,琥珀的小脸实在太爱人,勾的朱二黑燃起了欲火,他心里笑道:“俺把你睡了,你能把俺咋。”
不过,琥珀身怀功夫,性子又烈,硬来恐怕他会吃亏。
“打昏她,万一打出个好歹,那俺亏大了。绑了她,万一她醒了咋办。用枪逼她,万一她咬舌咋办。”朱二黑思来想去没个主意,也感自己的想法卑鄙无耻。但是,他绝不容许琥珀给他戴绿帽子。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一旦传出去,他在人前一辈子抬不起头。
他左右为难的叹了口气,他抬起了左手,看起了手相,他不服气的说:“看相的说俺是大富大贵的命,俺想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这么定了。”
……
赵水仙走上了山顶,转过身气愤的说:“还有多远啊!”
牛汉气喘吁吁的说:“翻过两座山就到了,我们歇会吧。”他坐了下来,闭起眼睛喘着气。他背着三套鬼子的衣装,三支狙击步枪和两支冲锋枪。
“没用的奴才。”赵水仙摔摔打打的坐了下来,看见牛汉划着了火柴,她心急的说:“会被鬼子发现,快灭了。”
“鬼子过几天才来。”牛汉点着了嘴里的香烟,他借着烟味舒缓着背上的伤痛。
“你咋知道?”
“我摸透了鬼子进山的规律,每隔七天鬼子来一次。”
“山里没鬼子吗?”
“有啊,每隔七天,山里的鬼子下班了,进山的鬼子上班了。”
“俺听不懂上班下班?”
“上工,下工。”
“俺懂了。”赵水仙一直认为城里人说的话和县里人说的话有区别。
牛汉往上扶了扶棉帽的帽檐,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他觉见赵水仙闷闷不乐的,他微笑的说:“你怎么了?”
“俺想爹娘,俺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他们福大命大造化大,命硬着哩。”牛汉想起了琥珀,他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思念。他总感觉在哪里见过琥珀,并且他和琥珀很熟悉。
“喂,咋不回答俺。”
“你说什么?”
“俺问你太行根据地在哪里?”
“在东边。”
“有多远啊?”
“不知道。”
“真没用,快走吧。”
赵水仙站了起来,拍了拍斗篷上的雪花。她看见牛汉往起站的时候摔倒了,她嘲笑的说:“你真没用。”
牛汉忍着背上的伤痛,笑着说:“你来背。”
“知道你就想说这话,俺现在更瞧不起你了。”
牛汉看着赵水仙转身走了,他笑嘿嘿的站了起来。只要有美人陪,苦点累点不算什么。他认为赵水仙和龙琥珀更像,她们都是自食其力的贞洁烈女。
金七七宁愿被冻死,都懒得去生燃柴火。她带着两张被子钻进了墙洞里,一觉睡到了次日上午。
她爬来了墙洞的洞口,发现遮挡洞口的白斗篷没有了。她看见床上睡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姑娘的身上盖着一厚叠白斗篷。她发现姑娘的发型和头饰很像古装电视剧里的大家闺秀,她有点嫉妒的笑了笑。
赵水仙虽然没有龙琥珀漂亮,但和金七七的美丽不相上下;这让金七七又有些担心牛汉会犯病,她侧过脸看见山洞里燃着三堆柴火。
牛汉走了过来,他看着对面洞口里的金七七。金七七也看着他,他看见金七七白了他一眼。
他不苟言笑的来了个一指嘘,把烤好的一条兔子腿扔给了金七七。
金七七接住了兔子腿,她开心一笑。又冷着脸的白了一眼牛汉,她啃起了兔肉说:“她是八路吗?”
牛汉摇了摇头说:“她是八路的亲人,叫赵水仙。我们是八路,懂了吧!”
金七七不理不睬的说:“我要喝水。”
即使他们分手了,但感情依在。牛汉依然背负着照顾金七七的责任,他笑着说:“你不生气了。”
金七七牛哄哄的说:“看本宫心情吧!”
“我给你拿水。”牛汉正欲转身看见赵水仙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赵水仙长着一双大凤眼。活灵灵的,火辣辣的。他听说长有凤眼的女人天生厉害,他果然从这双凤眼里看到了霸气。
“你醒了。”牛汉笑着说。
“离俺远点。”赵水仙冷冷的呛道。
“是,大小姐。”牛汉笑嘻嘻的走了,他认为赵水仙是个小老虎。
“一脸的坏相,不进眼。”赵水仙坐了起来,看见墙洞里有个女人。
金七七笑道:“你是谁呀?”
赵水仙微微害羞的侧过脸,笑道:“姐姐,俺叫赵水仙。听他说你懂医术,俺很佩服你。”
金七七看见牛汉坐在了火坑边,她笑道:“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你很善良很聪明,俺看也是。姐姐,你一定认识字吧!”
“嗯,给你吃吧!”金七七喜欢被人夸赞,她把手里的兔肉递了过来。
“等会儿啊!”赵水仙从被窝里站了起来,露出了粉色的锦缎棉袄棉裤。她从棉袄的袖子里掏出了一个蓝皮册,她递给了金七七说:“这是俺娘让俺交给贺书记的,俺娘说这个册子能拯救应县。现在俺把它交给你们,俺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她接过了兔肉,金七七接过了名册。
金七七看见书皮上写着【应县地下党员】的字样,她好奇的翻开了书皮。里面用毛笔字记录着地下党员的个人资料,一共有五百三十四人。他们分布在各乡各村,有着不同的身份地位。
金七七看了两眼就没兴趣了,她把名册递给了牛汉,顺嘴说:“特派员,你保管吧!”
赵水仙接过了名册,她微笑的把名册递给了牛汉。又从牛汉的手里接过了酒壶,又微笑的递给了金七七。
“烤了两只兔子,你们过来吃。”牛汉说完走向了火坑。
“姐,特派员是啥啊?”赵水仙很好奇的看着金七七。
金七七用酒壶暖着双手,笑道:“大官。”
“部长大还是特派员大?”
“特派员指导部长。”
“贺书记大还是特派员大?”
“特派员指导山西一切革命工作,比省长大。”
赵水仙吃惊的看了看牛汉,她的眼睛很无辜的看着金七七。
金七七笑道:“你怎么了?”
“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俺说他是俺的奴才,还骂了他。”赵水仙有点害怕。
金七七笑道:“没事,他没那么小气。”
“那俺就放心了。”赵水仙松了一口气。
金七七看着赵水仙身穿的豹纹斗篷,她喜爱的说:“你这是虎皮吗?”
“豹皮,是俺爷送给俺的。可挡寒了,值两千个大洋。俺娘为了开展革命工作,差一点给卖了。”
金七七感觉赵水仙这话挺显摆,跟二十一世纪的那些女人是一个味儿。她看了看赵水仙的绿翡翠耳坠和头上的黄金凤钗,她爱不释手的说:“你家很有钱啊?”
“俺家的财产在应县排第一,后来乔日成排第一。前一阵子鬼子毁了应县,俺啥都没有了。”
“落魄了啊!”金七七幸灾乐祸的调调,她看着赵水仙伤心的哭泣。她爬来了床上,安慰着赵水仙:“好妹妹,别哭了。你越哭,鬼子越笑。只要会开枪,鬼子没什么好怕。”
赵水仙吃惊的说:“俺娘常说这话。”
“八路军都会说这话。”金七七抬起手理了理赵水仙的鬓发,她摸了摸赵水仙的翡翠耳坠。
“姐,你的手镯真好看,很贵重吧!”
“没你的耳坠贵重。”金七七不懂的红玛瑙手镯价值连城。
赵水仙认真的说:“不,姐,俺见过好东西,你这一定是个好东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这东西越久越贵重。”
“是么!”金七七半信半疑的看着腕上的手镯,就想占为己有。
“俺爷懂古饰,俺学了点皮毛。如果它很平常,不会有这么透亮的光泽。”
金七七赶紧问:“鼻烟壶值钱还是它值钱?”
“这个不好说,看了东西才知道。如果鼻烟壶出自皇宫,那很贵重。”
金七七心急的要死,对着牛汉大叫:“公牛快来,水仙懂行。”
牛汉看着名册,笑道:“你别想打鼻烟壶的主意,有能耐你去杀鬼子。”
金七七手指着牛汉,严厉的说:“我命令你,把鼻烟壶拿过来。”
牛汉害怕金七七更大声的叫,他有点反感的说:“你别把鬼子喊进来,你没权命令我。”
“王八蛋啊你。”金七七压着心头的一股大火,她很不服气的瞪着牛汉。
赵水仙心里敬畏的说:“姐,你比特派员的官还大啊?”
金七七不屑的说:“姐最烦当官的了。”
“那你咋这么凶啊!”
金七七有些害怕赵水仙喜欢上牛汉,她笑眯眯的说:“姐给你说悄悄话。”
“好啊!”
金七七对着赵水仙的耳朵小声说:“他是个大色*鬼,你要小心点。”
这个年代的女人不会积极的思考,在女人心里女人的话总是可信的。尤其金七七在赵水仙的心里是八路军,她的话就更可信了。赵水仙想起了牛汉捂住她脸的那幕,她气愤的点了点头。从而对牛汉有了很大的戒备,她小声说:“俺想把册子要回来。”
“这个你放心,他完不成任务会被枪毙。”金七七要靠着牛汉这根救命稻草去四川,她不敢做的太绝了。何况,名册在她眼里不如一块兔肉有价值。
“他的任务是啥啊?”
“把我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是去太行根据地吗?”
“哪里安全去哪里。”
赵水仙是个有心计的姑娘,她的双手握住了金七七的双手,嫣然的笑道:“姐,俺俩就是一条心了。”
金七七微笑的点了点头,她以为赵水仙很单纯。
第035章:一千个慰安妇
包稀泥候在办公室外,偷听着办公室里的谈话。他能听清屋里的对话,可听不懂日语。他就是这样的人性,处处小心。
冰冷的阳光从玻璃窗透进了办公室,照亮了墙壁上的恒山山脉地图。
黑田将军是个肥头大耳的光头男人,他的嘴上留着日本人独有的胡须。他在日军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的杀气大过尖刀大队全体士兵的总和。他看着墙壁上的恒山山脉地图,他严厉的说:“你确定鬼山里有一万一千个土匪?”
“消息应该属实。”高木说:“我军已经稳固了山西局势,土匪投降是迟早的事。”
黑田心里很不爽,因为上万个土匪需要耗费大量的兵力军火不说,有可能延误恒山导弹基地的计划。他转过身瞪着高木的脸,带着杀气的说:“等待就是自杀,你们必须尽快除掉八路和土匪。等你们掌握了土匪窝的地点,我会派来空军部队协助你们剿匪。”
“是,将军阁下。”
黑田严肃的说:“我得到了确切的情报,乔日成私藏了一大批军火。你们一定要抓到乔日成,要不惜一切代价。”
“是,将军阁下。”
黑田气呼呼的说:“一个小小的应县,要我亲自来作战,你和坂田太让我失望了。”
“属下该死。”高木心里万分惭愧。
黑田严肃的说:“黑野是帝国的将才,不能久留在此。他来到尖刀大队有两个月了,该回国了。天皇陛下会大力栽培他,你劝劝他。”
“是,属下一定劝他回国。”高木心里明白黑田将军的用意,可他不喜欢美智子嫁给小次郎。
黑田冷笑了起来,笑里有一点苦:“真正厉害的是八路,必须一网打尽。我会派来尖皇侦察队,协助你完成任务。”
“是,将军阁下。”
黑田伸来手拍了拍高木的肩膀,笑道:“美智子是个勤奋的女孩,小次郎很喜欢她。我会安排她来看望你。”
“谢谢将军阁下,属下一定完成剿匪任务。”
“嗯,我去休息了。”
“是,将军阁下。”
黑田走出了房门,没瞧一眼包稀泥。
包稀泥跪下笑道:“卑职恭送将军。”
“哟西。”黑田淡淡一笑。
包稀泥像狗一样的目送着黑田走出了院门,他站起来对高木说:“太君,卑职打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高木给了包稀泥一个笑脸,他转身走进了房门说:“什么好消息?”
包稀泥跟在高木的身后说:“今早一个老相识来到卑职的家里,他说周庄有游击队。他多处打听,敢确定是贺来丰的游击队。”
高木激动的说:“消息可靠吗?”
包稀泥笑道:“绝对可靠。”
“太好了,周庄离我们很近。”高木开心的说:“杀了贺来丰,地下党员就群龙无首了。”
“是啊太君,卑职也是这么想的。卑职让老相识干掉岗哨,不知做的对不对?”
“哈哈哈哈。”高木的大笑声就像炮弹的轰炸声,果真除了贺来丰,应县就不会再出现游击队,那样他就可以安心剿匪了。
“你做的很好,我会重赏你。”高木的笑脸瞬间变的肃杀,他对包稀泥说:“慰安妇患上了性病,会削弱士兵的战斗力。我们需要新鲜的慰安妇,这个任务交给你。我要你尽心尽责,任务完成后我赏你三千大洋。”
“是,太君。”包稀泥小心谨慎的笑道:“请问太君那些慰安妇如何处置?”
“杀了她们。”
“卑职认为杀了她们,不如把她们赏给伪军。这样,伪军会更加效忠皇军。”包稀泥以为自己的主意会得到高木的赞赏,岂料高木使劲的抽了他一个大耳光。他大吃了一惊,急忙点头:“卑职立刻去完成任务。”
高木喝道:“你是何居心?”
包稀泥赶紧跪了下来,磕头求饶:“卑职对太君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你滴良心大大的坏,怪不得你们会亡国。前线需要一千个年轻的慰安妇,我给你两个月时间。”
包稀泥失声惊叫:“一千个!”
“怎么!”高木威吓性的笑着。
“不,太君。不是卑职无能,是义井乡里没有那么多年轻女人。这个,太君是知道的呀!”
高木走向了办公椅,冷冷的说:“你完不成任务我杀了你。”
包稀泥不敢多言,心里盘算着。他明白这是个引起公愤的事,乡里的女人万不能抓。义井乡才二十四个村,姑娘和小媳妇早被鬼子祸害的灯尽油枯了。别说两个月了,就是两年也抓不齐一千个年轻女人啊!
“太君,卑职对您不藏私心。”包稀泥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说:“太君想让卑职死,就给卑职一枪吧!”
包稀泥是只好狗,高木用的得心应手。他看着包稀泥的苦相,心里犹豫的说:“真有那么困难吗?”
包稀泥一瞧有商量余地,他赶紧擦干了脸上的老泪说:“整个义井乡六千人,男人老小占了八成。乡里的女人动不得,三大粮村的女人也动不得。卑职只能抓村里的女人,楼子沟已经空了,剩下二十个村,抓一百个都难。”
高木转着眼珠想了想说:“二十个村里有多少女人?”
“差不多一千人,年轻的最多五百。”
“太少了。”高木吃惊的说。
“是啊太君,怎么抓都凑不齐一千个。”
高木笑道:“这是黑田将军的命令,我们必须完成。你仔细想想,尽力而为。”
“也许…”
“你站起来说。”高木有一些心急。
“是,太君。”包稀泥满脸思考的站起了身,他苦笑的说:“卑职有一个主意,不知能不能行。卑职说错了,太君不要生气。”
“你大胆的说。”高木淡淡一笑。
“一个村一个村的去抓太费事,不如引蛇出洞。”
“噢!”高木很感兴趣的笑了。
“太君以皇军亲民为由,发给女人们粮食。按人头分粮,那样女人会来领粮食,假以时日,最后来个一锅端。不够数,再从乡里抓。”
“太好了,妙计。你去操办,从八岁到四十岁的女人有多少抓多少。”
“是,太君。”包稀泥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了解日本人翻脸不认人。
第036章:诋毁
牛汉沉沉的睡了,脸前放着那本名册。金七七和赵水仙面对面的坐在火坑边,她们的双手里都抱着一个装着热水的水壶。
赵水仙认真的说:“姐,你必须学会打枪,这样才能自保。”
金七七没那个力气,笑道:“姐是护士,不能杀人。”
“鬼子不是人,杀鬼子替天行道。”
金七七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她敷衍的笑道:“你跟谁学的打枪?”
赵水仙开心的说:“俺爹是赵百康,是应县的大英雄。”
金七七受不了显摆的女人,她带着鄙视的笑容说:“山西又出土匪又出英雄,这没什么稀奇。”
赵水仙没察觉什么,她伤心的说:“至从俺爷被鬼子杀害了,俺爹就回来应县组织乡亲们抗日。”
金七七惊讶的说:“你爹是八路军?”
“你没听说过赵司令吗?”
金七七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她听朱二黑说过赵司令。她立刻有了一条活路,她心想为好赵水仙就如同为好了赵司令。
金七七阿谀奉承的说:“姐一来应县就听说你爹的大名了,姐还听说赵司令的队伍里有朱二黑,海子,钱柜。”
“就是就是,这三个后生是悍将。尤其钱柜大哥最了不起,脑子最灵光。海子是俺的六姑丈,二黑杀的鬼子最多。他们听俺指挥,俺让他们干啥他们就干啥。”
看着赵水仙神采奕奕的小脸和那双流露着霸气的凤眼,金七七感觉自己的命运比大悲寺的和尚都苦。凭什么别人有的自己没有,凭什么仅有的又被穿越毁的一无所有。金七七心里气鼓鼓的想着,脸上笑着说:“水仙,姐问你个事?”
“甭客气,俺俩是好姐妹。”赵水仙大有讨好金七七的意思,因为她需要金七七的帮助才能找到爹娘。
“你知道应县哪有金刀卖吗?”
“你咋问这个啊!”赵水仙感觉金七七有点奇怪。
“姐的奶奶临死前给了姐一把金刀,姐把金刀弄丢了。”
赵水仙看着金七七伤心的眼睛,她心里同情的说:“姐,别难过。你去县城里的地字当铺问问,兴许能问出金刀的下落。”
“当铺!”
“地字当铺有上百年了,前些年被乔日成占了,现在被高县长占了。你有良民证才能进县城,不过有也别去。”
“为什么?”
“鬼子见了袭人的女人就糟蹋,很多袭人的女人被抓进了慰安院。”
金七七记住了地字当铺,她看了一眼床上的牛汉。
“男人去没事吧!”
“你想让特派员去啊!”
金七七生气的说:“姐的金刀就是他给弄丢的,他必须给姐找回来。”
“鬼子到处抓乔军,特派员被鬼子抓了就麻烦了。等这阵风过去,特派员去县城会安全一些。”
“你心疼他啊!”
赵水仙捂嘴笑笑,她摇了摇头说:“昨晚不是俺及时赶到,他就被鬼子打死了。”
金七七惊讶的说:“没见他受伤啊!”
“鬼子用枪砸他的后背,他的伤在背上。他还挺爷们,挨打的时候一声没吭。”
金七七心里非常后怕,她感激牛汉死活不肯带她去。她注视着床上的牛汉,有想原谅牛汉的冲动。她自私的认为她能够操控了牛汉,而她不明白牛汉很有思想。
赵水仙从小娇生惯养,不怎么观察别人的脸色。她看着金七七注视牛汉的眼睛,她认为没什么。她看见树枝没多少了,对金七七说:“姐,俺们去捡些树枝吧!”
金七七害怕遇见鬼子,她回过脸笑着说:“我们要听特派员的话,特派员会捡来树枝。”
“这个多难为情啊!”赵水仙耸肩一笑,小声说:“男人都好那口,其实也没啥。俺爷就有两个老婆,六个伯伯都有三个老婆,俺爹在外面也有一个女人。”
金七七发现赵水仙的立场摇摆不定,这对她非常不利。如果赵水仙对牛汉揭穿了她的谎言,那样她和牛汉的关系就更僵了。其实赵水仙根本没那个意思,她只是说说而已。
金七七认真的说:“八路军有纪律,我们必须遵守纪律。”
“这个俺娘说过。”赵水仙笑嘻嘻的说:“纪律是纪律,日子是日子,遵守纪律过不上好日子,这是乔日成亲口对俺说的。”
金七七心想乔日成说的太对了,她小声说:“你小心被他骗成了大肚子。”
赵水仙大惊失色的叫:“你说啥呢!多难听啊!”
“姐说的是真的,他在部队里搞大了十个女同志的肚子。”
赵水仙忙说:“他坏死了,咋能当上特派员啊!”
金七七的谎话张口就来:“姐对你说过了,完不成任务他会被枪毙。他是将功赎罪,这个你懂不懂。”
赵水仙认真的说:“俺咋有点不信呢!俺娘就是八路,俺娘说八路都是好人。”
金七七发现赵水仙是个有主见的人,她认真的说:“哪里都有好人和坏人,部队里也一样。你不信姐的话,你可以试试他。”
赵水仙眨着眼睛想了想,感兴趣的说:“咋试啊?”
显然,赵水仙怀疑金七七的话。
金七七毫不犹豫的说:“你明天和他去打猎,他一定会对你动手动脚。”
赵水仙又想起了牛汉捂住她脸的那幕,她扁着嘴巴说:“算了吧,俺信你。”
金七七语重心长的说:“姐和你无冤无仇,骗你没好处。我们是女人,应该相互保护。”
赵水仙只感金七七对她很好,她开心的说:“俺以后就听姐姐的话,俺来保护姐姐。他敢欺负俺俩,俺就毙了他。”
金七七大吃了一惊,急说:“不行,你没有权力毙他。”
赵水仙冲着床上的牛汉说:“他欺负俺,俺肯定饶不了他。”
“你敢枪毙他,八路大部队敢枪毙你一家。”金七七认为她的话吓住了赵水仙,她不苟言笑的说:“姐没和你开玩笑,姐不想你死。他是毛主席派来的特派员,八路军才有权力枪毙他。”
赵水仙心里无比敬佩的说:“伟大的领袖毛主席啊!”
“姐把最高机密告诉了你,你一定要誓死保密。”
“俺知道保密,俺不知道誓死?”
“死都不能说。”
赵水仙无法识破金七七的演技,她认真的点着头说:“俺懂了。”
“你千万别出卖我。”
“放心,俺从小讲义气。姐姐,俺想洗身子。”
“只能等春暖花开,河冰融化。”
“俺爷说鬼山里有一座温泉山。”
“真的啊!”金七七惊喜的看着赵水仙。
“是真的,就是不知道在哪里。”
“也许在地图上,等着。”金七七走来了床前,她穿着棉鞋上了床。她迈过了牛汉的身体,她爬进了墙洞里。
赵水仙对墙洞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她心里说:“藏着啥宝贝啊!”
她抵不住好奇心,也走来了床前。她注视着牛汉熟睡的脸,心里笑道:“你能把十个女人的肚子搞大,活脱脱的陈世美啊!”
金七七爬出了洞口,手里拿着一张地图。
赵水仙笑道:“姐,洞里藏着啥宝贝啊!”
金七七一边爬上床,一边说:“有十几支枪,一背篓手雷,六个炸药包,还有七百多颗子弹。”
赵水仙不以为然的说:“俺以为是啥宝贝呢!”
“都是特派员缴获的战利品。”金七七在树立牛汉的威信,她迈过了牛汉的身体。
赵水仙看了一眼牛汉熟睡的脸,她心里说:“比起俺爹你差远了。”
金七七走来了火坑边,打开了手里的地图。她侧过脸看见赵水仙钻进了墙洞里,她心里郁闷的说:“妈的,没规矩。”
第037章:重聚(1)
半夜三更,下起了大雪。高木率领四百士兵和两百伪军像幽灵一样的包围了周庄,他们在村庄四周架起了四十门迫击炮。
高木大声下令:“攻击。”
东边的炮声一响,其它三方的炮声跟着响了起来。周庄就像火海里的一条小舟,被炮弹炸的支离破碎。
那些冲出来的游击队员和村民被涌来的子弹射倒在地,只在一刻钟周庄变成了一张黑烟滚滚的破脸。两百多游击队员和上百村民死在了火海里,这让高木放声大笑了起来。
金七七梦见了一个全身血淋淋的日本兵在黑夜里像鬼一般的大笑,她被这个噩梦惊醒了。她吓出了满身大汗,嘴里急促的喘着气。
“你怎么了?”在黑漆漆的山洞里传来了牛汉关心的话。
金七七看去了床下,喘着气说:“我做了个恶梦,我梦见有个鬼子对我大笑。”
牛汉坐了起来,打开了手电筒,照亮了自己的笑脸,说:“拿命来。”
金七七看着电光里的笑脸,她开心的笑了:“你上床睡吧!”
牛汉向来经不住美女的诱*惑,他心想和金七七破镜重圆挺好。他刚露出了笑脸,听见赵水仙抱怨的说:“男女授受不亲。”
牛汉满脸郁闷的关了手电筒,身体倒了下去。
赵水仙笑道:“特派员,把火生着吧!说实话,俺醒了就饿了。”
牛汉笑道:“你给哥唱个小曲儿,哥就听你的话。”
赵水仙呛道:“俺不是戏子。”
金七七温柔的说:“这样吧,我给你唱,你给我们烤兔肉,怎么样啊!”
“你会唱歌啊?”牛汉打开了手电筒,照亮了金七七的笑脸。他发现金七七的眼里鼓荡着一些忧伤,就像没有海岸的浪花。
金七七微笑的看着牛汉,她唱了起来:“我对你的心你永远不明了,我给你的爱却总是在煎熬。寂寞夜里我无助的寻找,想要找一个不变的依靠。再给我一次最深情的拥抱,让我感觉你最热烈的心跳。我并不在乎你知道不知道,痛爱你的心却永远不会老。你对我像雾像雨又像风,来来去去只留下一场空…”
她唱的忘情,唱的流泪。牛汉听的忘情,听的流泪。他现在感觉自己不了解金七七的内心世界,他甚至不知道金七七的嗓子这么好。
金七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牛汉是该好好的彻底的去了解金七七了。他擦着眼泪笑眯眯的站了起来,嘴里带着哭腔的说:“真好听,我感动。”他又干脆的笑道:“等着啊!烤辣兔。”
赵水仙坐了起来,关心的说:“姐,你咋哭了?”
金七七注视着晃动的手电光,她就像置身在美梦里的说:“姐怕你笑话就哭了。”
“你唱的啥啊!好听啊!俺都哭啦!”
“姐唱的《像雾像雨又像风》。”
“像啥!”赵水仙没听懂。
“天气。”金七七倒了下去,扯起被子蒙住了头。
赵水仙自言自语的说:“俺才知道天气也是歌。”
金七七蒙在被子里咯咯咯咯的笑。
“奇奇怪怪的,有啥好笑的。”赵水仙一边嘟囔,一边看着牛汉点燃了火光。突然,一束电光照在了她的脸上。她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小嘴,又见牛汉冲她笑,她撅起了小嘴,白了一眼牛汉,接着倒了下去。
在神经敏感的作祟下,金七七蒙在被子里大叫:“别犯病。”
牛汉郁闷的笑着,关了手电筒。
赵水仙睡不着,心里琢磨着牛汉。“他是个啥人呀!咋那么古怪啊!难道他想调*戏俺,球大个人。哼,不要脸。”
“你在想牛汉吧!”金七七就有这种感知力。
赵水仙心里一惊,感觉金七七特别厉害。她无言以对,闭起了眼睛。但还是睡不着,她开始琢磨金七七。
“她咋知道俺想啥!俺咋感觉她不好惹呢!她唱的是啥歌啊!俺从没听过!”她越想越感觉心里别扭,感觉这两个人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
牛汉扳倒了洞口的半堵石墙,突然被冰冷的枪口顶住了脸。他定睛一瞧,惊讶的笑道:“大哥。”
“俺不是你大哥,出来。”其实朱二黑的枪里没子弹,他和琥珀赶来这里寻找子弹。
琥珀惊愕的说不出话,心又冷又热的盯着牛汉的脸。
牛汉一直以为他那日调*戏了琥珀,惹怒了琥珀和朱二黑。他半蹲着身体,钻出了洞口。在枪顶头的威逼下,他小心翼翼的往起站。
“蹲下。”朱二黑辣脸一喝。他使劲的用枪口压下了牛汉的头,他不想让琥珀和牛汉对视。
牛汉不敢抵抗,他认为赵水仙会帮忙。
琥珀站在朱二黑身边,她心里难受的盯着牛汉。毋庸置疑,她喜欢牛汉。
朱二黑目不转睛的盯着牛汉,说:“你去洞里。”
琥珀走来了洞口刚蹲下身,忽然被洞里扑来的一把驳壳枪顶住了脸。
赵水仙喝道:“不许动,后退。”
朱二黑忙喝:“俺打死他。”
赵水仙以为了是猎人,她不甘示弱的喝道:“动个试试。”她蹲着身子钻了出来,她手里的驳壳枪逼着琥珀蹲着身体的向后退。
朱二黑没有看清赵水仙的脸,他突然操起枪托砸向了赵水仙。牛汉顿感不妙,双手抱住了朱二黑的双腿,他使劲一勾,朱二黑朝后倒在了雪地里。
牛汉急忙对赵水仙说:“别开枪。”
牛汉蹲着身体,眼睛和琥珀的眼睛相视在一起。他不知道琥珀在想什么,他感觉琥珀的心里很委屈。
琥珀在临死前,只想看着这个让她日思夜想的男人。她的心目很安静,脸上的暧*昧也很安静。
赵水仙左手里的驳壳枪指着从雪地里爬起来的朱二黑,右手里的驳壳枪顶着琥珀的头。
“爬下。”她对着朱二黑喝道。
“打死老子,算你有种。”朱二黑临危不惧的站了起来,突然听见拿枪的姑娘惊叫:“是你呀!”
朱二黑定睛一瞧,惊喜的大叫:“哎呀,是大小姐。”
赵水仙落下了手枪,生气的骂:“球大个人,你咋跑这来了。妈了个巴子,你是不是做了孬种。”
朱二黑卑躬屈膝的说:“不孬不孬,大小姐还不知道俺嘛!俺是九死一生,躲进了深山。遇上了他这个鬼汉奸,还有那个女汉奸。”
“啥!”赵水仙急忙看去了牛汉。
第038章:重聚(2)
“放你妈个屁。”金七七怒吼的钻了出来,她手里抓着一颗手雷。她站了起来,手指着朱二黑大叫:“老娘炸了你个王八蛋。”
赵水仙一瞧金七七那张杀气腾腾的脸,慌忙说:“姐,别,俺想是误会,你听俺说。”
朱二黑坚定的大叫:“他们真的是鬼子的人。”
赵水仙旋身一转,手里的双枪对准了牛汉和金七七。她当然相信朱二黑的话,不过她很吃惊。
朱二黑赶了一步,手里的步枪对准了牛汉。
“你快过来。”他对琥珀说。
牛汉和琥珀深情的对视着,他们就像一对久别的恋人。他们嘴里哈出的白气缠绕着对方,不让对方分心。牛汉发现琥珀没有离开的意思,琥珀发现牛汉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金七七举着手雷,可不知道怎么拉爆手雷。不过她很淡定,她冲着朱二黑和赵水仙冷笑的说:“大不了一起死,谁怕谁啊!这场面,老娘见多了。”
“臭娘们。”朱二黑的步枪对准了金七七。
赵水仙忙说:“别急,让俺问清楚。”
琥珀看着牛汉的笑脸,她笑着说:“你们在矮崖地遇到二黑哥的那夜,俺想知道鬼子为啥撤了?”
朱二黑听着琥珀的语气就像手刃了琥珀,他气愤的大叫:“你不用对他笑着说。”
金七七冷笑的说:“就你们的智商还杀鬼子,怪不得鬼子能占领了山西省。鬼子撤不撤鬼子说了算,和我们有屁关系。”
朱二黑理直气壮的喊道:“那夜鬼子明明听到了你的哭声,鬼子见了女人只有扑,绝不会撤。”
金七七大叫:“去你妈X,你个矮头陀。赵水仙,你难道忘了鬼子差点杀死牛汉嘛!”
赵水仙满脸的恍然大悟,她赶紧落下了双枪。
朱二黑面红耳赤的大叫:“你她娘的,老子毙了你。”
赵水仙单臂向上一打,打乱了朱二黑的准度。朱二黑朝天开了一枪,吓的金七七跌坐在了雪地上。 金七七吓傻了,身体里有一股极速窜动的寒冷。她知道自己没死,因为她没感觉到痛。
赵水仙的矛头直指朱二黑,她气愤的大叫:“你再胡说俺毙了你。”
朱二黑坚定的说:“大小姐,俺说的是实话。”
赵水仙笑道:“他们是毛主席派来的的八路军,牛汉是特派员。他比省长都大,他指导山西一切革命工作。”
“啊!!!”朱二黑惊呆了,有一种自作自受的悲痛。在他心里大小姐的话就是坚定不移的真理,他也感觉牛汉不是个一般的人。
琥珀的眼睛瞪大了,闪光了,她抱住了牛汉,哭着说:“汉子哥,俺对不住你和姐姐。”
金七七怒喊:“抱什么抱啊!”
牛汉忍不住的抱紧了琥珀,他感觉琥珀身上的气味太香了。没有金钱没有物质没有香水,但就是那么香的舒心。
朱二黑看着牛汉和琥珀紧紧的拥抱,他心里没什么不爽。因为牛汉的身份太高贵了,不是他能够比较的。
赵水仙第一次看见男人女人抱在一起,这让她想起了心上人。
金七七火逼脑门,不顾一切的大叫:“再抱我炸雷啦!”
牛汉赶紧松开了琥珀,他冲着琥珀开心的笑着。
朱二黑扑通一跪,双手抽着自己的脸,哭道:“汉子,哥有眼无珠,哥是个猪脑子,哥哪敢往毛主席那想啊!”
“大哥。”牛汉冲了过来,跪下身说:“大哥,我不怪你。都是误会,快起来。”
朱二黑掏心窝的哭道:“大哥没脸起来,大哥真的错了。”
金七七最憎恨被人抛弃的感受,此时此刻,朱二黑和龙琥珀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她站了起来,冲着朱二黑气愤的说:“什么东西。”她瞪去琥珀,“呸!”
赵水仙笑道:“他是个猪脑子,姐姐别跟他一般见识。”
金七七瞪着朱二黑,她依然气愤的说:“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气,姐差一点被他们害死。”
朱二黑是赵水仙信任的人,赵水仙不能失去朱二黑这个好帮手。她愿意为朱二黑忍受金七七的嚣张,她认真的笑道:“姐,俺给你赔不是了。”
金七七看见牛汉扶着朱二黑站了起来,她只好咽下了这口气。她心想人多了力量大,反正自己已经占了上风。
“行,姐给你这个面子。”她顺水人情的对赵水仙说。
赵水仙开心的说:“谢谢你啊姐。”
金七七看见琥珀还跪着,她压着火气的说:“你起来吧!”
琥珀抬起头仰视着金七七,她无比愧疚的说:“姐,俺错了。”
朱二黑走了过来,心里敬佩的对金七七说:“不怪琥珀,是俺的主意。八路同志,俺愿意以死谢罪。”
牛汉哈哈笑的说:“都过去啦,都是误会。我们的队伍又壮大了,七七,算啦!”
金七七可以原谅朱二黑,但不可以原谅琥珀。因为琥珀长的美若天仙,又喜欢牛汉。她假惺惺的把琥珀扶了起来,对赵水仙说:“姐交代你的话你都忘啦,誓死保密你当屁听了吧!”
赵水仙哪能受了这口气啊,她不服气的笑道:“俺错啦,俺再不敢了。”她为了给朱二黑立足的机会,她严厉的对朱二黑说:“特派员和姐姐的身份你不准说出去,否则俺毙了你。”
朱二黑昂头挺胸:“是,大小姐。”
“窝囊废。”琥珀心里骂朱二黑,她对赵水仙笑道:“你多大啦?”
赵水仙笑嘻嘻的说:“你长的好看哩!你是俺见过最好看的姑娘。俺叫赵水仙,俺十八。”
“俺也十八,俺叫龙琥珀。”
“俺六月六日生人。”
“俺九月十生人,俺叫你姐。”
“冻死我了,都进来吧。”金七七蹲下身钻进了洞口,突然喝道:“别犯病啊!否则我告诉毛主席。”
“不敢不敢。”牛汉嘴上说,心里不这么想。如果不遇见琥珀,他会对金七七和赵水仙下功夫。可遇见了琥珀,他只对琥珀有兴趣。因为琥珀长的太美了,而他太色了。他心里美滋滋的蹲下身,从雪地里抛出了兔子。
琥珀看见金七七钻进了洞口,她对赵水仙说:“姐,朱二黑是不是叫朱富仓?”
牛汉吃惊的回过头看着琥珀,他有一种美梦破碎的感受。
赵水仙真的不知道,她摇了摇头。琥珀以为赵水仙的摇头是朱二黑不是叫朱富仓,她的眼睛就像飞刀的紧盯着朱二黑的脸。
“呵呵呵,俺骗你呢!”朱二黑笑着说:“俺就叫朱二黑,朱富仓已经战死了。”
“啥!”琥珀大叫了一声,昏倒在赵水仙的怀里。
“俺就怕说了实话吓她个好歹。”朱二黑的心乱如麻,感觉心上堵得慌。他不想伤害他和牛汉的兄弟感情,在兄弟和媳妇之中,他更珍惜的是兄弟。
牛汉了解朱二黑是个大好人,他认定朱二黑就是朱富仓。为了生存下去,他只能放弃琥珀。好在有个大小姐呢,算是安慰吧!
第039章:第一次小组会议(1)
朱二黑不得不服牛汉的心计,若是他一辈子也想不出用碎石堆堵住洞口的障眼法。他坐在火坑边喝酒抽烟,闻着肉香,一张三不管的脸,其实他担心着琥珀。
琥珀长的那么爱人,是个男人就想占为己有。朱二黑认为自己的内外不及牛汉,他正在努力的放弃琥珀。
牛汉翻烤着刺刀上的兔肉,心里琢磨着如何假戏真做。如果露馅,以他和金七七的实力无法和他们三人对抗。的确是这样,琥珀心细,朱二黑有心计,赵水仙有主见,他们的战斗力加在一起比牛汉厉害。
牛汉看了一眼床上的金七七,他回过脸时看见朱二黑满脸傻笑的看着他。
“怎么了大哥?”
“哥高兴。”朱二黑的神色里流露着憨实与庆幸,他认定牛汉不计前嫌。
“我也高兴。”牛汉点着头笑道。
朱二黑坐正了身姿,毕恭毕敬的说:“哥想请教你个事?”
“别客气。”
“毛主席派你来应县干啥任务?”
牛汉最害怕遇到这样的问题,他认真的说:“这是军事秘密,你加入八路军我才能对你说。”
朱二黑小心翼翼的笑道:“交多少钱才能加入八路军?”
“不要钱,要你对党和国家的忠心。”牛汉心想赵水仙的娘是八路军,赵水仙肯定知道八路军的事情。他把刺刀上的兔肉递了过来,笑道:“大哥,吃吧。”他想借此堵住朱二黑的嘴,可没想到朱二黑站起身对床上的赵水仙说:“大小姐,俺想加入八路军。”
赵水仙笑着说:“等会儿啊!”
“是。”朱二黑用士兵的口气应道。
金七七和牛汉都看出来了,朱二黑听赵水仙的指挥。这对他们非常不利,他们在短时间内无法找到方法破解。
金七七和赵水仙肩并肩的坐在床上,她们注视着琥珀的小脸。琥珀沉浸在丧夫的悲痛中,她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赵水仙小声说:“姐,你和特派员到底是啥关系?”
金七七早想好了,小声说:“我们为了开展革命工作,名义上是夫妻关系。实际上我们是同志关系,为了方便我叫他公牛。公牛是特派员的代号,你一定要誓死保密。”
赵水仙使劲的点了点头,心里不再怀疑他们的身份了。
琥珀听见了她们的对话,琥珀心里说:“名义夫妻那还亲嘴啊!难道是为了掩藏真实身份啊!真够可以的啊!”
赵水仙对朱二黑喊道:“二黑,俺们一起加入八路军。”
朱二黑笑哈哈的对牛汉说:“哥就是大富大贵的命,哥真想对人们显摆一下。”
牛汉笑道:“多吃点,哥。”
金七七为了给牛汉树立威信,她生气的对赵水仙说:“谁许你们加入八路军了,这要特派员批准才行。”
赵水仙心里很不服气,她扁着小嘴嘟囔:“这么麻烦啊!”
金七七训道:“这不是麻烦,这是纪律。如果是个人都能参加八路军,八路军岂不乱套啦。”
赵水仙有些反感金七七的嚣张跋扈,在以往她非割了金七七的舌头。不过为了找到爹娘,她强颜欢笑的说:“姐,俺是你的妹妹,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让特派员同意俺吧!”
金七七丝毫不敢松懈,严肃的说:“别嬉皮笑脸,这是革命。姐说了不算,特派员要看你的具体表现。”
赵水仙理直气壮的说:“俺救了特派员,这表现够够的了吧!还不行,俺还有呢!俺娘是八路部长,俺爹是大英雄。谁不知道俺枪法神勇,这些足够了吧!”
金七七只是想树立牛汉的威信,她笑着说:“那也要开会研究,问题不大。”
赵水仙心想你算个啥东西,这是俺的地盘。“那行,这事儿妹妹就交给姐了。”她大方的说:“等天暖和了,俺请姐姐去天上来客撮一顿。想吃啥都行,包俺身上。”
“天上来客!”金七七忍不住的说了一声,她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客人。
赵水仙和龙琥珀发现金七七想问题想的失神,她们吃惊的对视了一眼。
“姐,你咋啦?”赵水仙笑着说。
金七七回过了神,笑道:“没事,你是姐的好妹妹。”
琥珀看着金七七,她乖巧的说:“姐,俺也想加入八路军。”
金七七看去琥珀的小脸,她爱搭不理的说:“你呀!没戏。”
琥珀伤心的哭了,她背过身捂住小嘴哭泣。
赵水仙求情:“姐,琥珀妹子够可怜了。”
金七七想给琥珀个下马威,好让琥珀屈服于她。她摇了摇琥珀的身体,笑道:“好啦好啦,姐开玩笑。你想加入八路军可以,不过要遵守纪律。这第一条,就是不许谈情说爱。”
琥珀吓了一跳,发现金七七防着她。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的转过身,乖巧的说:“俺只想给亲人报仇,无论什么条件俺都答应。”
琥珀心想无论如何先和牛汉在一起,以后的事再说以后。
金七七以为琥珀屈服她了,她开心的说:“姐给你们求情,特派员应该会批准。”
在赵水仙和龙琥珀的眼里金七七是那么的得意,她们不喜欢被人压着。不过各有各的盘算,她们只好暂时屈服。
朱二黑听见了三个女人的对话,他乐歪了嘴。看来,琥珀嫁给牛汉是没戏了。
“汉子,你给哥走个后门呗!于情于理,俺俩是亲兄弟。”
牛汉爽快的点了点头,对床上的三个女人说:“过来开会。”
“是。”三个女人同时应道。
朱二黑被三个女人的叫声惊的就像喝了一壶蜜,尤其大小姐从不听任何人号令。他观赏着牛汉的笑脸,他心里说:“啧啧,汉子不得了呐!革命胜利了,俺说不定也能混个一官半职。”就在此刻,朱二黑对赵水仙的百依百顺发生了一点变化。
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三个女人走了过来,她们围着火坑坐了下来。琥珀在往下坐的时候,她斜着眼珠瞥了一眼牛汉。只有她心里知道,这一眼是她无法控制的。金七七在往下坐的时候,她凶巴巴的盯着牛汉的眼睛。赵水仙在往下坐的时候,她笑盈盈的看着牛汉。
牛汉看着刺刀上的兔肉,他知道金七七盯着他呢!可是金七七和他分手了,难道金七七想和他重归于好。他认为金七七和赵水仙的美貌不相上下,性格又都是大小姐脾气。毕竟他和金七七是一条船上的人,他的心大半给了金七七。
“我宣布,应县八路组织部第一次小组会议开始,请特派员讲话,大家鼓掌。”金七七很入戏,带领着大家鼓起了掌声。
牛汉把刺刀上的兔肉递给了金七七,他看见金七七的眼睛里充满了灵气。他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他心里认定朱二黑就是朱富仓,所以他没看一眼琥珀。他看着赵水仙,微笑的说:“现在我代表组织同意赵水仙同志,朱二黑同志,龙琥珀同志加入八路军,大家鼓掌。”
“真好玩。”赵水仙鼓着掌声说。
金七七的嘴里吃着兔肉,严肃的说:“你要端正态度,这是革命。”
“嘻嘻嘻嘻…”赵水仙看着金七七油乎乎的嘴巴,她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金七七无奈的笑道:“小心我把你轰出去。”
“俺不敢了。”赵水仙端正了姿态,心里很不服气金七七。但是为了尽快找到爹娘,她愿意忍气吞声。
朱二黑享受着满口的烟味,笑呵呵的说:“汉子,坐下说,站着累。”
金七七对牛汉笑道:“边吃边开会,革命新主张。”
牛汉不懂金七七这词儿从哪里冒出来的,倒是感觉金七七有导演和演员的天赋。牛汉坐了下来,接过了朱二黑递来的一支烟。
第040章:第一次小组会议(2)
金七七从小懂的察言观色,也懂话从哪起从哪落是恰好。她端正了姿态,对牛汉笑道:“特派员,我们的安全路线从哪儿到哪儿啊?”
牛汉依次看过赵水仙,龙琥珀,朱二黑,他不苟言笑的对金七七说:“我决定带领大家从鬼山转移到四川。”
“大家鼓掌。”金七七率先鼓起了掌声,他们也跟着鼓起了掌声。
掌声一落,赵水仙对牛汉说:“特派员,四川在山西的哪里?”
牛汉和金七七都有一点吃惊,他们不敢想象这个年代的女人居然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四川是四川,山西是山西,这是两个省份,四川在西南方。”牛汉微笑的说。
赵水仙惊叫:“这个任务太大了吧,应县的人多着呢!都转移到四川,那动静可太大了。”
朱二黑也吃惊的说:“是啊汉子!”
牛汉和金七七无奈的相视一眼,都有骑虎难下的感受。他们没想到这个年代的人理解能力这么奇怪,也看出了这三个人有为别人着想的好品德。
琥珀看着他们无奈的相视,心里笑道:“汉子哥是做大事的人呀!”
金七七随机应变的说:“你们加入了八路军,就要服从命令听指挥。特派员是我们的最高首长,他的命令就是毛主席的命令。”
“姐。”赵水仙说:“不是俺不听指挥,是俺们无法完成任务。应县到处是鬼子,俺们求个自保都是难事。就算乡亲跟俺们走,俺们从哪里走呢。鬼山的尽头是山阴县,代县,繁峙县的交界处,那里的鬼子更多。”
金七七一听“那里的鬼子更多”,她机灵的说:“会议就是相互商量,目的是采纳最好的建议。”
她对牛汉笑道:“对吧,特派员。”
牛汉微笑的点了点头,对大家说:“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都说出来,说错了没关系。”
赵水仙积极的对牛汉说:“俺娘说过组织百姓抗日是地下党员的任务,俺们应该留下来抗日。把百姓都转移走了,谁来抗日啊!”
朱二黑说:“是啊汉子,你要三思。依俺看你的任务太重了,不可能完成。何况深山里有土匪,过他们的山头就要留下买路钱。老百姓不会开枪,何况没有那么多支枪。真打起来,俺们只有挨打的份。”
赵水仙对牛汉说:“重要的是鬼子。”
牛汉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他不敢表明只有他们撤退。
金七七看着牛汉说:“毛主席说了,我们可以按照当地的局势改变任务。”她笑着说:“要不我们先转移到四川去,把当地的局势汇报给毛主席。”
牛汉佩服金七七的机灵,他重重的点着头说:“只能这样了。”
赵水仙情绪激动的对牛汉说:“俺不同意,俺不做缩头乌龟。你执意这样,俺退出八路军。”
“退出就退出,我们不伺候。”金七七气愤的说,她最看不惯被人威胁。
“哼!有啥了不起。”赵水仙翻脸了,起身下令:“二黑,俺们走。”
朱二黑看了一眼牛汉苦笑的脸,他站起身对赵水仙说:“大小姐,再好好商量商量。汉子是毛主席派来的特派员,俺们要以大局为重。”
赵水仙指着朱二黑的鼻子骂:“球大个人,俺指挥不动你了是吧!天高皇帝远,这是俺的地盘。你是吃山西人的奶长大的,就要对得起山西人。”
“等等。”金七七站了起来,冷笑的对赵水仙说:“你凭什么说应县是你的地盘?”
“难道你没听说过赵家的故事嘛!”赵水仙得意的笑道:“俺看在你是八路军的份上给你说说。”
“洗耳恭听。”金七七倒很好奇。
“从乾隆年间俺赵家在应县就是独大,一直到现在。俺爷虽然去世了,但依然是应县县长。俺家的商铺遍布整个应县,下人奴才有三千。应县的父老乡亲都要给俺留一份,俺去哪里都是横着走。”赵水仙凶巴巴的对金七七说:“别看你是八路军,得罪了我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金七七淡定的笑道:“你太傻了,你根本没搞清局势。局势你懂嘛,村姑。”
“你!”赵水仙眼一瞪。
“你什么你呀,你就是个村姑。你吃过西餐嘛,你见过洋人嘛,你弹过钢琴嘛,你喝过香槟嘛!你坐过飞机嘛!你知道比尔盖茨是哪国人嘛!”
赵水仙火冒三丈的大叫:“都没有又咋样?”
金七七更大声的喊道:“别大呼小叫,老娘不怕你。老娘身后是千万八路军,你拿个应县人民吓唬我啊!你能吓唬的了嘛!你把老娘惹急了,老娘就看着鬼子把应县烧光。应县都没了,你牛逼什么啊!”
朱二黑忙劝:“是啊是啊大小姐,胳膊扭不过大腿。都是为了杀鬼子,别伤了和气。”
“和子怎么写你会嘛,村姑。”金七七白了一眼坐了下来。
赵水仙气的浑身发抖,双眼里泪水转转的瞪着金七七。
金七七满脸的痞气,瞪着赵水仙的脸说:“没见过比你厉害的女人啊!那你现在就见了。你别以为自己有多牛,中国比你牛的人多了去了。一个县太爷的后代就这么牛,那我岂不是牛翻天了。”
“好了七七。”牛汉发现金七七的伶牙俐齿唬住了赵水仙。
赵水仙有点不敢惹金七七,但仅是有点。她不能因小失大,因为找见爹娘是最重要的事。
朱二黑相当了解赵水仙的脾性,他和颜悦色的说:“大小姐息怒,你先听俺说。俺俩干不出啥大事,出去就被鬼子灭了。你没听汉子说要带着应县所有的乡亲转移嘛,就这话没几个人敢说。敢说这话的人指定有两把刷子,俺们要相信汉子。”
闻言,牛汉和金七七苦笑的相视了一眼。
琥珀悄悄的瞥了一眼牛汉的脸,她对赵水仙说:“是啊姐姐,一切以和为贵。俺们的算盘打得再精,都精不过八路军。”
“反正俺不做缩头乌龟,俺死也要死在山西。”赵水仙硬气的说完,一屁股坐了下来。她谁也不瞧,恼忽忽的盯着洞口。
朱二黑看见赵水仙坐了下来,他才敢坐下来。
金七七极力的拉拢人心,她热情的对朱二黑说:“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去了四川把山西的局势报告给毛主席,毛主席会派来八路军大部队解放山西。”
赵水仙看着洞口,冷笑的说:“八路军要打早打来了,俺娘就是八路军。你别以为俺们好骗,说白了你就是个胆小鬼。”
金七七算是看透了,赵水仙是死都要留在山西,这完全违背了他们,她也冷笑的说:“你娘是个芝麻小官。”
“你!”赵水仙甩来脸,恶狠狠的瞪着金七七。
金七七面对这张愤怒的美人脸,她活像原子弹的爆发了。她怒指着赵水仙的脸,怒喊:“你再敢瞪我,我捏死你。”
朱二黑和琥珀切切的吓了一跳,他们感觉原来的金七七和现在的金七七判若两人。
赵水仙拔出腰间双枪,鱼死网破的跳了起来。
牛汉突然跳了起来,对赵水仙喝道:“把枪放下。”
赵水仙也喝:“俺不怕你。”
牛汉单手一打,只听啪啪两声。
四人惊呆,哑口无言。
赵水仙醒了神,低下头看着掉在地上的双枪。她感觉两个手臂又麻又疼,她心里委屈的掉眼泪。
牛汉这一招是从部队学来的,拳击人的手肘骨会发生麻痛。“打疼你了吧,我给你揉揉。”牛汉心里十分愧疚,他看见赵水仙把双手背在了身后。
赵水仙的心里有点乱,有点不服,有点难受,她低着头不说话。
金七七得意洋洋的笑着,对赵水仙说:“你拿什么和鬼子斗,你不能意气用事。打鬼子讲究方式方法,你好好学着吧!”
赵水仙听这话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瞧不起她。她气的默默的掉眼泪,恼自己技不如人。
毕竟赵水仙是牛汉的救命恩人,牛汉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捡起了地上的双枪,递向了赵水仙。
赵水仙没有理会,她看见牛汉把双枪插进了她的腰带。
“水仙,你很优秀。如果没有你出手,我就嗝屁了。你应该站在我们大家的立场想问题,我们就是一家人。想要打败鬼子,首先我们要团结。”
朱二黑情绪激动的说:“说的真好,哥服你。”他对赵水仙说:“大小姐,汉子比钱柜大哥有才华。”
金七七理直气壮的对朱二黑说:“那能比嘛!牛汉是毛主席从百万大军里挑出来的第一特派员。”
“好家伙!”朱二黑惊叹。
于是,琥珀对牛汉的爱意更浓了。
赵水仙心里一揪,抬起头看着牛汉的笑脸。她发现牛汉的眼睛在想事情,她缓缓的笑了说:“你那招够绝的。”
牛汉笑道:“我教给你。”
“好啊!”赵水仙绽放了少女的温柔笑脸。
金七七突见琥珀双眼闪光的盯着牛汉,她急忙把手里的兔肉递给了琥珀说:“你要遵守纪律。”
琥珀慌忙点头,羞的小脸通红。
朱二黑看着琥珀,心道:“看你能蹦多高,金七七不是吃素的。”
第041章:第一次小组会议(3)
赵水仙冷静的对牛汉说:“俺娘让俺把名册交给你,俺认为是让你组织百姓抗日。抗日是第一立场,你说对不对。”
牛汉不知该如何回答,笑着说:“我们坐下说,你不是早饿了嘛!只要我们一条心,一定会想出个好决定。”
赵水仙坐了下来,心口不一的对金七七说:“姐,俺年龄小见识少,你别和俺一般见识,俺给你赔不是了。”
金七七以为牛汉吓住了琥珀,她开心的说:“我们是为了革命工作,争吵是无法避免的。不过,我们要统一立场。你加入了八路军,不能说退出就退出。言而无信,不好。”
赵水仙笑嘻嘻的点了点头,看见琥珀把兔肉递给了她。她怜惜琥珀这个妹子,她打心眼里想保护好琥珀。
朱二黑对牛汉说:“汉子,俺看就安心打鬼子吧!说一切道一万,日本鬼子是中国人的大敌。”
牛汉婉转的说:“不是不可以,可是我们没有枪。”
朱二黑喝道:“抢他狗日的。小蛋泡子。”
“就算有了枪,我们没有子弹。”牛汉佯装苦笑的说:“我们没有粮食,无法保障战士们的肚子。我们没有根据地,无法保障队伍的扩大。如果采用游击战术,我们会给乡亲们带来灭顶之灾。一个有生命力的队伍,必须做到有目标的战争。革命不是儿戏,说的容易做的艰难。”
他的话很有力度,就连金七七也感受到了革命的艰难。
赵水仙苦恼的说:“是怪难的,可…”
“所以,我们去四川是正确的。”金七七打断了赵水仙的话。
琥珀对牛汉说:“山西到处是鬼子,俺们根本出不去。”
牛汉笑道:“我们能进来就能出去。”
赵水仙对牛汉说:“俺们走了,应县的地下党员咋办?应县的百姓咋办?谁来抗日?”
牛汉笑道:“毛主席会派来八路军大部队。”
赵水仙摇着头说:“远水救不了近火,俺娘说俺们只能靠自己。”
琥珀对牛汉笑道:“太行山就有八路军,俺们要去就去太行山。”
赵水仙对琥珀说:“鬼子在扫荡太行山,这个行不通。”她对牛汉说:“俺娘说名册可以拯救应县,这个一定可行。”
“我会好好想想,会议到此结束。你们去睡觉,我来放哨。”牛汉站起身走去了洞口,他心里渴望想到说服他们的方法。
“你们去睡觉,姐马上来。”金七七站起身快步走向了牛汉。
赵水仙乘机对朱二黑和琥珀说:“俺们必须留在应县抗日,俺们是一条心。”
朱二黑点了点头,他看见琥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牛汉。他愁眉苦脸的低下了头,从地上拿起了酒壶。
赵水仙顺着琥珀的眼睛看去了牛汉,她有些明白了琥珀的心思。她拍了一下琥珀的肩膀,吓的琥珀“呀”了一声。
“你要遵守纪律。”赵水仙嬉笑的说,感觉琥珀不撞南墙不回头。因为金七七对她说过牛汉是个大色*狼,这样的男人不是好东西。不过,她有一些认同牛汉是个抗日的好料。她的目标是找到爹娘和抗日,她没有理由对琥珀揭穿牛汉的流氓行为。
“俺累了。”琥珀羞答答的站起来,看见牛汉和金七七面对面的站着。她转过了半个身,心里忍不住的回过头看了一眼牛汉。
金七七觉见牛汉的心事很重,她认真的对牛汉说:“你就想一个问题,我们能不能离开山西?如果不能,我们必须找到金刀。”
说完,金七七转身欲走。
牛汉笑道:“你想和我和好吧!”
“自作多情。”金七七不服气的说:“我才没那么贱。”
如果牛汉说“我想和你和好”,她一定会欣然同意。她就是个很怪的性格,喜欢嘴上争脸。
牛汉看着金七七走向了床,看着朱二黑走向了他。朱二黑发现迎面走来的金七七很生气,他认为金七七是个很爱发火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在这个年代只有一种,就是富贵人家的千金。
金七七客气的说:“二黑哥,你也休息吧!”
朱二黑捧着笑脸说:“哥不累,你快去歇着吧!”
“那好。”金七七走了。
朱二黑走了过来,依着牛汉的肩膀坐了下来。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大洋,递给了牛汉说:“想多了怪费脑子的,就让老天爷决定吧!”
牛汉接过了大洋,微笑的说:“你遇到难事就这么决定吗?”
朱二黑点了一下头说:“哥是个粗人,肚里没墨水。”他小声说:“哥给你透个底,大小姐死都不会离开。你们闹翻了,哥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牛汉能觉察到朱二黑对他是真心的,他笑着说:“大哥,深山里有多少土匪?”
“到底多少哥不知道,不过人们都说深山里有上万土匪。传言是假的,鬼子早占领了深山。”
牛汉心想无风不起浪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微笑的说:“他们哪来的枪支弹药?”
“哥早对你说了,乔日成和杀陀是结拜兄弟。”
“乔日成有这么大的实力?”
“他是应县的土皇帝,鬼子给他提供过枪支弹药。”朱二黑心里琢磨着留住牛汉,他不想牛汉和大小姐伤了和气。也因他没有把握走出鬼山,真不如留下来抗日。他看见牛汉右手的两个手指很溜的翻转着大洋,这种手法他从未见过。他观察着牛汉全神贯注的脸色,他认定牛汉是个重情义的人。
“汉子。”他笑着说,有些害羞。
牛汉停止了翻转大洋,他看向了朱二黑。
“哥想对你说个心里话,就怕你笑话哥。”
牛汉看着朱二黑羞涩的样子,他反而有点羞涩的说:“你太客气了,兄弟无话不谈。”
“那好,哥说了啊!”朱二黑突然低下了头,嘴巴半开半合的,他斜着眼睛瞅了一眼床上,听见牛汉小声说:“我知道你是朱富仓。”
“呦呵!”朱二黑的惊叫和甩头一气呵成,他张大嘴巴用满嘴的大黄牙盯着牛汉的笑脸。他不明白牛汉是怎么知道的,他很想明白牛汉是怎么知道的。
“你放一百个心,我尊敬大嫂。”
朱二黑听了这话,他那颗悬着的心就像泰山一般的稳扎在地下。他情绪激动的抓紧了牛汉的双手,他非常热泪盈眶的说:“亲弟啊!你让哥说你啥好呢!你这话说的亲啊,哥心里暖透透的。是哥太小心眼了,把你想成了鬼子的人。你说哇,你让哥干啥哥就干啥。”
牛汉欣赏着朱二黑亲切的脸色,他微笑的说:“大小姐,你不能拦我啊!”
“看你说的,哥巴不得你娶十房媳妇。以你这身份这长相,不缺女人。你把大小姐娶了,哥服你。”朱二黑笑咧咧的说:“你是咋知道的?”
“你是个老实人,不会冒名顶替别人。你能知道琥珀家的地窖,说明她的爸爸信任你。只要仔细想想,就能想到答案。”
“你这脑瓜子厉害啊,哥心服口服。”朱二黑的大笑脸变的郁闷了起来,他摇头叹气的说:“琥珀说你是武二郎,说哥是武大郎。万一她是个潘金莲,哥必死无疑,你为了给哥报仇把她杀了。哎……哥越想越麻烦。”
看着朱二黑难为情的憋屈的脸色,牛汉果断的说:“我不喜欢她,否则天打雷劈。”他笑道:“你对大嫂好点,大嫂就会喜欢你。”
“那美的很。”朱二黑笑嘿嘿的耸肩缩头,活像个乌龟。
牛汉认真的说:“你说我们是走是留?”
“哥认为留下的活命要大。”朱二黑语重心长的说:“俺们对深山不了解,不能摸着石头过河。如果踩住了地雷,掉进了陷阱,后悔都来不及。掉进了鬼子和土匪的包围圈,苦的是三个女人。俺们抗日,没人没枪没粮,是不好办,不过事在人为,总比摸着石头过河强。留在山洞里不是长久之计,天一暖和,雪就融化了,那时洞口无法遮住。”
牛汉认为朱二黑说的很有道理,他愁眉苦脸的点了点头。
“有名册就有活路,这应该错不了。”朱二黑一语点醒了牛汉,他看见牛汉的眼睛活灵灵的笑了。
牛汉认为只要度过了1945年,一切都好办。他从棉袄里掏出了那本名册,对朱二黑说:“哥,我念你听着,你看有没有你知道的人,我们去找他们帮忙。”
“行。”朱二黑认真的点头。
第042章:各有心思(1)
琥珀坐在火坑边,用她漂亮的眼睛把柴火的火焰勾的一上一上。她心里回忆着牛汉和她的故事,那种痴情的眼神在她的双眸里跳舞。她能感受到牛汉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牛汉。她感觉牛汉住进了她的心里,可是金七七从中拦着。想到这里,她愁眉苦脸的看了一眼床上的金七七。她很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心里说:“你们是名义夫妻,你凭啥拦着俺和汉子哥在一起。俺是你才不会那么霸道,真是个母老虎。”
金七七披头散发的坐了起来,看见床下的被窝里睡着朱二黑。朱二黑的嘴里吼着像猪一般的鼾声,这让她特别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看见琥珀坐在火坑边,她对琥珀说:“他们呢!”
琥珀侧过脸笑道:“你醒了啊姐,他们去打猎了。”
金七七放心牛汉和赵水仙在一起,因为赵水仙会防着牛汉。她站了起来做起了扩胸运动,她嘴里打着哈欠说:“现在几点了呀?”
琥珀看着金七七奇怪的姿势,她笑着说:“晌午了。”
金七七郁闷的说:“时间过的真快啊,我可千万别老死在山洞里。”
“姐,你做啥啊!”
“姐在锻炼身体,这叫扩胸运动。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她看见琥珀在捂嘴笑,她摇头晃脑的下了床。她穿上了棉鞋,揉了揉发饿的肚子。
“姐,你饿了吧,有烤好的兔肉。”
“天天吃兔子,吃的姐都快成兔子了。”金七七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她坐在了琥珀对面,她接过了琥珀递来的一条兔子腿。
“姐,汉子哥决定了,要留在应县抗日。”
金七七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因为深山里有上万个土匪。她嘴里吃着兔肉,无奈的笑道:“就知道他会这么做,我们支持他好了。姐提醒你,你要遵守纪律。”
琥珀不耐烦的说:“哎呀,俺知道啦!”
金七七笑嗔:“哼!别跟姐玩心眼,姐是火眼金睛。”
琥珀撅起小嘴的努了努,却被金七七使劲撕咬兔肉的嘴脸逗笑了。她认为金七七的确与众不同,言行举止很让她大开眼界。
“你真好看。”金七七心里羡慕嫉妒恨的笑着。
“这是爹娘给的,哎……”琥珀伤心的叹了口气,思念着远去的亲人。
金七七失神的看着琥珀那双忧思的眼睛,她总感觉琥珀是红楼梦里的女人。虽然赵水仙和琥珀是一个年代的人,但她们的一颦一笑相差了很多。金七七认定这是富人家和穷人家的差别,她感慨的说:“就算世界上没有钱,都有贫富之分。”
“贫也过,富也过,没啥不一样。俺感觉和你们在一起就是个梦。”
金七七逗她:“牛汉是你的梦中人吧!”
“去。”琥珀白了一眼,起身走向了洞口。
“姐开玩笑,你别生气啊!”金七七心里同情琥珀,她亲眼所见琥珀的亲人惨死。但她疑心很重,只要印象深刻的事她都记着。她记着当时的琥珀在地窖里没有失去亲人的那种特别的心痛,她感觉琥珀怪怪的。可是,大千世界,人性形形色色,而她很想了解琥珀的人性。
琥珀坐在洞口边,后背靠着洞壁。她的双手抱着耸起的双腿,她侧着脸,眼睛从透气孔里窥着洞外的动静。
“爹说过活着就有希望,可是希望在哪里啊!到处都是鬼子,想活下去真难啊!”琥珀的眼里泛起了泪光,她忧愁的摇了摇头,她不知该何去何从,只知绝地逢生是个梦。
“别难过了。”金七七走来安慰的笑道,她想拉拢琥珀站在她这边。
“对了,汉子哥让俺盯着你练枪。”
“练他妈个头。”金七七坐在了琥珀对面的碎石堆上,她拧开了酒壶盖,喝了一口汾酒,她小脸陶醉的说:“不喝不知道,一喝还想喝。”她举起酒壶又喝了一口酒,其实担心着牛汉。如果牛汉被鬼子杀死了,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活。
“他们走了多久了?”
琥珀笑道:“天一亮就走了,他们去了第一条河沟。放心吧姐,汉子哥和水仙姐厉害着呢!俺早听说了水仙姐的枪法如神,鬼子遇见他们是鬼子倒霉。”她看见金七七挠起了后背,她哭着脸说:“俺早想洗身子了,烦死了。”
“你知道温泉山在哪里吗?”
琥珀摇着头说:“俺不知道。”
“天什么时候暖和啊!”
“往年早暖了,到四月中旬应该暖了。你把里面的衣服脱下来,俺给你挤虱子。”
金七七瞧了一眼朱二黑,她对琥珀苦笑的摇了摇头。她宁愿被虱子咬死,也不愿被朱二黑看见她的身体。
琥珀心里计较着朱二黑冒名骗她的事,她不悦的瞪了一眼朱二黑。金七七观察着琥珀的脸色,琥珀刚那一瞪眼让她感觉琥珀真有点古代公主的气质。她就是想学都学不会,她笑着说:“姐特喜欢看你的样子。”
“为啥啊!”
“姐感觉你像古代女人。”
琥珀笑盈盈的说:“女人都这样啊!只是你很不同。”
“姐是八路军,当然不同了。”
“那你咋不会打枪?”
金七七迟疑了一下,笑道:“姐是护士,不能杀人。医者父母心,这是姐的原则。”
“原则是啥啊?”
“就是本分。”
“姐说话真有学问。”琥珀笑道:“姐,你那把手枪不沉手。”
“姐补觉去了。”金七七赶紧开溜。
琥珀对金七七没有一点办法,她走来往火坑里放了些树枝。她突然听见朱二黑在说她的名字,她心里害怕的站了起来。
金七七坐在床上看着朱二黑美滋滋的睡脸,她哭笑不得的说:“看把你美的,你只能在梦里吃天鹅肉啦。”
琥珀生气的坐了下来,她踢了一脚垒火坑的石头。朱二黑害她在金七七面前丢脸,她越来越讨厌朱二黑了。
突然,琥珀的右眼皮跳了起来。她吃惊的站起身,对金七七说:“姐,俺的右眼皮跳,他们别出事了,俺想去找他们。”
金七七轻蔑的笑道:“你想找特派员吧!”
“俺不去了。”琥珀生气的坐了下来,认为金七七不可理喻。
“你要保护姐姐和二黑哥。”金七七笑嘻嘻的倒在了被窝里,心里笑道:“跟我斗心眼你太嫩了。”
第043章:各有心思(2)
“他还要睡多久啊!”赵水仙心里羞的要死,因为牛汉压在她身上睡着了。在四个小时前,她和牛汉来到了这座雪山的半山腰。
牛汉突然转过身,扑倒了她。她以为附近有鬼子,就允许牛汉压在她身上。因为她穿着豹纹斗篷,豹纹的颜色在雪地里十分显眼。但是被一个男人压着多难为情啊,她气愤的侧过了脸。她突然感觉有个硬梆梆的东西顶着她的禁地,她的心砰砰砰的急跳。她感觉整个身体热的发烫,其实她不懂那个硬梆梆的东西是什么。她忍受着这种奇特的心慌的感受,她无奈的闭起了眼睛。
岂料,牛汉在她身上睡着了,这一睡就是四个小时。她不忍心叫醒牛汉。因为牛汉和朱二黑想了一夜计策,也因牛汉决定留下来抗日。
“这个硬梆梆的东西究竟是啥啊!”赵水仙心里十分好奇,这个硬梆梆的东西顶住她的禁地有四个小时了。这个年代的姑娘就是这么单纯,她不懂的男人的生理反应。只有在出嫁的前一夜,娘亲才会亲口告诉她男人的全部。
她瞧见三十米外出现了一只獐鹿,这让她惊喜的笑了。她感谢牛汉压了她这么久,不然无法发现獐鹿。以她的枪法射死獐鹿是小菜一碟,她的手摸进了她和牛汉之间的身体里。她摸住了腰带里的驳壳枪,她轻轻的抽出了手臂。
獐鹿非常机警,有强大的跳跃和疾跑能力。第一枪打不住它,就很难打住它了。它走来一棵树前,啃食树上的树皮。
赵水仙全神贯注的瞄准了蟑鹿的头,就在她扣动扳机的那刻,忽听山上传来了一声枪响,她看见蟑鹿跌倒在地。
鬼子!
赵水仙不想叫醒牛汉,她的眼睛在獐鹿附近的山上搜来搜去。偏偏这个时候,牛汉睁开了双眼。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现在梦醒了一切都醒了。他看见自己的脸压着赵水仙的斗篷帽子,才知自己还压着赵水仙的身体。他刚要抬起头,听见赵水仙说:“有鬼子。”
他那时扑到赵水仙只是为了满足一下欲望,其实那时根本没有鬼子。刚听赵水仙这么说,他误以为赵水仙喜欢他。
“两个。”赵水仙观察见山林里走下了两个鬼子,其实还有两个鬼子爬在雪地里抽烟。
牛汉了解山里的鬼子是三个和四个一起,没有两个一起的鬼子。这下,他断定赵水仙喜欢他。他看见赵水仙的脸色紧张,一双眼睛盯着那边。他以为赵水仙是羞涩,他心里欢喜的不得了。他大胆的亲住了赵水仙的小嘴,明显的感受到赵水仙绷紧了身体。
赵水仙惊的头昏脑热,手里的驳壳枪走了火。
砰的一声枪响,吓的两个日本兵赶紧爬到在雪地里。另外两个日本兵扔了手里的烟,他们从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里寻找着枪声的来源。
牛汉意识到了身后的危险,他慌忙抬起脸对赵水仙说:“我不小心,对不起。”
赵水仙一点不喜欢牛汉,只是尊敬牛汉。她羞的小脸红透透的,一双惊魂未定的大凤眼紧盯着牛汉的眼睛。她不知道牛汉说的话是真是假,只知道这个时候她推开了牛汉是自寻死路。她压下心头的怒火,心急的说:“咋办?”
牛汉了解狙击步枪的特点,也了解鬼子的耐心。如果爬着不动迟早会被瞄准镜发现,他们没有任何优势和鬼子比拼耐心。他看见眼前两米处有一棵树,看见下边一米处有一棵树。
他看着眼前的那棵树说:“你朝下翻滚,藏在树后。”
赵水仙侧过脸,看了一眼下边一米处的那棵树。牛汉突然离开了她的身体,她赶紧向下翻滚身体。
牛汉手提狙击步枪,朝前急奔了一步,接着身体朝前扑倒,他快不过子弹,一颗狙击子弹射进了他的左后肩。
“啊!”在一声惨叫中,牛汉摔爬在那棵树后的雪地里,右手里的狙击步枪掉在了雪地里。
在前的两个日本兵打响了冲锋枪,狂射在雪地上翻滚的赵水仙。一连串打来的子弹打在了雪地里,差一点点就要了赵水仙的命。赵水仙飞快的翻滚身体,她躲在了下边的那棵树后。
射中牛汉的日本兵想再补一枪,可瞄准镜里的那棵树恰好挡住了牛汉。他半蹲了起来,矮着身体去寻找新的狙击点。他身边的战友,瞄准镜里是挡着赵水仙的那棵树。
赵水仙半蹲在树后,手持双枪,她看着上边那棵树后的牛汉,她心急的大叫:“你活着不?”
“我扔雷,你躲到下边的树后。”牛汉爬在雪地上大叫,右手里抓着一颗手雷。他心知鬼子如果找到了新的狙击点,他们躲不过鬼子的子弹。他翻过身向前扔出了一颗手雷,接着又从身上的武装带上摘下了一颗手雷。
第一颗手雷在赵水仙的五米处炸响,炸起了一片带着黑烟的雪花,遮挡了日本兵的眼睛,赵水仙趁机蹿到了下边的一棵树后。第二颗手雷在獐鹿的身上炸响,炸起了一片血雨。
赵水仙躲在树后,她侧着脸看见牛汉蹿到了另一棵大树后。她笑了一下,把脸侧到另一边观察着山上的鬼子。
牛汉刚躲到大树后,就听一颗子弹打住了这棵大树。子弹打进冻硬的树干里发出“乒”的一声,一块树皮掉了下来。
牛汉的左后肩中了一枪,他的左臂使不上力气。他抓住狙击手上子弹的时间,又蹿到了身边的一棵大树后。他忽见一颗子弹擦着树干打进了雪地里,他判断有两个鬼子用狙击步枪。
这颗子弹是一直未动的狙击手射出来的,他的瞄准镜里是牛汉藏身的那棵大树。另一个狙击手移动到了新的狙击点,他的瞄准镜里也是牛汉藏身的那棵大树。他爬了起来,又矮着身子去寻找新的狙击点。
牛汉摘下了白棉帽,手上的棉帽慢慢的伸出了树后。一颗子弹射中了棉帽,他心知另一个狙击手在寻找新的狙击点。他抓住狙击手上子弹的时间,他窜向了上边的一棵大树。
一连串子弹打了过来,有两颗子弹与牛汉擦肩而过。牛汉躲在了大树后,他背靠着大树,嘴里急促的喘着气,他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他的右大腿上中了一枪,鲜血很快的映红了棉裤。
赵水仙趁着鬼子射杀牛汉的空隙,她双枪同开,精准的射杀了在前的两个鬼子,她躲在树后大叫:“干死了两个。”
第044章:险中求生
牛汉感觉赵水仙的声音充满了快乐,而他充满了自责。怪自己太色了,他终于体会到色字头上一把刀的危害。他从白斗篷上撕下了一块布条,他绑住了右大腿上的血口。往出冒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双手和布条,两处伤口疼的他猛掉泪。
他向下大叫:“还有两个鬼子,你千万别露头。”
“你受伤了?”
“没事。”
赵水仙听见了牛汉的那声惨叫,她纳闷的说:“那你叫啥?”
“我害怕。”
赵水仙信以为真,大叫:“咋办?”
“你下边最近的大树有多远?”
“二尺吧!”
“找一棵与你身前的大树在同一条线上的大树。”
“就是那棵大树,有二尺远。”
牛汉害怕两只狙击枪都瞄着赵水仙,他脱下了一只大头鞋,往外一推,就见一颗子弹打穿了鞋帮。
“一个鬼子瞄着你,一个鬼子瞄着我。你朝前扔一颗雷,爬去下边的大树后。这样,瞄准你的鬼子就要改变位置。”
牛汉说的没错,果真是这样。移动到新狙击点的日本兵瞄着牛汉藏身的大树,一动未动的日本兵瞄着赵水仙藏身的大树。
赵水仙大叫:“等到天黑吧!”
现在时离天黑还有四个小时,赵水仙真是异想天开。
牛汉气愤的大叫:“按我说的去做。”
“凶啥呀。”赵水仙嘟囔了一声,从武装带上摘下了一颗手雷。她反手扔出了手雷,在听到爆炸声后她爬到了下边的一棵大树后。
“俺到了,接下来咋办?”
一动未动的日本兵,瞄准镜里的大树挡住了下边的那棵大树,他向着一侧爬去,寻找新的狙击点。
牛汉把棉帽慢慢的伸出了树后,就见一颗子弹射中了棉帽。他判断一个狙击手盯死了他,为了吸引鬼子的注意力。他晃动了两下棉帽,提醒鬼子自己还活着。
“八嘎。”盯死牛汉的日本兵被牛汉激怒了,他又去寻找新的狙击点。
牛汉向下大叫:“离你最近的大树有多远?”
赵水仙向东看了一眼,又向西看了一眼。她发现西边的那棵大树边有一个凸起的地形。
“下边的有三尺,不在同一条线上。东边的有二尺,西边的有六尺。西边的树旁边有一个高地。”
牛汉必须搞清两把狙击步枪瞄准了谁,他希望依然是一个鬼子盯他们一个。他一边把棉帽慢慢的伸出树后,一边大叫:“你把斗篷帽子伸出去,鬼子的子弹会射来。你向上扔一颗手雷,跑向西边的高地。”
赵水仙愤怒的大叫:“你要害死俺啊!”
“相信我,我们必须把鬼子引出来。”牛汉不见子弹射中棉帽,他心想坏了。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两个鬼子瞄准了赵水仙,一个是盯他的鬼子去了新的狙击点,他必须赌一把了。他看了一眼来时的那棵大树,距离他有一步之遥。
赵水仙虽然舍不得爷爷送给她的豹皮斗篷,但是她只能忍痛割爱。
牛汉听到了手雷的爆炸声,他爬向了来时的那棵大树。如果鬼子这时射来子弹,他必死无疑。
盯死赵水仙的日本兵发现赵水仙蹿到了一个高地后,他只好向山下摸来。
盯死牛汉的日本兵找到了新的狙击点,他藏在了一棵大树后,瞄准镜里是牛汉的半个头。他露出了胜利的笑脸,他扣动了扳机。发现没有子弹了,他赶紧从军包里取出了弹夹。
狙击步枪能上五颗子弹,他射出的五颗子弹,其中的一颗子弹打死了獐鹿。他上好了一颗子弹,端起了狙击步枪,他瞄准镜里的“猎物”消失了,他心里佩服的笑了笑。别看彼此是敌人,真遇到高手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他心知“猎物”就在那棵大树附近的树后,他很快的发现了“猎物”从一棵树后伸出来的棉帽。
“别逗了,我没那么傻。”他笑着说,赶紧跑回了来时的狙击点。
牛汉把棉帽戴在了头上,他无奈的说:“这招不好使了。”他无法判断盯死他的鬼子有没有移动,他心里有些绝望了。他心知如果盯死他的鬼子返回了来时的狙击点,他就只能死了。他别无选择,向着刚才的那棵大树爬去。
虽然两棵大树相隔只有一步,但是充满了凶险。
盯死赵水仙的日本兵摸向了那个高地,他步枪上的瞄准镜盯死了那个高地。
盯死牛汉的日本兵发现牛汉又消失了,他惊讶的笑了。他的瞄准镜发现牛汉爬到了刚才的那棵大树后,他心里佩服的说:“大胆。”如果他再去来时的狙击点,他认为牛汉还会爬去另一棵大树。以防敌人的救兵赶来,他果断的朝下摸来。
牛汉用尽所有的力气坐了起来,他背靠着树干。他看去西边的那个高地,距离他有十米。他无法爬过去,他大喊:“你怎么样了?”
“俺活着。”赵水仙心痛的哭道,因为她的斗篷帽子被打了个洞。
牛汉被赵水仙的哭腔气的七窍生烟,在这个时候需要的是勇气。如果勇气败了,必死无疑。
“你不想被鬼子打死就自杀吧!没用的笨蛋。”他心里气愤的大喊,为了激起赵水仙的勇气。
赵水仙的双手使劲的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她不服气的大叫:“你才是笨蛋呢!现在咋办?”
牛汉侧着脸观察见一个鬼子摸来了獐鹿的那棵树后,他心想盯死他的鬼子会不会也摸向了他。他从武装带上摘下了一颗手雷,他对着西边的高地大叫:“一个鬼子从东摸向了你,距离你有三十多米。我在你的上边,距离你有十米。在上边的两米处有一棵树,你听到了雷声就跑来两米处的树后。你看我的身后有没有鬼子,如果有干死他。”
没等赵水仙回应,牛汉向着獐鹿的那棵树扔去了手雷。盯死牛汉的日本兵突见牛汉伸出了一只手臂,他抓紧开了一枪。他赶紧拉上了枪栓,突然传来一声爆炸。他本能的躲去了一棵树后,忽被射来的一颗子弹打住了他的心口。
牛汉的右手臂中了一枪,他顾不及疼痛。他的左手里抓着一颗手雷,他观察见那个鬼子躲在了獐鹿的树后。他看去了赵水仙藏身的大树,大叫:“鬼子还躲在有獐鹿的树后,你听见雷声就接近鬼子。”
“知道啦。”
牛汉深吸了两口气,把身上仅剩的力气全集中到了左手上。他盯着鬼子藏身的大树,他抡高左手臂扔出了手雷。
投来的手雷扰乱了日本兵的注意力,他本能的收回了狙击步枪。手雷在他树后的十米处爆炸了,树干很好的掩护了他。他赶紧举起狙击步枪瞄准了牛汉藏身的大树,他对着树后伸来的帽子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枪响,牛汉手里的棉帽被打飞了。因为失血过多和筋疲力竭,牛汉昏死了过去。
日本兵瞄准镜里的牛汉从树后倒在了雪地上,他以为打中了牛汉,就用瞄准镜去寻找赵水仙,忽听身后有人喊了一声。
“小鬼子!”
日本兵惊吓的回过头,就见赵水仙双枪同开。赵水仙眼里的怒火和她的枪火一样的愤怒,直到把鬼子的脸打烂她才停止了射击。
第045章:想死没那么容易
“撑住啊!”
赵水仙回过头看了看雪地上的牛汉,她发现牛汉的脸色越来越青。这是死亡的征兆,她心急的转过身走了起来。
她包扎了牛汉的伤口,用豹纹斗篷裹住了牛汉的身体。她把牛汉的斗篷撕成了布条,拧成了一根绳子。她用绳子的那头绑住了牛汉的双脚,把绳子的这头绑在了她的身上。
第一条河沟距离第二条河沟要翻越七个山头,算下来有十五里路。赵水仙一刻不停的翻越了两个山头,在第三座大山的山脚下,她累的爬倒在地,嘴里连喘气的力都没了。别说站起来走了,她不死在这里就算幸运了。
这个好*色的特派员,不仅亲了她,还骗了她没有受伤,她明白这是个为她着想的特派员。如果没有特派员的指点,她不会活到现在。就算死了她认为值得,她从来没有这么过瘾的杀过鬼子。如果特派员把百姓训练成作战高手,一定会把鬼子全杀光。想到这里,赵水仙的嘴里有了喘气的声音。她吃了两口雪花,接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她一边迈出了步子,一边有气无力的骂:“你个不要脸的流*氓,亲了俺就想赖账啊。你说不小心就不小心了,俺不是二姑娘。”
尤其向山上走是最费力的,并且山上的雪层有二尺厚。赵水仙的上身向下弯着,双腿就像拧麻花的走着。她每迈出一步都要咬一下牙,每咬一下牙都感觉头昏的厉害。
她爬上了半山腰,她感觉自己不行了。她身体摇摇摆摆的回过头,对着牛汉笑了笑。她眼里的牛汉渐渐地变成了黑色,她昏死了过去。
朱二黑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朱二黑没有哭,只想救活他们。朱二黑把他们脸对脸的绑在一起,把他身上的大棉衣盖上了赵水仙的后身。
朱二黑认为他拉着的牛汉是应县的大救星,只要牛汉活着应县就会迎来解放。无论多累多苦,他绝不会停下脚步。
他开始是赶着自己的屁股跑,到翻越过第五座山头的时候,他是撅高屁股赶着自己的双手和双腿跪,到了第六座山头的时候,他只能用手肘的力量往回爬。他赶来山洞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倒在了洞口的附近,昏死了过去。
琥珀一直守着洞口,她从透气孔窥着外面的动静。她窥见不远处有个黑影倒了下去,她转过身对床上的金七七说:“姐姐,有人来了,俺出去看看。”
金七七躺在被窝里早睡着了,她认为牛汉和赵水仙一定会活着回来。
琥珀提着一支冲锋枪钻出了洞口,她跑了过来,直接被吓瘫了,她只有哭喊的力气。满山遍野都是她的哭声,把被窝里的金七七硬生生的给惊醒了。
金七七钻出了洞口,寒冷立刻刺透了她的红睡衣。她的双臂抱在胸前,跑了过来。她一瞧雪地上的四个人,她吓的大抽了一口凉气。
“别哭啦!”
金七七的喝声就像利爪那般的掐住了琥珀的喉咙,琥珀的哭声戛然而止。这个时候,金七七表现出了格外的镇定。在没有懂医术的人的场合下她有一颗最强大的心,这也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性。
金七七冷静的说:“快把他们拉进洞里。”
“哦。”琥珀赶紧站了起来。
金七七抓住了朱二黑的一只手臂,琥珀抓住了朱二黑的另一只手臂。两人连拖带拉,把三个人弄进了洞里。
金七七摸了摸朱二黑的心口,发现还有心跳。
琥珀解开了赵水仙和牛汉绑在一起的布绳,她把赵水仙翻过了身。她摸了摸赵水仙的心口,发现有那么一点心跳。
琥珀摸住了牛汉的手,她的心突然一揪,很疼,很冰,很晕。她盯着牛汉的脸,她的眼泪飞弹。
金七七摸见牛汉的另一只手冻僵了,她急说:“你弄来雪,越多越好。”她赶紧解开了牛汉身上的豹纹斗篷,她的眼泪接二连三的掉在了牛汉的身上。
琥珀跑来了床前,从床上抓起了一个白斗篷。她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突见金七七脱掉了牛汉的棉衣。她愣了一下,赶紧钻出了洞口。
牛汉的上身被鲜血染红了染遍了,已经结成了一层红色的薄冰。
琥珀用白斗篷包来了一堆雪,她钻进洞口的那刻惊呆了。她看见金七七脱光了牛汉的衣服,只剩下了内裤。她看见金七七的一只手摸住了牛汉的心口,她不明白金七七要干什么。不过,她知道金七七是个郎中。
金七七摸不见牛汉的心跳,她对愣在洞口的琥珀大叫:“我要雪,快点。”
琥珀硬着头皮的赶了过来,要知道她看了男人的身体是伤风败俗的丑事。
金七七抓起雪花使劲的擦着牛汉的身体,她看见琥珀傻呆呆的看着她。
她大喝:“快擦。”
“哦哦哦。”琥珀猛点头。
两个女人用雪花不停的擦着牛汉的身体,手里的雪花全擦成了忽冷忽然的水。琥珀的棉袄,硬是被汗水湿透了。金七七不知道能不能救活牛汉,她是死马当活马医。
火坑里的柴火熄灭了,风雪从洞口刮了进来。两个女人的手被冻僵了,她们不顾一切的用雪花擦着牛汉的身体。
朱二黑苏醒了,一瞧天黑漆漆的,他心急的说:“人呢!”
金七七一边擦着牛汉的身体,一边气喘吁吁的说:“你快去生火,快把洞口堵上。”
朱二黑突然划着了一根火柴,火柴的光焰就像希望之火的打动了金七七的心。
金七七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双手忍不住的捂住了牛汉冰冷的脸颊。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她痛彻心扉的带着天地间所有的希望,对着牛汉的脸大声哭叫:“我什么都不管,我只管你。你给我冰,我非要你热。”她的双手使劲的抽着牛汉的两个脸颊,她要把牛汉的死冰冰的脸抽到她心里的活生生的热。
琥珀吓坏了,大声哭喊:“姐,别打啦,求你啦,就让汉子哥安静的走吧。”
朱二黑放声大哭:“亲弟啊!哥不想活啦!这是咋弄的了,谁死你也要活着呀!”
琥珀面冲洞口,也放声大哭:“老天爷啊!你的心太狠啦!俺不活啦,你把俺也冻死哇!”她爬在牛汉的胸膛上哭泣,全身猛猛的发抖。
金七七什么都听不进去,双手使劲的抽着牛汉的脸。这一巴掌下去,抽的她心都疼。她硬是把冻僵的双手抽的发热发痒,她突然大喝一声:“快去生火。”
朱二黑赶紧爬去了火坑,他甚至忘记了他的双腿会跑。
叱的一声,朱二黑划着了一根火柴。金七七看了一眼火柴光,她心里的希望又被点燃了。
她对爬在牛汉上身的琥珀说:“你快去探水仙的鼻息。”
琥珀赶紧转过身,她的一根手指探了探赵水仙的鼻息。
“姐,她有鼻息。”
“你把被子拿来盖在她身上。”
琥珀跑去了床。
金七七用双手在牛汉的身上摸着,她摸见牛汉的皮肤变软了。
“二黑哥,把火生旺,你来给他取出身体里的子弹。”她说完拿起豹纹斗篷盖住了牛汉的身体,她对跑来的琥珀说:“你把洞口堵上。”
琥珀把一张被子盖在了赵水仙的身上,她赶紧跑去垒洞口的石墙。
第三天早晨迎来了一场大雪,四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牛汉睁开了眼睛。
“汉子。”朱二黑一哭,两个女人全哭了。赵水仙笑了,她认为牛汉活了对应县的百姓是个大好事。
牛汉面对着三张哭泣的脸和一张笑脸,他奄奄一息的说:“我活着。”
金七七愤怒的大叫:“你想死没那么容易。”突然,她温柔的笑道:“你很虚弱,快把肉汤喝了。”
琥珀赶紧跑去了火坑,取来了装着肉汤的铁盒。
朱二黑突然对牛汉说:“你等着,哥去打一只獐鹿。打不回獐鹿,哥就不回来。”
“别去,扶我起来。”牛汉被朱二黑扶了起来,他对朱二黑说:“按照原计划行动,明早就看你们的了。”
朱二黑笑道:“是,亲弟特派员。”
朱二黑把牛汉扶在温暖的怀里,琥珀细心的喂牛汉喝肉汤。金七七看不顺眼,感觉自己挺多余。她生着闷气的钻进了牛汉身边的被窝里,她背过身严厉的说:“你们要遵守纪律,这是革命。”
“是。”琥珀脸上笑着答应,眼睛暧*昧的看着牛汉。她认为两情相悦,有情人会终成眷属。
赵水仙看着琥珀那双着迷的眼睛,她心想琥珀真是没救了。至于牛汉亲了她的这个仇,她迟早会报仇。但她不会说出来,因为这个败坏贞洁。
朱二黑贼眉鼠眼的观察着琥珀的脸色,他明显察觉琥珀有一双红杏出墙的眼睛。他悄悄的轻轻的小小的白了一眼琥珀,他对喝肉汤的牛汉说:“这次多亏了弟妹和大小姐救你,尤其弟妹那可真了不得,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她是你的大福星啊。”
牛汉的心里有一种翻江倒海的爱,他恨不得马上就康复。
“呵呵呵呵。”被人这么一夸,金七七阴阳怪气的笑出了声说:“哎呀,没事儿,我们要团结一心嘛!”
琥珀没有察觉朱二黑的用心,她只顾细心的喂着牛汉肉汤。
赵水仙认为朱二黑说的不公道,她对牛汉笑道:“连着两天琥珀妹子一眼没睡,真是对你心疼体贴。”
“那是呀!”金七七蒙在被窝里阴阳怪气的说,把朱二黑气的肚子痛。
琥珀没有任何的反应,她一心想着牛汉快点好起来。
牛汉为了生存下去不会伤害他们之间的情义,何况朱二黑和琥珀是好人。为了团结一心,他必须克制住对琥珀的暧*昧。
朱二黑观察着牛汉没有表情的脸,观察着牛汉谁都不看的眼睛。他心里暖涛涛的,他忍不住的背过身哭了起来。
“你哭啥啊。”赵水仙纳闷的说。
“别哭了。”蒙在被窝里的金七七也哭了,她就是想哭。
当听到他们的哭声,牛汉心里感动的伤口疼。他默默的流着眼泪,只有琥珀嫣然笑着的喂他喝肉汤。
第046章:乔装计
每过七天,日本兵会来鬼山换岗。一次来六十一人,分两队。前山二十人,深山四十一人。其中一人是队长。
他们全副武装,背着七天的粮食和充足的弹药。来前山的侦察兵会在前一山等候归来的战友,来深山的侦察兵会在第二条河沟等候归来的战友。因为归来的战友时间不统一,所以每次的换岗会进行到傍晚。傍晚一到,战友没归就被认定死亡。
早晨七点,风平雪静。
第二条河沟的冰面上坐着三十六个侦察兵,他们围成圆圈,肩挨着肩,盘着双腿,抽烟喝酒,都乐呵呵的看着和田队长在跳家乡舞。四个侦察兵在河沟两边放哨,他们的嘴里叼着烟卷,都瞅着和田队长。
和田队长是个肥头小耳的中年人,肚皮鼓的就快挨住了下巴。任凭寒冷再厉,都无法冻透他油腻腻的皮囊。他的两个脸蛋上涂着腥红的油彩,就像日本旗上的红圈。他赤着上身,头上戴着白色的钵卷。他围着冰面上一个二尺长的白布包,像个日本艺伎的手舞足蹈。
他的舞蹈惹来士兵们的阵阵大笑和喝彩,就在士兵们乐不思蜀的鼓掌中,突然看见和田队长像老鹰展翅般的展开了双臂,这让他们安静了下来。
和田队长凶神恶煞的瞪着冰面上的白布包,他用中文大喝:“你滴什么滴干活?我是你祖宗。哈哈哈…”他仰起头对着天空大笑,士兵们跟着大笑了起来。
和田队长停止了笑声,对着士兵们勾着双手,他神秘兮兮的笑道:“来来。”
士兵们不知道白布包里包着什么,他们很好奇的靠了过来。
和田队长坐了下来,嘴里哼着曲子,双手慢慢的解开了白布包。
包里是一个被煮熟了的婴儿,已经被天气冻硬了。十几个士兵背过身,忍不住的呕吐了起来。他们越是呕吐越惹的其余的士兵开心大笑,在笑声中四个放哨的士兵围了过来。他们看着和田队长举起了婴儿,看着和田队长一口咬下了婴儿的一只手。
他们有的呆,有的笑,有的面无表情,有的不可思议的摇头。有的认为人肉很倒胃口,有的认为人吃了会得病。
“一人一口,大大的好吃。”和田队长一边喊道,一边嘴里津津有味的吃着,还流出了口水。
士兵们必须服从命令。
三个侦察兵从山脚下的树林里走了过来,走在前的侦察兵嘴里叼着一支烟。
一个放哨的侦察兵站在河沟边的雪地上,他看见三十米外走来了三个战友。他转过身看去河沟里的和田队长,说:“报告队长,有三个战友归来了。”
和田队长不以为然的,望了一眼归来的三个士兵。他喝着酒壶里的酒,又观看着士兵们轮流的吃婴儿。那十几个呕吐了的士兵必须吃一口婴儿肉,否则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一个士兵从婴儿的身上咬下了一块肉,他愁眉苦脸的吐了出来。他赶紧背过身,嘴里呼啦啦的呕吐了起来。
和田队长大笑的说:“你个懦夫。”
士兵们大声的嘲笑着那个呕吐的战友,就连放哨的四个士兵都在大声嘲笑。而他们必须亲眼目睹那个呕吐的战友重新吃下婴儿肉,这对他们来说是团结的象征。
枪声忽然打响了,旋即响起了惨叫声。。。
归来的一个侦察兵用驳壳枪射杀了河沟这边的两个鬼子,另一个侦察兵手持两把驳壳枪射杀了河沟那边的两个鬼子,第三个侦察兵对着河沟里的鬼子打响了冲锋枪。他们的真身是朱二黑,赵水仙,龙琥珀。他们枪枪爆头,恨煞了这群没有人性的畜生。
鬼子死一个,百姓好一个。
牛汉摸透了鬼子的换岗规律,从深山返来的鬼子最早的时间是在上午九点钟到达第二条河沟换岗。其中有两个小时,他们来干掉进山的鬼子和布置战场。
他们很快的干掉了四十一个鬼子,鲜血也在很快的染红河沟。
赵水仙兴高采烈的说:“特派员料事如神啊!俺服他一次。”
朱二黑跑来了河沟,赶紧检查鬼子的鼻息。他忽见琥珀跪了下来,他心急的说:“你弄甚了,抓紧布置战场。”
琥珀的双手抱起了那个残缺的婴儿,她心痛的哭道:“是个可怜的小娃。”
赵水仙走来一瞧,怕的大声叫:“哎呀!老天爷。”她背过身呕吐了起来,双眼里的泪水就像她双枪里的子弹猛往出喷。
“哎……”朱二黑心凉的叹着气,眼眶里转动着韧性的泪水。
琥珀抱着婴儿跑去了河边,她要把婴儿埋葬了。
朱二黑把一个鬼子扶的坐了起来,他用鬼子的步枪顶住了鬼子的前身。他瞪着这个鬼子的死相,他认真的骂道:“小蛋泡子,你是娘生的不。敢来中国打家劫舍,俺看你屎吃多了。”
“少啰嗦,布置战场。”赵水仙命令完朱二黑,她看去河沟边的琥珀,她认为琥珀太善良了,她对朱二黑笑道:“你真是个怂蛋,连媳妇都看不住。”
朱二黑吃惊的说:“大小姐咋知道的?”
“特派员早对俺说了,你球大个人命挺好。放心吧,俺和姐姐会帮你。”于情于理,朱二黑是赵水仙最信任的人。
朱二黑笑嘿嘿的说:“看相的说俺是大富大贵的命,这不灵都不行。”
他得意了起来,神清气爽啊!
赵水仙笑眯眯的说:“还真是,弟弟英明,媳妇袭人,俺服你。”
朱二黑壮了个天大的胆子,他对赵水仙说:“俺弟相中大小姐了,大小姐就嫁给俺弟吧。俺给你当牛做马,求你了大小姐。”
赵水仙气愤的说:“别说了,琥珀回来了。”
朱二黑赶紧低下头,心里责怪自己大言不惭。在他心里赵水仙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吃饭用的是金碗玉蝶。这样的女人又金贵又罕见,能够娶到她的人也金贵也罕见。可是,牛汉数一数二啊!
赵水仙一想起牛汉亲她的那事就气的她七窍生烟,可是她现在只能忍着。
他们把鬼子扶的全坐了起来,他们用鬼子的背包和枪支顶住了鬼子的前身。从外看上去,鬼子们围坐在一起。
朱二黑和龙琥珀留在了河沟边,他们假装在放哨。赵水仙赶来了山脚下的林子里,她要拦杀鬼子。她把自己埋在雪地里,眼前放着三支狙击步枪,一支冲锋枪和十颗手雷。她的手里有一支狙击步枪,她从瞄准镜里观察见林子里来了四个鬼子。
朱二黑想让琥珀喜欢他,可他不懂怎么讨好女人。他认为金七七总是打牛汉的脸,可到了生死关头金七七是那么的喜欢牛汉。
“你打俺吧,使劲打。”他看见琥珀背过了身,他郁闷的挠着额头苦笑。
琥珀呛道:“别没完没了,俺没吃疯。”
朱二黑认为看女人的脸色太丢脸了,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绕来了琥珀身前,生气的说:“俺真的是朱富仓,你咋个才相信。”
琥珀认真的说:“俺早说了,俺要表哥亲口对俺说。你是朱富仓,俺绝对跟你。你不是,俺就杀了你。”
朱二黑喝道:“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琥珀白了一眼,她转过身望去了对面的雪山。她心里惦记着牛汉的伤势,她不怎么信任金七七会照顾好牛汉。
“来了。”她看见四个鬼子走来了。
朱二黑急忙转过身,手忙脚乱的戴上了白口罩。
琥珀看着朱二黑那个笨样,她生气的说:“来时汉子哥嘱咐俺们了,要镇定。”
朱二黑恼了:“俺弟是你的小叔子,别一口一个汉子哥。你别想破坏俺们兄弟的情义,小心俺毙了你。”
眼看四个鬼子越来越近,琥珀没有搭理朱二黑。如果她较真,以朱二黑的脾气一定会更较真。
四个鬼子连夜赶来换岗,身心疲惫不堪。他们看见河沟里坐着战友们,他们没发觉这是个陷阱。在他们距离两个哨兵五米的时候,他们忽见两个哨兵端起了枪。
在朱二黑和龙琥珀射杀鬼子的时候,赵水仙用瞄准镜观察着林子里。如果鬼子发现了枪声,她会及时的射杀鬼子。这种现象几乎不会发生。牛汉了解鬼子是从不同的雪山返来,所以鬼子返来的时间一定不同。他安排赵水仙在林子里狙击鬼子,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们从早晨伏击到傍晚,一共干掉了八十一个鬼子。他们按照牛汉的命令把死去的鬼子全埋了,这样做是为了迷惑鬼子的眼睛。
金七七清点完战利品,走来床前对牛汉说:“报告特派员,缴获了五十支狙击步枪,十支信号弹手枪,三十支冲锋枪,一把勃朗宁M1911式手枪,二十个炸药包,三百五十二颗手雷,两百颗地雷,四十颗信号弹,一万两千八百发子弹,八把军铲,一千一百个大洋,以及大量的食物和八十一套棉衣,武装带,大头鞋;还有一些值钱的首饰。还有一块福寿膏,就是鸦片。二黑哥说有用,请你指示。”
“批准。”牛汉笑道:“革命尚未成功,战士继续努力。”
“我保管首饰,怎么样啊!”
“批准。”
“是。”金七七开心的敬上了军礼,她眉飞色舞的对着牛汉笑了笑。
牛汉看见赵水仙走了过来,他佯装严肃的对金七七说:“抓紧把枪支弹药转移到山后的山洞里,还有部分食物和棉衣。”
金七七笑道:“我认为这里很安全。”
牛汉严肃的说:“我们要留条后路。”
“是,公牛。”金七七笑道。
赵水仙笑道:“特派员,这把银梳子俺要了,俺要梳头。”
“不行,这是人民的东西,革命的资本,拿来。”金七七抢过了赵水仙手里的银梳子,严厉的说:“这是伟大的革命,你要遵守纪律。你现在不是大小姐,你是人民的战士。”
赵水仙歪着头,又不服气又委屈的说:“那俺咋梳头啊!革命总要让俺梳头吧!”
金七七是个大财迷,到手的宝贝那是死活都不出手。她不能做的太绝,她笑道:“你梳头的时候对姐打报告,姐就把梳子给你。”
赵水仙大叫:“梳头还要打报告啊!”
金七七更大声的叫:“这就是纪律。”
赵水仙恼忽忽的不说话,眼睛霸气的盯着金七七的脸。她听娘亲说过纪律,可没想到纪律不讲情面。
牛汉和颜悦色的笑道:“纪律面前人人平等,金七七用梳子也要和我打报告。”
金七七接道:“就是呀,没有纪律就没有队伍。好啦,我们不要打扰特派员休息了。我们去喝酒吃肉,好好的庆祝一下。然后,把战利品转移到山后的山洞。”
赵水仙无奈的笑道:“纪律太欺负人了,真不知道俺娘当时是咋想的。”
牛汉笑道:“因为我们绝不做孬种。”
“是,特派员。”赵水仙开心一笑,走向了火坑。
第047章:暴露
黑野面色凝重的就像一把锁,他认为高木不适合当军人。侦察兵在鬼山接二连三的遇害看似他的失职,其实是高木的失职。
高木在办公桌前来回的渡步,他想不通和田队长和八十个侦察兵怎么能够失踪三天。以他们的武器装备和战斗力,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销声匿迹。
高木停住了脚步,眼睛狐疑的对黑野说:“土匪没经过正规军训,根本不是皇军的对手。在没有查清真相之前,这个责任不需要你来背负。”
“是。”
“你是个思路敏捷的军官,你很了解一个背叛者的心理。包钱柜很有可能背叛了我们,他毕竟是支那人。”
黑野果断的说:“背叛者没有羞耻心,背叛者最怕死亡。他出卖了赵百康,赵百康绝对会处死他。”
“我们已经除掉了贺来丰,也没有新的游击力量来到义井乡。”高木有些犹豫的说:“能够威胁我们的只有土匪和乔军,你的猜测不无道理。”他皱起了眉头,不可思议的说:“我们的武器装备和战斗力应该能掩护一个士兵安全撤退。”
“距离第二条河沟的前山有侦察兵,相隔一公里。如果发生了激烈的枪战,他们能够听见枪声。他们没有听见枪声,说明我们的士兵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遇害的。”
“我们的士兵是在不同的时间交接岗位,土匪怎么能把握的滴水不漏?”
“只有一个可能。”黑野肯定的说:“土匪掌握了士兵的换岗时间和地点,土匪在和田队长赶到之前布控好了陷阱和埋伏。”
高木低着头,摇着头,咬着牙,叹着气。他琢磨了一会儿,抬起头说:“我们必须打击土匪的嚣张气焰,来增加士兵的战斗力。可是我们不知道土匪藏在哪里,动用空军部队就一定要掌握土匪的窝点。如果贸然行事,黑田将军会处罚我。”
“支那人常说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属下认为不能因为包钱柜而拖延剿匪计划。先派一百伪军充当先锋,这样能摸清土匪的活动范围。我们占领了第四条河沟,用以守为攻的计策摸查深山地形。”
“你认为谁能胜任剿匪先锋任务?”
黑野微笑着,心里没有合适的人选。
“我知道你瞧不起尖刀大队的军官,这怪你太出色了。就由山本中尉负责此次的剿匪先锋任务,由佐佐木中尉负责前期的侦察任务。”高木发现黑野露出了顾虑的眼神,他严肃的说:“他们能够胜任。”
“是。”黑野勉强的应道。
高木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我们使用毒气弹将土匪一网打尽,你去准备吧!”
“是。”
高木看着黑野走出了房门,他了解黑野是个战术高手。他走来了那个像桌子一样的火炉,他坐在了火炉前的椅子上。
炉子上放着四盘菜和一壶烫好的汾酒,四盘菜分别是人心,人肝,人脑,人耳。在他心里中国人和猪羊没有区别,他满怀仇恨的吃了起来。因为中国人杀死了他的儿子,他的儿子是个出色的记者。
在高木的命令下,山本队长亲自带领队伍。一百个伪军乔装成侦察兵的模样,他们在第二天早晨被两辆卡车运来了楼子沟,另一辆卡车装着五十个侦察兵,还有一辆卡车装着二十只军犬。在中午之前,他们赶来了第一条河沟的前山。
山本队长派出六个日本侦察兵去打探深山里的情况,他们分成三二一式摸向了深山。三个侦察兵在前,两个侦察兵在中,一个侦察兵在后,他们之间相隔一百米。
在前的三个侦察兵带领着两只军犬,他们很顺利的摸来了第二条河沟。两只军犬毫不费力的在河沟边的雪地里抛出了一具尸体,三个侦察兵抛出了几十具尸体的手脚和脸。其中的一个侦察兵返回去报信了,五个侦察兵以二二一式摸上了河沟对面的雪山。
两只军犬很快的扑来了半山腰,它们从一块雪地里抛出了一堆骨头,这些骨头是牛汉他们的生活垃圾,一只军犬蹲守在这里。另一只军犬又从雪地里抛出了一些粪便,它很快的扑来了洞口。它从石墙上的透气孔里嗅到了特别的气味,它对着山下的侦察兵叫了起来。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牛汉,一听洞外传来了狗叫声;他当即傻了眼,他的计划里没有考虑到军犬。洞里黑漆漆的,四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牛汉小声说:“如果是鬼子的探兵,我们还有活的希望。如果鬼子挖起了洞口,让大哥和水仙立刻干掉。”
“知道了。”琥珀摸着黑的跑来了洞口。
金七七躺在牛汉的身边,小声哭泣:“公牛,我好害怕。”
“已经这样了,怪我没有考虑到军犬。”牛汉乐观的说:“真是鬼子的探兵,我们转移来得及。”
金七七抱紧了牛汉,哭丧的说:“我真的不想死,我们的革命才刚刚开始。”
“你去给我拿来枪。”
“我拿不动,我手里有一颗雷。”
牛汉心知金七七是想和他死在一起,他用没有受伤的左臂抱紧了金七七。此时此刻,他们是患难与共的夫妻。
两个侦察兵赶来了洞口,他们抛开了石墙外的雪层。忽听砰砰两声枪响,吓的两只军犬向着山下狂奔。
牛汉急说:“你把手雷和地雷都带上。”
金七七忙应:“是。”
她心里一笑,真感觉自己把牛汉当首长了。
朱二黑扳倒了石墙,赵水仙和龙琥珀钻了出来。她们同时瞄准了向下逃窜的两只军犬,两人几乎是同时扣动了扳机。
赵水仙的驳壳枪精准的射杀了一只军犬,琥珀的狙击步枪射杀了另一只军犬。
“妹子,好枪法。”
“别笑话俺了,俺用的是狙击枪。”
赶到第二条河沟的两个侦察兵听到了传来的枪声,他们爬在雪地里用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雪山。因为有树林遮挡,他们无法观察见敌人。他们突然听见了一阵爆炸声,那是朱二黑用炸药包炸毁了洞口。因为山洞的墙洞里有一些枪支弹药,他们炸毁了洞口就有可能保住枪支弹药。
金七七跑在前,手里抓着一颗手雷。她身上斜挎的军包里是大洋和值钱的首饰,这些东西比她的命重要。
朱二黑背着牛汉走在中间,赵水仙和龙琥珀走在最后。龙琥珀身上背着一个背篓,背篓里装着二十颗手雷和二十颗地雷。
牛汉心急的说:“大哥,我能走。”
朱二黑不苟言笑的说:“你伤了骨头,伤筋动骨至少养百日。那真是鬼子的探兵,我们有半个时辰就到了。等鬼子走了,哥去把两只狗捡回来给你烤了吃。汾酒就狗肉,美的很。”
龙琥珀害怕牛汉执意要下来,她笑道:“放心吧,鬼子没追来。”
“追来就晚了,快放我下来。”牛汉的身体摇来摇去,朱二黑只好放他下来。
朱二黑扶住了牛汉的左臂,他憨笑的说:“让哥咋说你好呢!”
牛汉望着天空,愁眉苦脸的说:“要是下场大雪就好了,能掩埋掉我们的脚印。”
如果这是演电视剧就好了,导演一定会设计他们不死。
琥珀生气的对前边的两个男人说:“别想那么多了,快走吧。你身上有伤,经不得冻。”
“瞧!”朱二黑小声说,他苦笑的看着牛汉那张苦笑的脸,其实,他们心里很无奈。但是,朱二黑相信牛汉的人品。他们刚迈出了脚,听见前边的金七七大叫:“你们要死啊!快点滚过来。尼玛戈壁的,老娘炸飞你们。”
赵水仙听不惯嚣张的口气,她不服气的嘟囔:“就是个母老虎,一天到晚就知道指挥俺们。有种打枪啊,她会嘛!”
朱二黑转过身笑道:“俺们不能得罪,万一她走了就没郎中了。”
“你们这群王八蛋,怎么还聊上了。再不走,老娘把雷扔过去。知不知道时间就是生命,草泥马个大傻逼。”金七七气急败坏的大叫,举高手里的手雷吓唬他们。她是最怕死的,也是最严肃的。
四个人不敢说话了,走的快了起来。
金七七大叫:“再快点。”
朱二黑小声说:“汉子,这女人可不能娶啊!动不动就炸雷,哥慎得慌。说个心里话,哥感觉七七像个女妖精。”
牛汉憋着笑的笑,他感觉金七七和朱二黑太可爱了。
赵水仙不服气的嘟囔:“她比特派员还牛呢!”
“谁敢骂我,我炸死谁。”金七七就有这么神奇的感知力,其实是她的疑心太重导致的。她从小到大活在别人的冷嘲热讽中,她没有安全感。所以,疑心越来越重。
赵水仙急忙捂住了嘴巴,她心里真有点害怕。她想不通金七七是怎么猜到的,她认为这样的本领只有神仙才会。
“慢点走,慢点走。”琥珀担心着牛汉的伤势,她不停的回过头张望着鬼子。此时此刻,她对牛汉的爱意暴露无遗。
两个男人都听明白了,而赵水仙没听明白。因为赵水仙不操闲心,这是她的性格。说白了,她是个有主见的姑娘。这样的姑娘有一种傲气,她喜欢比她强的男人。
牛汉心知不及时的想出对策就一定会死,雪脚印会暴露他们的藏身处。
“哥,给我支烟。”
他停住了脚步,朱二黑跟着停住了脚步。朱二黑从兜里掏出了烟盒,他给牛汉点了一支烟。
“走累了吧!”朱二黑关心的说:“还是哥背你吧!”
“没事。”牛汉看见前边的金七七又在大叫大骂,他由不住的想笑。这个让他欢喜让他忧愁的女人,原来是这么的珍惜生命。在他眼里金七七每一次的大叫大骂都是对生命的珍惜,他是应该尊重金七七对生命的争取。
赵水仙和龙琥珀站在牛汉的身后,她们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后方。
金七七不停的大叫大骂,什么难听捡什么骂。
牛汉看着金七七踩下的雪脚印,他渐渐的思考出一个对策。他笑了起来,对着金七七大叫:“你不想死就过来,我想到了一个活下去的计策。”
金七七赶紧跑过来,心口不一的大叫:“我可以过去,但我不怕死。你再敢诋毁我的名声,我告诉毛主席。”
赵水仙扁着嘴巴的“唏”了一声,她和琥珀相视一笑。
“你们听我说。”牛汉语速很快的说:“干掉军犬,我们就能活。第一步,从这里开始扔肉块,一直扔到山下,在肉下埋上地雷和手雷,能炸死军犬,鬼子跟着军犬走。第二步…”
“从第一步开始说。”赶来的金七七气愤的大叫。
牛汉毫不犹豫的说:“第一步…”
金七七开心的笑了,她就喜欢被人在乎的感受。
第048章:说开
那两个侦察兵,一个留在了山下,一个摸上了山腰。他找到了被炸毁的洞口,他无法判断洞里有没有敌人。于是,他留守在此。
山本队长得知了突发情况后,他从中断定土匪的人数少。如果土匪有备而来,绝不会打草惊蛇。为了顾全大局,他决定立刻出发。
伪军在前,日本兵在后。他们赶来了第二条河沟,他们爬上了河沟对面的雪山。八个侦察兵留下来挖开洞口,山本队长率领队伍摸向了山顶。
一个侦察兵跑来了山本身前:“报告中尉,树林里发现了脚印,应该是敌人在撤退时留下来的,预计有三十个敌人。”
山本队长立刻下令:“全速前进。”
十八只军犬像风一般的冲在最前,它们嗅到了肉味。不一会儿,埋在肉下的地雷和手雷炸了起来。地雷和手雷埋在一起,爆炸的威力很大。
爆炸声惹的山本队长心潮澎湃,他举高佩刀大喝:“全速前进。”
在前的伪军跟着军犬跑,日本兵跟着伪军跑。到了山下脚印消失了,十八只军犬全被炸死了。
“停止前进。”随着山本队长的一声令下,队伍在山下的洼地里停止了前进。
一个出色的军官必须顾全大局,不能做没必要的牺牲。山本队长看了一眼手表是下午四点五十分,他对身边的警卫兵说:“立刻报告黑野少佐,第二条河沟有敌人出现。派二十个伪军去前边的山林侦察。”
“是。”
很快,通讯兵用背式电话机把信息传回了大队。
两个日本侦察兵带领二十个伪军摸向了前边的山林,伪军了解自己是炮灰,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其实前方的山林很安全。
山本队长观察着来时的雪山,他心里琢磨是中了敌人的圈套。因为这些脚印应该延伸到前边的山林才对,他大声下令:“仔细搜查来时的山林,快。”
其实,牛汉和四个伙伴就藏在山脚下的雪地里,他们用雪掩埋了全身,距离鬼子的队伍很近。
他们窥见鬼子的队伍返上了山林,他们都在偷笑。
琥珀心急的说:“汉子哥,伤疼不?”
金七七听见琥珀的语气就不爽,她生气的矫情的说:“冻死了。”
朱二黑也听见琥珀的语气就不爽,他压着火气的说:“你要称呼俺弟为特派员。”
琥珀生气的说:“要你管。”
赵水仙笑道:“二黑真小气,叫汉子哥能咋样啊!心大点吧。”
朱二黑憨笑的说:“大小姐说啥就是啥。”
牛汉观察着这片洼地,心里琢磨着一个想法。他没有理会他们的谈话,他松着气的自言自语:“这是个优势。”
金七七对着牛汉大叫:“我说冻死了,你没有听见啊!”
“很快就天黑了,坚持一会儿。你没发现,你很勇敢嘛!”牛汉现在有一点了解金七七了,他认为金七七是个喜欢被人在乎和被人表扬的女人。只要给了她在乎和表扬的感受,她就会变的很温顺。
“那个,大家都很勇敢啦!公牛,你最帅啦!”金七七这种嗲嗲的献媚的语气让牛汉想入非非。
牛汉严肃的说:“别忘了我交给你们的任务。”
琥珀好奇的说:“啥任务啊!”
“管他啥任务呢!”赵水仙温柔的说:“二黑在俺爹的队伍里是杀鬼子的第一猛将,有好多姑娘都想嫁给二黑。可惜俺爹拦着不让,俺爹说二黑有婚约了。”
金七七笑道:“二黑哥真了不起,把公牛和水仙从那么远拉回来。如果没有二黑哥,她们就活不了了。琥珀,你说二黑哥是不是英雄?”
琥珀猜不透她们的用意,她笑着说:“是英雄,汉子哥更英雄。”
朱二黑激动了一下,忽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金七七来个绝的:“公牛,我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
赵水仙急了:“你俩不是同志关系嘛!”
金七七无奈的呛道:“你会不会动脑筋啊!”
“那……恭喜你们。”赵水仙有些明白了。
牛汉佯装认真的说:“完成任务,我们就结婚。”
金七七佯装兴高采烈的说:“到时你们都要来啊!琥珀给姐当伴娘啊!”
琥珀心里气哭了,脸上笑道:“伴娘是啥啊!”
朱二黑一听琥珀笑着的语气,他心里乐开了花:“就是给新娘子梳妆打扮的女人。”
金七七捂住嘴巴扑哧扑哧的笑。
牛汉听着朱二黑温柔的语气,他心里舒服了。
琥珀的心里快哭死了,眼里泪汪汪的笑道:“这俺拿手。”
牛汉认为撮合夫妻不能操之过急,应该慢慢的渗透。他观察着山林,严肃的说:“大家注意观察,再过一个小时天就黑了。”
金七七冻的受不了,开始抱怨了:“天天下大雪,偏偏今天不下,偏偏鬼子来了。那么长的河沟那么多的山,偏偏鬼子来这座山。草泥马的,我操死你。再装逼,我用狼牙棒插你后宫。”
他们听不懂金七七的脏话,但知道是脏话。
牛汉心里愧疚的说:“怪我没有计划周到,当时应该把鬼子的尸体烧了。下次一定毁尸灭迹,这样就安全了。”
金七七担心的说:“军犬太厉害了,我们待在鬼山不是长远之计。公牛,你真该往长远想了。”
朱二黑说:“俺们去找赵五,他家在边耀村。”
赵水仙笑道:“俺和他熟,兴许俺娘在他家。”
如果遇到了门大花,他们迟早会穿帮。牛汉认为组织起了三百人的队伍就没什么顾忌了,这个年代有人有枪就是大爷。何况,他组织的是抗日队伍。
牛汉镇定的说:“我们组织抗日队伍就要有枪支弹药,离开了鬼山我们无法在预料之内杀死鬼子。我们计划要弄到三百支枪,就一定要按计划来。”
金七七没有想到那一点,她生气的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军犬再来怎么办?”
朱二黑笑道:“是啊汉子,俺们应该先组织起队伍,有了队伍不愁没枪,边耀村就有一个小队的鬼子驻守。”
“我考虑考虑。”牛汉不会埋怨金七七,因为他们一直没有单独的机会交流意见。
金七七心里也在琢磨,难道牛汉要在鬼山里待到1945年。可是,这个根本不可能实现。在没有搞清牛汉的想法之前,她不会反对牛汉。
她笑着说:“你说的有道理,毕竟我们不了解村里的情况。”
她随口这么一说倒引起了牛汉的重视,牛汉严肃的说:“我们不了解村里的情况,我们不能轻易的相信人。”
“他是应县抗日组织部的副部长,应该没问题。”金七七想了想,认真的说:“也说不准,贪污受贿这种事多如牛毛。”
“你们放心吧,赵五是俺家收粮站的掌柜。”赵水仙说:“他的女儿叫俊兰,他有一个老娘。他的父亲和媳妇被鬼子杀死了,他恨不得把鬼子满门抄斩。”
牛汉:“他见过贺书记吗?”
赵水仙:“只有俺娘见过贺书记两次,你见过贺书记吧!”
“当然见过。”牛汉笑了笑。
琥珀:“姐,啥是多如牛毛?”
金七七笑道:“就是太多太多的意思。”
琥珀心里好笑的说:“直说太多就好了啊。”
朱二黑多了句嘴:“这是为了让你更加深刻,这和勇者无畏是一个道理。”
“那都有你,真不进眼。”琥珀越来越讨厌朱二黑了,她认为朱二黑的卖弄是为了得到她的好感。
朱二黑感觉自己的脸被媳妇打了,当着大家的面他有些下不了台。“有你的啊龙琥珀,你太不守妇道了。”朱二黑气的心疼,狠狠的说:“俺今儿就把话撂这儿,等见了你表哥后俺俩就解除婚约。”
琥珀开心的正欲开口,听见赵水仙训朱二黑:“你说甚了,你要为九泉下的爹娘想想。婚约是大事,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是啊二黑哥,你不能糊涂。”金七七巴不得朱二黑和龙琥珀现在就入洞房了,那样她就没有情敌了。
朱二黑差点气哭了,憋气的说:“不是哥糊涂,是她太不像话了。这么大个地界哪有她这号的,哥憋屈很。”
琥珀手一拍雪地,大叫:“你别没完没了,俺早对你说了。你给俺把话说透了,俺是哪号人?”
朱二黑突然坐了起来,怒指着琥珀的脸。
牛汉赶紧把朱二黑拉的爬了下来,他心慌慌的笑道:“哥,消消气消消气。”
金七七骂:“傻逼!气的我蛋疼。”
赵水仙:“姐,你身上还长蛋啊!”
金七七做了个吊死相,逗的赵水仙咯咯一乐。
朱二黑满眼泪水,委屈的对牛汉说:“你说哥能说嘛!”
“能啊,我们是兄弟。”牛汉心想说开也好。
“行,哥听你的。”朱二黑的笑脸忽然冷了:“龙琥珀,你相中了俺弟,你敢说个不是,在场的都是明眼人。俺今天把狠话撂这儿,你敢破坏俺们兄弟的情义,俺弄死你个球,俺对天发誓绝对会弄死你个球。”
“嘴巴干净点。”赵水仙挺害羞的。
“球,什么球?”金七七变成了土包子。
赵水仙赶紧背过脸说:“哎呀,俺哪知道啊!”
琥珀皱着眉头琢磨了半晌,她直言不讳:“俺就是喜欢牛汉,你敢把俺咋。有种试巴试巴,你才是个球。”
此话一出,四个人都傻眼了。牛汉和金七七没想到琥珀居然是个敢爱敢恨的姑娘,而在朱二黑的心里琥珀是个明目张胆的婊*子。
单从语气来说,赵水仙认为琥珀说的是气话。也因琥珀年龄最小,她愿意帮助琥珀。“妹子,姐知道你说的是气话。好啦,俺们安心打鬼子。二黑你也不对,不能这样对妹子说话。你瞧俺爹多疼俺娘,你给俺注意点。”
牛汉看着琥珀,笑着说:“琥珀,我不会娶你。”
朱二黑激动的哭了,他用手使劲的捂住了嘴里的哭声。
琥珀的心疼死了,但她那么满不在乎的说:“俺知道,俺跟着你就是打鬼子。”她没有逃避牛汉的眼睛,她反而很大方的笑着。
赵水仙这下认定琥珀说的是气话,她凶巴巴的训朱二黑:“听见了吧二黑,你别在惹妹子生气了。妹子最小,俺们要对她最好。”
朱二黑恼着脸不说话,瞪着山林那片白。
牛汉和颜悦色的笑道:“哥,别生气,慢慢来,你一定能如意。”
朱二黑侧过脸,笑嘿嘿的说:“哥听你的。”
赵水仙怒道:“球大个人…”
金七七打断:“说小逼比球大个人深刻。”
赵水仙跟着就来了:“小逼,俺指挥不动你了是吧!你给俺等着,等见了俺爹,看俺咋收拾你个小逼,哼。”
朱二黑低下头,心里害怕的说:“大小姐别生气。”
金七七笑道:“水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要遵守纪律。你们现在是八路军,身份地位平等。”
赵水仙不服气的说:“嘁!从哪儿平等啊!如果平等,俺们为啥听特派员的啊!”
金七七喝道:“这就是纪律,谁有本领谁就是特派员。”
琥珀温柔的说:“好啦,两位姐姐,你们瞧,天黑了。”
四人定睛一瞧,天果真黑了。
“行动。”
第049章:布置战场
山本队长带领队伍在这座山林里搜查了两个小时,没有发现一个敌人。他们连夜摸向了深山,一直向着第四条河沟摸去。
牛汉有先见之明,早把战利品转移到了这个山洞。
他们把棉衣铺成了五张床,围着火堆。
朱二黑和金七七坐在地上,两人烧烤着一条狗腿,分享着一壶酒。
其余的三个人躺在床上,琥珀和赵水仙睡着了。
牛汉在床上思索着,手里鼓捣着一个手雷和一根布绳。他知道无论怎么做都无法骗过军犬的嗅觉,只有把军犬全部干掉。
“哥,除了赵五,名册上你还有认识的人吗?”
朱二黑摇了摇头,笑道:“你那雷都摆弄了两个时辰了,快放一边去吧。哥就你一个亲人了,你别老让哥悬着心。”
金七七有点醉,笑道:“你想自炸啊!也好,你先去闯黄泉路,我随后驾到。”
朱二黑观察着金七七的笑脸,他认为金七七有点疯,有点野,有点怪,有点善,也有点狠。究竟是个啥样的女人呢,他特别想搞懂金七七。因为牛汉的年龄不小了,该娶妻生子了。
牛汉坐了起来,笑道:“我想把那些鬼子干掉,我们又多了一百多支枪。”
朱二黑顾虑重重的说:“一百多个鬼子了,你可要想好。”
金七七鄙视朱二黑:“小逼,怕死啊!”她又鄙视自己:“其实,我也怕。哎……那片金光真的是照我来战斗啊!”
牛汉害怕金七七说漏了,他对朱二黑说:“一个鬼子的标配是五颗手雷,三颗地雷,一百二十发子弹。我们把鬼子全杀了,能得到一批可观的枪支弹药。鬼子在第七天回来,这些天够我们布置战场。鬼子一进洼地,我们必胜。”
看着牛汉自信满满的笑脸,朱二黑点着头笑道:“哥听你的。”
金七七:“你别忘了最关键的,我们在哪里建立根据地。我们必须带着队伍走,住在村里不安全。”
牛汉笑眯眯的说:“地道战懂了吧!”
金七七的眼睛亮了,递来酒壶笑道:“真有你的特派员。”她那种隐秘的信任在此刻展露的淋漓尽致,让她的脸美了几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信任一个人有多么艰苦。
牛汉接过了酒壶,看见朱二黑对他说:“少喝点,你有咳病。”
“知道了,哥。”牛汉没有想到朱二黑记的这么死,他真是感动的无以言表。他是个不胜酒力的人,喝酒对他来说是个痛苦的事。他一直没忘曾经在哪里见过琥珀的那个感觉,他对朱二黑笑道:“哥,琥珀是个好姑娘,敢打敢拼,对人体贴,你要对她好点。”
琥珀听见了牛汉的话,她暧*昧的心道:“俺知道你有良心。”
金七七从牛汉的手里接过了酒壶,她把酒壶递给了朱二黑说:“你那样追姑娘把姑娘吓跑了。”
朱二黑无奈的说:“哥没那脑筋,哥学也学不会。哥这人多好说话啊,是她太气人了。”
金七七:“你一见了琥珀就说你是朱富仓,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哥想说来着没好意思说。”朱二黑憨笑的说:“她不爱见哥,哥不缠她。这人不亲,土还亲。姑娘多了,哥不愁媳妇。”
金七七:“琥珀多漂亮啊,心灵手巧,你把她让给别人,太可惜了。你对她好点,她一定会嫁给你。不然你对不起我们,我们是真心帮你。”
琥珀心里有数了,怪她太信任他们了。
“哥尽力,怪难为你们的。来,吃哇。”朱二黑用刺刀割下了一块肉递给了牛汉,牛汉刚接到手里。
“妈X。”金七七不乐意了,嘴巴撅的贴住了鼻头。
“给你。”牛汉赶紧把肉块递给了金七七。
“这还差不多。”金七七凶巴巴的对朱二黑说:“你学着点吧,土包子。”
朱二黑小心翼翼的说:“你跟俺弟到底是啥关系,俺真糊涂了。”
“你叫我弟妹就行,问那么多干什么啊!”金七七带着酒劲的瞪大了眼睛说:“别看你是他的大哥,一样要遵守纪律。毛主席就是派我来管纪律的,我有先斩后奏的特权。牛汉也是个小逼,我一样毙了他。”
朱二黑赫赫的一怔,心道:“娘呀!先斩后奏。”这个年代的人思想观念十分传统,这四个字的威力那果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朱二黑贼眉鼠眼的看了看牛汉,他看见牛汉在点头。他端正了身姿,把割下的一块肉递给了金七七。
“吃哇,弟妹。汉子有啥照顾不周的地方,你大人大量多包涵。”他溜须拍马的笑着。
金七七摇头晃脑的说:“好说,小逼。”
琥珀心里说:“怪不得汉子哥处处让着她,原来她这么厉害。哎……”她心里重重的叹气:“俺倒是活着,可爹说的希望在哪里啊!到处都是鬼子。”
牛汉对金七七说:“麻烦你把她们叫醒。”
金七七摇头晃脑的笑道:“我先叫哪个啊!”
牛汉笑道:“当然是嫂子了。”
朱二黑接道:“俺弟的心是热的,好后生。”
金七七看了一眼床上的琥珀,她阴阳怪气的对朱二黑说:“俺给你出个主意,保证你能娶到琥珀。”
朱二黑急:“啥?”
金七七看着他大张的嘴巴,她哭笑不得的小声说:“把她灌醉,你懂了吧!”
朱二黑吃惊的说不出话,他明白啥意思。
琥珀听见了金七七的话,气的她咬牙握拳。
牛汉严肃的说:“不行,名正言顺的来。我们是一条心,不能这样对待琥珀。”
琥珀感动的哭了,她更加爱见牛汉了。虽然只能默默的,但她乐意。
朱二黑肯定的说:“俺听俺弟的,那样不光彩。做人,路越走越宽。”
琥珀看见他们一个鼻孔出气,她笑哈哈的说:“我开玩笑,你们还当真了。”
朱二黑微笑的说:“弟妹就爱说笑,这个俺知道。来,吃哇。”
“娘。”赵水仙的梦话把醒着的三个人弄哭了,唯独金七七面无表情的喝着酒。在金七七的心里亲妈和后妈一样坏,她的眼泪从不会为坏人流一滴。这个时候,她最坚强了。
天一亮,他们把手雷运来了山下的那片洼地。他们在洼地里埋了八十四颗手雷,又用细长的布绳串连了手雷的拉环。这些手雷分散在各处,像一张网。
金七七看着牛汉画好的布雷图纸,她指挥着三个人布雷。朱二黑和龙琥珀知道金七七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他们十分听指挥。其实他们是为了牛汉,他们怕惹恼了金七七,牛汉会不好过。赵水仙早看不惯金七七指手画脚了,可她看不懂图纸。
朱二黑看见金七七和琥珀走去了山脚,他对赵水仙说:“大小姐,可不敢惹金七七。”
“俺才不怕她。”赵水仙百般不服气的白了一眼金七七。
“她有先斩后奏的特权,汉子也不例外。”
“啊!”赵水仙吃惊的掉了手里的手雷。
朱二黑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掉落的手雷,他大喘着气说:“大小姐呀,你长点心。你有个三长两短,俺咋跟赵司令交代啊!”
赵水仙贼眉鼠眼的瞅了一眼金七七,回过头说:“她真有那么厉害啊!”
“可不。”朱二黑悄悄的说:“你细琢磨就知道了,汉子处处让着她。别说,她真有能耐。汉子都断气了,她硬是给治活了。”
这下,赵水仙要仰视金七七了。
“怪不得值钱的东西她管着,弄了半天她管着特派员啊!”
“不是这么回事,她也要听俺弟的指挥。俺弟管大局就像皇帝,她管后宫像皇后。”
赵水仙笑道:“你答应俺的事没忘吧!”
朱二黑憨笑的说:“放心吧大小姐,俺心里有数。”
“你给俺办明白了,你的婚事包俺身上。”
“大小姐现在哪还有钱啊!”
“谁不知道俺家的买卖被高县长霸了,等鬼子全死了俺都要回来。你弟是特派员,他敢不给嘛!”
“对。”朱二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他们在山脚下的雪地里埋下了五十颗地雷,这些地雷用来拦杀逃出洼地的鬼子。朱二黑在山脚上挖了一个狙击点,这里由他负责。他又在对面的山脚上挖了一个狙击点,这里由琥珀和赵水仙负责。
接下来的日子里,朱二黑,龙琥珀,赵水仙带够了七天的食物,他们负责在两座山林里放哨。金七七负责照顾牛汉,她和牛汉有了单独交流的机会。
第050章:用身体来偿还
火坑里的柴火正旺,金七七用沾着酒的棉花球擦着牛汉背上的伤口。
“我认为门大花看不破我们的身份,我们就说从延安来的。”
“军队是一个严密的系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组织起了抗日队伍,他们才会放过我们。”
“你翻个身,把裤子脱了。”
牛汉翻过身,嬉皮笑脸的说:“我手臂疼,你帮我吧!”
金七七明白牛汉什么意思,她早等不及这一天了。但她古怪的性格总是让她无法自控,她冷着脸说:“你想都别想,我们分手了。”
牛汉认为自作多情了,他难为情的说:“我开玩笑,你别生气。”
其实牛汉再说一句和好的话,金七七绝对会开心的接受。金七七等不及了也就生气了,她在牛汉解开裤带的那刻转身走开了。牛汉看见金七七坐在了火堆边,他心里失落的系上了裤腰带。他心里的金七七不是个矜持的女人,是个心直口快的女人。这下,他彻底放下了心里的那份爱意。
“你别生气,我再不敢了。从此以后,我会尊重你的决定。好了,咱们都那么熟了。”
金七七被牛汉的话气哭了,她有一种被牛汉抛弃的感受。她认为牛汉爱她就一定会对她穷追不舍,她那样说只想气气牛汉罢了。其实她是个很自我的人,她不了解自己既有天使的善良又有魔鬼的邪恶。这样的人很难了解别人,而她自认为很了解牛汉。
“跟着你真倒霉,你说我冤不冤啊!早知道我就嫁给马良了,都怪我太物质了。”她又怪牛汉又怪自己,她的本意是想让牛汉来哄哄她。
牛汉真的受够了,他不明白都到这地步了金七七依然怪他。他虽然心里很气愤,但他不是个对女人发脾气的男人。他坐了起来,对金七七说:“我们今天把话说开了,免得以后大家撕破脸。”
金七七一下子恼的厉害,她站起身对牛汉喊道:“撕破脸就撕破脸,你以为我怕你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别忘了,是你说了那句话,金刀才会发光,我是被你害的。”
牛汉冷静的说:“我当时是说了,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奇怪的事情。是个理性的人都会想通,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怪我。何况,金刀是你的。”
金七七暴跳如雷的大叫:“你是怪我啦,我怎么知道金刀会那么邪门。如果不是我,你早死了。你忘恩负义,太不是东西了。”
“我没有怪你。”牛汉压抑的说:“我是告诉你,你的金刀和我无心说的那句话是一个道理。在没有来到这里之前我认为我了解你,我现在认为我很不了解你。我无法得知你经历了什么,把你变的这么极端。你应该冷静的对待人和事,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德。”
牛汉的话把金七七刺激的够呛,而牛汉是真诚的坦白。
“你是不是想睡了我就扔了我啊,我没那么傻。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对你说个实话,我只爱钱只认钱,你没钱在我眼里屁都不是。”金七七的双臂抱在了胸前,一张冷笑鄙视的嘴脸,语气也充满了挑衅,仿佛她失去的得到的都是对牛汉的施舍。她在此刻只想嘴上痛快了,心里就畅快了。
牛汉忍下了金七七对他的诋毁,他客气的说:“我友好的提醒你,你和我的目标是穿越回去。如果无法实现,我们一起想着怎么活下去。”
金七七认为牛汉在明目张胆的威胁她,她暴跳如雷的大叫:“你别以为我离开你活不了。”
“你的疑心很重。”牛汉温和的说完,他背过身睡了。
当听到这句话时,金七七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刀。她认为自己的确是这样的人,她极度厌恶被人看穿。于是,牛汉对她的好在此刻全变成了坏。而她心里很憋屈,因为她明白离开了牛汉她一定会死。可是她一定要打击牛汉,不然她心里难受的要死。她脸上很冷静的坐了下来,其实心情万分冲动。
“分手了真好,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我压根没有疑心,更别说重了。”任凭她多么刻意的撇清对牛汉来说都是个谎言,因为人能从生活中观察到另一个人的性格。
她鄙视又冷笑的说:“你还记的你打马良的时候吧,当时不是我拦着你就把他打残了。知道为什么嘛,因为我不想你伤害马良。如果他能打过你,我心里特痛快。因为你背叛了我,你睡了那个文艺兵。”
牛汉怒了怒了,忍无可忍的坐了起来。他手指着金七七的脸,大声咆哮:“我日你先人,你真不要脸。你借了我十万,你是借钱给你奶奶治病嘛!你是拿我的钱去韩国装富二代,你对我说过个对不起嘛!是你太过份了,我才在部队找了女朋友。你以为你是谁,你别在装清高了。”
金七七被揭了伤疤就有毁灭证据的冲动,她真的想杀死牛汉。可她明白活下去就有希望,她摘下了手腕上的玛瑙手镯扔给了牛汉。
“我借你的钱一定会还给你。”她严肃的看着牛汉,心与牛汉彻底的决裂了。她这样的女人被伤透了心就很难复原,甚至不会和人来往。
“你可笑的不得了,你为何扭曲我的意思。我是想告诉你,做人不能那么自私。我有我的感受,我有我的立场。”
“我拿自己还,这样够了吧!如果不够,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金七七气急败坏到了极点,不顾一切的脱衣服。但她坚定一点,她不能离开牛汉。
“你别这样,我真没那意思。七七,我错了。”牛汉有点傻眼,语气有点发抖。
“我不管那么多,我能还你多少还你多少。”金七七火冒三丈的脸突然变的愁眉苦脸,她难为情的说:“就是没洗澡。”
牛汉苦笑的说:“你别发神经了,快穿上衣服。”
“嫌弃我啊!无所谓。从现在开始直到我们能真正活下去的那一天,我欠你的就算还完了。”金七七躺在了床上,闭起了眼睛。她不会伤心难过,她的确欠了牛汉十万元。她用这样的方式来偿还,无疑是不想被牛汉瞧不起。
牛汉没有一点那个意思,他把被子盖在了金七七的身上。他准备下床,忽然被金七七的手抓住了。
金七七气愤的说:“我不是处*女,我还你一百万。”
牛汉吃惊的说:“你不是说你和马良…”
金七七冷笑的说:“我才不会把第一次给个穷学生,我就是这么物质。我的第一次一万,以后每一次两千。”
“呵呵呵呵。”牛汉忍不住的笑了。
金七七严肃的说:“我没开玩笑,来吧,我知道你早想了,我会很温柔。”她无奈的撇了撇了嘴,苦笑的说:“就是没洗澡。”
“那就五千吧。”牛汉逗她。
金七七不屑的白了一眼,瞧见牛汉脱掉了棉袄。她的眼泪瞬间稀里哗啦的流了下来,她真的不想轻贱自己。但她绝不赖账,她才不要看见牛汉扬威耀武的在她眼前说这笔钱。她看着牛汉把棉衣盖在了她的身上,她气愤的大叫:“你到底要咋样啊!”
牛汉风趣的说:“你没洗澡,我怕你怀孕,这两个理由够了吧!”
她的小脸一撇:“随便。”
牛汉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他只想告诉金七七自己的感受和立场。
金七七听见叱的一声,她侧过脸看见了一根划着的火柴,也看见了牛汉的笑脸,她心怀着活下去的希望,笑了,笑的很可怜。
在火柴光快要熄灭的那刻,牛汉不苟言笑的说:“你在一个月内学会了开枪,我们的债一笔勾销。”
火柴光熄灭了,金七七满不在乎的说:“随便,我无所谓。”
“你一定记住活着就有希望,会开枪就会活着。”牛汉说完下了床,走去往火堆上加树枝。
金七七就像个黑夜里的孤魂野鬼,孤独而无助。她把自己蒙在被窝里,使劲的想着如何活下去。每当她认真的思考一个难题的时候,就会浮想联翩出一系列的可怕画面。从而导致她有了学会开枪的想法,她的这个想法和牛汉开出的条件毫无关系。她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独立。
第051章:四九河和斧头峰
从第二条河沟到第四条河沟有六十里长,其中有五十一座山头。第二天中午,山本队长带领队伍赶来了第四条河沟。这条河宽有四丈,深有四丈。从西到东拐了九道弯,人们叫它四九河。
对面的斧头峰有上千米高,它像一座无法越过的天崖。山里的地形陡峭难测,相传有猎人在斧头峰见过女鬼。
山上的松树又粗又高,错综复杂的交错在一起。那些奇形怪状的大石就像拦路虎那般的站卧在树林里,给人一种勿闯禁地的感受。
日本空军轰炸过斧头峰,可惜没有一丝效果。埋伏在山林里的土匪白天像神,夜里像鬼;日本兵拿土匪毫无对策,也无法摸透土匪的战术。
二十个伪军担任开路先锋,摸来了山脚上的树林里。他们发现树林里的雪地上有豹子的脚印,分外的恐怖。这些脚印一直延伸向树林的深处,仿佛有很多吃人的怪物埋伏在树林的深处。
一个伪军停住了脚步,他惊恐的大叫:“踩雷啦!”话音未落,地上响起轰的一声爆炸。伪军的右腿被地雷炸的粉碎飞肉,他的身体被炸高了两米。飞溅的血肉贴上了十九个伪军的身上和脸上,吓的十九个伪军赶紧爬倒在雪地里。
一个伪军扒下了脸上的一块血肉,他哭丧着脸说:“娘的,刚还一起抽烟呢。”
尾随在后的两个日本兵,对着十九个伪军打响了冲锋枪。在子弹的威慑下,伪军们愁眉苦脸的面面相觑。他们知道土匪的厉害,也知这是土匪的地盘。身后传来了一声爆炸,他们慌忙转过身。
一个日本兵踩住了地雷,被炸了个稀巴烂。
一个伪军转过身,心里过瘾的笑道:“活该。”他的额头突然中弹,他目瞪口呆的倒了下去。这颗沉默的子弹究竟是从哪里射来的,人眼无法辨清。
一个伪军吓的全身发毛,他转过身对着日本兵大叫:“太君,这里是雷区。”
“啊!”又一个伪军倒了下去。
其余的伪军全爬在了地上。
“八嘎,八嘎,八嘎。”日本兵不停的恐吓,再一次打响了冲锋枪威慑伪军。
枪声突然停了,日本兵的眉心开了个血洞。
一个伪军赶紧跪起来,磕头如捣蒜的央求:“大爷,饶了恶(我)们吧!恶们是被逼的,是无心冒犯了大爷。恶有老娘要孝敬,给恶个活路吧!”
伪军们全跪了起来,磕头求饶。
树林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喝声:“把枪弹放下,从东边滚下山。再敢当走狗汉奸,老子把你们的头拧成麻花炸。”
伪军们赶紧扔下了枪弹,逃窜向了东边的山林。
就在附近的一棵松树后,站着两个穿着豹皮夹袄的中年人。他们是“鬼山十八郎”里的五当家和十八当家,名叫魏大虎和丁鹰。
“大当家不让恶们杀鬼子,怕激怒了鬼子。”魏大虎满脸的横肉和顾忌之色,但他的眼睛透露着杀光鬼子的意思。他背着两把狙击步枪,端着一把冲锋枪。
丁鹰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使的两把驳壳枪。他的身体虽不及魏大虎膀大腰圆,但比魏大虎英俊智慧。
“怕球甚了。”他笑着说:“到嘴的鸭子飞了,大当家能给你好脸瞧啊!你不怕丢脸,恶(我)还怕丢脸了。”
魏大虎心里在犹豫,虎着一张脸呛道:“不是老子不敢干,是大当家不让干。”
丁鹰很了解魏大虎的脾性,他摇头叹气的说:“嫂子可怜啊!”
魏大虎立刻咆哮:“干狗日的,出了事恶顶着。通知弟兄们,两面夹击。”
丁鹰从夹袄里掏出了一支短笛,他吹响了长长的笛声。不一会儿,埋伏在斧头峰的八十个土匪全跳了出来。他们有的藏在树顶,有的藏在雪地下,有的藏在树干里,有的藏在石头里。他们从不同的地方摸向了山下,个个虎视眈眈的想把鬼子杀个片甲不留。
山本队长听见了山里传来的笛声,他命令队伍退到了河沟后的雪沟里。一百多个人隐蔽在雪沟里,眼睛全盯着对面的斧头峰。他们无法察觉身后的山林里有三十双凶眼正在接近,当听到枪声的时候三十个人已经上了黄泉路。
三十个土匪全是弹无虚发,接着扔来了十几颗手雷。在一阵爆炸过后,阵亡了三十多个伪军。魏大虎和丁鹰率领八十个兄弟赶来了四九河的对岸,他们向着鬼子开火。
山本队长明白土匪要双面夹击,他躲在士兵和伪军的中间。他命令队伍冲向了身后的山林,冲在最前的三十几个日本兵投出了三十几颗手雷,炸出了一条生路,炸死了七个土匪。
魏大虎和丁鹰率先赶来了河沟对面的雪沟,他们看见死了七十多个鬼子。
魏大虎被丁鹰拉住了去路,急的魏大虎想揍丁鹰。
丁鹰赶紧出手抓住了魏大虎抡来的铁拳,他笑道:“五哥,小心中了鬼子的诱敌之术。”他对着兄弟们下令:“把鬼子扒光,一个不剩。”
“谁敢给老子动。”魏大虎面红耳赤的喝声,吓的兄弟们一动不动。他从丁鹰的手里抽回了拳头,憋气的对丁鹰说:“你他娘的就会算计人,老子打的不过瘾。”
“打鬼子和玩女人是一个道理,太爽了就腻了。”
魏大虎吹胡子瞪眼睛的叫道:“放你娘个屁,老子爽了就忘不了啦!你敢挡老子的路,老子就跟你翻脸。老子问你,你是不是老子的好兄弟?”
丁鹰看他心意已决,只好笑着说:“恶陪你爽透透的行了哇。”
兄弟们大笑了起来。
魏大虎咧大嘴巴的乐了,他转过身喝道:“给老子狠劲打,一个都不能剩。好兄弟们,跟老子冲。”
在魏大虎和丁鹰的率领下兄弟们就像会飞的公鸡,把六十多个敌人追的变成了虫子。
古怪的一幕发生了,在土匪们冲进山林的时候,四九河的冰面上旋起了一股螺旋状的风雪,旋来了河边的雪沟前。突然间,变成了一个白裙女子。她美如天仙,肤色雪白,身姿窈窕,从头到脚披着一层紫光。她是千年狐妖,名叫上官雪。
她单手一挥,就把死尸的心脏装进了一个黄布袋。她原地一转,裙角飞扬,变成了一道白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飞上了斧头峰的峰顶,现身在一块黑色的石壁前。她对石壁吹了口气,石壁变成了一个山洞口。她拎着黄布袋走进了山洞,洞里的寒雪随着她的脚步变成了绿草鲜花。
在洞的尽头有一个温泉池,池里的水面上飘着许多花瓣。上官雪坐在了池边,用手摇荡着池里的温水和花瓣。她的眼睛甚是忧愁,恐是心里想着什么事。
她唉声叹气的说:“天道哪道,人间正经受着战火的煎熬。”她站了起来,身上的白裙飞离了她的身体,变成了一片白纱帘,遮挡着她芬香的玉体。
她半躺在池中,对着手掌里的一片花瓣说:“花儿啊花儿,你知不知道我心中有多苦恼。我犯下了滔天大错,害苦了他们。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我早该以死谢罪。”
她擦了擦两腮的泪珠,整个人沉进了水下。她身体倒立,头朝下的游去。这个温泉池直通峰下,就像一口上千米深的水井。
上官雪游来了水底,站在了一个发着金光的黑色的铁笼前。
笼子里关着一个老和尚,全身闪烁着金色的佛光。他身穿青衣,双耳垂肩,双手合十,在闭目念经。
上官雪温柔妩媚的笑道:“你到底说是不说啊?”
皆空法师停止了念经,闭着眼睛笑道:“老衲虽是你的井底之蛙,但老衲心中有佛。你是妖,我是僧,本就是天敌,你何必这么客气。”
上官雪脸色大变,怒指着老和尚喝道:“老秃驴,我就不信你不会睁开眼睛。我一定会让你破戒,哼!”
“阿弥陀佛,一切皆空。”说罢,皆空法师又开始默念心经。他本是悬空寺的主持,在一个夜里被上官雪抓来了这里。这一关就是三百七十年,而他从未睁开过眼睛。
上官雪怒气冲冲的说:“我只想知道他们在哪里,这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你为何这般铁石心肠,难道就因我是妖嘛!”
皆空法师朗朗开口:“天地九道,道道归真。你何必这般刁难自己,错对已成空。就算你找到了他们,他们也不认得你。他们轮回为人那还倒好,如是鬼兽虫鸟你该如何面对。”
“这。。。”上官雪张开了嘴巴,说不出话。
皆空法师语重心长的说:“你有一千四百年道行,实属不易。应该虔心修炼早登仙界,这方为妖道。你要知,你能修炼成人是天地给你的恩赐。”
上官雪伤心的说:“我入空门,那倒也罢。可我心怀七情六欲,难以放下他们。法师当知其因,就该救救他们。”
“白狐,你应知逆天行事的下场。老衲不告知你,是为了你的生命。念在你真心悔改,佛祖法外开恩。如果老衲告知你,老衲就是害了你。他们虽死在你的仇恨中,但这是命中注定。”
“法师再怎么说,我心中无法坦然。多有打扰,改日再见。”
上官雪向上游去,眼泪向下飘洒。。。
第052章:报复
金七七坐在火坑边,背对着床上的牛汉。她很专心的练习手枪,她完全忘记了柴火就快熄灭了。
牛汉半躺在床上,他观察金七七有一阵儿了。以他对金七七的了解,金七七无论生气和开心都会表达出来。这下子,他有些琢磨不透金七七了。他猜测金七七是想还清欠他的钱才练枪,他的心里有些愧疚和无奈,也有些惊喜,因为金七七学会了用枪是个好事。如果金七七能一直这样保持下去,对他们的生存是个大好事。
金七七从小是个比常人有骨气的女人,她的骨气是一种对仇恨的报复。可在充满了金钱和物质的世界里,她的骨气软弱无力。她认为嫁给了家庭优越的牛汉,就是对那些坏人最大最恨的报复。现在牛汉毁灭了她的理想,她现在最恨的人就是牛汉。因为她信任和真爱一个人十分的艰苦,当她付出了信任和真爱的时候,她会很依赖那个人;现在她只能依赖自己了。
牛汉笑道:“枪和人一样,你在用它的时候要了解它的性能。它是美国人发明的,是自动手枪。口径0.45英寸,弹夹能装7颗子弹。有效射程50米,重量是1.13千克。”
“美国人就是厉害啊!”这句话金七七脱口而出,她承认自己崇洋媚外。她发现柴火快奄奄一息了,她赶紧把树枝放在了柴火上。
牛汉笑道:“真正厉害的是中国人,在公元1132年,中国南宋的军事家陈规发明了火枪,这是世界上最早的管形火器。”
牛汉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话,她感觉牛汉在声东击西的说她崇洋媚外。她冷冷的笑了一下,不服气的说:“我不需要了解第一把枪是谁发明的,这在战争中毫无意义。我只想了解我什么时候能和你一样使用狙击步枪?你滴明白。”
“双手是你的,你问自己吧。”牛汉佯装爱搭不理的说,他在使用激将法。“我一直感觉你比琥珀和水仙强,也不知道这个感觉是真是假。”牛汉狡猾的表扬了一下金七七,她有些了解金七七喜欢被人表扬。
金七七当然是讨厌牛汉的第一句话,喜欢牛汉的第二句话了。她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开心,但总是要还击一下心里才痛快。
金七七嘴上痛快了,心里也就痛快了。她把手枪扔在了地上,阴阳怪气的说:“哎呀,你真有意思啊!不就是学枪嘛,力气大点,三点一线就可以了,至于你拿我和她们比嘛!”
牛汉郁闷了,他以为表扬了金七七后,金七七会更加用功的练枪,真没想到金七七把手枪扔了。于是,他挺生气自己的自以为是。
“过来。”他生气的说。
金七七立刻想到了牛汉要对她做那事,她立刻气愤的说:“干什么?”因为牛汉是她仇恨的人,所以在仇恨中只有报复。
牛汉逗她:“还债啊!”
他突见金七七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把他切切的吓了一跳。
金七七咬紧了牙,一双绝不屈服的眼睛瞪着渐渐燃起来的柴火堆。她恨死了这个趁人之危的小人,又不得不依靠牛汉活下去。这种夹缝的生存远比痛快的一死更需要勇气,但是她想活下去。活着何尝不是对牛汉的一种报复,她很乐意这样做。
“我开玩笑,你别生气。”牛汉从没见过金七七这样,他的心里有点慌乱。
金七七转过身笑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有点突然,我一下子接受不了。”她大有讨好牛汉的意思,她明白得罪敌人不如取悦敌人。
牛汉感觉金七七怪怪的,他心里毛毛的。他看见金七七解开了棉袄的扣子,他赶紧说:“我说话算数,你学会开枪,我们的债就一笔勾销,真的。”
金七七心里又痛又恨,脸上温柔绵绵的笑道:“我给你唱首你最爱听的《丝路》,然后我们再嘿咻。其实,我和梁静茹的声音一模一样。”
牛汉吃惊的看着金七七,他的心已经痛了。
“听着啊!”金七七知道只要她唱这首歌,牛汉的心一定会很痛很痛。那样,牛汉根本没心情做那事了。
金七七的歌声直接把牛汉震住了,牛汉痛心疾首的哭了。他想起了在车祸中丧生的姐姐,当时他强烈要求姐姐去部队看望他。他的姐姐是个很有前途的歌手,这首歌是姐姐最喜欢的歌。
牛汉低垂着头,双手捂住脸痛哭。
牛汉越是痛哭,金七七越唱的动听。牛汉不是一个不敢面对的男人,也是一个理性的男人。他心知金七七的用意,但他不会拆穿。就让金七七唱下去吧,他早想大哭一场了。
金七七早猜到牛汉看破了她的用意,因为这首歌对牛汉来说只有忆痛的效果。但她坚定的要唱下去,因为她的报复心大到无可估量。究竟是什么导致她这样的心理呢,是她藏在心底的那些秘密。她突然看见牛汉抬起头笑呵呵的看着她,把她惊的跑调了。她真的感觉到牛汉是个强大的对手,她心里特别堵得慌。
“怎么不唱了,唱啊!”牛汉认真的嘴脸让金七七的心里咬牙切齿。
“我唱的好听吧,你是感动的哭吧!”金七七眼睛邪恶的,脸上微笑的说。
牛汉叹惋的说:“说实话,你不走文艺路太可惜了。”他哭笑不得的说:“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了,从不知道你有唱歌演戏的天赋。”
“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走文艺路吗?”金七七是个机灵鬼,他想用这个问题引申到下一句话。
牛汉果断的说:“因为你没钱。”
金七七的心被揪了一下,不疼,挺寒。她没有权力让牛汉了解她的内心世界,不过她有权力告诉牛汉她的内心世界。
“因为我没有那个心情。”这就是她想要引申的话,这也是她最真实的话。她想用这句话提醒牛汉自己不想做那事,她认为牛汉再坏都会照顾一下她的心情吧!毕竟,他们很熟悉了。
牛汉躺了下来,背过了身,心里佩服的说:“金七七,你真的很聪明。我发誓,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你抓紧时间学会开枪,不懂就问我。”
金七七的心计被牛汉识破了,她心里不服的骂道:“妈X,你比我想象中的强大。”她冷若冰霜的盯着牛汉的背身,她的嘴角上藏着一丝连她都无法察觉的佩服的笑意。她突然有一点忍不住的激动,于是笑意在她的脸上渐渐的扩大。她认为牛汉能识破一个女人的心思,就应该能识破鬼子的毒计。那么,她活下去的希望也就大了。
于其这般的僵持,不如“和好”。为了取悦牛汉,她只能出卖身体。她躺在了牛汉身边,她抱住了牛汉,笑道:“我们和好吧!”
“和好可以,你先学会开枪。”牛汉是真心实意的想帮金七七,却不知金七七根本不领情。
“我逗你呢,我发誓我不爱你了。”金七七认定牛汉不爱她了,她认为牛汉一定是移情别恋了。她恨不得一口咬死牛汉,而她明白杀了牛汉相当于自杀。就是这种欲杀又不敢杀的心理困扰着金七七,也把金七七对牛汉的仇恨放的越来越大。
金七七收回了手臂,背过了身。她看着那个半死不活的柴火堆,她心里很空很空。
“不知道金刀在哪里?”牛汉琢磨不透金七七的心思,他说起了金七七感兴趣的话题。
“哎……”金七七叹了口气,伤心的流出了眼泪。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这是个真理。”
牛汉的鼓励让金七七振作了起来,金七七认为找到金刀就能穿越回去。她深吸了一口气,下了床,她坐在了火堆边,开始专心的练枪。
牛汉转过身看了看金七七,他心里说:“加油,我看好你。”
第053章:第二次小组会议
半夜里静悄悄的,西边的天空挂着一轮白色的镰月。在山脚上的一棵雪松下,琥珀和赵水仙爬在狙击坑里,她们的背身被雪花埋住了,她们所在的位置能观察见整片洼地。
“俺们回去吧!”琥珀心里担心着牛汉。
“俺们要听特派员的话。”
“姐姐不会照顾人。”
“姐姐是郎中,比俺们心细。”赵水仙认真的说:“姐再提醒你一次,你千万别得罪姐姐。姐姐有先斩后奏的权力,特派员都要遵守纪律。”
琥珀苦笑的说:“姐姐的脾气太古怪了。”
“就是个女妖精,呵呵呵呵。”
她们笑出了声,突然听见山上传来了交战的枪声。
琥珀惊道:“谁?”
“肯定是鬼子。”赵水仙拉上了狙击枪的枪栓,又拉上了冲锋枪的枪栓。
琥珀心急的说:“鬼子和鬼子咋能打起来?”
“应该是乔军,一锅端。”赵水仙听见山上跑下了脚步声,她小声说:“别说话了。”
山本队长率领三十几个日本兵和二十几个伪军一刻不停的逃窜,身后追来的子弹就擦着他们的身体。魏大虎和丁鹰率领八十个弟兄紧追不舍,不把鬼子全干掉他们绝不罢休。尤其魏大虎对鬼子的仇恨犹如烈风下的烈火,因为他怀有身孕的媳妇被鬼子糟蹋死了。
朱二黑正在放茅,传来的枪声把他急的提起了裤子。他跑来了狙击坑,爬在了坑里。他借着大地的雪光,观察见对面的山下跑来了一流串黑人影。他抓紧了连着手雷的布绳,全神贯注的盯着山下的那片洼地。他看见一伙人爬在山下的洼地里向着对面的山下开火,他心道:“这是土匪还是鬼子?”
牛汉和金七七也听见了枪声,金七七赶忙把帽壳里的土倒在了火堆上。
牛汉认为鬼子的队伍要在七天后归来,他心急的说:“坏了,他们有危险。”
金七七急说:“别说话,小心被鬼子听见了。”
牛汉冷静的说:“我们抓紧离开。”
“为什么?”金七七从火堆边跑来了床前。
“他们隐藏的很好,在夜里只有军犬能嗅到他们的气味。”
“军犬!”金七七吓坏了。
“你快扶我下床,给我一把枪。”
“哦。”金七七扶住了牛汉,她心里说:“这下完了。”她突然暴跳如雷的把牛汉拉倒在地,她手里的手枪对准了黑夜里的牛汉。
牛汉看不清有枪对着他,他吃惊的说:“你干什么?”
金七七突然听见了一连串的爆炸声,吓的她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她的脑筋飞速的判断着,她认为也许还有一丝活着的希望。“我太害怕了,对不起啊!”金七七赶紧把牛汉扶了起来,她硬着头皮说:“先稳住。”
牛汉吓出了满身大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算逃出了山洞,也会被军犬抓到他们。
朱二黑观察见爬在洼地里的一伙人向着他的山下撤了过来,又观察见一伙人冲进了洼地。他拉爆了洼地里的手雷,把八十二个土匪炸的一干二净。
山本队长带领的六十多个人被山下的五十颗地雷炸的所剩无几,只有山本队长和六个日本兵逃进了山脚上的树林里。他们爬在了雪地上,观察着山下的洼地。他们的嘴里急促的喘着气,头顶的大汗流到了脚心。
一个日本兵说:“中尉,要不要发射信号弹。”
山本队长气愤的骂道:“混蛋,我们快撤到安全的山头。”
朱二黑不敢断定有没有活人逃进了山林,他只能守株待兔。龙琥珀和赵水仙没有发现活口离开洼地,她们背靠背的摸了下来,
牛汉和金七七守在洞口的石墙后,他们紧张的神经渐渐的松了。
“军犬要来早来了。”金七七心里庆幸没有杀掉牛汉,她说:“我们什么时候去村子里?”
“我预计是明天晚上,具体的等他们回来商量。”
“他们去边耀村怎么办?”
牛汉笑道:“你的纪律能吓住他们。”
“把赵水仙留在身边是个麻烦,你认为呢?”
“是有一些麻烦。”
“我们杀掉她。”
“不好吧!”
“她迟早会把我们的事告诉她妈。”
“我下不去手。”
“你是不是喜欢她啊!”别看金七七在利用牛汉,但是她的占有欲特强;是她的东西她得不到就会毁掉。
“我们组织队伍需要她的影响力,我不相信她能那么巧会遇见她的妈妈。”
“那倒是。”金七七暂时放弃了杀掉赵水仙的想法,她说:“去哪里找那么多粮食?”
“有了根据地就有了粮食,我们的根据地设在村里。”
“我有一个想法,就是有些大胆。”
“你说说看。”
“我们把他们甩了吧,我们藏进村里。”
牛汉纳闷的说:“我对你说的那么透彻,原来你没有明白。”
金七七考虑了很多,也考虑的很透。“我当然明白了,只是我们没有把握找到金刀。于其冒险,不如自保。只要能躲过1945年,我们在哪个时空都是活着。把这些战利品换成钱,我们就是富人了。”
“你想的太天真了。”
“天真么!”金七七认为她的建议很理性。
“我们逃进了村里,相当于把自己送给了鬼子。我们有了队伍,相当于给自己买了保险。鬼子不会想到我们挖地道,我们在暗处。”
“整个应县有三千鬼子,两千伪军。打起来,我们肯定吃亏。我认为按兵不动,不去招惹鬼子最好。”
“战士们不会同意,我们想要长久就和八路游击队联盟。八路军一定会欢迎我们,因为我们组织的是抗日队伍。”
金七七吃惊的笑道:“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想找到根据地再告诉你,在没有找到根据地之前肯定会打仗。”
“无法避免吗?”
“我们想要顺利的组织起队伍就要打鬼子,这样才能吸引百姓加入我们的队伍。”
“二黑和水仙很有心计,你要当心点。琥珀对你倍加疼爱,看把二黑哥气的。这兄弟之间的女人是真正的祸害,你最好离琥珀远点。”
“大哥比我心里有数,他对我真心好。”牛汉笑道:“你那些谎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说的跟真的一样。”
“我早想好了,我不知默念了多少遍了。所以,行云流水的说出来了。”金七七的谎话张口就来,这是她的一种生存技巧。
牛汉信以为真,他认为金七七机灵的不得了。
琥珀和赵水仙摸来了洼地,两人背靠背的站着。赵水仙打开了手电筒,用电光扫视着被炸死的土匪。她心痛的流出了眼泪,因为这些土匪是她二伯的弟兄。她一直没有说出这个秘密,是因为她答应过爹爹。又因牛汉是无心之过,她能够理解牛汉。
朱二黑观察见洼地里有了手电光,他无奈的笑道:“汉子也有料错的时候,把哥害的糊了一裆屎。”
他们缴获了一百三十八支枪,一百三十颗手雷,七十八颗地雷,将近三千发子弹,一千多大洋,以及大量的食物和一些值钱的首饰。朱二黑扒掉了魏大虎和丁鹰身上的豹皮夹袄,这是抗寒的好东西。
直到早晨,他们才把战利品全运进了山洞。牛汉看着满山洞的战利品,他心里有一个不愿透露的恐惧和得意。他明白鬼子死的越多,进山的鬼子就越多。这样虽然危险,但会吸引鬼子的注意力。鬼子认为是土匪所为,就会和土匪两败俱伤。
事不宜迟,牛汉必须抓紧转移。
五个人围着火堆,金七七严肃的说:“我宣布,应县八路组织部第二次小组会议开始,请特派员讲话,大家鼓掌。”
朱二黑和琥珀积极的鼓掌,他们发现赵水仙低着头。
“大小姐是不累坏了?”朱二黑关心的说。
赵水仙无精打采的说:“俺眯瞪一会儿,俺听着。”
“开完会就睡觉。”牛汉心里挺难受也挺感激,他说:“这次战斗过后,鬼子会来更多。我们抓紧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组织队伍,你们认为去哪里最安全。”
赵水仙抬起头,精神抖擞的笑道:“边耀。”
金七七严肃的说:“不行,那里有鬼子驻守。我们是生面孔,会引起鬼子的怀疑。为了革命成功和乡亲们的安危,我们必须小心谨慎。”
朱二黑心知赵水仙想找爹娘都想疯了,他对赵水仙说:“上庄子离边耀近,先去上庄子吧!等打听到了夫人的消息,俺们再去找夫人。”
“行。”赵水仙点了点头。
朱二黑:“汉子,哥记的上庄子有地下党员。”
“有,叫陈石头。”牛汉说:“哥你了解上庄子吗?”
朱二黑:“上庄子离楼子沟不远,有七十几户人家。村西有一片榆树林,可以临时隐蔽。鬼子年年去村里征粮,村长是鬼子的人。”
金七七:“为什么?”
朱二黑:“没被鬼子扫荡过的村子,村长绝对是汉奸。”
牛汉看见琥珀打了个哈欠,他笑着说:“就去上庄子,你们抓紧睡觉。傍晚动身,散会。”
“是。”琥珀第一个应。
朱二黑心里气愤,脸上太平。他认为琥珀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这样的男人活的有啥脸面。但为了顾全大局,他忍气吞声的对着牛汉露了个笑脸。
金七七的神经极其敏感,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牛汉给她的安全。她有点想杀死琥珀,心里也怪朱二黑太笨。
第054章:铤而走险(1)
从缴获的士兵证来看,牛汉断定有一些是伪军。遇到了鬼子,伪军的士兵证也许能派上用场。牛汉坐在火堆边,他看见金七七用军铲在地上挖坑。
“你干什么?”他好奇的说。
金七七赶紧回头:“你小点声,我把宝贝埋了。”
牛汉小声笑道:“继续。”
牛汉看了看三张棉衣床上熟睡的三个人,他又看起了手里的党员名册。整个应县有五百三十四个地下党员,如果全部联合起来,队伍至少有一个团。可是门大花从中拦着,这对他来说是个梦。
为了出行方便,五个人穿着鬼子的衣服。他们用石头封死的洞口,又用雪花掩盖好了石头。他们带了一支冲锋枪和两支装有消音器的狙击步枪,还有一些食物和一些大洋。
从第二条河沟去前一山有三十里路,其中的十四座山上有二十个鬼子。如果走的顺利,夜晚十点钟就出了鬼山。可是牛汉身上有三处枪伤,走起来很慢。
赵水仙走在前,琥珀走在后。金七七和朱二黑走在中间,他们轮流的搀扶牛汉。他们走来了前山腰的那个山洞,看见洞口被鬼子挖开了。
朱二黑叹气的说:“鬼子把洞里的东西全烧了,可惜啦!”
金七七笑道:“幸好特派员料事如神,不然我们就成穷光蛋了。”
“快走吧!”赵水仙的语气很硬,她心里怪罪自己误杀了二伯的兄弟。
琥珀站在牛汉身后,她小声说:“水仙姐醒来就说了这一句话。”
牛汉和金七七相视了一眼,他们看见朱二黑赶上了赵水仙。
“咋啦大小姐?”朱二黑关心的说:“你是不是病了?”
“有点憋。”赵水仙小声说:“那事他答应了没?”
朱二黑拍着胸脯说:“放心吧大小姐,俺铁定给你办成。这话现在说不合适,等汉子伤好了再说。”
“看你的了。”
“是。”
朱二黑早有一种人上人的感受,现在大小姐都求他办事他就更牛了。他掏出了烟盒,点着了一支烟。
金七七严肃的说:“把烟扔掉,这是纪律。”
赵水仙小声说:“你敢扔俺抽死你。”
她倒要看看在牛汉的心里是朱二黑重要还是金七七重要。
朱二黑扁嘴一笑,很苦。他连着抽了两大口烟,把烟扔掉了。
赵水仙小声骂:“窝囊废。”
“她是为了俺们好。”朱二黑为了牛汉愿意服从纪律。
“唏~~”赵水仙瞪了一眼朱二黑。
金七七那双狐疑的眼睛观察着前边的朱二黑和赵水仙,她认为朱二黑和赵水仙在一起对她是个危险。因为朱二黑有心计,赵水仙有主见,他们的关系十分亲切,无形中给金七七制造了压力。
牛汉笑道:“七七,唱首歌吧!”
“我怕鬼子听见。”
“放心,我们有地图,鬼子在哪里,地图上标的很清楚。”
“我必须服从特派员的命令。”金七七自认为越是树立牛汉的威信,那三个人越尊敬她。她唱起了《这就是爱情》,这首歌完全代表了她此刻的心情。
朱二黑和龙琥珀第一次听见金七七唱歌,他们很快的被金七七的歌声迷住了。他们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声,心里对金七七更加敬畏了。
赵水仙不服气的心道:“好听管啥用,杀不死鬼子。”
不过,她喜欢听金七七唱歌。
金七七对牛汉说:“好听嘛!”
“我很开心。”牛汉笑道。
琥珀开心的说:“好听死个人哩,姐你太了不起了。哎呀,姐咋唱的这么好听哩。”
朱二黑得意洋洋的说:“现在你知道城里人和乡下人的区别了吧!”
琥珀呛道:“有你啥事啊!闲不闲啊你。”
赵水仙哭笑不得的说:“二黑你要让着琥珀。”
牛汉看见快到山脚了,他严肃的说:“按原计划行动。”
赵水仙立刻赶来了牛汉身后,三个女人与两个男人拉开了三十米。
朱二黑搀扶着牛汉走出了山下的树林,走来了第二条河沟。在牛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河边的雪地里跳起来三个鬼子。按照地图的标记,鬼子在第二条河沟后的第二座山才对。其实这是日本兵的防御战术,日本兵会随着战情的变化更改岗哨的地点。
三个冷冰冰的枪口对准了他们,他们举高双手跪了下来。牛汉的双眼死盯着脸前的枪口,头顶的冷汗就像瀑布一样的冲了他的脸。
“太君太君,俺们是尖刀营的伪军。”朱二黑惊慌的说:“俺们被土匪打散了,这个兄弟受伤了。”
“怎么还不开枪。”牛汉心急的想着,嘴里紧咬着牙。
三个日本兵能听懂一些中文,一个日本兵喝道:“掏出士兵证。”
“是是。”朱二黑掏出了士兵证,递给了日本兵。
日本兵打开了手电筒,他认真的检查了士兵证,他看了看士兵证上的黑白照片,用手电光罩住了朱二黑的脸。
“把口罩摘掉。”
“咋还不开枪啊!”朱二黑心里害怕的想着,举起的手有点哆嗦的抓住了口罩。如果摘掉口罩,一定会被鬼子识破。
牛汉就快沉不住气了,口罩后发出了急促的气喘声。他了解琥珀和赵水仙的枪法,应该在他们跪倒的那会儿就射杀了鬼子。
日本兵喝道:“快点。”
旋即传来了三声枪响,三个鬼子倒在了地上。
牛汉急赤白脸的转过身,急赤白脸的喝道:“你们在等什么,都给老子滚。”
朱二黑一瞧牛汉这气势,他惊喜的心道:“霍!这才像个大官啊!”
三个女人吓了一跳,尤其金七七吓的跪倒在地。金七七从牛汉的喝声里看到了父亲的影子,她从小到大最害怕的人就是父亲。她有一点感觉自己掌控不了牛汉,因为她掌控不了她的父亲。
三个女人一动不敢动的看着朱二黑把牛汉扶了起来,看着牛汉对她们大声骂:“再不滚老子毙了你们。”
“汉子消消气,哥说说她们。”朱二黑劝住了牛汉,他气愤的对她们笑道:“实在太气人啦,俺们差点死了。”他对牛汉笑道:“算啦,别生气啦。”
他终于见证了牛汉的官威,他笑嘻嘻的扶着牛汉转过了身。
赵水仙气恼的瞪着琥珀说:“都怪你,不进眼。”
“俺…”琥珀看见赵水仙走了起来,她无奈的说:“俺不能尿裤里吧!”她瞧见金七七还在地上跪着,她赶紧蹲下来扶金七七。
金七七的身体被吓软了,她对琥珀笑道:“姐歇歇,你先走吧!”
“哦。”琥珀站起身去追赵水仙了。
金七七看着走过河沟的牛汉,她突感自己和牛汉是两岸人。她是个从不反省的人,在此刻她感到了是自己的自私造成了穿越的大祸。
“我究竟想要什么样的人生?”她第一次这样问自己,她立刻推翻了心里的迷惑:“不,我是对的,我从没有对不起他们,是他们对不起我。”
琥珀回过头叫:“姐快来。”
赵水仙扑哧一笑,对琥珀说:“瞧把她吓的跪下了。”
“姐姐那是累了。”琥珀心里难受的说:“特派员对她最好了。”
赵水仙无所谓的说:“唏~~才不稀罕。姐奇怪你咋不叫汉子哥了,是怕她啊。”
琥珀笑道:“没规矩不成方圆,连她都叫特派员。”其实她害怕得罪了金七七,金七七把她赶走。
金七七走来笑道:“你们俩个小逼又在说姐吧,你们给姐注意点。革命胜利了,姐是应县县长。到时,看姐怎么收拾你们。”
赵水仙惊叫:“你是县长!”
金七七笑道:“你不信去问特派员。”
琥珀惊道:“女人还能当官啊!”
“水仙的娘不也是官嘛!姐是政委,你们懂嘛!怎么看你们,都是小逼。”金七七大摇大摆的走了,她的虚荣心满足了一下。
“革命还没胜利呢,她就这样显摆。有她这号人,革命能胜利嘛!”赵水仙想起了什么,她惊疑的说:“她说过她最恨官了,她骗俺干啥。你有没有感觉到她不实在?”
琥珀笑着点了点头说:“她是县长,特派员就是县长上面的官。俺俩听特派员的,特派员一定不会亏待俺俩。”
“傻妹子,留个心眼。”赵水仙语重心长的说:“姐不会害你,你和二黑才般配。”
琥珀撅着小嘴不说话,她知道赵水仙和朱二黑是一个鼻孔出气。
赵水仙很喜欢琥珀,她害怕琥珀被牛汉骗了。她对着琥珀的耳朵说了一些悄悄话,没想到把琥珀的心说碎了。
“姐其实不想告诉你,你千万别卖了姐。”赵水仙有点无奈。
琥珀相信赵水仙的话,因为牛汉调*戏过她。她心里那个无限光辉的牛汉,居然搞大了十个女人的肚子。即使她死心塌地的爱着牛汉,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赵水仙看着抽泣的琥珀,她叹着气的说:“你听姐的劝,安心打鬼子。这事你别和二黑说,姐怕二黑受不了。不过,特派员是个打鬼子的好料。”
“俺不说,你放心。”琥珀缓缓的笑了,心里的牛汉缓缓的离开了她。
第055章:铤而走险(2)
他们利用这个方法,在第三座山上又干掉了三个鬼子。
“歇会吧!”朱二黑扶着牛汉坐了下来,他们的身边倒着刚归西的三个鬼子。朱二黑从一个鬼子身上摸来了酒壶和烟盒,他拧开了酒壶的盖子,他用手使劲的擦了擦壶嘴,他把酒壶递给了牛汉。
牛汉背靠着一棵大树的树干,他喝了一口酒。他把酒壶递给了金七七,笑道:“累坏了吧!”
“没事。”金七七刚要喝酒,听见赵水仙满口怨气的说:“俺俩不是人啊!俺俩是铁打的啊!特派员咋那么偏心呢!”
金七七喝了一口酒,对赵水仙笑道:“好酒。”
朱二黑发现金七七没有擦壶嘴,他认为金七七打心里尊敬牛汉。
赵水仙白了一眼金七七,她对朱二黑讥笑的说:“二黑,俺为你不值啊!你把酒壶给了你弟,你弟却把酒壶给了同志。二黑,你说同志重要啊还是兄弟重要啊!”
是个人就能听出来,赵水仙对牛汉和金七七不满意。可是,赵水仙不了解朱二黑已经不是她的奴才了。朱二黑低着头不吭声,嘴里沉默的吞云吐雾。他把后半生的大富大贵全交给牛汉了,他是坚定不移的站在牛汉这边。
赵水仙看见朱二黑不吭声,她感觉很丢脸,她凶巴巴的说:“娘的,反了你个小逼了。”
牛汉心想这点小事能忍就忍,毕竟他调*戏过赵水仙。赵水仙一直没说那事,他还挺感谢赵水仙。万一赵水仙把那事抖出来,他不知该如何面对。
金七七看见牛汉的眼睛望着夜空,她认为牛汉的忍耐是在破坏威信。以赵水仙大小姐的脾气,不尽早的制止就会蹬鼻子上脸。她自认为能降服赵水仙,她半笑半嗔的对赵水仙说:“姐了解你是个千金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是,革命有组织纪律性。你把特派员得罪了,你就是得罪了应县全部的地下党员。你再敢放肆,修理你的人不止一个。特派员不计较你,是因为你娘为革命工作做出了贡献。”
赵水仙认为金七七说话太毒了,她找不到一点缝隙还击。她无言以对的低下头,在没有找到爹娘之前她的腰板是不怎么硬。
朱二黑抬起头对赵水仙笑道:“大小姐在说笑,俺弟不会在意。”
琥珀笑道:“是啊姐,俺们要团结。”
赵水仙心里很委屈,若是在以往没人敢教训他。
琥珀看着低着头的赵水仙,她感觉赵水仙在生闷气。她想岔开这个话题,她对牛汉说:“那事是俺的错,俺再不敢了。”
金七七笑道:“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我们都没错。”她对牛汉笑道:“你说呢!”
牛汉笑道:“错就是错,没有理由。这是战争,生死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当时鬼子开枪了,你们怎么活。”
朱二黑把点好的烟递给了牛汉,他认真的说:“俺没有俺弟那么精通,但俺记的赵司令的一句话。赵司令说,在战场上兄弟的生死握在兄弟的手里。”
赵水仙有点不服气的对朱二黑说:“俺爹是这样说过,可俺们是女人。”
她白了一眼牛汉,她心里还在较真牛汉不关心她和琥珀。
牛汉在大事上绝不含糊,他严肃的对赵水仙和龙琥珀说:“下不为例。”
琥珀笑道:“是,特派员。”
“知道啦!”赵水仙不服气的说完站起身走了,金七七笑呵呵的站起身走向了赵水仙。
朱二黑开损:“咦~~不对呀琥珀,你咋不叫汉子哥啦!”
“要你管。”琥珀很气,语气很叼。
牛汉忙说:“琥珀把鬼子的枪埋了,快走吧!”
牛汉害怕他们吵起来,这让朱二黑和琥珀都有些难为情。如果牛汉知道琥珀克制住了对他的暧*昧,他一定会感到一身轻松。
金七七走来了赵水仙的肩边,她假惺惺的笑道:“姐有必要对你说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否则你会白白送死。”
“俺遵守纪律就是了。”赵水仙不想理睬金七七,她走的快了起来。
金七七特别憎恨这种抛弃的背影,她恨不得一枪打的赵水仙粉身碎骨。她转念一想,多条后路是好事。赵水仙是赵司令的女儿,怎么着都比现在的牛汉有实力。她曾经想过赵水仙是她的活路,可后来害怕门大花识破他们的谎话。不过事在人为,为好赵水仙总不是坏事。
她赶上了赵水仙,笑道:“好妹妹别生气,姐说你是为你好。你想啊,姐是管纪律的。如果姐袒护你,特派员会不高兴。他要不高兴了,也许我们就抗日不成功了。”
赵水仙直言不讳:“特派员倒没什么,俺感觉你很奇怪。”
金七七这才明白赵水仙对她的意见是她自身的问题,可她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姐不奇怪,姐都是为了革命工作。如果你担任姐姐的职务,你就明白了。”
“你说特派员搞大了十个女人的肚子,但俺觉的你喜欢特派员。这没俺啥事,俺只是觉的你不实在。特派员倒挺实在,琥珀妹子也这么认为。”
金七七心里吃了一惊,没想到琥珀也这么认为。她朝后看了一眼,对赵水仙说:“我们边走边说,姐让你彻底明白。”
“哦。”赵水仙心里有点好奇的走了起来。
“特派员和姐姐在抗日的任务上是一条心,姐姐必须配合好特派员的工作。在私底下我们完全是陌生人,但是同志之间的关系不能太僵硬。只有姐姐知道他是个大*色狼,他肯定害怕姐姐对你们说。那样,你们不会信任他。他就无法开展工作,你说是不是。”
“那倒是。”
“姐姐不能让琥珀被他骗了,所以姐姐只能假装表现出喜欢他。”金七七带着哭腔的说:“姐姐心里有很多苦衷,可这都是为了革命胜利。如果姐姐一走了之,你们根本降不住他。你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二黑哥,他和特派员才是一条心。”
赵水仙的确感受到了朱二黑站在了牛汉那一边,这让她非常生气的小声说:“俺不用去问俺也看出来了。”
“这就是特派员的妙计,他运用的是心理战术。现在琥珀和二黑哥都是特派员的人,只有我们有自己的立场。你不机灵点,特派员一定会搞大你的肚子。”金七七为了撇清自己,极力的抹黑牛汉。其实她心里很无奈,她根本不知道赵水仙和龙琥珀会那样想她。
赵水仙认为金七七喜欢牛汉,不会这样的诋毁牛汉。她也认为金七七没必要诋毁牛汉,看来金七七真的有苦衷。
“姐你放心吧,俺和你是一条心。”赵水仙笑道:“你说话太占地方了,俺受不了。”
金七七开心的说:“这就是革命,不占地方不会胜利。纪律必须硬,不硬必失败。”
赵水仙微笑的点了点头,对金七七有了新的认识。她一直记的牛汉的身上有个硬梆梆的东西,她想问问金七七又没好意思开口。
金七七从赵水仙的话里判断出琥珀和赵水仙无话不谈,她必须消除琥珀对她的看法。以她对琥珀的了解,琥珀是个单纯的姑娘。只要赵水仙去说,琥珀一定会相信。
“我们必须把琥珀拉在我们这边,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赵水仙胸有成竹的说:“这个包俺身上。”
金七七开心的说:“等革命胜利,姐绝对不会亏待你。”
赵水仙笑道:“姐,俺心里一直有个事,本来是想求特派员的,现在俺想求你。”
“别客气,姐一定尽力。”
“高县长霸占了俺家的生意,俺想求你帮俺要回来。”
金七七爽快的说:“小菜一碟。”
“真的啊,太谢谢你了姐。”赵水仙开心的抱住了金七七。
牛汉看见她们拥抱在一起,他误以为金七七说服了赵水仙。朱二黑心里佩服金七七的能耐,他认为金七七这样做是为了牛汉能够顺利的开展革命工作。琥珀心里有些纳闷,她知道赵水仙不喜欢金七七。
牛汉说:“大家注意了,下一座山上有鬼子。”
他们按照计划行动,两个男人走在前,三个女人走在后,拉开了三十米。
在快走来山顶的时候,朱二黑回过头看了一眼三个女人。他有点害怕她们会误事,他对牛汉说:“歇会吧,让她们尿干净。”
牛汉笑道:“有七七在,放心吧!”
朱二黑笑道:“你和哥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金七七?”
“是。”牛汉笑着点头。
“她是很精明,可性子太变。哥觉的她不实在,也不会照顾你。”
牛汉很在意这话,他认真的说:“哥,她怎么不实在?”
“你看她学开枪都那么懒,哪像抗日的人。她对水仙和琥珀指手画脚,自己啥都不干。她说话太占地方,瞧不起俺们。”
“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对人很好。”
“哥没事,就怕大小姐受不了。大小姐金贵惯了,惹毛了她她敢开枪。”
“我懂了哥。”牛汉明白了朱二黑的好意,朱二黑是让他提醒金七七。
“男人想把女人骗上床,就会先对女人好。西门庆就是个高富帅,他把潘金莲骗上了床。你们和特派员单独在一起,他一定会调*戏你们。你们让他第一次得手了,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把你们的肚子搞大。你们吃了亏又不敢说出来,因为你们要嫁人。”金七七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在极力的丑化牛汉。
巧的是赵水仙和龙琥珀都被牛汉调*戏过,她们的确不敢说出来。她们认为金七七是个大好人,也非常的有学问。
赵水仙表态:“姐你真好,俺俩以后就听姐姐指挥。”
琥珀笑道:“俺也听姐姐指挥。”
金七七认真的说:“二黑哥是个好同志,我们要帮助他。”
赵水仙无奈的说:“这个没戏,俺了解他。他认准的人,雷打不动。”
金七七自有妙计,他对琥珀笑道:“二黑哥真是朱富仓的话,他就会变成流氓。你们有婚约,你不嫁给她会被人戳脊梁骨。”
琥珀挺害怕:“姐,俺不想嫁给他。”
赵水仙笑道:“其实二黑挺好的,就是个矮点。”
琥珀白眼呛道:“好你嫁给他。”
赵水仙苦笑的说:“你急啥眼啊!”
金七七灵机一动,严肃的对琥珀说:“你帮助了二黑哥,姐姐会解除你们的婚约。”
“是嘛!”琥珀惊喜的说。
“姐是毛主席的战士,说一不二。”金七七笑道:“你假装对二黑哥好,这个你明白吧!”
琥珀勉强的点了点头说:“俺听过戏文,知道咋回事。”
金七七开心的说:“你们相信姐,姐都是为了你们好。”
赵水仙和龙琥珀深信不疑,认真的点了点头。
牛汉和朱二黑走来了山下,观察见对面的山脚上有火光。
第056章:铤而走险(3)
第五座山到第六座山之间有一块平地,相隔三十多米。牛汉观察着山脚上的火光,他认为可以饶过鬼子。
赵水仙认为很刺激,她自告奋勇的打冲锋。牛汉认为赵水仙的个人作战能力很强,他同意了赵水仙的要求。
赵水仙手持双枪,很快的朝前走了四步。她突然掉了手里的双枪,她感觉右脚踩住了一颗地雷。她吓哭了,赶紧回过头说:“别过来,俺踩住雷了。”
四人大吃了一惊,金七七赶紧拉着琥珀后退。
牛汉忙说:“千万别动,我来救你。”
赵水仙忙说:“俺不用你对俺好。”
牛汉轻喝:“这是命令。”
他哪能知道他的命令现在就是个屁。
金七七拉着琥珀后退了几步,她心急的说:“水仙,听特派员的命令。”
“是。”赵水仙应了一声。
牛汉对朱二黑说:“把刺刀给我,你去找块大石头来。”他瞧见金七七和琥珀爬在了雪地上,他认为金七七是个非常好的帮手。
他接过了朱二黑递来的刺刀,他看见朱二黑愁眉苦脸的看着他。他感受到了朱二黑那颗担心他的心,他笑了笑说:“快去找石头。”
朱二黑赶紧去找石头了。
琥珀其实流泪了,她心里很复杂。她感觉牛汉不是金七七嘴里的那个流氓,可是金七七的话说到她心里去了。
牛汉一瘸一拐的走来了赵水仙身前,笑道:“别怕,深呼吸。”
赵水仙不情愿的说:“啥是深呼吸?”
“就这样。”牛汉使劲的吸了一口气说:“哪只脚?”
赵水仙使劲的吸了一口气说:“右脚。”
牛汉说:“我割破你的鞋子,你千万别动。”
赵水仙无奈的说:“是。”
牛汉蹲了下来,他抛开了地雷周围的雪层。他摘掉了双手上的棉手套,他小心翼翼的用刺刀割破了赵水仙的棉靴。他把左手平行的伸进了鞋底和脚底之间,他的手掌摁住了地雷的引信。
赵水仙感到脚底是热的,她突然好想哭。她皱起了眉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牛汉。
牛汉注视着鞋子里的手说:“把脚抽出去,赶紧走。”
赵水仙把右脚从棉靴里抽了出来,她赶紧跑向了金七七。她跑了几步停了下来,她忍不住的回过头看了看牛汉。她感觉对不住牛汉,因为牛汉用命来救她。
金七七感觉到了赵水仙的心思,她赶紧说:“快来水仙。”
赵水仙回过头看见朱二黑跑了过来,她听见朱二黑的嘴里有抽泣声。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相信金七七。
朱二黑抱着一块大石头跪了下来,气喘吁吁的对牛汉说:“咋办?”
牛汉把右手里的刺刀伸进了他的手下和鞋底之间,刺刀压住了地雷的引信,他小心翼翼的抽出了左手,
他注视着鞋子里的刺刀说:“把石头压在鞋上。”
这块石头有三十斤重,朱二黑用石头压住了鞋子。
牛汉抬起头说:“你走,这是命令。”
朱二黑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抓耳挠腮的低下头说:“哥不走。”
牛汉有些不可思议,他无奈的笑道:“嫂子等着你呢!”
朱二黑抬起头笑着呛:“去去去,说甚了。”
牛汉闭起了眼睛,慢慢的松开了手里的刀把。
地雷很安静,朱二黑乐歪了嘴:“啥事都让哥遇上了,高啊亲弟!”
“我们离雷远点再聊。”牛汉笑呵呵的站了起来。
“哥扶你。”朱二黑站起来扶住了牛汉。
琥珀认真的说:“姐,特派员不像个流氓。”
赵水仙小声说:“别疑神疑鬼,姐姐骗俺们有啥好处啊!”
金七七淡定的笑道:“这是特派员的责任,我们要把他的人性和任务分清。看人看心,不能看表面。”
琥珀感觉心里堵得慌,可是找不到金七七欺骗她们的理由。也许特派员真是个流氓吧,也许特派员完不成任务会被组织枪毙吧!
牛汉和朱二黑爬在了三个女人的前边,他们观察着对面山脚上的火光。
牛汉想起了什么,他摘掉了一只棉手套。他回过头把棉手套扔给了赵水仙,笑道:“套在脚上。”
朱二黑赶紧摘掉了棉手套,他把棉手套套上了牛汉的右手。棉手套里的温暖温热了牛汉的心,他热泪盈眶的说:“哥你真好。”
朱二黑憨笑的说:“俺俩是亲兄弟,哥疼你天经地义。”
“俺不会上当。”赵水仙不屑的嘀咕,她看着眼前的棉手套。
金七七心里彻底踏实了,她的嘴角上飘起了一丝阴险的得意的笑。
琥珀抓来了棉手套,她把棉手套套在了赵水仙的右脚上。棉手套里的温暖温热了赵水仙的右脚,她的心里突然泛起了一阵惭愧的感动。
牛汉观察着平地的地形,他判断这里至少有九颗地雷。因为一个鬼子有三颗地雷,三个鬼子在一起就有九颗地雷。
牛汉想了个计策,爬起身说:“我们退到山脚,生起一堆火,把鬼子引过来,快走。”
朱二黑说:“引过来鬼子,俺们也过不去啊!”
牛汉笑道:“我们踩着鬼子的脚印就过去了。”
朱二黑担心的说:“鬼子不来咋办?”
牛汉笑道:“有一种可能性必须存在,鬼子会以为我们是鬼子,鬼子会来告诉我们从哪里走安全,放心。”
朱二黑心里不赞同,脸上笑着。他爬的跪了起来,扶着牛汉站了起来。
他们撤到了山脚上,朱二黑和赵水仙留在了山脚下。琥珀生起了柴火,居然发现金七七睡着了。琥珀看见牛汉把棉袄盖在了金七七的身上,她被这一幕感动的心很暖很暖。
琥珀流着热泪说:“俺去帮忙了。”
“小心点。”牛汉微笑说。
朱二黑和赵水仙爬在雪地里,两人在一条线上,相隔十米的距离,他们观察见两个鬼子一前一后的走来了平地。
朱二黑认为牛汉太神了,自己能有这么个神弟简直比娶一千个琥珀都牛啊!其实这是个再正常不过的诱敌术,如果是土匪看见了鬼子的火光,土匪绝对不会生火,那样会暴露自己。
他们举起了狙击步枪,各瞄准了鬼子。
两个日本兵百分之五十认为对面山脚的火光是战友点燃的,其余的百分之五十在他们的冲锋枪里。前边的鬼子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发现了那块压着地雷的大石头。他们在平地上布了十二颗地雷,他清楚哪里有地雷。
“有敌人。”他回过头大叫,嘴里冒出一团白气。
朱二黑射杀了前边的鬼子,赵水仙射杀了后边的鬼子。
牛汉听见了枪声,顿感不妙。他以为鬼子会进入他的圈套,他没想到是那块压着地雷的大石头露了馅。他赶紧用脚踹灭了柴火,他摇醒了金七七。
龙琥珀赶来了赵水仙的身边,她挨着赵水仙爬了下来。
“姐。”
“姐知道你要说啥,俺俩要坚定立场。姐姐多不容易啊,你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赵水仙有点责怪的说:“你就是看他好看,俺替二黑不值。”
“说甚呢!不进眼了才。”琥珀心里没个主意,无奈的一叹说:“姐,冻脚不。”
“不冻。”赵水仙心里小小的感谢了一下牛汉。
他们看见对面山脚上的火光熄灭了,接着看见一道红光升上了夜空。那是日本兵发射的信号弹,是在提醒各个山头的战友。
“快撤。”朱二黑对着两个女人大叫。
赵水仙扔下狙击枪,凶巴巴的大叫:“撤啥啊,冲上去。”
她率先站了起来,琥珀有些犹豫的站了起来。
朱二黑看见两个女人冲了上去,他心急的大叫:“快回来,俺弟没下命令。”
“俺们不听他的。”赵水仙脱口而出。
朱二黑一点不吃惊,因为大小姐的脾气太僵太烈。他果断的跑回了山脚,他要保护他的亲弟。
赵水仙手持双枪,冲在前。龙琥珀端着冲锋枪,冲在后。她们沿着鬼子的雪脚印奔跑,在奔跑了十米的时候,赵水仙右肩中弹,掉落了右手里的手枪,但她没有停下来。
“姐姐,姐姐。”琥珀心急的叫了两声,冲在了赵水仙的身前。她刚转过身忽觉背上一痛,她倒在赵水仙的身上。
她们一起摔倒在雪地里,恰巧躲过了随后射来的一颗子弹。她们痛的说不出话,嘴里急促的喘着气。琥珀爬在雪地里,眼里的白色很快的变黑了。赵水仙仰倒在雪地里,天空的黑色渐渐的消失了。
他们爬在山脚上的雪地里,观察着平地上倒下的两个女人。
金七七的右手里握着一支M1911手枪,她害怕的哭道:“公牛,救救她们。”
牛汉了解鬼子的枪法,他心痛的说:“这就是战争,想不到位就会死。”
金七七的心里万分惶恐,她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朱二黑是最痛的,脑门使劲的在雪地上磕了两下。
牛汉对朱二黑说:“集中注意力,鬼子一定会出来。”
朱二黑使劲的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他从瞄准镜里观察着对面的山脚。
第057章:铤而走险(4)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姑娘的身体也在一分一秒的冻冷。朱二黑早沉不住气了,对牛汉说:“让哥过去吧,兴许她们还能活。”
金七七轻喝:“你必须服从特派员的命令,违反纪律我毙了你。”她想的很透,朱二黑是主要的战斗力。如果朱二黑死了,她和牛汉也活不了。虽然她心里痛惜两个姑娘,可是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牛汉对朱二黑说:“其实怪我,我当时不熄灭柴火就能迷惑住鬼子。”
朱二黑肯定的说:“不怪你,是人都会这么做。鬼子的眼力再好,这是在夜里,哥感觉她们还有救,你让哥去吧。”
牛汉认为朱二黑说的有道理,他心里犹豫不决。
金七七不耐烦的说:“别没玩没了,这是战争。鬼子能射中她们,就能射中你。你死了,特派员怎么办。”
在朱二黑的心里牛汉是最重要的,他无奈的说:“汉子,哥听你的。”
闻言,金七七心想自己以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别看两座山相隔仅有三十多米,但是平地里没有遮挡物。牛汉实在想不出好的方法施救,只能和鬼子比拼耐心。
金七七害怕鬼子发射的信号弹会引来更多鬼子,她对牛汉说:“我们撤吧!”
金七七的话给牛汉带来了灵感,牛汉心急的说:“我们假装撤走,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哥就听你的。”朱二黑肯定的笑道。
牛汉对金七七说:“你是女人,你的喊声会让鬼子动心。你跑到山上喊几声,再跑到山顶喊几声。”
“这个不行,鬼子没那么傻。”金七七吓的胆丧发竖,她害怕遇到鬼子。
牛汉知道金七七害怕,但是赵水仙和龙琥珀也许真的没死。他看着金七七那双乞求他的眼睛,他认真的说:“我们必须试试。”
金七七认为牛汉简直把她的生命当野草,可她不敢反抗。她握紧拳头的站起来,流着眼泪的转过身。她咬紧了嘴唇,不敢动步。
牛汉对金七七的背身说:“你快点跑,不会有鬼子。”
金七七心一横,跑了起来。她明白她无法挽回牛汉的决定,也不想被人瞧不起。她一边向上跑,一边心里痛骂:“我恨全世界的鸡*巴人,都去死吧。”
朱二黑憋气的说:“小鬼子太鬼了,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把小鬼子杀干净。”
“革命一定会胜利,用不了几年。”牛汉突然听见了金七七的喊声。
“我日你们先人,你们是披着人皮的狼。不要以为你们很牛B,老娘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金七七喊的相当痛快,突然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她使劲的闭起了眼睛又使劲的睁开了眼睛,她差一点就克制不住心里翻滚的攻击性。
她落下了手枪,恨断肠的心道:“老娘死也要拉上牛汉这个鸡*巴人。”
牛汉和朱二黑听清了金七七的喊声,他们以为金七七是在骂鬼子。
“牛B是啥啊!”朱二黑好奇的说。
牛汉笑道:“很牛的意思。”
“哥明白了是为了更加深刻对。”朱二黑笑呵呵的说。
“哥,你遇到了赵司令会继续跟着他吗?”这是牛汉一直担心的问题。
朱二黑笑着说:“俺俩是亲兄弟,哥想跟着你大富大贵了。”
牛汉放心了,他了解朱二黑重情义。他突然看见对面的山脚下有一个黑人影,他笑道:“鬼子来了。”
朱二黑赶紧端正了狙击步枪,从瞄准镜里瞄准了鬼子。
“别开枪。”牛汉说。
“为啥?”
“有可能是四个鬼子。”
“明白了。”
一个日本兵端着狙击步枪,鼻口里急促的喘着气,他的眼睛十分活跃,观察着平地和对面的雪山。他明白越往前走越安全,因为敌人不会那么迟的射击。他摸来了雪地里的两具尸体,他知道两具尸体乔装成了日本兵。
他举起步枪准备用枪刀补刺两具尸体,他突然听见对面的雪山传来了喊声。他赶紧爬倒,观察着对面的雪山。
“开枪不?”朱二黑的瞄准镜锁定了爬在雪地里的鬼子。
“再等等。”牛汉观察着对面的山脚。
观察了片刻,日本兵没有发现对面的雪山有危险。
“爹,娘。”赵水仙意识昏迷的呻*吟。
日本兵惊喜的叫道:“女人。”
日本兵看着在不停呻*吟的赵水仙,他满脸色笑的说:“哟西!你来的真是时候。”
他回过头对着雪山大喊:“快来,是花姑娘。”
他站起身解开了裤带,看见山脚上升起一束绿光。那是日本兵发射的信号弹,在提醒各处的战友们危险解除。
“果真有两个。”朱二黑从瞄准镜里观察见鬼子骑上了一个女人的身体,他心急的说:“鬼子要糟蹋她们。”
牛汉吃了一惊,忙说:“别开枪。”
朱二黑心急心痛的哭求:“开枪吧汉子,哥求你啦!”
“不行。”话音一落,牛汉终于观察见最后一个鬼子跑向了平地:“干掉第二个跑鬼子。”
朱二黑赶紧瞄向了奔跑的鬼子,可他担心着两个女人。他的手抖的很厉害,结结巴巴的说:“哥,哥,手抖。”
牛汉赶紧抓过了步枪,瞄准了奔跑的鬼子。他紧锁眉头,咬紧牙关。手指使劲的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他赶紧拉上了枪栓,去瞄准骑在赵水仙身上的鬼子。砰的一声枪响,这一枪完全凭直觉,可这直觉就是那么的准,直接爆头。
朱二黑一根箭的冲向了平地,大喊一声:“你真牛B!”
牛汉回过头大声喊:“七七,七七,七七,七七。”
金七七听见了牛汉的喊声,她很想答应,可她的性格太古怪,她总想气气人。她不仅没有答应,反而背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他明白这样做太愚蠢,可她偏要这么做。她点燃了一支烟,气愤的吐了一口口水。
她从小到大极力的想改变自己,极力的想让自己变成富人。可总是事与愿违,她甚至想过无数次自杀。如果自杀了就能解脱她一定会做,可她无法容忍那些欺害过她的人。当仇恨到了根深蒂固,活着就是报仇。
她听见了朱二黑的喊声,她认为朱二黑跑上了山。她扔了半支烟,气愤的骂:“妈了个X的,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她站起身大喊:“来啦来啦。”
朱二黑听见了金七七的喊声,他赶紧向山下跑去。
赵水仙坐在琥珀身前,她手里的驳壳枪对准了牛汉。她执意要让金七七给她包扎伤口,她不许牛汉和朱二黑碰琥珀的身体。
“你总要让我知道琥珀是活是死吧!”牛汉理解这个年代的女人极其保守,可他不知道琥珀是死是活。
“俺说了她有心跳。”赵水仙的肩伤疼的她直皱眉,她用左手捂着右肩上的伤口。伤口往外流血,染红了她的左手。
牛汉冷静的说:“她刚才有心跳不代表现在还有心跳,你再摸摸她的心跳。”
“哦。”赵水仙转过身,用左手摸住了琥珀的心口。她心痛的哭了出来,泣不成声的说:“妹子,是姐害了你。姐对不住你,姐…”
“有没有心跳?”牛汉气愤的喝道。
赵水仙慌忙说:“还有还有,没刚才跳的明显了。”
牛汉看不见朱二黑和金七七,他心急的凑了上来说:“你躲开。”
赵水仙赶紧转过身,手里的枪对准了牛汉。
“别过来。”
牛汉忽然暴怒,一拳打掉了赵水仙手里的驳壳枪。
赵水仙摔倒在雪地里,嘴里断断续续的说:“你不要脸,你不要脸。”她瞅见了三米外的驳壳枪,她爬向了驳壳枪。
牛汉打开了手电筒,他照亮了琥珀的脸。他摘掉了琥珀脸上的口罩,他看见琥珀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用手电光照亮了琥珀的前身,没有发现伤口。他翻过了琥珀的身体,突见琥珀的鲜血染红了整个白斗篷,斗篷下的雪地也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如果不及时救治,琥珀必死无疑。
牛汉把手电筒咬在嘴里,双手撩起了琥珀的斗篷。
“再动就要你的命。”赵水仙喝道。
牛汉的嘴里咬着手电筒,他回过头看见赵水仙用枪对着他。他的眼睛瞪大了瞪火了,他瞪着眼睛的回过头。
赵水仙无法忍受这个流氓,眼睛一瞪,就要开枪,忽然听见朱二黑大喊:“找到弟妹啦,弟妹来啦。”
赵水仙对牛汉叫道:“你快起开,姐姐来了。”
牛汉顾不了那么多,只想给琥珀止血。他撩开了琥珀的内衫,看见琥珀的后背上系着一根红绳。这是肚兜上的绣线,女人的禁地。
牛汉看见伤口在脊椎的位置,还往外溢血。他感觉寒冷的枪口顶住了他的后脑壳,他丝毫不惧。
“别动。”朱二黑的狙击步枪顶住了赵水仙的后背。
赵水仙大吃了一惊,气愤的说:“你好大的胆子,琥珀是你的媳妇。”
朱二黑严肃的说:“俺弟在救琥珀,俺相信俺弟。”
赵水仙冷笑的说:“有你的二黑,俺可记仇。”
“俺不怕,你落枪。”朱二黑看见赵水仙落下了枪,他跟着落下了枪。他回过头看了看跑来的金七七,他回过头时脸上挨了一个耳光。
赵水仙气愤的说:“俺算看清你了,俺代表俺爹把你逐出队伍。”
朱二黑手捂着脸,不服气的说:“要不是俺弟高明,你就被鬼子糟蹋了。”
赵水仙愣了愣,急喝:“放屁,滚开。”
朱二黑低着头走来了牛汉的对面,他看见牛汉的嘴里咬着手电筒。他赶紧蹲下身,拿来了手电筒。
牛汉用一团棉花压住了琥珀的伤口,他回过头对着金七七大叫:“快点啊!”
金七七敢怒不敢言,她黑着脸的跑来了牛汉的对面。
金七七检查了琥珀的伤口,对牛汉说:“琥珀的伤势致命,需要马上取出子弹。如果子弹击中了脊椎,琥珀有可能瘫痪。”
“这么严重啊!”牛汉不可思议的说。
赵水仙心急的说:“姐,瘫痪是啥?”
金七七认为琥珀很可怜,她无奈的说:“就是全身不能动了。”
“啊!”赵水仙心里痛悔的飞泪如雨:“姐姐,求求你救救琥珀,俺给你磕头啦。”
金七七从没有做过手术,只是听过手术的课程。她看见水仙给她磕了一头,此刻她感受到了满满的信任,她喜欢这种感受大过喜欢自己的生命,她鼓足了勇气对牛汉说:“手术我来做,我了解脊椎的结构。你们用棉衣铺床,赶紧生火,水仙用手电筒照着琥珀的伤口。”
牛汉和赵水仙立刻脱掉了棉袄,朱二黑跑去扒下了鬼子的棉袄。
第058章:铤而走险(5)
金七七用琥珀的飞刀给琥珀和赵水仙取出了子弹,又用针线缝住了她们的伤口。她用树枝和布绳固定了琥珀的身体,这样能够保护好琥珀的脊椎。整个过程金七七十分镇定,因为她喜欢赵水仙信任她。
赵水仙穿上了琥珀的棉靴。
他们用四个棉袄包裹住了琥珀的全身,又用一根白斗篷拧成的布绳拴住了琥珀的身体。朱二黑用双肩拉着琥珀,他的双手搀扶着牛汉。
赵水仙看了看脚下的琥珀,她对金七七说:“姐,她能活不?”
金七七搀扶着赵水仙,她无奈的说:“失血过多,姐没把握。子弹伤了她的脊椎,应该能长好。”
赵水仙伤心的泣道:“是俺害了她。”
“我们早点找到人家,也许琥珀能活过来。”金七七看了一眼走在前边的牛汉,她发觉牛汉比她想象中的深奥。她不会在心里夸赞牛汉,反而会更恨牛汉。因为牛汉越强大,她的地位越渺小。
他们走上了第六座山的山腰,听见朱二黑的喘气声越来越重。他们的心里都捏了一把冷汗,因为朱二黑是主要的战斗力。
牛汉说:“歇会儿吧!”
“哥不累。”朱二黑气喘吁吁的,身体克制不住的打摆。
牛汉感觉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他心里很难受的坐了下来。他看见朱二黑栽倒在雪地里,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赵水仙坐在了琥珀身边,她把琥珀的头放在了她的腿上。金七七走来了牛汉身前,她叹着气的坐了下来说:“这样下去不行,我们的战斗力太弱了。”
牛汉低着头,点燃了两支烟。他抬起头的时候,看见朱二黑坐了起来。
“不弱不弱。”朱二黑憨笑的对金七七说:“哥打头阵没一点问题。”他接过了牛汉递来的烟,他对牛汉说:“哥知道你在琢磨咋走出去,快别费那脑子了。夜里走总归是比白天走安全,你说是不是?”
牛汉点着头说:“是。”
“你好好想想,琥珀不一定能撑过去。”金七七想不到好的对策,她只能渴望牛汉了。
牛汉说:“按照地图上的标记,鬼子在第九座,第十一座,第十四座山上,最多有十二个鬼子。最大的难题是,我们不知道鬼子在山里的具体地点。”
金七七吃惊的说:“地图上标的很清楚啊!”
“我们遇到的鬼子都不在地图的标记上,我想这是鬼子的防御战术。”牛汉乐观的笑道:“夜里鬼子会休息,对我们很有利。大嫂不会死,她很坚强。”
赵水仙的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愧疚,她站起身说:“俺打头阵,俺的左手能行。”
牛汉理解赵水仙的心情,他十分严肃的说:“你遇到两个鬼子能行,遇到三个四个不能行。如果你牺牲了,我们的战斗力就更弱了。”
“是啊大小姐,你听话点吧。俺弟那脑子决定革命的成败,不是你能左右了的。”朱二黑的话里明显含着怨气,因为他的媳妇太可怜了。如果琥珀死了,他没脸见琥珀的表哥。
赵水仙虽是个倔脾气,在此刻只能服从牛汉的命令。毕竟牛汉在战术方面比她强太多,她不服不行。
牛汉看着金七七的脸,他忽然笑了。
金七七看着牛汉的笑脸,她心里毛毛的说:“你笑的好阴险,你要干什么?”
牛汉笑道:“你去把鬼子引出来。”
“你妈个X。”金七七把骂声和耳光一并甩给了牛汉,打的牛汉双眼冒金星。
朱二黑又吃惊又愤怒的对着金七七大叫:“干甚呀你!想死是不!”他端起冲锋枪对准了金七七,喝道:“老子毙了你。”
“去你妈的!”金七七的骂声和耳光又一并甩给了朱二黑,打的朱二黑满脸冒傻气。就连一旁的赵水仙都被金七七打傻了,她目瞪口呆的盯着金七七。金七七就是这种个性,把她气到了极点神仙算个屁。
朱二黑突然回过了神,他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了扣扳机的手指上。
“别别别。”牛汉急说,他欲哭无泪的笑着。朱二黑忍下了这口气,他把集中在一根手指上的力气慢慢的分散,他落下了冲锋枪,撇脸看去了牛汉。
金七七瞪着牛汉的笑脸,她火冒三丈的大叫:“笑你妈个X呀!你以为老娘好欺负啊!”
牛汉的确找不到金七七的战斗力,他笑嘻嘻的说:“我开玩笑,打的你手疼了吧!”
金七七依然火冒三丈的大叫:“你再敢打我的主意,我和你翻脸。”
“不敢不敢,我开玩笑。”牛汉苦笑着,脸有点疼。
赵水仙站了起来,她手里的驳壳枪顶住了自己的太阳穴。“特派员,俺去。你不同意,俺毙了自己。”她认为牛汉说的话很有道理,她希望能够得到将功赎罪的机会。
朱二黑惶恐的说:“大小姐快把枪放下,俺们好好商量商量。”
牛汉注视着赵水仙坚定的脸色,他严肃的说:“我同意。”
闻言,金七七就感自己挨了一记耳光。她不能让他们看出自己怕死,她气愤的对牛汉说:“不行,那样太危险。我们应该保存实力,不能…”
“我是特派员。”牛汉突然厉喝,把金七七吓了一跳。
金七七恭敬的说:“是,特派员。”她心想已经达到目的了,其余的无所谓了。她站起身走来了赵水仙身前,她把赵水仙顶着太阳穴的手枪落了下来。
她假惺惺的哭道:“妹妹,一定要小心。”
赵水仙注视着金七七关心她的脸色,她心里感动的笑道:“放心吧姐,俺不是孬种。”
朱二黑担心着赵水仙的安危,他对牛汉说:“还有其他主意吗?”
“有!”
“啥!”
“你变成女人。”
“呵呵呵呵。”朱二黑开心的笑了,金七七和赵水仙也笑了。
牛汉起身下令:“出发。”
“是。”赵水仙忍不住的大声应道,把金七七的心揪了一下。金七七怎么都感觉自己不是牛汉的对手,她眼睛小邪恶的瞄了一眼牛汉。她一定要报复这个不爱她的男人,她一定要报复这个不以她为主的男人。
赵水仙明白这样做是九死一生,可她必须帮助牛汉。因为拯救应县是她娘的心愿,她认定牛汉能够拯救应县。
无疑,朱二黑的担子是最重的。如果他的枪法出错,赵水仙就要下九泉。
牛汉走这步险棋实属逼不得已,他料定鬼子的队伍会很快赶来。
果真,三十一辆军用卡车驶出了尖刀大队的院门。十辆车上满载着两百个日本兵和两百个伪军,其余的二十辆车上装满了军用物品,还有一辆车上装着六十只军犬。为首的军官名叫佐佐木,四十岁。他是中尉军衔,担任义井乡警备队队长。
当最后一辆卡车驶出院门的时候,有五辆卡车驶进了院门。这是黑田将军派来的尖皇侦察中队,一百八十个侦察兵皆是尖兵,他们享誉华北地区第一侦察中队的名号,黑野少佐曾经担任尖皇侦察队的中队长。
根据地图提示,第九座和第十一座山上有鬼子。他们翻越了第十座山顶,距离安全地带只有四座山了。
在第十座山和第十一座山的中间有一片洼地,洼地里有上百棵枯树。他们埋伏在第十座山的山脚下,观察着洼地里的小树林。小树林挡住了对面的雪山林,两座山间距六十多米。
他们爬在寒冷的雪地里有一会儿了,金七七已经睡着了。牛汉看了看金怀表,现在是夜间十点钟。
赵水仙说:“鬼子一定在树林里布下了地雷,我们必须把鬼子引出来。特派员,让俺去吧。”
朱二黑心急的说:“你不能摸着石头过河。”
牛汉说:“鬼子发射了绿色信号弹,应该是提醒其他鬼子没危险了。我判断鬼子在睡觉,会有一个放哨的鬼子。鬼子和鬼子联系一定有一种方法,你们想想。”
朱二黑转过脸对赵水仙说:“大小姐知道吗?”
“没听爹说过。”赵水仙有一种帮不上忙的烦躁。
朱二黑转过脸对牛汉说:“俺想是暗号。”
牛汉风趣的说:“亚麻带。”
“啥?”朱二黑听见金七七在骂人。
三张脸同时看去了金七七。
金七七背对着他们,她说梦话:“他妈的狗眼看人低,本宫有的就是银子。烤全羊一万只,一分钟给本宫上齐。惹急了本宫把你的酒店给你砸了,快滚。”
“娘娘!”赵水仙傻乎乎的说。
没想到金七七回应了:“嗯,乖。”
朱二黑笑道:“弟妹中邪了。”
金七七突然喝道:“来人,给本宫把这贱B拉出去砍了。”
朱二黑吃了一惊,无奈的说:“啥人啊这是,谁能一分钟给你上齐一万只烤全羊。”
牛汉扑哧一笑,忽然吃惊的说了声:“羊!”
第059章:铤而走险(6)
牛汉认真的模仿羊的叫声,他希望这个方法能把鬼子引出来。赵水仙和朱二黑从牛汉的羊叫声里领悟了牛汉的对策,他们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小树林。
金七七被“羊叫声”吵醒了,她明白牛汉的用意。她脸色困困的笑了笑,闭起眼睛接着睡。
五十多次过去了,牛汉失望的说:“是不是不像?”
朱二黑的眼睛盯着狙击步枪上瞄准镜,他肯定的说:“像。”
“有一点不像。”赵水仙诚实的说:“钱柜大哥在就好了,他会口技。”她露出了温柔的笑脸,她对钱柜的爱意在心里荡漾。这种滋味非常美妙,并且不需要和人分享。
朱二黑心里压抑的说:“不知道赵司令揪没揪出那个奸细。”
赵水仙轻松的笑道:“有钱柜大哥在,不会有事。”
“那倒是。”朱二黑的眼睛离开了瞄准镜,对牛汉笑道:“钱柜大哥长的一表人才,可是不及你。”
是个人就爱听夸赞的话,不过牛汉的注意力在瞄准镜里的小树林。他心里高兴,没表现出来。
“唏~~”赵水仙不屑的一声,她撅高小嘴翻了个白眼。
别看平时朱二黑对赵水仙百依百顺,可在此刻朱二黑不乐意了。他转过脸板着脸,对赵水仙说:“你甭不愿意,老天有眼。”
赵水仙的眼睛睨着朱二黑,她冷嘲热讽的说:“二黑,你别一竿子打死。山外有山,楼外有楼,人有才无才事上见分晓。俺知道你现在得意着呢,不过啊,世事难料,你认为的不一定是对的。”
忽听砰的一声,牛汉精准的射杀了一个鬼子。
赵水仙愣了愣,忍不住的想看牛汉。朱二黑的笑脸挡住了她的眼睛,她看见朱二黑脸上的肉笑的颤。
朱二黑满脸大灿烂的说:“真没个啥挑的啦,俺弟是毛主席从百万大军里挑出来的第一特派员。”
赵水仙笑着呛:“瞧你个死相,不进眼死了。”
“你是嫉妒,俺知道。”朱二黑笑呵呵的说:“是个人都嫉妒俺。”
赵水仙不再搭理朱二黑,她心道:“等你知道了牛汉的真相,看你往哪笑。”
牛汉观察见小树林没有动静,他认为死掉的鬼子是哨兵。狙击步枪上装有消音器,他认为树林里的鬼子没有听见。但是,世事难料。
朱二黑突然提起冲锋枪冲下了山脚,惊的牛汉绷紧了身上的每一根神经。牛汉没有阻拦朱二黑,换做是他也会这样做。
“七七,七七。”牛汉小声叫。
金七七睁开了眼睛,懒得搭理他。
牛汉跪来了琥珀身边,他用手指探了探琥珀的鼻息。他发现琥珀没多少活气了,几乎已经死了。
“她活着不?”赵水仙跪来了牛汉身边。
牛汉痛惜的说:“八成是死了。”
赵水仙伤心的哭了起来。
金七七走来了牛汉的对面,她跪下身从随身的军包里掏出了手电筒。她打开了手电筒,照亮了琥珀的一只眼睛。她用手扳开了琥珀的眼睛,她发现琥珀还活着。
“死了。”她伤心的流出了眼泪,在她心里琥珀是个弱者。就算把琥珀带出鬼山,琥珀肯定活不了。不如让琥珀长眠在此,免遭颠簸之苦。
赵水仙的哭声从嘴里涌了出来,她爬在琥珀身上痛哭。
“别哭了,小心被鬼子听见。”金七七那个急呀,她急的想干掉赵水仙。她认为本来可以活就不能死,她很恨不顾她生死的赵水仙。
这个时候,赵水仙无法控制住自己。是她害死了琥珀,她的肠子仿佛拧绳子的那般痛。
牛汉明知赵水仙的哭声会惹来麻烦,但他不知该怎么劝住赵水仙。他默默的涌着眼泪,在他心里琥珀更像他的战友。
金七七盯着痛哭的赵水仙,她的情绪十分焦躁的说:“你躲开,我摸摸她的心跳。”
赵水仙立刻停止了哭声,跪起了身子。
金七七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把手伸进了包着琥珀的棉袄里。她根本没有去摸琥珀的心口,她佯装惊讶的说:“还有心跳。”
“你真好姐。”赵水仙喜极而泣的叫。
金七七忙说:“你小点声。”
赵水仙正欲开口,听见树林里传来了一串枪声。
朱二黑沿着鬼子的雪脚印,摸进了树林外的一个小地洞。洞里的柴火燃着,亮着一盏煤油灯。他射杀了六个酣睡的鬼子,他发现了一部电台和一部背式电话机。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他用枪托把这两样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拿枪。”牛汉转过身跪向了狙击步枪,赵水仙也跪向了狙击步枪。
金七七心里无奈的要死,这明摆着要她拉走琥珀。如果她不行动,牛汉和赵水仙一定会怀疑她的人品。如果她拉上琥珀,鬼子追来了她不死都不行。其实这是她的猜疑,牛汉压根不会用金七七来拉琥珀。
“哎呦!哎呦!哎哟!”金七七满脸痛苦的惨叫,她的双手捂住了肚子。
“怎么了?”牛汉赶紧回头。
“我,我,痛经。”金七七心想赵水仙一定不懂痛经的意思。
“哪里痛?”赵水仙心急的跪了过来。
金七七满脸痛苦的坚持的说:“姐没事,你快走。”
“俺不走。”赵水仙根本无法识破金七七在表演,她不会认为金七七不想拉走琥珀。
“姐缓缓就行了。”金七七依然满脸痛苦的坚持的语气,她恨不得马上就走呢!
牛汉看见朱二黑跑了过来,他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激动。他拄着步枪站了起来,瞧见前方的夜空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信号弹。他不明白什么意思,又见前方的夜空上升起了一个绿色的信号弹。
第一颗白色的信号弹来自矮崖地方向,它代表增援部队已到。佐佐木中尉带领的队伍赶到了矮崖地,再过十分钟就赶到了鬼山。
第二颗绿色的信号弹来自前一山,它代表安全信号。
赵水仙吃惊的说:“坏啦,鬼子的大部队来了。”
金七七吓的躲在了牛汉身后,她的双臂抱紧了牛汉的后腰说:“公牛,我不想死啊!你快想办法,革命还没成功呢!”
牛汉的心里焦急如焚,这里距离前一山最多五里路。唯一自保的方法就是藏的万无一失,可是军犬太难对付了。
朱二黑把绑着琥珀的布绳拴在了腰上,他扶住了牛汉的左手臂说:“林外有个地洞,俺们把洞口炸了。”
就算他们把洞口炸毁,一样逃不过军犬的嗅觉。
“快走吧快走吧!”金七七感觉朱二黑的方法可行,她扶着赵水仙走下了山脚。
牛汉绞尽脑汁的思考对策,他以一种赌命的心态迈开了脚步。他们走来了那个死去的鬼子,牛汉站住了脚步。牛汉蹲下身观察着死去的鬼子,他不抬头的说:“我们有多少手雷?”
“俺们有十颗,地洞里有三十颗。”
牛汉站起身说:“用绳子把肉块拴在手雷的拉环上,狗一咬肉块手雷就炸。”
“是,亲弟特派员。”朱二黑笑了。
佐佐木命令一百伪军和三十个日本兵做先锋军,其余的伪军负责运输军用物资。他们的任务是在第四条河沟安营扎寨,用以守为攻的计策进行摸查工作。
一个小时过后,狗叫声沸沸扬扬的冲来了前四山。它们在后山腰发现了五具血淋淋的尸体,在尸体的周围有一些小肉块。九只军犬在五具尸身上嗅了一会儿,赶紧去追冲下山的五十一只军犬。
六十只军犬从山腰到山脚的这段路上不停的吃着小肉块,率先赶下山的三只军犬发现了被炸毁的地洞的洞口,它们嗅了嗅堵住洞口的土,很快的冲进了小树林。
山顶上出现了数十个手电光,一百三十人组成的先锋军翻越了前四山的山顶。他们以为前一山到第二条河沟是安全的,他们下山的速度很快。
六十只军犬扑进了洼地里的小树林,它们放慢了速度。它们的鼻子贴着雪地前进,它们能够嗅到雪地下的地雷和对面山上的肉味。
小树林里有二十四颗地雷,二十四只军犬很快的发现了地雷。它们守在地雷旁边,冲着山上的先锋军不停的叫。
其余的三十六只军犬冲出了小树林,你追我赶的冲上了第五座山。它们扑上去撕咬着手雷上的肉块,接二连三的发生了爆炸。
山上的手电光全灭了,先锋军全躲在了山腰的树后。他们观察着对面的雪山,他们以为对面的雪山埋伏着敌人。
一个日本兵发射了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后方的队伍立刻停了下来。
三十六颗带肉的手雷炸死了三十六只军犬,还有四颗带肉的手雷安静的等待着。树林里的二十四只军犬全蹲立着身子,都盯着林外的雪山。
“前进。”先锋小队长喊道。
先锋军从山腰摸了下来,一些伪军踩着五具尸体走过。他们没有停留,他们相信军犬的嗅觉。他们摸来了山脚,摸进了小树林。他们绕着二十四只军犬走出了小树林,他们发现林外有一个日本兵的尸体。
第060章:铤而走险(7)
日本兵在小树林里插上了二十四面红色的小旗,把一个亮着光的手电筒插在了雪地里,用来提醒后方的队伍这里有地雷。
他们翻越了第五座雪山,又有四只军犬被带肉的手雷炸死在第五座雪山上。
后方的队伍看到前方升起了一颗绿色的信号弹,他们搬着军用物资走了起来。
前四山山腰上的那五具血淋淋的尸体,有一具尸体被移开了。朱二黑第一个从尸体下的雪坑里坐了起来,他的脸上身上全是尸体上鲜血。他赶紧推开了下边的一具尸体,他拉着牛汉的手把牛汉拉的坐了起来,牛汉的脸上身上也全是尸体上的鲜血。
朱二黑无比佩服的笑道:“弟,你真牛B。”
“快来帮我,快来帮我。”牛汉旁边的一具尸体下响起了金七七的叫声。
“去他娘的。”朱二黑小声骂道,他赶去推开了另两具尸体。
牛汉推开了金七七身上的尸体,他从鲜血染红的雪层下抛出了金七七的血脸。
“刺激吧。”牛汉风趣的说。
金七七难为情的小声说:“我尿裤子了,你快帮我找条裤子。”
牛汉惊:“不会吧!你的胆子比我大呀。”
“没憋住,你小点声。”金七七坐了起来,突然张开双臂抱紧了牛汉。她很想亲吻牛汉,可她害怕赵水仙看穿。
金七七开心的说:“谢谢你啊特派员,再抱抱吧。”
赵水仙害羞的背过了身,她想起了牛汉调*戏她的那幕。她特别闹心的踢了一脚雪地,转身就走。因为牛汉又一次救了她,她凭什么恨牛汉。
朱二黑一瞧两人抱住了,他黑着脸说:“别黏糊啦,快走吧!”
金七七感觉朱二黑在针对她,她心道:“得罪了我,你的媳妇只能死。”说白了,她只对赵水仙有点好感。如果牛汉救了她,她才会对牛汉有点好感。
赵水仙走上了山顶,望见前边的山头有很多亮光。那是鬼子队伍的手电光,他们已经登上了前二山的山顶。
朱二黑看见赵水仙跑了过去,他转过身看见赵水仙跑去了牛汉身前说:“鬼子来啦,有很多。”
“我操。”金七七气愤到了极点,她突然愁眉苦脸的仰视着牛汉说:“回去装死吧!”
赵水仙也仰视着牛汉,她感觉牛汉的脑浆快耗尽了。
牛汉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不相信幸运会常常眷顾他们。他担心着琥珀的生死,对金七七说:“你去看看大嫂。”
金七七跑来了琥珀身边,她从军包里掏出了手电筒。她蹲了下来,手电光照亮了琥珀的一只眼睛,她发现琥珀的瞳孔放大,非常的恐怖。
“啊!”她害怕的掉落了手电筒,对牛汉说:“她死了。”
赵水仙哭了起来,牛汉赶紧捂住了赵水仙的嘴巴。牛汉满眼泪水的摇了摇头,赵水仙点了点头。牛汉松了手,看见赵水仙用手捂住嘴巴哭泣。
朱二黑仰起头对着夜空长长的叹了口气:“哎……你走啦,谁嫁给俺啊!你千万别给阎王爷脸色看,他是爷。”
朱二黑悲情的样子深深的打动了金七七的心,金七七摸住了琥珀的脉搏,她闭起了双眸,缓缓的说:“她还有一点点脉动。”
“那赶紧的哇。”朱二黑又急又乐的把琥珀抱了起来,他对琥珀的小脸说:“你要撑住啊!”他抱着琥珀跑了下去,金七七紧跟在他身后。
赵水仙刚迈出脚步,发现牛汉拉住了她的手臂。
牛汉注视着赵水仙的花容月貌,他认真的说:“你的脸怎么了?”
赵水仙不懂牛汉的心思,她用左手擦了擦小脸,也就放松了警惕,忽然她的小嘴挨了一下子,挺热。她心里呼嗵一声,感觉一头公牛撞进了她的心里。
牛汉嬉皮笑脸的说:“万一死了,值了。”
赵水仙那双爆满了野性的眼睛死死的盯住牛汉,她的内心在惊涛骇浪般的斗争。如果杀死牛汉,她就是忘恩负义。如果任其妄为,她绝不是赵水仙。
“俺俩扯平了。”她撇过脸用手使劲的擦了擦嘴巴,她突然侧过脸瞪着牛汉。她的眼睛如刀,心里极不服气。
“我给你拍拍身上的雪。”牛汉的手拍了拍赵水仙的胸脯。
赵水仙赶紧后撤一步,她拔出了腰带上的一支驳壳枪。她枪指着牛汉的脸,喝道:“你再敢有下次,俺一定毙了你。”
“快开枪。”金七七躲在一棵树后,心里痛恨的说。她亲眼目睹了牛汉的背叛,她痛彻心扉的跑了。
“你说了算。”牛汉笑嘻嘻的用手拨开了脸上的枪口,他惊见赵水仙扶住了他的左手臂。他忍不住的抽了一口凉气,心里有一些脚不着地的害怕。
赵水仙生气的说:“别多想,俺是怕他们起疑。”
牛汉直接把左手臂搭在了赵水仙的肩膀上,他吹起了口哨。
“你!”赵水仙凶巴巴的瞪着牛汉的笑脸,她真想把牛汉千刀万剐了。难道让他这么得意下去嘛!绝不!赵水仙猛地出拳打在了牛汉的肚上,她假惺惺的说:“哎呀!咋啦!你小心点啊!”
牛汉弯着腰,疼的说不出话,嘴里哈哈的大喘气。他看见朱二黑跑了过来,心想有救了。不料,赵水仙抬起脚板狠狠的跺在了他的脚背上。他疼的直起了腰,嘴里又是哈哈的大喘气。
“咋啦汉子?”朱二黑着急的说:“是不伤口疼了?”
“是……啊……”牛汉虽然很疼,但是感觉很快乐。
“哥背你吧!”
“没事,走吧!”
朱二黑扶住了牛汉的右手臂,牛汉突然皱紧了眉头。赵水仙咬住了他的左手,赵水仙是那么用力那么狠的咬了下去。
牛汉一边迈步,一边吃惊的看着赵水仙。
赵水仙一边迈步,一边冷冷的瞪着牛汉。她的牙齿越来越用力的咬着牛汉的左手,她的嘴里尝到了鲜血的甜涩。她心想点到为止,她的牙齿松开了牛汉的左手。她对着牛汉摇头晃脑,满脸的得意。她猛地停住了脚步,看见牛汉的左手抓住了她的奶*子。她的怒火腾的一下爆燃,左手立刻抓住了腰间冰冷的驳壳枪。
“是不伤口疼了。”牛汉对她笑道:“有种你就和我比比。”
朱二黑看不见他们的小动作,他接道:“天亮了比啥都行。”
“好呀!”赵水仙冷笑的嘴脸忽然火冒三丈,她感觉牛汉的左手使劲的捏了捏她的奶*子。她想要躲开身体,却被牛汉的左手臂使劲的揽住了。她岂能服输,她的右手扭住了牛汉的腰。她用尽全力的一扭,她看见牛汉使劲的深呼吸了两口气。
啊!这感受太美了。她又使劲的扭,她笑眯眯的欣赏着牛汉不停的深呼吸。因为手上过于用力,导致她右肩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可是,她就有鱼死网破的性子。你是狼,我就是豹。你是豹,我就是虎。即使我是一只猫,也绝不怕你这头公牛。
牛汉疼的满身大汗,只好松开了赵水仙的奶*子。赵水仙岂能罢手,变本加厉的扭。
牛汉无言以对,走的很快。
“慢点走,小心你的伤口。”赵水仙脸上假惺惺的说,手上使劲的扭。
朱二黑忙说:“是啊汉子,慢点走。”
牛汉苦笑苦笑,疼的两眼泪汪汪。如果被这么扭下去,那还了得。
“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压在了身下…”
牛汉的话把赵水仙吓了个半死,也把朱二黑吓出了一头冷汗。
赵水仙赶紧松了手,突然感觉牛汉的左手抓住了她的奶*子,她的右手赶紧扭住了牛汉的腰,她急眉厉目的瞪着牛汉的笑脸。她发现牛汉在威胁他,她担心牛汉会毁了她的名声。为了保住自己的贞洁名声,她逼不得已的松了手。她以为牛汉会罢手,岂料牛汉的左手摸住了她的小脸。她使劲的摇了摇头,摇落了这只坏透了的左手。她想要躲开身体,却死死的被这只手臂揽住了。她只能用左手抓牢牛汉的左手,防止牛汉再调*戏她。
牛汉心里得意的厉害,对朱二黑说:“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压在了身下…”
“不说了不说了。”朱二黑难为情的说:“大小姐别见怪,俺弟是城里人,不讲究俺们的习俗,俺给你赔不是了。”
“俺没听见。”赵水仙敷衍的说:“快走吧!”
她发现牛汉的手又不老实了,她赶紧蹲下了身子说:“你们先走。”
“哦。”朱二黑应了一声,他以为大小姐要去小解。
赵水仙看见牛汉回过头冲她笑了笑,而她委屈的流出了眼泪。她现在彻彻底底的相信了金七七的话,牛汉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流*氓。
第061章:铤而走险(8)
他们藏在尸体下的雪坑里,成功的躲过了鬼子的队伍。夜里两点钟,他们赶来了前一山。他们躲在后山脚上的树林里歇息,他们发现雪地上是密密麻麻的雪脚印。
牛汉和朱二黑背对背的靠在一棵树干上,两人的嘴里吸着半支烟。
赵水仙跪在琥珀身边,看见金七七的手离开了琥珀的手。
“她咋样了?”她心急的说。
金七七把琥珀的手放进了棉衣里,她笑道:“她的生命力很强,也许和她练过武术有关。”
“那就好。”赵水仙开心的笑了。
金七七看见朱二黑扶着牛汉站了起来,她对赵水仙说:“要出发了,你小心点。”
赵水仙侧过脸看了一眼牛汉,她对金七七点了点头。她拔出了腰间的驳壳枪,走来了牛汉身前。
牛汉对朱二黑和赵水仙说:“地图上有两个山洞都在山顶,鬼子很可能在山洞里睡觉。我们从西边的山脚上去,能够饶过山顶的两个山洞。我和七七拉琥珀,你们在前边多加小心。”
“妈的。”金七七听见了牛汉的话,她不屑的小声骂。不过很快就离开鬼山了,她能接受了。她把绑着琥珀的布绳拴在了她的腰上,她朝前迈了半步就感觉吃不消。别说,她很羡慕琥珀拥有一个好男人。她知道牛汉的身上有三处枪伤,一发力伤口就疼。她认为这个时候表现会让牛汉更加信任她,从而就坚固了她在牛汉心里的地位。
她拿开了牛汉握住布绳的双手,她笑道:“你别动手,我能行。”她把勃朗宁手枪递给了牛汉,笑道:“你顾后。”
牛汉特别感动,热泪盈眶的说:“七七,我们和好吧!”
金七七脱口而出:“想都别想。”她嘴上痛快了,心里就痛快了。可是,她说这话是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她心里很后悔,赶紧笑道:“你找到了金刀,我和你和好。你让我安全的活下去,我也和你和好。”
牛汉笑道:“考验我的时候到了。”
金七七拉着九十斤重的琥珀走了起来,她每走一步都对牛汉的恨多一分。她已经亲眼目睹了牛汉的背叛,那种心痛彻底撕毁了她对牛汉一系列的幻想。她坚信赵水仙将会成为她的杀手,她坚信有朝一日牛汉会死在她的阴谋里。
他们翻越了山顶,埋伏在前山的山脚上。他们观察见山脚下有两辆卡车,车兜上的东西被白帆布罩着。牛汉和金七七的心情格外激动,因为有卡车就不用步行了。
十六个日本兵围着一个大火堆,其中有三个是前一山的侦察兵。他们负责看守卡车上的货物,其余的卡车已经返回。
朱二黑端着冲锋枪,匍匐前进在前。牛汉和赵水仙各端着一支驳壳枪,他们紧跟着朱二黑。为了尽快结束战斗,他们必须近距离射杀鬼子。
距离鬼子十米的那刻,朱二黑疯狂的跳了起来。“啊……”他一边开枪射击,一边冲来大叫。一阵惊慌失措的惨叫声在哒哒的枪声里沸腾,朱二黑一个人干掉了十六了个鬼子。这让赵水仙很郁闷,她跳起来冲着朱二黑大叫:“干甚呀你,来前说好了的。”
“对不住啊大小姐,俺实在没收住。”朱二黑跑过了牛汉说:“哥去接应弟妹。”
牛汉又有了歪心思,他爬在雪地里对赵水仙说:“来扶哥一把。”
赵水仙害怕上当,没有理会牛汉。她跑来了火堆边对着十六个死去的鬼子又补了一枪,她痛恨这些没有人性的畜生。她突然身体一抖,感觉一把冷枪顶住了她的后背。
“八嘎!”牛汉用日本人的语气逗她:“你滴花姑娘滴干活。”
赵水仙被牛汉的语气逗的心里一乐,她转过身大叫:“你死呀你,球大个人。再敢戏逗姑奶奶,姑奶奶扒了你的皮。”
牛汉嬉皮笑脸的说:“姑奶奶您好啊。”
“真不进眼。”赵水仙有些生不起气的翻了个白眼,牛汉趁机亲了一下她的小嘴。真是防不胜防,气的她伸出双手把牛汉推倒在地。她枪指牛汉,愤怒的说:“你太放肆了,俺不杀你难消心头之恨。”
牛汉坐了起来,笑道:“你是我的女人,你敢不承认嘛!”
赵水仙吃惊的骂:“你放屁,俺不是你的女人。”
牛汉料定赵水仙不会开枪,他站起身笑道:“那我怎么亲了你摸了你呀!”
赵水仙端着枪,咬牙切齿的说:“你调*戏俺,你是个流*氓。”她看见牛汉步步逼来,她不知怎么要步步后退。
“你别过来,俺开枪了。”她的语气有点颤抖和惧怕。
牛汉严肃的说:“我把你压在身下睡了一觉。”
“胡说,是你睡着了。”赵水仙的后身靠住了车头,她心里慌乱如麻的瞪着牛汉抓住了她手里的枪。她不懂自己在想什么,不懂自己为什么不开枪。
牛汉把赵水仙的枪口顶住了自己的脑门,喝道:“开啊!”
果真有色到不要命的男人嘛!赵水仙难以置信牛汉如此的不要命。以她的性格绝对会开枪,难道牛汉不懂这一点嘛!她的双眼怔怔出神的瞪着牛汉那张凶冷的脸,她心里很怀疑是不是自己让牛汉误会了她是牛汉的女人。
她看见牛汉笑了,那笑很迷人很善良,她突感自己杀了牛汉就是应县的大罪人,她认真的说:“你救了俺,俺也救了你。俺有心上人了,你放了俺吧!”
牛汉有点傻眼,心有点凉。他没想到赵水仙会用这种语气求他,看来赵水仙果真有心上人了。
赵水仙从牛汉的眼睛里看到了牛汉的失望,她似乎感受到了牛汉是喜欢她的。可她真的不喜欢牛汉,她也不想和牛汉的矛盾越来越深。
她的双手轻轻的推开了牛汉,她嫣然的笑道:“只要你杀鬼子,俺就敬着你。你调*戏俺的事俺会烂在心里,你也要为俺的名声把它烂在心里。”
牛汉的心里酸溜溜的,又有一种美梦破碎了的感受。他脸上的苦笑充满了对赵水仙的难以割舍,他苦笑的走开了。
赵水仙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回牛汉放过她了。她看见朱二黑和金七七走了过来,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迎了上去。
由于时间紧迫,他们没有检查卡车上的货物。他们缴获了鬼子身上的枪弹,他们迎来了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大雪。
卡车的驾驶室里是单排坐,能容下四个人。两个男人一辆卡车驶在前,三个女人一辆卡车驶在后。两辆卡车冲进了夜下的矮崖地,他们驶来了矮崖地。带走了早前埋下的枪支,一共有三十三支步枪,四支冲锋枪。
两辆卡车向着上庄子村驶去。
朱二黑抽着烟,苦笑的说:“那只有一个人就是钱柜大哥,大小姐还挺有意思。”
“什么意思?”牛汉好奇的说。
“以大小姐的身份地位,钱柜大哥配不上。他虽是赵司令的参谋,但结婚讲究门当户对。海子若不是将门之后,赵司令才不会把小姨子许配给他。”
“钱柜杀鬼子很厉害吧!”
“他是个文将,原来是个教书匠。他救过赵司令一命,人很重义气。”朱二黑笑咧咧的说:“你那么精明,降她应该是手到擒来。”
牛汉无奈的说:“她比大嫂还烈,属于软硬不吃那种。”
朱二黑严肃的叮嘱:“你听哥的,不能只娶一个弟妹。儿孙多了,壮门。”
“你打算娶几个啊!”牛汉心想这个年代好就好在一夫多妻。
“哥和你不能比,你是大官。你解放了应县,赵司令一准把大小姐许配给你。俺了解赵司令,他喜欢硬汉。”
“钱柜也算硬汉吧!”
朱二黑津津有味的笑道:“你是百万大军里的第一特派员,他多生十回都没你硬。”他看见西边有一片树林,他笑道:“那就是上庄子的榆树林,这场大雪恰好埋了车轱辘印。”
金七七看见前车从马路上拐向了西边,她放慢了车速。她侧过脸看了看赵水仙,她发现赵水仙的眼睛一路在注视着琥珀的脸。
“你冷不冷?”她说。
“俺不冷,俺害怕琥珀妹子撑不过去。”
“她的生命里很强,但愿她能活过来。她需要一些补品,你知道哪里有补品卖吗?”
“县城里四家。”
“等我们安排好了就去县城。”金七七一直想去县城的地字当铺寻找金刀的下落。
“姐,俺们啥时候去边耀村?”
“姐知道你想找妈妈,你别心急。革命工作要稳扎稳打,错一步全盘输。”
“哦。”赵水仙心里有些失望。
“特派员没有欺负你吧?”
“没没有。”赵水仙的心里有点慌张,语气有点不稳。
金七七本来对赵水仙有点好感,现在消失的干干净净。她怀疑赵水仙喜欢上了牛汉,她感觉赵水仙是个埋在她脚下的地雷。如果赵水仙把她诋毁牛汉的那些话告诉了牛汉,她岂不是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牛汉为了毁尸灭迹,把搞大肚子的十个女人全给杀了。”
“啊!”赵水仙大惊失色的注视着金七七。
“哎…”金七七叹了口气说:“组织没抓到他的证据,组织才给了他将功赎罪的机会。但愿他能改过自新,珍惜这次机会。”
赵水仙气愤的说:“这样的流氓就该千刀万剐,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解恨。”
金七七听这口气心里十分舒服,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不能让赵水仙太仇恨牛汉,因为赵水仙的性子太烈。如果赵水仙一气之下杀死了牛汉,对她活下去没有好处。
“他在抗日方面有才华,组织需要他这样的人才。组织为了顾全大局,否则他早被枪毙了。”
赵水仙憋气的说:“杀了他可惜,不杀他可恨。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谁抗日谁就是英雄。南河种镇有一出了名的恶霸,就因参加了抗日就是英雄了,还大英雄,真他娘的不开眼。”
“国难当头,不计前嫌。只要能抓住耗子就是好猫,这是真理。”
“都是鬼子折腾的,太缺德了。”
金七七看见前车驶进了树林里,她加了脚油门冲进了树林里。
第062章:十一个兄弟
这是一片榆树林,林里有一条结了冰的小溪。小溪弯弯扭扭,通向了林子的南北。两辆卡车一前一后的停在溪边,牛汉和金七七站在车头前。
金七七心急的说:“你打算怎么处理卡车和毒气弹?”
“你看着办吧。”牛汉把手里的半支烟递给了金七七,他心里焦急的望了几眼林外的村庄。
金七七抽了一口烟,把半支烟还给了牛汉。她走来了车兜边,看了看车兜上的一门发射毒气弹的大炮。她又走来了后车的车兜边,她注视着车兜上的三百颗毒气弹。她知道毒气弹的危害,从而也相信鬼山里有上万个土匪。
赵水仙的头探出了驾驶室的车窗,她注视着深思熟虑的金七七。她认为他们做了件大好事,否则二伯会被鬼子用毒气弹杀死。
金七七看向了车窗里的赵水仙,她哭笑不得的说:“还真是扔了它可惜,不扔它可恨。”
赵水仙笑道:“姐,俺看留着它杀鬼子。”
“车往哪里藏?”
“挖个地沟就行了呀!”
“你来挖啊!尽说风凉话。”
“找乡亲挖啊!”
“你知道哪个乡亲可信啊!”
赵水仙无奈的摇了摇头,方才知道牛汉和金七七为啥犯愁。她认为牛汉一定会想到好法子,她偷偷的瞧了一眼牛汉。她看见牛汉坐在前车的车门前望着夜空,她情不自禁的望了一眼夜空。
满天的大雪花即将被春暖花开赶走,赵水仙望着满天大雪天真无邪的笑了。她感觉到一阵寒风刮来了,她赶紧缩回头摇起了车窗玻璃。她注视着琥珀的脸,她心里说:“妹子,你一定要活啊!”
金七七的一只手托住了下巴,在车兜边的雪地上来回的渡步。她明白牛汉和她一样想把卡车和毒气弹保住,可是挖地沟需要信得过的村民。她听朱二黑说过上庄子村的村长是汉奸,难就难在这里了。
一阵寒风雪刮过了牛汉,刮向了金七七。他们注视去彼此,很像风雪中的一对恋人。
牛汉笑道:“你是女妖精就好了。”
金七七笑道:“你是牛魔王就更好了。”
牛汉无奈的笑道:“快别想了,想也保不住。”
金七七走向了牛汉,她认真的说:“把它们放这是个大祸害,一定会连累村民。把它们炸了,毒气扩散会杀死很多人。”
“金七七同志你考虑的很周全,可是我们找不到信任的村民挖地沟。”牛汉的话音一落,林外传来了朱二黑的叫声:“来啦,来啦!”
朱二黑的身后紧跟着十一个壮小伙,最后跑着一辆三套马车。马车上坐着一个古稀老人和两个中年妇女,他们的眼睛热情的张望着树林。
朱二黑气喘吁吁的跑来了牛汉身前,气喘吁吁的笑道:“人找来了。”
十一个壮小伙拿着锄头和铁锹,他们昂头挺胸的站成一排。
朱二黑威风凛凛的注视着十一个气喘吁吁的壮小伙,他威风凛凛的说:“后生们,这就是俺弟。毛主席派来的特派员,代号公牛。”
十一个壮小伙立刻给牛汉跪了下来,一并抱拳道:“牛汉大哥,请带领恶(我)们杀鬼子。就是掉脑袋,恶们乐意。”
牛汉的心情无比激动,喝道:“好兄弟,大哥愿意带领你们杀光鬼子。”
岂料,十一个壮小伙使劲的给他磕了一头。这一头着实的重啊,让他有一种不虚此行的感动。金七七也是感动的不得了啊,她笑着说:“你们起来吧!”
朱二黑看见十一个小伙子站了起来,他威风凛凛的说:“这位就是金七七政委,她负责队伍里生活和纪律。”
“叫我七姐好了。”金七七亲和的说,突然听见传来了老人的叫声:“亲人啊,你们终于来啦,恶是陈石头,恶总算活着见到大救星啦!”
陈大树对牛汉笑道:“恶叫陈大树,是他们的大哥。那是恶们的爷爷,他早盼着八路军来啦。”
牛汉和金七七迎了上去,他们看见陈石头老人从奔跑的马车上跳了下来。那种渴望的热情的心声就像一张张温暖的棉被盖在了他们的身上,他们激动的热泪涛涛。
陈石头摔了一跤,他一点不疼的爬了起来。他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了牛汉的双手,他老泪纵横的笑道:“可算见着真神啦,恶代表全村父老给你们磕头啦!”
牛汉扶住了正欲跪下的陈石头,他微笑的说:“爷爷,不用这样。是我们来晚了,我们一定会杀光鬼子。”
陈石头开心的说:“好哇好哇,快跟爷爷回家吧!这里交给他们吧,他们会把铁车埋好。”
两个妇女的双手里捧着一厚叠衣服,走来了牛汉身前。
春花对牛汉和金七七笑道:“特派员,金同志,把衣裳换上吧!”
陈石头笑道:“这是恶的二儿媳妇,叫春花。她是恶的四儿媳妇,叫赶喜。”
牛汉感动的说:“谢谢你们。”
牛汉和金七七伸出双手接过了两叠衣服,他们微笑的相视了一眼。
陈石头说:“听朱同志说龙村长的闺女受伤啦!”
金七七说:“是的,爷爷,她在车上。”
陈石头对两个儿媳说:“赶紧的哇。”
两个儿媳赶紧拉着马车跑向了卡车,金七七紧跟了上去。
牛汉说:“爷爷,我们去你家,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陈石头笑道:“不会不会,村里人都知道俺的亲戚多。”
“村长是不是鬼子的人?”
陈石头急赤白脸的骂:“他不是人,他是只狗。”
牛汉坚定的说:“我要杀了他。”
陈石头吃了一惊,忽道:“好,爷爷就喜欢硬汉。杀了他狗日的,为死去的乡亲报仇雪恨。”
“他身边有几个帮手?”
“他有五个儿子,四个大孙子,三条洋枪,五只黑狗。”
“他们都很坏吗?”
“都是狗日的,欺男霸女,坏事做尽,乡亲们把他们恨透了。”
牛汉心里有底了:“他们都在村里吗?”
“都在。”陈石头感觉牛汉会是上庄子村的大救星。
“村里有多少人愿意参加抗日?”
陈石头满脸为难之色的摇了摇头,他心里甚是愧疚的说:“是爷爷无能,辜负了组织的信任。刘旺那只狗盯的乡亲们很紧,爷爷不敢在他眼皮下走动。”
春花牵来了马车,说:“爹,回家唠吧。”
“哎。”陈石头看了看马车上的琥珀,他对马车上的赶喜说:“她咋样?”
赶喜心痛的泣道:“没气了,金同志说还活着。”
陈石头看见金七七和赵水仙跑了过来,他心急的对牛汉说:“快走吧!”
金七七和赵水仙跑来了牛汉身边,她们换上了棉袄棉裤。
牛汉对陈石头说:“爷爷你带她们回家,我要把卡车开进地沟里。”
陈石头点了点头,对金七七和赵水仙笑道:“爷爷给你们炖肉吃,上车。”
“谢谢爷爷。”金七七扶着陈石头上了马车,把陈石头感动的笑着淌泪。
这个年代的农民热情善良,很容易被别人的热情善良打动。
牛汉目送着马车跑出了树林,他转过身看见朱二黑带领十一个新战士拼命的挖地沟。他掏出金怀表,看见是凌晨四点钟。时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他很担心在三个小时内他们能不能挖好地沟。
他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说:“兄弟们先停下,你们有没有信任的兄弟?”
陈大树毫不犹豫的说:“大奎二奎信的过,他家的姐姐被鬼子糟蹋疯了。”
陈二树说:“亮子早想杀鬼子了,他是恶的铁把子兄弟。”
牛汉忙说:“你们去把信任的兄弟都喊来帮忙,千万别惊动大人。”
陈大树命令三树:“这事交给三弟了,快去。”
陈三树对牛汉笑道:“牛大哥,恶拿支洋枪去,给他们一瞧,保准把他们勾来。十五个兄弟没问题,俺打保票。”
“等着。”牛汉爽快的转过身走向了卡车。
十一个兄弟目不转睛的盯着牛汉,他们不停的吞咽着快乐的口水。他们信任敢做敢当的有真家伙的好汉,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牛汉下了车门。他们的眼睛忽然大亮,盯着牛汉端着一个霸气的大家伙走了过来。
陈三树就像弓上的箭,嗖的一下射来了牛汉身前。十个兄弟疾追上来,把牛汉围了起来。
陈三树盯着牛汉手里的冲锋枪,他满脸大馋笑的说:“大哥,这是啥枪啊!”
牛汉严肃的说:“这是冲锋枪,你们叫它连发枪。你带来十五个兄弟,大哥把它送给你杀鬼子。”
陈大树心急的叫:“恶能喊来二十个铁兄弟,给恶吧大哥。”
陈三树生气的叫:“你干甚呀,男人说话要算话。”
陈大树喝道:“恶是你大哥,小蛋泡子。”
牛汉又一次感受到了爱国的热情,他笑道:“别吵了,我们要团结一心杀鬼子。在天亮前挖好地沟,你们兄弟人人有枪。”
十一个兄弟齐声喊道:“是,大哥。”
牛汉把冲锋枪递给了陈大树,他严肃的说:“你能不能得到它,要看你的实力。你没完成任务,我就把它送给三树。”
“保证完成任务,不然恶一头撞死。”陈大树挎起冲锋枪,像骏马一般的奔出了树林。他一路都在狂喜,他终于能够为亲人报仇了。
第063章:戏台除害
陈大树说到做到,果真带来了二十个小伙。他们皆是十七八岁,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他们常年在庄稼地里劳动,身上的力气足够拿起钢枪。他们早受够了鬼子的压迫和欺辱,他们万分愿意跟着牛汉杀鬼子。
他们用了两个小时挖好了五米深,二十米长的地沟。他们充满了干劲,在牛汉的指挥下他们埋好了两辆卡车。
天下着大雪,雪花在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身上飞舞。
牛汉一眼扫过三十一个满身泥土的战士,他威风凛凛的说:“兄弟们,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刘旺一家该不该杀?”
战士们愤怒的大声喊道:“该杀!!!”
牛汉铿锵有力的喊道:“中国是我们中国人的地盘,不许任何王八蛋侵略。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八路军战士。我们要用我们的力量和智慧为父老乡亲做主,把鬼子汉奸全杀光。”
战士们大声喊道:“是,大哥。”
牛汉感受着这一声“大哥”的力量,他更有力量的喊道:“我们要吃饱喝足才能杀鬼子,我代表组织宣布,每月军饷两块大洋,谁杀的鬼子最多谁升职。我们现在就去为乡亲们除去大害,出发。”
朱二黑喊道:“向左转。”
八九个战士转错了方向,八九个战士一动不动。
朱二黑冷着脸骂道:“笨球的,看着自己的左手转。再转错,把枪交来。”
牛汉哈哈大笑了起来,战士们跟着大笑了起来。
牛汉忽然停住了笑声,严肃的喊道:“我们不能输给鬼子,哪怕是站在这里也要比鬼子站的直挺。”
战士们立刻挺胸昂头。
牛汉喊道:“你们必须明白背的每一支枪是我们用命换来的,将会有更多的兄弟背着你们用命换来的枪。我们有枪才能抗日,我们没枪就会被鬼子当做牛马。也许鬼子明天就会来扫荡上庄子村,我们必须打起精神来战斗。现在全体听我口令,向左…转。”
三十一个战士都有了紧迫感,他们无一转错。
“把刘旺的亲人全部押去戏台,一个不能留。”牛汉喊道:“跑步走。”
朱二黑带领队伍跑向了上庄子村,陈大树留下来搀扶着牛汉。
“大哥,万一鬼子来找刘狗咋办?”
“他不死,我们就要死。我们必须杀死他,保住我们的命。这样,我们才能开展革命工作。鬼子问起来,我们都说刘旺一家被土匪灭口了。鬼子不会杀掉我们,鬼子要靠我们种粮食。”
陈大树开心的说:“大哥,恶(我)懂了。放心吧,乡亲们恨透了刘旺一家。把刘旺除掉,那是大快人心。说不定,村里的后生都会抗日。”
“村里一共有多少个年轻人?”
“有七十四户人家,一家最少有两个后生。只是恶们都去打鬼子了,谁来种地?”
牛汉笑道:“我们都去种地了,谁来杀鬼子。干革命就要有奉献,把鬼子打出中国,我们天天种地都行,你说呢!”
“大哥的话是对的,只是这年头缺衣少粮。乡亲们吃不饱,都是勒紧裤带过日子。村里的后生是主要劳力,恶们不能不顾家。”
“我们边种粮食边打鬼子,不让你们离开家。”
“真的啊!”陈大树认为这太神奇了。
“乡亲们信的过我们,我们就能种粮食打鬼子。”
“恶爷爷能办好,村里人都敬恶爷爷。如果大哥的话能兑现,恶去把村里的姑娘都叫回来抗日。”
“你说什么?”牛汉停住了脚步,看着陈大树。
“前一阵子,伪军来了村里说给发粮食。一个女人每个月能领五斤白面,让去边耀村领。恶爷爷认为这是个圈套,让姑娘们躲起来了。”
“有领到粮食的吗?”
“去了边耀村的女人都领到了,没听说有女人被抓。这不是圈套,恶爷爷就得罪人了。”
“鬼子没那么好心,这个道理太简单了。”
“爷爷也是这么说的。”陈大树无奈的笑道:“这人看人,有一个去就有十个去。今年的冬天太长了,往年三月早暖和了。”
“你们有没有见过游击队?”
“赵司令的媳妇和一百多个兄弟都被鬼子杀了,他们的人头被鬼子游街示众。”
牛汉大惊失色的低下了头,这个糟糕的消息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本想组织起三百人的队伍和八路游击队联盟,进一步的扩大势力。他想起了赵水仙说过的贺书记,他心急的说:“你听说过贺书记的游击队吗?”
“都死啦,这事早传遍了。”
牛汉的心凉了大半截,他有一点辨不清方向。他又觉的好笑,因为他早对赵水仙说过贺书记牺牲了。他一直顾忌贺书记和门大花会识破他们的身份,现在看来要改变原计划了。
牛汉在陈大树的搀扶下走出了树林,他看见了上庄子村。
上庄子村有七十四户人家,三百七十一个人。房院比较集中,越往北地形越高。村东和村南是庄稼地,村北是一片草坡地。
村里人起的早,鸡一打鸣就醒了。天还没亮,各家各户的烟囱里已经冒出了白色的炊烟。
陈石头的家在村庄北边,院里有东房,西房,南房各五间。金七七和赵水仙住进了陈石头家的南一房,两人总算是逮住了热水。她们泡在一个大木桶里使劲的洗澡,把一桶净水洗成了泥水。她们从来没有这么脏过,心里都有说不出来的悲喜。
土炕已经烧暖了,两个女人躺在一个被窝里。
赵水仙爬在枕头上,双手托着腮帮说:“你的肚兜好奇怪,就像两个碗。”
金七七半睡半醒的说:“那叫乳*罩。”
“你的睡衣也好看,怪不得琥珀总惦记。姐,俺看见你抽烟了。”
“革命人都抽烟。”
“俺娘就不抽烟。”
“你娘是小革命,姐是大革命。好啦,睡吧!”
“俺睡不着,俺想俺娘。你说,石头爷爷能打听到俺娘的下落不?”
“能,睡吧!”金七七也不知道门大花早遇害了。
赵水仙刚刚躺好,听见了撞钟的响声。
“呀!不会是鬼子来了吧!”
金七七立刻踢飞了被子,急手急脚的找棉袄棉裤穿。赵水仙肩上有伤,她慢慢的坐了起来。她眨眼一瞧,金七七已经跳下了地。
“姐,你这是练过吧!”
“快穿快穿。”金七七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鞋就穿。她穿了一只狐皮棉靴和一只绣花棉鞋,她一股疾风的冲出了门外。
春花杀了两只公鸡,赶紧对跑来的金七七说:“金同志咋不睡啦?”
“鬼子来啦,你们快隐蔽,我去找特派员。”金七七一边说一边跑去了院门。
春花大叫:“慢点慢点,鬼子没来。”
金七七脚底一个急刹车,转过身说:“那怎么敲钟?”
春花走来笑道:“因为特派员要为民除害,恶(我)们是女人在家待着好。”
赵水仙站在房门里,大叫:“姐,你穿错鞋了吧!你这是练的什么功夫,挑一顺子鞋穿。”
金七七低下头一瞧两只鞋,她郁闷的要死。她抓耳挠腮的走了回去,看见春花大婶捂着嘴笑。
春花想起了什么,她看了一眼房门里的赵水仙。
“金同志你来?”她走来挡住了金七七。
金七七笑道:“有事啊?”
春花小声说:“水仙小姐的娘被鬼子杀啦,赵司令的一百多个兄弟也被鬼子杀啦。婶子告给你,是想你心里有个底。”
有妈没妈的日子,金七七太了解了。她难免有点心痛,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忽然露出了笑脸,跑向了赵水仙。
春花心里猜疑的说:“这闺女不会是怕死吧!这咋抗日啊!”
村东头的戏台下围满了男人,全注视着戏台上的人。戏台下有一棵大树,树上挂着一个大铁钟。
刘旺一家十六口全被五花大绑押在了戏台上,战士们把他们的头压的脑门磕住了台地。他们的嘴里塞了哑布,全是身体哆哆嗦嗦的哭泣。
村里人有个规矩,杀人要当场数罪。
陈石头第一个走上了戏台,把刘旺欺凌他家的事一一说出。让陈石头最痛心的就是他的儿孙,他对刘旺说:“你咋那么丧良心了,你咋不把你的孙女交给鬼子糟蹋。我大儿和大儿媳找你要人,你白黑不说让鬼子毙了他们。我的八个儿子和六个儿媳都被你害死了,你认不认罪?”
刘旺的头使劲的磕了三下台地,他不敢不认罪。
陈石头对台下的人们大喊:“乡亲们,八路军来给恶(我)们做主啦。鬼子的日子不长啦,这位是毛主席派来的特派员,叫牛汉,你们信他和信恶是一回事。”
在极度低落的情绪里,忽然被大力的刺激了一下,就算是神仙都无法自控。乡亲们一听毛主席都激动的热泪满面,掌声哗啦啦的响了起来。
牛汉看着乡亲们激动的面容,他心里由衷的佩服毛主席的伟大。这种佩服远比教科书有力度,他发现乡亲们的一双双眼睛喷射着希望的光芒。
他举高左手,喝道:“行刑!”
战士们从来没开过枪,可在朱二黑的一声枪响后,战士们斩钉截铁的扣动了扳机,一瞬间台下的掌声响开了花。
牛汉大喊:“天亮了,杀鬼子。只要父老乡亲相信我们八路军,我们一定会把鬼子赶出中国。现在我们必须团结起来,以地道战的方式抗日。我们家家有地道,不耽误种地,不耽误杀鬼子。愿意参加抗日的年轻人,请举手。”
无论老少全举起了手,牛汉笑了。。。
第064章:歪打正着(1)
三百颗毒气弹来自日军731部队,它的威力足以毁灭应县。它的丢失让尖刀大队的士气大减,也让黑田将军非常失望。
午后,下着大雪。
十辆三轮摩托车从鬼山方向疾驰来了矮崖地,三十个侦察兵对附近的雪地展开了搜查。为首的年轻军官名叫小次郎,他是尖皇侦察中队的中队长。他和黑野是非常亲密的战友,也是互不相让的情敌。小次郎的军事才华稍逊黑野,但他的舅舅是黑田将军。由于这个优势,他在黑田师团无人敢惹。
大雪已经掩盖掉了车轮印,在很多人眼里无法找到车轮印。他们了解车轮印上的雪花比别处的雪花发虚,他们凭着把手指插进雪花里的手感来判断车轮印的去向。
冈本(副官)对小次郎说:“少佐,卡车驶向了北边。”
小次郎看去了北边的楼子沟村,他说:“哪是什么村庄?”
“楼子沟村,没有人住了。”冈本说:“楼子沟村往北是黄土坡村,往南是上庄子村,两个村庄距离楼子沟村有五公里。”
“分成两队去两个村庄搜查,傍晚去边耀村会合。你负责往南搜查,不要欺压百姓。”小次郎知道尖刀大队要抓一千个慰安妇送往前线,现在正上演亲民。
“是。”冈本对士兵们喊道:“分成两队去黄土坡村和上庄子村搜查,不许欺压百姓。”
他们迅速的跳上了三轮摩托车,朝着两个村庄进发。
……
一只墨绿色眼睛的黑猫走进了寺院的后院,随后黑野急匆匆的走进了院门。他看见高木站在那尊弥勒佛的青石雕下,他放慢了放轻了脚步。
高木身穿黑色和服,他低着头,闭目凝神,身心饱尝着寒冷。
黑野走来了高木身后,他看见高木抬起了头,他低着头说:“中佐阁下,黑田将军命令尖刀大队在一个星期内寻回毒气弹,否则中佐阁下会被押上军事法庭。”
黑野咳嗽了几声,苦笑的骂道:“佐佐木是个大混蛋,他太掉以轻心了,不,是我太掉以轻心了。他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的确让尖刀大队蒙羞。”
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缓缓的抬起了头。他仰视着弥勒佛的笑脸,他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他明白毒气弹落在土匪和八路军的手里,尖刀大队随时会被毁灭。
高木转过身严肃的说:“你是帝国将才,不能久留此地。天皇陛下让你回国深造,这是很好的事情。”
黑野笑道:“属下答应过美智子,在七月一日前完成剿匪任务会回国。”
“是我太自私了。”高木的眼睛充满了愧疚。
黑野毕恭毕敬的说:“阁下是我的长官,也是我的父亲。请阁下无需自责,目前找到毒气弹是首要任务。”
高木心里欣慰的点了点头说:“会是游击队吗?”
“属下肯定义井乡没有活跃的游击队,驻守在各村的士兵没有发现车轮的踪迹。两辆卡车必须从边耀村,下峪村,王庄才能去往别的地方,这三个村庄有日本兵的关卡。两辆卡车肯定在三个村庄的其中,小次郎已经去了事发现场。”
高木知道尖皇侦察中队的实力,他笑着说:“山本中尉怎么样了?”
“他切腹自杀了。”
高木吃惊的皱起了眉头,面容在瞬间苍老了许多。
黑野注视着高木那张自责的脸,他说:“阁下,余党的存在是个危险。”
高木把全部的精力集中在剿匪,他认为余党掀不起风浪,他气愤的说:“包钱柜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完全超出了我们的各种猜测。”
“属下认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土匪窝距离义井乡很远,一种是土匪把守森严,包钱柜没有找到逃出来的机会。”
“这些统统的无所谓,我只要土匪窝的地点。六月份还没得到包钱柜的情报,我们必须采取强硬的打击措施。”
“阁下,黑田将军命令尖皇侦察中队用一个月时间把余党打掉。”
高木沉着脸说:“多此一举,尖皇侦察中队应该负责剿匪。”他转念一想,笑道:“抽出五十个尖皇侦察兵结合我们的侦察中队打掉余党,一个月后由你亲自指挥剿匪。”
“是。”黑野转身走了。
高木盘膝而坐,像个僧人一样的双手合十。他注视着黑野走出了院门,他抿唇微笑的闭起了双眼。他相信黑野的能力,也坚信女儿找到了幸福。
此时此刻,上庄子村的村民聚集在了戏台下。外围是十个日本兵,他们的冲锋枪对准了人群。
飘落的雪花和人们嘴里哈出的白气一下一上,仿佛就是人们忐忑不安的心情。人群中没有一个姑娘,全是男人和中年妇女。牛汉和朱二黑穿上了打着补丁的棉袄棉裤,他们站在最前排。他们无法想到鬼子能寻找到车轮印,他们以为鬼子是正常调查。
冈本和四个侦察兵站在戏台上,他们注视着陈石头老汉。
陈石头叼着烟锅,神色淡定的说:“恶们没看见太君说的卡车,不过昨个夜里来了一伙土匪,把刘旺一家全杀啦!恶们打算雪停了去边耀村报官。”
冈本笑道:“老人家,土匪为什么杀死刘旺一家?”
“太君没来前,土匪年年来村里要粮。那年土匪来要粮,土匪中了皇军的伏击。是刘旺报告了皇军,他和土匪就这样结下了梁子。恶们跟着刘旺遭了害,土匪把村里的姑娘全抢走了。”
陈石头佯装伤心的哭了几声,台下的乡亲们跟着哭了起来。
冈本虽然身经百战,但面对群众的哭泣无法找出破绽。他扫视着人们的哭态,心中对土匪倒有点喜欢。他喜欢强大的对手,他认为和强大的对手作战更能展示出军人的风采。
冈本看了看牛汉,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嫉妒。他认为支那人长的英俊是对美的亵渎,牛汉屈服的眼神恰好弥补了他的嫉妒心。
冈本回过眼睛看着陈石头,笑道:“来了多少土匪?”
“恶们哪敢出门呀,恐是来了不少。”陈石头说的滴水不漏。
春花哭道:“太君啊,求求你救救恶们的女儿啊!恶们给太君跪下啦,做牛做马恶们都愿意。”
乡亲们都跪了下来,一个比一个哭的真。冈本有一种人上人的感受,他笑着大喊:“乡亲们不要害怕,皇军正在大力剿匪。七月一日前,皇军保证铲除匪患。”他对陈石头说:“暂时由你担任村长,发现土匪立刻去边耀村报告。”
“好好。”陈石头卑躬屈膝的应了两声,看着五个鬼子走下了戏台。
乡亲们全低下了头,心里期盼着这些瘟神赶紧滚蛋。
朱二黑盯着冈本,小声说:“弄死他们又有十五支枪。”
牛汉低着头看见朱二黑把一只手摸向了身后,他气愤的说:“小心我枪毙了你。”
朱二黑看着牛汉那双凶巴巴的眼睛,他笑呵呵的说:“哥知道你舍不得。”他的眼睛瞄去了坐上摩托车的冈本,他抽出身后的驳壳枪瞄准就射。
忽地一声枪响,把乡亲们全吓傻了,还未回过神,就见一个穿着蓝棉袄的姑娘从戏台后冲了出来,赵水仙对着日本兵猛打驳壳枪。这枪法属实了得,枪枪爆头,打的鬼子连枪都端不起,着实的把乡亲们迷住了。
十五个鬼子在顷刻间上了黄泉路,引的乡亲们鼓掌喝彩,大赞痛快,只有牛汉和陈石头气愤的不得了。
陈石头站在戏台上,冲着赵水仙和朱二黑的背影大声哭叫:“你们闯了大祸啦!”
朱二黑和赵水仙吃惊的相视一眼,赶紧转过身看去戏台上的陈石头。乡亲们也注视着陈石头,他们不明白闯了什么大祸。
陈石头心急的说:“都别愣着啦,大家快动手把铁飞轮和鬼子埋啦!”
一个老奶奶对陈石头呛道:“恶看你是老糊涂啦,杀鬼子是灭祸。”
陈石头气的咳嗽了几声,看见牛汉一瘸一拐的走上了戏台。牛汉扶住了他,他缓了两口气对乡亲们说:“鬼子是来找铁车的,是上面的鬼子派来的。鬼子回不去,能有恶们的好嘛!”他冲着朱二黑和赵水仙说:“你们只图一时痛快,想没想过后果。”
朱二黑害怕了起来,他满脸委屈的看着赵水仙。他发现赵水仙满脸的没有招架,他心里就更害怕了。当他看去牛汉的时候,金七七从戏台后冲了过来。
金七七端起了手里的勃朗宁手枪,瞄准了朱二黑的脸。她已经被他们的愚蠢气哭了,她眼睛红红的瞪着朱二黑。
“不要啊…………”乡亲们纷纷的大叫,忽见金七七侧来脸瞪着他们。这眼神比王母娘娘厉害,吓的乡亲们不敢吭声。
赵水仙挡住了朱二黑,凛然挺胸的说:“这次行动是俺的主意,和二黑没有关系。”
金七七非常了解牛汉的威信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如果不严厉的制止,以后就没有人听牛汉的命令了,那样战士再多也是一盘散沙。
金七七瞪着赵水仙,喝道:“我们公是公,私是私。你们严重的违背了纪律,必须枪毙。”
朱二黑一瞧金七七动真格的,他赶紧用身体挡住了赵水仙。他惶恐不安的看了看金七七,他想看看牛汉又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牛汉认为金七七做的对,他心知金七七不会开枪。
第065章:歪打正着(2)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急说:“姑娘啊,枪下留人啊!他们是大英雄是穆桂英,赵司令是老百姓的大恩人。”
金七七猛地甩过脸,冲着老奶奶喝道:“闭嘴,这是八路军的纪律。谁再敢求情,我一块毙。”
老奶奶吓的喘不上气,嘴里一抽一抽的。她的两个儿子赶紧挡住了她,两个儿媳扶住了她。
“别啊别啊!八路姑娘,恶(我)娘老糊涂了。”她的大儿子又害怕又豁命的说:“饶了他们吧,恶给你跪下了。”
金七七看见乡亲们都跪了下来,不停的为他们求情。她早已料定了这幕的发生,她侧过脸对牛汉大声说:“特派员,请下命令。”
“特派员啊,饶了他们吧……………………”乡亲们哭的稀里哗啦,叫的稀里哗啦。
陈石头对牛汉说:“特派员,就饶了他们这次吧!恶们赶紧把鬼子埋了,想法子应对。”
牛汉微笑的点了点头,他严肃的对朱二黑和赵水仙说:“看在乡亲父老的份上,免去你们的死罪。从现在开始,你们没资格配枪。”
“凭啥啊!”赵水仙不服。
金七七忽然举高手枪对天开了一枪,枪的后坐力震麻了她的右手。她感觉自己能驾驭了这把手枪,她心里有一些惊喜。
赵水仙发觉金七七的拿枪的右手在发抖,她讪笑的说:“小心走火,伤了自己。”
金七七目不转睛的瞪着赵水仙,她眼里的怒火骇浪般的翻滚。她突然用手枪对准了赵水仙,她倒要看看赵水仙有多大胆量。如果赵水仙再敢放肆,她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朱二黑完全读懂了金七七那双一丝不苟的眼睛,他慌忙跪下来说:“俺们错了,俺们再不敢违犯纪律了。”
牛汉观察见赵水仙很不服气,他气愤的喝道:“从现在开始,扣掉你们的军饷。”
赵水仙不服气的大喊:“有啥了不起的啊!谁稀罕啊!”
话音未落,枪声忽响。一颗子弹打掉了赵水仙左耳上的耳坠,子弹呼啸而过的热风灼伤了赵水仙的脸颊。
赵水仙目瞪口呆的盯着金七七,朱二黑完全吓傻了。
其实金七七打偏了,她本想打死赵水仙。她认为必须除掉赵水仙,不然赵水仙是她脚下的一颗地雷。她瞄准了赵水仙的脸,果断的扣下了扳机。巧的是赵水仙右耳上的耳坠又被子弹打掉了,把乡亲们吓的不敢出气。把金七七气的嘴歪眼斜,她赶紧瞄准了赵水仙的脸。
这两枪来的太急太准,把牛汉都震惊了。
“好啦!”牛汉急喝。
金七七无言以对,只好落下了手枪。为了长久之计,她必须扮演服从牛汉的角色。
“是,特派员。”金七七说完看去了赵水仙,她威风凛凛的说:“你再敢违背特派员的命令,我一枪毙了你。你百步射针没什么了不起,特派员百步射发丝。我的枪法都比你好,你明白了吧!”
赵水仙以为金七七深藏不露,她冷笑的说:“只要你把俺扔飞的大洋打中,俺就对特派员百依百顺。”
金七七没想到赵水仙有这心思,她不动神色的说:“我来是革命,不是和你比枪法。八路军有严格的纪律,任何人不许违背。”
赵水仙鄙夷的眼神,鄙夷的笑声:“怕了啊,知道你怕。”
金七七的暴脾气来啦,气冲冲的大叫:“小蛋泡子,老娘怕你是你养的。”
牛汉忙说:“七七,算了。”
“不行。”金七七头昏脑热的瞪着赵水仙。
乡亲们都想看好戏,一个比一个笑的灿烂。
赵水仙真想知道金七七和牛汉的枪法到底有多神,她心急的从棉袄里掏出了一个大洋,她心急的把手里的大洋扔了上去,她赶紧抬起头。
金七七抬枪一瞄,扣动了扳机。她心想打不准有牛汉,万一打中了呢!
赵水仙忽见空中的大洋从她的双眼里消失了,她惊愕的哇的一声哭了,她伤心的哭着跑了,换做是她不一定能打中。
金七七开心的手舞足蹈:“啊呀!打中啦,哈哈,我是枪神啊!”她得意忘形的又跳又唱:“辣妹子辣,辣妹子辣,辣妹子就是这么辣……”
乡亲们一瞧金七七乐的就像个小娃子,实在是太逗了。乡亲们哈哈大笑了起来,早把鬼子那事忘的干干净净。
细一听这歌声太好听了,乡亲们忍不住的扭起了大秧歌。
朱二黑张大嘴巴望着飘雪的天空,他还在寻找着那个大洋去了哪里。
你说,牛汉能不信嘛!
陈石头挺来大拇指,对牛汉乐道:“毛主席的战士真神啦!”
牛汉非常暧*昧的注视着又唱又跳的金七七,他突然醒了神大叫:“赶紧把鬼子埋了。”
一个大婶对牛汉笑道:“那是老爷们的事儿。”
“说的太对了,快跳吧!”金七七乐不思蜀的又唱又跳,完全和乡亲们打成了一片。她喜欢这样的人这样的村,她在此刻把所有的烦恼都忘掉了。
陈石头摇头叹气的对牛汉说:“把鬼子埋了怕也会遭殃。”
牛汉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他绞尽脑汁的想着对策。
夜里,大雪依然下着。似乎暖风正从四面八方赶来,把这寒夜吓的格外死寂。不知从哪飞来的一只喜鹊落在了楼子沟村口的那棵枯树上,早已死去的女人们还被吊在这棵枯树上。由于天气的寒冷冻硬了她们的尸体,所以她们的尸体没有腐烂。也把她们死不瞑目的眼睛冻的非常结实,她们终于看见了那梦寐以求的死亡。
一辆三轮摩托车率先停在了这棵枯树下,明亮的车灯照亮了雪地上的一具裸*尸。他们认识裸尸的脸,这是尖皇侦察中队的副官。
驾驶摩托车的侦察兵按响了喇叭,勾*引着后面的一辆三轮摩托车驶了过来。两盏车灯照亮了枯树周围的雪地,也照亮了树干上的五个很大的血字—【老子是土匪】
六个侦察兵顺着车灯光看去,发现了两个战友的尸体和五辆被砸烂了的三轮摩托车。他们端起了冲锋枪,观察着周围。
一个侦察兵跑来了冈本的尸体前,他摘掉了皮手套,手摸住了冈本的胸大肌,他从尸体的冰冷来判断冈本死亡的时间。他翻过了冈本的尸体,发现后脖上有一个子弹打下的血洞。他用匕首从后脖的血洞里剜出了一颗弹头,他飞快的跑来了两具裸尸。他依次照做,取出了两颗弹头。
两辆摩托车紧跟在他身后,在车灯光的照亮下,他们又发现了十一个战友的尸体和一长串没被雪花完全掩盖掉的脚印,他们初步认为这里发生过战斗。
侦察兵把尸体里的弹头全取到手,两辆摩托车沿着一长串雪脚印驶向了矮崖地。
牛汉率领陈家五兄弟埋伏在一个院内,他们看见两辆三轮摩托车驶出了村口。
陈大树叹惋的说:“可惜了五个铁飞轮了,那家伙比马跑的快。”
牛汉风趣的说:“你比鬼子跑的快。”
兄弟们笑了起来,在笑声中陈三树牵来了三套马车。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用绳子绑住了马嘴。
陈大树求情:“牛大哥,你就饶了水仙吧!”
牛汉笑道:“你为什么不给朱二黑求情?”
“这个嘛…”陈大树害羞的笑着。
兄弟们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都明白陈大树的心思。
陈三树冷嘲热讽的说:“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水仙姐是赵司令的千金。除非你认了阎王爷当老子,那门当户对。”
陈大树心急的叫:“恶是看她受了伤,没了娘,找不见爹,挺可怜。”
牛汉严肃的说:“兄弟们,没规矩不成方圆。我们没有组织纪律性,就要天天擦屁股。擦干净了能活,擦不干净就是死,那样会连累无辜的乡亲们,我们就成了罪人。鬼子的战斗力和武器装备比我们厉害的多,我们不能硬碰硬,我们要讲究战术打法,尽量保证战士们的生命。”
陈三树热情的说:“牛大哥最牛B,七姐也牛B,兄弟们跟着你是正道,恶是死而无憾。”
“恶跟着牛大哥恶不怕死,恶死了都念牛大哥的好。”
“牛大哥是鬼子的大克星,是乡亲们的大福星。”
陈大树喊道:“这话说的带劲,牛大哥就是恶们的亲哥。兄弟们,恶们永远跟着牛大哥。”
“是。”兄弟们大声喊道。
牛汉激动的热泪盈眶,喊道:“我们的一切战斗和牺牲都是为了中国人,出发。”
他们坐上了三套马车,飞奔向了上庄子村。他们都在祈祷大雪再下一个小时,那样就掩盖掉了马车轮印。
两辆摩托车驶来了矮崖地,侦察兵发现雪脚印延伸向了鬼山。
“赶回去报告少佐。”一个侦察兵说。
两辆摩托车朝着东边疾驰而去。。。
第066章:边耀村
楼子沟到边耀村有一条独立的马路,全长三十五里。一路上全是被大雪掩盖的山坡,没有村庄。两辆三轮摩托车风驰进了边耀村,向着村东口的炮楼驰去。
边耀村有一百四十二户人家,六百三十四人。男人有四百六十口人,是名副其实的光棍村。也是义井乡的大村庄,粮食产量位于义井乡第三。
日军在边耀村建起了炮管所,有一栋十米高的炮楼。炮管所是个很大的四合院,它的前身是赵百康家的收粮站。一个小队(五十四人)驻守在这里,主要负责征粮任务和管理八个村庄。
由于边耀村是征粮的重点,日本兵不会轻易的杀掉村民和糟蹋女人。他们有尖刀大队送来的慰安妇,全关在炮管所。
以往,天一黑人就睡。至从日本人搞了亲民发粮的事情后,边耀村的夜里渐渐的有了灯光。
村西的第一户房院是赵五的家,第一间东房里亮着灯光。
赵五躺在炕上,吸着一烟锅福寿膏。他从一号监狱回来的这段日子整个人削瘦了一圈,他活着完全是为了给娘养老送终。
赵母坐在炕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劝道:“五啊!娘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这玩意要命,你甭抽啦。天气一暖,赶紧续房媳妇。无论咋样,赵家不能断后。”
赵五不答话,只顾抽着福寿膏。因为他的背叛祸及了边耀村的二十九个地下党员,乡亲们不知道他是汉奸,也不知道他曾经是地下党员,只有他的娘心里明白。
“哎……”赵母心情沉痛的叹了口气,她了解儿子是逼不得已才背叛了八路军。
“你为了救娘才走了这条路,娘认为同志们会理解你。常言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你想堂堂正正的做人就离鬼子远点,恶们搬去别的村住吧!”
赵母苦口婆心的说完抢过了儿子手里的烟枪,她把烟杆使劲的磕去了炕沿,把烟杆磕成了两截,她把手里的半截烟杆扔在了地上。
赵五坐了起来,苦笑的说:“娘啊,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儿子出卖了赵夫人,赵司令不会放过儿子。恶们搬到哪里都不如边耀安全,在这里鬼子护着恶们。”
赵母生气的说:“你就不怕东窗事发,赵司令打上门来。”
赵五满脸愧疚的神色,叹着气的说:“他是死是活还不一定了,反正恶心里对不住赵家。现在鬼子搞亲民发粮,不知道鬼子葫芦里卖的啥药。如果战争就此结了,恶当汉奸不会苦了乡亲。”
“就怕是个套儿,你早点睡。”赵母下了地,听见院里传来了狗叫声。她走来打开了房门,看见一个穿着黄大衣的鬼子对她笑着。
小次郎客气的说:“老人家,打扰您了。我叫小次郎,我找赵五有事谈。”
赵母从没见过这么有教养的鬼子,她一时间有点发懵。她退了两步,强颜欢笑的说:“太君,进来坐。”
小次郎微笑的点了点头,走进了家门。
赵五毕恭毕敬的站在地上,他没来及穿鞋。
小次郎了解赵五是个孝子,因此他对赵五并不讨厌。他看见地上的两截烟杆,他严肃的对赵五说:“鸦片会害死你,皇军不许你抽鸦片。”
“是是。”赵五害怕的点着头。
赵母笑着说:“快坐快坐,恶给太君沏茶水去。”
“谢谢老人家。”小次郎点头笑道。
赵母走了出去,关好了房门。她心里犯了嘀咕,难道鬼子真的亲民啦!对于她来说只要鬼子不杀中国人,鬼子占不占中国她管不着。她的老伴儿,儿媳妇,孙女都被杀死了,这笔血债她无论如何会牢记。
小次郎坐在了炕沿上,他把手里的一个小布袋放在了炕上的方桌上。赵五听见布袋里发出咣铃铃的声音,他心知布袋里装的是大洋。
“你坐下来。”小次郎说。
赵五点了点头,坐在了炕上。他和小次郎隔着一个方桌,他低着头不敢看小次郎的脸。
“我来有求于你。”
“恶知道的都会交代,请太君放心。”
“请抬起头来,我们在一定的意义上是战友。”
赵五缓缓的抬起了头,想笑又不敢笑的笑着。
小次郎从赵五的笑容里看到了彻底的屈服,他严肃的说:“傍晚时间,皇军的十五个侦察兵在楼子沟遇害。我们初步断定是土匪所为,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个啊!”赵五心里猜测的皱起了眉头,他摇着头说:“不大可能是土匪干的。”
小次郎惊了惊:“噢!请说。”
赵五看见房门开了,他赶紧下地从母亲的手里接过了茶壶和茶碗。
“娘,你回屋歇着吧!”
赵母看见鬼子军官冲她笑着,可她依然担心儿子出事。
“娘不困。”她从儿子手里拿回了茶壶和茶碗,她把茶壶和茶碗端来桌子上。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钱袋,她心里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她给小次郎倒了碗热茶,笑道:“大人,恶不妨碍你们聊事吧!”
小次郎明白赵母担心儿子,他笑道:“老人家多心了,请坐。”
“谢谢啊!”赵母强颜欢笑的坐上了炕沿。
赵五心里十分无奈,他强颜欢笑的上了炕。他想鬼子早点离开,他有什么说什么:“土匪有个规矩,入冬不进村。土匪在冬天里只绑肉票,常在路上绑人抢钱。”
小次郎说:“会不会是八路游击队?”
赵母也想早点打发走鬼子,她笑道:“哪还有八路啊,恶拍着胸脯保证没八路了。”
小次郎对赵母说:“皇军的十五个侦察兵在楼子沟遇害了,老人家知道是谁干的?”
赵母灵机的说:“肯定是乔军,错不了。老百姓没枪没胆,不敢。”
赵五心想坏了,他憋气的笑着。
小次郎皱着眉头想了想,他对赵母笑道:“老人家,应县枪法厉害的是谁?”
“原来是赵千金,她早死了。”赵母伤心的流出了泪水,心中燃起了仇恨的火焰。
赵五笑道:“太君,喝茶。”
一个侦察兵推门走进,报道:“少佐,大队来电,黑野少佐已经出发了。”
小次郎站起身笑道:“打扰你们了,我会再来拜访。”
赵母下了地,笑道:“大人,喝碗茶再走吧!”
“下次。”小次郎神色淡定的走出了房门,他望了望满天的大雪。他冷冷的笑了笑,眼光十分锐利。
赵母站在门里,两扇房门半开着,她目送着小次郎走出了院门,她使劲的松了一口气。她关起了房门,听见儿子气愤的说:“娘啊!你这是干啥呢!”
赵母赶紧转过身,看见儿子把桌上的钱袋打在了地上。二十几个大洋洒了出来,洒在了她的脚边。
“咋啦这是?”赵母纳闷的看着儿子。
赵五气愤的说:“鬼子会去村子里搜捕乔军,乡亲们会遭殃。”
“啊!”赵母满脸惊恐的看着儿子,心急的哭道:“娘是好意啊!”
“知道你是好意,想把这事安在乔军头上。如果鬼子会善罢甘休,鬼子不会来找我。”赵五看见母亲伤心的哭泣,他笑道:“别难受啦,说不定鬼子真的亲民。”
“天上不会掉馅饼,恶们死都不能相信鬼子会变好。”
“知道啦,你去睡吧!”
“你也早点睡。”
赵母走出了房门,赵五吹灭了油灯。
赵母刚关上两扇房门,听见院里的狗叫了。
“谁?”赵母冲着翻墙而进的黑人影喊了一声。
“老婶别怕,俺是八路。”朱二黑跑向了赵母。
赵母急忙推开了房门,对朱二黑说:“快进来。”
赵五听见母亲的语气不对劲,他把手里的驳壳枪插进了枕头底下。
朱二黑带着满身的寒冷冲进了房门,他感觉脚底一咯。他踩住了一个大洋,但他没在意。又因房里黑着,他只能看见炕上坐着个人影。
赵母热情洋溢的说:“你是从哪地来的?叫啥名?”
朱二黑笑道:“俺叫王娃子,从胶泥圪(ɡē)洞来的,是组织派俺来找赵大哥。”
“快上炕。”赵五虚情假意的说。
朱二黑走了一步,又感脚底一咯。他踩住了半截烟枪,他以为踩住了根木头。
“五啊,把灯点上哇!”赵母说。
“这样安全。”赵五模糊的看着朱二黑坐上了炕,他笑道:“是谁派你来的?”
朱二黑笑道:“贺书记。”
“贺书记没死啊!”赵母惊讶的叫。
朱二黑笑道:“贺书记活的好着呢!”
赵五举枪喝道:“你不说实话恶(我)毙了你,球大个人。”
“别啊五。”赵母心急的叫,摸着黑的抓住了朱二黑。她把朱二黑拉在了她身后,她对炕上的赵五说:“你别心急,让他把话说完整。”
赵五无奈的叫:“你起开,他明着说瞎话。”
朱二黑机灵的说:“俺有贺书记的亲笔信,你看了信就知道了。”
赵母心急的说:“你赶紧把灯点上,看了信就知道啦。”
“你带他去你屋,恶穿衣服。”赵五心知地上有钱袋和烟枪,他担怕露馅。他没见过贺来丰,姑且信了朱二黑的话。
赵母明白儿子肯定有不方便,她转过身笑道:“你跟老婶走。”
“哎。”朱二黑应了声。
赵母走了两步感觉脚底踩住了个东西,她当即明白了,笑道:“地上有木柴,你当心点脚底。”
“哎。”朱二黑跟着赵母走出了房门,走来了隔壁的房门。
朱二黑看见灵台上供着三个灵位,他听赵水仙说过赵五一家只有五口人。赵父和儿媳妇被鬼子杀害了,难道赵五的女儿也被鬼子杀害了。他不认识字,不敢多嘴。
赵五身上披着棉袄,手里端着驳壳枪。他走进了房门,枪指着朱二黑说:“把嘴张开。”
朱二黑吃惊的转过身,他不懂张开嘴干啥。
赵母用身体挡住了朱二黑,她对儿子笑道:“有话好好说,你是长辈。”
赵五无奈的叫:“你起开,添啥乱啊!”
赵母轻喝:“别拿枪指着娘,看娘打你屁股。”
朱二黑忍不住的笑了一声,看见赵五很不情愿的落下了枪。他从棉袄里掏出了一封信,认真的说:“这是贺书记让俺交给你的信,俺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赵母热情的接过了信,递给儿子说:“你快瞧瞧吧!”
赵五接过了信,对朱二黑说:“你嘴里的第八颗下牙在不在?”
朱二黑笑道:“当然在啦!”
赵五一把拉过了母亲,枪指着朱二黑喝道:“你是谁?”
赵母忙说:“你是地下联络员还是八路军战士?”
朱二黑生气的说:“俺是八路军战士,你到底咋啦。俺冒着大风雪赶来给你送信,你这是咋招待人了。”
赵五端起了驳壳枪,满脸恼火的说:“送信的有联络员,你想骗谁。”
朱二黑挺起胸膛,毫不示弱的说:“你再敢拿枪指着俺,小心俺告给贺书记处分你。”
赵母赶紧压下了儿子手里的枪,劝道:“五啊别犯糊涂,不是有信嘛!”
赵五无奈的说:“恶不认识贺书记的笔迹。”
朱二黑硬气的说:“门大花活着,这信轮不到你。”
赵五慌忙皱起了眉头,认为朱二黑的话很有道理。
赵母看了看朱二黑,对儿子笑道:“贺书记是大人物,各方面想的周全。专挑个个矮的后生来送信,鬼子不容易发现他。”
赵五已经是叛徒,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可他不想罪孽太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帮鬼子也不帮八路。他收起了驳壳枪,露出了笑脸说:“对不住啊小兄弟,以往都是联络员送信。你快坐,喝口热水驱驱寒。”
“俺真的渴啦。”朱二黑笑咧咧的走去了水缸。
赵母赶紧挡住了朱二黑,笑道:“来了家就是客,老婶子没糖水招待你,也有口热水招待你,你别给老婶子上眼药。”
“啥!”赵五大声惊叫,失手掉了信纸。
朱二黑心里偷笑的转过了身,佯装吃惊的说:“咋啦!”
赵母看见儿子手忙脚乱的捡起了信纸,她赶来说:“你别吓娘。”
赵五心知母亲害怕他东窗事发,他又笑又哭的说:“没没,放心娘。贺书记让儿子抓紧组织抗日队伍,信上说毛主席派来了特派员。”
“毛主席!”赵母这一声大叫,就像看到了神仙下凡。她用手压住了她飞跳的心口,她飞快的转过身对着灵台哭喊:“他爹啊,儿媳啊,俊兰啊,毛主席来给恶们报仇啦,老天爷终于终于开眼啦!”
朱二黑情不自禁的掉泪了,他感受到了赵母等这一刻等了太久。
赵母热情澎湃的对儿子说:“五啊,你要为亲人报仇啊!有毛主席给恶们撑腰,恶们还怕啥啊!”
赵五的心情也很激动,可他无法组织起抗日队伍。
“娘,你出去盯着点。”赵五只有把母亲支开了,他才敢说出心里话。
赵母跑出了房门,那速度一点不输给年轻人。
赵五用油灯点燃了信纸,他走来了朱二黑身前说:“小兄弟,现在局势有变。鬼子把边耀村的地下党员杀了,恶女儿了保护恶也被鬼子杀了。具体是谁告密,恶查不出来。恶没地下党员的名册,恶无法组织起队伍。”
朱二黑笑道:“边耀村有很多男人。”
“边耀村的人虽然恨鬼子,但是安于现状。恶只有娘亲了,恶不能为了组织牺牲了娘亲。恶听说鬼子要去村里搜查乔军,这个消息千真万确。你转告贺书记,赶紧做好应对。”
“俺走了,你保重。”朱二黑的心里失望透了,差一点没哭出来。他听懂了赵五的话意,赵五是想退出组织。
朱二黑翻过了院墙,跳上了马背,在大风雪中扬鞭起马,他必须尽快的把鬼子搜查乔军的消息带回去。
第067章:硬着头皮打吧
牛汉住进了陈石头家的东三房,他的被褥是全新的,炕桌上放着花生瓜子,这两个待遇完全证明了他是上庄子村的第一贵客。他把绘好的地道草图递给了陈石头,他认为采取地道战的方式即可保命又可抗日。
陈石头看了一锅烟的功夫,他把草图放在了炕桌上。他把烟锅里的烟灰在鞋底上磕了磕,他对牛汉笑道:“这个工程有些大,家家连成了老鼠洞。爷爷最担心你们搞不来枪,没枪就不能抗日。”
“我有二百四十二支枪。”
“霍!”陈石头乐的屁颠儿屁颠儿的。
“弹药管够打前期计划里的鬼子,目前最重要的是组织队伍和挖地道。我们有了地道就有了生命的保障,这样又能种地又能打鬼子。”
“爷爷听你的,你早点睡。”陈石头刚站稳身子,听见院里传来了吵闹声。
陈家十一兄弟很快的射出了房门,他们看见金七七坐在地上抱着赵水仙的双腿。
“特派员,特派员,着火啦,着火啦。”金七七坐在雪地上不停的大喊,她最舍不得赵水仙离开。因为赵水仙的离开象征她孤军奋战,她也害怕赵水仙是她脚下的雷。
“你喊破天俺都要走。”赵水仙看见十一个后生围住了她,她气呼呼的说:“谁敢拦俺,俺记仇。”
陈大树害羞的说:“你有伤,好好商量呗。”
陈三树气愤的说:“你恨啥啦,八路战士人人平等。七七姐是政委,你别不识抬举。”
陈大树赶紧喝道:“有你屁事,别添乱。”
陈三树不吭声,弯下腰扶起了金七七。
金七七看着赵水仙倔强的脸,她微笑的说:“水仙,你不能说走就走。我们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部队,我们很快就会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
赵水仙叫道:“俺要找俺爹俺娘。”
“你最难伺候了。”陈五树低着头嘟囔。
陈大树骂五弟:“你说啥屁话了,水仙本身就是千金大小姐。”
金七七发现陈大树喜欢赵水仙,她感觉特好笑,也有些嫉妒,她真的很恨牛汉不爱她了。
“这里没有千金大小姐,只有八路军。”牛汉一边说一边走来了赵水仙身前,陈石头扶着他。他不动神色的观察着赵水仙的小脸,他发现赵水仙在闪躲他的眼睛。他了解赵水仙是个烈性姑娘,硬来肯定不行。
“你打算去哪里找你爹娘?”
赵水仙感觉牛汉会放她走,她开心的说:“先去边耀,再去南柳会。”
“你找不见怎么办?”
“辛苦点一定能找见。”
“养好伤你再走。”
“俺现在就走。”
陈石头语重心长的说:“大小姐,不能意气用事。特派员是个可信的好人,也是知你疼你的大哥。你的枪法再好,抵不过鬼子一群。”
金七七笑道:“是啊水仙,今天姐让你丢丑了,姐姐给你道歉,对不起。”
“俺愿赌服输,你用不着道歉。”其实,赵水仙心里很计较技不如人。让她离开的最大原因就是牛汉,她不想对牛汉百依百顺。
牛汉笑道:“你说过你输了会对我百依百顺,难道你要反悔啊!”
“反悔了是小狗。”陈三树赶紧跑向了院门说:“恶去放哨啦!”
赵水仙瞪了瞪跑开的陈三树,她侧仰起头望去了满天大雪。
牛汉很喜欢赵水仙倔强的样子,他看了看金七七,金七七无奈的耸耸肩,他对赵水仙笑道:“你要反悔了你就走,以后遇见了还是好朋友。”
赵水仙赶紧摆正脸,抱拳道:“特派员,多保重。俺欠你个人情,日后一定报答。”
牛汉喜欢赵水仙的侠女风范,他不苟言笑的说:“你等大哥回来再走,说不定他找到了你娘。”
“二黑去哪里了?”
“他去边耀了,他会和你一起走。天气很冷,回屋吧!”牛汉想先稳住赵水仙,然后想办法留住她。不过,他了解赵水仙有主见。
赵水仙笑的很灿烂,大步流星的走去了房门。
金七七苦笑的对牛汉说:“我尽力了,她太倔强。”
赵五树低着头说:“不行就让她走吧,她太难伺候了。俺娘把俺姐的棉袄给她穿,她嫌旧。”
陈石头喝道:“都回屋去,大树去放哨。”
十个兄弟赶紧走了。
牛汉对金七七说:“她要走你就把真相告诉她。”
金七七无奈的说:“我怕她受不了。”
陈石头叹气的说:“总比她送死强。”
“哦,我回屋了。”金七七转过身的那刻,听见院门外奔来了马蹄声。
朱二黑跑进了院门,大叫:“汉子,不好啦,鬼子要来村里搜查乔军,你快想法子应对。”
陈石头心慌慌的对牛汉说:“鬼子来搜查肯定要死人,就怕乡亲们顶不住出卖了恶们。”
牛汉的头一下子疼了起来,他的确害怕被乡亲们出卖了。
“你找见俺娘了没?”赵水仙跑来说。
朱二黑忽见牛汉对他使了个眼色,他对赵水仙说:“赵五说夫人离开应县了。”
赵水仙惊愕的流出了眼泪,忙说:“俺爹呢?”
朱二黑心里没底的看去了牛汉,他担怕说错话惹了赵水仙。
牛汉笑道:“你知道就告诉她吧,你跟她一起去找赵司令。”
朱二黑立刻领悟了牛汉的暗意,他对赵水仙说:“赵五听说赵司令去找夫人了。”
赵水仙伤心的哭叫:“他们不要俺了嘛。”
金七七的心好痛好痛啊,她想起了妈妈为了嫁给有钱人而抛弃了她。她看见赵水仙跑向了房门,她追了过去。
牛汉听清了金七七的抽泣声,也听清了金七七的心痛。他注视着金七七,他只感金七七很不容易。
赶喜跑出了东四房,急笑的大叫:“快来快来,琥珀姑娘醒啦!”
朱二黑脚底生风,呼呼的奔来。
赶喜笑道:“琥珀一个劲儿的念叨汉子哥,恐是梦里都是汉子哥。”
朱二黑的脚底来了个急刹,他忍不住的洒下了委屈的大泪珠。他的心很疼,全身都疼。他吃了一惊,回过头看见牛汉冲他笑道:“这点打击就受不了啦,别让弟弟瞧不起你啊!”
“哥憋屈啊!汉子你是哥最亲的人。”朱二黑心知牛汉是好人,他抱紧了牛汉。
陈石头明白了,笑道:“憋屈啥呀,那么大个后生了。爷爷看好你,进家吧!”
“就是个怂包。”赵水仙跑来骂了一声朱二黑,也对牛汉笑了一下。她认为牛汉在此刻很爷们,是朱二黑的好兄弟。
牛汉笑道:“快进去吧,嫂子等着你了。”
朱二黑委屈的笑道:“你跟哥进去,哥怕她不高兴。”
牛汉笑嗔:“你太自私了吧,我要去照顾你弟妹。”
“走吧!”陈石头拉着朱二黑走向了东四房。
金七七孤独的站在房门前,看见牛汉朝她走来。她实在太需要安慰了,可她不需要一个不爱她的人来安慰。但她不会拒绝牛汉来安慰,她笑眯眯的迎了上去。
牛汉严肃的说:“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就会开枪了。”
“我偏不告诉你,我们的债两清了。”金七七认真的说:“鬼子要来搜查,你准备怎么应对?”
牛汉摇了摇头,笑道:“我房里有花生瓜子红枣,你要不要吃。”
金七七以为牛汉在讨好她,其实牛汉把她当知己了。“你想的美,我才没那么傻。我去看琥珀,晚安。”金七七走去了东四房,她心里特别苦闷。她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她认为老天爷在天上看她如何被人生玩弄。
牛汉一瘸一拐的走回了房门,他关起房门的那刻,大雪变小了,他看见一只灰色的小老鼠在炕桌上偷吃。看上去小老鼠不怕他,他风趣的对小老鼠说:“红枣好吃,多吃点。”
小老鼠咬起一个红枣跑进了一条炕缝里,这更坚定了地道战的妙用。
他笑着说:“人鼠一样,有缝就钻。”
他吹灭了炕桌上的油灯,进入了彻夜的思考。他记着陈石头的那句话,就怕乡亲们顶不住出卖了恶们!现在不是演电视剧来突出乡亲们的抗日决心,他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朱二黑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脚步很轻。他背着双手关起了房门,轻轻的抖落了棉袄上的雪花。
“你怎么回来了?”牛汉爬在被窝里笑道。
“哥以为你睡了。”朱二黑走来说:“哥有个主意能应对鬼子。”
“快说。”牛汉心急的坐了起来。
“不急。”朱二黑脱掉了棉鞋,坐上了炕,他脱掉了棉袄,露出了强壮的肌肉。他使劲的挠了两把后腰,笑道:“这澡洗的尽惹虱子,把鬼子都干掉。”
“你的主意是人就能想到。”牛汉哭笑不得的说完爬进了被窝里。
朱二黑也爬进了自己的被窝里,他侧着头对牛汉说:“鬼子来村里搜查一般是两个小队,有一百零八个鬼子。鬼子惯用杀一警百的手段,死人是免不了的。无论你的计策再周全,拦不住鬼子杀人。最实际的对策就是把鬼子全杀了,才能堵住乡亲们的嘴。”
“我们现在才七十三个战士,会开枪的没几个。对了,赵五能组织起多少人?”
“他那意思是退出八路组织了。”
“妈的。”
“他的女儿也被鬼子杀了,村里的地下党员全被鬼子杀了。他说村民安于现状,不会抗日。哥发现了一个事情,地下联络员没有第八颗下牙。”
“他怎么没被鬼子杀了?”
“他说是女儿帮他顶了,应该差不了。他背叛了组织,不会告诉哥鬼子来村里搜查乔军。俺们不杀鬼子,鬼子肯定能逼着乡亲们说出俺们。”
“我们的战斗力太弱了。”
“哥知道你不想暴露,可赶上了没辙。临阵磨枪不快也亮,硬着头皮打吧!”朱二黑感觉心里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翻滚,像似很快要爆发出来。
牛汉恰恰相反,心里有一种恐惧在波动。如果他不是一个理性的人,这种波动早已狂澜。他明白若是一战,他们很有可能全死掉。若是做了缩头乌龟躲起来,乡亲们会遭殃。就算胜了这一战,以后该怎么应对。
第068章:夜来香
赵水仙留在东四房照顾琥珀,她爬在琥珀身边的被窝里。她一边想着金七七打掉大洋的那幕,一边不服气的说:“她的枪法真不是吹的,特派员的枪法就更厉害了。”
琥珀平躺着身体,微笑的说:“你服人真难啊!”
“姐不服她,姐有点服特派员。”赵水仙感觉说了句心里话,她难为情的苦笑了一下。
琥珀有点害怕,心急的说:“你是不相中他了?”
赵水仙的眼睛立刻看见了牛汉调*戏她的那幕,她赶紧侧过头喝道:“胡说,姐不会喜欢流氓。他就是个流氓,不要脸。”
琥珀因为喜欢牛汉,所以不讨厌牛汉。“你小点声。”琥珀小声说:“俺们还听姐姐的吗?”
赵水仙果断的说:“当然听了,姐姐没骗过俺们。她是个心里做事的人,这样的人是做大事的料。她跟俺娘一样,俺就看不透俺娘。”
“哦,俺听你的。”琥珀沮丧的说:“俺躺多久才能好啊!”
“姐姐说躺一个月能走路,复原要三个月。”
“愁死人了,鬼子来了咋办。”
“村北有个墓洞,有一里地,村里的姑娘都躲在墓洞里。”
琥珀从墓洞里联想到了死亡,她伤心的流出了眼泪说:“墓生不绝,恐梦一寒。摘人有心,命毙飞仙。”
“咦~~你会吟诗啊!”
“俺爷爷生前的时候常说这首诗,俺听着就会背了。”
“你别害怕,特派员应该能想出对策。”
“现在都半夜了。”
“姐去看看,给你弄点花生红枣。”赵水仙很有兴趣的爬了起来。
“别呀,让人瞧见不好。”
“怕啥,俺又不是偷人。”
琥珀忍不住笑了两声,她看见赵水仙下了地。她心痒痒的也想去,可是金七七叮嘱过她不能乱动身体。
赵水仙披着棉袄,下身穿着白色的丝锦裤。她拖拉着棉鞋走出了房门,她看见大雪停了,她听见了七八个男人的呼噜声,她转过身关起了房门。
她轻手轻脚的摸来了隔壁的房门,她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她感觉男人的呼噜声让她很不舒服,她小声骂:“死猪!”
她借着白色窗纸里映来的光亮,能看见炕上角落里的炕桌。她知道花生红枣在炕桌上,她悄悄的走来了炕边。她认定两个男人睡的跟死猪一样,她毫无顾忌的爬上了炕。
牛汉侧着身子,看着赵水仙从他的脸前爬过。他明白赵水仙在打花生红枣的主意,他看见赵水仙的侧过了脸。他闭上了眼睛,心里挺快乐。那个想法也在心里动荡,激的他忘乎所以。
赵水仙把花生红枣全装进了棉袄兜里,她心里在窃窃的笑。她听着两个男人的呼噜声,轻轻的爬来了炕边。她停了下来,笑嘻嘻的对牛汉的脸说:“笨猪啊你,你能把姑奶奶咋样啊!”
牛汉突然伸出左手臂把爬着身体的赵水仙揽进了被窝里,那动作像极了螳螂捕蝉。吓的赵水仙“啊”了一声,她赶紧闭住了嘴。如果把人们惊醒了,那她这辈子就毁了。
牛汉欣赏着赵水仙花容失色的小脸,幸灾乐祸的说:“你叫啊!”
“你你你,别别别,俺俺俺…”赵水仙听见朱二黑说话了,她慌忙把头藏进了被子里。
“咋这么冷!”朱二黑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他看了看背对着他的牛汉。他转过身看见房门开了,他赶紧下了地,他没穿鞋的关起了房门,接着跑回了被窝。
在漆黑的被窝里,赵水仙大睁着双眼,她感受到了牛汉身体上散发的热力,她发现牛汉的热力想要把她彻底的融化。而她的身体万分寒冷,她万分抗拒牛汉的热力。她的双手紧紧的推着牛汉赤*裸的胸膛,她的一只手感受到了牛汉强烈的心跳。她突感一只大手蹿进了她的肚兜里,很快的抓住了她的奶*子。她感到一丝冷风闪电般的从她的头顶刮到了脚底,把她刮的软绵绵的就像一朵凋谢的花。她感觉被奶*子上的大手折磨的遍体鳞伤,她真的好想死掉。她心痛的泪水梭洒,只能忍气吞声。
牛汉知道赵水仙哭了,他心里美着呢!他既然敢这样做,就敢娶了赵水仙。哪怕赵水仙一点不喜欢他,此刻他都要如意。他感觉赵水仙把身体崩的很紧很紧,身体上全是冷汗。他听见朱二黑打起了呼噜声,忽见赵水仙露出了可怜的小脸。
“你…你…你…够…了吧!”赵水仙低低的抽泣,从没有如此的力不从心。她终于感受到了一个女人的渺小,也感受到了一个男人的伟大。
牛汉抱紧了怀里的赵水仙,严肃的说:“你按我说的做,我就放了你。你拒绝我,我会大叫。”
赵水仙低着头,嘴里又抽泣又急促的喘着气。她感觉牛汉有个硬梆梆的东西顶着她的禁地,她害怕的说:“你要咋样啊!”
“抬起头。”
赵水仙不敢不从,她抬起头瞪着牛汉的双眼。她恨他,恨死他了。
“亲我一下。”牛汉笑道。
“不。”
“我叫啦。”
赵水仙赶紧用手捂住了牛汉的嘴巴,她以为这个流氓一定会叫。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委屈的说:“亲一下就行了吧!”
她为了早点逃离,她很快的松下了手,她亲了一下牛汉的脸,她想要离开却发现牛汉更用力的抱紧了她。
牛汉笑道:“你亲的我满意了就行。”
赵水仙气愤的:“呸。”
“我叫啦!”
“别叫。”赵水仙无奈至极,皱着眉头说:“你别拿东西顶着俺,怪痒的。”
牛汉心里吃了一惊,认真的说:“什么东西啊!在哪儿啊!”
“是你的东西,在这。”赵水仙积极的伸来手摸住了它,忽然失声惊叫:“呀!”她立刻明白了那是啥,她差点吓的晕过去。她把头埋在了牛汉的下巴里,全身不停的发抖。
牛汉扯起被子蒙住了头,温柔的说:“你早是我的女人了,嫁给我。”
赵水仙岂能嫁给一个搞大十个女人肚子的大流氓,她气愤的小声说:“你到底想咋样,痛快点。”她感觉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裤腰,她赶紧用双手抓住了这只大手。那是她的禁地,可她不了解禁地的妙用。
她咬牙切齿的说:“俺咬舌自尽。”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这只大手,她听见牛汉说:“让我亲的满意了,我放你走。”
“真的?”
“真的。”
“俺不会怀孩子吧!”赵水仙很害怕。
“不会。”牛汉很想笑。
赵水仙只想赶紧赶紧的逃离,只要不让别人知道就没事。她抬起头发现一双明亮的眼睛压了下来,她闭起眼睛一动不动的让他咬住了嘴。
“别,舌头…”
“我叫了啊!”
“你坏死了,只许你摸我上边。”
“我怎么亲你,你要怎么亲我。”
“真麻烦。”她发现牛汉的手不老实了,她使劲的咬了一下嘴里的舌头。
牛汉疼的猛抽凉气,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该!”赵水仙特解恨的笑了笑。
牛汉温柔的说:“你嫁给我,我会让你幸福。”
赵水仙害怕牛汉缠着她不放,央求:“够了吧!琥珀还等着俺呢!被发现了,俺俩都没好。”她威胁着牛汉,接着说:“这次算俺倒霉,再没下次了。”
“绝对不行。”牛汉又亲了一下赵水仙的柔*唇。
赵水仙无奈的说:“别没完没了。”
牛汉坏笑的说:“是你闯进了我的房间,被人发现了惨的是你。”
赵水仙气愤的说:“你是流氓,呸。”
牛汉笑道:“你每天夜里来找我,不然我把这事传遍村里。”
“你!”
“我说到做到。”
赵水仙灵机一动,笑道:“俺和姐姐住在一起,被姐姐发现了你也会死。”
“我不怕死。”牛汉狠狠的亲住了赵水仙的小嘴。
赵水仙本打算忍了这次,可发现牛汉不会放过她。她起了坚定的杀意,只有杀掉牛汉才能保住她的贞洁名声。
“姐,咋才回来?”琥珀听见门响了。
金七七关起房门,笑道:“你想姐了呀!”
“嗯,是了。”琥珀赶紧改口。
“姐不放心你。”金七七摸着黑的走来了炕边,其实她一个人害怕黑夜。她发现一个被窝里是空的,她当即想到了什么。
“水仙去哪里了?”她生气的说。
“她去茅房了。”琥珀的话音未落,赵水仙推开了房门。“七姐来了。”琥珀善意的提醒,她不会去想赵水仙和牛汉发生了什么事。
赵水仙淡定的说:“这么晚了姐姐还没睡啊!”
“你去茅房了。”金七七是从茅房来到了这里。
“是了,快睡吧。”赵水仙敷衍的说。
金七七猜准赵水仙是从牛汉的房间回来,因为她亲眼目睹了牛汉亲吻赵水仙,所以她很害怕赵水仙站在了牛汉那一边,不过有朱二黑在他们不可能不背人吧!可是,朱二黑和他们是一个鼻孔出气。她和赵水仙睡在了一个被窝,她在猜疑赵水仙和牛汉之间的关系。
赵水仙难以入睡,眼泪漫漫,她正被传统道德逼着她想尽快杀掉牛汉,她无法忘掉被牛汉调*戏的事情。毕竟牛汉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男人,她心里再痛再恨都无法抛开这个事实。
琥珀也难以入睡,她愁眉不展的看着窗外。她不怕被鬼子杀死,她怕嫁给朱二黑。为什么她喜欢的男人是个流*氓呢,这是她最愁的事。
第069章:人心惶惶
毒气弹的丢失是尖刀大队的耻辱,他们必须在一个星期内找回毒气弹。黑野把目标锁定在四个村庄,其中就有上庄子村。
八辆卡车在黎明时分赶来了冯庄的树林里,车上是五十个尖皇侦察兵和四百个士兵。十个士兵牵着十只军犬跳下了一辆卡车,随后一百个士兵冲进了树林里。
一个侦察兵用手电筒照亮了另一个侦察兵展开的义井乡地图,小次郎注视着地图上的村庄。黑野的手指了指地图上的下峪村和王庄,他对小次郎说:“往北的下峪村和王庄都有一个班的兵力驻守,两辆卡车不可能越过他们。”
小次郎谦逊的说:“你的判断我完全赞同。”
从地图上来看,边耀村,下峪村,王庄之间包围着六个村庄。分别是冯庄、阎家堡、上庄子,楼子沟,黄土坡,张家堡。两辆卡车必须从边耀村,下峪村,王庄才能去往别的地方,而这三个村庄有日本兵的关卡。两辆卡车只能在这六个村庄里,其中的楼子沟和黄土坡已被排除在外。
黑野对三个队长下令:“分三队包围三个目标,不许放过一寸地面。找到了毒气弹,安全的把毒气弹运到鬼山。”
“是。”三个队长迅速的跑上了卡车,朝着目标村庄驶去。
小次郎和黑野在树林里散步,他们看见十个士兵牵着十只军犬走出了林外。他们断定树林里没有毒气弹,因为军犬的嗅觉非常厉害。
小次郎说:“你什么时候回国?”
“完成剿匪任务。”黑野很肯定的语气。
“美智子不适合你,她适合我这样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小次郎看见黑野对他笑了笑,他笑道:“我们是最好的兄弟,我们很了解彼此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美智子是很适合你,可是我们已经订婚了。她同意解除婚约嫁给你,我会祝福你们。”
“她深爱着你。”小次郎苦笑。
黑野停住了脚步,正视着小次郎说:“即使我和她解除婚约,你绝对得不到她。”
“我知道她在利用我,为了她的父亲。但是,我真的爱她。她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也是最独特的女人。”小次郎心甘情愿的微笑着,眼睛里流露着对美智子的浓浓爱意。
黑野走了起来说:“我回国后会在东京定居。”
“为什么,广岛很好啊!”小次郎十分不解。
黑野边走边说:“美智子喜欢东京,我知道你会追来东京。”他看去小次郎,笑道:“我们的约定过去两个月了,你要加油啊!”
小次郎坚定的说:“我真的谢谢你。”
黑野善意的提醒:“美智子喜欢特别的男人,不喜欢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
“我认为对她百依百顺就是特别的男人。”小次郎再次苦笑。
黑野抬起头望了望夜空说:“听支那人说往年的三月春天就来了,我想念我的弟弟。”
“把支那人全杀光永远是春天。”小次郎的语气里有愤怒也有哀痛:“长野是个艺术天才,支那人大大的坏。”
“是我教会了他开枪杀人,当时美智子暗恋着他。他和美智子才相配,他们热爱艺术。”
“我知道你失去弟弟很心痛,可是战争无法避免。我希望你能早日回国深造,你是个军事天才。你没必要因为高木委屈自己,他是个偏执狂。”
“美智子听到了这话会杀了你。”
小次郎严肃的说:“他真的吃人肉吗?”
“他是蛇能吞下一切肉,他是个冷血杀手。他比我想象中的神秘,他和美智子的性格很像。”黑野有一点压不住的无奈,他低下头从衣兜里掏出了烟盒和火柴。
小次郎笑道:“支那人杀死了他的儿子,他对支那人的仇恨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他认真的对黑野说:“他在利用你得到更高的军衔,他想掌管二一二联队。如果你离开他,剿匪任务属于坂田大佐。”
“我要亲眼看到杀陀的真面目。”
“土匪实在是狡猾,需要…”小次郎停了口,看见一个侦察兵来报。
侦察兵对黑野报道:“我们包围了冯庄,请指示。”
黑野下令:“把村民集合起来,没有良民证的男人统统枪毙,把女人抓回大队。”
“是。”侦察兵离开了。
“我在应县待了一天,听坂田大佐说有个女人很有才华,我把她带来送给你,她是赵百康的情人。你肯定会满意她,我保证。”
黑野笑道:“谢谢你。”
他们听见林外传来了一连串的狗叫声,他们的脸色立刻寒冷。他们加快了脚步,杀气腾腾的赶出了林外。
冯庄有六十三户人家,都被突然到来的日本兵惊醒了。他们被闯进家的日本兵赶出了家门,一些胆大的日本兵对女人实行了强*暴。虽然他们知道这是非常时期,但是难敌欲火焚身。只要被日本兵踢开了家门,家里的钱财会被洗劫一空。
陈大树和陈三树带着家里的黄狗在村东的戏台放哨,他们坐在戏台下避寒。他们看见黄狗叫了起来,他们急忙站了起来望见从南来了车灯。
“鬼子这么快就来啦!”陈三树吃惊的说。
陈大树飞快的跑了起来,头不回的大叫:“你去敲钟,恶去通知特派员。”他向村北跑去,不停歇的大叫鬼子来啦!
陈三树拉响了树上的铁钟,七十三户人家全被钟声惊醒。人们纷纷的奔出了院门,向着西边的树林逃窜。人们一是为了逃命,一是为了把鬼子引开。没有一个人跑去北坡的墓洞,因为墓洞里藏着姑娘。
“快快,去墓洞。”陈石头站在院门外,心急的冲着院子里叫。他明白只有把他们藏进墓洞才能保住他们的性命,也只有这样乡亲们才会抱死不说。
朱二黑带领陈家九兄弟守在院外,他们看见陈大树跑了过来。
春花和赶喜把琥珀抬上了三套马车,琥珀终于看见了牛汉。牛汉心急的盯着院外,他不知该如何应对。赵水仙不敢直视牛汉,她低着头注视着琥珀的脸。她担心琥珀被冻着,她把豹皮斗篷盖在了琥珀的被子上。这个举动不仅让琥珀感动的流泪,也让春花和赶喜感动的露出了笑脸。
“快走快走。”金七七蹲在马车上十万火急的叫着,双手里的勃朗宁手枪不停的打哆嗦。
琥珀是个心细的姑娘,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金七七惶恐的脸。如果金七七真是八路军,为何会这么害怕呢!
“来了两车鬼子。”陈大树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了院门,对着马车边的两个婶子喊道:“快带特派员去墓洞,快点。”说完,他冲出了院门。
朱二黑大手一挥,喊道:“跟鬼子拼了。”
他要堵住鬼子,好让牛汉脱身。
牛汉一听有两车鬼子,他想了想对金七七说:“你保护好琥珀和婶子。”
金七七突见牛汉要下车,她赶紧拉住了牛汉的手臂:“你干什么去?”
牛汉淡定的说:“我去杀鬼子,我有办法。”
赵水仙忍不住的抬起了头,她感觉牛汉在此刻是个英雄。
金七七的脑子飞速的计算,突然大声厉喝:“你敢违背纪律,我毙了你。现在,我说了算。”她的左手紧紧的抓住了牛汉的手臂,右手里的手枪威风的对准了牛汉。如果牛汉战死,她也活不了。
牛汉盯着金七七那张斩钉截铁的脸,忙说:“我真的有办法。”
“炸掉毒气弹会死很多人。”金七七一语击中了牛汉的心思,她对春花和赶喜下令:“快赶车。”
春花和赶喜跳上了车辕,赶起了马车。
琥珀观察着金七七的脸色,她心里彻底乱了。如果金七七怕死,怎么会顾及牛汉的生命呢!
“你活着会有很多人活着,你是个杀鬼子的好汉。”她对牛汉笑了笑,看见陈石头坐上了车尾。
赵水仙心中无奈,她认为琥珀说的很对。
金七七扯起斗篷盖住了琥珀的笑脸,生气的说:“睡你的觉,哪那么多话。”她瞪着牛汉,冷笑的说:“我管生活和纪律,善意的提醒你。到了夜里把门插好,别让小猫小鸡溜进你的被窝。”她瞄了一眼赵水仙,发现赵水仙全神贯注的看着琥珀。她认为赵水仙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姑娘,如果听出她的弦外之意一定会反驳。
“我就怕你来。”牛汉风趣的对金七七说完,又对赵水仙说:“哥盼着你来。”
赵水仙的小脸红透了,她看见琥珀拉下了脸上的斗篷。她是坚决的想甩掉牛汉调*戏她的那一幕又一幕,可是记忆却越来越深刻。
“呵呵呵呵…”春花和赶喜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陈石头忙叫:“抓心赶车。”他对牛汉说:“恶们晚了一步,看来那些毒气弹对鬼子很重要。”
金七七接道:“毒气弹的威力很大,一颗能杀死一村人。”
“早知就该把它毁了。”陈石头后悔的要命。
“我们不懂它的构造,毁不了。”牛汉无奈的说:“我准备天亮了把毒气弹转移到楼子沟,没想到鬼子来的这么快。”
春花说:“特派员,老虎有打盹的时候,你别难过,鬼子是不好对付。”
琥珀观察着牛汉无奈的脸色,她认为金七七做的很对。在她心里牛汉是个杀鬼子的好汉,就这么死了的确可惜。
“哎呀!”陈石头想起了什么,赶紧跳下了马车说:“恶去把种子埋了,你们先走。”
“爹,爹,爷爷,爷爷…”他们大喊了几声,看见陈石头跑了。
枪声已经响了起来,朱二黑率领陈家十一兄弟向日本兵开火。那些逃窜的战士们掉头跑了回来,也向鬼子开火。
一辆卡车驰向了树林,架在车顶上的轻机枪对着跑向树林的乡亲们扫射。十只军犬跳下了卡车,它们嗅到了毒气弹的气味。
五十个日本兵从戏台杀了过来,全端着冲锋枪。他们的武器装备和战斗力远胜村里的年轻人,他们就像狼群般的扑来。
朱二黑率领陈家十一兄弟隐蔽在一个院里,他们躲在院墙后对着鬼子开火。陈三树第一个倒了下去,一颗子弹射中了他的脑门。
“三弟。”陈大树想去扶起三弟,被一颗扔来的手雷炸上了天。
九个兄弟全发了疯,全翻过了院墙。
“回来,爬下。”朱二黑心急的大喊还未结束,就见陈家九兄弟全倒下了。他看见四十多个鬼子扑了过来,他连着扔出了五颗手雷。在手雷的爆炸声中,他捡起了两支冲锋枪,跳过了北墙。
070章:牛B女子抗日队伍
天亮了起来,日本兵已经将两辆丢失的卡车开往了鬼山。冯庄、阎家堡、上庄子,张家堡,这四个村庄都惨遭迫害。
上庄子死了七十多个村民,活着的村民被日本兵赶来了戏台。小次郎站在戏台上,观察着磕头求饶的村民。他看见一个老头盘膝坐着,嘴里叼着烟锅。这人正是陈石头,他面不改色的抽着烟锅。
小次郎手指着人群中的陈老汉说:“你上来。”
陈石头亮开嗓门大骂:“日你姥姥,你让爷爷上去爷爷就上去啊!你又不是县太爷,小蛋泡子。”
两个日本兵冲了过来,举起枪托就要砸陈石头。他们忽然停了举高的枪托,惊见陈石头举起了一颗手雷。
台上的四个侦察兵赶紧用身体挡住了小次郎,他们也面不改色的盯着陈石头站了起来。
陈石头看着身边的两个鬼子在后退,他冷笑的说:“爷爷以为你们不怕香瓜呢!爷爷…”
砰的一声枪响,陈石头眉心中弹倒了下去。这精准的一枪来自小次郎,他举着手枪走来了台前。他面色凶冷的瞪着台下的支那人,喝道:“中国有句老话,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只给你们一个机会,是谁偷走了皇军的卡车?”他指着跪在前的一个老奶奶,笑道:“老人家,你先说?”
老奶奶惶恐的说:“太君啊,是是是,是……是村长一家。村长和土匪有勾*结,土匪把村里的姑娘全抢走了。”
“是啊,是啊,是啊……”乡亲们纷纷附和。
小次郎果断的射杀了老奶奶,用中文大声喝道:“把支那人统统的烧死。”
一个老汉大叫:“不要啊太君,凶手真的是村长,村长一家早跑了。你杀死了恶们,谁给皇军种粮食。”
一个侦察兵对小次郎说:“我们没有发现村长的家人和一个姑娘,在场的支那人都有良民证。”
小次郎犹豫了一眼,又果断的射杀了喊叫的老汉。“统统把头抬起来。”他观察着村民们的脸色,除了惧怕再无其他。
村民们虽然害怕,但不会说出姑娘们的藏身地方。他们了解鬼子如何残害女人,也了解鬼子在试探他们。
小次郎把眼睛停在了一个小男孩身上,他笑道:“小孩子,你说。”
“说你娘个屁。”小男孩狠狠的骂了一声,他的奶奶急忙捂住了他的小嘴。
小次郎阴阴的笑着,他对身边的侦察兵说了什么。侦察兵点了点头,跳下了戏台。
小次郎露出了笑脸,在戏台上来回的走,他观察着村民们的脸色,用中文笑道:“你们的政*府昏庸无道,根本不把人民放在心里。你们的官员吃香喝辣,荒淫无度。你们为什么贫困懦弱,因为你们缺少一个好的领袖。天皇陛下是来拯救你们的,你们很快会过上好日子。”
日本兵在戏台下的那棵挂着铁钟的树下垒起了柴堆,两个侦察兵从老奶奶的怀里抢走了小男孩。
“奶奶,奶奶,奶奶,奶奶…”小男孩害怕的哭叫。
“太君饶了恶孙子吧,他才三岁。你杀恶吧,恶求求你了。”老奶奶心急的哭叫。
小次郎笑道:“老人家说实话,我会放掉你的孙子。”
老奶奶心知不能对不起乡亲父老,何况她的孙女和儿媳都在墓洞里。她注视着小孙子被鬼子用麻绳吊在了树上,她看见一个鬼子的手里举着火把。乡亲们都注视着被掉在树上的小男孩,都心痛的流着眼泪。
小男孩被吊在了树上,不停的扑腾着双腿,他怕的尿了裤子,大声哭叫:“别杀恶啊,别杀恶啊,村里来了个毛主席派来的特派员,叫公牛。”
在场的日本兵都被小男孩的话逗的大笑了起来,只有小次郎不动神色的注视着小男孩。
“别胡说,那是奶奶编的瞎话,没有人叫公牛。”老奶奶气愤的训道。
小次郎相信了老奶奶的话,他微笑的说:“老人家,你忍心孙子被火烧死吗?”
老奶奶笑道:“太君,恶不忍心。你也要为人父母,你忍心烧死个孩子嘛!”
小次郎苦笑的摇了摇头,笑道:“点火。”
小男孩瞧见下面着了火,害怕的哭喊:“奶奶奶奶,恶害怕恶害怕。”
老奶奶不会因为一个孙子而害死全村姑娘,她流着老泪纵横的大声喊:“你爷在的时候你能吃几个馒头?”
“一个。”小男孩害怕的说。
老奶奶大声笑道:“爷爷死了你能吃几个馒头。”
小男孩委屈的说:“半个。”
“嗯,去找爷爷,听奶奶的话,奶奶也去。”老奶奶从棉袄里抽出了剪刀,用力的刺进了心口。
乡亲们眼睁睁的看着小男孩被柴火烧糊了,他们的心痛全变成了怒火。当愤怒面对死亡就变成了压抑,他们被自己的怒火烧的低头咬牙。
煎熬,忍耐。
小次郎有个独特的心理,人活的时候说的话在死后全是假话。可他不能把村民们全杀了,因为皇军需要粮食。为了早日抓住凶手,他下令:“留守一个班,严加看管支那人的一举一动。”
留守的日本兵把守着村口,乡亲们无法给姑娘们送饭。一直这样下去,姑娘们会被饿死。
“咋办啊汉子?”朱二黑把点好的一支烟递给了对面的牛汉,他看了一眼牛汉身边的金七七。他想把酒壶要回来,可没敢开口。
金七七有些喝醉了,她用手指数着身边的七十三个姑娘来娱乐自己。
在昏暗的油灯光下,姑娘们哭哭啼啼的。她们又要承受失去家人的痛苦,又要接受被饿死的困境。
赶喜看了看昏迷的春花,她对牛汉说:“特派员,鬼子在村里,墓洞就不保险了,你赶紧想个法子呀!”
牛汉低着头的点了点头,他没有完全理解赶喜的话意。他在痛责自己的自以为是,如果当初不带来毒气弹就好了。
琥珀躺在春花身边,赵水仙照顾着她。她观察着赶喜的脸色,她认为赶喜心里有急事:“婶子,你想说啥就说吧!”
牛汉抬起头看见赶喜低下头叹气,他皱起了眉头说:“婶子,什么事?”
赶喜低着头泣道:“藏不住的,爹娘不会让女儿饿死,迟早会露馅。你们把鬼子杀了,乡亲们又会遭殃。倒不如…”她抬起头对牛汉说:“你带着姑娘们去鬼山避避。”
牛汉十分惊讶的注视着赶喜,他心里更加乱了。但有一个思路很清晰,那就是没有抗日队伍就没有生命保障。
金七七最轻松了,她对着牛汉醉笑:“去了鬼山也是往死饿,你说对不对啊!”她指手画脚的笑道:“还有上万个土匪,还有鬼子,真他妈的天无绝人之路非绝我俩。啊呀!绝了也挺好,反正有你陪着。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赵水仙和龙琥珀以及所有姑娘都感觉金七七喜欢牛汉!
“你喝醉了。”牛汉伸来手想要拿来金七七手里的酒壶。
金七七把手里的酒壶抱进了怀里,呛道:“去去,这是我的。我就爱一醉方休,才不管那么多。”她举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突然闭起双眼倒向了牛汉。
牛汉赶紧伸出左手臂揽住了金七七的身体,他把金七七揽在了怀里。定睛一瞧,金七七居然睡着了。他无奈的笑了笑,用单臂抱紧了金七七。
赵水仙一瞧牛汉和金七七就想起了牛汉和她的被窝,她心里痛恨的背过了身。她一点不喜欢牛汉,她万分害怕牛汉纠缠着她。
龙琥珀气的心里痛哭,她伤心的闭起了眼睛。在这些人里只有她全心全意的爱着牛汉,可这份爱她不能交给流氓践踏。
朱二黑从金七七的手里拿来了酒壶,拿手里一摇,空了,他苦笑的说:“一斤啊!真霸道。”
赶喜对牛汉说:“你不要责怪自己,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把鬼子的武器埋了。你要是没个主意,恶就带着姑娘们往远逃。”
一个光头姑娘泣道:“到处是鬼子,往哪逃啊。”
牛汉早注意到这个姑娘了,他发现这个姑娘的气质像璞玉。他注视着这个姑娘,他心里有一种很痛苦的恐惧感。如果这些姑娘被鬼子发现了,那种后果可想而知。他果断的下了决心,说:“天黑出发,去楼子沟。楼子沟暂时是安全的,我们住在地窖里。”
闻言,姑娘们面面相觑。
朱二黑拧紧了眉头,因为没有粮食。
赶喜对姑娘们笑道:“相信特派员,特派员有能耐杀鬼子和土匪。这次是鬼子来的太快,也因特派员从楼子沟赶回来,实在太累了,身上还有三处枪伤。特派员本打算天一亮就把毒气弹运去楼子沟埋了。”
光头姑娘说:“恶们吃啥啊!”
琥珀笑道:“俺家的地窖里有粮食,乡亲们的地窖里应该也有粮食。鬼山有野兔和獐鹿,你们学会了开枪就能打猎,也能杀鬼子。”
金七七突然睁开了眼睛,气汹汹的大叫:“姑娘们,加入八路军就是英雄,我们有枪有子弹,怕什么啊!就我…”她拍着胸脯说:“杀死了很多鬼子,我不活的好好的嘛!鬼子是个蛋,一枪碎一蛋。”
“哈哈哈哈……”姑娘们大笑了起来,都用手捂着嘴巴。
朱二黑豁出去了,喊道:“金政委的枪法真牛B啊!牛B的意思就是很牛很牛。”
金七七一被夸赞就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她跳了起来,大手一挥,喊道:“我代表特派员宣布,牛B女子抗日队伍正式成立。大家鼓掌,请特派员讲话。”
姑娘们全鼓起了掌声,全想杀鬼子。她们注视着牛汉站了起来,她们发现牛汉的脸色很严肃。这打消了她们的激动和热情,她们停止了掌声。
牛汉正色的说:“你们想清楚了,这不是开玩笑。加入了八路军就要背负责任,你们面对的敌人很强大。你们面对鬼子不能退缩,你们要接受严格的训练才有战斗力。”
光头姑娘站起来认真的说:“恶早想杀鬼子了,恶相信特派员。”她大声喊道:“姐妹们一不做二不休,干狗日的。”
姑娘们齐刷刷的站了起来,齐声喊道:“干狗日的。”
“好!”牛汉大喝一声,终于找到了抗日的信心。别看她们是女人,在牛汉心里一点不输给男人。
071章:唱歌
大家特别郁闷,一致认为金七七不是个正常人。金七七才郁闷呢,她上次的枪法完全是运气。牛汉让她担任开路先锋,就是让她送死。
大家注视着金七七,金七七理直气壮的对牛汉说:“你们把嘴说到流血,我也不会杀人。我还是那个理由,我是个护士。”
牛汉看着手里的名册说:“不勉强。”
金七七刚露笑脸,赵水仙生气的说:“姐,你这是闹甚了。你都这样了,恶们咋相信八路军呀!”
金七七佯装无奈的说:“真不是姐不杀鬼子,护士有护士的纪律。姐的双手用来救人,不是用来杀人。如果你不服气,我们再赌赌你对特派员百依百顺。”
赵水仙哪敢赌这啊,她低下头说:“恶没你枪法好。”她身不由己的偷瞄了一眼牛汉,忽见牛汉对她挤了一下眼睛。那眼神简直坏死了,她恨死他了。
金七七正得意呢,没发现他俩的眼睛。
“杀鬼子就是救人。”赶喜对姑娘们笑道:“婶子能端起洋枪,容易的很。”
金七七笑眯眯的看着赶喜,她认为这些姑娘很听赶喜的话。如果出言反驳,她怕姑娘们不喜欢她。
朱二黑抱有怀疑金七七的心思,他对牛汉小声说:“没听说过医护兵不杀鬼子啊,赵司令曾经是营长。”
牛汉抬起头笑道:“因人而异,不奇怪。”
他不想大家再针对金七七,他必须树立金七七的威信。大家一致认为牛汉喜欢金七七,这让赵水仙和龙琥珀更提防牛汉了。
金七七趁机来了气势,对朱二黑喊道:“岂有此理,你敢以下犯上。”
朱二黑想起了金七七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他憨笑的说:“好好好,关键时刻你总该出手吧!”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闹革命呀!”金七七豪情万丈的唱了几声,直接把姑娘们迷住了。
金七七从枪套里掏出了手枪,她举着手枪站起来说:“姐姐是因为杀了太多的鬼子,杀的姐姐彻底违背了医者父母心的原则。做人要有原则,做人不能忘本。”
赵水仙低着头说:“难道鬼子糟蹋你你不开枪啊!”
砰的一声枪响,惊的众人张大了嘴巴。
金七七被手枪的后坐力震的手还有点麻,她严肃的说:“鬼子糟蹋你们哪一个,姐姐一定会开枪。你们也要为姐姐想想。”她是个机灵鬼,有的就是办法。她的眼睛一边在人群里扫视,一边点着头笑道:“嗯,很好,这就对了,我们就要相互理解干革命。”
姑娘们以为姐妹们同意了金七七的话,她们全露出了笑脸点着头。赵水仙和龙琥珀无奈的相视着,她们不懂姐妹们为何突然改变了态度。
“特派员,天黑啦!”春花走来说:“起大风啦,恰好走。”
朱二黑扶着牛汉站了起来,姑娘们都站了起来。
“大家不能掉队,必须服从命令听指挥。”牛汉下令:“出发。”
姑娘们排成一行,全抱着被褥。
赶喜对姑娘们说:“把被子裹在身上抗寒。”
她们走出了洞口,看见刮起了大风雪。天气变的十分寒冷,大风像飞刀发出嗖嗖的连响。
牛汉,金七七,赵水仙,龙琥珀,赶喜上了双套马车,朱二黑骑着一匹黑马担当了开路先锋。姑娘们排成四行,跟在马车后。她们顶着大风雪,在雪地里艰难的前进。
风雪越来越大,刮的姑娘们睁不开眼睛。她们低着头侧着脸,用眼睛的余光链着前边的姐妹。
马车上的五个人身上都裹着褥子,琥珀的脸被蒙在了被子里。这种寒冷能够穿透被褥,冻的头皮发麻,牛汉都扛不住,别说姑娘了。
牛汉看见对面的金七七在发抖,他立刻把褥子扔给了金七七。
赵水仙又见牛汉对她挤眼睛,气的她侧过了脸。
金七七惊讶的抬起头,看见牛汉冲她笑着。她的心里是那么的暖,她最喜欢被人关心的感受。她笑着摇了摇头,她抓起被子扔给了牛汉。
“麻辣烫啊!”她笑着说:“让琥珀透透气。”
牛汉把被子裹在了身上,他扯下了琥珀脸上的被子。他注视着琥珀的笑脸,那个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冒了出来。琥珀太美丽了,让牛汉的心里暖了暖。其实琥珀的伤口很疼,因为马车的颠簸。牛汉用被子盖住了琥珀的脸,观察了几眼后面的姑娘们。
“别掉队啊!坚持就是胜利。”他大喊。
“没掉队。”走在最后的春花大喊:“就是有点饿,杀了吃鬼子。”
“哈哈哈哈……”姑娘们笑了起来。
金七七观察着牛汉,她感觉牛汉在思考事情。她无法接受牛汉吻了赵水仙的事实,她又开始猜疑赵水仙和牛汉的关系。昨夜,牛汉和赵水仙在房里做了什么事呢?她看见赵水仙扯下了琥珀脸上的被子,她看见赵水仙把一个红枣喂进了琥珀的嘴里。
牛汉逗她:“你哪来的红枣?是不是从我房间里偷的。”
赵水仙心急的说:“胡说,二黑给俺的。”
牛汉逗她:“大哥太不像话了,一个红枣花生没给我留,给我吃一个。”
“没啦!”赵水仙把脸侧向了金七七,她把手里的两个红枣和四个花生递给了金七七说:“吃吧姐。”
金七七明白了,原来赵水仙是去牛汉房间里偷吃的去了。朱二黑绝对不会把红枣花生都给了她,因为她发现朱二黑和牛汉是真兄弟。
金七七笑道:“姐不饿,你吃吧!”
“俺还有呢!拿着。”赵水仙就是想气死牛汉,她又从棉袄里抓出了几个红枣和花生说:“婶子,给你吃。”
赶喜回过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红枣花生,笑道:“怪不得你是千金命呢!婶子谢谢你啊!”赶喜接过了红枣花生,笑呵呵的瞧了一眼牛汉。
牛汉反而觉的赵水仙太可爱了,他看着金七七哼起了小曲:“小妹妹你坐船头啊,哥哥我在岸上走啊!咱俩的情咱俩的爱在纤绳上荡悠悠啊,荡悠悠。”
金七七直接喷出了嘴里的食物,笑道:“我靠,老掉牙死了!”
“他是死不要脸。”赵水仙心里有点沉不住气。
“不能这样说。”金七七笑着对赵水仙说:“你要遵守纪律,别让姐姐失望。”
赵水仙沉着小脸说:“知道啦姐,俺开玩笑。”
“快听,特派员唱曲啦!”后面的姑娘们忙乎了起来,赶紧往前凑。
那姑娘大叫:“特派员唱啊,怪好听的。”
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要求牛汉唱首歌。金七七心里特酸特酸,她也唱过歌啊,咋没有这么受欢迎呢,难道是阴阳相吸的作用。
赶喜回过头笑道:“特派员唱吧!”
“好。”牛汉笑道。
琥珀心急的叫:“姐,俺要透气。”
“没气。”金七七不顺气的呛道。
琥珀很讨厌金七七防着她,尤其当着牛汉的面。她只是想看着牛汉唱歌,她生气的大叫:“没气俺也透。八路战士人人平等,这可是你说的。”
金七七抑郁的瞪了一眼牛汉,她一把扯下了琥珀脸上的被子说:“你要遵守纪律。”
“知道知道。”琥珀的眼睛早瞄住了牛汉的脸。
军歌牛汉拿手,他大声唱了起来:“一二三四,一二三四象首歌。绿色军营,绿色军营教会我。唱的山摇地也动,唱的花开水欢乐…………”
“咦,流氓唱歌挺有劲儿啊!”赵水仙忍不住的瞟了一眼牛汉,她有一种偷东西的感受。她瞧见琥珀眼睛痴痴的注视着牛汉,她心里说:“真是个二姑娘。”
有金七七拦着,她认为牛汉欺骗不了琥珀。牛汉对琥珀是有一点非分之想,但为了生存他会克制住对琥珀的暧*昧。
朱二黑骑着黑马赶来了楼子沟,他一路上没发现鬼子。他来到了琥珀家的院子里,看见一个大雪堆上插着一面日本旗。房子的废墟里的坟墓被挖开了,大树压着的窖口也被挖开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朱二黑离开了。
072章:第三次小组会议
姑娘们在各家各院寻找食物和能用的东西,有四个姑娘在村口放哨。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们没有搬动尸体。
他们躲进了村头第一家的破房子里,生起了一堆柴火。可是天气太寒冷,大风雪还在呼呼的刮,他们的身上都裹着被子,忍受着饥饿。
金七七严肃的说:“我宣布,应县八路组织部第三次小组会议开始,请特派员讲话,大家要积极的发表建议。”
春花和赶喜参加了此次会议。
牛汉:“我们现在面临的困难是根据地和粮食,具备了这两样才能开展革命工作。前期的粮食有两种方法,第一,找各个村里的地下党员帮忙。第二,在矮崖地伏击鬼子。鬼子每隔七天会去鬼山换岗,一次有八十一人。鬼子的粮食和弹药,够我们维持一段日子。”
金七七:“这不是长久之计,我们的枪支弹药在鬼山里。”
牛汉:“鬼子在明处,我们在暗处。我想以楼子沟为起点,把地道挖到边耀村。”
赶喜:“为啥要挖到边耀村,有三十五里路呢!”
牛汉:“边耀村有鬼子的粮站,我们把自己想象成老鼠。这样解决了我们的大部分粮食,战士们不会挨饿。”
“你脑子真灵啊!”春花笑道。
赵水仙不经意间抿唇一笑,她心里佩服牛汉的对策。
琥珀:“三十五里路,至少要挖三四个月。俺认为当紧的是去鬼山找来枪,教会战士们开枪。”
牛汉:“我们稳定了再把地道挖去边耀村,杀了鬼子就有枪了。我们首要的任务有两个,第一是布置战场。第二去各村联系地下党员,让他们帮助我们粮食,最重要的是组织抗日队伍,因为很多任务需要男人完成。”
朱二黑:“汉子,没枪咋杀鬼子了?”
牛汉:“我们端掉鬼子的卡车,枪就够了。”
赵水仙:“俺们没有手雷和地雷。”
牛汉:“闷死鬼子。”
“咋闷啊!”赵水仙特感兴趣。
牛汉看着赵水仙,笑道:“挖个陷阱,卡车掉进去,我们把石头扔下去,鬼子上不来。我们乔装成鬼子进山,按照老方法再杀鬼子。这样,我们的枪支弹药就能顺利的运出来。”
朱二黑一拍大腿,激动的说:“牛B。”
赵水仙有点害羞,微笑的说:“是挺牛B。”
琥珀嫣然笑道:“嗯,牛B着呢。”
金七七无动于衷的注视着牛汉,她对那三个人的夸赞毫不计较。因为牛汉越有威信,也就树立了她的威信。
金七七:“谁去村里联系地下党员?”
牛汉看了一眼身边的朱二黑,对金七七笑道:“大哥。”
朱二黑笑道:“哥保证完成任务。”
赶喜认真的说:“让婶子去,婶子熟。”
牛汉:“不,婶子,我们不能冒险,前期由你们负责女子队伍的思想工作。水仙担任女子教官,教导她们开枪。七七是你们的上级,你们遇到问题就找七七。”
“是,是。”春花和赶喜点了点头。
牛汉看去赵水仙,笑道:“不乐意啊!”
赵水仙赶紧摇了摇头,她感受到牛汉又有那心思。她低下头看见琥珀在流泪,她惊讶的正欲开口。
“报告特派员。”光头姑娘笑道:“姐妹们找到了很多粮食,还有肉,油,酒,饱饱的够吃三个月。”
牛汉惊喜的说:“这么多啊!”
“老天有眼,大家伙是托特派员的福。”赶喜笑呵呵的说:“听恶的去了鬼山,那可没肉吃了。”
金七七发现赶喜很喜欢牛汉,这对她是个危险。
光头姑娘对牛汉笑道:“每个地窖都被鬼子炸了,不过粮食还能吃。有个地窖在猪圈里,可秘密了,有整个院子那么大,姐妹们在地窖里发现了六十几只猪的猪肉和一百多袋白面,还有八缸葵花油和十几袋山货。”
朱二黑激动的说:“老天真开眼。”
琥珀:“你说的这个院子是不是院墙挺高,院外有六棵松树和一口井,院里有十二间房。”
光头姑娘:“是呢。”
琥珀:“那是张福家,他儿子在乡里有个大饭馆。”
牛汉:“把锄头铁锹箩筐全集中起来,把所有的粮食搬到张福家的地窖里。把战士们集中在张福家,生火炖肉,一定吃饱。吃完饭把火灰埋掉,脚印盖掉。这个很重要,你盯紧了。”
“是,特派员。”光头姑娘转身欲走。
金七七忙说:“烤些肉送来,酒也拿来。找四个战士过来,把琥珀抬进地窖。”
“是,政委。”光头姑娘跑着去了。
春花往起站:“婶子去帮忙。”
金七七笑道:“婶子,特派员没说散会,我们不许走,这是纪律。”
春花赶紧坐下,笑道:“婶子不敢啦。”
牛汉认为光头姑娘在女子队伍里很有凝聚力,他笑道:“婶子,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春花:“她叫上官晴暖,十七岁。原来上庄子人都姓上官,晴暖现在是村里唯一的上官后人。爹娘死的早,她和哥哥相依为命。她哥在两年前离家出走了,没回来过。”
牛汉点了点头说:“取消第二任务,抓紧完成第一任务。”
金七七:“为什么?”
牛汉:“粮食解决了,布置好战场杀鬼子,有了武器,再去完成第二任务。我们需要调整好状态,这样才能发展强大。你把军对纪律写出来,分配好粮食。”
金七七笑道:“是,特派员。”
牛汉:“散会。”
“饿死我了。”金七七第一个飞了。
春花和赶喜紧跟着走了。
牛汉对琥珀笑道:“有猪肉吃,你会好的快点。”他没等琥珀说话,对朱二黑说:“大哥,你把这里打扫干净。”
“是,亲弟。”朱二黑完全被牛汉的才华和勇气征服了。
牛汉看去了赵水仙,他伸出手说:“水仙,扶我去观察下村里的地形。”
赵水仙气的握紧了双拳,低下头说:“俺留下来照顾琥珀。”
琥珀笑道:“没事姐,你扶特派员快去吧!特派员,俺连累大家了。”
牛汉笑道:“没有的事,你别胡思乱想。”他白了一眼赵水仙,他看去院门说:“我叫啦!”
“叫啥叫,俺扶,又不累人。”赵水仙心里无奈的要死,忙拿这话遮掩。她走来扶起了牛汉,发现牛汉色*迷迷的对她笑。她快气炸了,她知道出了院门会被调*戏。
“今天别了,求你啦!”她扶着牛汉走出了房门,小声说。
牛汉岂能放过,小声说:“你让我碰你下边十次,我们就扯平了。”
赵水仙的两只手使劲的掐住了牛汉的手臂,她有多大力使多大力。
迎面进来了四个姑娘,毕恭毕敬的站住了脚步。
赵水仙的双手使劲掐牛汉的手臂,她脸上淡定的笑道:“慢点走特派员,你腿上有伤。”
“谢谢你啊!”牛汉疼的嘴里猛抽凉气,他走来了四个姑娘面前说:“你们等饭熟了儿再来,他们是两口子。这个事不要报告政委,你们对政委说我们在商量挖地道的事情。”
四个姑娘赶紧点了点头,羞答答的跑了。
赵水仙只能认栽了,又使劲的掐了两把牛汉的手臂。
牛汉和赵水仙走出了院门,他笑道:“怎么样,八次也行。你想好了,否则咱俩没完。”
赵水仙一听“没完”就有点犹豫了,她想尽快结束牛汉的纠缠。等应县解放了,她一定会杀掉牛汉。也很有可能,她和牛汉会被鬼子杀掉。可她不清楚牛汉为啥这么喜欢她的禁地,她无知的说:“你为啥非要俺的下边?那是用来,哎呀,俺多难为情啊!”
牛汉差点晕倒,赵水仙不懂那事可以说过去,可是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懂,那就有些傻吧。不过,他喜欢单纯到尽头的女人。
“下边和你上边一样,我说话算数,就八次,每次不超过一个时辰。”他认真的注视着赵水仙,看见赵水仙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
“跟我走。”牛汉心里美死了。
朱二黑站着,从破窗户看见牛汉和赵水仙走了,他乐歪了嘴,心里说:“汉子最疼俺了。”他把树枝放在了火堆里,坐下身对琥珀说:“伤口疼的厉害不?”
“不用你管。”琥珀生气的说:“别以为俺不知道你想啥,俺还是那话。特派员真够坏的,合起来欺负俺。”
“咱不提那事,到时该咋就咋。你的身子最重要,好好养伤。”朱二黑认定琥珀跑不出他的五指山,他从棉袄里掏出了一把花生。“俺没好意思拿红枣,俺弟也受伤了。”他拨开了花生壳,递来花生仁,笑道:“你吃。”
“俺想吃红枣,真的。”琥珀委婉的拒绝了朱二黑,这让朱二黑后悔的要死。琥珀想起了金七七交给她的任务。她要把朱二黑拉到她们这边来。
“怨俺心多,其实拿把红枣没啥事。你将就的吃点,等俺去村里给你找来红枣。”
琥珀有点感动,笑道:“你吃吧,俺不吃。俺跟你说个心里话,你娶了俺会倒霉。”
“为啥啊?”朱二黑吃惊的看着琥珀。
“俺知道俺爹没跟你说,俺是个克夫命。算卦的说娶了俺的男人活不过一年,俺发誓俺说的是真话。”
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克夫相呢,朱二黑又不是傻子。他心里挣扎了几下,强颜欢笑的说:“你喜欢俺弟,俺没不愿意。俺不强人所难,俺对俺弟啥都能让。俺实话告诉你,俺弟喜欢七七。”
“俺也实话告诉你,姐姐不喜欢他。他们是为了革命,名义夫妻。俺是喜欢他,俺不会嫁给他。你愿意娶俺,死了可别埋怨。”
“俺咋感觉这么慎得慌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朱二黑有些害怕。
“瞧你那点出息,别和俺说话。”琥珀扯起被子蒙住了脸,心里比较着牛汉和朱二黑。可不管怎么比,都是流*氓胜一筹。
“俺这是啥命啊!”琥珀气呼呼的大叫声,吓的朱二黑直挠头。
073章:哎呀疼
赵水仙扶着牛汉走进了琥珀家的院子里,他们看见一个大雪堆上插着一面日本旗。牛汉看去了房子的废墟里,他看见坟墓被挖开了。他又看去松树下的窖口,已经被挖开了很大个口子。他观察了几眼院子里的雪地,没有发现脚印。他也不能留下脚印,他对赵水仙说:“我们沿着墙根走。”
赵水仙愁眉苦脸的说:“你到底是不是要糟蹋俺,俺心里没底。”
牛汉哭笑不得的说:“你怎么又来了,都说过了糟蹋是鬼子干的事。我要糟蹋你,你就毙了我。”
赵水仙认真的说:“你说明白了,鬼子咋糟蹋姑娘了。”
“这个…”牛汉迟疑的笑着,心里组织着谎话。
“哼!”赵水仙生气的瞪了瞪牛汉的笑脸,她的双手松开了牛汉的手臂。
牛汉的双手抓住了赵水仙的一只手,认真的说:“你别这样,我怕你害羞,你是个姑娘,问这个你不难为情啊!”
赵水仙有点结巴:“是,是挺难为情。”她低下头,又怕又羞又气的说:“俺怕你搞大俺的肚子,那样俺岂不亏大了。”
“男人搞大女人的肚子是肚子的事,你想啊!女人生孩子要十个月呢,你想啊!我们只做八次,你放心。”牛汉看见赵水仙低着头的点了点头,他心里美的像一匹在草原上奔驰的野马。他甚至听到了野马奔跑的嗒嗒声,赶紧点吧!他拉着赵水仙的手他转过了身,被赵水仙拉的他又转过了身。
赵水仙严厉的说:“就八次啊!多一次俺就毙了你。”
“一定一定。”牛汉拉起赵水仙的手沿着院墙的墙根走向了西墙。
赵水仙害怕被人看见,她回过头瞧着院门。她不懂生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她认为牛汉是用手摸她的下边。
摸就摸吧,总比没完强。
他们走来了地窖口,看见下面积了半窖高的雪花。
牛汉笑道:“你下去,抛通它。”
赵水仙撅着小嘴的点了点头,她观察了一眼院门。
牛汉心急的说:“放心,七十多个人的饭最少要做两个小时。”
赵水仙就奇怪了,她发现她想什么牛汉都知道。她蹬着梯子下到了地窖,她跪下身抛开了一个雪口。
“好啦!”她向上说:“摔死你才好呢!”
“接着。”牛汉把一盒火柴扔了下去,他腿上有伤只能单脚下梯子。
赵水仙从雪口滑了下来,她站起身拍了拍斗篷上的雪花。她划着了一根火柴,看见地上有几十个麻袋。麻袋里的土豆和玉米都洒了出来,这一定是鬼子干的。
“水仙。”很温柔的一声。
赵水仙转过身仰视着牛汉的笑脸,那不是色笑,那是勾*引她的笑,她忽然被手里的火柴烫了手。
“呀!”她赶紧扔掉了手里的火柴。
牛汉抓起她的手,嘴巴对着她的手指吹着气。
“不,不疼了。”赵水仙害羞的缩回了手。
“我喜欢你。”牛汉真挚的说:“我做你的心上人吧!”
赵水仙不耐烦的呛道:“赶紧吧,被发现丢死人了。”她被牛汉抱住了,很紧。她又发现牛汉那个硬梆梆的东西顶着她的禁地,她心里立刻波动了起来,仿佛一阵风吹过,水面上泛起了涟漪。
“你咋又把舌头伸进俺嘴里了,你能不能快点啊!”
“听话。”
“俺…”赵水仙的嘴巴被牛汉的嘴巴吞了下去。
“哎哟!”牛汉的舌头被赵水仙使劲的咬了一下。
“该!”赵水仙解恨极了,可马上紧张了起来。她急忙向后退了一步,说:“俺自己脱。”
“都脱了啊!”牛汉搓着双手笑道。
赵水仙拔出了腰间的驳壳枪,像豹子一样的叫:“你耍赖,俺们定好了,只是下边,俺只脱裤子。你要敢碰俺上边,俺毙了你。”
“好吧好吧!”牛汉心想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
赵水仙心痛的哭了:“俺这是啥命啊,真是活不如死。咋就成这样了呢,俺以后咋见人啊!”
“你嫁给我好了。”
“去你娘的吧,你这样对俺俺还敢嫁给你啊!好啦好啦,你赶紧的吧!”
牛汉惊道:“脱的够快的啊!”
“少废话,别跟俺说话。”赵水仙紧盯着那个雪口,有风雪从雪口上吹了进来。
牛汉走来了赵水仙身前,温柔的说:“你躺下。”
赵水仙把脸甩过一边,气急败坏的说:“就站着吧!俺不伺候你。”
“你要这样,我走了啊!”牛汉怔了一下,感觉冷枪顶住了他的额头。
赵水仙喊道:“你信不信俺毙了你,你真的坏死了。俺和你无冤无仇,你为啥调*戏俺。三番五次的调*戏俺,俺到底咋惹你了。”
牛汉笑道:“你开枪就开枪,哪那么多废话。你不躺下,我就走了。”
“你,哼。”赵水仙咬牙切齿的落了枪,她心里永远有个解放应县的愿望。而能实现这个愿望的人,也许只有牛汉。她脱掉了豹皮斗篷,摸着黑的铺在了地上,她躺在了斗篷上,闭起眼睛说:“好啦。”她突然发现牛汉压在了她身上,她吃惊的说:“你爬在俺身上干啥?快起开。”她的双手往下推牛汉,她发现牛汉的双脚分开了她的双腿。“你你你你到底要干啥!”她感觉有个可怕的事情会发生,突然,她眼睛一瞪,痛极的叫:“哎呀疼!疼!疼死了。”而她依然不懂这是干什么,她疼的出了满身大汗。
“抱紧我。”牛汉喝道。
赵水仙疼的头昏眼花,心里是想抱紧一个东西抵抗这种难忍的疼痛。
“求你了轻点啊!”她抱紧了牛汉,哭着说:“真的很疼,你能不能心疼心疼俺。”
牛汉停了下来,他听见赵水仙的嘴里在急促的喘着气。
赵水仙的疼痛在渐渐的淡去,她纳闷的说:“你告诉俺,这是干啥了?”
“这是爱。”
“爱!”赵水仙完全不懂,发现牛汉的身体动了起来:“咋你一动俺就疼啊!”
“一会儿就不疼了,你会很舒服。”
“真的?”
“这叫先苦后甜,你试了就知道了。爱很奇妙,你很快就懂了。让我亲亲你,你学会了吧!”
“不要脸,是你逼俺学会的。”
赵水仙随着身体的奇妙变化,她有些相信牛汉的话。仅仅是“爱”的这个事,其余的事她相信金七七。因为金七七口里的牛汉是个搞大女人肚子的大流氓,在赵水仙的心里现在的牛汉就印证了金七七的话。
此时的金七七喝的酩酊大醉,她在张福家的地窖里睡着了。
朱二黑把张福一家十口人埋在了猪圈里,因为姑娘们害怕。
春花和赶喜带领十几个姑娘在张福家的破房子里架起了五口大锅,满满的炖了五锅肉。
其余的姑娘坐在院墙下,手里全端着碗筷。她们全聊着特派员,也许就是阴阳相吸的关系导致她们喜欢特派员。
晴暖跑进了院门,跑来了朱二黑身边说:“大哥,都找了就是找不见。”
朱二黑郁闷的笑道:“嘿,邪门啊,去哪了呢,是不去矮崖地了。”
赶喜从房门里走出来,笑道:“不会出事,水仙有枪,出事了,就有枪声。你瞧,回来了。”
赵水仙扶着牛汉走进了院门,她看见姑娘们全站了起来。
“特派员好,特派员好……”姑娘们热情的说。
牛汉笑道:“都吃饱,这是过年。谁敢不吃饱,天天夜里放哨。”
“呵呵呵呵。”姑娘们开心的笑起。
赶喜笑道:“开饭啦,快来吃。”
朱二黑走来笑道:“你去哪了汉子,是不去矮崖地了。”
“俺再不扶你走路了,一走就走那么远。”赵水仙瞪了一眼牛汉,她大步流星的走去了房子,生怕牛汉拉住她。
牛汉院子里的死尸不在了,他吃惊的说:“哥,尸体哪去了?”
“哥把他们埋了,姑娘们对着死人吃不下饭。院外有四个死人,鬼子不会发现。”
牛汉小声说:“大哥,你和大嫂熟了没?”
“哥俺你的吩咐去做,还行。”朱二黑笑道:“她和哥说话了,不生气的说。”
“有进步。”牛汉说:“七七呢?”
“早醉啦早睡啦!”朱二黑笑呵呵的扶着牛汉走向了房子,他们看见晴暖端着一碗肉跑了过来。
“特派员快吃吧!”晴暖捧来了肉碗说:“全是红肉。”
朱二黑单手接过了肉碗,对晴暖说:“俺弟的右胳膊受伤了,你去找来酒。”
晴暖为难的说:“酒啊!金政委管着呢!她说没她命令谁都不许拿,不过没说特派员不许拿。”
朱二黑命令:“快去拿。”
“是。”晴暖跑去了猪圈。
牛汉看见水仙走出了房门,又见赶喜追了出来。
赶喜卑躬屈膝的笑道:“大小姐,吃点吧!”
“那么肥咋吃啊!”赵水仙恼的厉害。
牛汉笑道:“婶子,你别管她了,你快去吃。”
赵水仙气愤的说:“谁稀罕吃,呸。”她对赶喜笑道:“婶子,你快去吃。俺打小不吃肥肉,这不怪你们。”
赶喜愧疚的说:“是婶子不知道,你多少吃点啊!”
牛汉走来对赵水仙说:“吃这碗吧,全红肉。”
赵水仙小脸一甩:“不吃。”
牛汉笑道:“这是命令。”
“吃好了吧!”赵水仙撅着小嘴的接过了肉碗,她快步走了。她依然相信这个流氓啥都敢干,不过她真的饿了。
牛汉对赶喜笑道:“婶子,以后给水仙和琥珀全吃红肉。七七问起来,你就说这是我的命令。”
“婶子知道了,婶子给你拿饭去。”赶喜跑去了房子。
朱二黑看见赵水仙坐在房墙下吃了起来,他对牛汉笑道:“厉害啊汉子,哥从没有见过有人能降住大小姐。”
牛汉的心里回味着赵水仙的身体,他开心的说:“水仙是个好姑娘,她想吃什么随她。”
074章:闯祸(1)
这个地窖的面积有院子大,深有四米。窖口的盖板和透气孔在猪圈的一个小土棚里,这是猪窝。地窖里堆了三堵麻袋墙,隔了四间。最外的隔间睡着牛汉和朱二黑,过来的隔间是金七七,赵水仙,龙琥珀。第三个隔间睡着七十三个姑娘和春花赶喜,最后的隔间堆满了粮食。
天快亮了,朱二黑端着油灯,轻轻的走进了第二个隔间,他摇醒了被窝里的赵水仙。
赵水仙轻轻的撩开了被子,轻轻的站了起来。她跟在朱二黑身后走来了第一个隔间,她对着熟睡的牛汉小声骂:“王八羔子。”
“水仙。”牛汉美滋滋的梦话。
“啊!”赵水仙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朱二黑回过头,咧大嘴笑道:“俺弟梦里想你呢!”
“滚。”赵水仙凶巴巴的骂了一声,她在走过牛汉时瞪了一眼牛汉的脸。这一瞪又让她想起了昨夜的“爱”,她情绪暴躁的皱紧了眉头。
他们去干掉来侦察的鬼子,为的是弄些枪支弹药。他们不懂这样做会打乱了牛汉的计划,他们认为这样做很英雄。
驻守在边耀村的侦察兵每天清早会去管辖村巡逻,每次是四辆摩托车,十二个人。他们的路线是从边耀村出发,到于咀(ju)村,胶泥圪洞,岑(cen)咀村,楼子沟,上庄子,阎家堡,冯庄,傍晚返回边耀村。
他们一路在聊天,坐在车兜里的四个日本兵已经睡着了。因为前日黑野少佐带领队伍搜查了四个村庄,所以他们认为管辖村在近期内不会出现敌情。
“三百把斧头没砍倒一棵松树,反而被松树坏了斧刃。一到夜里会死掉一个人,离奇的是人死了没伤痕。”
“伪军说鬼山里有女鬼,我认为女鬼住在斧头峰。”
“高木中佐又要头疼了,黑田将军对他很不满意。”
“高木中佐把女儿嫁给小次郎,黑田将军会很满意。高木中佐很可能因此升职,掌管二一二联队。”
“听他们说美智子是个很辣的女人。”
“她曾经是人间魔窟的副监狱长,现在担任黑田师团的特工中队长。”
“她长的很美吗?”
“非常美丽,非常有智慧。她是英法混血儿,她的母亲是法国人。她的哥哥被支那人杀死了,她恨透了支那人。”
“听说公主喜欢黑野少佐,所以黑田将军对黑野少佐很客气。”
“黑野少佐是大日本的骄傲,这是天皇陛下亲口说的。”
“可是,高木中佐不重用黑野少佐。”
“他是在保护好黑野少佐,不然他的女儿会揍他。”
“哈哈哈哈……”
前车的驾驶员喊道:“注意了,要进村了。”
后车的一个日本兵大喊:“不会有事的,我用人头担保。”
“哈哈哈哈……”
四辆三轮摩托车从村北驶了过来,他们观察着马路两边的房院。因为太过自信,所以他们并不认真。
赵水仙藏在一处院墙后,她窥见鬼子驶了过去。她冲出了院门,对着鬼子的后车打响了驳壳枪。枪声一响,鬼子慌了,朱二黑从前边的院子冲了出来,对前车打响了冲锋枪。
枪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所有人,牛汉摸着黑的喊道:“不要害怕,鬼子不会发现我们。”
金七七:“公牛,水仙不在了。”
牛汉赶紧摸了一把身边的空被窝,他暴跳如雷的大吼:“把他们枪毙了,执行命令金七七。”
“这!”金七七惊愕。
“你不枪毙他们,老子枪毙你。别给老子讲情面,惹毛老子撤你的职。”
“是,特派员。”金七七感觉牛汉是动真格的,她真有点害怕。
琥珀吓哭了。
牛汉心烦意乱的喝道:“再哭,老子毙了你。来个人,把油灯点上。”
没有一个姑娘敢答应,晴暖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说:“特派员,火柴在哪里?”
牛汉暴喝:“自己找。”
晴暖吓哭了,不敢发出哭声。
“这有这有。”金七七慌忙划着了一根火柴,点亮了枕头边的油灯。
牛汉坐着身体,对晴暖喝道:“滚。”
晴暖赶紧跑,差一点撞上了金七七。
金七七手里举着油灯,她走来看见牛汉气哭了。她大概明白了朱二黑和赵水仙的私自行动破坏了来之不易的安定,她跪在了牛汉身前说:“你消消气,接下来怎么办啊?”
“都去死。”牛汉愤怒的大喊声无法掩盖他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他看见春花和赶喜走了过来。他低下头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心里又痛又无奈。
赶喜和春花看见牛汉哭了,她们心里差不多明白了。赶喜比春花胆子大,她蹲下来说:“特派员,恶们既然跟了你就听你的。他们一定是惹大祸了,能补救赶紧补救。把他们杀了,婶子认为挺不值。祸已经闯了,你说呢!”
牛汉低着头,绞尽脑汁的想对策。
金七七心情沮丧的说:“鬼子带来了军犬,我们就暴露了。就是鬼子没带来军犬,也会严加搜查村庄。”
春花听见枪声停了,她心里忐忑的说:“他们别出事了。”
牛汉抬起头对金七七说:“我们出去看看。”
金七七怕死,生气的说:“不行,我们必须保护好大家的安全。鬼子发现了这里,她们手无寸铁,后果不堪设想,我们要以大局为重。”
“婶子去看看。”赶喜站了起来。
“恶去吧!”晴暖跑来说。
“不许去,我去。”牛汉对金七七说:“扶我起来。”
金七七急哭了:“你干什么呀你,你是不是想亲眼看我死在你面前。你要走,我就死。”
牛汉发现金七七的样子可爱极了,他认真的说:“没事的,鬼子来不了几个,我在这里最有战斗力,你相信我。”
金七七摇着头哭道:“我不让你走,你走了我怎…我们怎么办啊!”
春花和赶喜看出来了,金七七这是怕死。
牛汉笑道:“别哭了,我会活着回来。”
金七七感受到了牛汉的勇敢,也早领教了牛汉的智慧。她扑进了牛汉的怀里,想用这个方法留住牛汉。如果牛汉死了,她只有死。她不能放手这个救命稻草,她感觉牛汉的怀抱就是她的堡垒。
晴暖从没见过女人抱着男人不放,她害羞的背过了身。
“七七,我不会有事。总要去打探一下,这样会更加安全。他们是有目的的行动,你不要太悲观。为了大家的安全,我必须出去打探一下情况。你扶我起来,你去照顾琥珀。”
“好吧!”金七七认为牛汉说的有道理,她扶着牛汉站了起来。
琥珀听见了牛汉的话,她悄悄的抽泣声停止了。
赵水仙坐在一个鬼子的背上,吃着一包饼干。
朱二黑从一个鬼子的身上掏出了一包没开封的烟盒,笑道:“汉子肯定乐坏了,俺这当哥的也算露脸了。”
赵水仙训道:“这些战利品都是俺的。”
朱二黑笑道:“你不抽烟喝酒。”
“俺给姐姐。”赵水仙又训:“你球大个人翅膀硬了,敢不听俺指挥了。你跟俺爹的时候俺白对你好了,你没良心。”
朱二黑没了笑脸,语气里有点呛味:“大小姐,汉子是俺亲弟,俺要向着亲人,你敢说俺弟不拿俺当亲人啊!”
“滚滚滚,俺不想理你。”赵水仙记着金七七交给她的任务,就是把朱二黑拉到她们这边。可是,她的大小姐脾气不适合这项任务。
朱二黑一直想撮合金七七和赵水仙,他憨笑:“大小姐,俺是啥人你最清楚了。俺又听你的,又听俺弟的。你要体谅俺,不了俺弟会不高兴。俺问俺弟以后是啥样的,俺弟说中国的以后没有地主奴才,有官有民。”
赵水仙气愤的说:“从古到今都有,有官就有奴。你别听他胡说,你留个心眼。”
朱二黑扔了手里的烟盒,生气的说:“说啥呢!那是俺弟,不是一娘生,是一条心。”
赵水仙喊道:“球大个人,你再给俺瞪个眼睛试试。”
朱二黑低下头不敢作声,他的奴性需要一段日子才能消失干净。
“嘁~~”赵水仙得意的一回头,看见牛汉走了过来。她使劲的翻了个白眼,翘起二郎腿看天。
牛汉盯着赵水仙得意的小脸,他走来了赵水仙身前。
“哼!”赵水仙得意的把脸扭向了朱二黑。
朱二黑看见牛汉满脸怒火的瞪着赵水仙,他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笑道:“来啦汉子,你再去睡会儿吧。”
牛汉没有理会朱二黑,他瞪着赵水仙说:“这是不是你的主意?”
“是又咋样,不用你谢。”赵水仙发现朱二黑的脸色有点惊恐,她缓缓的侧来头仰视着牛汉。她一瞧牛汉满脸怒火,她横眉冷目的瞪着牛汉。她站了起来,喊道:“俺不怕你。”
牛汉严肃的说:“你怕我就不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你说这些尸体怎么办?”
“鬼子烧了,车埋了。”赵水仙早想好了。
牛汉笑道:“军犬不来你们立功了。”
赵水仙一怔,眼里的霸气散尽。她认识到自己闯祸了,她低下头扁着嘴。
朱二黑满脸哭丧,他流着眼泪的蹲了下来叫:“哎呀,这事闹的。俺就说有个啥地方别扭的很,一时没想起来。”他的拳头使劲的打着自己的头,听见牛汉气愤的说:“赶紧清理。”他抬起头看见牛汉骑上了一辆摩托车,她的肠子都悔青了。他看见赵水仙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他也可怜巴巴的看着赵水仙。
075章:闯祸(2)
牛汉难消心头的气愤,硬声下令:“把枪装上车,快点。”
朱二黑积极的去捡战利品,他把鬼子身上的大洋全揣进了兜。
赵水仙心里委屈的哭了,她从小到大是发号命令的人。尤其这个流*氓调*戏了她,还要命令她威胁她。可她不敢对人讲出来,她越哭越委屈。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娘娘不在,她跪在雪地里哇哇大哭。
牛汉对待赵水仙的确很自私,他认为娶了赵水仙就万事大吉了。而他不了解这个年代的女人根本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不是被谁睡了就是谁的女人。尤其赵水仙在应县是赫赫有名的千金小姐,她天生就有喜欢谁嫁给谁的权力。
朱二黑看着赵水仙的哭泣,他心痛的流下了泪水。如果他知道牛汉做了对不起赵水仙的事,他不会放过牛汉。因为欺男霸女的人是流氓土匪,这号人是百姓的大敌。他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对牛汉说:“这次是哥的主意,跟大小姐没关系。咋处罚,哥认了。”
“二黑。”赵水仙哭成了个泪人,她盯着朱二黑说:“别来这套,俺死都再不求他。”
牛汉那时在气头上,他对朱二黑笑道:“我说过要处罚你们了嘛,你们自作多情了。”
朱二黑和赵水仙大吃了一惊,两人吃惊的相视着。朱二黑赶紧走来扶起了赵水仙,笑道:“大小姐,俺弟认亲。俺们以后听俺弟的指挥好,你说呢!”
牛汉笑嘻嘻的说:“你听她的就行,她是你的弟妹。”
赵水仙怒烧心头,手抬枪响。
砰的一声,朱二黑惊呆了。
牛汉只觉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左耳射过,他的耳边被子弹擦破了皮,流出了鲜血,流到了他的脖子里。
赵水仙瞪着他,疾言厉色的叫道:“你再敢胡说,大不了同归于尽。俺忍你一次又一次,是为了应县的百姓。人活脸树活皮,不要欺人太甚。”
牛汉终于明白了赵水仙不喜欢他,这大大的破坏了他的自信心。如果连一个女人都征服不了,他有什么能耐带兵抗日。他的脸色大变,挡住了走来的赵水仙说:“今天我们赌一把,用我的命来赌。”
赵水仙恨透他了:“俺也拿命来赌,你想咋个赌?”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我在一年内解放了应县,你就心甘情愿的嫁给我。如果我没有做到,我把人头给你。”
“有种,俺赌了。”
“你听我指挥,我不调*戏你。谁敢违背谁调*戏谁,你答不答应?”
“俺答应。”赵水仙露出了雨过天晴的笑脸。
牛汉下令:“你回去找这是大哥的主意,你找人过来帮忙。”
“是,特派员。”赵水仙恭敬的说完,积极的走了。
朱二黑凑过来,笑道:“哥不懂,你到底是喜欢七七还是大小姐呀?”
“当然是赵水仙了。”牛汉接过了朱二黑递来的一支烟。
朱二黑一边给牛汉点烟,一边笑道:“早听哥的就对了,你配大小姐合适。七七虽是政委,可她没家产。大小姐家大业大,哥跟你能沾光。对了,你是不是调*戏大小姐了。”
牛汉看着朱二黑严肃的脸,他笑嘻嘻的说:“摸了下手。”
“臭小子,哥说大小姐咋哭的那么委屈呢!以后可不敢啊,你抗日需要大小姐给你撑腰。”
“她给我撑腰。”牛汉不服气。
“在应县大小姐比你面子大。”朱二黑语重心长的叮嘱:“你别看大小姐家破人亡了,人赵家的名声还在呢!赵家的奴才有三千,到处是赵家的朋友。大小姐走哪里都能吃的开,还要挑香口的吃。”
牛汉用心记住了这话,他微笑的点了点头。
朱二黑递来那盒没拆封的烟,笑道:“你不能让哥丢脸啊!”
牛汉接过了烟盒,无奈的说:“现在没想出来,抽完这盒烟也许吧!”
“哥知道你牛B,哥去把鬼子烧了。”朱二黑对跑来的晴暖下令:“去找木柴来。”
晴暖轻喊:“恶不听的,恶听特派员指挥。”
一个姑娘白眼加气愤的说:“你捅了这么大的娄子,谁敢听你指挥啊!”
又一姑娘没好气的说:“你呀省省吧,该干啥干啥去。政委早说了,纪律是纪律,兄弟是兄弟,这是两回事,你和恶们平级。”
“嘿,反了你们了。”朱二黑抽了抽袖子。
“你想干什么。”金七七黑着脸出现了,她双手掐腰的宣布:“你严重的违反了军纪,本是死罪。现在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饶了你的死罪。从现在开始,由你放哨三个月。你别看特派员,我管纪律。”
“是,政委。”朱二黑灰溜溜的去捡木柴了。
金七七转过身,下令:“把鬼子的棉袄棉裤扒下来,把战利品全拿回去。”在她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七十三个姑娘一动不动。她和牛汉都以为姑娘们是害羞,她笑着说:“鬼子已经死了,不要害羞。”
牛汉看见姑娘们全低着头,他气愤的下令:“快点行动。”
七十三个姑娘异口同声的喊道:“是,特派员。”
金七七几近崩溃,凶巴巴的瞪去了牛汉。她不懂两个婶子的眼睛是雪亮的,已经看出她怕死。
牛汉笑道:“正常,军事我说了算,这是军事,对吧!”
金七七一歪头:“她们怎么能够想到一块去啊!”
“你的纪律做到位了,她们都单纯。过来,抽一支。”牛汉递来了一支烟,他相信他的夸赞能让金七七笑起来。
金七七笑了,走来接过烟说:“应该是吧,我会努力。”她坐上了车兜,对牛汉说:“你想到对策了吗?”
牛汉骑在摩托车上,他给金七七点着了烟,又给自己点着了烟,他摇了摇头。他在琢磨姑娘们为什么突然间不听金七七的命令,难道金七七做错了什么事。不该啊,金七七是个机灵鬼。
金七七以为牛汉在思考如何应对,她看去了干活的姑娘们。
“七七。”牛汉看见金七七转过了头,他笑道:“麻烦你回去给我把名册拿来,因为名册很重要,只有我和你够资格看,我的腿有点疼。”
“是,特派员。”金七七飞快的跳下了车兜,飞快的跑了回去。
牛汉看见金七七跑远了,他对晴暖说:“晴暖,过来。”
晴暖跑了过来,笑道:“啥事?”
牛汉严肃的说:“你们为什么不听政委的命令,实话实说。”
晴暖低下头说:“恶咋知道啊!”
牛汉的手指在晴暖的头上弹了一下。
“哎呦!”晴暖赶紧用双手护住了光头。
牛汉笑道:“我准备让你担任女子队伍的班长,这个决定我要和政委商量。你们把政委得罪了,政委能同意嘛!”
晴暖嘿嘿一笑:“婶子说政委怕死。”
“噢!”牛汉挺惊讶。
“春花婶子在家里就发现政委怕死,春花婶子说特派员在枪毙村长一家的那天,政委跑出了家门,政委急的把鞋穿成了一顺子。当时,春花婶子不敢确定。今天政委哭的那么凶,哪像个八路军啊!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说对不对。”
“对你个头。”牛汉弹了一下晴暖的额头。
“哎呦!”晴暖赶紧跑了。
牛汉开心一笑,看着干活的姑娘们。他完全理解金七七怕死,他也怕死。他和金七七不同的是,他懂的在关键时刻怕死不如不怕死。
晴暖跑了过来,递来一个彩色的铁盒说:“特派员这是啥啊!瞧着怪好看的。”
牛汉看不懂盒上的日语,他打开了盒盖,发现装的是奶片,他拿起一个吃了。他拿起一个递给了晴暖,笑道:“吃。”
晴暖羞答答的不敢动嘴。
牛汉轻喝:“这是命令。”
晴暖赶紧点了点头,把奶片吃进了嘴里。她的脸羞红了,她听见姐妹们在笑。她愁眉苦脸的看着牛汉,眼里泛起了泪水。
牛汉用手指着那六个姑娘:“你,你,你,你,你,还有你,都过来。”
六个姑娘看见牛汉黑着脸,她们急忙跑了过来。她们低着头不敢说话,都是双手捏着棉袄的衣角。
牛汉下令:“都抬起头。”
六个姑娘赶紧抬起了头,有个姑娘吓出了眼泪。
牛汉下令:“都张开嘴。”
姑娘们不敢不从,张开了小嘴。
牛汉笑眯眯的把六个奶片放进了六张小嘴里,他看见姑娘们都苦着脸。他听见晴暖发出了笑声,他侧过脸看见晴暖低下了头。
他对六个姑娘笑道:“我们从根本上来说是兄妹,哥哥喂妹妹吃糖有错嘛!”他看见六个姑娘全绽放了笑脸,他严肃的说:“金政委不怕死,她杀了很多鬼子。如果她怕死,她的枪法不会那么厉害。她不让我离开地窖,完全是为了你们的安危。如果我死了,谁来带领你们杀鬼子。两个婶子不懂这个,所以她们以为政委怕死。”
姑娘们的思想很单纯,她们认真的点了点头。
牛汉把铁盒递给了晴暖说:“拿去给大家分了,还有什么好吃的都分了。告诉大家要听政委的话,我们要实事求是。”
“是,特派员。”晴暖笑起来有两个迷人的酒窝,牛汉忽然发现晴暖是个美人。可惜现在是个光头,不过长出头发就好了。
这一幕被朱二黑看到了,朱二黑羡慕的流口水。
牛汉看见一个姑娘穿上了鬼子的棉袄,他想到了一个对策。
076章:训练
早晨的太阳很暖,正在融化张福家院子里的雪层。
五个年龄最小的姑娘把白斗篷上的血迹洗干净了,她们把白斗篷挂在了晾衣杆上。春花和赶喜坐在房墙下,缝补着棉袄上的枪洞。她们看见赵水仙在喂琥珀吃东西,她们露出了笑脸。
赶喜:“大小姐对琥珀好着呢!”
春花:“琥珀嫁给汉子合适。”
赶喜:“这你还看不出来啊,七七和汉子是一对。可就是七七凶了些,不是个过日子的。”
春花:“姑娘们都说七七是那啥。”
“啥啊!”赶喜凑来了耳朵。
春花小声说:“女妖精。”
两人呵呵笑笑。
春花:“姑娘里真有几个袭人的,第一属琥珀,第二是宝婵,七七和大小姐不相上下,晴暖和喜鹊打个平手。”
赶喜:“能生男娃的属琥珀和晴暖。”
两个女人心痛的流出了眼泪,她们想起了战死的儿子们。
琥珀平躺在马车上,身上盖着被子。她在晒太阳,她笑道:“姐,你今天咋这么开心呢!”
赵水仙笑眯眯的说:“姐发现你好起来了,姐很开心。”她把核桃肉放进了琥珀的嘴里,小声说:“姐决定听特派员的命令。”
“为啥?”琥珀好奇极了。
“姐发现特派员特爷们特有种,这和流氓无关。土匪还有好人呢,姐看特派员像土匪多点。”赵水仙不知为什么不怎么恨牛汉了。
“姐姐对俺俩多好啊,这样不好吧!”
“你听姐姐的,姐听特派员的。一年后,姐再决定听谁的。”
“为啥?”
“特派员说在一年内解放应县,听上去他不是吹牛。”
“你和姐姐咋说啊?”
“实说呗。”
“姐姐的脾气太怪,俺俩摸不透。你把姐姐得罪了,就是把县长得罪了。”
“你说咋办?”赵水仙很为难。
“你一边听姐姐的,一边听特派员的。这样两不得罪,都高兴。”
赵水仙点着头笑道:“姐听你的。”
“俺跟你说个话,你千万别生气。”
“姐不生气。”
“你的爹娘在应县。”
赵水仙大吃了一惊。
“二黑对俺说的,他不让俺告诉你。”
“为啥?”赵水仙压着火气。
“特派员不让说。”琥珀看见赵水仙瞪大了眼睛,她小声说:“俺问姐姐知不知道你爹娘的下落,看上去姐姐真的不知道。俺把这事对姐姐说了,姐姐说特派员想打你的主意。”
赵水仙气的猛掉泪,心里的杀意在呼啸。在她心里牛汉不仅是个大流氓,还是个大骗子。
“姐姐还说啥了?”她克制着愤怒的说:“你是姐最信任的妹妹。”
“姐姐说特派员欺骗你的用心就是想把你留在他身边,还说姑娘们都听特派员的话。”
“太气人了。”
“姐姐说把两个婶子拉过来,姑娘们就听姐姐的话了。”
赵水仙瞧了一眼两个婶子,笑道:“你别小瞧了二黑,你把二黑拉过来。他跟俺爹的时候,他结识了不少村里的后生。”
“他长的像武大郎,俺真不喜欢他。”
“姐姐说了你不嫁给他,你把他拉过来就行。”
“俺试试吧!”
朱二黑在这边火化着鬼子的尸体,金七七在那边训练姑娘。牛汉坐在中间的一堵墙上,看着晴暖冲了过来。
“哎呀哎呀,怕死啦,又撞啦,撞啦,娘呀……”晴暖骑着一辆三轮车撞上了一堵墙,她无奈的吐了吐舌头。
姑娘们站成一排,见状都摇头叹气。
金七七站在姑娘们的前边,她保持着长官的姿势,她双手掐腰,对着晴暖喊道:“接受处罚。”
晴暖抬起头看着坐在墙上的牛汉,她对着牛汉使劲的摇了摇头。
牛汉跳下了墙,对晴暖笑道:“愿赌服输。”
晴暖心急的说:“恶不,恶是黄花闺女。”
牛汉大叫:“恶还是黄花后生了。”
“哈哈哈哈…”姑娘们大笑。
晴暖气呼呼的回过头,冲着姐妹们嚷道:“笑甚了笑甚了,有种你们骑走电驴。”
姑娘们的嘴里没了笑声,脸上挂着笑意。
金七七没把晴暖当一回事,她认为牛汉不会喜欢尼姑。“晴暖,少来这套。”她大声笑道:“是你第一个要骑,我可没逼你。懂什么是军令状吧,输了就要接受惩罚。”
晴暖不敢顶撞金七七,她愁眉苦脸的回过了头。
牛汉色*迷迷的笑道:“你这样不爽快,怎么担任班长啊!来吧,就一下。”
晴暖低着头摇着头,一叠声的说:“恶不恶不恶不。”
“晴暖,八路军敢作敢当。”金七七大声笑道:“你想反悔就和二黑哥去放哨,二黑哥缺个媳妇呢。”她严肃的喊道:“这是命令。”
姑娘们立刻没了笑脸,都很害怕的你看我,我看你。
朱二黑起哄:“是嘞,哥就缺个媳妇。”
晴暖吓坏了,脸色煞白的看着牛汉。
牛汉微笑的说:“你陪大哥去放哨吧!”
“恶死也不。”晴暖跳下了摩托车,她闭起眼睛的抱了一下牛汉。一瞬间满脸通红,头昏脑热。她慌忙离开了牛汉的身体,一头冲进了院门里。
牛汉大吃了一惊,他感受到晴暖的奶*子好大啊!别看晴暖只有十七岁,却是个熟透了的蜜桃。这么有刺激感的姑娘,牛汉绝不会放过。
“真是卧虎藏龙啊!”牛汉惊叹。
金七七一转过身,姑娘们全低下了头。
“下一个。”金七七专挑漂亮的,手一指:“你去。”
宝婵是个鹅蛋脸美人,个头在姑娘中最高。她探出头左右一瞧,对金七七说:“政委,恶在中间呀!轮不到恶,你说对吧!”
金七七笑道:“你说挑谁?”
“挑,挑,挑,挑…”宝婵不敢得罪姐妹们。
金七七严厉的说:“挑不出来你就去,快去。”
“是,政委。”宝婵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走来了三轮摩托车前。她有些不敢骑上去,她愁眉苦脸的看了看金七七。
金七七微笑的说:“别怕,我不骑的很好嘛!我能骑,你也能骑。你要相信自己,看着目标就好了。”
宝婵看去了牛汉所在的那个院门,她嘴里不停的吐纳着气。随着她嘴里的吐纳,她的奶子一耸一耸。她心想晴暖已经豁出去了,她不能让人瞧不起。她骑上了摩托车,成功的发动了摩托车。
金七七认为宝婵一定会输,那样宝婵就会自然而然的提防牛汉。
金七七严厉的说:“输了就要接受惩罚。”
牛汉坐在墙上,对着宝婵喊道:“我相信你能赢,慢慢的混油门,慢慢的放联合,起步要稳。眼睛盯着目标,放松就好。”
宝婵按照牛汉的指示成功的骑了出去,她发现骑电驴比种地容易。她听见牛汉在喊“全神贯注”,她集中了注意力。她盯着那个院门,顺利的骑了进去。
“好。”金七七心里失望的大喊:“大家鼓掌。”
姑娘们热情的鼓起了掌声,都有了迎接胜利的信心。
宝婵在院子里转了个弯,她对晴暖笑道:“容易的很呢!恶有枪啦!”
她骑来了晴暖身边,她稳稳的停住了摩托车说:“上车。”
“你能恶也能。”晴暖很不服气的坐上了车兜,她悄悄的瞧了一眼墙上的牛汉。她很不自然的摸了下额头,她渴望赶快长出头发。
“谢谢你啊特派员。”宝婵对牛汉笑道。
“不谢。”牛汉色*迷迷的打量着宝婵的脸,他早对宝婵有心思了。
金七七手一指:“你去。”
喜鹊乖巧的点了点头,她深吸了一口气。她看见宝婵骑来了摩托车,她心里有点羡慕。她骑上了一辆摩托车,脚板使劲的一踹发动杆。惊奇的是,她把发动杆揣掉了。
金七七心里乐了,严厉的说:“你损坏了公共财产,严重的违反了纪律。去,接受惩罚。”
喜鹊不服气的说:“这个它不结实啊,这咋能怪恶呢!你来踹,它也掉。”
金七七喝道:“纪律就是纪律,你不服也要服。”
“欺负人呢这是!”喜鹊小声嘟囔,她忽见金七七的手拍了一下腰间的枪套。那意思,她懂。她无奈的回过头,看见牛汉走了过来。她赶紧下了车,毕恭毕敬的站立。
金七七发现牛汉一来,姑娘们都挺直了腰板。她心里不爽,只能憋着。
牛汉笑道:“怎么了?”
“那个被恶踹掉了。”喜鹊低着头小脸粉扑扑的羞涩,她用手指了指地上的发动杆。她害怕抱住牛汉,又不敢违背纪律。
牛汉走来蹲了下来,他发现固定发动杆的螺丝掉了。他捡起了发动杆和螺丝,头不回的说:“给我把剪刀。”
不可思议的是,在场的姑娘们全从棉袄里掏出了剪刀。这让金七七更加重视女子队伍,也更加憎恨牛汉了。
喜鹊把剪刀递给了牛汉,她注视着牛汉把发动杆装上了车身。她发现牛汉比村里的后生有气质,她认为牛汉是个有大将风度的男人。
牛汉站起身对姑娘们说:“两个小时后必须出发,抓紧训练。”
“是。”姑娘们很信任牛汉,不怎么信任金七七。她们对金七七的服从,完全是在服从牛汉的命令。
077章:兜一圈
在渐渐融化的雪路上,出现了四辆三轮摩托车。他们乔装成鬼子侦察兵,目的是伪造一个案发地点。
三个驾驶员里,宝婵的驾驶技术最好。因为她长的漂亮,所以牛汉坐她的车。往后是喜鹊,晴暖,最后是朱二黑。
他们驶来了上庄子村,看见村北有三个鬼子。村里传来了悲泣的唢呐声,姑娘们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牛汉心想哭就哭吧,鬼子听不见她们的哭声。朱二黑潸然泪下,心里燃烧着杀鬼子的怒火。
三个日本兵守在村口,没有察觉四辆车上的侦察兵不对劲。
“辛苦了。”一个鬼子微笑的说了声,他对着驶来的摩托车挥了挥手。
宝婵急:“咋办?”
“稳稳的开过去。”牛汉对着三个鬼子挥了挥手,忽见摩托车熄火了。宝婵吓的心都碎了,赶紧用脚踹发动杆。
牛汉惊的满头大汗,他回过头对第二辆车摆了摆手。喜鹊明白牛汉的意思,她沉住气的驶过了前车。晴暖和朱二黑跟着过去了,朱二黑在擦过宝婵时说了声:“沉住气。”
“是。”宝婵脱口答应,脚板使劲的踹发动杆。她越使劲摩托车越死悄悄,气的她骂:“干你娘的。”
牛汉突见两个鬼子走了过来,他急中生智的下了车兜。宝婵和她身后的玉茹紧张的要死,她们居然看见牛汉解开了裤子撒尿。
这,她们赶紧背过脸。
牛汉看见两个走来的鬼子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风趣的对宝婵说:“快点啊妹妹,哥的尿是有限的。”
噗哧噗哧,两个姑娘的口罩差一点被嘴里的笑气吹落。
牛汉听见摩托车响起了发动声,他笑眯眯的坐上了车兜。当摩托车驶开的那一刻,他们的心里很爽很爽。
“别开太快。“牛汉叮嘱。
“对不起特派员。”宝婵带着哭腔的说:“恶愿意接受处罚。”
“罚你有啥好处。”牛汉笑道:“你亲我一下。”
宝婵的双手一哆嗦,车头摆了一下。
牛汉吓了一跳,忙说:“哥逗你呢,你稳稳开。”
宝婵笑道:“你吓死恶了,你咋啥都敢说啊?”
玉茹笑嗔:“特派员有啥不敢说的,对吧特派员。”
牛汉严肃的说:“人连话都不敢说,怎么杀死鬼子。”
“也是啊!”宝婵嫣然一笑,眼睛水灵灵瞧了一眼牛汉。
玉茹回过头望了望村庄,她心痛的说:“不知道俺爹俺娘活着不。”
牛汉肯定的说:“绝对活着,等你学会开枪了就把村里的鬼子杀光。”
“是,特派员。”玉茹开心的笑了。
牛汉耐不住前路,微笑的对宝婵说:“咱们聊聊天,你们有心上人了没?”
两个姑娘害羞的摇了摇头。
牛汉笑道:“我大哥是个好男人,你们考虑考虑。”
“他呀!”宝婵质疑了一声。
玉茹笑着说:“他太矮了,不壮门。特派员,你有心上人了没?”
牛汉对宝婵笑道:“想有可没有。”
宝婵用余光瞟了一眼牛汉,她似乎有点感觉牛汉喜欢她。
玉茹惊喜的说:“恶就说嘛,政委根本配不上特派员。你瞧她妖里妖气的,喝酒抽烟那真叫一个精。特派员,女八路都这样啊!”
牛汉苦笑的说:“有的这样。”
玉茹好奇的说:“为啥啊?”
“因为压力太大,因为思念家人。我们抗日有今天也许没明天,用喝酒抽烟麻醉自己。”
“恶明白了,特派员是哪里人啊?”
“我是重庆人,离山西很远。”
“婶子说你是毛主席从百万大军里挑出的第一特派员,是吗?”
“哥还行。”牛汉有些难为情。
宝婵认为牛汉是个谦虚的男人,她似乎也有一点喜欢牛汉了。
玉茹激动的说:“特派员,恶(我)有个表姐长的可袭人了,她们都知道恶表姐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叫月亮。”
宝婵皱了皱眉头,加快了车速。
“月亮!”牛汉感兴趣的望了望天空。
玉茹大笑:“哈哈哈哈…特派员,现在是白天。”
牛汉回过头,娘娘腔的说:“你坏死了。”
“哈哈哈哈……”两个姑娘笑翻了。
在前的朱二黑发现前边有一辆大马车,车上坐了二十多个女人。他看见宝婵的摩托车超过了他,他不服气的说:“嘿,想比比。”
宝婵的摩托车冲了上来,拦住了大马车的去路。那赶走的老人急忙拉住了马缰,他心慌慌的看着摩托车上下来一个拿枪的鬼子。
牛汉手持一支驳壳枪,走来马车前,他看见车上坐着二十多个姑娘,其中一个姑娘特水灵。他多看了那个姑娘两眼,对老车夫说:“你滴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老车夫卑躬屈膝的说:“太君,恶们从黄土坡来,要赶去边耀村换白面,恶们有良民证。”
牛汉喝道:“你滴不想活了,去了就会死。”
老车夫吃惊的说:“不能吧,邻村的闺女都换来了白面。”他强颜欢笑的说:“太君逗笑吧!”
“我滴虽是日本人,但是良心大大的在。你们回去吧!把姑娘们藏起来。”牛汉从棉袄里掏出了一把大洋,他把大洋扔在了马车上。
老车夫的眼睛细细的打量着牛汉的眼睛,他从没见过这么好心的鬼子。他看见鬼子走到了马车边,他害怕的低下了头。
牛汉看着这个特水灵的姑娘,他把手里的五个大洋递给了姑娘。
“你滴不要害怕,拿着它,回家。”
冰儿看着鬼子帽檐与口罩之间的那双眼睛,她的确没发现鬼子的眼里有坏。她微笑的点了点头,伸来手拿起了鬼子手里的大洋。
牛汉看见姑娘们都笑了,他对姑娘们挥了挥手。他走来了老车夫身边,把一把大洋塞给了老车夫,又把一把大洋塞给了老车夫,笑道:“拿去给村里人买面吃。”
老车夫的双手掬着大洋,感动的哭了。他目送着这个特别的鬼子坐上了摩托车,他哭着说:“你是好人啊!”
冰儿激动的大叫:“恶叫胡冰儿,谢谢你太君。”
牛汉回过头瞧了一眼姑娘们,他的感觉好极了。
朱二黑骑着摩托赶了过来,他苦着脸说:“汉子,大洋都给了啊!”
“都给了。”牛汉开心的说。
朱二黑委屈的说:“哥想着去阎家堡撮一顿呢,这下全白忙乎了。”他越想越气,凶巴巴的说:“你大手大脚的咋过日子啊,以后可不能这样。”
“是,大哥,我再不敢了。”牛汉点头哈腰的说。
“你厉害啥啊,你再凶个试试看。就你这个头,恶抽你两个。”玉茹绝对站在牛汉这边。
朱二黑吃惊的说:“咦!俺教训俺弟管你啥事啊!”
喜鹊大叫:“你不要脸,呸。”
车兜里的姑娘使劲的打了一下朱二黑的腰,她对朱二黑喊道:“停驴,恶不坐你的驴了。”
“俺咋得罪你了。”朱二黑的话音未落,后脑壳挨了两下。
晴暖超过了朱二黑的车,她伸出手拍了一下朱二黑的后脑壳,她身后的姑娘也拍了一下。
宝婵学着牛汉的语气大叫:“你滴良心大大的坏了。”
喜鹊大叫:“回去告诉琥珀,看他咋办。”
朱二黑急的火烧了屁股,对着前面的三辆车大喊:“别啊,妹妹们,大哥错啦,再不敢啦。”
姑娘们哈哈大笑了起来。
朱二黑赶上了牛汉,对牛汉笑道:“你能啊!哥服。”他正色的说:“应县大大小小有十二个乡镇,一年内解放应县是个大难事。”
牛汉心知朱二黑担心他和赵水仙的赌注,他乐观的说:“你别愁大哥,我的人头不会搬家。只要能端掉尖刀大队,我就有把握在一年内解放应县。”
宝婵天真的说:“县城里有鬼子的联队,把鬼子的联队端了应县就解放了。”
牛汉笑道:“真像你说的那样,鬼子不敢来中国祸害。这里面要具备很多条件,人心和武器是最重要的。我们能够端掉尖刀大队,就有了一支作战力强的队伍。那样会吸引更多的战士加入,也会惹来更厉害的鬼子。战斗的胜利取决于核心力量,我们现在的队伍就是核心力量。你们练熟了枪法,我们就去战斗。你们要在战斗中学习战术,以后都是特派员。”
姑娘们听懂了牛汉的话,她们异口同声的说:“是,特派员。”
078章:天下没有后悔药
由于赵水仙的大名远扬,姑娘们很尊敬她。她为了尽快找到爹娘,她很苛刻的要求姑娘们锻炼臂力。
姑娘们在院子里扎着马步,把三十多斤重的石头举过头顶。只要石头低一下,赵水仙的马鞭就会抽来。赵水仙是真打,这让姑娘们极不服气。可是厉害的姑娘都跟特派员走了,她们没了主心骨。
金七七坐在一堵墙上,寻找着牛汉的那种让人信服的魅力。可她是女人,无法改变异性相吸的天然法则。但她不服,她在寻找着一个捷径来打败牛汉。
赵水仙走了过来,仰视着她说:“姐,还训吗?”
“不行。”金七七正烦着呢,她望了一眼西边天空的夕阳。
赵水仙笑着说:“姐,你比俺爹还严格。”
金七七认真的说:“严格好,她们自然会怕我们。我们现在处于下风,牛汉的一个命令就能把我们灭了。”
赵水仙不善于观察人的脸色,但她能听懂金七七的心里恨着牛汉。这恰恰迎合了她对牛汉的恨意,她冷笑的说:“姐你别怕,俺有方法治他。”
“你能有什么方法?”金七七心不在焉的笑着,她认为赵水仙已经落魄了。做她的杀手可以,对付牛汉就差多了。
“这几十个女人干不了啥大事,真正干大事的是男人。俺去了义井乡一呼百应,至少能组织起五百人的队伍。”
“呦,真的啊!”金七七激动的跳下了墙,笑道:“你真是姐的好妹妹。”她对着姑娘们喊道:“休息十分钟。”
姑娘们如遇大赦,接二连三的倒在了地上。
赵水仙笑道:“俺有个条件。”
“你说。”
“俺要带着队伍去找爹娘。”
“应县有十二个乡镇,三百多个村。每隔几个村就有鬼子的关卡,你带着五百人的队伍动静太大了。你不懂的战术,硬拼拼不过鬼子。你找爹娘只能利用牛汉,因为他懂的打仗,也能保护了我们,你活着才能见到爹娘。”
金七七沉的很稳,她认定牛汉活着她活着。
赵水仙仔细的想了想,她无奈的说:“他不会去找俺爹娘。”
“你真是姐的傻妹妹,他不找,我们可以找啊,不过我们要占上风,你懂了吧!”
赵水仙突然感觉到金七七笑里藏刀,她有点反感金七七。她转念一想,金七七比牛汉强了很多很多。从而有些依赖金七七了,她真心相告。
“姐,没你说的那么容易。俺爹常对俺说,武器是战士的生命。谁能弄来鬼子的武器,谁就是司令。俺组织的是队伍,不是有枪的队伍。到时战士们都向着牛汉,你可别埋怨俺。”
“不会,姐去看看晚饭做好了没。”
赵水仙无意之中挑起了金七七的恐惧感,金七七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她明白在打仗方面她肯定比不了牛汉,就是努力的学习也无法超越牛汉。而打仗是弄来武器的最大渠道,何况她很怕死。现在让她最烦恼的不是牛汉,恰恰是身后的赵水仙和受伤的龙琥珀。因为她诋毁了牛汉的人品,有赵水仙和龙琥珀拦着她无法和牛汉和好。她只能演下去,并且要演的天衣无缝。如果被牛汉知道了这事,她不离开牛汉都不行。所以,她要取代牛汉的地位。如果她杀掉了赵水仙和龙琥珀,她的力量就更单薄了。好在赵水仙和龙琥珀很信任她,她深知这一点有可能是个翻身机会。
“天下没有后悔药,拼了。”她自言自语的说完,走进了房门。她看见地上的五口大锅里是猪肉炼下的滚油,她笑道:“我来搭把手。”
“赶喜走了一下午了,不会出事吧。”春花心急的说。
金七七拿过了春花手里的菜刀,笑道:“你放心吧,公牛能对付了鬼子。”
春花笑道:“你是政委,金贵。这些粗活,恶们干就行。”
“我从小就会干活。”金七七现在想恨父母都恨不起来了。
春花以为金七七吹牛,她只当笑话听了。她带领五个年龄最小的姑娘正在紧锣密鼓的切割着猪肉,她们要把猪肉炼成油,做成肉酱。因为天很快就暖和了,不及时处理,地窖里的猪肉会变臭。
金七七拿起菜刀在案板上叮叮当当的一顿切,把春花看的眼花缭乱。这刀法,这劲道,丝毫不输给她们,她们惊讶的笑了。
春花笑道:“政委啊,你这是跟谁学的啊!”
“自学。”金七七心里多少有点苦,小时候的她不知道切破了多少次手。
春花笑道:“你真是深藏不露,怪不得你管生活呢!”
金七七看见五个小姑娘甜甜的笑着,她笑道:“你们多大啦?”
一个小姑娘说:“恶们都十二岁了。”
金七七忍不住的怜惜她们,她认真的说:“你们去地窖里拿点山货吃,出去叫五个姐姐来干活。”
五个小姑娘看去了春花婶子。
春花笑道:“她是政委,婶子要听她的。政委让你们干啥你们就干啥,这是纪律。”
金七七喜欢听这话,她很卖力的切割着猪肉。
突然跑进来一个小姑娘,心急的哭叫:“不好啦政委,大小姐打人啦。”
金七七举着菜刀的冲出了房门,忙喝:“水仙住手。”
姑娘们挤在一起,害怕的瞧着赵水仙。
“娘的,让你嘴硬,再给俺狠个,你也不看看俺是谁。”赵水仙的马鞭抽着一个姑娘的身体,一鞭落下就把姑娘的棉袄抽个口子。
姑娘不敢大声哭叫,只能默默的忍受。
“水仙你干什么呀,快住手。”金七七拉住了赵水仙握鞭子的手臂,这让她想起了奶奶拉住了后母握鞭子的手臂。
“姐,俺不抽她难服众。俺爹就是这样训练俺的,俺全心全意的为了她好。她可到好,骂俺是黑心婆。”说毕,赵水仙的手起鞭落,一鞭下去,抽破了姑娘的脸。
“啊!”姑娘痛的大叫了起来,半张脸上全是血。
金七七吓傻了,失手掉了手里的菜刀。
赵水仙鞭子又起,突听一声刚烈的大叫:“住手。”她心知是牛汉,她狠狠的抽下了鞭子。这一鞭打在了姑娘的额头上,当即把姑娘打昏了。
金七七慌忙蹲下来,把可怜的姑娘抱在了怀里。她用手摁住了姑娘冒血的伤口,对姑娘们说:“快把她抬去房里,用布条包住他的伤口。”
六个姑娘跑了过来,她们和金七七把姑娘抬向了房里。
朱二黑扶着牛汉赶了过来,他们身后跟着赶喜和十个姑娘。很快,所有的姑娘都站在了她们身后。
晴暖气愤的喊道:“你为啥打人?”
赵水仙瞪去晴暖,她扬起了手里的马鞭。牛汉迅速的抓住了赵水仙的马鞭,他看见赵水仙眼含杀气的瞪紧了他。他爱着这个烈火般的姑娘,他不能让赵水仙成为公敌。他抢过了马鞭,却是无话可说。
赵水仙恶狠狠的瞪着他,他皱紧了眉头看着赵水仙。
赶喜看见姑娘们个个是怒火冲天,她对姑娘们说:“都冷静冷静,到底咋回事?”
一个姑娘气愤的哭道:“她太欺负人了,恶们都被她打了。恶们训练了整整一天,中午连饭都没敢吃。”
晴暖吃惊的说:“咋不吃饭?”
一个姑娘怒指赵水仙,喊道:“就是她,她说举石头举到了一个小时才能吃饭。”
朱二黑肯定是站赵水仙这边了,他笑着说:“大小姐啊,她们比不了后生。”
“闭嘴。”赵水仙厉喝,一双杀气腾腾的凤眼紧盯着牛汉说:“这事和政委没关系,你也看到了。你咋处罚俺,俺都认。”
牛汉严肃的说:“跪到天亮。”
“是。”赵水仙爽快的答应,跪了下来。她牢记着金七七的话,她要利用牛汉找到爹娘。忍忍忍,她咬牙切齿的闭起了眼睛。
姑娘们解气了,忽见牛汉走出了院门。
朱二黑追了上来:“你去哪儿啊汉子?”
牛汉头不回的大喊:“都去吃饭,别跟着我。”
朱二黑慌忙定步,不知牛汉要干啥。
牛汉气冲冲的走出了院门,他脱掉了棉袄和睡衣,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跪了下来。他要惩罚自己,他要让姑娘们明白什么是纪律。
姑娘们全傻了眼,可是不敢去劝牛汉。
朱二黑心疼的哭了,也恼了,他走来了赵水仙身前,张口想骂又顾忌起牛汉的赌注。他走向了房门,喊道:“都来吃饭。”
姑娘们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院门外的牛汉,她们心疼的哭了。
赵水仙听见了姑娘们的哭声,她好奇的睁开了眼睛。一眼瞧见了院门外背对着她的牛汉,她惊的目瞪口呆。她不懂牛汉在干什么,她听见牛汉在大喊:“这是我的错,我愿意挨罚。你们不吃两碗饭,都他妈的别跟我。”
姑娘们都喜欢跟着牛汉,她们哭哭啼啼的走向了房子。尤其宝婵和晴暖哭的最伤心,她们发现牛汉忍受寒冷就好像她们也在忍受寒冷。
金七七走出了房门,一瞧院门外的牛汉就明白了牛汉的用心。她心痛的落下了眼泪,赶紧背过脸擦眼泪。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心痛,也许是为了生存下去吧。为了服众,为了生存,她果断的走进了房门。
079章:鸟窝
日本兵在边耀村外的洼地里找到了被烧毁的四辆摩托车和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女鬼】。日本兵十分奇怪,因为没有找到战友的尸体。最近鬼山里发生了古怪的事,他们真的有点相信女鬼存在。
黑野和小次郎走进了寺院的后院,他们看见高木站在青石雕下。因为美智子的存在,他们尊敬高木。在未来,高木是他们其中一人的父亲。
“中佐阁下,属下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鬼山发生的怪事。”黑野说:“夜里七点钟,驻守在边耀村的士兵在村外发现了被烧毁的四辆摩托车。没有发现士兵的尸体,有一张字条上写着女鬼。士兵调查了各村的村民,目前无法确定士兵的死因。”
“不会是游击队吧!”高木闭着眼睛说,语气很平静。
黑野:“属下很肯定义井乡没有游击队。”
高木睁开了眼睛,脸色温和的仰视着弥勒佛说:“佛主知道是谁干的。”
小次郎:“就算有女鬼,斧子怎么会砍不动树呢!”
高木转过身说:“这种怪事和尚明白,联队的士兵会送来悬空寺的和尚。”
小次郎:“中佐阁下相信有女鬼?”
高木苦笑的说:“包稀泥说有,他很坚定。这是支那人的国度,我半信半疑。”
黑野脸色凝重的说:“女鬼存在对日军很不利,女鬼能够无形杀人。”
高木:“包稀泥说和尚能对付了女鬼,山西省最有名的和尚就在悬空寺。如果我们对付不了女鬼,只能取消恒山导弹基地的计划。”
小次郎:“我认为有必要对义井乡采取篦梳式的搜捕。”
“这样做我们抓不够一千个慰安妇。”高木笑道:“天气很快会暖和,支那人要种田。我们需要支那人的粮食,来争取更多的土地资源。”
黑野:“佐佐木说每天夜里会睡死一个士兵,士兵们没有了作战的勇气。”
高木下令:“命令佐佐木退到第三条河沟。”
“是。”黑野笑道:“我和小次郎想请阁下吃饭。”
“好啊!”高木喜欢小次郎,不喜欢女儿嫁给小次郎。因为黑野的军事才华会发展的更好,在他心里黑野是个尽心尽责的男人。女儿嫁给黑野,一定会幸福一生。
深夜里刮起了寒风,地窖里的姑娘都睁着眼睛。金七七在被窝里翻来覆去,不停的睁眼闭眼。如果牛汉冻死了,那可亏大了。
琥珀哀求:“姐,你去把特派员劝回来吧!”
“睡你的觉,别烦我。”金七七也想姑娘们心服口服的服从纪律。
“你的心真狠,哼!”琥珀生气的扯起了被子蒙住了脸。
金七七恰好借题发挥,她坐起来对琥珀大叫:“你不违犯纪律,特派员能挨罚啊!就你还八路军,不被老百姓笑死才怪。水仙也没有做错什么,她是为了我们早日强大起来。她爹就是这样训练她的,她都能坚持下来,你们为什么坚持不下来,不坚持怎么杀鬼子。哪有老兵不打新兵的,她打的也太狠了。”她冲动了起来,管不住自己了。“妈了个逼的,她和我后妈一个逼样。老娘不罚她对不起她,挑八百个鬼子把她奸了。”她感觉说的糊涂了,自嘲一笑:“操,跑题了。”
听着金七七的破口大骂,姑娘们心里很难受。是啊!大小姐都能坚持下来,她们为什么坚持不下来。每个姑娘都在心里默默的责问自己。
“俺哪违反纪律了,你就是看俺不顺眼。”琥珀委屈的哭了。
金七七急了:“哎呀,哎呀,你别给姐添乱了,姐一天不看你姐就活不了。好啦好啦,你动动脑子吧。”她吹灭了油灯,划着了火柴点了支烟。
赵水仙身上有豹皮斗篷,不觉的冷。牛汉虽在部队里训练过抗寒,可是他身上有三处枪伤,走了五十多里路,又饿着肚皮,想要挨到天亮只能凭毅力。在这静悄悄的寒夜里,牛汉思考着解放应县的对策。
赵水仙坐在地上,吃着饼干。她瞧着院门外的牛汉,她心里美着呢!她明白了牛汉这样做的用心,她只会佩服牛汉是个带兵的好料。其余的全是仇恨。
“不能心急,要稳扎稳打。”牛汉想到深处,自言自语。
赵水仙听见牛汉在说话,她跪起身装样子。她答应要听牛汉的命令,反悔了会被牛汉调*戏。她没发现牛汉回过头,她又坐了起来。
牛汉笑道:“我爱你。”
赵水仙赶紧跪好,理直气壮的说:“俺已经认罚啦。”
牛汉严肃的说:“纪律是纪律,承诺是承诺。你打人已经违反了你对我的承诺,我对你说过不许你打人。”
赵水仙大骂:“你不要脸,你是个大流氓。”
牛汉一边穿衣服,一边笑道:“你骂我又违反了纪律,我要多爱你一次。两次啊,这可是你自找的。”
“去你娘的吧。”赵水仙小声骂,看见牛汉对她勾了勾手。她心知牛汉要调戏她,她恨断钢铁的甩过了脸。
牛汉笑嘻嘻的说:“现在爱,免你一次。天黑着,没人发现。快来啊,快点。”他看见赵水仙无动于衷,他严肃的说:“我叫啦啊!”
赵水仙最怕丑事败露,她敢怒不敢言的走了过来。
“拉我起来。”牛汉对她伸来了手。
“你坏死了。”赵水仙咬牙切齿的说:“就一次。”
牛汉慢慢的站了起来,全身酸痛难耐。不过美人在身,他露出了生龙活虎的气质。
“你再犯错,我还爱你。人要说话算话,你说对不对啊!”
“你在一年内解放不了应县,俺就要你的人头。”赵水仙这一切的忍受都是为了解放应县。
“我说话算话,我们去老地方。”
赵水仙吃惊的说:“老地方!”
“琥珀家就是我们的老地方。”牛汉把手臂搭上了赵水仙的肩膀,色*迷迷的说:“爱让你舒服吧,说实话。”
赵水仙吃劲的白了一眼,呛道:“开始疼的要死,俺发现流血了。”
果然不出牛汉所料,牛汉兴奋的说:“这次开始会舒服,以后的开始…”
“去你的吧,俺再不犯错了。”赵水仙侧仰着脸,眼睛狠狠的瞪着他。赵水仙心里在发毒誓,绝不会再犯错。
“如果我娶了你,你允许我娶几个老婆啊!”
“你绝不可能娶到我。”
“你别那么自信,我也有自信完成对你的承诺。”
赵水仙瞪着他那双较真的眼睛,她也较真的似乎还有点热情的说:“你果真解放了应县,俺心甘情愿的嫁给你。一辈子对你好,给你传宗接代。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娶几个老婆都行。”
牛汉喜欢赵水仙的烈性,他含情脉脉的欣赏着她的小脸。
“你很有味道。”
“俺又不是饭,快走啦!”
“瞧把你急的。”
“放屁。”赵水仙似乎感受到了打情骂俏的甜蜜。
“沿着墙根走。”
赵水仙用肩膀扛着牛汉的手臂,她冷笑的说:“你咋那么流氓呢?”
“人生苦短,哥珍惜人生。哥真的喜欢你,你摸哥的心在为你跳。你要死了,哥不活。哥发誓,你是哥的心肝宝贝。除了哥的妈妈,谁都没你重要。”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赵水仙心里有一点点喜欢。她眼睛暧*昧的看了看牛汉,她害羞的说:“你的东西咋会硬啊!”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牛汉伸来了脸。
“你坏死了。”赵水仙很快的亲了一下牛汉的脸,她使劲的擦了擦嘴巴。
牛汉深情款款的注视着赵水仙的笑脸,他看见赵水仙在闪躲他的眼睛。他用一根手指勾住了赵水仙的下巴,他慢慢的把赵水仙的小脸勾在了他的眼里。
她是没琥珀和宝婵好看,但她有独特的美丽。她仰视着牛汉那双笑的很善的眼睛,她真不知此刻该仇恨还是该喜欢。她难以克制情窦初开的爱意,也深情的吻住了牛汉的嘴巴。这一吻让她心乱如麻,可她喜欢被漂亮的男人吻的滋味。
“好,好了。”她低着头害羞的厉害,也没拒绝牛汉抱紧她。
“我的是鸟,你的是窝。”
“鸟窝!”
“爱是男人和女人最神秘的交流方式,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我们做的“爱事”是爱里的一部分,男人女人就是因为爱才在一起。”
“俺感觉你的鸟在俺的窝里吐了点东西,不会是你的鸟下蛋了吧。”
“呵呵呵呵。”
“笑啥啊!一脸流氓相。这要被俺爹俺娘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赵水仙想起牛汉欺骗了她,她用手肘撞了一下牛汉的胸脯。
“嗷……”牛汉痛的弯下腰,嘴里惨嘘。
“该!”赵水仙总算解气了。
牛汉喘着气的笑道:“看我怎么爱你。”
“就一次,不许你碰我上边。”
“上次你就让我碰你上边了啊!还多来了一次。”
“俺当时害怕没管住你。”
“你舒服了才不管我,对吧!”
赵水仙甩过脸不说话,心想牛汉是怎么知道的。
080章:恐怖之气
朱二黑乔装成日本侦察兵在矮崖地放哨,他爬在矮崖顶上看见三辆卡车驶了过来。他柠灭了手里的半支烟,窥着三辆卡车在崖下停了。
三辆卡车的车灯亮着,两辆车兜上是一百个尖皇侦察兵。
小次郎从车玻璃探出头,对头车喊道:“怎么停下来了?”他看见黑野下了车,他跟着下了车。他走来了头车的车头,看见老和尚观望着远处的黑山影。他想说话,又见黑野示意他不要说话。
老和尚年过古稀,瘦高的个头,身穿青袍,头戴斗笠。他来自恒山悬空寺,法号智灯。他的法眼能看清鬼山上有紫光隐现,这乃妖象。常言道,入佛门皆空,不闻红尘事。何况,妖有好妖。可是日本兵挟持了悬空寺的主持,慧灯大师是被逼无奈才来此降妖除魔。
慧灯大师心知矮崖顶有人,他单手施礼:“长官,老衲劝你们离开鬼山。”
黑野礼貌的说:“大师,请明白的告诉我。”
“妖修千年,紫光加身。老衲几十载修为,不是妖精的对手。眼下一天死一人,身上无伤,睡中亡命,应是妖精吃活人心有助修仙。你们长留鬼山,纵是百万雄兵都不是妖精的对手。”
小次郎:“斧子为什么砍不动大树?”
“妖法所致。”
黑野:“妖精能够无形杀人吗?”
“妖若无形就是仙,或是神仙座下的通天妖。那要五千年道行,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不会有通天妖。”慧灯大师不动神色的看着黑野。
黑野从慧灯大师的脸色中察觉出了真心相告,他礼貌的说:“大师,怎么才能除去妖精。你告诉我,我立刻让士兵送你回悬空寺。我保证皇军不会进入悬空寺,我知道佛门是清静之地。”
“多谢长官,老衲会坦然相告。妖精也有生死,也有强弱。妖精久居在此多是为了修仙,修仙需要安静。只要扰了妖精的安静,妖精就会离开。”
“妖精不会对付我们吗?”
“妖精一心修仙,不敢大开杀戒,那样会惹怒佛主,妖上千年定会修仙。”
黑野心急的说:“有方法杀死妖精吗?”
“能杀死人的利器就能杀死妖,不过妖上千年,飞天入地,变幻莫测,取命恐难。以老衲之见,昼夜敲鼓即可。”
“谢谢大师相告,请上车。”
“不必劳烦,老纳走路也修行。”慧灯大师说完,向着楼子沟走去。
小次郎想要拦住大师,他看见黑野拉住了他的手臂。
黑野目送着慧灯大师,笑道:“强者不为难说真话的老人。”他侧过身对小次郎说:“我会派来鼓乐队,我抓光余党会来鬼山与你并肩作战。”
“好的。”
黑野上了头车,原路返回。
朱二黑窥见两辆卡车驶向了鬼山,他看不见老和尚了。他吓了一跳,很害怕。因为矮崖地到楼子沟有三百米远,兔子也没这么快。
慧灯大师疾步如飞,脚底不沾雪地。他来到了村外,双脚踩住了雪地。他观见村庄四方升起了四壁黑气,正向中心蔓延。如果黑气笼罩了整个村庄,会发生尸变。看上去,天亮了就会发生尸变。可这等奇事千年不遇,慧灯大师难知其因。他朝前走了一步,忽闻有女子的浪*叫声。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慧灯大师正欲转身,又闻有女子的娇笑声。这笑声并非活人,有勾心夺魄之力。他心知女鬼要害他,他双手合十的那刻,全身披上了淡淡的金光,那女鬼的笑声消失了。他疾步如飞,停在了村口的那棵枯树前。
枯树上吊着十七个女人,都睁着眼睛。有六个女人光着身体,乳*房被鬼子割掉了,肚里的肠子拉在了地上,已经冻冰了。
一个裸*身的女鬼气愤的说:“你赶紧闭上眼睛走开,恶们没招惹你。”
慧灯大师观察着女鬼的眼睛,没发现有恶鬼。他双手合十,不怒自威的说:“阴阳相隔,人鬼两道。老衲是活人,就要行活善。这村住有活人,你们不能放肆。”
一个老妇人叹气的说:“恶们都想早点入土为安,可没人埋葬恶们。这怨不得恶们,这是天意。天意你懂吧,佛主都无法改变。你赶紧走吧,恶们不会害好人。”
十七个女鬼争先恐后的叫了起来,想把慧灯大师赶走。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如你们违背鬼道,老衲定来降鬼。”说罢,慧灯大师消失在夜色里。
一个年轻的女鬼娇笑的说:“来啦来啦!”
她把拉在地上的肠子伸了出去,想要戏他一戏。
老妇人黑着脸叫:“就是他脱了恶的鞋,恶要砍掉他的双脚。”
朱二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突然被一个东西绊的摔了一跤。
那年轻女鬼娇笑一下,收回了绊倒他的肠子。
朱二黑爬了起来,满脸晦气的骂:“他娘的,死人面前摔跤可真够倒霉的。呸呸呸呸”他对着枯树上的死尸吐了几口,赶紧跑进了村里。
老妇人骂道:“小蛋泡子,你给恶等着。”
地窖里传来了赵水仙的哭声,勾*引的村里的男尸蠢蠢欲动。尤其院里的雪堆下埋着十个日本兵,一旦尸变,后果不堪设想。他们的鬼魂跑出了雪堆,化成十股黑烟飘进了地窖。他们的鬼眼只有眼白,闪着朦胧的灰白的眼光。他们的眼睛挤在雪口,偷窥着地窖里的男欢女爱。
牛汉看着赵水仙的小脸,他哭笑不得的说:“你怎么又哭了?”
赵水仙抽泣的说:“舒服的就哭了,俺咋知道呢!俺倒是奇怪你,你饿着肚子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你想不想再来一次?”牛汉使劲的一撞。
赵水仙的心被撞碎了,忙说:“不想不想,俺恨你。”
“那你恨死我吧!”牛汉就像一头公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攻的赵水仙死去活来。
朱二黑沿着墙根的脚印寻来了琥珀家的院子,他在院外就听了女人的哭声。他跑进了院门,忽然看见一股黑烟飘进了那个插着日本旗的雪堆里。
“奶奶的,见鬼了还是眼花了。”他端起了冲锋枪,瞄准了那个雪堆。他慢慢的走了过来,观察着没有任何变动的雪堆。
忽听,“哎呀,俺不行了,慢点慢点,求求你了,呜呜呜呜……”朱二黑大惊失色的看去地窖,他知道这是赵水仙的声音。
“大小姐,咋啦?”朱二黑冲了过来,不顾一切的跳下了地窖。他没有站稳,听见传来了赵水仙的大叫声。
“你别进来啊,俺在方便。”赵水仙突然咬住了牛汉的手臂,当即疼的牛汉大汗淋漓。这一咬实在太狠了,简直把他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哭啥啦?”
“肚子疼就哭啦。”赵水仙又咬住了牛汉的胳膊,她感觉牛汉猛烈的撞她。这更激发了她的恨意,她的牙齿咬到了牛汉的骨头。
牛汉的泪水滴滴嗒嗒的掉在了赵水仙的脸上,他倒要看看谁能坚持到底。
朱二黑惊奇的说:“啥慢点慢点啊!”
“肚子慢点疼慢点疼。”
“你求谁呢?”
“俺求观音大士保佑俺肚子不疼,你赶紧走。”
“俺弟呢!”
“俺咋知道,他的事你别问俺。他欺负俺,俺非咬死他。”赵水仙再一次咬住了牛汉的胳膊,她的嘴里全是热血。她听见朱二黑离开了,她突然感觉牛汉就像猛兽一样的撕裂着她。她狠狠的咬着他,突然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不敢啦不敢啦,饶了俺吧。”
“后进式。”
“就前进式,不就算啦,这已经第三次了。”
牛汉用劲全身力气的撞了一下,赵水仙的呻*吟真销魂啊!
牛汉阴险的笑道:“后进式,我哥没走远呢。”
“你坏死了,俺咬死你。”赵水仙无奈的照做,她享受着这根本不想要的舒服。她真的不想要嘛,她其实说不清。
朱二黑找遍了整个村庄没找到牛汉,他害怕牛汉出事。他气喘吁吁的跑来了张福家,看见牛汉在院门外跪着。
“哎呦,你吓死哥了。”朱二黑的全身就像散架了,身体摇摇摆摆的走来了牛汉面前。他看见院里是空的,他心急的说:“大小姐还没回来啊!”
“早去睡了。”牛汉佯装怒道:“下次她就没这么轻松。”
朱二黑虚惊了一场,他坐下来说:“你也是,这么对她她能嫁给你啊!哥说个实话,赵司令就是那样训练她的。不狠点不成器,你说哥说的对不。”
“是有道理,可打人不对。那个姑娘的脸要是毁了,她嫁给你你要嘛!”
朱二黑哑口无言,憨憨的笑起。“别跪着啦,四更就算天亮了。”他从棉袄里掏出了烟盒,给牛汉点着了一支烟说:“哥在矮崖地看见两车鬼子去了鬼山,还有个和尚。哥没听清和尚跟鬼子说啥,哥亲眼看见和尚没几眼的功夫从矮崖地走来了楼子沟。”
“有这事!”牛汉好奇极了,他把这事与金刀的神奇联系在了一起。
“可不,哥没追上他。哥在琥珀家看见一股黑烟飘进了埋鬼子的雪堆里,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
牛汉有点害怕的说:“不会是鬼吧!”
“应该是哥眼花了,你饿了吧!”
“早饿了。”牛汉苦笑。
“春花婶子给你留了半锅红肉。”
“真的啊!”
“哥跟你沾光,走,喝点去,你喝醉了好好的睡一觉。”
“你去把七七和水仙叫来一起吃。”
“遵命。”
081章:尸变满村(1)
这个残墙破顶的房子随时有倒塌的感觉,四个人就在这种感觉里吃起了火锅。
朱二黑的动静最大,吃一口肉,吸一下鼻涕,还吧唧嘴巴。
金七七受不了他,想杀了他。这号自己吃舒服了的男人,一定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不过,她能够利用这一点。
赵水仙心中有鬼,不敢正视他们。她不停的想,不停的想,可就是想不通为啥喜欢和牛汉在一起,也许爱事太舒服了吧!
她发现牛汉每次从锅里夹肉的时候,都会把一片红肉挑在她的筷子下。她怕金七七和朱二黑怀疑,她的筷子在别处夹。其实,她很喜欢这种被爱护的感受。不过,她的心里在鞭告自己,一定要和金七七站在一个立场。
朱二黑这顿饭吃的挺不爽,因为金七七比他想象中的霸道。这种霸道不仅让他生厌,还让他有不好的预兆。
金七七的对面是牛汉,她的每一筷子都在对面的锅里夹肉;她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她只是发现朱二黑喜欢偷看她。难道朱二黑对自己有意思,她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冷啊!”牛汉看见金七七抖了抖肩膀。
“我一想起我们在军队里的往事,我就感觉冷。我不懂你为什么那么胆大,你就一点不害怕吗?”
金七七在说什么啊!牛汉心里当然猜不透。他认为金七七和他是一条心,应该是夸赞他胆子大吧!
“男人没什么好怕的,哥就这么胆大。不信,你摸摸哥的胆。”
金七七心里乐的放礼花,脸上一本正经的说:“注意影响。”
“对对,你多批评。”牛汉就是个傻比。
他们已经说成这样了,赵水仙只能更加相信金七七。赵水仙倒不怎么痛,毕竟她能控制了对牛汉的喜欢。并且她和牛汉有仇恨,她只是觉的牛汉道貌岸然。
朱二黑十分讨厌金七七从牛汉那里夹肉,他想报复下金七七。他看着金七七,笑道:“政委,我操死你是啥意思?”
金七七的手一指,怒喊:“泥马勒戈壁啊,你再骂一句。”
“没啊没啊!”朱二黑赶紧看去牛汉,他装的很委屈。
牛汉对金七七笑道:“大哥没那意思,就是问问。他最崇拜你了,我保证。”他对朱二黑笑道:“你别看着她问,她会以为你骂她。”
朱二黑点了点头,看见牛汉在偷笑。那他就开心,其实他不知道这句脏话的具体意思。
他端正了身姿,对金七七说:“大哥知道这是句骂人话,大哥就是想和你多学点知识。”
“哈哈…”牛汉直接笑喷了。
金七七一直活在感觉里,她的感觉认定朱二黑在骂她。她看见牛汉在笑,她生气的把筷里的肉块扔在了牛汉的脸上。她现在没有找到对付牛汉的方法,她又不想一直这么忍下去。
赵水仙发现金七七还在生气,她对金七七笑道:“二黑也问过俺这句话,俺不知道啥意思。”
“脏话问那么仔细没意思。”金七七敷衍的笑了笑,她现在还算相信赵水仙。
赵水仙看着牛汉,笑道:“特派员,大傻比又是啥意思啊?”
牛汉无语,朱二黑苦笑。
金七七挺解气,在她心里牛汉就是个大傻比。她曾经是那么的爱他,那么的信任她。她不会忘记牛汉亲吻赵水仙的那一幕,也不会放过这对狗男女。想起来就恨,她咬了咬牙。
“马勒戈壁,你们给姑奶奶等着!”金七七的心里往死的骂,脸上严肃的说:“脏话能改变人的性格,生气的时候忍忍就过去了。遇见鬼子我们就狠狠的骂,最深刻的就是,草泥马个大傻比。”她看似在教育赵水仙,其实在狠狠的骂赵水仙。
赵水仙认真的点了点头,她对金七七比较信任。她看着牛汉,认真的说:“草泥马个大傻比,俺说的对嘛!”
“对对。”牛汉低着头看见金七七的筷子在他眼下的锅里夹走了一片肉,他什么感受都没有。
金七七每一筷子都夹的红肉,朱二黑是个小心眼。他看不惯金七七,他笑哈哈的对金七七说:“政委骂人都跟人不一样,真有学问啊!”
“这还用说啊!”金七七得意的摇了摇头,满脸小人得志的笑意。
牛汉低着头笑。
“哈哈,笑死俺啦!”赵水仙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啊!”金七七纳闷的看着赵水仙,她有时就会被得意冲昏头脑。
“没啥没啥。”赵水仙灵机一动,从锅里夹了块肉。“特派员,俺喂你。”她把肉块递在了牛汉的嘴边,心里说:“烫死你个大傻比。”
牛汉心知赵水仙又在使坏,他摇了摇头,笑道:“男女授受不亲。”
赵水仙赶紧甩过脸,脑海里全是肌肤之亲的事。这个大流氓,处处在威胁她。
金七七一瞧赵水仙闪躲的害羞的脸色就知道有事,她对牛汉笑道:“水仙难得喂人吃,你快吃快吃。”
牛汉对着肉块吹了口气,他刚张口嘴。
“趁热吃才好吃。”赵水仙把肉块在油锅里狠狠的涮了涮,她刚把筷子里的肉块举到了牛汉的嘴边。
朱二黑心急的说:“你把俺弟烫死啦,谁来解放应县。你们打了赌的,俺是见证人。”
果然有事,金七七对赵水仙笑道:“赌什么?”
“没赌啥,俺吃饱了。”赵水仙低着头,赶紧离开了。
“汉子解放了应县,大小姐就嫁给汉子。”朱二黑就是要让金七七知道这一点,好让金七七放聪明点。
“我喜欢水仙,我们别在做名义夫妻了。”牛汉坦白的笑着,他早想对金七七说这事了。
金七七的脸色大变,她得不到的东西谁都别想得到。而她真不想得到牛汉,就因她的占有欲太强了。其实,她害怕朱二黑和赵水仙把她诋毁牛汉的事说了,可是可是,她离开了牛汉就只有死。她不敢发火,只能忍着。她平静了一切对她不利的情绪,她对牛汉笑道:“特派员的爱情不违反生活和纪律,我希望你专一的喜欢一个女人。”她站起身走去了房门,心里在飞快的思考着如何把队伍拉过来。
牛汉目送着金七七走出了房门,他开心的说:“她变的理性了,我以为她会发火呢!”
朱二黑气愤的说:“你不能总惯着七七,七七会蹬鼻子上脸。该严就严,对你带兵有利。哥发现她夹肉从不夹自己眼下的,都夹你眼下的。乔日成就这样,霸道的很,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倒能成大器,这号人很像古代的曹操。这些话是赵司令亲口说的。”
“记住了,多吃点。”牛汉感激朱二黑常常提醒他,也想起了金七七从他这里夹肉的事。不过,他最信任的人就是金七七。
赵水仙坐在马车上,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人眼无法看清黑烟笼罩了整个村庄,她只是觉的怪怪的。
“都五更天了,该有点亮色了呀!”
金七七望着夜空,打了个哈欠:“刚还有星星呢!”她揉了揉肚子,感觉很好。她从兜里掏出了烟盒火柴,突然吓了一跳。
三匹大马嘶叫了起来,狂奔出了院门。三匹大马跑的极快,像似疯了。
“姐,姐。”赵水仙吓的大喊,她被马车带出了院外。
“马惊啦,你们快来。”金七七一边大叫,一边追出了院门。她突见院外的那四具死尸站了起来,吓的她脑海一片空白。
“鬼啊……”她跑了回去,跑进了牛汉的怀里。此时此刻,她只信任牛汉。
牛汉和朱二黑惊呆了,眼睁睁的看着四个满脸墨绿色的男人冲进了院门。
张福老汉带着三个儿子堵住了院门,他们的嘴里长满了尖牙,黑血从牙缝里流了出来。尤其他们的眼睛,极其的厉害毒辣。
张福老汉手指着他们大骂:“狗日的,这是俺家。你们吃也吃了,睡也睡了,拿命偿吧!”
“别啊大爷,俺们是八路军。”朱二黑以为鬼和人一样喜欢八路军。
张福老汉大骂:“去你娘的八路军。”
牛汉不知如何逃生,他拔出腰间的驳壳枪,连开了四枪,把冲来的四个死尸打倒在地。
“咋办啊汉子?”朱二黑突然看见三套马车冲进了院门,却不见赵水仙在马车上。他冲出了院门,他一出院门就傻眼了。
“不好啦汉子,全是长着绿脸的鬼。”他打响了冲锋枪,嘴里啊啊的大吼。他越吼的声大,厉鬼越兴奋。
牛汉冷静了下来,对怀里的金七七说:“不要让大家呼吸,电视剧是这样演的。你把地窖里的枪支弹药拿来,快去。”
“我害怕,我害怕。”金七七的脑子彻底乱了。
“你快去。”牛汉推开了怀里的金七七,他举着驳壳枪走向了院门。他听见身后传来了枪声,他赶紧回头。
金七七发现地上的四个死尸动了,她急忙掏出手枪射杀了四个死尸。这下,她彻底掌控了勃朗宁手枪,也敢杀人了,这种杀人的感受让她冷静了下来。原来成则为王败则为寇,取决于一颗子弹。
“你小心点。”她真心希望牛汉活着,她跑去了猪圈。
三匹黑马冲了过来,抬起马蹄踩碎了四个死尸的人头。黑马有通天灵性,它们知道这样做能彻底的杀死鬼。
牛汉从中领悟了黑马的意思,他赶紧解开了三匹黑马身上的绳套。
楼子沟村已被黑烟笼罩,阳光无法穿破黑烟罩。从村外看,村庄和往常一样。两百多个死尸全闻到了活人的阳气,他们向着张福家包围了过来。
鬼贪色贪酒贪财贪赌,这是鬼的本性。鬼最爱吸食活人的阳气,因为能够变强。尤其心满恶念的恶鬼是鬼中霸王,恶鬼恶到吃鬼。
朱二黑跑过来说:“哥没子弹了,咋办?”
牛汉抽出了腰间的另一把驳壳枪,递给了朱二黑。他们背对背的站立,看着两百多个死尸包围了院子。他们不停的开枪射击,射倒了翻进院墙的死尸。其中就有十个日本恶鬼,他们很快的爬起来又被三匹黑马撞倒了。他们变成了十股黑烟,像箭一般的刺破了三匹黑马的肚皮。鲜红的马血喷洒了出来,三匹黑马发出了死亡的惨叫。
“救俺,救俺。”
赵水仙的哭喊传进了院门,他们同时看去了院门。
082章:尸变满村(2)
十七个女鬼押着赵水仙走进了院门,牛汉和朱二黑一眼认出她们是枯树上的女鬼。
牛汉盯着赵水仙,他的心痛死了。
朱二黑正欲开枪,牛汉冷静的说:“别开枪,她们要杀水仙早杀了。”
“哟西,花姑娘,哈哈哈哈…”十个日本恶鬼满脸的大淫*笑,他们冲向了赵水仙。
一个裸*身女鬼挡住了赵水仙,她怒火中烧的喊道:“这是恶们的地盘,你们规矩点。别看你们是恶鬼,可没恶们厉鬼多。”
十个恶鬼犹犹豫豫的停住了脚步,他们不服气的对着鬼群龇牙咧嘴。
“杀了鬼子,杀了鬼子,杀了鬼子。”两百多个厉鬼举拳大喊。
“八嘎。”一个恶鬼大声咆哮。
挡着赵水仙的裸*身女鬼冲了上去,她狂抽恶鬼的脸,喊道:“八你娘的屁,嘎你娘的屁。再敢放肆,恶们撞破黑烟,阳光射进来,你们也活不了。”
亏本的买卖,日本兵绝不干。
一个恶鬼和颜悦色的说:“我们统统的死啦,死啦滴一了百了。我们日本人喜欢糟蹋女人,你们应该理解。”
赵水仙大骂:“草泥马个大傻比。”
裸*身女鬼瞧了一眼赵水仙,她对十个恶鬼冷笑的说:“你咋不糟蹋你妈你姐你妹啊!是不是你们没妈没姐没妹啊!”她回过头对赵水仙说:“啥是草泥马个大傻比?”
赵水仙看着女鬼,她害怕的说:“专门骂鬼子的话。”
不可思议的是,两百多个厉鬼同时大骂:“草泥马个大傻比。”
“靠!”牛汉惊叹。
“还有泥马勒戈壁。”朱二黑忍不住的大骂,他痛快的笑了。
“八嘎!”一个恶鬼冲着朱二黑喊道:“你滴良心大大的坏了,你偷走了我的金戒指和笛子。”
朱二黑怒喊:“老子的良心坏到底都不比上你的一毫,你的金戒指和笛子都是中国人的。”
恶鬼理直气壮的喊道:“金戒指是舅舅送给我的成人礼物,我的舅舅是商人。笛子是哥哥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它来自大日本帝国。”
“去你的吧,谁信呢!”一个老妇人白了一眼说话的恶鬼,她手指着朱二黑喝骂:“小蛋泡子,脱了恶的棉鞋送姑娘。要不是这后生给恶穿上鞋,恶就把脚冻掉了。恶没了脚,咋走黄泉路。那是恶闺女给恶做的新鞋,恶今天要你的命。”
牛汉和朱二黑瞧见老妇人的脚上穿着一双黑布棉鞋,露着脚趾,这是朱二黑的棉鞋,他们立刻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一回事,老妇人的棉鞋在金七七的脚上。
朱二黑心惊肉跳的说:“老婶啊,你可冤枉死俺啦!俺咋知道你会活,这活人也不能让尿憋死哇。”
“油嘴滑舌,拿命来。”老妇人忽然举直了双臂,双手上的十个指甲瞬间变长了一尺。她的脚底不沾地面,向着朱二黑冲了过来。
眼看女鬼就来索命了,朱二黑慌忙挡住了牛汉,他心急的大叫:“龙村长,俺是你女婿,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闻言,老妇人停住了脚步,皱起了眉头,她的指甲已经刺破了朱二黑的脖颈。
她对朱二黑说:“你哪个村的?”
“南柳会。”朱二黑害怕的闭着眼睛。
牛汉跪了下来,流着眼泪央求:“大娘,饶了他吧!我们真的不知道世上有鬼,我们错了。”
老妇人念着牛汉的好,她松开了朱二黑。她对着牛汉一挥衣袖,牛汉神奇般的站了起来。
“你认识许牡丹不?”
朱二黑忙说:“她是海子的表嫂,俺家和海子家门对门。”
老妇人心急的说:“恶闺女过的咋样?”
朱二黑睁开了眼睛,无奈的说:“南柳会遭到了鬼子的突袭,不全死,也死一半。”
老妇人心痛的叹气:“哎……真闹心啊!”
一个裸*身女鬼叫道:“婶子,你不算账可轮恶们了。”
老妇人对朱二黑说:“龙村长一家被砍了头脚,已经魂飞魄散了。”她对牛汉笑道:“谢谢你啊后生,是死是活看你们的造化啦。”
牛汉强颜欢笑的点了点头,只能抱定一死的面对了。
六个裸*身女鬼走了过来,肚里的肠子拉到了地上。其中有两个女鬼押着赵水仙,她们力大如牛。
朱二黑的嘴里不停的抽着凉气,斗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这六个裸身女鬼被割掉了乳*房,被挖出了肠子,身上全是血,嘴里也在往外流血。
一个女鬼娇笑的说:“你们看了恶们的身子,要么娶了恶们,要么把你们的阳气给恶们,你们选吧!”
朱二黑看见其余的五个女鬼满脸杀气,他笑着说:“别生气,乡里乡亲的,俺们兄弟商量商量,等等啊!”他转过身看着牛汉,苦笑的说:“哥听你的。”
在这个生死关头,牛汉再一次见识了朱二黑对他的真情真意。他微笑的点了点头,看见一个女鬼娇笑的说:“你笑起来真好看,你是城里人吧!”
牛汉硬着头皮的笑道:“我是城里人,我们兄弟愿意娶你们。不过,我有个条件。”
一个女鬼疾言厉色的喊道:“恶们被你们看光了,娶不娶都是你们的媳妇。”
闻言,赵水仙愤怒极了。牛汉不仅看光了她的身体,还三番五次的有肌肤之亲。她再一次恨透了牛汉,她渴望牛汉死无全尸。
一个女鬼温柔的说:“恶嫁你,恶会伺候人。”
“恶也嫁你……”六个女鬼都要嫁给牛汉。
“该!”赵水仙解气极了,对牛汉说:“俺们活没大可能了,临死前俺问你个事。”
牛汉微笑的点了点头。
“政委说你搞大了十个女人的肚子。”赵水仙看见牛汉皱起了眉头,她感觉很不对劲,她心急的说:“你为了毁尸灭迹,把十个女人全杀了。组织没抓到你的证据,组织才给了你将功赎罪的机会。派你来解放应县,是不是。”
牛汉气愤的大叫:“没有的事,她神经病。我说假话,天打雷劈。”
“俺操她娘的,俺操死她。”朱二黑恼怒无比,想要冲去结果了金七七。
“大哥。”牛汉的双手压住了朱二黑的双肩,他微笑的说:“大哥,我们是男人没什么计较的。七七的性格古怪,她的心没那么坏。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你一定要相信。”
朱二黑激动的流着热泪:“汉子,哥死都相信你。哥这辈子活的没出息,但是哥有个有出息的弟弟。”
“谢谢你大哥,其实我和金七七来自未来世界。我们不属于这个年代,我们属于民国2004年。”
“啥!”朱二黑和赵水仙惊呆了。
“我和七七是恋人,我们因为她奶奶留下的金刀穿越到这里。我是个退伍军人,她是个护士。”
一个女鬼等不及了:“说完了吧!恶们等着你娶呢!”
牛汉心想自己横竖一死,不如死前赌一把。他把朱二黑拉在了身后,微笑的对女鬼说:“把他们放了,我就娶你们。”
赵水仙的心里热的底朝天,泪水滚滚洒落。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牛汉,她是很爱很爱他的。
朱二黑急:“哥不怕死…”
“这是命令。”牛汉厉喝一声,他观察见六个女鬼满脸的为难。
一个女鬼无奈的说:“这可不简单,恶们说了不算,你要问乡亲们,大家同意才行。”她笑道:“恶们的家人指定同意。”
一个女鬼娇笑的说:“乡亲们知道地窖里有姑娘,咱们这事一完,乡亲们就会下手。”
牛汉满脸严肃的点了点头,他从两个女鬼的手里把赵水仙拉到了他身后。赵水仙没有松开他的手,而是用双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
“咱们都活不了,俺谢谢你为俺出头。俺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俺?你让俺死的明白。”赵水仙被一种无法抗拒的感受逼到了死角。
牛汉转过身对着赵水仙笑,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赵水仙痛哭流涕的说:“既然这样,你为啥骗俺俺的爹娘离开了应县?”
朱二黑再也兜不住了,哭泣的说:“大小姐呀,那是汉子为了你好,鬼子杀了赵夫人,汉子怕你伤心。”
赵水仙的心怒放了起来,她不顾一切的大喊:“亲俺亲俺,俺要你亲俺。”她扑了上去,把全部的恨激化成了爱的一吻。她使劲的亲着他,他是流氓她认了。
“恶弄死你个贱人。”一个女鬼醋意大起。
牛汉猛地转过身,冷静的喝道:“她是大老婆,你是小老婆。”
女鬼忙笑:“那,你说了算。”
赵水仙使劲的拉转了牛汉的身体,大声喊:“你只许有俺一个老婆,你要像俺爹一样。”
牛汉笑道:“原来你会说谎。”
赵水仙甜甜一笑,抱紧了牛汉。
六个女鬼不干了,一个女鬼大喊:“撕了他们。”
两百多个厉鬼一跃而上。
朱二黑赶紧开枪,打倒了身前的三个女鬼。两个女鬼扑倒了他,他的手枪掉在了地上。一个女鬼咬住了牛汉的后背,一口下去就撕下了牛汉的一块肉。
骨肉分离,血淋淋的。牛汉把赵水仙紧紧的抱在怀里,他笑着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赵水仙开心的说:“俺死都愿意。”
“阿弥陀佛……”上空传来了一声浑亮的佛语,把厉鬼们吓的不敢动弹。紧接传来了木鱼声,有震耳欲聋之威。
厉鬼恶鬼全是双手抱头,嘴里不停的惨叫。很快,他们的眼珠从眼里掉了下来。
一个老汉跪了下来,向上大喊:“不敢啦不敢啦,饶了恶们吧!”
厉鬼恶鬼全跪了下来,向上告饶。
朱二黑望着夜空四方,他笑着说:“一定是那个和尚。”
天空渐渐的亮了,日本兵的四辆三轮摩托车来到了矮崖地。
慧灯大师在村外盘膝打坐,全身金光闪闪。他一边手敲木鱼,一边朗朗开口:“人鬼两道,各安天命。速速下阴,老衲饶过你们。”
院里院外的鬼在同一时间向后退去,他们从哪里来去了哪里。三匹黑马忽然活了,马车自动套上了马脖。时间飞快的倒流,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赵水仙坐在马车上,惊讶的望着天空大叫:“天说亮就亮了。”
“亮就亮了呗。”金七七打了个哈欠,突然一惊一乍的大叫:“快躲起来,鬼子要来了。”
牛汉走出了房门,严肃的对赵水仙说:“你记的给花花道歉。”
赵水仙摔摔打打的走向了猪圈,看见晴暖跑来哭叫:“特派员不好啦,花花断气啦!”她看见晴暖对她吼道:“是你打死了花花,杀人偿命。”
赵水仙吃了一惊,不服气的嚷道:“偿就偿,俺不怕。”
她抽出了腰间的驳壳枪,看见金七七抓住了她的手。
“你的命是八路军的不是你的。”金七七严肃的瞪着赵水仙的眼睛,她抢过了赵水仙的驳壳枪。
赵水仙心知金七七在帮她,她心里感激的点了点头。
晴暖哭叫:“纪律就说偿命。”
金七七厉喝:“你闭嘴。”
晴暖委屈的跑了。
牛汉对金七七说:“你快去看看。”
“是,特派员。”金七七把驳壳枪扔给了牛汉,她跳过了猪圈的矮墙。
赵水仙走来了牛汉身前,她一把夺过了驳壳枪。她走向了马车,满脸的无所谓。
朱二黑对牛汉小声说:“你以后用的着大小姐。”
不重罚岂能服众,牛汉坚定的摇了摇头。
朱二黑能理解了牛汉的心思,他摇头叹气的走去了猪圈。眼不见心不烦,他只能这样帮助大小姐了。
牛汉走来了赵水仙身前,看见赵水仙甩过了小脸。
“快点走,鬼子要来了。”
“走就走。”赵水仙走向了猪圈,她听见了摩托的马达声。她转过身看见牛汉蹲下身对她招手,她赶紧蹲下身。
他们的眼睛相视在一起,一起听着摩托车的马达声渐渐远去。
牛汉嬉皮笑脸的说:“你不服从我的命令,我就爱你。”
“你想咋罚随你。”赵水仙站了起来,满脸的宁死不屈。她没等牛汉站起来,她转身就走。
“过来扶我。”牛汉严肃的说:“这是命令。”
赵水仙咬了咬牙,转过身走了过来。她的脸看着天,把牛汉扶了起来。
“看着我,这也是命令。”
赵水仙深吸了一口气,甩过脸瞪着他:“你真不进眼,你娘真不该把你生的这么好看。”
“严肃点。”牛汉也瞪着她。
赵水仙轻轻的一呸,发现牛汉的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你!”
“我帮你拍拍土。”
赵水仙直接抬起脚板跺上了牛汉的脚背,她很用劲的。她看着牛汉痛到扭曲的脸,笑道:“你脚上有老鼠,俺帮你赶赶。”接着一记勾拳打在了牛汉的肚上,疼的牛汉喷出了一口苦水。
“俺又帮你把蛇赶跑了,俺不用你谢。”
“你就不怕蛇咬你啊,会硬的蛇!”
赵水仙又见牛汉那公子般的坏笑,她气愤的说:“俺不会让你得逞,那是最后一次。”
“昨夜就三次了,下次我教你新招。”
赵水仙赶紧翻了个白眼,闪躲开了牛汉的坏笑。她又发现牛汉的手在的她屁股上使劲的捏了一下,她慌忙打开了牛汉的手。
“草泥马个大…”
“骂我就是违反纪律,我只许你骂我你坏死了。”
“你坏死了,你坏死了,你坏死了,你坏死了。”赵水仙突然住口,嘴巴被牛汉咬住了。她使劲的推开了牛汉,无奈无奈的大喊:“你真的坏死啦!”
083章:大师指点
为了服众,也为了平息公愤。牛汉和金七七决定把赵水仙吊在树上,直到姑娘们原谅了她。
院外有六棵松树,其中一棵松树上吊着赵水仙。
姑娘们在院子里训练,态度明显比昨天积极。她们扎着马步,双手举高了三十多斤重的石头。
金七七拎着马鞭在队伍里来回巡视,她发现姑娘们的眼里都有一股咬牙的坚毅。最突出的要属晴暖,她每一次举石都是最后一个落下。可惜她现在是个光头,显不出女子的柔美,不入金七七的法眼,金七七中意宝婵和喜鹊。因为牛汉好*色,这是对她非常有利的。她发现宝婵和喜鹊坚持不下去了,她手中的马鞭指了指两人。
“你,你,去做饭。”她又指了三个漂亮的姑娘说:“你,你,还有你,都去做饭。”
五个姑娘出了队伍,其中有玉茹。她们走到了房门外,玉茹回过头看了看吊在树上的赵水仙。她正欲回头的那刻,看见天空上冲下来一只大鹰。
“大小姐小心啊!”
玉茹的大叫声惊的姑娘们全抬起了头,她们看见一只灰色的大鹰扑向了赵水仙。已经飞到了树顶,她们全大叫了起来。
金七七举枪就射,眼晴一瞄准心,砰的一枪,完全是感觉。可这感觉就是那么的准,她真不知道她能打落老鹰。
“好啊好啊,政委太厉害了。”
玉茹兴高采烈的叫了起来,姑娘们鼓掌喝彩。任凭她们叫的再大声都无法吵醒赵水仙,她们方才发现赵水仙睡的很死。都忍不住的同情了起来,毕竟她们的心底善良。
宝婵跑来了晴暖身边,她和晴暖说了什么。
金七七盯着手里的手枪,心里说:“操他大爷的,本宫天生就是玩枪的啊!可怎么打中的啊,好像是那一瞬间的感觉。”
玉茹抱着老鹰跑了回来,用最大的嗓门大叫:“好准好准啊,子弹打中了老鹰的头。有八斤啊,管够特派员下酒啦!”
宝婵接道:“特派员爱吃辣椒。”
“知道啦!”玉茹抱着老鹰直奔房门。
金七七心里非常不爽,她抽着衣袖看样子想打人。她发现姑娘们在交头接耳,她最讨厌人们在背后议论了。她一瞬间气到爆,双手叉腰,目光凶狠,开口大喝:“想死啊!马勒戈壁的。”
姑娘们赶紧站好。
晴暖笑道:“政委,求你饶了大小姐吧!她是好心办错事,恶们愿意原谅她。”
宝婵喊道:“一二。”
姑娘们异口同声:“恶们愿意原谅大小姐。”
金七七吃了一惊,明白了她们刚才在议论这个。她当然乐意了,不过装逼是一定要的。
“你们敢光明正大的违反纪律,信不信我把你们也吊起来。”
姑娘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违反了那条纪律。
金七七严肃的说:“八路战士人人平等,没有大小姐只有赵水仙。都给我记好了,听见了没?”
姑娘们恍然大悟,同时喊道:“是。”
金七七开心了,笑道:“我要和特派员商量一下,休息十分钟。”
晴暖看见金七七走去了房门,她笑着说:“政委去哪啊?”
金七七回头大叫:“吃我的鹰,我打的。”她看不顺眼晴暖,严肃的说:“你去把马喂了。”
“是。”晴暖积极的去喂马了,她看见一个老和尚走进了院门:“政委。”
“妈的。”金七七气愤的回过头,一瞧来了个老和尚。这倒挺新鲜,她认为是来蹭饭的。
慧灯大师单手施礼,对晴暖说:“请问施主,院外树上为何吊一女子?”
晴暖笑道:“她违反了纪律,一会儿就会放下来。你是来化斋的吧,恶去给你拿几个馍。”
慧灯大师看见金七七走了过来,他细细的端详着金七七的面相。金七七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她轻轻的白了一眼。
慧灯大师语出惊人:“施主生于七夕!姓金。”
“操!”金七七脱口就叫,她慌忙端正了态度。她心里琢磨和尚是怎么知道的,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
她对晴暖下令:“给秃驴,不,法海,不,大师,拿些酒肉来。”
“啥!”晴暖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姑娘们目瞪口呆的注视着金七七。
金七七忙说:“姐激动了激动了,拿些上好的斋饭给大师。”
晴暖认真的说:“啥是上好的斋饭?”
金七七不耐烦的说:“玉米面条烩一锅,快去快去。”
晴暖没听懂,犹犹豫豫的走了。
金七七微笑的说:“大师,我叫金七七。我是生在七夕,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慧灯大师不怒自威的说:“一切与佛有缘之人,老衲都能悟透。你慧根很深,是可造之才。老衲此来有一事相告,还望施主听后离开。”
金七七心里说:“难道她知道我是未来人,他是想我回去未来嘛!”她越想越激动,热泪盈眶的说:“我一定离开,保证离开。”
慧灯大师:“鬼山凶险,此地不宜久留。”
“这个呀!”金七七大失所望的点了点头,完全是敷衍了事。她转念一想,不对啊!附近没有寺庙,和尚是从哪里来的。电视剧里常演和尚通神,也许和尚知道怎么穿越回去。她突然抓住了慧灯大师的手,把慧灯大师一怔。
“跟我走,走。”她拉着慧灯大师走出了院门。
姑娘们全傻眼!从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子。
“她是不想男人想疯啦!”宝婵偷笑。
“小心被她听见了。”喜鹊也偷笑。
金七七拉着慧灯大师走来了一面院墙后。
“大师,我有件事想求你。”
慧灯大师笑道:“直说无妨。”
“你知不知道穿越?”
“大上佛法有过记载,老衲略知一二。”
“太好啦!”金七七激动的搓着双手说:“你能不能帮我穿越啊!我有的就是钱。你开个价,多少都行。不过也不多,一千大洋还有些值钱的首饰。”
“万事皆有因果,了结了因果自然会穿越。”慧灯大师笑道:“老衲遇人无数,你最特别。”
“你说对了,我是很特别。”金七七开心的说:“大师,怎么了解因果呢?”
“事从哪起从哪落,顺其自然。老衲送你两字,修真。”
金七七苦笑的说:“我真想变成妖精呢!”
慧灯大师笑道:“凡人修真修心,你真心相待他人,你会顺风顺水,必成大器。”他不苟言笑的说:“你执迷不悟,会悔恨终生。”
金七七感觉慧灯大师很关心她,她恭敬的说:“谢谢大师指点,弟子记在心里了。这一带没有寺庙,大师从哪里来?”
“老衲来自恒山悬空寺,法号慧灯。路径此地,正要赶回。”
金七七在未来年代就听说悬空寺,她善良的说:“山里路上都有鬼子会很危险。”
“出家人不闻世间事,施主大可放心。”
金七七明白鬼子没有人性,她心急的说:“真的很危险,你可以住在这里。有我在你不会受气挨饿,我是她们的政委。”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衲告辞。”慧灯大师向着鬼山方向走去。
“大师,吃了饭再走吧!”金七七看见晴暖跑了过来:“你快去给大师送去。”
“是。”晴暖抱着白布包追了上去,白布包里有十个馒头。
金七七看见晴暖追上了慧灯大师,她心里琢磨起了因果。她一边往回走,一边自言自语:“金刀一定是因果,可金刀在哪里呢!妈比,都怪你说了那句该死的话。我当初嫁给马良就好了,我真是个大傻比。”
一个姑娘脖子里戴着望远镜,她气喘吁吁的跑来说:“政委,来了一辆鬼子的卡车。”
金七七赶紧跑进了院门,喊道:“快灭火,别让鬼子发现了炊烟。大家快去地窖,快把水仙放下来。”
姑娘们忙碌了起来。
驶来的卡车从矮崖地驶去了鬼山,车上坐着四十个日军的鼓乐手。他们将去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把山里的妖精赶走。
084章:死地
连着一个月,日军的鼓乐队在四九河昼夜演奏。扰的上官雪难以静心修仙,夜里无法入睡。她是为了修仙才难为日本兵,因为妖精吃活人心有助修仙。而她不敢大开杀戒,担怕惹怒了佛主。被逼无奈之下,她解除了松林里的妖法。
日本兵把国旗插在了斧头峰顶,又在峰顶建造起了瞭望塔。
斧头峰后是密集的松树林,对面是一座上千米高的悬崖山。两座山脚下是一条宽有两百米的河流,深不可测,河流凶急,河面上露着上百个黑石柱。它们奇形怪状,十分诡秘。这条大河在冬天不会结冰,人们称它为“死地河”,称对面的悬崖山为死地峰。
从斧头峰到死地峰必经死地河,只有乘船才能渡过河。
这日午后,天气暖和。伪军把十个松树做成的木筏推进了死地河,伪军有一百人,他们人手一桨,开始渡河。每一个木筏上站着两个日本兵,用来制服叛逃的伪军。
小次郎率领四百士兵隐蔽在山脚上的松林里,其中有一百人是伪军。他们带来了四十门迫击炮,只等土匪的枪声响起。
小次郎和佐佐木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大河对面的悬崖。悬崖陡峭的就像一条竖线,没有一棵树。山石百般奇怪,很难观察见敌人。
赵百康带领五百兄弟埋伏在死地峰的山脚上,他用望远镜观察着死地河里的鬼子。他明白斧头峰和死地峰是保护他们的最大优势,一旦失守鬼子就会横行鬼山。
赵百康对身边的海子说:“告诉兄弟们五十人瞄准一个木筏打,听俺命令射击。”
“是。”海子去了。
钱柜用望远镜观察着河面上的鬼子,他心有顾虑的说:“司令,这会不会是鬼子的先锋队?”
“送死的该是伪军才对啊!”赵百康惊疑的脸色,他不知道河面上的鬼子就是伪军乔装的。他又用望远镜观察去对面山林,他也无法观察见敌人。
海子跑来说:“司令,兄弟们做好了战斗准备。”
“司令,再观察观察。鬼子狡猾的很,也许木筏上的鬼子是伪军乔装。”钱柜害怕鬼子有伏兵,那样他的生命没保障。他天天想着离开鬼山,可是土匪的规矩太严。
赵百康犹豫不决的看了看钱柜,又用望远镜观察去河面上的鬼子。
海子说:“按理说鬼子应该在夜里行动,这么明目张胆的来还是头一次见。”
钱柜严肃的说:“越是这样越有问题。”
海子笑道:“不打就上来了,难道要白刃战啊!”
赵百康观察见河面上的鬼子到了河中央,这个时候攻击最有优势。可钱柜的话不无道理,他左右为难的说:“你有啥好对策。”
钱柜认真的说:“鬼子攀登悬崖对俺们是个优势,俺们在半山腰等他们。”
赵百康咬住了海子递来的烟,她心里琢磨着钱柜的对策。这样做可以减少兄弟们的死伤,也能提高胜算。但是,鬼子真有伏兵,他们就无法集中火力攻击伏兵,反而会让伏兵轻而易举的渡过河。
赵百康斟酌了片刻,突然骂起了钱柜:“老子看你吃了鬼子一枪子,脑子笨球的了。就算这是先锋队,他们上了岸不上来咋办。俺们干吃哑巴亏。”
钱柜稳稳的笑道:“俺们现在打,鬼子的伏兵投来炮弹咋办,俺们在炮弹的射程内。炮烟一起,兄弟们的枪法准不了。”
赵百康骂道:“他娘的,偏偏晌午渡河,搞啥鬼把戏,干他姥姥。”
海子心急的说:“不能让鬼子上岸,那样恶们更被动了。”
赵百康当机立断:“你去让二郎的队伍攻击,每人五枪,打完五枪上撤五十米,再打完五枪再上撤。”
“是。”海子去了。
钱柜笑道:“司令,有你的。”
赵百康笑道:“俺们摸不透就把狗日的引出来,俺不信狗日的不出来。”
钱柜语重心长的说:“水仙和六花有消息没?”
赵百康掉下了眼泪,心痛的说:“派出去的兄弟一个没回来,估计凶多吉少了。”
钱柜笑道:“俺认为不会有事,应县到处是司令的朋友兄弟。”
赵百康笑着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说:“你说的也对,水仙有主见的很。”
悬崖上有一条很窄的石路,从山脚一直通往山顶。海子来到了往上五十米的位置,对二郎说了赵百康的命令。
战斗打响了,遍山的鸟儿飞绝。二郎率领一百个兄弟攻击河面上的敌人,居高临下的优势战了很大的上风。
木筏上的伪军接二连三的掉进了河里,日军迅速的调整好炮口的角度。
一个队长来报:“少佐,迫击炮准备完毕。”
小次郎用望远镜观察着悬崖上的敌人,看样子他没有攻击的打算。
佐佐木笑道:“最多一百个土匪。”
小次郎严厉的说:“土匪有一万一千个,杀陀不会只派一百个土匪把守这么重要的地方。他们是在引我们出去,他们不知道我在等他们缴获战利品。”
他翘嘴一笑,阴险毒辣。
可人算不如天算,一个木筏上只活着一个伪军。伪军爬在木筏上,对着悬崖大喊:“土匪爷爷,别打啦。鬼子的队伍在山脚下的林子里,有四百人。他们带来了毒…啊…”伪军后背中了十几枪,当即死了。
旁边木筏上的一个日本兵,用冲锋枪射杀了这个喊话的伪军。
赵百康听见了伪军的喊话,他惊愕的说:“老子差一点上当了。”
海子:“咋办?”
赵百康笑道:“鬼子不知道俺们有多少人,鬼子的弹药有限,不敢轻举妄动。悬崖结实的很,炮弹穿不透。”
枪声停了,河面上的伪军和鬼子全死了。流着鲜血的尸体从上掉下了河底,血腥味惹来了上百条蟒蛇。
河底长满了绿草,在轻轻的摇摆。上官雪站在一只大河龟的背上,上百条蟒蛇围着她游动。她单手一挥,就把死尸的心脏全装进了一个黄布袋。
大河龟游了起来,上官雪对上百条蟒蛇笑道:“都是你们的了,盯紧他们。”
上百条蟒蛇冲了下来,开始吞食死尸。
大河龟驮着上官雪游来了河底的一个洞口外,上官雪把十个心脏喂给了大河鬼。她游进了洞口,游来了铁笼前。
她把一个血淋淋的人心递向了皆空法师,她戏谑的说:“老和尚,要不要吃点啊!”
皆空法师双手合十,无奈的说:“罪过罪过,人死无心如何投胎。你这狐妖太过毒辣,迟早会遭报应。”
上官雪笑道:“天道不许妖精大开杀戒,没不许妖精吃死人心。我吃了他们是他们的造化,做人多受罪啊!”
“阿弥陀佛。”皆空法师闭起了双眼。
“哼!傻瓜才当和尚。”上官雪向上游去。
一个小时过后,佐佐木沉不住气了。
“少佐,土匪不敢攻击,人数一定不多。就算死地峰上全是土匪,无法经得住毒气弹的威力。”
小次郎认为佐佐木太愚蠢了,他轻蔑的笑道:“死地峰有山洞,毒气无法进入山洞。土匪居高临下,我们不能强攻。”
佐佐木不服气的说:“土匪没有缴获战利品,白白牺牲了一百伪军,二十个士兵,还有武器弹药。”
“八嘎!”小次郎愤怒的喝道:“再敢冒犯我,我杀了你。”
“是。”佐佐木无奈的点头,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我们毫无进展,中佐阁下非常生气,属下愧对中佐阁下对我的信任。”
在小次郎的眼里,高木和佐佐木都不配担任军官。他才不理会佐佐木的心情,他下令:“侦察一班留下,撤退。”
佐佐木跪了下来,严肃的央求:“少佐阁下,请使用毒气弹吧!大炮的射程足够击败敌人。”
“一个出色的军官要冷静的思考问题,你这样真是大日本帝国的耻辱。土匪撤离到安全的地方,我们发射原子弹都没用。”
“少佐阁下,黑田将军命令尖刀大队在七月一日前占领鬼山。你想过没有,完不成任务你和黑野少佐无法娶到美智子。美智子的性格十分刚烈,她是个说到做到的女人。”
小次郎的眼睛有点犹豫。
“我了解黑野少佐的性格,他是刻意给你时间来完成任务。如果是黑野少佐指挥,结果一定不一样。”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小次郎,他使劲的抽了佐佐木两个耳光。
佐佐木被打的鼻口窜血,他依然严肃的说:“少佐阁下,我不是刻意激怒你。这是个事实,你了解黑野少佐。”
小次郎狂喊:“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这是黑野少佐的安排,他希望你们公平竞争。高木中佐和美智子知道这件事,他们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小次郎恍然大悟的说:“怪不得黑野还没有来,难道他真以为我的军事才华输给了他。”他不服气的笑了,对小次郎说:“保证完成任务,你起来吧!”
佐佐木起身说:“少佐只有十六天了,十六天过后黑野少佐会来接管。如果少佐失败了,会给黑田将军丢脸。七月一日那天,黑野少佐会迎娶美智子。少佐的运气是差了些,妖精耽搁了一个月时间。”
小次郎转身走了,脸色相当难看。如果他承认军事才华不及黑野,那么黑野就会迎娶美智子。他因为深爱着美智子,所以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
085章:第四次小组会议
为了躲过鬼子的侦察兵,牛汉颠倒了战士们的昼夜。白天大家睡觉,夜里大家布置战场。村里的两百多具尸体已经腐烂掉了,变成了两百多具白骨骷髅。
傍晚,夕阳斜照。
四个姑娘在村北和村东放哨,她们穿着棉袄棉裤,藏在房顶上的烟囱里。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她们掌握了开枪的技巧。
可天气太热了,热的她们汗流浃背。
姑娘们按照特派员的图纸,在地下挖地道。
她们从张福家的地窖挖到了村北口的那棵枯树下,她们的任务是地道串连各家各院。她们把地道口和透气孔设在了房子的废墟里,这样做为了防雨。
两个姑娘把守在张福家的院门外,一间房里正在召开第四次小组会议。
牛汉宣布:“我代表组织任命赵水仙同志担任营长,朱二黑同志担任副营长。赶喜同志担任地下联络班班长,春花同志担任后勤班班长;龙琥珀同志,上官晴暖同志,尚宝婵同志,刘喜鹊同志,刘玉茹同志为各班班长。金七七同志暂时担任医护班班长;宣布完毕。”
赵水仙喊道:“敬礼。”
他们给牛汉和金七七敬上了军礼,牛汉和金七七回敬了军礼。
金七七喊道:“坐下。”
待大家坐上了凳子,金七七正色的说:“同志们,我郑重的重申一遍。特派员掌管军事,我掌管生活和纪律。生活上的事情不要打扰特派员,你们解决不了就来找我。纪律一定要严格,不搞特殊。”
她威风凛凛的说:“我宣布各班的编制,以及排长的人选。每十人为一班,前期用抽签方式决定战士分到哪一班。谁敢拉帮结派,立刻枪毙。排长的人选是龙琥珀同志,上官晴暖同志,刘玉茹同志,尚宝婵同志,刘喜鹊同志。前期以各班的战绩和伤亡为重点,以此来选出排长。下面,由特派员指导工作。”
掌声之中,金七七翘起了二郎腿。要在二十一世纪,她生十回都当不了官。她曾经最讨厌官了,现在谁敢讨厌她她弄死谁。
“同志们。”
牛汉一开口,金七七发现大家的态度十分端正和敬畏。就连赵水仙和龙琥珀都变了样,她只好放下了翘起的二郎腿。她想不通牛汉到底有什么魅力,但她追求这样的魅力。
牛汉说:“楼子沟是我们前期的根据地,战士和武器是革命的根本。我们只有十几条枪,必须尽快搞到武器。我们不了解鬼子的卡车为什么不来了,我们需要改变计划。”
朱二黑苦笑的说:“鬼子狡猾过狐狸,俺早领教了。”
牛汉说:“边耀村有一个小队,五十四个鬼子就有五十四条枪。副营长带来了边耀村的地图,经过研究分析。我初步决定从赵五家把地道挖到炮管所,需要十天时间。”
他看着赵水仙说:“赵五已经脱离了组织,你有没有把握说服他。”
“保证完成任务。”赵水仙早想杀鬼子了。
金七七对赵水仙说:“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会议就是共同讨论出最佳对策。副营长去了赵五家五次,都被他赶出来了。”
朱二黑对牛汉说:“哥认为大小姐…”
金七七一拍桌子,喊道:“你这个月的军饷扣了。”
“噢!对对。特派员,大…”他看见牛汉挤了下眼睛,他反应了过来:“赵营长去太危险了,哥…”
金七七一拍桌子:“马勒戈壁的。”
“俺话没说完呢!”朱二黑灵机的说:“俺是说隔一天俺再去探探,这样保险点。”
金七七手指着朱二黑,笑道:“小逼,反应挺迅速。嗯,有发展。”
“多谢政委夸奖,大哥绝对…”
“下月军饷也扣啦!”金七七气急败坏的瞪着朱二黑。
朱二黑一拍脑门:“马勒戈壁的,俺认罚。政委,你狠狠的罚俺。”
金七七开心的说:“认罚就好。”
“晴暖,你想到什么了就说。”牛汉一直观察着晴暖的脸色,他在这段日子里发现晴暖非常善于思考。
晴暖,宝婵,喜鹊,玉茹是第一次参加会议,她们不敢表达意见。
晴暖对牛汉笑道:“恶(我)认为赵五是个大孝子,恶们可以把她娘抓来。”
“好主意。”牛汉果断的认可了晴暖的建议,晴暖在他心中有了很高的地位。这个事情他和金七七想了一个星期都没好的对策,而晴暖只用了半支烟的时间。
金七七笑道:“是个好主意,派谁去抓赵五的妈妈。”
没等牛汉开口,赶喜笑着说:“特派员,恶(我)的三哥在边耀村,恶去最合适,你们在村外接应恶。”她看见牛汉在犹豫,她笑道:“特派员相信恶,恶非常有信心。”
金七七对牛汉说:“我认为可行,婶子的年龄和经验最丰富。遇到了突发情况,能沉得住气。”
牛汉对赶喜笑道:“你的任务很危险了。”
琥珀:“特派员,俺去吧!”
牛汉严肃的说:“你的伤没好,你暂时不能参加任务。”
晴暖:“特派员,恶去吧!赵五肯定舍不得她娘种田,天亮那会儿最好下手。那会儿鬼子都在睡觉,就算遇见了鬼子,恶是光头,鬼子不会怀疑。”
牛汉对晴暖笑道:“副营长在村外接应你,你多加小心。”
晴暖:“是。”
金七七对大家说:“现在天热了,战士们还穿着棉袄棉裤棉鞋。”她对牛汉说:“做好了小事才能做大事,衣服一定要解决。”
牛汉点了点头,心里很无奈。
赵水仙委屈的说:“俺都热死了,天天一身大臭汗。地窖就跟个蒸笼似的,隔五天才能洗一次身子。”
春花对牛汉说:“这都过去一个月了,鬼子应该撤走了。恶有良民证,鬼子不会怀疑。”
朱二黑:“鬼子没那么好骗,这么长时间鬼子早摸透了村里的情况。就算鬼子撤了,也安排了狗腿子。你一去,俺们就暴露了。再坚持坚持,当紧的是搞来武器。”
赵水仙瞪着朱二黑,喊道:“你不是女人,你懂啥!”
琥珀无奈的说:“实在没招,就把棉衣棉裤改改。”
朱二黑笑道:“对,活人不能让尿憋死。等俺们端了炮管所,肯定有衣服穿。”
赶喜:“再坚持十天,好好的衣服改了可惜。”她对赵水仙说:“你的棉衣棉裤是上等锦缎,听婶子的再忍忍。”
赵水仙满脸的委屈,眼泪滴滴嗒嗒的掉。
牛汉看着赵水仙的样子,他由不住的心疼啊!
春花叹气的说:“冬天说走就走,夏天说来就来。这鬼子真邪乎,把中国的天气都吓蒙了。”
牛汉对赵水仙笑道:“哪里卖布,我们去买。好了,别哭了。”
“嗯!”赵水仙乖巧的点了点头。
赶喜笑道:“黄土坡就有染布坊,没现成的,要打好招呼,给了定钱。”
她小声说:“瞧政委。”
大家看去了金七七。
金七七手托腮帮,眼睛失神的看着房顶,她幻想着自己穿上军装的牛逼样,大家轻轻的笑声也没能把他拉回来。
牛汉对赶喜说:“一人一件要多少大洋?”
“一个大洋买九尺布,六尺布一身衣裳,七十四个人,算下来是…”赶喜掰着手指头算,大家都掰着手指头算。
牛汉一边思考,一边说:“74乘以6等于444,444再除以9等于…五十个大洋够了。”
大家全傻乎乎的看着牛汉,心里佩服的无以言表。
牛汉对金七七笑道:“一人两套,一百个大洋。”
金七七急:“我说了算。”
牛汉笑道:“你四套,营长三套。”
赵水仙心里欢喜,瞧了一眼牛汉。
金七七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手一撩她的长发:“我要迷彩装啊!英姿飒爽的那种。我这肩上怎么着也要扛几个金豆豆,对不对呀!”
牛汉笑道:“你是政委你说了算。”
金七七开心极了,她端正了身姿,看去了春花,笑道:“婶子,这事归你管。你知不知道谁会做衣服?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做。”
春花:“染布坊就给做,做一身衣服一毛五分钱。恶们能做,不浪费那钱。”
牛汉对春花笑道:“我们有更重要的事做,钱能解决的问题就让钱来解决。”他对金七七笑道:“政委,你决定。”
“就听特派员的吧,一人再加两双鞋。”金七七有些等不及了,对春花说:“这么多军装什么时候做好?”
春花:“连染带做少要一个月。”
金七七失望的说:“有点长,只能这样了。”
琥珀:“你们就不怕狗腿子告密啊!俺认为把布拿回来做保险。”
朱二黑看着琥珀笑道:“琥珀说的在理。”
“去。”琥珀白了一眼。
朱二黑气的满脸通红,一拍桌面大喝:“以下犯上,你个臭娘们。”他站起身对金七七说:“政委,你说过人得到尊重先要懂的尊重别人。俺这段日子是不是很尊重她?她凭啥这个嘴脸对俺?俺是个副营长,以后咋带兵打仗?”
金七七发现朱二黑是真急眼了,她笑着说:“别生气,你坐下。”她看去琥珀,严肃的说:“我要严厉的批评你,你是班长不能这样对待副营长。你这样对待他是不尊重她,也就是不尊重组织纪律。下不为例,知道了吧!”
“是,政委。”琥珀委屈的低下头哭了。
牛汉心里有点气愤琥珀的行为,他严肃的对金七七说:“下级必须尊重上级,这种事我不想看到。再发生这样的事,我把你撤了。”
“是,特派员。”金七七心口不一的嘴脸。
朱二黑消气了,也得意了。
琥珀低着头掉泪,她认为牛汉讨厌她了。
牛汉站了起来,大家都站了起来。
牛汉说:“军装的事情,政委决定。散会后,政委组织战士们分班。真正的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必须团结一心。我们需要无私奉献的战士,才能在一年内解放应县。这是军队,有组织有纪律。谁敢做害群之马,我决不留情。”
大家喊道:“是。”
“散会。”牛汉看见琥珀低着头走了,他对朱二黑笑道:“有烟没?”
朱二黑:“有。”
金七七大叫:“小逼,你不是说没烟了吗?”
“昨夜去边耀村买的,没及时对政委汇报。俺买了三包,肯定会给政委留一包。”朱二黑从棉袄里掏出了一包烟,递给了金七七。
“有发展,继续。”金七七昂首阔步的走了,像似有什么大好事在等着她。
086章:人心大变(1)
朱二黑看见金七七走出了房门,他不服气的说:“这娘们简直一屌丝。”他从棉袄兜里掏出了五包烟和一包糖,他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说:“哥比你屌丝多了。”
牛汉笑呵呵的说:“七七教你的啊!”
“是了,还有二比,逗比。”朱二黑憨笑的说:“七七有学问教了哥不少知识。”
牛汉给朱二黑点着了烟,笑道:“你这样下去娶不到琥珀。”
“哥不这样下去也娶不到琥珀。”朱二黑倒不无奈,反而翘起了二郎腿说:“哥是官了,不缺女人。”他把脸往前一杵,小声笑道:“哥相中宝婵了,你帮哥给她做做思想工作。”
牛汉忙说:“我早相中她了。”
朱二黑愣了愣,脖子一缩,老不愿意了:“你也相中喜鹊了吧,玉茹你也不放过吧!哥这个矮挫胖是比不起你这个高富帅啊!哥认倒霉。”他头一仰,亮开嗓门大叫:“啥兄弟啊,重色轻友。你是桃花朵朵开,俺是野花踩都没人踩。”
“喜鹊和玉茹归你。”
“真的啊!”
牛汉微笑的点了点头。
朱二黑笑哈哈的说:“你差点把哥变成愤青,够兄弟。你帮哥给她俩做做思想工作,就更够兄弟了。”
牛汉发现朱二黑的口才越来越好,这绝对是金七七的功劳。
“琥珀怎么办?你要考虑清楚。”
“哥喜欢经济实惠的,放弃就是得到。不过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喜欢她,哥没不愿意。不过,你给哥把那俩办明白了。”
牛汉笑道:“琥珀是个好姑娘,你不能辜负她。你把她娶了,我就把那俩给你办明白。”
“不是哥不娶,是她不嫁。这强扭的瓜不甜,是这个理。”
“你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还怎么带兵打仗。”牛汉拿起三包烟和一包糖,起身走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朱二黑挺为难的。
“你不要脸才能追到女孩子。”牛汉走出了房门,看见金七七把一支烟递给了赵水仙。他看见赵水仙摇了摇头,他开心的笑了。他虽然来自开放的二十一世纪,但她喜欢不抽烟的女人。
牛汉笑道:“七七,有个体力活。”
“你对水仙说吧,我去分班。”金七七赶紧溜出了院门,她有更重要的事。
牛汉以为金七七中了他的招术,他得意洋洋的走来。
“干啥啊!”赵水仙看见牛汉走向了她,她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
牛汉看见赵水仙后退的步子,他走来笑道:“放心,哥不调戏你。”他递来了一包糖,笑道:“这是白糖,你偷着吃。”
“俺不要你的东西。”赵水仙的眼睛盯着牛汉手里的糖包,要是以往她才不喜欢白糖呢!可现在的条件太苦,能吃上白糖是个幸福的事。
“你不听命令,我就调戏你。”
赵水仙接过了白糖,低着头说:“俺不会喜欢你,俺分班去了。”
“去吧!”牛汉感觉自己更加喜爱赵水仙了,这种感觉是他从不曾有的。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追上说:“你等等。”
赵水仙转过身看见牛汉的脸色焦急,她吃惊的说:“发生啥事了?”
牛汉看了看四周,认真的说:“我问你个事,这个对你很重要。”
看着牛汉认真的脸色,赵水仙认真的点了点头。
牛汉鼓足了勇气:“你的月*经正常吗?”
“啥!”赵水仙不懂。
牛汉难为情的笑着,他想了想说:“月事你懂吧!”
赵水仙的脸扑地红了,她恼忽忽的瞪着他。
牛汉严肃的说:“你别误会,这个有关你的健康。我是你的上级,就要关心你的身体。你有就点头,没有就摇头。”
赵水仙赶紧点了一下头,转身就骂:“马勒戈壁的,草泥马。”
“你违反纪律了。”牛汉乐了。
赵水仙后悔的跺地一脚,误以为牛汉故意设了个圈套。她转过身冷笑的瞪着他,她冷笑的说:“尼玛够阴的啊!”
“你认不认?”牛汉色*迷迷的看着她说:“你早想了吧!”
赵水仙被说中了心思,她狠狠的骂:“草泥马个大傻比。”
“两次啊!”
赵水仙一怔,心急的说不出话。
“你最近的表现很好,我放过你。”
赵水仙又一怔,她看着牛汉微笑的和她擦肩而过。那笑让她心里一揪,挺爽,但她不懂,她赶紧转过身说:“你告诉俺为啥?”
她看着牛汉走出了院门,她追上来挡住了牛汉。“你不说,俺不要。”她把糖包扔在了地上,她凶巴巴的瞪着牛汉。
牛汉捡起了糖包,微笑的说:“爱一个人就是这样。”
“俺恨你,讨厌你,你为啥还爱俺,俺不要流氓爱俺。”
“爱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不是我能控制了的。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对你的爱,我会在一年内解放应县。”
牛汉一直以为赵水仙恨他是因为他调*戏了赵水仙,但他毫不后悔。这样的姑娘,他很爱,超爱,爱到无法自控,他绝对不会放手。
赵水仙接过了糖包,转身很快的跑了。她没有发现牛汉说谎,却发现有一点喜欢牛汉。她跑到了一面墙后,气喘吁吁的看着手里的糖包。她突然掉下了眼泪,心突然是又痛又可惜。
“你不是流氓,你不骗俺,俺一定会喜欢你。”她注视着泪眼里的糖包,她的泪水掉的越来越凶。她望着快要黑下的天空,心里说:“这是为啥啊,老天爷啊,俺天天想看见他。”
琥珀走来说:“你咋啦?”
赵水仙赶紧擦眼泪,笑道:“俺想娘了。”她把糖包递给了琥珀说:“这是二黑给你的白糖,他让俺交给你。”
琥珀的手轻轻一打糖包,生气的说:“俺不要他可怜。”
“姐知你为啥生气,在会议上是你不对。”赵水仙冷静的说:“俺爹常说做事说话要顾全大局,你要为姐姐想想。你没听特派员说,再出现这事就把姐姐撤了啊!姐姐交给你的任务,你要努力完成。把二黑拉过来,俺们削弱了他的力量。”
琥珀无奈的说:“不是的姐,二黑真的铁了心了。俺最近和几个班长套近乎,可她们就认准了特派员。姐妹们就跟疯了,一个比一个干活卖力。”
“那就把真相告诉姐妹们。”
“这样不合适吧,队伍刚有起色。无论咋说,特派员是在抗日。姐妹们是真服她,俺不想挑拨离间。”
“姐知道你善良,姐妹们交给姐了。二黑交给你了,咋样?”
“这样做太缺德了。”琥珀心烦的看着手里的糖包。
“你跟流氓讲道德,你讲的赢嘛!姐姐说了,队伍在暗地里是俺们的,面子上是特派员的,姐妹们一定乐意。”赵水仙发现琥珀还在犹豫,她生气的说:“你就不怕姐妹们被他调戏啊,宝婵和喜鹊都很袭人。再说,姐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俺试试吧!”琥珀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
“现在就去,姐姐已经去了。在搞到枪之前,俺们必须把队伍拉过来。”赵水仙跑去了琥珀家。
琥珀认为这样做太缺德了,可心里念着金七七对她的好。金七七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能忘恩负义。她一边走一边内心斗争,毕竟这里只有牛汉会打仗。他迎面遇见了牛汉,她赶紧低下了头。
牛汉走来看见了琥珀手里的糖包,他真有些佩服赵水仙的人品。
“天快黑了,你去哪?”琥珀忍不住的关心牛汉。
“我去村口盯着点,我先走了。”
两人擦肩而过,谁都没有回头。
琥珀心里依然喜欢牛汉,她又想起了第一次遇见牛汉的那幕。她带着这个记忆走进了院子里,看见朱二黑跳过了猪圈的土墙。
“有门你不走,你真够二的。”
朱二黑听琥珀这么说,心里挺不服气。可是牛汉给他下了命令,他必须娶到琥珀。他又跳过了土墙,从猪圈的门走了出来。
“这样行了吧!”朱二黑看见了琥珀手里的糖包,他皱起了眉头,他又小心眼了,他怀疑牛汉是不是说一套做一套啊!
“你真是个逗比,谢谢你给俺的白糖。”琥珀笑笑。
朱二黑当即乐开了花,使劲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你干啥啊!”琥珀吃惊的看着他。
“没啥没啥,俺牙疼。”朱二黑抽自己抽的舒服啊!
“俺有话对你说,俺们去会议室。走吧!”
琥珀这罕见的笑脸,让朱二黑有点晕头转向。他走在琥珀身后,盯着琥珀的腰身和屁股。实在是太爱人了,他嘴里忍不住的啧了啧。
087章:人心大变(2)
朱二黑走进了房门,发现琥珀笑的更好看了。
“你,你,啥事啊!”他有点结巴。
“俺跟你说些悄悄话,保证把你吓一跳。”
朱二黑感觉好事要来了,笑的很淫荡。俺当官了,想咋笑由俺。
琥珀瞧着朱二黑的那脸馋猫相,她强颜欢笑的说:“俺在说这话之前,俺发誓说的全是真话。有一点假话,天打雷劈。俺说啥你听着,不要打断俺。”
“哦。”朱二黑笑着点头。
琥珀认真的说:“特派员在军队里搞大了十个女人的肚子,他把十个女人毁尸灭迹。组织找不到证据,但知道是他做的。组织给了他将功赎罪的机会,他解放不了应县会被枪毙。”
朱二黑的脑海一片漆黑,他眼里的琥珀也是黑的。
“你没事吧!”琥珀有点害怕,她伸来手在朱二黑的眼前摇了摇。突然,朱二黑喷出了一口鲜血,喷了她满脸,她满脸惊愕的看着朱二黑栽倒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琥珀吓惨了。
院里只有她和朱二黑,她缓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她把朱二黑的身体翻过来,用手舒着朱二黑的胸口。她了解朱二黑一定是痛到了极点,她心里万分的愧疚。她看见朱二黑的眼皮动了动,她忙说:“你别动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朱二黑听着琥珀的话,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渐渐的看清了琥珀的血脸,他真的想杀人。他的眼睛瞪鼓了,嘴里呼着气的说:“是金七七对你说的。”
“二黑,你别不信。七七姐亲眼看见他亲了水仙姐,水仙姐亲口认了。”
朱二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仿佛快死了,他的眼里全是泪水。
“俺开始不相信这是真的,后来俺认定这是真的。七七姐被他调戏了,俺被他调戏了,水仙姐也被他调戏了,他要是好人能干出这没脸的事啊!俺们一直忍着她,完全是为了杀鬼子。”
朱二黑冷静的说:“俺弟是好那口,这也没错。他是个大官,调*戏个女人有啥啊!”
琥珀气愤的喊道:“他杀了十个女人和他的孩子,这是二十条人命。”
朱二黑骂道:“去他娘的吧,俺就当你没说过。龙琥珀,你是个大二比。”
琥珀完全理解朱二黑的心情,她笑着说:“俺不和你吵,你先起来。”
“俺不用你扶。”朱二黑推开了琥珀,他面带杀气的站了起来。他的心口隐隐作痛,他吐出了嘴里的血水。
琥珀笑道:“你…”
“听俺说,俺是副营长。”朱二黑威风八面。
“你凶啥呀,俺是好心好意。”琥珀恼着脸背过了身。
“俺严肃的问你,俺弟是不是毛主席从百万大军里挑出来的第一特派员?”
“这个姐姐倒没说别的。”
“那就是了。”朱二黑严肃的说:“俺弟是在不知道俺俩的事之前调戏的你,至从俺弟知道了调戏过你没?”
“没。”
“大小姐,不,赵营长被俺弟亲一下死不了。”
琥珀大骂:“草泥马个大傻比。”
“你手里的白糖是俺弟让俺买的,俺不知道他是买给你的。”
琥珀一怔,接着冷笑:“你真是个二比,他这是打俺的主意呢!”她把手里的糖包扔在了地上,她转过身嫣然一笑。
“俺袭人不,你说实话?”
“俺承认,俺不承认俺弟是那号人。”
“他解放了应县会回军队,你再也见不着他。”
“啥?”
看着朱二黑惊呆了的脸色,琥珀得意的说:“俺实话告诉你,七七姐是应县县长。牛汉是个抗日的好料,组织正因为这个才给了他将功赎罪的机会。你信俺,应县解放了俺就嫁给你。姐姐说了,解放的那天让你担任一乡之长。你不信俺,到最后你啥都得不到。俺好话说尽了,你衡量吧!”
琥珀看见朱二黑皱紧了眉头,她的手一甩马尾辫,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她一出房门就落泪了。她心知牛汉将要面临什么,她听见朱二黑大哭了起来。
“哎……俺也不想这样。”琥珀哭哭啼啼的喊道:“你能不能像个爷们,你痛快点给个话?”
朱二黑的哭声小了:“俺不知道啊!”
“那你别娶俺。”琥珀欲走。
“别啊!”朱二黑追了出来,挡住了琥珀说:“俺不是因为啥都得不到才舍不得汉子。”
“快算了哇,俺早看透你是小心眼了。”琥珀反而气愤了,一把推开了朱二黑。
朱二黑痛彻心扉的说:“这不能怪俺不是,是他太缺德了。俺有这么个弟弟,传出去一辈子抬不起头。俺实心实意的对他,还指望着他大富大贵呢!”
琥珀不想多说什么,她走向了院门。
“你去哪啊?”
“俺去分班。”
“俺也去。”朱二黑很有心眼。
一半的姑娘在哭哭啼啼,她们集中在琥珀家的院子里。晴暖的姐妹不相信金七七的话,她们看见两个婶子也在哭。
赵水仙喊道:“俺以赵家的名声担保政委说的全是实话,政委才是俺们的主心骨。应县一解放,政委就是应县县长。俺承认牛汉是个抗日的好料,可一码事是一码事。俺们要相互保护,千万别让他得逞了。俺们在表面上听他的,实际上俺们是一条心。”
赶喜哭着说:“赵营长都这样说了,婶子不信就不对了。”她站在最前排,转过身对姑娘们说:“从古到今,男人都是这个德行。其实也没啥错,皇帝都这样。可是呀,特派员不该杀人。婶子想了想,政委没必要这样做。政委这样做图个啥,明摆着得罪特派员,恶们应该相信政委。”
金七七喊道:“姐妹们不要流泪,革命需要坚强的战士。牛汉错在曾经,但愿他会改过自新。现在组织是信任他的,我们也应该信任他。我们必须齐心协力打鬼子,他的命才能保证。为了国家的最终胜利,我们要保住他的命。”
晴暖听的糊涂了,金七七为啥又要护着牛汉啊!她百思不解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宝婵,恰恰被金七七看在了眼里。
金七七从没把晴暖放在眼里,继续喊道:“为了以防万一,大家要相互保护。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需要他带领我们抗日。你们不相信我,就等一年。一年过后,真相大白。或者,我现在去和牛汉当面对质。”
这话一出,春花和赶喜彻底信了。真闹到那份上,谁来带领她们打鬼子啊!
金七七观察着大家的脸色,她心里大笑了起来。她必须这样做,因为牛汉喜欢赵水仙。就算牛汉知道了她诋毁的事情,她有队伍保护自己。至于那些道德,在她的眼里不如狗屁。
赵水仙举起手,喊道:“俺一百个相信政委,俺以赵家世代的名声担保。”
春花和赶喜在一定的意义上相信赵水仙,因为赵家在应县名声赫赫。一半的姑娘相信两个婶子,她们看见两个婶子举起了手,她们都举起了手,也恨煞了那个大流氓。
金七七的眼睛盯住了站在第一排的宝婵,晴暖,喜鹊和玉茹。
“举吧!”宝婵流着眼泪,小声说:“恶信。”
晴暖闭起了眼睛,咬着牙的举起了手。喜鹊和玉茹跟着举手,那些和她们一条心的姐妹都举起了手。
宝婵吃惊的说:“你瞧。”
晴暖睁开了眼睛,看见朱二黑和龙琥珀举起了手。这下,她彻底无语了。她心痛的流出了眼泪,很想离开这里。
金七七看见是宝婵第一个举的手,接着是晴暖和所有人。她以为宝婵是队伍里的核心力量,她对着宝婵笑了笑。她看着大家举高的手,她第一次享受到了主角的快感。她坚信慧灯大师的指点,她是个大器之才。
赵水仙忍受着心里的一点痛,这一点痛是她对牛汉的那一点喜欢。她把这一点痛化作了对朱二黑的鼓励,她对着朱二黑笑了笑。
朱二黑笑的很苦很苦,他第一个落下了举高的手。
琥珀的眼里含着泪水,她第二个落下了举高的手。
金七七充满了自信,喊道:“同志们,我郑重的重申一遍,在军事上我们以特派员为首,我们必须服从特派员的一切军事命令。谁敢以下犯上,一律枪毙,包括我在内。”
一个姑娘喊道:“恶们不尊敬流氓。”
姑娘们喊了起来,两个婶子无奈的叹着气。
朱二黑,琥珀,宝婵,晴暖,喜鹊低头不语。
金七七要的就是这个态度,她严肃的说:“你们没资格说特派员是流氓,只有组织有资格。你们没有能力指挥作战,就必须服从特派员的命令。你们必须懂的特派员的军事才华能解放应县,这是你们最想要的胜利。”
赶喜对姑娘们说:“政委说的对,特派员是个抗日的好料。恶们把事情分开对待,私下和政委是一条心。特派员说在一年内解放应县,恶们无论如何都要忍这一年。”
姑娘们全沉默了,她们愿意忍过一年。
金七七感觉自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女人,她严肃的喊道:“在分班之前,我代表特派员宣布几件事情。第一,张福家是总指挥部,只有特派员,政委,正副营长能够居住。第二,没有特派员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入指挥部。第三,我和正副营长负责监督各班的班长和战士。从今天开始,我来监督大家布置战场,明天是赵营长,后天是朱营长。”
金七七看见天快黑了,她语速很快的喊道:“龙琥珀是一班班长,宝婵是二班班长,两班的战士分别居住在村东和村北的第二个院子。晴暖,喜鹊,玉茹是三班,四班,五班班长。三个班的战士居住在村北第五,第九,第十七个院子。赶喜婶子为联络班班长,春花婶子为后勤班班长。两班的战士居住在张福家隔壁的院子。抽到1是一班战士,2是二班战士,抽到联字是联络班战士。现在开始分班,放哨的战士先来。”
牛汉在村口观察着各家房院的结构,他从中寻找着有利的狙击点。
他看见两个背着步枪的姑娘跑了过来,他走上去笑道:“分到几班了?”
两个姑娘低着头说:
“四班。”
“一班。”
“你们要服从班长的命令。”牛汉对一班的女战士笑道:“龙班长的身上有伤,你们照顾好他。”
“是,特派员。”
“去站岗,辛苦你们了。”
两个姑娘赶紧跑了。
赶喜骑着一匹黑马跑了过来,牛汉惊讶的说:“婶子,去哪儿?”
赶喜快马加鞭的说:“婶子去黄土坡,战士们急着穿新军装。”
牛汉大喊:“你小心点。”
“婶子有熟人,明天回来。”赶喜回了一声,她叹惋的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把挺好个后生给毁了。”
第088章:糊里糊涂
夜深了,姑娘们仍在挥汗如雨的挖地道。金七七害怕姑娘们的情绪反弹,她不停的对姑娘们嘘寒问暖。
朱二黑赶着双套马车离开了楼子沟,马车上坐着晴暖和喜鹊。三个人的心情很压抑,一句话都不想说。
宝婵走进了村北的第一个院子,院门外有两个姑娘把守。宝婵看见金七七在水井边洗头,她走过来说:“政委,他们去边耀村执行任务了。没啥事,恶去忙了。”
金七七穿着红睡衣,她用干布子擦着湿漉漉的长发。
“你知道哪有牙刷牙膏卖吗?”
“镇里有。”宝婵特不想笑的笑着,她感觉她和金七七没有话说。
“你喜欢特派员吧!”金七七突然这么说,吓的宝婵脸色煞白。
“没,没有。”宝婵紧张极了,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金七七不知道宝婵喜欢牛汉,她就是要这样说:“姐不相信她的话,不过这样的话说多了对你的名声不好。”
“谁说的?看恶不撕烂她的臭嘴。”宝婵气愤的厉害,身体有些发抖。
金七七严肃的说:“姐不能告诉你。总之,人正不怕影子歪。你现在是班长了,就要以身作则。”
宝婵心急的说:“政委,恶发誓不喜欢特派员。恶保证二班的战士都不喜欢特派员,恶们只想杀鬼子。”
金七七笑道:“你一定检查仔细了,千万别被鬼子发现了我们的踪迹。你见到赵营长,让她快点去指挥部。我相信你是个好同志,你多留意身边的人。”
“是。”宝婵心里非常吃惊,她转过身咬住嘴唇。她听金七七的话里有话,难道是好姐妹给她造谣。她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这是金七七的离间计。
春花从房门里走了出来,对金七七笑道:“政委,热水烧好了,来屋里洗吧,饭一会儿就好。”
“谢谢你啊婶子,你见水仙了吗?”
“她和琥珀洗完身子就去监督了。”
“跑哪去了。”金七七无奈的嘀咕,她认真的说:“后勤班给特派员送去洗澡水了吗?”
“早送去了,你快来洗。”
赵水仙走来了院门外,她看见春花和金七七一前一后的走进了房门。
把守在院门外的一个女战士说:“营长,特派员找你半天了,你快去吧。”
赵水仙凶巴巴的说:“他找我干啥!”
女战士小心谨慎的说:“营长别生气,恶(我)是传令。政委让你快点去,去晚了特派员会发火。”
“知道了。”赵水仙跑向了张福家。
张福家的地窖成了指挥部,牛汉坐在一张桌前修改着作战方案。这个很费脑力,方方面面要思考周全。稍有不慎,就可能酿成大祸。他虽然穿着红睡衣,但热的汗流浃背。更别说战士们了,他想到这里停下了思路。他发现自己吸完了五包烟,而他没有一点感觉。
“革命就是拿烟熏出来的。”他苦笑的感概。
赵水仙快步走来,看见牛汉蹲在地上捡烟头。又见桌子上堆了厚厚的一摞纸,她有一点心疼牛汉。她走来了牛汉身前,看见牛汉对她爱不释手的笑着。她感受到了那个事的蓄谋已久,她没好气的说:“特派员找俺啥事?”
牛汉站起来注视着赵水仙那双警惕的眼睛,他痞痞的笑:“你了解尖刀营的地形吗?”
赵水仙摇了摇头:“俺只知道尖刀营原来是个寺院,没啥事俺走了。”
牛汉笑眯眯的看着赵水仙转过了身,他不紧不慢的说:“想要在一年内解放应县,我们需要英雄联盟。”
赵水仙放慢了脚步,听见牛汉说:“端掉边耀村的炮管所,然后端掉尖刀营。”
“咋端啊!”赵水仙转过身,心急的注视着牛汉。
“把炸药放在尖刀营的地下,用火点着,砰的一声。”
“那!”
“我没那么傻。”
“你快说呀!”赵水仙感受到要付出些什么,牛汉才肯说。
“近点。”牛汉用手指勾勾着赵水仙。
“你你你,坏死了你。”赵水仙的小脸红了:“你不说,俺走了啊!”
“好呀!”牛汉不怕她不过来。
“不说算了。”赵水仙失望的转过身,又听见牛汉说:“十二个乡镇能组织一支五千人的军队,甚至更多。不过嘛……”
“说呀!”赵水仙转过身就想后退,却被牛汉抱在了怀里。她的心跳很快,使劲的挣脱了两下。
“你别啊,俺没犯纪律。”她发现牛汉的两只手在她的屁股上揉来揉去,羞的她又想瞪他又懒的瞪他。不过,这个大流氓长的好看着呢!
“你坏死了。”赵水仙的拳头使劲的打了一下牛汉的胸膛。
牛汉坏笑:“再用劲,快点快点。”
“别被人听见了。”赵水仙害羞极了,她在牛汉的怀里逃来逃去。她越是逃越温柔,但她恨着他呢!
“你干啥呀,快放下俺。”
赵水仙被牛汉抱了起来,她看见牛汉的眼睛里充满了善意。她好喜欢这样的眼睛,她感觉牛汉是真的喜欢她。可惜,她不敢保证这是真的。她不想让这个流氓抱着她,可她不知为什么很想拒绝却无法拒绝。
“放开俺吧,政委会来。”她央求,很温柔。
“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牛汉一点不知人心大变。
“你坏死了。”赵水仙心想牛汉要不是个流氓就好了,她怔怔出神的看着牛汉。
牛汉从赵水仙的眼睛里看到了赵水仙藏在心底的爱意,他含情脉脉的说:“水仙,你喜欢我吗?”
“俺为啥喜欢你啊,除非你解放了应县。”
“我看见你我就很开心,你说这是为什么?”
“俺不知道。”
赵水仙心里也有这种感觉,但不怎么强烈。她看见牛汉的嘴巴贴了过来,她赶紧甩过了脸。
牛汉亲着她的脸颊,又亲住了她的小嘴。她僵硬着不动,但很快被牛汉的热情融化了。
牛汉狂吻着她,她也狂吻着牛汉。她心知牛汉抱着她走向了睡觉的地方,她没有做任何的反抗。这个时候,她认为自己是喜欢牛汉的。
牛汉每一次的得到都加重了他肩上的重担,他明白只有兑现了承诺才能永远的拥有赵水仙。
金七七穿着红睡衣,披着长发。她端着一碗猪肉面走进了地窖,她心想牛汉一定会很感动。她听见了女人的哭声,她赶紧往里走。她看见桌子上亮着一盏油灯,女人的哭声从里面的隔间传来。
“俺枪毙了你,快点快点。”
金七七被赵水仙的哭喊声吓了一跳,她从衣兜里掏出了勃朗宁手枪。她听见隔间里传来啪啪的响声,她以为赵水仙在打牛汉耳光呢!
“你是我的什么,说。”
金七七被牛汉凶巴巴的大叫声吓了一跳,她赶紧放慢了脚步。
“你是俺的大公牛,俺是你的小母牛。俺爱你,爱你,爱的你啥都不管了,俺和你睡在一起就是你的女人了。”
“爽不爽?”
“爽啊……”
“你要不要给我做老婆。”
“要啊……”
“你发誓!”
“俺发誓,俺发誓。你快点,再快点。”
金七七的泪水瞬间夺眶,她明白隔间里在干什么。她第一次尝到了站在悬崖边的恐惧,也让她懂了人性是变化莫测的。她一直以为她能掌控一切,现在看来她太自以为是了。
一个从不懂的反省的人,当真正的去反省的时候,她是痛苦的。
此时此刻,牛汉是个大骗子,赵水仙也是个大骗子,她真的忍无可忍了。如果生命不大于一切,她绝对会冲进去开两枪。如果赵水仙和牛汉走在了一起,她会被所有人抛弃,唾骂,打的遍体鳞伤,甚至会死无葬身之地。她悄悄的逃离了这里,也放弃了人世间一切的信任。
一场翻云覆雨后,赵水仙温顺的躺在牛汉的怀里。她的手指在牛汉的胸膛上画圈圈,她的心里有痛也有乐。她想问牛汉为什么欺骗她,可她又怕牛汉再一次欺骗她。那种心痛,她不想拥有。
“俺真不知道俺为啥每次都如你的意,俺其实恨的你厉害。你知道嘛,俺……”她不敢说出心里话,因为仇恨至始至终都在。
“你想说我是你的心上人吧!”
赵水仙怔怔出神的看着牛汉,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流出了眼泪,她认为自己着了魔了。明知道他是个大流氓,却甘愿掉进他的怀抱。
牛汉心急的说:“你怎么哭了,我发誓一定会兑现承诺。”
“俺相信你,可是…”赵水仙哽咽了一下,鼓起勇气的说:“你对不起太多人了。”
“别哭了宝贝,我发誓我对得起所有人。”
在赵水仙的心里牛汉的这句话是个昧良心的谎话,她的心很痛很痛。她抱紧了牛汉,泪水簌簌的央求:“你一定要解放了应县,才对得起所有人。你没有解放应县,俺就死。”
“你死了我就没老婆了,所以我一定会要你活着嫁给我。”
哪怕这句话依然是谎言,但是赵水仙爱听。
“你长的这么好看,咋是个流氓啊!”她的心里充满了惋惜,也觉的自己挺可惜。
“我是好色,我不流氓。”
“切!”赵水仙竖起了中指。
牛汉吃了一惊,笑道:“这也是七七教你的啊!”
赵水仙突然愤怒的说:“不许你叫她七七,叫她政委。”
“是,老婆。”牛汉笑道:“我们幻想一下,很好玩的。”
“你不会又要使坏吧!俺现在不给你生娃。”赵水仙有点害怕。
牛汉不敢说出那个事的真相,他哭笑不得的说:“不是不是,你别害怕。”
“那幻想啥啊!”赵水仙的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如果我能去未来,你愿意和我去未来吗?”
“啥未来?”
赵水仙无知的样子漂亮到了极点,牛汉忍不住的亲了亲她。
“我带你离开山西,你愿意吗?”
“俺爹俺娘不会同意,俺家就俺一个。”赵水仙的心痛的厉害,她的拳头使劲的打了一下牛汉的胸膛。
在黄灿灿的油灯光下,牛汉的眼睛看清了赵水仙眼里的仇恨。
“水仙,我感觉你很恨我。”
“俺一直很恨你。”
“为什么?”
赵水仙甩过脸,气愤的说:“你把俺骗到了你的被窝里,你还好意思问。这要被俺爹俺娘知道了,俺俩都活不了。”她突然甩过脸,喊道:“你说,你为啥要骗俺?”如果她把这个问题说完整了,结局会大不一样。
“我喜欢你呀!”牛汉微笑的说:“我第一次看见你就捂住了你的脸,后来我发现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所以,我从未来赶来找你。”
看着他那双善良的眼睛,赵水仙真的感觉牛汉说的是真话。她抱紧了牛汉,认真的说:“俺没被人骗过,也没人敢骗俺。俺是挺喜欢你,俺只要你解放应县。到时,你是流氓俺认了。在没解放应县之前,你不许对任何说俺俩的事。”
“那就再流氓一次吧!”
“你坏死了。”赵水仙看着压在她身上的牛汉,她的双手捧住了牛汉的脸。
“你会喜欢俺一辈子吗?”
“一定会。”
“你会不会喜欢上了别人就把俺杀了?”
“我只喜欢你……”牛汉唱了起来。
赵水仙彻底被迷住了,她突然张大了小嘴。
第089章:绑架
鸡一打鸣,人们就走出了院门。以往的现在,庄稼地早披绿了。人们看见鬼子的四辆三轮摩托车从东向西驶来,人们低下头不敢直视。
赵五扛着一把锄头走出了院门,他发现右眼皮跳的厉害。这个不是啥好事,他无奈的说:“等恶给老娘养老送终后,恶会去地狱。快别跳啦,快闹心的。”他揉了揉右眼,满口叹气声的走了。
晴暖从院墙后窥着赵五走远了,她观察了几眼四周,看见迎面来了两辆大马车,她背过了身。
两辆马车上坐满了年轻的女人,她们有说有笑。
晴暖走进了赵五家的院门,看见赵母走出了房门。
赵母对院里的晴暖说:“你找谁?”
“大娘,恶想讨口水喝。”
赵母以为来人是个男的,闻声她明白了这个姑娘为啥是光头。
“快进家。”
晴暖走进了房门,看见灵台上供着三个灵位。
赵母关起了房门,她转过身看见姑娘跪了下来。
晴暖磕头央求:“大娘,救救恶(我)妹妹吧!她在村口的沟里,她被鬼子打伤了。”
“快起来,带大娘去。”赵母扶起了晴暖,眼睛细一瞧晴暖的脸,她皱起了眉头,说:“你是上庄子的还是楼子沟的?”
晴暖有点惊讶:“晚辈是上庄子的。”
“你是上官家的吧!”
“大娘咋知道啊!”
“大娘当然知道啦,你是在大娘家出生的。大娘给你娘接的生,可惜你娘难产死了。”赵母心里悲痛的流着眼泪,说:“当时是大年三十夜,大娘正在给楼子沟龙家媳妇接生。生到一半,你爹带着你娘来啦!”
“大娘说的是龙琥珀?”
赵母点了点头说:“她娘是头一胎,生的真费力。大娘以为她们母女都要走,可你一来,琥珀生下了,她娘的命也保住了。没想到你娘生你生到了天亮,那是大娘最难忘的一次接生。要不是大娘有经验,你们娘俩都走了。你出生的那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你赵叔给你娶名叫晴暖。你过年十八岁了,琥珀十九岁了。”
“大娘呀!恶是骗你的。”晴暖哭哭啼啼的抱紧了赵母,她不能对不住自己的救命恩人。
“孩子,你无缘无故的骗大娘干甚?”
“大娘,恶是八路军,特派员想见你,恶是来执行任务。”
赵母激动的说:“你是说毛主席派来的特派员,是不是?”
“嗯嗯!”晴暖使劲的点着头。
“啊呀天啊,你快把大娘骗去见特派员吧!”
“啊!”晴暖大惊失色的看着赵母,她心里满天满地的佩服牛汉。
“等等,大娘要梳洗哈。饭柜里有个大猪头,你快去包好。”赵母开心的蹦蹦跳跳,赶紧从衣柜里找出了新衣裳和十几包香烟,还有酒和红枣核桃。
晴暖从饭柜里抱出了一个煮熟的大猪头,她好奇的说:“恶那会儿看见两马车女人离开了村子,她们干啥去了?”
赵母生气的说:“那不是恶们村的,恶们村不缺粮食。她们去镇里领白面,还说鬼子的好呢!”
“早前是在边耀村领啊!”
“今天去镇里能领七斤白面和一个大洋。”
晴暖质疑:“鬼子有这么好心嘛!”
“亲民运动搞了有些日子了,大娘真没见过鬼子糟蹋哪个。你赵叔多少有点见识,他说这是鬼子的圈套。”
双套马车停在村口的一个地沟里,距离马路有一百多米。马路上有是几辆疾驰的大马车,马车上全是年轻的女人。
朱二黑坐在沟里的地上,他心乱如麻的吸着烟。每一口下去,都很用力。
喜鹊看着朱二黑的样子,她心里不是滋味的说:“恶们背叛了特派员能说过去,你是他哥咋也背叛了。”
朱二黑的眼睛闪躲开了喜鹊的眼睛,他低下头小声说:“革命是严肃的,俺必须严肃。”
喜鹊叹气:“哎……真闹心。恶咋就不信特派员有那么坏啊,恶从没听特派员说过一句脏话。”
“大小姐从不说假话,俺弟是有那毛病。”
喜鹊愁眉苦脸的说:“人无完人,但愿特派员改过自新。”
朱二黑突然精神抖擞的说:“俺弟一定会的,俺们一定要帮助他解放应县。喜鹊,俺求你了。”
喜鹊无奈的说:“只恶一个不行,姐妹们都愿意才行。晴暖同意,恶就同意。”
“你他娘的。”
“恶不骂你就不错啦,你个武大郎。”
朱二黑特郁闷:“这个龙琥珀,看俺咋修理她。”
喜鹊捂着嘴巴偷笑。
“笑啥了,武大郎卖的是炊饼,恶杀的是鬼子,俺俩差的天地。”
喜鹊背过脸大笑。
朱二黑也笑,有点色:“喜鹊,俺相中你了。”
喜鹊吃了一惊,甩过脸骂:“泥马勒戈壁,去。”
朱二黑最看不惯女人的脸色,他大声下令:“俺是副营长,俺命令你相中俺。”
“狗屁命令。”喜鹊忽见朱二黑的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她害怕的说:“你干啥?”
“你再敢不尊敬俺,俺对你不客气。”朱二黑气冲冲的松了手,他看见喜鹊捂住脸哭了起来。他乐了,笑道:“下级必须服从上级,你嫁给俺又不亏。”
喜鹊不敢招惹朱二黑,她背过身伤心的哭泣。她突然发现朱二黑从后抱住了她,吓的她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别叫别叫,小心鬼子。”朱二黑慌忙松开了喜鹊,接着脸上挨了一巴掌。
喜鹊大叫:“你再欺负恶(我),恶告诉政委。”
朱二黑挺委屈的,他捂着火辣辣的脸说:“俺到底得罪哪路神仙了,没一个女人看上俺。”
“呸,谁看上你们兄弟谁倒霉。”喜鹊气呼呼的背过身,跑向了马车。
朱二黑吹胡子瞪眼的说:“俺是俺,俺弟是俺弟,俺不许你这样说俺弟,再敢放肆俺毙了你。”
喜鹊跑到了马车边,转过身对他嚷:“恶说你们是瞧得起你们,你别不识好歹。你懂不懂以德服人,你瞧瞧政委是咋以身作则了。”
这事要闹大了,官位不保。
“别生气啦,俺错啦。怪你长的太袭人了,俺忍不住抱了你。俺给你敬个礼,就当赔不是了。”
朱二黑立正身姿,敬上了军礼。
“不要脸。”喜鹊的火气慢慢的散了,她不是个斤斤计较的性格。
朱二黑走了过来,憨笑的说:“喜鹊,俺问你个心里话,你放心,俺没恶意。”
“有屁就放。”喜鹊爱搭不理的瞅着他。
“你明明白白的告诉俺,俺哪里不讨女人喜欢?”
喜鹊笑笑:“你有你弟的一半,就会有姑娘喜欢你了。”
“好看又不能吃喝。”朱二黑不服气的白了一眼。
“看在你是营长的份上,恶就指点指点你。”
“多谢。”
“好看是一方面,家里是一方面。品德是一方面,才华是一方面,女人最喜欢的是男人的品德。”
朱二黑恍然大悟的说:“怪不得民心大变,俺弟犯了大忌。”他笑嘿嘿的说:“妹子,俺弟咋样做你们才会原谅他?”
喜鹊想了想,笑道:“他解放了应县,功大于过。”
“俺弟解放了山西呢?”
“那就是大英雄,姑娘都愿意嫁给大英雄。”
“俺弟没调戏大小姐,俺弟就是俺心里的大英雄。”
喜鹊好奇的说:“琥珀喜欢特派员,这事真的假的。”
“放屁,俺弟从不吃窝边草。”
“你急啥眼啊,恶是听说。”喜鹊笑道:“琥珀长的就像仙女,你好福气啊!”
朱二黑是一肚子苦水,强颜欢笑的说:“俺也不错嘛,就是个矮点。”
喜鹊捂嘴笑笑。
“俺弟是做错了事,不代表他以后都是个坏人。俺俩乡里乡亲的,你暗地里多使使劲。你应了俺,俺绝对护着你。”
喜鹊惊讶的说:“原来你是假装背叛啊!”
“也是也不是。”朱二黑笑嘿嘿的。
“你和特派员不能比,你要好生的考虑清楚了。听说革命胜利了,政委会让你当乡长。说破天,金七七是真正的首长。”
“哎……”朱二黑叹了口气,挺郁闷的。以目前的形式来看,金七七已经赢了。他虽然假装归顺金七七,但他也要为自己的以后考虑。眼下,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他们发现晴暖和赵母出现在了沟上面,一老一小有说有笑。朱二黑瞧见赵母穿的齐齐整整,他纳闷的说:“大娘,你咋挺高兴?”
赵母兴高采烈的说:“能不高兴嘛,大娘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官。你们看天晴的,多好的日子呀!”
晴暖笑道:“大娘带了好多吃的给特派员,恶把特派员的信留下了。”
“快走吧,大娘早等不及了。”
第090章:收网
尖刀大队的院门外有一条青石街,街的两边是大大小小的商铺。青石街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其中就有赵水仙家的天脉酒楼。如今变成了知春妓楼,老板是日本人。
大约有七百个年轻女子,排起了两条长龙。她们从尖刀大队的院门外,一直延伸到青石街外的一条小街。
小街从西到东,有半里路长,街上是各种小贩,人们叫它偏街。
偏街外有一处红门大宅院,院门外有四个带枪的打手把守。他们知道这些姑娘将羊入虎口,可对他们没啥好处。
胡冰儿排在队伍的最后一个,她手里拿着一个面口袋,她立起脚尖儿往前看,她很担心拿不到鬼子的白面和大洋。
大宅院的后院门打开了,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穿着上等旗袍,手里摇着一把扇子。她一眼瞧中了胡冰儿,她走来笑道:“姑娘多大啦?”
“十七岁。”
女人从头到脚把胡冰儿看了个遍,她笑着说:“哪里人?”
“黄土坡。”胡冰儿焦急的望着前边。
“轮到你,只怕发完了。婶子的家在下峪村,你跟婶子走近路。”女人指了指开着的院门。
“谢谢你啊婶子。”胡冰儿开心的鞠了一躬。
她跟着女人走进了院门,当即发现事情不妙。四个大汉很快的用绳子绑住了她,给她的嘴里塞了一块哑布。
“姑娘别害怕,恶家老爷救了你一命。你以为鬼子的白面和大洋有那么好拿啊,你一进去就被鬼子糟蹋死了。”女人笑道:“恶叫吴妈,是这里的管家。恶家的太太有了身孕,需要个机灵的姑娘伺候。你识相就能活,好吃好喝。你不识相就是死,恶家的老爷是大名鼎鼎的包黑心。”
胡冰儿一听包黑心的名字,当即愤怒的用头去撞眼前的吴妈。
吴妈朝后退了两步,凶巴巴的大叫:“把她关起来,饿她三天。”
包稀泥走来了操练场,他看见高木和黑野站在高台上。他跑上了高台,对高木笑道:“太君英明啊,卑职佩服的五体投地。”
高木看着操练场上越来越多的女人,他满意的说:“你去领赏吧!”
“谢太君。”包稀泥乐的屁颠屁颠的走下了高台,他今天是双喜临门。第一喜是门六花怀了身孕,第二喜是高木赏了他三千大洋。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他哼起了小曲。
高木严肃的说:“你这么做不怕小次郎娶了美智子?”
黑野笑道:“小次郎深爱着美智子,我们应该给他个机会。”
高木斥责:“你们已经有了婚约。”
“我的决定也是美智子的决定,美智子在我和小次郎之间很为难。”
“真是太荒唐了。”高木只能默许女儿的决定。
一个警卫兵跑上了高台,禀报:“中佐阁下,共有六百五十六人。”
高木笑道:“按照计划行动。”
“是。”警卫兵掏出了手枪,对着天空开了三枪。
在场的女人吓的低下了头,她们依然傻乎乎的没有反应过来。
“不好啦,上当啦!”一个姑娘的大喊声才把她们惊醒,她们看见黑压压的一片鬼子冲向了她们。
六百个鬼子从一号院里冲向了操练场,他们全光着身体。
“哈哈哈哈……”高木变态的大笑声让黑野心情沉重的深吸了一口气。
“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畜生,畜生……”女人们三五成群的被鬼子压在了身下,她们以卵击石般的反抗着。
最小的只有十岁。
李怀土站在一号院外的炮楼前,他彻底绝望了。
真是望天悲叹,人间凄苦。
包稀泥哼着小曲,走进了院门。
吴妈迎上来笑道:“老爷,早晨抓了两个很水灵的姑娘。老爷去瞧瞧吧,一准儿喜欢。”
包稀泥笑喝:“恶喜欢管屁用,大少爷喜欢才行。”
“老爷是说大少爷还活着?”
包稀泥苦笑:“一半一半,让她们好生伺候太太。谁敢怠慢了太太,老子扒了谁的皮。你亲手烧一桌子好菜,送去太太那里。”
“是是。”吴妈卑躬屈膝的。
包稀泥走来了后院,院门外有四个大汉把守。他走进了院门,看见门六花坐在石桌前垂泪。
包稀泥跑了过来,心急的说:“哎呀,小姑奶奶啊,你咋又哭上啦,别把身子哭坏了。”
门六花毫不理睬,她站起身走向了房门。她明白越是这样,包稀泥越会依着她。
“你生了儿子,恶绝对放你走。女娃恶(我)也爱见。你想吃啥,就让吴妈给你做。”
包稀泥又哼起了小曲,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院门。这老来得子是大喜事,他把他犯下的罪恶一笔勾销了。如果老天爷惩罚他,咋会让他摊上这么大的喜事呢!
门六花是个有学问的女人,她强忍到今天是为了把包钱柜叛变的消息带给赵百康。她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这是她唯一的法宝。
……
地窖里亮着油灯光,金七七和赵水仙背对背的躺在被窝里。赵水仙睡着了,金七七想着如何挽回局势。她因为多疑而变的胆小,可她不了解自己。
牛汉和赵母坐在桌子前,说了很多话。单从面相来说,赵母认定牛汉是个善良的人。
“寺院有前后两院,鬼子占了那里又扩大了。大娘被关在一号监狱,一号监狱的北面是弹药库。弹药库紧挨着一个小二楼,该是鬼子睡觉的地方。大娘眼量了一下,一号监狱和弹药库相隔七十米。一号监狱的旁边也有个小二楼,带着院子。相隔最多三十米。院外是两个炮楼,有刺丝网拦着。往南是个狗场,往东是个操练场。大娘被鬼子放出来的时候,特地留意了一号院的方位。它在寺院的西边,中间隔着一个操练场。大娘是数着步子出来的,一共是十五个一百步。”
牛汉按照赵母的话画了一张草图。
赵母看着草图说:“对对,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监狱里关押了多少个地下党员?”
“三十多个,全死了。”赵母泣道:“赵五被逼的没活路,交代了边耀村的地下党员。一共二十九个,全被鬼子杀了。鬼子掌握了联络员的特征,义井乡的地下党员几乎被鬼子抓光了。”
牛汉吃惊的抽了口凉气,这个坏消息再一次打乱了他的原计划。
赵母看着牛汉的满脸难色,她笑着说:“特派员大人,恶想为赵五将功赎罪。你别看恶年纪大了,恶在十里八乡有名望。恶是个接生婆,乡亲们喜欢恶。”
牛汉笑道:“大娘,赵五背叛组织的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我早听说他是个大孝子。”
赵母感觉自己听错了,她愣了一愣。忽然站起来,激动的说:“你是说你不怪罪赵五。”
牛汉站起身微笑的说:“这种事发生在任何一个孝子的身上,都是这样的结果。如果他愿意,请他担任地下联络部部长。”
赵母爱死了这个知冷知热的后生,她激动的不得了。双手握紧了牛汉的双手,老泪噼里啪啦的掉。
“你真理解赵五啊!大娘为你万死不辞啊!你现在派人送大娘回家,大娘有法子说服赵五。赵五熟悉炮管所的地形,他会配合你们。大娘回家准备准备,明天天一黑,你们就来家。”
牛汉要的就是这话,他微笑的点了点头。他已经陷入了咬牙切齿的思考,他必须在第一时间调整原计划。
第091章:第五次小组会议
傍晚下起了大雨,姑娘们没有开工。她们聚在琥珀家的院子里,借着雨水洗澡。
张富家的房里召开了第五次小组会议,琥珀的枪伤发作没能参加。
金七七偷悄悄的观察着赵水仙,她发现赵水仙和以往一样。她想不通牛汉如何把赵水仙搞到床上的,以赵水仙的性格那是很有难度的。眼下看来,赵水仙没有背叛她。她就更加惊疑了,她了解的赵水仙和眼前的赵水仙究竟哪里不同呢!
赵水仙表面上和牛汉的距离很远,私底下两人卿卿我我。她这样做实在是被逼无奈,因为她相信牛汉能解放应县。她敢肯定她爱上了牛汉,也肯定她恨着牛汉。她对牛汉的爱与恨取决于两个事情,一是牛汉解放应县,一是牛汉欺骗了她。照这样发展下去,她迟早会问牛汉为何欺骗她。
牛汉神色凝重的说:“我们遇到了一个大难题,赵大娘说义井乡的地下党员几乎被鬼子抓光了。”
金七七:“你在担心前期的队伍达不到预计的效果?”
牛汉:“我担心我们会死。”
“为什么?”金七七已经害怕了。
牛汉:“赵大娘说乡亲们完全没有抗日的斗志,每个村里都有鬼子的眼线。如果赶喜婶子去执行任务,我们肯定会暴露。留在这里,没有粮食,一样会饿死,我们目前没有新的根据地。”
赵水仙失望的说:“又打乱原计划了。”
牛汉乐观的说:“只要善于思考,一定会有出路。”他对金七七说:“我想把二班三班四班的战士转移到边耀村,你的意见呢。”
金七七吃惊的说:“你疯了吧!”
“为啥要转移到边耀啊?”赵水仙总是会被牛汉的出其不意勾住。
牛汉说:“赵大娘说边耀村的鬼子很少去镇里,镇里的鬼子也很少来边耀村。鬼子很有自信,这是鬼子最大的弱点。我们占领了边耀村,乔装成鬼子去村里巡逻。这样一能摸清村庄里的情况,二能联络同志,三能寻找新的根据地,四能组织抗日队伍。”
赶喜笑道:“是个好主意,恶赞同。”
“嗯!是呢!你真可以。”赵水仙开心极了。
金七七心里在骂赵水仙是个小贱货,她对牛汉说:“这是人命,又全是女人。你思考全面了,我当然支持。”
牛汉语出惊人:”我决定去义井镇打探情况。如果能混进尖刀营,我依然有信心端掉尖刀营。”
金七七的拳头砸响桌面,大叫:“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你死了我们怎么办。”
“富贵险中求,我不上谁上。”牛汉注视着金七七那双愤怒的眼睛,他的脚踢了踢金七七的腿。
金七七苦笑的说:“老大,很危险。我们占领了边耀就能解决了粮食,你就听我的吧!”
“这不是长久之计,我必须迎难而上。你…”牛汉看见赶喜冲进了房门。
赶喜被大雨淋透了全身,她心急的对牛汉说:“村里的姑娘全被鬼子抓起来了,恶们能不能救救她们。”
金七七斩钉截铁的说:“不行。”
“一定要救,必须救。”牛汉坚定的语气让大家露出了笑脸,他眼睛坚定的看着金七七。
金七七机灵的说:“老大,我们没人没枪怎么救。战士的生命也是生命,我们的革命还没起步。”
牛汉严肃的说:“这就是起步的任务,这样不仅能救人,还能激发乡亲们的斗志,我已经决定了。”
“独断专行,真是的。”金七七翻了个白眼。
牛汉笑道:“好啦,我的大政委。我的命硬的很,明早我就出发。”
“你再考虑考虑吧!”金七七好舍不得牛汉,她感觉自己太依赖牛汉了。只要牛汉能留下来,她和赵水仙同床伺候牛汉都行啊!
赵水仙站起身,认真的对牛汉说:“俺愿意参加这次任务。”
朱二黑,晴暖,宝婵,喜鹊,玉茹同时站了起来。
“你们。”金七七气愤的无话可说。
朱二黑害怕得罪了金七七会对牛汉不利,他对牛汉笑道:“俺不等散会了,俺去照看琥珀。”
牛汉点了点头,目送着朱二黑走出了房门。
“这种好事,没你们的份。边耀村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完不成我就枪毙你们。散会。”他看见五个姑娘站着不动,尤其赵水仙的眼神有点邪恶。他看去宝婵,色*迷迷的说:“谁不走,我调戏谁。”
五个姑娘赶紧转身,赵水仙转的最快。
牛汉笑道:“别急着走,占领了边耀村,你们要剃光头,谁不剃谁给我生儿子。”
赵水仙转过身,对牛汉喊道“俺就不剃。”
牛汉笑道:“政委和营长,两个婶子可以不剃,你去照顾琥珀吧。”
赵水仙笑嘻嘻的点了点头,走了。
金七七只能强忍,心里的杀意万分强烈。
宝婵转过身委屈的对牛汉说:“恶也不想剃。”
喜鹊和玉茹也转过了身,委屈的看着牛汉。
金七七一拍桌面,站起来大叫:“反了你们了,这是革命,革命,不剃都滚蛋。”
宝婵快急的哭了:“政委,恶(我)们是姑娘。”
金七七手指宝婵:“你有能力杀鬼子吗?没有就要服从命令。”
“我来开导她们,我不行你再来。”牛汉对金七七说完,看见三个姑娘都在掉泪。他居然发现晴暖在偷乐,他看着晴暖说:“花尼姑,说你呢。”
晴暖惊讶的看着牛汉的眼睛:“恶不是花尼姑。”
三个掉泪的姑娘都背过了身,嘴里在扑哧扑哧的笑。
“你在剃光头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啊?”牛汉给晴暖递了个眼色。
晴暖领悟了牛汉的眼色,她认真的说:“不剃就被鬼子糟蹋了,剃了再长呗!”
牛汉抑扬顿挫的说:“楼子沟有个新媳妇叫杏花,她被上百个鬼子糟蹋死了,好惨啊,当时她要剃了光头就躲过去了。”
“就是呀!其实剃个光头还凉快呢!”晴暖摸着光头,冲牛汉笑笑。
春花笑道:“特派员,恶们知道你是为了恶们好。可是,有没有别的办法啊!毕竟是姑娘,爱个美。”
牛汉笑道:“既然婶子给求情,我就要特殊对待。”他看去三个姑娘,严肃的说:“班里的战士都剃了,班长可以不剃。”
“剃个头又不是要你们的命。”晴暖不耐烦的走了。
三个姑娘面面相觑,没招。
春花对三个姑娘说:“就这样吧,特派员是为了顾全大局。”她笑呵呵的走了,赶喜跟着出去了。她们感觉牛汉没有金七七说的那么坏,但这仅是感觉。
牛汉笑道:“你们三个留下给我生儿子吧!”
三个姑娘愁眉苦脸的走了出去。
牛汉开始欣赏金七七的小脸,倒让金七七害羞了起来。
“这样看着我干啥!”金七七的脸红了。
牛汉笑道:“大政委可怜可怜我吧,给点钱吧!”
金七七苦恼的说:“你真的决定了?”
牛汉认真的说:“我没那么容易死,你必须相信公牛的实力。我给你买回来牙膏牙刷,好不好啊。”
“你死了,我也死。”金七七心乱如麻的流出了眼泪,她明白牛汉想做大事。
牛汉把金七七抱在了怀里,他语重心长的说:“我发誓我活着回来,你是我最信任的亲人。如果你不信任我,没有人会信任我。”
金七七忍不住的哭了,她曾经是那么的信任他。如今听他说出了这句话,她恨到了极点。
赵水仙悄悄的站在门后,她窥见牛汉和金七七抱在了一起。她心痛的咬紧了嘴唇,泪水淹没了她的整张脸。
牛汉笑道:“别哭了,去给我拿钱。”
金七七吃惊的说:“你现在就要走啊!下大雨呢!”
“现在不走,水仙就要粘着我了。”牛汉双手一摊:“哥就是这么有魅力,我会八抬大轿迎娶水仙。”
赵水仙扑哧一笑,心里那个乐呀!她感觉天是亮的,大雨也很美。她飞快的跑进了雨中,心里牢记着牛汉的话。
金七七的心不痛,恨。牛汉又一次伤了她,可牛汉一点不觉的。
“我恭喜你,真的。”金七七不明白自己怎么能说的这么开心,也许她天生就是个演员。她强压住仇恨的火焰,站起身笑道:“人生就像蒲公英,看似自由,却身不由己,你俩飘吧。”
牛汉看着金七七走去了房门,他认为有些对不起金七七。
“七七。”他站了起来,看见金七七停住了脚步。
金七七没有转身,她在琢磨牛汉要干什么。
“你是大老婆,其余的是小老婆。谁敢跟你争宠,我休了谁。”
金七七感觉牛汉的话太搞笑了,她用得着牛汉这么可怜她嘛!她咬牙切齿的笑了笑,转过身笑道:“你真的该清醒了,我们的家在2015年。”
牛汉惊讶的说:“你不是说要留在这里吗?”
金七七白了一眼,转过身边走边说:“找到了金刀,我们就有希望回去。你为父母想想,他们不能没有你。”
牛汉微笑的说:“我就是去找金刀。”
金七七有些怀疑,她打了个响指,走出了房门,看见朱二黑牵来了三套马车。看样子,朱二黑打算和牛汉一起去。这可不行,金七七明白他们的情绪还不稳定。
“这次任务没你的份。”
“你误会俺了,俺是送俺弟一程。去镇里有上百里路,三匹马跑的快点。”
“早去早回,琥珀等着你呢。”金七七威胁性的笑了笑,看见朱二黑愁眉不展的叹了口气。
金七七明白朱二黑为什么叹气,她微笑的说:“你想什么,就说出来。是不想琥珀呢,她已经答应嫁给你了。”
“真的啊!”牛汉走出了房门,惊喜的看着朱二黑。
“多亏了你教哥的绝招。”朱二黑心疼死了,弟弟完全被蒙在鼓里。这队伍越扩越大还好,就怕队伍在很长一段时间停留在这个现状。假以时日,弟弟的威信就会荡然无存。朱二黑想的挺多,也挺远。
金七七不担心朱二黑会翻脸,因为龙琥珀能牵住朱二黑的心。也因朱二黑很有心计,她认定朱二黑没有那么傻!
“你记住我对你说的话,要专一的对待水仙。”金七七对牛汉友善的笑了笑,她转念一想:“让二黑哥陪你去吧!我去给你拿钱。”
牛汉微笑的点了点头,看着金七七跑向了猪圈。
专一的对待水仙,这句话又让朱二黑仰视金七七。如果牛汉真的因为好*色丢了性命,他只能依仗金七七大富大贵。金七七答应让他担任乡长,这个非常的诱惑。
朱二黑语重心长的说:“汉子啊,咱俩虽不是一娘生,但亲如亲兄弟,兄为父,你要听哥的话。”
“我听。”
朱二黑欣慰的笑笑,又语重心长的说:“女人和钱一样,有多少都不够。大小姐是花丛里的一品香,你中意她就专心对她。等你们有了孩子,女人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到那时,你再寻花问柳不迟。”
“大哥啊,我也讨厌我好*色。上次调戏水仙,我差一点被鬼子杀了。”
朱二黑大惊失色的说:“你真的敢调戏大小姐啊!”
“我就是管不住自己,我真的挺后悔。”牛汉很郁闷的笑着。
朱二黑心乱如麻,叹了口气说:“哥能理解,男人嘛!”
“琥珀好点了没?”
“不怎么疼了,雨停了就好了。”朱二黑笑道:“哥陪你去,有啥好处啊!”
牛汉笑道:“你舍得琥珀,再问我好处。”
朱二黑笑着呛:“有啥舍不得的,她又不是哥的亲骨肉。”
“马车怎么送回来?”
“晴暖一起去。”朱二黑小声说:“她在村口等着呢!大小姐也在。哥想甩了她,带着她麻烦。”
朱二黑以为赵水仙是金七七安排在牛汉身边的眼睛。
“那只能步走了,正好洗个澡。”
“哥听你的。”
天微微的亮了,大雨变成了小雨。各家各院全是雨水却没流进地道里,因为牛汉把地道口和透气孔设在了房子的废墟里。姑娘们在地道里放心的睡了,三套马车也在一个大地窖里。
四辆三轮摩托车一如既往的驶过了楼子沟村,地上的积水没过了半个车轮。车上的十二个日本兵穿着雨衣,他们早已厌倦了这样的日子。
地窖的隔间里亮着一盏油灯光,这是牛汉睡觉的地方。金七七挥汗如雨的用锄头刨着地面,每一锄头下去都让她气喘吁吁。在她身后躺着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她枪杀了赵水仙。
毋庸置疑,赵水仙在睡梦中被杀了。至从金七七得知了赵水仙和牛汉的秘密,她就被恐惧包围了。消除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杀死自己或者杀死恐惧。
如果赵水仙对牛汉日久生情,一定会暴露她的那些事。她的担心非常正确,赵水仙在生前已经那样做了。可惜她的问题没有说完整,她错过了知道真相的机会。
金七七没有一丝的愧疚和害怕,反而增加了她的胆量。她认为不能怪自己不仁不义,而是赵水仙背叛了她。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背叛就是死罪,这是她杀赵水仙的理由,也是安慰自己的理由。
可是,朱二黑和牛汉在一起。这又让她陷入了恐惧,难道她也要杀死朱二黑嘛!如果这些人都背叛了她,她能全部杀死嘛!如果她有那个能力一定会的,可惜她没有那个能力。那么,她又该如何应对呢!
第092章:青石街
一千个慰安妇,还差三百多个。这两天,日本兵在大街上强抓女人。女人不敢出门,男人不敢上街。在这个非常时期,整个镇子冷冷清清的。
唯独青石街,一如既往的热闹,上百家商铺照常营业,街上的行人大部分是日本兵。
牛汉和朱二黑走来了偏街外,此刻是雨后的晌午。牛汉戴着墨镜,佩着黄金怀表。他本就长的英俊潇洒,这身长衫把他变成了翩翩君子。
朱二黑就算穿上了龙袍,也是个跟班。
在过人的眼里,他们是一主一仆。他们看见街口处有一个红门大宅院,院门外有六个带枪的大汉把守。
“少爷。”朱二黑挺入戏:“卖衣店的老板说这就是包黑心家,义井乡最大的狗腿。你瞧他们瞪着俺俩,要不是你穿的像个公子哥,他们早骂街了。”
牛汉也发现那六个大汉瞪着他们,他微笑的走进了偏街。
“唉唉,说你俩呢,干啥的。”两人刚一进街口就被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大汉堵住了。
朱二黑瞧他的面相就不是个好玩意,又见他的腰带里别着一支驳壳枪。朱二黑走在了牛汉身前,冲这大汉喊道:“你他娘的是干啥吃的,敢拦俺家大少爷的路。”
“大少爷!”魏三猫心里没底的嘀咕了一声,他细细的打量着牛汉。他瞧见牛汉佩着黄金怀表,他赶紧捧起了笑脸。
“敢问这位公子出自哪家?来此作何啊?”
朱二黑双臂抱在胸前,牛哄哄的说:“你是皇军还是伪军,俺劝你最好少管闲事。”
牛汉笑道:“二黑,客气点。”
“是,少爷。”朱二黑卑躬屈膝的。
魏三猫听他们的口气不一般,心里暗自思量。但敢肯定眼前二位不是镇里人,镇里的公子少爷他都眼熟。
魏三猫客气的说:“恶叫魏三猫,管着偏街。恶家的老爷是包黑心,偏街就是恶家老爷的。”
朱二黑冷笑的说:“你不让俺们过了?”
“那倒没有,只是在下不曾见过二位。如果二位是八路,地*下*党,岂不闹出乱子。为了以防万一,请大少爷掏出良民证。”
朱二黑喊道:“去你娘的吧,再敢胡说,老子撕了你的嘴。”
“你我都是奴才,你最好客气点。”魏三猫强压着怒火,冲着牛汉一笑。“得罪了。”他冷了脸,举手一招。二十多个大汉冲了过来,腰带里全别着驳壳枪。
朱二黑毫不畏惧,厉声喝道:“滚开,小心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姥姥的!”魏三猫满脸狰狞之色,抬手要打朱二黑的脸。
牛汉笑道:“我们是美桃的客人。”
“噢!”魏三猫吃了一惊,赶紧捧笑:“误会误会,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爷,请过。”
朱二黑杵来了脸,不依不饶的喊叫:“你不是要打俺吗,打啊!你今天不打俺,俺找你们老爷理论。”
“好了二黑,不打不相识。给他们留十个大洋,喝茶。”牛汉微笑的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
朱二黑很不情愿的从钱袋里掏出了十个大洋,扔给了魏三猫。
魏三猫点头哈腰的目送着他们。
一个大汉笑道:“三哥,一次给十个赏钱,那不是一般的人物,八路军都是乞丐。”
“你们说这位爷是哪路神仙?”魏三猫瞧着手里的十个大洋,乐歪了嘴。
一个大汉:“美桃的客人定是有钱的主,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黑野。你给老爷惹了麻烦,老爷能把你活剐了。”
“一个婊*子有啥威风的,不过这位爷是人见人爱啊!”魏三猫把两个大洋扔给了一个手下,笑道:“管住自己的嘴,拿去喝酒。”
美桃是知春楼的头牌妓*女,她是地下党员中的一员。她有个规矩,只接待出得起五百大洋的男人。她住在知春楼的四楼,屋里的摆设是最好的。其实她并不厉害,厉害的是知春楼的老板。
老鸨推开了房门,笑道:“美桃啊,有个新来的阔少爷点了你。你这一次就够姐妹们忙乎一个月了,你快准备准备。”
美桃半躺在床上,瞧都不瞧老鸨。“大晌午的,憋疯了吧。”美桃觉的挺好笑,她把手上的账本放在了床上。
七个丫鬟把各色酒菜端在了桌上,接着出去了。
老鸨站在门外,笑迎迎的说:“大爷,里边请。”
“把我的小弟招呼好,找漂亮的姐姐陪好他。他想玩多久都行,大爷有的就是钱。”牛汉掏出了十个大洋递给了老鸨。
“一定一定,大爷好好玩。恶叫丫鬟给你送来鹿肉,那可是好东西。”
“劳烦你了。”牛汉走进了房门。
“不劳烦不劳烦。”老鸨差点乐抽了,她从没见过出手这么大方的客人。她关起了两扇房门,她爬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突然听见美桃骂了起来,她嘿嘿一笑离开了。
“王八羔子,没见过女人啊!再敢放肆,姑奶奶要你的命。”美桃被牛汉压在了身下,气的她一顿大骂。
“果然是极品啊!”牛汉色*迷迷的说:“给大爷笑一个。”
美桃没好脸色的呛道:“笑不出来。”
牛汉小声说:“你是地下党。”
“你说对了。”美桃冷笑,十分淡定。
牛汉摘掉了脸上的墨镜,严肃的说:“你的真名叫宋小露,今年二十二岁。你家住在下社镇挑字街,你爹是个郎中。”
美桃惊的目瞪口呆,忽被敲门声惊的醒了神。她嫣然一笑,喊了声:“进来。”
一个丫鬟端来了一盘鹿肉,她瞧了一眼床上缠绵的两人。
牛汉听见了关门声,笑道:“我来接管贺书记的工作,我叫牛汉。”
“你就是这么接管工作的啊!”美桃笑道:“你压上瘾了啊!是不还想动真格的啊!”
“你说对了。”
牛汉的两只手揉着美桃的两个,把美桃弄的满脸红晕。
“你是城里人吧,长的怪好看的。哎呀,你真的要那个啊!”美桃有点吃惊,可没拒绝牛汉解开了她的裙扣。
牛汉笑道:“严肃点。”
“你真是个怪人。”美桃解开了牛汉的衣扣,她亲吻着牛汉的胸膛。
那个送餐的丫鬟一直躲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直到听见了美桃的叫声才离开。
丫鬟走来了二楼的楼梯口,对老鸨说:“枪妈,没不正常。”
枪妈向上望了一眼,放心的说:“那好,去忙吧!”她听见美桃惨叫了一声,她得意的说:“该!收拾死你才好呢!要不是渡边老板给你撑腰,恶早要你的好看了。”
美桃被折腾的半死不活,气喘吁吁的央求:“哎呀,哥啊,饶了妹子吧,你这哪是工作啊,你这是来要妹子的命。”
“相互熟悉是工作的一部分,难道你不舒服啊!”
“舒服是舒服,可你太猛啦!咱们先停了吧,妹子有很重要的情报。”
“依你。”
牛汉躺了起来,把美桃搂在了怀里。
美桃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开心的说:“妹子以为完蛋了呢,没想到你从天而降。抗日不急,却急这个。”
“你长的这么性感,你说哥好意思不喜欢你嘛!对了,哥身上没钱了。”
性感!没钱!美桃愣了愣:“哎呦,你真不客气啊!”
“革命同志是一家,不分你我。等哥解放了应县,哥就娶了你。”
美桃被吓蒙了,目不转睛的瞧着牛汉的脸。
“不喜欢给哥当老婆啊!”
美桃皱起了眉头,严厉的说:“你说真的啊!”
“当然真的。”他摸着美桃的小脸。
“你不嫌弃恶脏啊!”
“你是为了革命工作,你是女侠。”
被牛汉这么一夸,美桃开心的说:“好像是噢!那恶就嫁你了,来,拉勾,恶(我)们就算定亲了。”
牛汉心里挺吃惊,没想到这年代的人也兴这个。他和美桃拉完了手指勾,就背过身从长衫里找东西。
美桃好奇的说:“你找啥呀!”
“找定亲戒指。”牛汉从长衫里找出了金戒指,这是朱二黑送给他的。他曾经把金戒指送给了琥珀,又送给了金七七。这次送给美桃,是为了让美桃彻底信任他。
他把金戒指戴在了美桃的无名指上,看见美桃又笑又哭的看着他。那眼神,是终于实现了梦想的眼神。
“你真好,恶跟定你了。就是你把恶卖了,恶也愿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恶的丈夫了。”美桃抱紧了他,他看见美桃妖媚一笑。那眼神,浪的很。
美桃把头蒙进了被窝里,拿出看家本领伺候着牛汉。
牛汉舒服死了,全身就像过电一般。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美桃从被窝里露出了笑脸,她欣赏着牛汉的脸蛋。她虽然是个青楼女子,但有情有爱。
第093章:倾尽芳心
“恶从没听说过李怀土,恶这来的都是鬼子的军官。就算你混进了尖刀大队,也救不出姑娘们。一号院有重兵把守,麻雀都飞不进去。来,多吃点。”美桃把一块鹿肉夹在了牛汉的嘴边,她倾尽芳心的注视着他。
看来李怀土这条线断了,牛汉心里郁闷。他色*眯眯的咬住了鹿肉,撩的美桃芳心乱跳。
“我混进去就有希望。”
美桃拿起酒壶给杯里倒酒:“你不能心急,这事要考虑周全。大队里有个少佐叫黑野,一等一的厉害。他是渡边老板的亲表弟。只是高木不重用他。”
“高木为什么不重用他?”
“他和高木的女儿定亲了,估摸高木是为了保护他。来这里的鬼子常提起他,说他是个军事天才,就连黑田将军都不敢招惹他,他是日本公主的心上人。日本皇帝三番五次的催他回国,他都婉拒了。”
“他来过你这里吗?”牛汉有了想绑架黑野的想法。
“他从不来这里,听鬼子说他喜欢城里姑娘。前阵子来了个小次郎少佐,他把赵百康的情人送给了黑野。小次郎是黑田将军的亲外甥,他也喜欢高木的女儿。他正在鬼山剿匪,听说鬼山闹妖精了。”
“妖精!”牛汉不可思议的笑了笑,拿起了酒杯。
“是真事儿,听鬼子说是一个老和尚帮了鬼子。鬼子占领了斧头峰,但没攻克死地峰。前日来了个鬼子军官,他说小次郎也是个军事高手。”
“鬼山里有多少土匪?”
“都说有一万一千个,差不多是真的。你若能把土匪联合起来,鬼子必败。”
“我是这么想过,我没有把握。”
“姑娘们会被送去前线,等鬼子抓够了一千个,就会把姑娘们送去太原搭火车,你在路上可以下手,这是唯一的机会。”
牛汉苦恼的说:“我没那么多兵和枪。”
“恶是个女流之辈,帮不上你大忙。不过,恶知道谁恨鬼子。应县有个人物叫金大方,他能助你一臂之力。”
“他是干什么的?”
“他是伪军头子,他在下马峪,他爹被鬼子杀了。”美桃害怕隔墙有耳,她大声笑道:“大爷,喝啊!”
“哈哈哈哈,小妞的嘴真甜啊!”
美桃叹气的说:“黄米顺是个大好人,他一直照顾着恶的家人。看在这个份上,恶才坚持到现在。”
牛汉心里非常自责,他那时射杀黄米顺完全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枪妈敲响了房门,笑道:“美桃,包老爷来了。”
“快完事儿了。”美桃翻了个白眼,对牛汉笑道:“你等一下。”
牛汉是该离开了,他在这里待了整个下午。这里人多眼杂,被人盯上就麻烦了。
美桃手里捧着一个漂亮的方盒子,她走来把盒子递给了牛汉。
牛汉打开了盒盖,惊见盒里是黄金珠宝和一厚叠银票,还有几张良民证和一串钥匙。
“汉子哥,这是恶全部的家当,有两万个大洋和一些首饰,你拿去用吧。这七个良民证,是以往的客人落下的。恶在镇里有套院子,地址在盒子里。”
“这个…”牛汉迟疑的看着美桃,他只想和美桃借些钱。
“恶真的喜欢你。”美桃热泪盈眶的说:“快走吧,你记的照顾好咱爹娘。”她抱紧了牛汉,又依依不舍的说:“恶总算有个男人了。”
牛汉对她怦然心动,他用一只手臂抱紧了美桃。在他心里美桃是个重情的女子,也是个傻到极点的女子。
他们听见老鸨又在门外催。
“我走了,你保重。”牛汉强忍着眼泪,热情的笑着。美桃把墨镜戴在了他的脸上,他摸了摸美桃的笑脸。他端着方盒走出了房门,对老鸨笑道:“大爷过两天再来。”
“欢迎欢迎,大爷慢走啊!”枪妈瞧着牛汉手里的方盒,她知道这是美桃装宝贝的盒子。她看见美桃显摆着手指上的金戒指,她眼馋的说:“好大的瘤子,你咋把宝贝给他啦!”
美桃依然显摆着金戒指,笑道:“恶给了他个空盒子,他给了个金瘤子。不过,恶那盒子也值三五十个大洋。”
“这位大爷啥来路啊!”
“应县的大户,知春楼开的第二天他就来过。那时,你没来呢!”美桃把手里的五个大洋递来,笑道:“下次他再来,你再送盘鹿肉。”
枪妈见钱眼开的笑道:“好说好说,妈妈给你送两盘。听你那动静,这位爷功夫了得啊!”
“去。”美桃笑嗔一声,走进了房门。
枪妈赶紧走进了房门,愁眉苦脸的说:“美桃啊,包老爷只出一百个大洋。渡边老板不在这里,妈妈不敢不从。”
美桃笑道:“妈妈,这事你和恶说不着。恶(我)们都不容易,恶好心提醒你。他虽然是中佐阁下的红人,可规矩是规矩。”
“就是啊!那妈妈把他回了吧!如果被渡边老板知道了,为难的是妈妈。”
“你就说渡边老板来电话了。”
“真是个好主意。”枪妈兴高采烈的走出了房门,她脚步很快的走下了楼梯。恰见朱二黑从房门里走了出来,她迎上去笑道:“小爷,真够能折腾的啊!十四个姑娘都被你折腾倒了,有一个还吐了白沫。”
“你还有脸说俺,哼!”朱二黑怒气冲冲的走了。
枪妈哪敢得罪这么大的财神爷,赶紧追上来说:“咋,姑娘们没陪好小爷吗?”
朱二黑一边下着楼梯,一边呛道:“都是些啥货色呀,俺裤子没脱她们就哼哼上了。俺不是傻比,马勒戈壁的。”
枪妈捂嘴笑笑:“小爷别生气,下次来恶叫丫鬟陪你。都是黄花闺女,价格高一点。”
“咱可说好啦!”朱二黑把两个大洋递给了老鸨,笑道:“俺家大少爷呢!”
下人出手都这么阔绰,枪妈很好奇大少爷的来路。
“大少爷在一楼茶厅喝茶,正等着小爷呢。小爷,你家大少爷贵姓啊,在哪里发财啊!”
“俺家大少爷用不着发财,俺家大老爷有的就是财路。俺家大少爷在县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皇军都给留面子,你知道该咋做吧!”
“放心放心,妈妈不敢乱说。只要你们能来,妈妈就高兴。”枪妈心里怀疑大少爷是高县长的儿子,也只有高县长的儿子能给出十个大洋的赏钱吧!她越寻思越感觉像,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你乐啥啊!”朱二黑纳闷的瞧着老鸨。
“妈妈给你支一招。”枪妈小声说:“你想那个持久吸口福寿膏。”
朱二黑不服气的说:“俺咋不持久啦。”
枪妈爬在朱二黑耳边说了些悄悄话。
朱二黑吃惊的叫道:“黄花闺女这么厉害啊!”
“小点声,你快去找你家大少爷吧。”
“谢谢谢谢。”朱二黑萌生了吸大烟的想法。
枪妈和朱二黑在二楼的楼梯口分开了,枪妈走去了二楼的一间上房。
“包爷,恶进来啦!”枪妈推开了房门,瞧见包稀泥在床上和一个妓*女滚来滚去。
“包爷,真对不住。渡边老板来电话了,说一个军官把美桃包夜了。”
包稀泥无奈的骂道:“娘的,真扫兴。知道啦,出去。”他对身下的妓*女笑道:“你把大爷伺候好了,大爷亏不了你。”
“放心吧大爷。”妓*女笑道:“今儿来了个有钱的大少爷,美桃应该是被他包夜了。”
“娘的,敢骗老子。”包稀泥一下就火了,一个大巴掌抽在了妓*女的脸上。他可以忍受日本人,绝不忍受中国人。在义井乡鬼子是老大,他就是老二。
包稀泥火冒三丈的走上了楼梯,没人敢拦他的路。枪妈紧跟在身后,一个劲的求饶。
包稀泥走来了美桃的房门外,一脚踢开了两扇房门。忽见渡边老板和美桃在桌子前有说有笑,他当即傻了眼。
渡边是个中年男人,脾气很爆。他摔了手里的酒杯,站起身喊道:“你滴滚出去。”
“误会误会。”包稀泥点头哈腰的退了出去,看见老鸨在偷笑。他瞪大了眼睛,轻喝:“你咋不早说。”
“小的对包爷说了呀,包爷偏不信。”
“是不是黑野少佐包了她?”
“黑野少佐从不来这里,是个军官包了她。”
“真他娘的扫兴。”包稀泥吹胡子瞪眼睛的走了。
第094章:棺材里的人
牛汉和朱二黑坐着两辆黄包车来到了荷花胡同口,美桃的宅院在胡同里的第二个院门。
这条胡同在偏街的后面,在镇里属于安全区。这里的住户是百分百的良民,鬼子一般不来搜查。
朱二黑抱着方盒,笑道:“都说婊*子无情无义,这下哥不信这话了。”
“她是我们的战友,我们要尊敬她。”牛汉严肃的说完,用钥匙打开了院门上的大锁头。
“哥记住了,哥尊敬她。”朱二黑说着走进了院门,看见对面是四间相连的平房。
院里有一棵柳树,树下是一口水井,水井后是一个荒了的菜园子,园子里有间茅房。
牛汉探出头看了看胡同里,他确定没有人跟踪。他关起了两扇院门,又锁上了院门。他在转身时听见啪啦一声,他看见朱二黑跑出了房门。
“房里有口棺材,棺材里好像有动静。”
“镇定点。”牛汉从后裤腰里掏出了驳壳枪,他走向了第一个房门。
鬼神这种事,他从不相信。
朱二黑有个奇怪的感觉,他跟在牛汉身后说:“哥感觉好像见过鬼。”
牛汉风趣的说:“女鬼肯定喜欢你。”
“去去去,没个正经。”朱二黑挺羞涩。
牛汉走来了房门外,看见房里的地上放着一口黑色的大棺材。棺头冲着房门,棺尾冲着后墙。牛汉划着了一根火柴,听见棺材里有动静。吓的他手一抖,火柴掉在了地上。
朱二黑惶恐不安的说:“是人是鬼啊,说说说。”
牛汉壮大了胆子,走过来一脚踢开了棺盖。他拿枪一指,忽被棺材里伸出的一只手夺过了他的驳壳枪。
“鬼啊……”他转过身跑了一步,把朱二黑撞倒在地。
“鬼啊鬼啊鬼啊…”两个人倒在地上不停的大叫。
“别叫了,俺是人。”一个披头散发的姑娘从棺材里站了起来,身上穿着白裙子。谁敢相信她是人,她还化了死人妆。
“人!”朱二黑定睛一瞧:“明明是鬼啊!”
“去你的。”姑娘从棺材里走了出来,她看见个子矮的男人站了起来。
“别过来。”姑娘举着驳壳枪。
“你让俺过去俺也不敢过去。”朱二黑走去捡方盒。
牛汉躺在地上,又划着了一根火柴。他看清了姑娘的脸,笑道:“你是谁家的宝贝啊?”
姑娘喝道:“严肃点,俺拿枪指着你呢!说,你是谁派来的。”
牛汉笑道:“我是这个家的主人。”
“胡说,这是小露姐的家。”
“我是他的男人。”
“是么!”姑娘半信半疑的瞧着牛汉。
“你是谁?多大了?”牛汉瞧着姑娘的死人脸,让他想起了聂小倩。
“俺叫张灯芯,十九岁了。俺爹被鬼子杀害了,是小露姐救了俺。”
“你爹是谁?”
“俺爹叫黄米顺。”
牛汉强颜欢笑的说:“你爹的真名叫张飞。”
“是呢!”
朱二黑笑眯眯的走来说:“原来是自己人啊,你把大哥吓了一跳。大哥叫朱二黑,你二哥叫牛汉。他是毛主席派来的特派员,指导山西一切革命。”
“毛主席!”灯芯被震住了。
朱二黑瞧见灯芯长的好看,他对躺在地上的牛汉说:“你去歇息吧,哥来教导她。”
“行啊!”牛汉明白朱二黑的心思。
“牛大哥快起来呀!”灯芯走了过来,把牛汉扶了起来。一股少女的芬芳扑面而来,勾的牛汉想入非非。可他杀了张飞,他理应对灯芯好生照顾。
“快去歇息吧!”朱二黑不乐意了。
“是很晚了,我去休息了。”牛汉转过身走了。
“俺去给你铺床。”灯芯积极的走出了房门。
朱二黑走来挡住了牛汉,他哭丧着脸说:“汉子,你为哥想想。你吃肉给哥喝点汤,咱俩是亲兄弟啊!”
牛汉笑道:“你不能强来,她会点功夫。”
“哥以德服人。”
“天亮了你教导她,我等你的好消息。”
“一定完成任务。”
两兄弟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房门,看见第二间房里亮起了灯光。
灯芯本是个大小姐,从小到大有丫鬟伺候。如今家破人亡,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她给牛汉铺好了被褥,转过身看见牛汉走来了床前。
“俺去烧水,你烫烫脚。”
牛汉真诚的说:“不用,你睡这里。你的妈妈呢?”
“娘和妹妹在恶的师父家,恶在这里是为了打听游击队的下落。”
“我是你的结拜大哥,你早点休息。”
灯芯没想到牛汉这么亲和,她开心的说:“谢谢大哥,大哥也早点歇息吧!”
牛汉微笑的点了点头,转过身走出了房门。也因心里愧疚,所以他对灯芯并无色意。
牛汉住进了第三间房,朱二黑住进了第四间房。刚刚入睡不久,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三个人冲出了房门,听见门外是女人在喊门。
牛汉有些傻眼,他发现灯芯和王祖贤完全是一张脸。他没有暧昧,他是被巧合吓了一跳。
朱二黑的嘴巴张的很大,一双眼睛痴醉的盯着灯芯的脸蛋。
“是自己人。”灯芯有点在意两个男人的眼睛,她也有点害羞。
三个人跑来了院门前,牛汉打开了院门。一个姑娘冲了起来,她赶紧关起了院门。
“你们赶紧跑吧,越远越好。”说话的姑娘是那个送鹿肉的丫鬟。
牛汉:“我在知春楼见过你。”
“恶是郝东的女儿,恶爹让恶潜伏在知春楼,负责地下联络的任务,恶叫郝翠翠。”
牛汉:“发生什么事了?”
郝翠翠:“你送给美桃的金瘤子是渡边老板送给他外甥的。”
“这么巧啊!”那个金戒指是朱二黑从鬼子的尸体上扒下来的,那个鬼子恰恰是黑野的亲弟弟。
牛汉:“美桃怎么样了?”
翠翠:“她被鬼子抓去警备队了,她只有说出真相才能活。她有爹娘要养,一定会供出你的身份。”
“那样就暴露了。”朱二黑无奈的看着牛汉。
“暴露是个好事,同志们就会知道来了新首长。”灯芯说:“现在群龙无首,一盘散沙,特派员的出现,恰好可以凝聚人心。也能让乡亲们明白,八路军和鬼子势不两立。”
牛汉看了一眼灯芯,他发现灯芯挺有智慧。
翠翠:“恶(我)回去了,怕被老鸨发现。你们留在镇里,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每过七天,恶去贫街的西客布店带来情报。”
牛汉:“你当心点。”
翠翠微笑的点了点头说:“你真的是毛主席派来的特派员吗?”
朱二黑严肃的说:“牛汉是毛主席从百万大军里挑出的第一特派员,特派员指导山西一切革命工作。俺是他的亲大哥,俺叫朱二黑。”
“亲大哥咋会两家姓。”翠翠非常质疑,她没等朱二黑解释就跑出了院门。
“是结拜亲大哥。”无论翠翠跑去了哪里,朱二黑一定要告诉她。
灯芯:“大哥。”
“哎。”朱二黑发现灯芯是在叫牛汉:“错啦,他是二哥。”
灯芯:“牛汉是恶的结拜大哥。”
“啥!”朱二黑吃惊的看着牛汉。
牛汉笑道:“这样我才能管住自己,你说对不。”
“噢……也对。”朱二黑乐了。
灯芯:“你们说啥呢!”
牛汉:“没什么,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大哥,你去把钱盒拿上。”
朱二黑跑去了房间。
灯芯:“城门没关就逃出去,城门关了就躲去恶的师父家。”
他们看见朱二黑跑了过来。
“快走吧!”灯芯跑出了院门,朱二黑跟着跑出了院门。
牛汉锁好了院门,跑出了胡同口。望见北边的马路开来了一辆卡车,朱二黑和灯芯跑了回来。这里只有南北两个出口,他们只能跑向了南边的偏街。
卡车停在了胡同口,五十个日本兵跳下了卡车。黑野坐在驾驶室里,面色阴沉的瞪着士兵冲进了胡同。如果真来了个八路军的特派员,地下党员就会死灰复燃。
正如翠翠所料,美桃为了保护爹娘供出了牛汉。美桃被日本兵摧残的遍体鳞伤,最终被日本兵关进了慰安院。
第095章:翠翠失身
“没错没错就是他,可惜没瞧见他的眼睛。”枪妈看着画像里的牛汉:“他出手阔绰,小的以为他是高富帅呢。”他对黑野说:“他拿走了美桃的全部家当,有不老少呢!”
“真是可恶,臭*婊子。”渡边气愤的走来了窗前,推开了两扇窗户。他霸占知春楼的一切,包括女人的月事。
黑野坐在办公椅上,对枪妈说:“你出去。”
“是,大人。”枪妈卑躬屈膝的退出了渡边的办公室。
黑野瞧着桌子上的画像,无奈的笑道:“画像里的男人很有可能当时在楼子沟的地窖里。”
渡边气呼呼的对黑野说:“美桃是个赚钱机器,你应该放她回来。”
“表哥,这是军事。”黑野站了起来,笑道:“监狱里关着八百多个女人,我会帮你挑几个。”
渡边点着了一支雪茄烟,严厉的说:“你和美智子结合会得罪天皇陛下,你的前途很可能就毁了。公主对你一往情深,这是大日本帝国对你最大的奖赏。”
“我娶了公主,就变成了天皇陛下的杀人机器。我的生活不能全是战争,我热爱和平。”
“我有句话送给你,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知道这句话你常常对犯人说,你对自己说过嘛!”
“我天天对自己说这句话,所以我和美智子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
“小次郎不会成功,他依然在斧头峰。你娶了美智子会失去他,在以后的道路上他比美智子对你有用。”
“商人只会想到交易。”黑野讥笑了一下。
渡边自嘲一笑,正色的说:“你是我的亲人,我要对你负责。高木不适合担任军官,他留在这里是女儿的功劳。他已经把女儿当成交易了,你应该清醒的面对。得到与失去,完全是自己做主。”
“所以我给了小次郎一个机会,他会理解我的用心。我突然放弃了美智子,小次郎不会一心一意的爱护美智子了。说白了,他就是不服我。”
“你办事的风格和我们不一样,你必须明白只有一个公主。”
“美智子也只有一个,你只有祈求小次郎在十天内攻克死地峰。”
“我会的。”
翠翠听见房门里的脚步声走来了房门,她敲响了房门。
“老板…”她看见黑野打开了房门,她卑躬屈膝的说:“大人,茶水泡好了。”
黑野严厉的说:“我们没有要茶水。”
“端进来。”渡边笑道:“这是我的规矩,你太敏感了。”
黑野看见翠翠端着的茶盘在发抖,他和颜悦色的说:“请进。”
翠翠赶紧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门。黑野走出了房门,脸色立刻阴沉了起来。如果不及时抓住牛汉,后果不堪设想。
翠翠把茶盘放在了办公桌上,看了看桌子上的画像。看来,美桃供出了特派员。她突然看见渡边色*迷迷的打量着她,她心里十分害怕。她低下头,拿起茶壶往茶碗里倒水。
“你十四岁了吧!”
“是。”
“过来让我瞧瞧。”
翠翠不敢不从,愁眉苦脸的走到了渡边身前。
渡边的手摸住了翠翠的小脸,笑道:“你真可爱啊!懂的男人吧!”
“恶满了十六岁会接客。”翠翠害怕的不敢瞧他。
“很好。”渡边摸住了翠翠的奶*子,轻轻的捏了捏,又把手伸进了翠翠的裤子里,他看见翠翠掉出了眼泪。“八嘎!”他愤怒的站了起来,抽了翠翠一个耳光。
翠翠慌忙跪了下来:“是是是,老板。”
渡边喝道:“把衣服脱了,伺候舒服我就饶了你。”
翠翠磕头求饶:“不要啊老板,恶(我)才十四岁。”她心里一怔,抬起头看见渡边的手枪指着她。
渡边笑道:“我的忍耐只有十秒。”
翠翠了解渡边是个暴脾气,倘若不从会被打死。她泪如雨洒,解开了上衣的扣子。
日本兵把牛汉和朱二黑的画像贴满了大街小巷,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在昨夜就关闭了。来乡的农民全被鬼子挡在了城门外,他们从此知道了牛汉这个人。
日本兵展开了篦梳式的搜捕,挨家挨户的搜查。
十三个日本兵踢开了一户院门,看见院里的人们穿着戏服。
这十四个人是一个戏班,最小的女孩六岁,最大的男人五十多岁,其中有个像花一样的姑娘。
小女孩一瞧是鬼子,吓的哇哇大哭。
六个日本兵冲进了六间房里,为首的队长用不流利的中文喊道:“你们滴集合,集合,快点。”
九个男人用身体挡住了五个女人,一个女人紧紧的抱着小女孩。她们是张飞(黄米顺)的妻女,躲在这里有一段日子了。
小女孩还在哇哇的大哭,这让日本兵特别的兴奋。
六个日本兵从六间房里走了出来,没有发现什么。
队长的眼睛在那个美人的身上飞舞,就像苍蝇,并且发出了嗡嗡的声音,队长喝道:“把她抓进去审问。”
这明摆着要强*暴,八个大汉都展开了攻击的拳头。
“太君啊,恶们是大大的良民。恶们正在排练西厢记,后天要给渡边老板演出。”说话的人叫罗大彪,五十多岁,手里拿着一把二胡,他是班主,也是这些人的师父。
他看见鬼子队长掏出了手枪,他赶紧从兜里掏出了十个大洋。
罗大彪把大洋塞给队长,笑呵呵的说:“太君,等恶们给渡边老板演出完了。这事好说,其实渡边老板也相中她了。你玩了她,渡边老板怕是会不高兴。”
队长:“你敢骗我,我把你们全杀光。”
“不敢不敢,请帖还在兜里呢!”罗大彪把渡边老板送来的请帖拿给鬼子队长过目。
队长:“三天后,我会来听你们唱戏。”
罗大彪:“欢迎欢迎。”
日本兵离开了院子,临走时带走了两只活鸡。罗大彪关起了院门,他转过身心急的说:“老七,快去把他们放出来。”
七奎奔进了一间房里,他跳上了土炕,把炕上的草席卷了起来,炕上有个地洞口。
“出来吧!”七奎对着洞口说。
灯芯爬出了洞口,接着是牛汉和朱二黑。他们走出了房门,看见大家围着罗大彪。
那个美人哭哭啼啼的,罗大彪无奈的叹着气。
大奎把烟锅递给了罗大彪:“师父,你倒是说句话呀!”
罗大彪坐在一条长凳上,他抽着烟锅说:“这里待不下去了,你们找地方避避。”
二奎:“知春楼不去了啊!”
罗大彪喊道:“去你奶奶个腿儿,赶紧散了吧。”
牛汉走来了罗大彪身前,笑道:“你们信的过我,就跟我打鬼子。你们有功夫,拿枪就能开。”
罗大彪苦笑的说:“小兄弟,你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满大街是你俩的画像,出去就被逮了。”
牛汉拍着胸脯说:“鬼子今天逮不住我,就永远逮不住我。”
“好大的口气,年轻人稳重点好。”罗大彪爱搭不理的把脸扭去了一边。
牛汉看着罗大彪,笑道:“我是老鼠,会打地洞。我们把地洞挖去一号院,不仅能救人,还能搞来武器弹药,这买卖一本万利。”
罗大彪吃惊的注视着牛汉的脸,他心里认可牛汉的主意。
“你们唱戏一个月赚三十个大洋,分到各位手里没几个。你们跟着我打鬼子,我保你们一人一月最少赚五十个大洋。”
众人吃惊的看着牛汉。
大奎:“恶愿意跟你干,一分不给恶乐意。”他对罗大彪说:“师父,汉子兄弟不像个吹牛的人。恶们中国人活的太憋屈了,干脆干狗日的。”
美人拍了拍牛汉的肩膀,笑盈盈的说:“恶跟你干了,恶叫小月。”
三奎训小月:“师父还没点头呢!”
灯芯笑道:“师父,牛大哥是个不寻常的人。”
罗大彪看着牛汉,他点着头说:“行是行啊,可从哪里挖地道呢!鬼子快抓齐一千个女人了,用不了七天。”他笑着说:“来,坐下说。”
牛汉坐在了罗大彪的对面,他有一点无奈的说:“时间是紧了点,我们需要一些运气。如果能在青石街买下距离寺院最近的店铺,就有五十的把握救出她们。我这里有两万大洋。”
“霍!”罗大彪惊呆了,他一辈子没见过两千个大洋。
牛汉伸出手,朱二黑把钱盒放在了他的手里。他打开了盒盖,盒里的银票和首饰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朱二黑笑道:“俺弟是你们的贵人,你们以后全是抗日的大英雄。”
三奎盯着盒里的宝贝,激动的快哭了:“恶他娘的干了。”
罗大彪笑着骂:“见钱眼开的东西,你和师父真是一号人。”
“哈哈…”他们大笑了起来。
罗大彪对牛汉笑道:“钱是好东西啊,看在钱的份上,恶(我)们跟你干了,恶一分不要。恶的年纪大了,要钱没啥用。恶的徒弟听恶的,你一月给他们三个大洋就行。”
“没问题。”牛汉合起了盒盖,笑道:“请师父亲自出马去买个店铺。”
“呵呵,师父一去就露馅啦!人们都认识恶,都知道恶的家底。恶的这些徒弟,大多是熟面孔。只有七奎八奎没上过台,他俩倒还机灵。”
牛汉点了点头,眼睛在七奎八奎的脸上一一看过。这两个年轻人十七八岁,脸上还有稚气。牛汉摇了摇头,对罗大彪说:“他们太年轻了,我需要老成点的。”
罗大彪认为牛汉说的有理,他琢磨了一口烟的功夫,对八奎说:“去把你三奔哥喊来,就说他舅当八路了。”
“知道了。”八奎去了。
罗大彪对牛汉说:“三奔长的老成,早前在县里的地字当铺当过伙计。里里外外是个好手,人很实诚。”
牛汉微笑的点了点头,他早想打听地字当铺了。如果能打听到金刀的下落,苦日子就会很快的结束。
灯芯对牛汉说:“营部里大着呢,恶们不能摸着石头过河。”
牛汉牢记着赵母的话:“我知道一号院的大概方位,它在寺院的西边,中间隔着一个操练场。院外是两个炮楼,往南是狗场,往东是操练场,一号监狱的对面是弹药库。从一号院到寺院的前门是老人的一千五百步,有一千米。”
罗大彪:“加把劲,五天挖个差不多。走,就吃就计议。”
第096章:三奔行动
杨三奔不过二十出头,面相有四十多岁。他是个中等身高的胖子,有一张喜庆的大圆脸。看上去,像个生意人。他能说会道,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杨三奔穿着锦缎长衫,带着一顶黑色的礼帽。他手里拎着一个鸟笼,走路的样子看似闲逛。七奎扮演他的下人,走在他身后。他走过了知春楼,他和李怀土擦肩而过。两人互不相识,各走各的。
杨三奔发现街上的商铺生意红火,想买下一间商铺不太好办。他走来了青石街的街头,相中一家百货商铺。这里距离尖刀大队只有五十米,可不一会儿就有七八个鬼子去商铺里买货。
杨三奔抱着试试的心态,走去了百货商铺。刚要进门,迎面走出了两个鬼子。他脱帽点头,捧着笑脸。两个鬼子没有搭理他,他走进了商铺。
“客官,买啥啊!”老板是个中年男人,身材魁梧。留着锅盖头,穿着青色长衫。他站在柜台里,左手托着账本,右手打着算盘,十分专注。
杨三奔笑道:“恶随便看看。”
老板抬起眼睛瞧了瞧杨三奔,又低下头打算盘。
杨三奔瞧见货柜上的货品齐全,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却被老板看在了眼里,老板好奇的说:“莫非客官的家人被鬼子抓进去了。”
杨三奔本打算要走,一听老板这么说,他认为老板是个热心人,他佯装愁眉苦脸的点了点头。
“哎……”老板重重的叹了口气,也是满脸的愁苦。他没心思算账了,合起了手里的账本。
杨三奔好奇的说:“难道老弟的家人也被鬼子抓走了?”
老板点了点头,心痛的说:“恶老婆长的袭人(美丽),早被鬼子盯上了。要不是打点的勤,早被糟蹋了。恶的五妹六妹,四个表妹都被抓了。恶的女儿才十一岁,也被鬼子抓了。”
杨三奔看他的眼里积满了泪水却没有流出来,该是个刚强的性格。
这就是机会呀,杨三奔小声说:“恶有法儿救。”
“你!”老板心里没底的打量着杨三奔。
“恶早前是地字当铺的伙计,现在是正派八路军。”杨三奔发现老板的眼睛放光彩,他心里有数了。他手指去墙壁上的悬赏画像,严肃的说:“这位是毛主席派来的特派员,他就是来解救恶们的亲人。”
“好家伙。”老板已经激动了,是个中国人就有一颗抗日心。这眼前的杨三奔在他眼里就是个大英雄,他毫不犹豫的说:“大哥,恶叫满俊,进屋说吧。”
杨三奔点了点头,对门外的七奎说:“老七,你进来盯着点。”
七奎走进了商铺,恰被刘满认出来了。
“马阳。”满俊惊讶的说:“你长这么高了啊!”
“满大哥!”七奎也很惊讶。
杨三奔笑道:“你们认识啊,你不是叫七奎嘛!”
“马阳是恶的大名,七奎是师父给起的艺名。”七奎说完,又对满俊说:“你娶了个县里的媳妇,一家搬去县里生活了呀!听说你的日子不错,咋回来了?”
“店铺被鬼子的炮弹炸了,老爹和儿子被炮弹炸死了。大哥通过亲戚来这开了个铺子,一天天提心吊胆的活着。”
七奎坚定的说:“参加八路军干他狗日的,为恶们的父老乡亲报仇雪恨。”
“对,干他狗日的。”满俊笑道:“你给大哥盯好了,货品上标着价格。”
七奎笑道:“放心。”
杨三奔走进了柜台的小门,他随着满俊走来了商铺后的院子。
院子很大,有八间正房。满母在院里喂鸡,瞧着来人笑道:“这是谁呀?从没见过。”
满俊亮出了一个八字的手势,吓的满母把手里的木簸箕掉在了地上。簸箕里的鸡食洒了一地,一只大公鸡开心的打鸣。
满母醒了神,低头一瞧大公鸡忽闪着双翅打鸣,这的确是个好兆头,满母乐了个满怀。
“瞧把它高兴的。”她迎了上来,对杨三奔说:“请问你是游击队吧!”
“大娘,恶是正派八路军。此来是为了解救被关押的女人,这是首长给恶的任务。牛汉就是恶的首长,他是毛主席派来山西的特派员。”
满母大吸了一口气,惊叫:“天呀!他居然是这么了得的人物啊!好呀好呀,老天爷开眼啦!”
“娘,儿也是八路。”
“有出息,好样的。”满母激动的泪水悬畅,热情似火的说:“快欢欢的进屋,娘去给你们沏茶做饭。”
杨三奔看见满母健步如飞的走去了房门,这让他感受到了一个儿子的责任。于是,腰板直了,胆子也大了,不杀他狗日的还是孝子嘛!
七奎站在柜台里,听见门外传来了女人的哭声。他走出了房门看见一辆卡车呼啸而过,驶去了尖刀大队。卡车上有四十多个年轻女人,其中还有几个小女孩。
“这是第二趟了,进去就被鬼子糟蹋了。”满母流着眼泪,看见李怀土拎着一袋子吃喝走了过来。
“李大来了啊,今个买啥啊!”满母强颜欢笑的招呼。
七奎瞧他长的五大三粗,机灵的笑道:“官爷好。”
李怀土看了看七奎,对满母笑道:“你家来客啦!”
“他是恶的老乡,从老家赶来帮忙。”满母笑道:“进屋喝杯茶哇!”
“改日,你去拿两条一品香(烟名)。”李怀土把手里的三个大洋递给了满母。
“恶去拿。”七奎走进了房门。
满母没接李怀土的大洋,哭着脸说:“恶的儿媳和孙子还活着不?”
李怀土的心是痛的,他把大洋塞进了满母的手里说:“你别惦记了,让满俊再娶一房吧!”他接过了七奎递来的两条烟,他大步流星的走了。
“呸。”七奎吐了一口口水。
满母擦着眼泪说:“这人倒还好,没欺负过人。他是给鬼子跑腿的,这条街上的人都识得他。”
七奎闻到了一股怪味:“啥味儿啊?”
“呀!锅里还炖着鸡呢!”满母吃了一惊,赶紧跑去了院子。
满俊和杨三奔在正房里谈了许多,他们遇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难题。如果时间不赶趟,就无法救出被关在一号监狱的女人。
满俊思考了片刻,说:“李大专门给一号院的鬼子跑腿,他天天来街上买东西。恶们可以把他绑了,这事就算齐了。”
满母走进门,呛道:“满大街都是眼睛,你动动脑子做事。要是把特派员连累了,满家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满俊纳闷的说:“娘,你咋气性这么大啊!”
满母愁眉苦脸的说:“灶火太旺啦,一转眼一锅鸡全糊了。”
“哈哈哈…”他们笑了起来。
满母坐在了椅子上,对杨三奔说:“这个法子的确是唯一的法子,娘也担心时间不赶趟。”
杨三奔:“一天能挖二百米就有希望,眼下只知道一号院的大概地形。”
满母:“知道个大概就好办,你们先向西挖吧!眼下只能走一步说一步,没有那恰好的事儿。特派员早料到了,是要碰运气。幸亏恶家的院子大院墙高,这就是运气。”
满俊和杨三奔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第097章:端掉炮管所
姑娘们昼夜不停挖地道,在第四天的夜里地道挖到了炮管所的一间粮仓里。
他们等到夜里二更,展开了行动。
赵五第一个钻出了地道口,他摸黑的走来了门后。他推开了一条门缝,把带来的二十个肉包子扔了出去。很快,院里的六只军犬跑了过来。
肉包子里有砒霜,六只军犬全是口吐白沫的倒在了地上。
赵五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他在地上跺了三脚。
姑娘们就像老鼠似的钻出了地道口,一共来了四十八个姑娘。其中的晴暖,宝婵,喜鹊,玉茹拿着步枪。
粮仓里堆放着四十多个粮食口袋,像这样的粮仓院子里有五十间。一到秋季,一个粮仓能装下五百袋粮食。
两个姑娘把一个麻袋搬了过来,用麻袋遮住了地道口。
赵五带领着姑娘们摸来了炮楼下,听见炮楼里传来了鬼子的呼噜声。
炮楼的门外停着两辆卡车和七辆三轮摩托车,炮楼上的三个窗户亮着灯光。
五十二个日本兵在炮楼的一层二层睡觉,两个日本兵在炮楼的三层放哨。他们的枪支就在休息室里,弹药库在炮楼的四层。
四个班长分两组摸进了一二层,她们带领着各班的战士。赵五一人去了三层,他从门外窥见两个鬼子酩酊大醉。他掏出了菜刀,轻轻的走了进去。
一个慰安妇卷缩在角落里默默的流泪,她突然看见摸进来一个光头男人。
晴暖来了个一指嘘,她看见那个慰安妇使劲的点了点头。
她发现二十六个一丝不挂的鬼子中,夹着四个一*丝不挂的慰安妇。其中的一个慰安妇怀孕了,肚子有六七个月大了。她恨透了这群禽兽,牙齿咬的咯咯的响。
她拿起了一支冲锋枪,对准了大炕上的鬼子。她看见卷缩在墙角的那个慰安妇笑了,她也笑了。她抬起左手招了招手,两个班的女战士摸了进来。她们很机灵,轻手轻脚的拿起了鬼子的武器。不过都有点害羞,因为鬼子光着屁股。
晴暖回过头严肃的瞪着姐妹们的眼睛,直到把姐妹们的害羞全部瞪灭。她一甩头,姑娘们走了过来。
为了不惊动村民,她们不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开枪。二十三个姑娘走来了二十三个鬼子的头前,同时手起刀落,冲着鬼子的心口,背心,脖颈,狠狠的刺了下去,顿时响起了一片惨叫。另外的三个鬼子刚睁开眼睛,就被晴暖枪杀了。姑娘们听见楼上响起了惨叫声,接着响起了三声枪声。
晴暖喊道:“姐妹们,检查鬼子的鼻息。”
姑娘们用手探了探死尸的鼻息,全部举起了左手。
晴暖喊道:“恶们还没有完成任务,按照特派员的指使去做,穿上鬼子的军装,占领这里。”
“是。”姑娘们赶紧去穿鬼子的军装。
晴暖看见五个慰安妇蹲在墙角,浑身发抖的挤在一起。
她笑道:”五位姐姐,把衣服穿上吧!”
一个慰安妇低着头哭道:“恶(我)们没有衣服。”
“啊!”晴暖惊愕的掉下了眼泪。
一个慰安妇低着头说:“你们是游击队吧!”
宝婵笑道:“恶们是牛B女子抗日队伍,是正派八路军。你们想杀鬼子就加入,你们也可以回家。恶们会给你们十个大洋做盘缠,这是特派员的命令。”
晴暖用日本人的口气对宝婵说:“你滴放屁,恶(我)是这次任务的总指挥官。”
宝婵回道:“八嘎,花尼姑呦!”
姐妹们哄堂大笑,五个慰安妇也笑了起来。
怀孕的慰安妇对晴暖说:“恶怀的是孽种,这个是不是不能加入队伍啦!”
晴暖依然用日本人的口气对慰安妇说“你滴放屁,孩子在中国人的肚里就是中国人。你加入后勤班,生了孩子再杀鬼子。”
怀孕的慰安妇激动的跳了起来,拍着双手说:“太好了,太好了。妹妹们身上全是土,去洗澡吧。”
晴暖心急的说:“有香皂吗?”
怀孕的慰安妇也心急的说:“有有有,还有洗发精,牙膏牙刷,管够。”她的手指向了一个门:“那就是鬼子的澡堂,可以站着洗澡。”
没等晴暖下令,姑娘们就积极的脱衣服了。
宝婵对晴暖说:“你就去看门吧!大家举手表决。”
晴暖气呼呼的骂:“马勒戈壁啊!欺负恶是光头啊!”
姑娘们又大笑了起来,全举起了左手,同意宝婵的建议,她们目送着晴暖走出了房门。
晴暖关起了房门,看见赵五从楼梯上跑了下来。
赵五双手血淋淋的,苦笑的说:“楼上的闺女们洗澡啦,都不听大叔指挥。”他听见房门里传来了水声,他对晴暖笑道:“你被赶出来把门啊!”
“马勒戈壁。”晴暖不服气的骂了一句。
“你进去吧,大叔去粮仓看看。你们最多十分钟,听说政委的脾气很大啊!”
“谢谢大叔。”晴暖开心的推开了房门,看见五个慰安妇站在炕上用枪刀刺着死尸。
五个女人的身体里燃烧着怒火,她们疯狂的用枪刀刺破了鬼子的鸡*巴。
“去你娘的吧,杀杀杀。”怀孕的女人猛刺手中的枪刀,她就像疯掉了。
“怎么这么久,不会出事了吧。”金七七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盯着炮楼上亮灯的窗户。她换上了夏天的衣裳,右手里举着勃朗宁手枪。她和赵母藏在一户人家的院墙后,距离炮楼很近。
赵母:“刚才明明看见赵五挥手了呀!会不会是在搬粮食。”
“就算搬粮食也应该把大门打开,她们不会开车。”金七七为了打消了心里的恐惧,她从兜里掏出了烟盒和火柴。
赵母叹气的说:“大小姐太任性了,她能跑哪儿去了呢!”
“肯定去找特派员了,但愿她能赶上特派员。”金七七的嘴里猛吸烟,咬着牙的平抚着心里的恐惧。她天天和赵水仙的尸体睡在一起,说不怕是假的。
“不知道特派员咋样了,观音菩萨一定要保佑他啊!”赵母双手合十拜了拜西边的夜空。
“他不会死的。”金七七的心里也在祈祷,她看见炮管所的大门打开了。
“你留在这里。”她跑向了大门。
姑娘们洗净了身子,换上了鬼子的军装。她们把粮仓里的粮食搬到了卡车上,九个慰安妇也加入了进来。
那个怀孕的慰安妇在炮楼三层放哨。
金七七气愤的说:“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宝婵笑道:“战士们已经很快了。”
金七七闻到了宝婵身上散发的香味,她严肃的说:“你敢谎报军情是死罪。”
宝婵忙说:“战士们洗澡了,就十分钟。”
金七七抬手就是一耳光,打的宝婵“啊”了一声。她正欲开口大骂,看见赵五跑了过来。
赵五恭敬的说:“报告政委,有三百多袋粮食。卡车一次装不下,要走两趟。”
“哼!”金七七气愤的哼了一声,凶神恶煞般的走来了卡车前,喊道:“都停下。”
战士们停了下来,全注视着金七七。
“时间就是生命,你们这群傻B。你们用猪脑子好好想想,是洗澡重要还是生命重要。草泥马的,这个月的军饷全扣。谁敢给我装B,我立刻毙了她。”
战士们不服气的低下了头,她们认为洗个澡没什么。
金七七看见喜鹊白了她一眼,她恼怒到了极点,冷笑的说:“我知道你们不服我,因为我们都是女人。我不用你们服,但我必须告诉你们。”
她严肃的说:“特派员,正副营长,在镇里生死不明,你们有没有良心。一个真正的八路军,会服从纪律听从指挥。从现在开始,你们不是八路军了。你们走你们的,我们走我们的。”她果断的转过身,被赵五和宝婵挡住了。她立刻掏出了手枪,喝道:“走开。”
赵五心急的说:“政委,战士们是做错了。你别生气了,一切以大局为重。”
“就这群傻B能干什么大事,我呸。”金七七果断的走了,她倒要看看战士们在不在乎她这个首领。
姑娘们全傻眼了,都看着晴暖。晴暖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却又不想看金七七的脸色。
宝婵追了上来,跪了下来说:“政委,求你了,别和恶们一般见识,恶们再不敢违反纪律了。”
姑娘们虽然和晴暖是一条心,但是在这节骨眼留住政委当紧。她们全跪了下来,恳求金七七留下来。晴暖无奈的跪了下来,喜鹊和玉茹跟着跪了下来。
赵五笑道:“政委就饶了她们这次吧,女人爱打扮爱干净是天性。让战士们先搬着,你上去也洗一洗。”
一切尽在金七七的掌控中,她气呼呼的走去了炮楼。她认为宝婵听话,三个班的战士就听话。
赵五对那四个慰安妇说:“你们快去招呼好政委,都机灵着点。”
姑娘们看见金七七走进了炮楼,才敢站起来。
“你们的确做的不对,政委是个好政委。”赵五对姑娘们笑道:“只有跟着作风硬朗的政委才能打胜仗,大家快干活吧!”
喜鹊不服气的说:“她开口就是脏话,恶(我)们都被她教坏了。”
晴暖纳闷的说:“你咋说她是个好政委啊!”
赵五风趣的说:“想知道啊,拿啥换啊!”
“这个。”宝婵把一盒烟递给了赵五。
赵五一瞧烟盒就乐:“呦,哈德门,这烟可缺,好抽着呢!”
晴暖:“你快讲啊!急死恶了都。”
“呵呵呵,那好,大叔给你们讲讲,你们坐下。”赵五坐下来点着了一支烟,对眼前的四个姑娘说:“从古到今,没有不骂脏话的官。官越大,脾气就越大。骂分很多种,有的是恨铁不成钢,有的是瞧得起,有的是瞧不起,有的是仇恨,有的是心气不顺。你们分清了,也就明白了。”
“她哪里好啊?”晴暖很在乎这个问题。
“她不好能当八路军的政委嘛!她不好枪法能那么了得啊!这是勤奋,勤奋就是好人品。”
宝婵:“是哎,政委的枪法是很了得。恶(我)发现政委这几天魂不守舍的,恶想她在担心特派员。”
赵五语重心长的说:“军队里的纪律非常严格,讲究奖罚分明。错就挨罚,人人平等。政委说的很对,洗澡和生命比起来当然是生命重要。她骂你们是爱惜你们,不骂你们是瞧不起你们。”
玉茹惊疑的说:“你们有没有发现政委有些日子没骂人了。“
喜鹊笑道:“你不被政委骂你难受是吧!”
“瞧恶不打你。”玉茹举起拳头吓唬她
喜鹊告饶:“不敢啦不敢啦!”
宝婵笑道:“其实政委骂人的样子挺好看呢!”
“靠!”喜鹊和玉茹同时对宝婵竖起了中指。
赵五笑呵呵的说:“这姿势可不雅!”
喜鹊认真的说:“这是政委教的,政委说城里的姑娘都这样表达不满。为了更加深刻,就是,我尼玛靠靠靠!”
“大叔没去过城里。”赵五才疏学浅的样子。
晴暖自责的说:“恶们的见识太少了,真的很对不住政委。从现在开始,恶们听她的指挥。”
“不不不不,军事上听特派员的。”宝婵白了一眼晴暖,她站起身摔摔打打的走了。
“是呢,恶在军事上也听特派员的。”喜鹊也站起身走了。
“你待着吧,花尼姑。”玉茹笑眯眯的站起身,突然伸出手弹了一下晴暖的光头。
“哎呦!”晴暖赶紧揉光头,她看见玉茹跑了。她心里想起了牛汉弹她的那幕,她忍不住的笑了说:“大叔,你说恶们是听特派员的命令还是听政委的命令?”
赵五哭笑不得的说:“你真是个二姑娘,当然是听特派员的了。特派员和政委比起来,是特派员的官大。”
晴暖好奇的说:“区别在哪儿?”
赵五竖起了大拇指,笑道:“特派员是皇帝,军事里包括生活和纪律。政委是皇后,她分管生活和纪律。在一个事情上,皇帝说了算。”
“将功赎罪这种事军队里有吗?”
“有。”
晴暖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才相信了金七七的话。看来,她是应该接受金七七了。
第098章:美智子
日本兵连着五天在镇里搜捕牛汉和朱二黑,天天都会发生强*暴和抢劫。百姓们敢怒不敢言,把屎尿倒在了院门外。这样,也算是抗日吧!
第六天早晨,日本兵打开了四方城门,在大街小巷贴出了告示,宣布已经抓获了牛汉和朱二黑。
杨大奔赶着双套马车来了北城门,马车上拉着四个大木桶,里面装着大粪,朱二黑藏在其中的一个大桶里。
十三个日本兵全是手捂鼻口,一个日本兵检查了杨大奔的良民证。日本兵把良民证扔给了杨大奔,催道:“走走走。”
“是,太君。”杨大奔卑躬屈膝的坐上了车辕,赶起了马车。
在北边不远处有一片树林,那里是倒粪的地方。
黑野急匆匆的走进了高木的办公室,他以一种质问的语气说:“中佐阁下,我十分不理解为什么终止搜捕任务。你这样做的后果很严重,八路地下党会死灰复燃。”
高木坐在办公椅上,严肃的说:“你是个出色的军官,你应该明白轻重之分。这样做搞的人心惶惶,反而让八路占了上风。我们的任务是攻克鬼山,再过四天小次郎的期限就到了。”
“八路…”
高木打断了他的话:“黑田将军来电话命令我照顾好小次郎,小次郎是无辜的。”
“可是八路…”
高木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再过一个月就是七月一日了,你应该把精力放在剿匪上。为了保护好小次郎,你下午出发去鬼山。”
黑野认真的说:“阁下,你必须命令士兵继续搜捕。为了安全送达慰安妇,我决定亲自去。”
高木忽然无奈的笑了,他把桌子上的一份密电递给了黑野。他发现黑野的脸色相当吃惊,他笑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黑野看完密电,皱紧了眉头。他认为密电的内容与现实不符。
“总部经过周密的侦查,非常确定八路军没有派来特派员。”
“如果他的身份是假的,他怎么知道那个妓*女是地下党。阁下,这里一定有问题。”
“是很奇怪,我也在怀疑。终止搜捕的命令来自坂田大佐,我们必须执行。联队士兵明天上午会来义井乡,不会发生危险。”
黑野大惊失色的注视着高木,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的黑暗。他识破了幕后的主使者,他黑着脸说:“这是尖刀大队的功劳,与联队没有关系。”
高木没有表露出心里的无奈与愤怒,他微笑的说:“坂田大佐是我们的上级。”
高木的话彻底激怒了黑野,这是一种对荣誉的抢夺。这与以下犯上毫无关系,日军的军规中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何况,这个任务是黑田将军亲自交给尖刀大队的。
黑野气愤的说:“太混蛋了,坂田是个强盗。我马上给黑田将军致电,必须严惩他的恶行。黑田将军不同意,我就给天皇陛下致电。”
黑野走来拿起了话机的话柄,高木的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
“阁下,为什么阻拦我。”
高木严肃的说:“你已经想到了这是公主的意思,公主在给我们施加压力。”
“我不惧压力。”黑野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很硬很硬。
“你没必要得罪任何人,战争和功劳不是一个人的。我只要你娶了美智子,带着美智子回国。我做为父亲希望你们平安,包括小次郎。”这个时候,高木终于表露出了他对黑野的爱护。
“是,阁下。”黑野微笑了,他可以原谅高木对他的利用。毕竟,高木爱着美智子。他也很担心小次郎的安危,他决定下午赶往鬼山。
高木忽然惊愕,睁大的双眼里出现了一个绝代美人。黑野惊讶的看着高木的脸色,他的眼睛从高木的眼睛里看到了美智子。他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猛的甩过身来,忽见美智子白了他一眼。
这个长着海蓝色眼睛的女人,气愤的样子在世界上独一无二。她不仅独一无二,并且珍贵至极。除了她的父亲,再没有男人能长久的看到她的笑脸。
她长着乌黑的波浪发,桃汁般的皮肤。她的眼睛灵光闪闪,仿佛能看透每颗人心。她的嘴唇是粉色的,牙齿比过白雪。她穿着樱花和服,举着一把花伞。是个男人见了她,都会对她一见钟情。
她扑进了高木的怀里,父女俩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黑野站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美智子。
“爸爸,你辛苦了。”美智子笑着。
高木慈祥的笑着:“你总是这么淘气,不过父亲很开心。”他忽见女儿变了脸色,他惊讶的皱起了眉头。
“带进来。”美智子气愤的对父亲说。
两个士兵押进来一个文静的美人,黑野当即傻眼了。这个女人名叫霍贤贞,是个大家闺秀。她曾经是赵百康的情人,现在她是小次郎送给黑野的礼物。
高木纳闷的说:“美智子,她是谁?”
“爸爸,这个支那女人一定知道黑野君睡觉打不打呼噜。”
高木吃了一惊,他一直很信任黑野对美智子的爱情。他看见黑野低下了头,他对美智子笑道:“不要误会,她是个慰安妇。你不想看到她,爸爸就把她杀了。”
美智子笑道:“她没有错,把她放了。”
“好的。”高木对士兵下令:“把她放了。”
“是。”
士兵的话音一落,黑野枪杀了霍贤贞。黑野的这一声枪响也没能让美智子转过身,黑野满脸苦笑的走了出去。
两个士兵把霍贤贞的尸体拖了出去,高木对女儿笑道:“他走了,你满意了吧!”
好像美智子完全没有心思理会黑野,她认真的说:“小次郎怎么样了?”
“他只有四天了,是黑田将军派你来的吧。”
美智子乖巧的点了点头,笑道:“拿进来。”
一个士兵端着一个红色的长盒走了进来,他把长盒放在了办公桌上,接着离开了。
“这是什么?”
“千年人参能够滋补身体。”
“噢!”高木吃惊的笑了,他打开了盒盖,看见美智子走了出去,他心急的说:“你去哪里啊?”
美智子回眸一笑,用流利的中文说:“我去后院溜达溜达,说不定又会发现一个慰安妇。”
高木严肃的说:“爸爸保证是诚实的,爸爸欢迎你去溜达。”
美智子满意一笑,走出了房门。她看见黑野等在门外,她嫣然一笑百媚生。
黑野笑道:“你的突然到来就是为了抓到我的把柄吧!”
美智子摇摇头,不开心的走了起来说:“你的每一次坚持都是一个痛苦,你的总在坚持就是总在痛苦中。其实,公主更适合你。”
黑野跟在她身后说:“我会处理好,请你放心。”
美智子转过身,笑道:“我们一起去鬼山。”
黑野微笑的点了点头说:“一定是小次郎把礼物的事情告诉了你。”
“她为了娶到我,的确对你很卑鄙。”
“你是想说我很卑鄙吧,我承认我耐不住孤独。”
“你承认卑鄙就好。”
高木走出房门,笑道:“这不是卑鄙,男人没有女人不好生活。”
“爸爸也有女人嘛!”美智子认真的看着父亲。
“没有。”高木赶紧走回了房门,他必须躲开女儿的智慧。
美智子的眼睛看向了黑野,黑野忙说:“八路特派员你听说了吧!”
“他能从你的手里逃脱比你厉害啊!”美智子欣赏着黑野无语的表情,她开心的说:“那个男人比你帅多了。”
黑野微笑的点了点头,看见一个警卫兵走了过来。
警卫兵:“少佐,八路军装和证件准备好了。”
“装上卡车。”
“是。”警卫兵走了。
美智子微笑的说:“八路特派员绝对不是你的对手,我发誓。”
黑野伸出手,严肃的说:“七月一日,我会迎娶你。青石街有日本餐馆,请你赏脸。”
“好啊。”美智子的手抓住了黑野的手,在她心里黑野是独一无二的好丈夫。
下午的时候,四个徒弟用绳子从地洞里拉出了一个平板。平板下有两个小铁轮,平板上放着一筐土。这根绳子有一千五百米长,拉起来相当费力。两个徒弟从第一间正房里走了出来,他们不知道该把这箩筐土倒在哪里了。
满俊家的后院里堆满了土,快有院墙高了。只留下了一条过道,灯芯在过道里来回的走。她害怕时间不赶趟,那样大家就白费力气了。过道的地上绑着一个老人,他是个开锁匠。
灯芯对老人说:“你别不乐意,下次鬼子抓的就是你家的女人。”
老人哭道:“鬼子用的是洋锁头,恶真的没法子。”
灯芯笑道:“你是镇里有名的锁匠,别装蒜了。你儿子在恶们的手里。”
“哎哟,真是没天理了。”
“老实点。”灯芯亮出了手枪,老人立刻老实了。
八间正房有六间房里堆满了土,已经无法进人了。第二间正房里传来麻将声,罗大彪,满母,灯芯的娘,小月玩牌玩的正欢。
满俊和七奎在店铺里招呼着来客,他们一直盯着寺院的院门。
七奎:“今个没见鬼子抓来女人。”
满俊:“看样子是抓够了,你去通知特派员。”
七奎点了下头,走进了后院。
地洞与地面相隔两米,只能容下一个人。空气稀薄的厉害,他们一直忍受着胸闷头晕,以及腰酸背疼。大奎坐在地洞里,用手电筒观察着石基的表面。这是黑野住宅的石基,距离一号院只剩下五十米了。
大奎看了看手里的指南针,回过头对二师弟笑道:“差不多就这啦!”
二奎:“师哥,恶来吧,你歇歇。”
二奎身后的四奎说:“别急,俺们要听特派员的指示。”他回过头对牛汉说:“挖到石基了,咋办?”
牛汉也有手电筒,他看了看黄金怀表是下午一点钟。
“赵大娘说过一号监狱的旁边有套楼院,相隔三十米。一号监狱的北面是弹药库,相隔七十米。绕过去往前挖三十米,再向北挖七十米,天黑了再挖到上面去。”
“明白了。”大奎用锄头向一侧挖了起来,二奎把挖下的土装进了箩筐里。
四奎放了个臭屁,牛汉郁闷的要死。
二奎笑着骂:“你他娘的,你想把空气赶跑啊!”
他们笑了起来。
牛汉捂住鼻口说:“大奎哥,休息一下。二奎哥来,挖一米换一人。”
“是。”大奎是个有想法的人,愿意跟着有能力的人干。
第099章:端掉尖刀(1)
现在是夜里十点钟,街道上有日本兵巡逻。
青石街上只有知春楼和一家日本酒馆还在营业,日本兵全喝醉了,唱着家乡的歌曲。
尖刀大队里没有多少灯光,有一列日本兵在巡逻。
一号院外的两栋炮楼里有十个日本兵值岗,院里的日本兵都在宿舍楼里睡觉。
弹药库的一面墙壁上响起了咚咚的声音,墙壁上的水泥掉在了水泥地上。口子越来越大,一束手电光从墙壁上射了进来。接着三束手电光射了进来,四束光绕着弹药库照来照去。
四十门火箭筒,四十门掷弹筒,四十门迫击炮,重机枪和轻机枪各有五十挺,三百挺冲锋枪,一千支步枪和五十支手枪,各种弹药有上千箱。
“是个很大的地库。”大奎从墙洞里爬了出来,激动的心情冲掉了他的全身疲惫。
墙洞距离地面有一米高,牛汉,二奎,三奎,四奎,五奎相继爬了出来,他们全拿着手电筒。
大奎:“这么多咋拿走啊!院子里已经堆满了土,没地方放了。”
牛汉有些头疼,这么多武器弹药超出了他的预料。可他决定都拿走,他笑眯眯的说:“院里还有两间房,八间房顶,土堆顶,管够放。”
二奎:“箱子太重了。”
牛汉笑道:“不搬箱子,搬箱子里的东西。”
大奎数落二奎:“你好好瞧瞧特派员的脑子是咋长的,你在瞧瞧你那个猪脑子是咋长的。”
二奎谦虚:“不能比,不能比,特派员大大滴英明,恶祖宗都服啊!”
“呵呵…”大家笑出了声。
“我去一号监狱,马上就来帮手。”牛汉从枪台上拿走了四支驳壳枪和四个弹夹。
大家非常喜欢牛汉,都愿意跟着牛汉。
“特派员,快来。”四奎掀起了一张墨绿色的大帆布,看见一堆白色的炮弹。
牛汉跑了过来,发现这些是毒气弹,有六百颗。他用手电光照了照毒气弹的周围,发现了四门发射毒气弹的大炮。
“731是啥意思?”四奎说出了炮弹上的数字。
“这是731部队研制的毒气弹,威力很大。”
四奎心急的说:“毒气弹能拿走,大炮拿不走啊!”
“没办法,先拿枪。”牛汉说完跑去了墙洞。
牛汉爬进了墙洞,爬进了地洞。地洞里有上百个手电筒,照亮了一千多米长的地洞。
呼吸,呼吸,急促的呼吸,牛汉半蹲着身,走的很快。他一点不累,他高兴。如果把武器弹药全运出去,就能组织起上千人的队伍。
满俊听见地洞里来了喘气声,他知道是牛汉来了。
“行动。”他说。
六奎用锄头向上抛了起来,惊醒了一间牢房里的女人们。牢房里黑漆漆的,有的女人害怕的叫了起来。
一个女人忙说:“别叫,也许是来救恶(我)们的。镇里藏着一个八路特派员,鬼子在到处抓他。”
女人们安静了下来,挤在一起,屏住呼吸的注视着咚咚的地面。
牛汉爬了过来,看见灯芯用手枪顶着老人的头。他坐了起来,推开了灯芯的手枪。他对灯芯笑了笑,把三支驳壳枪递给了灯芯。灯芯把驳壳枪递给了满俊,她用手帕擦干净了牛汉脸上的汗泥。
牛汉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银票,对老人笑道:“大爷,这是两千大洋的银票,你把事办漂亮了,它就是你的。鬼子肯定会找你,你带家人搬去别的地方。”
老人第一次听牛汉对他说话,他认为牛汉是个明白人。他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银票,笑道:“你说到大爷的心坎里去了,好后生。”
灯芯呛道:“嘁,见钱眼开。”
牛汉接道:“这话说对了,我就见钱眼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皇帝他娘的也爱钱。”
“就是就是,大爷喜欢听你说话。”老人亮出了一根铁丝,胸有成竹的说:“鬼子的锁头太次,大爷一秒一个。”
灯芯惊讶的说:“咦!你不是说没法子嘛!”
“分人。”老人凶巴巴的喝了一声。
灯芯笑道:“好好好,恶错啦。”
“你一秒一个,我再给你五百大洋。”牛汉爽快的掏出银票塞进了老人的双手里,笑道:“大爷,这手艺别传给鬼子。”
老人挺起了大拇指:“够哥们,老哥服你。就你这号大爷才能抗日,其余的都扯蛋。”
灯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六奎挖通了地面,忽被一股恶臭呛了鼻子。女人们拉屎拉尿都在牢房里,衣服上沾着屎尿。
六奎憋不住的咳嗽了几声,向上说:“恶们是八路军,你们不要说话。”
“真的哎,真的哎……”女人们开心的流出了眼泪。
一个女人笑道:“是不八路特派员来啦!”
六奎笑道:“特派员就在下面。”
“真的哎,真的哎……”女人们兴奋极了,全围来了这个生命之口。
“你出大名啦!”老人对牛汉笑道:“大爷跟你干一回,也算积德了。以后有这种好事,记的叫上大爷。对了,大爷叫陈培思。”
听着像“陈佩斯”,牛汉笑道:“没问题老陈。”
六奎捂住鼻口,手里的锄头把口子越抛越大。
女人们把六奎,七奎,满俊,老人拉了上来。
满俊的手电光照亮了洞口,牛汉的头冒了上来。女人们立刻认出了这张脸是画像上的特派员,他是那么那么的亲切。女人们的心跳好快好快,泪也好快好快。
“谢谢你好人。”一个姑娘喜极而泣的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三头。
牛汉吃惊的说:“别这样,我们是一家人。”
女人们全跪了下来,全重重的磕了三头。
“让她们磕吧!”满俊心里感激的对牛汉笑了笑,他把牛汉拉了上来。
牛汉说:“街上有鬼子巡逻,夜里三点钟行动。你们不要待在镇里,等风头过去了再回来。我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助,把武器弹药运出去。一个一个的下去。”
女人们行动了起来。
六奎用手电照亮了牢门上的锁头,陈培思果真是一秒开一锁。
一号监狱有三层楼,每一层楼里有四十个牢房。四十间牢房分两排,每一排二十间,门对门,中间是一条过道。
六奎和七奎在的过道里边跑边说:“八路军来救你们了,大家不要说话。”
女人们全涌来了牢门前。
牛汉每到一间牢房,都会喊两声美桃的名字。有女人答应,但不是牛汉要找的美桃。为了顾全大局,牛汉只能放弃寻找。
满俊找到了媳妇,得知女儿被鬼子糟蹋死了。
陈佩斯相当给力,一秒开一个锁头。女人们手拉手,排着队伍,走来了一层楼的那间牢房。
“姐妹们,动作快点。”六奎在牢房里指挥着。
牛汉和满俊守在一楼的大铁门后,他们的手里拿着驳壳枪。
满俊因为女儿的惨死,恨透了鬼子。“汉子,现在干狗日的是个好机会。把狗全杀了,恶们不白活了。”他虽是小声说,但是恨意非常强烈。
“不能乱来,要按计划行动。”牛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琢磨满俊的话。
“鬼子都在睡觉,没有武器。一部分鬼子去了鬼山,这里最多有七百个鬼子。警备队在东城门,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
“警备队有多少鬼子?”牛汉有一点动摇。
“一百八十个。”
“赵大娘说过一号院里有两个小二楼,可是睡不下七百个鬼子。”
“哎……”满俊失望透了。
“我们把寺院炸了,能杀几个是几个。”
“大哥听你的。”满俊乐了。
七奎和陈培思跑了过来。
七奎:“汉子哥,牢门全开了。”
牛汉对陈培思笑道:“老哥,带上家人连夜离开镇里,城门外有乡亲们接应。”
陈培思点了下头,忽然愁眉苦脸的说:“特派员,你有没有想过咋善后啊!”
“善后!”牛汉觉的这个词又新鲜又好奇。
陈培思苦笑的说:“你把鬼子的老巢偷空了,乡亲们会倒霉。闹不好,鬼子会大开杀戒。”
牛汉赫赫的一怔,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小兄弟英雄义气,老哥给你指个道。老鼠不成器,你想为王就要虎。”
“我明白老哥的意思,我们的队伍人太少了。”
“你一定记住,人只有一条命。”陈培思伸出手拍了拍牛汉的肩膀,他微笑的点了点头。
牛汉的内心在剧烈的斗争,他目送着老人离开了。
满俊激动的说:“汉子,一不做二不休,死也死的痛快,活也活的痛快。”
话里的一死一活让牛汉十分纠结,他相信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这个真理。
“大哥。”
牛汉转过身,看见是灯芯。
“得民心得天下,中国人没个不恨鬼子的。队伍是打出来的,不是组织起来的。错过这个机会,再找机会就难了。”
“是啊汉子,人人都恨日本鬼子。”
“汉子哥,打吧!”
牛汉为难至极:“我也想打,可怎么打?”
满俊语出惊人:“爆了毒气弹。”
牛汉无奈的说:“毒气弹的威力太大,我怕伤及无辜。”
灯芯:“今夜没有风,毒烟往天上飘。鬼子没有武器,在士气上就败了。恶(我)们的枪声一响,鬼子就乱了。恶们把鬼子赶进包围圈,杀他个片甲不留。”
牛汉心里认可了灯芯的话,他微笑的说:“既然你这么有信心,就由你来指挥。”
“算了吧!恶忙去了。”灯芯溜掉了。
满俊笑道:“灯芯是个女人,带不了兵。灯芯对你贴心着呢,你艳福不浅啊!”
牛汉正欲激动,听见七奎说:“灯芯有婚约了,男方是高县长的侄儿。”
“马勒戈壁,好女都让狗日了。”满俊气呼呼的走了。
牛汉惊讶的说:“他在会说马勒戈壁?”
“二黑哥教的呗!”七奎笑道:“汉子哥,你现在是骑虎难下,咯的蛋疼。”
“哥不仅蛋疼,还想拉屎。”牛汉跑向了一间牢房。
第100章:端掉尖刀(2)
罗大彪率领七个徒弟摸来了北城门的附近,他们躲在了街道边的一排大树后。
城墙下有一间岗亭,亮着灯光。十个日本兵在岗亭里糟蹋一个姑娘,姑娘已经断气了。三个鬼子在岗亭外的地上喝酒赌博,他们背对着摸来的三个黑影。
三个徒弟轻轻的摸了过来,手里都握着匕首。他们的手同时捂住了鬼子的嘴巴,匕首在脖子上一拉。
放血,死亡。
他们冲进了岗亭,把全身赤*裸的鬼子吓了个半死。罗大彪手挥大刀,一刀砍死一个鬼子。
几眼功夫,九个鬼子倒在了血泊中。
罗大彪扯起了一件衣服盖在了姑娘的身上,他对姑娘说:“恶们是八路军,你把衣服穿起来回家。”
“师父,她好像死了。”三奎伸来手探了探姑娘的鼻息,他对罗大彪点了下头。
罗大彪看着姑娘大睁的眼睛,他的青筋横露:“狗日的。”
三奎:“师父,正事要紧。”
罗大彪对五奎和六奎说:“快去打开城门。”他对其余的五个徒弟说:“换上鬼子的军装,把尸体搬走。”
两个徒弟跑了过来,打开了北城门。五奎跑了出去,点着了手里的火把,他对着不远处的树林里挥了四下火把。
树林里停着两辆卡车和上百个马车,大约有一百三十个乡亲参加了此次任务。每一辆马车上都立着一个旗杆,旗子上写着各村的村名。
金七七发动了卡车,没有打开车灯。车尾用铁链链着一辆卡车,杨大奔这一路基本上掌握了方向盘。他的车里坐着朱二黑,他们穿上了鬼子的军装。
金七七的车兜上站着三个班的女战士,班长是晴暖,宝婵,喜鹊。只有宝婵保住了长发,她们全剃成了光头。她们戴着钢盔,穿着鬼子的军装,全副武装。
金七七把卡车停在了岗亭前,她看见岗亭上贴着牛汉和朱二黑的画像。她心里害怕的要命,她硬着头皮的推开了车门。她穿着军官的军装,她下了车门就掏出了烟盒和火柴。她用抽烟掩饰心里的害怕,其实她特别的痛苦。如果队伍里有人会开车,她一定不会来冒险。
“方便的快去。”她对车上的姑娘们说。
朱二黑对罗大彪说:“这位就是金七七政委。”
罗大彪是第一次见女人开车,心里不由的佩服和好奇。“首长好。”他毕恭毕敬的说:“街上有鬼子的巡逻队,卡车进去会露馅。三更过后,鬼子才会停止巡逻。鬼子只在大街上巡逻,恶们从小道上走。”
“特派员在哪里?”金七七只想见到牛汉。
“特派员在青石街,恶们已经完成了解救任务。”罗大彪从三奎的手里接过了钱盒,递给了金七七说:“这是特派员让恶交给你的。”
“哦。”金七七打开了盒盖,忍不住“哇”了一声。盒里的银票和金银首饰赶走了她心里的害怕,她真是个爱钱不要命的女人。
“汉子真是个大傻B。”朱二黑撅着嘴巴,心里狠狠的骂牛汉。
罗大彪发现金七七的眼睛无法离开钱盒,他笑着提醒:“政委,特派员决定占领义井乡。”
“特派员说了算,我支持他。辛苦你们了,拿去喝茶。”金七七把一个大洋递给了罗大彪,她抱着钱盒钻进了车门。
众人傻眼!!!
三奎小声笑道:“这也太少了吧,一个大洋只够师父喝茶。”
罗大彪笑道:“还是特派员大方。”
朱二黑气呼呼的说:“他也太大方了,命都敢给政委。”
罗大彪笑道:“他俩是一对吧!”
朱二黑使劲的摇了摇头:“她是俺弟的副官。对了,大小姐到底跑哪里去了。”
杨三奔说:“大小姐被抓去尖刀大队就麻烦了。”
朱二黑皱着眉头说:“应该不会,大小姐到处是家。”
罗大彪对朱二黑说:“咱们不能都杵在这,你们留下十三个人假扮鬼子。其余的人赶去青石街,大奔知道从哪里走安全。恶带徒弟去布置战场,你去和政委说说。”
朱二黑吃惊的说:“汉子真的要占领镇子?”
罗大彪笑道:“弹药已经运去警备队了,镇里的女人带着枪回家找来男人战斗。特派员命令大家三更统一行动,五更打响战斗。”
“俺弟牛B啊!”朱二黑感叹。
罗大彪:“他的亲哥也牛B,你快去说。”
朱二黑走来了车门前,看见金七七嘻嘻嘶嘶的摆弄着首饰。
“政委,政委。”朱二黑连着叫了两声,看见金七七恶狠狠的瞪着他。他心里特不服气,脸上笑道:“政委,俺们不能都待在这里,还有任务没完成,请你指示。”
“你看的办吧!”金七七不耐烦的说完,开始欣赏盒里的宝贝。她拿起一个黄金凤钗,爱不释手的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娘娘吧!”
她把凤钗戴在了头上,在后视镜里照来照去。
朱二黑使劲的瞪了她一眼,笑道:“政委,把卡车隐蔽起来。”她对车上的姑娘们说:“都下来,赶去青石街。”
金七七听见了朱二黑的话,她看见街边有一排大树。晴暖刚跳下了卡车,突然卡车开走了,她被卡车刮倒了,朱二黑慌忙去扶她。
“班长班长…”姑娘们心急的喊着晴暖。
金七七停住了卡车,把头探出了车窗。她看见朱二黑把晴暖扶了起来,她没有多加理会。在她心里宝婵才是核心人物,所以她免了宝婵剃光头。
杨大奔赶紧钻进了后车的车门,他和所有人一样不理解金七七为何不言语一声就走。
朱二黑关心的说:“咋样啦,疼不?”
晴暖强颜欢笑的摇了摇头,她一瘸一拐的走向了后车的车门。至从她听了赵五的讲解后,她决定要和金七七一条心。在她心里牛汉虽是个抗日英雄,但也是个杀人狂。金七七虽然性格古怪,脾气暴躁,但心地善良,为人正义。
罗大彪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是个老江湖,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
“走。”他带着七个徒弟赶向了城东。
牛汉坐在满俊家的房顶上,他看了看黄金怀表,现在是夜里一点钟,时离鬼子停止巡逻还有两个小时。此时,镇子里已经没有灯光了,人们早已进入了梦乡。
三十个女人站在院里的土堆顶上,把姐妹们递上来的枪支弹药摆放在土堆顶上。
第一间正房到院里那条狭窄的过道里,挤满了女人。她们非常积极的传递着枪支弹药,时不时的会望一眼坐在房顶上的特派员。
九百个女人在地洞里排起了长龙,不停的传递着枪支弹药。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金七七率领三班的女战士摸来了荷花胡同口。距离偏街的街口不过五十米,她们窥见一列鬼子走出了偏街。
杨大奔对金七七说:“这是警备队的鬼子,鬼子一个时辰来一次青石街。街口是包黑心的家,院门外有四个护院。”
“包黑心是谁?”
“他是义井乡最大的汉奸,是高木的狗。偏街是他的地盘,他收管理费。”
“他一定有不少钱了。”金七七笑的很甜,对朱二黑说:“这个任务就交给朱营长了,到时论功行赏。”她对朱二黑耳语:“银票是公牛的,首饰是我的,大洋是你的。”
两人不谋而合,朱二黑也爱钱。“保证完成任务。”朱二黑一招手:“三班上,机灵点。”
三班的十二个女战士排成一列,走在最前的是晴暖。她们有枪有人毫不惧怕,佯装鬼子在巡逻。
院门外的四个大汉看见皇军走了过来,他们赶紧站立低头。其实都有一点纳闷,因为巡逻的皇军走了没一会儿。
朱二黑走来了院门前,他举起了左手,战士们停了下来,朱二黑凶巴巴的说:“魏三猫偷了皇军的东西,你们滴,知不知道,魏三猫在哪里?”
魏三猫偷鸡摸狗是经常事,四个护院很容易的相信了。
一个护院说:“回禀太君,魏三猫不住在这里。他的家在…”
朱二黑打断:“打开院门,皇军要搜查。”
一个护院卑躬屈膝的笑道:“太君请把搜查令给小的,小的拿去给包老爷。”
“八嘎!”朱二黑的大巴掌抽在了护院的脸上,直接把护院打倒在地。
“统统枪毙。”朱二黑一声令下,女战士全端起了枪。
四个护院慌忙跪下,挨打的护院哭道:“爷爷啊,小的是看门的,说了不算,爷爷要进,小的开门就是了。”
“快点。”朱二黑喝道。
“是是。”挨打的护院跑去了院门前,他拍了三下门板。院门打开了,他对门里的护院说:“快去通知老爷,皇军要搜查。”
门里的护院刚点头,忽见门外的护院被人从后捂住了嘴巴。朱二黑手里的刺刀刺进了护院的后背,三个女战士刺死院外的三个护院。
“娘呀,啊…”院里的护院转身想跑,忽然哭道:“爷爷饶命啊,小的上有老母下有妻儿。”
“院里有多少个护院?”朱二黑手中的驳壳枪顶住了护院的后脑磕。
晴暖率领着战士们冲了进来。
护院哭道:“八个,在前院的偏房睡觉。”
“院里一共有多少人?”
“还有管家和十一个丫鬟,六个厨子。”
“包黑心在哪里?”
“老爷在后院太太的房间。”
“带路,不杀你。”
“是。”
金七七窥见朱二黑带领战士们冲了进去,她满意的笑道:“过去。”
她抱着钱盒跑了起来。
第101章:端掉尖刀(3)
牛汉在房顶上坐了三个小时,他悟透了陈培思对他的指点。是啊!人只有一条命,都想活下去。这样做虽然冒险,但是打响了名望。就会有很多的一条命加入队伍,队伍的壮大才有了生命的保障。
三更,行动。
在牛汉的命令下,住在镇里的女人拿上了枪弹,她们回家去找男人来战斗,有三百多个。
大奎和七奎摸来了寺院外的岗亭,他们干掉了岗亭里的两个鬼子。两个女战士随后赶来,乔装鬼子值岗。
牛汉带领三个班的女战士和五十二个女人溜进了尖刀大队,她们全拿着冲锋枪。有十个战士的背篓里装满了地雷,二十个女人背着炸药包。
三百个女人把地雷和炸药包铺在了青石街和偏街,朱二黑和杨大奔在现场指挥。
其余的女人在地洞里,她们拿着地雷、炸药包,十颗毒气弹。
寺院的前院分三个片区,每一片区有一个路灯亮着。第一片区是警卫连和慰安院,大队里只有警卫连的士兵有枪。往后的第二片区是指挥部,最后的第三片区是厨院和医疗所。一列日本兵(十三个人)从慰安院走来,走向了第二片区。
慰安院里有五排平房,每一排有十间平房,每一个平房里关着一个慰安妇,美桃被关在第二排的第三个房间里。
院门里有个亮着电灯的岗亭,岗亭里的日本兵倒在了血泊里。站着的日本兵是牛汉乔装,他瞧见一列日本兵走过了院门。
大奎、七奎、女战士们躲在慰安院里的院墙下,她们看见岗亭里的牛汉点了点头。
晴暖带领九个战士冲去了第一排房,喜鹊和玉茹带领十八个战士冲去了后面的房间。
战士们轻轻的拔开了房门上的门闩,发现房间里的女人全光着身体。
战士们会对她们问一句,你是不是宋小露。
“恶叫宋小露。”美桃把床单裹在身上,跑来了门前对喜鹊说:“是不是特派员来了?”
“是的,快走。”
五十个女人全裹着床单,跟随战士们摸来了院门。
美桃一眼认出了那个高高大大的家伙,她扑了过来,使劲的捶了两下牛汉的胸膛,泣道:“你这个冤家,恶以为再见不到你了。”
“老婆,别怕。”牛汉抱了抱美桃,吓的战士们全背过了身,就连大奎和七奎也羞的背过了身。
“谁都是他的老婆。”晴暖郁闷的嘀咕,也郁闷自己的头发。
两个女战士带着美桃她们摸向了前院的院门,牛汉带着战士们摸向了后院。
玉茹走进了慰安院的岗亭,三十个女人隐蔽在慰安院的房子里;他们的任务是干掉警卫连,五更行动。
后院的院门外,有两个日本兵把守。他们抽着烟,有说有笑。一个日本兵看见对面走来了一列巡逻兵,他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另一个鬼子转过身瞧了一眼,也没发现不对劲。
大奎和七奎走在队列的第一第二,他们的身高遮挡了身后的女战士。他们走来了两个日本兵的身边,突然从日本兵的身后捂住了日本兵的嘴巴。晴暖和喜鹊赶紧跟上,用枪刀刺杀了两个鬼子。
大奎和七奎把两个鬼子拖进了院门里,牛汉带着战士们赶了过来。他们躲进了院子里,大奎和七奎在院门外乔装鬼子。
牛汉和晴暖一前一后,摸过了院里的弥勒佛石雕,摸来了房门外。他们听见房里传来了男人的鼾声。
牛汉示意晴暖留在门外,他轻轻的推开了房门,轻轻的走了进去,房间里有月光,他能看见床的位置。他握紧了手里的匕首,走来了床前。他一手捂住高木的嘴巴,一手扎下了匕首。他猛地的抽出匕首,又扎下了匕首。这两刀全扎进了高木的心脏,高木登时一命呜呼了。
“进来。”
晴暖走了进来,看见房里的电灯亮了。
“把值钱的都带走。”
晴暖看着高木的脸说:“他是不是高木?”
“不重要。”牛汉已经翻箱倒柜了,他从柜子里找到了一个黑色的镶金的锦盒。
晴暖从高木的脖颈里扯下了一个红玉雕刻的狼头,这狼看上去很霸很邪。
晴暖没有一点私心,她把玉坠给了牛汉。牛汉感觉狼头玉坠很威武,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个给你。”他从锦盒里拿起一个白莲花玉佩递给了晴暖。
“谢谢特派员。”晴暖感觉玉佩很好看,她全神贯注的打量着玉佩。
牛汉用手肘轻轻的碰了一下晴暖的大奶*子,心里那个爱啊!但是,他认为晴暖是个战术天才。这样的女人对他有用,他理应特别对待。
他发现晴暖有一点察觉,他笑道:“你的头发长了一些。”
晴暖以为是牛汉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奶*子,她好奇的说:“特派员为啥不让宝婵参加任务?”
牛汉一边把锦盒里的宝贝全装进了兜子里,一边笑道:“宝婵的思路没有你们活跃,她现在不适合打头阵。”他把一张五千面额的银票递给了晴暖,严肃的说:“拿去防身,别跟任何人说。”
晴暖仰视着牛汉,她认真的点了点头。她真心感觉牛汉没有金七七说的那么坏,可她不敢对牛汉说出心里的疑惑。
“跟我来。”牛汉带着晴暖走来了墙壁,他指着墙上的开关盒说:“这是电灯的开关,朝上摁一下灯亮,朝下摁一下灯灭。”
他示范了两下,晴暖跟着学了两下。他们相视一笑,彼此的眼睛里传递着信任。
可是,晴暖真的信任牛汉嘛!
操练场往南是个狗场,过来是汽车队和油库。操练场的东边是日本兵的集中营,有四栋宿舍大楼和一个很大的厨院。操练场的西边是两栋炮楼,炮楼里有四个班的兵力。
大奎和七奎在后院的院门外乔装鬼子。
晴暖带领三班、五班战士和二十三个女人摸向了集中营,她们带走了十背篓地雷和二十个炸药包。
牛汉带领四班的战士,乔装成鬼子的巡逻队,走来了两栋炮楼的外围,走在队列最前的是牛汉,第二个是喜鹊。
两栋炮楼上安有探照灯,炮楼里有十个鬼子放哨。
他们看见炮楼外有一道四米高的刺丝网墙,网墙上不停的扫过刺眼的灯光。灯光在他们的军装上一扫而过,他们完全没有希望接近炮楼。
喜鹊说:“咋办?”
“灯芯应该完成了任务,我们去前院。”牛汉带着队列走向了后院。
灯芯带领女人们挖通了黑野的宅院,她们把地雷、炸药包,十颗毒气弹铺满了一号院。
金七七站在包稀泥家的院门外,怀里抱着钱盒。她的身边是门六花和胡冰儿,她感觉自己成了孤家寡人。如今的牛汉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力,其实她从没有掌控过牛汉,只是她自以为是罢了。她现在万分痛悔做了诋毁牛汉的事,可是没有后悔药啊!趁战士们还没有揭发,她想杀死牛汉。可杀死了牛汉,她又能活多久呢!她非常非常的苦恼,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门六花心疼她:“政委,别抽了。你瞧你的脚下,全是烟头。马上就五更天了,战斗快开始了。”
“水仙没回来,我很难过。”金七七使劲的抽烟,想用尼古丁来麻痹内心的恐惧和苦恼。
门六花抢了她手里的半支烟,笑道:“水仙不会出事,她走到哪里都有人照顾她。最近鬼子在抓女人,她一定是躲起来了。”
“政委,你抱着它不累啊!”胡冰儿捂嘴笑笑。
金七七笑嗔:“你懂什么,小屁孩。这是革命的资本,我必须保护好。”
胡冰儿害怕金七七,她躲在了门六花的身后。
朱二黑跑来敬上了军礼,“报告政委,战场布置好了,有六十三个女人会开枪,请指示。”
金七七喜欢这种人上人的感受,她威风凛凛的说:“会开枪的女人留下战斗,不会开枪的女人回家。”
“是。”朱二黑敬上了军礼,跑进了偏街。
胡冰儿瞧见金七七威风极了,心中不由的佩服,笑道:“政委,恶想加入八路军。”
“特派员说了算。”金七七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人从偏街跑了过来,她本能的抱紧了怀里的钱盒。
朱二黑敬上了军礼,精神抖擞的说:“政委,她们全参加八路军。”
金七七看着迅速壮大的队伍,她感觉自己就是武则天。这种感觉不仅向上,还能让她变的很有智慧。她被这个感觉浸*淫到无法自控,她很细腻的幻想着武则天的那种至高无上。
门六花看见金七七笑嘻嘻的看着天,她和朱二黑十分的惊讶的相视了一眼。
朱二黑抓耳挠腮的注视着金七七,他感觉此刻的金七七就是个女妖精。如果是正常人,咋会这样呢!
门六花慷慨激昂的喊道:“姐妹们,俺们的命是八路军给的,俺们要知恩图报,有仇必报。政委枪决了包黑心,真是大快人心。这里就是包黑心的家,有很多粮食,大家生火做饭,让战友们吃饱了。”
话音一落,女人们冲进了院门。
金七七发现门六花的口才相当好,她有意拉拢门六花。她明白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个保险,可是牛汉已经得了民心。她又掏出了烟盒,在恐惧和苦恼中寻求生路。
六十三个女人留了下来,她们跟着朱二黑跑进了偏街。她们沿着街边埋伏,脚步很快。其实已经惊动了商铺里的店主和伙计,一双双躲在门窗后的眼睛,窥见了女人里的皇军,他们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也因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102章:端掉尖刀(4)
枪妈拍响了房门,心急的喊道:“渡边老板,外面好像出事啦!”
渡边喝的酩酊大醉,睡的跟死猪一样。
翠翠又一次被渡边糟蹋了,她蜷缩在墙角哭泣,她早发现了外面有动静,她对着房门说:“别敲了,没啥事。”
枪妈:“街上有很多女人,还有皇军,不知道在干啥。”
“渡边老板说你回去吧!”翠翠不耐烦的回了一声,她十分好奇的走来了窗前。她推开了一条窗缝,窥见街上没有一个人影。她打开了两扇窗户,左右瞧了瞧。她关上了窗户,突然听见了爆炸声。她急忙推开了窗户,瞧见尖刀大队里起了火光。
在她心里只有特派员有这个能耐,感染的她胆子大了起来。她跑去了办公桌,拉开了抽屉。她拿出了手枪,一枪结果了床上的渡边。
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惊醒了两条街上的所有人。尖刀大队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和狗叫声,很快的传去了城东的警备队。
警备队的院子里吹响了集合的哨声,一辆辆三轮摩托车和卡车亮起了车灯。
警备队附近的街道上布下了地雷和炸药包,埋伏了五百多个男人。这些男人全是被女人们喊来杀鬼子的,他们没有枪就拿着棍棒菜刀。
战斗打响了,惊醒了整个镇里的人。
牛汉率领战士们冲进了警卫连的宿舍,毫不费力的杀死了睡梦中的鬼子。
集中营里不停的响起了爆炸声和惨叫声,日本兵一窝蜂的冲出了集中营。他们全穿着背心和内裤,全想着去一号院拿武器。
一号院发生了大爆炸,滚滚的毒烟淹没了一号院和两栋炮楼。
毒烟的威力相当致命,人不过十秒就会死掉。毒烟从一号院蔓延到了操练场,上百个日本兵被毒死了。
其余的日本兵冲向了后院,冲出了前院。
伪军们跑出了狗场,瞧见毒烟覆盖了一号院和操练场。这一定是八路军打来了,吓的他们抱头鼠窜。李怀土激动的攥紧了双拳,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为了保住性命,他跳进了狗场的水井里。
牛汉和战士们奔跑在鬼子的后面,他们狂杀鬼子。
日本兵恨不得飞出青石街,飞去警备队。他们冲上了青石街,爆炸声轰轰烈烈的响了起来。
埋伏在偏街的女人们,打响了冲锋枪。
以牙还牙的时刻到了。
杀……杀……杀……杀……
战斗持续到天亮,青石街和偏街全是鬼子的尸体。
战士们终于把鬼子踩到了脚下,所有人举起拳头,大呼万岁。这次的胜利带动了抗日的高*潮,年轻人不约而同的涌来了青石街。
不幸的是五奎,八奎,还有一百多个百姓在这次战斗中牺牲了。
出乎预料的事情发生了,大约有两千百姓聚在北城门。他们带着马车家当,要求出城。
两个班的女战士挡住了城门,晴暖不停的安抚着乡亲们的情绪。
那些白发老人闹的最凶,他们和战士们发生了肢体冲突。
晴暖举起冲锋枪向天开了一连串枪声,枪的威慑力暂时制止了百姓。
金七七、罗大彪、大奎、宝婵站在城墙上,注视着下面的百姓。
“乡亲们,回去吧!拿起武器杀鬼子,这样才能保住家。”大奎喊的嗓子都冒烟了。
孩子们都在哭,大人们都在叫。
“鬼子就要打来啦!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你们凭啥拉上恶(我)们垫背,恶们不参加抗日队伍。”
“鬼子有飞机大炮,你们不是鬼子的对手。”
“你们把俺们害苦啦!你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鬼。”
金七七早已焦头烂额了,忽闻这句话,彻底愤怒了,她怒指着那个老婆婆:“草泥马的,你怕死就说怕死,这是你一个人的事。”
她大喊道:“乡亲们,只有八路军才能救中国。”
老婆婆挥舞着拳头:“去你娘的吧,你别来这假仁假义,你们杀完鬼子跑了,恶(我)们会被鬼子赶尽杀绝。你们有枪,有队伍。恶们赤手空拳,只有死。”
一个男人喊道:“乡亲们,拿枪的没好东西,冲出去还有一条活路。”
百姓们又冲了上来,愤怒的推着战士们。晴暖又举起了冲锋枪,向天开了一连串枪声。
“谁再反抗,恶(我)就毙了谁。”晴暖的枪口对准了前排的三十几个乡亲,她勉勉强强的控制了局势。
一个妇女哭道:“你们杀了鬼子,按理说大家是该感激你们。可是鬼子太厉害了,杀人不眨眼。县里有鬼子的联队,很快就赶来了。”
晴暖喊道:“特派员说了,应县有十二个乡镇,鬼子的兵力比较分散。鬼子今天不会来,鬼子要准备好了再来,大家加入八路军才能击退鬼子。”
老婆婆气愤的喊道:“你们就是想恶们堵枪子,你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鬼。”
金七七灵机一动,大喊道:“你们出去了也是死,在镇里还能多活几天。晴暖,打开城门。你们出去了,回来就枪毙。”
晴暖下令:“打开城门。”
女战士们让开了路,打开了城门。
乡亲们全犹豫了起来,你看我,我看你,交头接耳的议论。
金七七冷笑,轻蔑,双手叉腰,大喊道:“赶紧往出滚。”
“这是恶的家,恶偏不滚。”那个老婆婆摔摔打打的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人们全转过身走了。
“政委英明啊!”大奎把一支烟递给了金七七。
“赶紧回去吧,九点准时召开会议。”罗大彪急匆匆的走下了城墙上的石梯。
金七七对宝婵笑道:“你留在这里把守好城门。”
宝婵生气的说:“政委,这次开会为啥不让恶参加。”
“你要问特派员,他主持军事。”其实金七七也不知道牛汉的心思。
宝婵不服气的说:“为啥她们可以参加?”
“我真不知道。”金七七佯装同情的看了看宝婵,她看见宝婵抽泣了起来。“你小心身边的人。”她小声说完,走下了城墙。
宝婵越来越委屈,越来越不服气。她瞪着下面的晴暖,伤心的说:“没良心的,恶(我)再不信你了。”
队伍里,琥珀和宝婵是最漂亮的。金七七发现宝婵不怎么聪明,她恰好能利用宝婵达到目的。可是,牛汉突然冷落了宝婵,让金七七又惊讶又琢磨不透,她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第103章:第一次军队扩大会议(1)
十五辆挂着日本旗的卡车正行驶在县城到义井镇的路上,有四辆卡车拉着全副武装的日本兵。他们的任务是来义井镇押送一千个慰安妇。
头车突然停了下来,一个年轻的军官把头探出了车窗。在前边五十米的路上,有七个日本兵正向着卡车奔来。他们是尖刀大队的士兵,昨夜负责看守义井镇的东城门。
此时的义井镇彻底了陷入了恐慌,大街小巷看不见一个百姓。唯独青石街上站满了前来参军的年轻人,大约有八百人。他们分成两排,脚下踩着鬼子的尸体。
从后院拉起了封锁线,没有牛汉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入。
朱二黑带领五十个女战士,在尖刀大队的集中营缴获战利品。因为他喜欢喜鹊,所以这个肥差他叫上了喜鹊和四班的女战士。
女战士们把缴获的战利品全搬到了十辆卡车上,其中有一辆卡车堆满了钱袋。
朱二黑戴着一副黑墨镜,叼着一支烟,牛逼轰轰的坐在一辆卡车的车头上,还翘起了二郎腿。这辆卡车上堆满了钱袋,女战士们很羡慕朱二黑。这还用说嘛,只有特派员最信任的人才能坐在这辆卡车上。
喜鹊走了过来,对朱二黑说:“营长,要开会了。”
“小鬼。”朱二黑甩了一下头,望着天空。
“牛逼啥啊!”喜鹊向来不给他好脸色。
“哥是副团长了,切!”朱二黑又甩了一下头,自认为挺帅。
喜鹊露了个笑脸:“谁是团长啊!”
“大小姐。”朱二黑依然改不了口,在他的心里赵水仙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
“晴暖是啥啊!”喜鹊凑近了一点。
“这是军事秘密,你没资格知道。”朱二黑瞧见喜鹊走来了车头前,他藏在墨镜里的眼睛死盯着喜鹊的奶*子。
“说啦!”喜鹊温柔的眨着眼睛。
朱二黑经不住这等诱惑,匆忙的跳下了车头。“哎呀!你脸上是啥啊!”朱二黑伸出右手揉了揉喜鹊的脸蛋,其实喜鹊的脸上啥都没有。
“啥啊!”喜鹊有些害羞,有些脸红。
“土。”朱二黑的右手在军装上擦了擦,也就把喜鹊给骗了。
“你快说呀!”喜鹊笑眯眯的看着他。
“晴暖是一营长。”朱二黑欲火焚身般的注视着喜鹊的小脸,他使劲的咽了口口水。
“我是啥啊!”喜鹊虽不是绝色,但也有着美丽纯洁的小脸。
“这个嘛!”朱二黑寻找着揩油的机会。
喜鹊白眼一翻:“不说算了。”
“你对我好点,我和我弟给你递递话,当不了营长,也能当个连长。”
“去你的吧!”喜鹊转身要走。
朱二黑喊道:“连长比排长大。”
喜鹊赶紧甩过身:“真的么!”
“哥啥时候骗过你呀,你知道哥对你最好了。缴获战利品,是最肥的差事。琥珀知道了一定哭死了,让她哭死好了。哥心里只有你。”朱二黑甩了一下头,差点把墨镜甩掉。
“呵呵呵。”喜鹊捂嘴笑了笑,眼神有一丁点的暧*昧。每个少女都有虚荣心,她发现朱二黑也挺帅的。
少女独有的变化让朱二黑的胆子大了起来,他突然抓住了喜鹊的手。
“亲,哥非常爱你啊!”
“快松开。”喜鹊慌忙抽出了手,左顾右盼的看了看。她正视去朱二黑,生气的说:“注意影响好吧!被政委知道就麻烦了。你快去给我弄个连长,不然再不理你了。”
朱二黑拍着胸脯:“放心,包哥身上。”他看见喜鹊笑了,他感到了自豪。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根金项链,链坠是红玉雕刻的白菜。
“喜欢不?”
“喜,喜欢。”
喜鹊害羞极了,红着脸的背过身。如果能嫁给朱二黑也挺好,至少比女战士们风光。革命胜利了,朱二黑就是乡长了。她看见朱二黑走来了脸前,她凶巴巴的背过身说:“你有琥珀了,我不做小的。”
“哥和她悔婚,哥以团长的名义保证。”朱二黑走来了喜鹊身前,已经感受到喜鹊对他动心了。
“你舍得啊,琥珀长的就跟仙女似的。”
“哥喜欢经济实惠的,你是哥的最爱。哥从见你的第一眼就深深的爱上你了,哥为了你终于当上了副团长。”
“特派员教你的吧!”
“我弟教了我一半,我自学了一半。”朱二黑忽然昂头挺胸,威风凛凛的说:“我保证让你过上无比幸福的日子,请你给我个机会。”
喜鹊细细的打量着他,琢磨了半晌说:“就是个矮了点,长的丑了点。”
“你他娘的还想不想当连长了。”朱二黑气的够呛,面红耳赤的瞪着喜鹊。
“你脾气不好。”喜鹊苦笑。
“你见过有几个当官的是好脾气,你给我说。”朱二黑理直气壮的。
“我当了连长,我再考虑要不要和你好。”喜鹊说完走了。
朱二黑偷笑,心里说:“你本来就是连长了。”他发现金项链还在手里,他美滋滋的说:“灯芯好啊。”
九点钟,寺院前院。
院子里正在召开第一次军队扩大会议,院门上贴着一张会议名单。
特派员:牛汉
政委:金七七
团长:赵水仙
副团长:朱二黑、罗大彪
一营长:晴暖
二营长:满俊
三营长:李怀土
装备部部长:朱二黑
财务部部长:宋小露(美桃)
后勤部部长:门六花
文艺部部长:金七七
宣传部部长:门六花
联络部部长:赵五
医疗队队长:金七七
一营连长:大奎、杨大奔、龙琥珀、灯芯
二营连长:喜鹊、玉茹、二奎、七奎
三营连长:三奎、四奎、六奎、小月
赵五和琥珀在村里执行任务,没能参加此次会议。
喜鹊和玉茹想和晴暖在一起,她们的提议遭到了牛汉的拒绝。
最让金七七受不了的就是美桃,一个妓*院的婊*子居然掌管了军队的财政大权。马勒戈壁的,牛汉是不是在排挤她呢?难道朱二黑告密了,她小心的观察着牛汉和朱二黑。
罗大彪是最开心的,他和徒弟也算光宗耀祖了。
门六花:“公牛抗日军团正式成立,牛汉同志为最高首长,金七七同志为第二首长。人数是1639人,男战士856人,女战士783人。以目前的战急,镇里的百姓分为两种,一种是愿意抗日,一种是不敢抗日。特派员预计在后天,鬼子会来进攻。汇报完毕。”
“同志们,今天的胜利很有可能会在两天后失败。我们的战士缺乏实战经验,仅是会开枪射击。迫击炮,掷弹筒,火箭筒,目前派不上用场,减弱了作战能力。现在,大家讨论出最好的作战方案。”牛汉连着三天没睡觉,眼里布满了血丝。大家能看出他在硬撑。
金七七抽着烟,心不在焉的,倒显得是个低调的女人,其实她认为在这里很丢脸。别看她是第二首长,只管后勤部,宣传部,文艺部,医疗队。马勒戈壁的,一个比一个没油水。最可恨的是,医疗队只有她一个人。
门六花积极的发言:“包稀泥对我说过,联队没有毒气弹。毒气弹在我们手上,鬼子不可能从地上攻来。鬼子也许会用飞机轰炸。”
罗大彪摆弄着烟锅,对牛汉说:“阵地不能失守,这一来能够拉拢人心,二来有个安身的地方。”
“鬼子有飞机大炮,攻开城门是迟早的事。”李怀土说:“我认为转移到别处,眼下保住军队的力量是头等大事。”
“我们是来杀鬼子,不是来躲鬼子。”喜鹊认为李怀土是个怕死之辈,她的出言惹了门六花一个白眼。她不敢得罪门六花,她眼睛闪躲的低下了头。
门六花对牛汉笑道:“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咋杀鬼子。”
话音一落,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
“快隐蔽。”李怀土心急的大叫,大家跑进了房子里。都以为鬼子来空袭了,都是自顾自命。
金七七刚刚浸淫在一个幻觉里,是李怀土的大叫声惊醒了她。她一瞧牛汉还在,她很想跑可是很不好意思。
牛汉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他断定是鬼子的侦察机。可是,金七七怎么敢坐在椅子上呢,他一直认为金七七胆小如鼠,难道金七七是信任他才留了下来。想到这里,牛汉真的很开心。
飞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金七七心急的瞪着牛汉。“哎呀,我怎么就忘了跑啊,你快点跑啊!”金七七不敢说出心里话,她看见牛汉冲她笑。她对牛汉竖起了中指,可是飞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了。
“别怕,是鬼子的侦察机。”牛汉发觉金七七的眼神很惶恐,也很不服气。
“谁怕谁是狗娘养的。”金七七忽然昂头挺胸,就把牛汉的眼睛勾在了她的奶*子上。她灵机一动,站起身大叫:“不要脸,哼。”她摔摔打打的走去了房子里,忍不住的望了一眼天空。她心想姑奶奶才没有那么傻比,这样走的也挺自豪啊!
牛汉笑道:“身材越来越性感了啊!也越来越小气了啊。”
“你大方你脱光了。”金七七嘴上痛快了,心里就痛快了。不过,牛汉的夸赞她爱听。她走进了房门,瞧见李怀土,门六花,美桃坐在桌子前看着她。其余的人全钻进了床底,她瞧见床底容不下她了。她急了,怒了:“就你们这胆子还杀鬼子啊,我呸。”
朱二黑心急的说:“我真的想出去啊,可是出不去啊!”
金七七喊道:“你个王八蛋是第一个钻进去的吧。”
“哈哈哈”人们大笑了起来。
第104章:第一次军队扩大会议(2)
一架侦察机从东城门的上空飞了进来,刺耳的轰鸣声让人们想到了死亡。
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商铺全部关门,院门禁闭,人们全躲在家里。侦察机的到来弄的人心惶惶,人们明白鬼子很快就会攻来。
侦察机飞来了青石街的上空,侦察员发现了偏街和青石街上的尸体。
侦察机飞来了尖刀大队的上空,侦察员发现尖刀大队的操练场上有上千人在四散奔逃。
守在四方城门的战士都望见了侦察机,侦察机在镇里的上空盘旋了一阵儿飞出了东城门。
继续会议。
在座的人面色凝重的注视着牛汉,他们把生死全交给了牛汉。
“不行就转移去鬼山吧!”朱二黑看见牛汉愁眉苦脸,他心疼的说:“你三天没合眼了,别累垮了身体。”
罗大彪:“是啊特派员,你去休息吧!”
牛汉乐观的笑道:“讨论出结果我去睡觉。”
他看了看灯芯,灯芯对他笑笑。他认为灯芯有勇有谋,假以时日可以担当重任。
他看去低头的晴暖,笑道:“一营长,睡着了啊!”
人们看去了晴暖。
晴暖抬起头,有些害羞。她抓耳挠腮的笑着,对牛汉说:“我认为三营长说的有道理,我想着去攻打县城的联队。”
金七七非常吃惊,忍不住的看了一眼牛汉。牛汉全神贯注的看着晴暖,他认为晴暖很有魄力。
罗大彪问晴暖:“乡亲们咋办?”
“我们走到哪里鬼子追到哪里,离开这里能保住乡亲们的命。”晴暖看去了牛汉说:“不如把鬼子的核心力量端掉,这样鬼子就乱了。联队的弹药库有更多的武器弹药,我们就会有更多的战士。整个应县有五千鬼子,已经死了一千。我们组织起五千人的队伍,鬼子就会很头疼。鬼子攻打我们,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准备好的。”
牛汉虽不赞同晴暖的提议,但是晴暖的魄力值得表扬。这样的人,只需假以时日的磨炼就能挑起大梁。
“花尼姑大大滴美。”
“你又来。”晴暖害羞的低下了头,她真的很可惜牛汉是大个流氓。
大家开心的笑了起来,只有门六花不动神色的思考着。
金七七这才明白牛汉为什么提拔晴暖担任营长,原来晴暖是个有勇有谋的姑娘。且不管她说的对不对,有这胆量就很了不起了。
她对牛汉说:“这个建议很好,鬼子来攻打我们,至少要出动一千人,甚至更多。”
“我不同意。”门六花不动神色的看着牛汉,她的话引进了大家的重视。
牛汉笑道:“请说。”
“一营长的计策在我看来算不上出其不意,而是自投罗网。我熟读过孙子兵法,略懂一二。两兵交战,精兵必胜。我们的战士没有作战经验,计策再妙都会输。”
“很有道理。”朱二黑肯定的点了点头说:“我们对县城的地形不了解,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
罗大彪奉承门六花:“门部长是应县出了名的大才女,读过私塾就是不一般。”
在座的人,除了牛汉和金七七,都要捧着门六花,因为门六花是赵家人。
门六花早看出来了,这些人里牛汉、金七七、朱二黑、满俊、李怀土、晴暖、灯芯有谋略。其余的人对军事一窍不通,完全是凭忠心混饭吃。在牛汉和金七七之中,她信任的是牛汉。
门六花对牛汉说:“我不了解应县的鬼子分布在哪里,如果了解了这个,我们研究地图,也许能找到合适的根据地。”
金七七装B:“应县有三千鬼子,两千伪军,都在联队。”
“看来政委不了解鬼子的分布情况。”李怀土是老革命,牛汉都要敬着他。他没有怀疑牛汉的身份,因为牛汉是个军事天才。
金七七谦虚的说:“我是不怎么了解,三营长知道就给大家说说。”
“联队全名为二一二联队,鬼子三千八百人,伪军两千人,直属黑田师团。联队长叫坂田春,伪军头目叫金大方。应县有十二个乡镇,有四个乡镇有鬼子的营部。县城是联队的总部,有两个大队的兵力,其中的一个大队是伪军一大队。义井乡是尖刀步兵大队,白马石乡是尖鹰步兵大队,藏寨乡有五百伪军,下马峪也有五百伪军。其余的乡镇由鬼子的中队和当地的政府军联合治理。”
金七七看着牛汉,惊叹:“靠!鬼子的一个联队是我们四个团。”
“就因一个八路杀四个鬼子。”牛汉害怕金七七露馅,哪有政委不懂的日军编制。
灯芯对牛汉说:“一千一百个人有枪,其中六百个人会开枪。时间太急了,先避开鬼子,找到根据地。”
李怀土说:“门部长说的有道理,也许从地图里能找到出路。”
牛汉点了点头,对金七七笑道:“大政委是最聪明的,应该给个建议吧!”
“这不想着呢嘛!”金七七不管是仇人还是朋友,只要夸赞她她就开心。
“少抽点烟吧!都成烟鬼了。”牛汉拿过了金七七手里的半支烟,他自己抽了起来。
“你别抽了。”一直没说话的美桃开口了。
牛汉对美桃笑了笑,他把半支烟扔在了盘子里。
大家能够接受美桃完全是看在牛汉的面子上,其实大家知道牛汉和美桃有那交情。只有李怀土把美桃当同志。
男人无所谓,哪个都嫖娼。女人有些介意,毕竟美桃是个窑姐。最介意的就是朱二黑和灯芯,因为牛汉是他们的亲人。尤其灯芯喜欢牛汉,她没好脸色的白了一眼美桃。
美桃看见了灯芯的白眼,她没有计较。她明白自己的身份,的确不配牛汉。可是爱情这东西挺奇怪,情到深处谁也控制不住。她为了和牛汉天长地久,只能尽量的避免惹人讨厌。
金七七歪着头,眨巴着眼睛,很专注的思考,她的样子在大家的眼里很天真。
“要不这样吧!”金七七看着天说:“组织队伍是大事。”
“继续说。”牛汉笑着。
金七七依然看着天说:“有人有枪是军队,先有哪个都好。”她看去牛汉笑道:“我能把乡亲们吓住,就说鬼子来大屠杀。他们没地方躲藏,肯定愿意跟着我们。我们就能挑年轻力壮的,有力气就会开枪。”
灯芯:“我们去哪里找粮食?”
金七七瞧都不瞧灯芯,她对牛汉说:“鬼子至少要出动一千兵力来攻打我们,县城里还剩下一千个鬼子。我们有三千人,只要绕开攻打我们的鬼子,我们就去端了联队。”
“嗯!是个好主意。”李怀土笑赞。
牛汉挺起了大拇指:“你牛。”
“一般一般吧。”金七七特谦虚的笑着,还有些温柔呢!
“组织队伍的事情交给政委和门部长,我们缺少医护兵,把医护兵的军饷提高到十个大洋。朱团长负责集训战士,有枪的战士必须会开枪。罗团长从队伍里挑出会开车的战士,这样对我们的行动有利。一营长负责侦察鬼子的动静和把守好城门,一个乡亲都不能放出去。二营长负责把弹药和汽油装上卡车,运往楼子沟。你去边耀村传达我的命令,联络部继续组织队伍和寻找水仙,给他们送去大洋和食物,命令琥珀好好养伤。有两个小队的鬼子驻守在粮村,朱团长和三营长去把鬼子全部干掉。散会。”
“是。”大家异口同声的应道,看见牛汉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朱二黑这个时候想起美桃了,他站起身对美桃下令:“你赶紧伺候着。”
李怀土有点反感朱二黑,革命同志何来伺候。
“是。”美桃急忙站了起来。
“去。”金七七的矛头直指美桃,把美桃吓的不敢动。她翻了个白眼,对晴暖说:“你照顾好特派员。”
晴暖低着头嘟囔:“就因为我是光头吧!”
牛汉突然坐了起来,对大家笑道:“三营长、美桃、翠翠是功臣,我们要尊重他们。他们的忍辱负重是为了革命,包括美桃嫁给我。”他对金七七笑道:“大政委,你多担待。”
“去。”金七七很有面子的走了,她就是要给美桃个下马威。说白了,她巴不得美桃嫁给牛汉呢!
灯芯看不顺眼美桃,起身也走了。
李怀土笑了,这样的牛汉合他的心意。
美桃感动的猛掉泪,低着头走来了牛汉身前。
第105章:会后琐事
“美桃的功劳很大,大家都知道。谁敢和美桃过不去,哥第一个修理。”朱二黑认为牛汉不会娶美桃,不过打狗看主人。他认为牛汉是个不顾全大局的人,牛汉的一举一动都影响军团。虽然美桃也是八路,但终究是个婊*子。
罗大彪心里中意牛汉是个重情义的人,他亮开嗓门笑道:“谁敢不给特派员面子,那不是找不痛快嘛!放心,老叔和徒弟都敬着美桃。”
金七七甩过脸,喝道:“什么徒弟老叔的,你给我注意点。再有下次,我关你禁闭。”
罗大彪点头哈腰的笑道:“是是,对不住啊大政委。”
在李怀土的眼里,金七七的确是个优秀的政委。
大奎看见金七七走了,他有些不服气的说:“好厉害啊!”
晴暖叫板:“政委就这么厉害,你想咋样?”
“你急啥呀!”大奎很冤枉的看着晴暖。
李怀土笑呵呵的说:“好啦好啦!革命同志是一家人。纪律不严格,就没有强大的军队。统一战士的思想团结,全靠政委。”
牛汉站起身伸出手臂搭住了美桃的肩膀,对大家笑道:“一级管一级才是军队,大政委厉害着呢!你们的枪法加起来,都不是大政委的对手。不信,我们赌一万大洋。”
牛汉这么一说,大家都要敬着金七七。在牛汉的心里,金七七和他永远是一条心。
罗大彪的烟锅在大奎的头顶上敲了一下,笑道:“政委是毛主席派来的,我们要敬着政委。”
大奎乖巧的说:“是,师父。”
“没规矩,以后都叫罗团长啊!”罗大彪对门六花笑道:“六小姐,给老叔来瓶汾酒喝喝。”
“罗团长,你要向政委打报告,政委批准了,我就给你。”门六花铁面无私的走了。
罗大彪满脸尴尬,他以为身为团长可以搞特殊呢!
牛汉对他笑道:“想喝酒跟我说,我有的是。玉茹的厨艺最好,你和三营长好好的喝一顿。”
“好啊!”罗大彪有了面子,心里感谢牛汉是个明白人。
杨大奔笑道:“你们瞧朱团长。”
大家看见朱二黑拦住了灯芯,他把一朵野花送给了灯芯。
“我订婚了,谢谢你的花,都蔫了。”灯芯拿着一朵野花走了。
朱二黑愁眉苦脸的,看见大家哈哈大笑。他突然盯住了喜鹊,吓的喜鹊赶紧跑。
朱二黑赶紧追:“喜鹊妹子,别跑啊,我俩交流交流工作,我帮你进步。”
“真不要脸。”喜鹊边骂边跑,很快被朱二黑挡住了。“哎呀快起开,他们看着呢!”她急的满脸通红,仿佛快燃烧了。她回过头瞧了一眼,看见大家都散了。她松了一口气,回过头看着他。
朱二黑正儿八经的说诗:“啊……琥,喜鹊啊……你从天上飞来,飞进了我的怀抱!我定睛一瞧,原来是你。”
“傻比,起开。”喜鹊凶巴巴的。
朱二黑软的不行来硬的:“球大个人,反了你了,老子是团长,惹毛了老子撤了你。”
“没你这样的啊!”喜鹊被吓住了。
“你嫁给我就算光宗耀祖了,哥就是个矮点。哥还能长个,对不。”
“等你长高了,我再考虑嫁给你。”喜鹊赶紧溜了,看见宝婵愤愤不平的走了过来。
“别走呀!”朱二黑转过身,看见了宝婵,一瞧就知来者不善,他笑道:“宝婵来了。”
喜鹊发现宝婵的眼睛红红的,一定是大哭了一场。她怕宝婵惹事,就留在了宝婵身边。
宝婵给朱二黑敬上了军礼,说:“朱团长,我想知道为啥不许我参加会议?”
“这个是特派员的决定,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朱二黑笑道:“军队采取优胜…”他忘记了,他看去了喜鹊。
“优胜劣汰就是挑肥拣瘦。”喜鹊补充。
“对,就是这个方法。”朱二黑笑道:“你在军队里枪法不是一流的,带兵也不是一流的。一个军官必须是一流的,你可以努力一流的。”
宝婵疾言厉色的说:“是不是晴暖给我穿小鞋。”
“不是的,你误会了。”喜鹊忙说,有点生气:“晴暖对你最好了。”
朱二黑恼了:“你们在指挥部,没资格称她晴暖,你们要称呼她一营长,要么是上官营长。”
“我不干啦!”宝婵转身就走。
“宝婵,宝婵。”喜鹊追住她,挡住她说:“你犯不着生气,咱们姐妹谁当官都一样。何况,特派员没忘了你。开会前,他还问你在哪里。如果你愿意,你就去给特派员当警卫员。”
宝婵怒言:“我才不做贴身丫鬟伺候他。”
朱二黑走来,老气横秋的说:“宝婵啊,不是当大哥的说你。这是个肥差,多少人盼着呢!”
喜鹊笑道:“是啊是啊,玉茹抢着要去。特派员吃啥你吃啥,特派员穿啥你穿啥。你跟着特派员,谁都不敢命令你。”
宝婵吃惊的说:“他可是个大流氓哎!你咋把姐姐往火坑里推啊!”
喜鹊无话可说的样子。
朱二黑强颜欢笑的说:“不完全是,我弟会改过自新。我们不能一棍子把他打死,对不。你能嫁给我弟,那是你的福气。”
“别的先不说,就说这次吧。”喜鹊认真的说:“特派员绝对是功大于过,战士们彻底爱死他了。依我看,你走一步看一步。毕竟,给特派员当警卫员是个风光的事。”
“是么!”宝婵动摇了。
喜鹊心急的说:“当然了,以后队伍越来越强大,就你一个是特派员的警卫员,多少人羡慕啊!”
“到时哥就是司令了。”朱二黑色*迷迷的打量着喜鹊的小脸。
喜鹊白了一眼,拉起宝婵很快的走了。她们一边走,喜鹊一边小声说:“姐姐,你可离他远点,知道狗发春吧,逮谁扑谁。”
两人咯咯的乐。
朱二黑挺失落的,目送着两个美人走出了院门。他转过身看见了翠翠,他没心情的笑道:“出去啊!”
“我给特派员买猪耳朵下酒。”翠翠喜气洋洋的,急匆匆的走过了他。
“我弟跟谁喝酒呢!不会是美桃吧!”
翠翠头不回的说:“他睡不着,一个人喝呢。宋部长忙乎账本呢,可忙可忙了。”
“那赶巧,哥正想请教他绝招呢!”朱二黑走的更急,他已经闻到汾酒的香味了。他突然定住了脚步,自言自语:“对,我要去集训战士。去看一眼,猪耳朵还没买回来呢!”
他走来了后院,看见灯芯骑着一辆自行车进了后院的院门。
灯芯把自行车停在了房门外,她从车篮里拿起了一个黄色的蜡纸包。她走来了房门前,喊道:“报告。”
“进来。”
灯芯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看见牛汉坐在八仙桌前喝着酒。
“有事吗?”
灯芯点了点头,走了过来。她把蜡纸包放在了桌子上,笑道:“这是在厨房里发现的,伙夫说是好东西。对男人的身体好,我就给你送来了。”
牛汉打开了蜡纸包,看着包里一截一截的东西说:“这是药材吧!”
“伙夫说是鹿鞭,干吃就行。他没细说是啥,我也没细问。你应该知道吧,你那么厉害。”灯芯暧*昧的瞧着牛汉,她拿起酒瓶给牛汉倒酒。
“是补品,坐下一起吃。”牛汉抓起一个鹿鞭吃在了嘴里,这滋味一定是被药汤泡过。鹿鞭刚刚下肚,反应立竿见影,他吃惊的看着包里的鹿鞭。
“你咋啦?”灯芯发现牛汉的脸红了。
牛汉是想做那事,但不会对灯芯下手。“哥没事,你多吃点。”他拿起酒盅,一饮而尽。
“二黑哥说你很少喝酒,我咋看你香酒呢!”灯芯又给他满上了酒。
“哥睡不着,想喝醉了睡。”
“你别累垮了身子,大家全指望你呢!”灯芯心疼他:“翠翠用的顺手不,要不换个吧!我瞧玉茹挺机灵,饭菜做的地道。”
“翠翠还小,就留在哥身边吧。”牛汉热情的把鸡腿夹在了灯芯的碗里。
“你不会真的要娶美桃吧!”灯芯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你反对啊!”牛汉笑着,心里纳闷。
“美桃是功臣,可在战士们的心中是那个。你是首长,理应照顾战士们的感受。我说错了,你别生气。”
“哥不会生你的气,你告诉哥战士们什么感受?”
“大英雄配大美人,不能配那个。”灯芯很小心的用词,她怕牛汉生气。她看见牛汉有点生气,她笑道:“皇帝治国先安臣心,要以大局为重。不过,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分清就好。”
“知道了。”牛汉心情有些复杂,他点了点头。看见朱二黑推开了房门,他笑着喝道:“哪来的鬼子?”
“嘿嘿…”朱二黑抓耳挠腮的笑道:“哥来蹭酒。”
“来的正好,咱们兄妹三人聚聚。”牛汉发觉灯芯有点尴尬,他没有过多的在意,对灯芯笑道:“来,哥教你猜拳。”
“我不喝酒。”灯芯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第106章:酒后乱性
美桃走来了院门外,看见翠翠跑了出来。
“你这是干啥去?”
“没下酒菜了。”
“他还没睡觉啊!”
“特派员的结拜兄妹都在,一个比一个能喝。姐,我忙去了。”
“去吧!”美桃怕进去败了他们的酒兴,因为灯芯不喜欢她。她转身走了,她必须珍惜得来不易的生活。
“两只小蜜蜂呀,飞在花丛中呀,嗯嗯,哦哦……”朱二黑和灯芯猜拳猜的忘乎所以,他们全喝醉了。
牛汉已经倒在桌子下睡着了,嘴里的呼噜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你输啦,哈哈哈。”灯芯手指着朱二黑的脸大笑,她完全没了淑女的样子。原来喝酒是如此的好玩,她沉迷在其中。
朱二黑一饮而尽,拿起一个鹿鞭。
灯芯甩手一打,手法很快的包起了蜡纸包:“这是给我哥吃的,你都吃了三个了。”
朱二黑醉眼朦胧的瞧着十个空盘子,说:“都空啦!”他的后身靠住了椅背,对灯芯诉苦:“哥下面硬的很啊,难受的很啊!”
灯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灯芯傻傻的笑道:“不硬就不难受了,你个笨蛋。”
“硬不硬哥说了不算,是这难受。”朱二黑看着裤裆,用手指了指裤裆。
灯芯探来眼睛一瞧,嘿嘿笑道:“咋了?”
“起来了。”朱二黑摆了摆手说:“不喝了,哥走了。哥有任务,晚上去杀鬼子。”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了房门。
“慢点啊!”灯芯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朱二黑走出了房门,身体靠在了门框上。他看见对面的院门摆过来摆过去,他的脚步跟着眼里的院门也摆过来摆过去。
翠翠端着一盘油炸花生米,走进了院门,她看见朱二黑摇摇摆摆的,她跑上去扶住了朱二黑。
“团长,去偏房睡吧!”
朱二黑有点神志不清了,他突然闻到了翠翠身上的胭脂味。就是这个味道勾起了他的欲火,可他不知道是谁扶着他。
翠翠扶着朱二黑走进了偏房,她发现朱二黑的手摸住了她的屁股。她吓了一跳,差一点掉了手里的盘子。她看了看朱二黑的脸,她发现朱二黑满脸大醉笑的看着她。她在青楼里潜伏了一年,这种醉鬼她见多了。
她勉勉强强的把朱二黑扶来了桌子前,她把手里的盘子放在了桌子上。她扶着朱二黑走向了床,一不留神就被朱二黑亲了一口脸蛋。
“你喝醉了,快睡吧!”她强颜欢笑的说完,想把朱二黑放在床上。
就在朱二黑向下倒去的那刻,这种下坠的感觉再一次勾起了朱二黑心中的欲火。又因酒精和鹿鞭的作用,他一下子就把翠翠拉在了他身上。
翠翠发现朱二黑裤裆里的玩意朝天,吓的她赶紧叫:“你干啥呀,你喝醉了。”她往起爬忽然惹恼了朱二黑,她看见朱二黑喝道:“老子毙了你。”
翠翠怕出不好的事,周旋的笑道:“你喝醉了,好了,你睡吧,我走了。”
“往哪走,马勒戈壁的。”朱二黑带着强烈的攻击性,她翻起身把翠翠压在了身下。
“不要啊,特派员,灯芯姐,啊……别撕别撕,特派员,特派员……”翠翠不住气的哭喊着特派员,恰恰被走进院门的玉茹听见了。
玉茹是来送下酒菜的,她听出了是翠翠的哭喊声。她赶紧跑来了偏房,进门一瞧,吓的她哇的一声大叫,手里的菜盘摔在了地上。她一股脑的跑出了院门,遇见了罗大彪和李怀土。
“团长营长,不好啦,朱团长把翠翠糟蹋了,在后院的偏房。”
“啊!”罗大彪惊呆了。
李怀土冲进了后院,听见翠翠在惨叫。急的他怒火中烧,拔出了佩枪,他冲进了房门,当即闻到了一股酒气。他明白了,跑上去把朱二黑从床上拉了下来。他抓着朱二黑的后衣领,拉着朱二黑往房门外走。
翠翠放声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她光着身体,床单上全是血。
朱二黑平爬在地上,光着屁股蛋,醉的一塌糊涂,他根本不知道他被拉出了房门。
“哎呀!”玉茹害羞的背过身。
李怀土气愤的说:“你去找来政委。”
“罗团长不让声张,说是怕影响战士们的团结。”玉茹扁了扁嘴:“青楼女子没好东西,没敢定是她勾引朱团长呢!”
“住口,你进去哄哄翠翠。”李怀土强压下火气,走去了正房。
“欺负人。”玉茹摔摔打打的走进了偏房,她才不伺候婊*子。
罗大彪把牛汉从地上扶了起来,他把牛汉抱上了床。他看见李怀土走了进来,他苦笑的说:“一定是兄妹三人聚的高兴,多喝了几杯。”
李怀土看了看爬在桌子上睡觉的灯芯,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酒盘碗碟。他伤心的叹了口气,转身想走。可被翠翠的哭声逼了回来,他转过身对罗大彪说:“团长,这事必须严肃处理。如果你为难,我去报告政委。”
罗大彪当然向着牛汉,他走来笑道:“声张出去对队伍不好,等特派员睡醒了再说吧!你把这事摊给政委,政委也为难。”
李怀土硬喊:“她才十四岁,没有她,特派员早死了,我们做人要讲良心。”
“你别急啊,现在不是讲纪律的时候。你冷静冷静,走,出去说。”罗大彪推着李怀土出了房门,他转过身关起了房门。再转过身,他见李怀土大步流星的走去了院门。他赶紧追住了李怀土,挡住李怀土说:“爷爷啊,你也喝醉了啊!”
李怀土听他叫自己爷爷,他吃惊的看着罗大彪。
罗大彪拍着胸脯说:“我不向着二黑,也不向着翠翠。我向着特派员,向着刚组织起的队伍。你想啊,特派员多不容易啊,说个九死一生一点不过,我们要以大局为重。你把这事报告给政委,她又能咋样。你听老哥的,等特派员睡醒了,我们再来,他一定会为翠翠主持公道。”
他转过身对偏房喊道:“玉茹,照看好这里。”
李怀土只能忍了,他和罗大彪走出了院门。罗大彪关起了两扇院门,看见李怀土摇头叹气的走了。
玉茹站在桌子前,与翠翠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她看着床上的翠翠,她不耐烦的说:“你哭也没用,他是特派员的亲大哥。你就当为革命奉献了,没敢定朱团长会娶你。我去照看特派员,一会儿回来。”
翠翠蒙在被窝里哭的稀里哗啦,心碎了一被窝。如果组织真的爱护她,重视她,刚来的团长和营长咋会一走了之。
玉茹走进了正房,看见灯芯爬在桌子上睡觉。“瞧你这德行,丢人现眼。”玉茹之所以看不惯灯芯,是因为宝婵没有当上连长。而灯芯凭啥当了连长,她认为完全是牛汉照顾结拜妹妹。可她不怨恨牛汉,因为哥哥照顾妹妹是理所应当。
“你也会醉啊!”玉茹看着牛汉的脸,嘻嘻一笑:“醉了还挺好看的,太便宜了那个婊*子。”
这话飘过了灯芯的耳朵,传到了门外美桃的耳里。美桃转身就走,步子很快的走来了偏房。两只脚刚迈进门槛,突见翠翠吞枪自杀。
“啊……”美桃奔来了床前,看着满脸是血的翠翠。“翠翠,翠翠……”她一边哭叫,一边用手绢擦翠翠脸上的血。
玉茹冲进了房门,手持勃朗宁手枪。她以为美桃杀了翠翠,她大喊了起来:“快来人,杀人啦。”
美桃一怔,急忙回头:“你误会我了。”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玉茹不停的大喊,看见美桃的手上和手绢上全是血。
“不是的不是的,你别喊别喊。”美桃越是辩解,玉茹喊的越凶。
美桃彻底吓蒙了,她见玉茹不停的大喊。她回过头,盯住了床上的手枪。自己在别人的眼里是个婊*子,没有人会相信婊*子的话。是她逼我的,怪不得的我。她的双手抓起手枪,回头就射。
砰的一声枪响,玉茹大吃了一惊,她低下头看了一眼胸口上的血洞,接着栽倒在地。
美桃全身哆嗦,双手里的手枪也在哆嗦,她看见玉茹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她吓的咬破了嘴唇。
自己杀了人,该怎么收场?
第107章:痛到鬓白
青石街和偏街燃烧起了熊熊大火,战士们把鬼子的尸体抬在了一起火化。上百家商铺全关着门。
两辆卡车从寺院里驶了出来,车上拉着三营的两百个战士。他们乔装成鬼子,要去灭掉两个粮村的鬼子小队。
战士们把医疗所围的水泄不通,皆是愤怒无比。其中有个男人幸灾乐祸的笑着,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瓜皮帽。他本名叫魏三猫,为了不让人认出来,他刮掉了脸上的大胡子,改名叫刘能。他是一营四连的二排长,上级是灯芯。
朱二黑被五花大绑,跪在了医疗所的门外。他身边放着翠翠和玉茹的尸体,尸体上盖着白布。他以为是他干的,可他不想死。
在金七七的办公室里,一个女战士对他们说:“我进去偏房看见朱团长躺在地上睡着了,手里拿着手枪。翠翠死在了床上,光着身体。二连长(玉茹)死在了床下,衣服被撕破了。”
“一定是他干的。”金七七一拍桌面,站起身对牛汉说:“你看怎么处分?我听你的意见。”她料定牛汉不会处死朱二黑,因为牛汉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晴暖流着眼泪,恼怒的盯着牛汉。
“他喝醉了,一时糊涂。”美桃低着头小声泣道:“打鬼子全靠男人,留他一条命吧!”
晴暖对美桃大喊:“我把你娘杀了,你还这么说嘛!”
喜鹊哭成了个泪人,宝婵紧紧的抱着她。宝婵也在痛哭流涕,看着面冲墙壁的牛汉。
罗大彪抽着烟锅,注视牛汉有一会儿了。牛汉一言不发,那就是不想杀朱二黑。他心里明白,对金七七说:“朱团长杀不得,他是无心之过。男人喝醉了,又吃了鹿鞭,谁都扛不住。”
晴暖对罗大彪大喊:“你这话说的太丧良心了,这是两条人命。她们有爹有娘,跟着特派员是为了杀鬼子。鬼子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他也是。”
罗大彪火了:“你不要硬往死路上逼,朱团长杀的鬼子比你见的都多。”
满俊当然站在牛汉这边,他气愤的骂晴暖:“你给老子注意点,你以为你是谁!朱团长藏在大粪车里的时候,你在边耀村睡大觉。”
“哼!”晴暖要拔枪。
罗大彪眼疾手快,甩出的烟锅打在了晴暖的手上,他大喊一声:“老子毙了你个嫩芽菜。”
话音一落,罗大彪的三个徒弟和外甥全冲了进来。个个手持手枪,对准了晴暖。
“够啦!”金七七一拍桌面,冲几个人喊道:“滚出去。”
大奎、杨大奔、二奎、七奎根本不理睬金七七,他们看着罗大彪。
金七七气的全身发抖,她彻底明白了自己在军团里的地位。
“你们太放肆了。”门六花怒喝罗大彪的徒弟:“别在这里装大爷,你们不够格。”她手指着罗大彪喊道:“你也不够格。”
罗大彪不敢得罪门六花,他赶紧对徒弟们喝道:“没听见政委让你们滚出去嘛!还嫌不够乱啊!”
四个人落下了手枪,留在了这里。他们也不敢得罪门六花,因为门六花是赵家人。但是门六花压了师父一头,他们心里不服气。
“师父,消消火。”灯芯把捡起的烟锅还给了罗大彪,算是给罗大彪下了个台阶。
美桃看着牛汉那纹丝不动的后身,她心疼到肝肠寸断。“我替朱团长死吧!”美桃低着头往出走,脚步很快。
“别乱来。”牛汉终于开口了,他面冲墙壁一个小时了。他转过身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他的双鬓变白了。
“哥,你咋啦?”灯芯跑了过来,摸住了牛汉的白鬓角。“头发白啦白啦,哥啊哥啊!”灯芯抱住牛汉痛哭了起来:“哥,处死我吧,是我的错,我不该喝那么多酒。”
她哭着昏了过去,应是痛悔到了极点。
“灯芯灯芯。”牛汉叫了两声不醒,他对大奎说:“抬她回去休息。”
大奎疾步走来,抱起了昏死的灯芯。
金七七注视着牛汉哭肿的双眼,她心急的说:“你怎么头发变白了。”她摸了摸牛汉的白鬓角,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她想起了她的奶奶,她也这样摸过奶奶的白鬓角。她心知不能给牛汉太多压力,因为组织和管理军队要靠牛汉。这次牛汉绝对会在战士们的心中大打折扣,她达到这个目的就好了。
“你是政委你说了算,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牛汉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昔日的情义在他心中激荡。
“杀了他。”晴暖咬牙切齿的说,泪也咬牙切齿的流。她和玉茹从小玩到大,亲如姐妹。就算是陌生人,遇见这样的事她也会抱打不平。
金七七转过身对晴暖说:“杀了他,你就消气了嘛!人死不能复生,军团需要他戴罪立功。”
晴暖的眼泪没过了她苦笑的嘴,她镇定的说:“政委,我明白你很为难。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例外。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们的亲人,她们的命比不起朱团长的命吗?”
金七七巴不得晴暖闹的凶呢,这样能够降低牛汉的威望。
她严肃的说:“晴暖,我知道你很气愤,我也知道你很善良,很正义。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姐妹是姐妹,特派员的兄弟就不是兄弟了嘛!于其让所有人痛苦,不如一个人痛苦。我们处死了朱团长,不如留着他杀鬼子。”
晴暖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她微笑的点了点头。她微笑的看去了牛汉,她一边摘下身上的武装带,一边微笑的说:“特派员,无论你是什么人,我服你,谢谢你救了义井乡。”说毕,把武装带和枪套放在了桌子上。宝婵和喜鹊也把武装带和枪套放在了桌子上,她们三人转身就走。
“我没让你走。”牛汉喝道。
“你可以开枪,我不会怪你。”晴暖毫不犹豫的往出走。
“你等一下。”金七七温柔的说。
晴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金七七。
金七七喜欢晴暖的仗义,换做是她,她不敢这么做。如果晴暖走了,她就真成孤家寡人了。为了留住晴暖,她打起了感情牌。她拿起了三个枪套,走来了她们身前。她把枪套递给了她们,她严肃的对晴暖说:“一营长,真的要走吗?”
为了姐妹,晴暖不会留下来。她的眼神很坚定,她点了点头。
金七七感觉留住晴暖是没戏了,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她表现出了大将的风度,微笑的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么快。你们是好样的,拿着它保护乡亲。谁愿意跟你们走,都带着枪走。”
宝婵和喜鹊感动的流出了热泪,此时此刻她们彻底的信任了金七七。
“政委,多保重。”晴暖突然抱紧了金七七,突然转过身跑了出去。
牛汉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无奈至极,他是不是该站在首长的角度处理问题。可是,朱二黑是他的亲大哥。
“你给我回来。”牛汉追了一步,忽然被门六花挡住了。“你干什么?”牛汉惊疑的看着她。
“你是首长,你追她不像话。”门六花笑道:“特派员,难道我们就因为一个晴暖而要解散嘛!”
牛汉本想反驳,可被门六花的这句话呛的哑口无言。
门六花笑道:“你是个英雄好汉,我们跟了你,甘愿为你两肋插刀,死而无憾。有的人是一辈子的兄弟,这世上的事不是一碗水就能端平的。”
罗大彪语重心长的说:“是啊特派员,你杀了亲大哥,战士们会咋想你。常言道,鱼和熊掌不能皆得。”
门六花坚定的说:“你是第一首长,你的命令就是最正确的决定。如果战士们都走了,那是他们有眼无珠。”
金七七认为他们说的有道理,她对牛汉说:“他们说的很对,组织会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不过,要你决定他的职务?”
“他暂时担任一营营长,门六花同志接任他的职务。”牛汉抿唇苦苦的一笑,他明白这样做对不起翠翠和玉茹。
门六花接任朱二黑的职务,罗大彪没意见。但他的徒弟和外甥很有意见,只是不敢表现出来。以他们在军团里的力量,还不够翻云覆雨。
金七七走出了房门,观察着战士们的脸色。愤怒和怨恨比比皆是,她要的就是这样的脸色。
玉茹的尸体已经不在了,晴暖带走了玉茹的尸体。
“同志们,组织决定给朱二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有的战士想离开,我们不阻拦。”金七七对朱二黑说:“我代表组织撤掉你团长的职务,从现在开始你暂时担任一营长。”
“是。”朱二黑重重的低下了头。
金七七对战士们喊道:“我代表组织宣布,门六花同志担任副团长。”
门六花走出了房门,斗志昂扬的喊道:“同志们,一定要理解特派员的心情。特派员的头发都白了,他不是不爱护翠翠和玉茹。如果朱团长是你们的亲大哥,你们一样为难。男人喝醉了会乱性,皇帝也一样。我们要以大局为重,跟着特派员杀鬼子。”
一个新任的排长喊道:“打死我都不会离开队伍,我相信特派员是好样的。我们跟着特派员,不是跟着朱二黑。”
牛汉和美桃走出了房门,牛汉给大家跪了下来。没想到的是,门六花,罗大彪,满俊和在场的所有领导都跪了下来。
朱二黑大哭了起来:“汉子,哥错啦,哥对不住你们,哥他娘的不是人。”他使劲的在地上磕头,磕了满脸血。
“大哥。”牛汉跑了过来,抱紧了朱二黑。
美桃哭哭啼啼的走来,跪在了翠翠的尸体前。
“翠翠,朱团长的确喝醉了,他把鹿鞭当下酒菜吃了。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他一定会改过自新。我想你会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就让他杀一万个鬼子来弥补你。”
战士们全哭了。。。
金七七观察着战士们的脸色,她心中恨的天翻地覆。这明明是个人人愤慨的事,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她必须跪下来,现在的她真是孤家寡人了。
晴暖带走了她的姐妹,有两百多个战士离开了军团。经过这次的事情后,牛汉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心会变。
这一夜,金七七喝的烂醉如泥。庆幸的是,晴暖带走了知道她诋毁牛汉的姐妹们。她少了一个恐惧,又多了一个恐惧。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她担心战士会踩在她的头上。事实的确是这样,战士们服的是牛汉,不是她。
当一个人长期的被烦恼和恐惧困扰就会变的仇世,金七七就是这样的女人。如果在未来年代,她必定是一事无成;可在抗日年代,仇世的人往往能成为枭雄。对于女人来说有一个决定性的因素,就是“妖精”。
第108章:天才所向披靡
三百日军和一百伪军守在斧头峰,通讯兵通过背式电话机向联队联络,已经得知了尖刀大队阵亡的消息,这个消息只有通讯兵、黑野少佐、佐佐木中尉知道。
这个夜里有暖和的微风,河水漉漉的流淌。三个人在四九河边散步,他们穿着八路军装。美智子走在黑野和小次郎的中间,他们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散步。
小次郎看了看手表,是九点四十五分。
“再过一刻钟,将发生转变,我真心的祝福你们。”小次郎的笑容含着一种要命的痛,这全怪他深爱着美智子。他对黑野没有攻击性,因为他愿赌服输。他也知道爱一个人有很多方式,放手就是其中一种。
美智子对小次郎说:“我知道你很伤心,我们也很伤心。如果我们从小到大,是两个男孩和两个女孩就好了。可是爱情,总在三个人中不依不饶。”
“时间会治愈一切。”小次郎很有男人味的笑着,他对黑野和美智子点了点头。
黑野和美智子也对他点了点头,其实三个人的心情一样的伤心。但他们是军人,有一颗坚强的心。
前方的夜空升起了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它就像一条红蛇飞上了夜空。
死地峰上有五百土匪,全望见了前方的红色信号弹。赵百康带领一百个兄弟埋伏在悬崖山的半山腰,他们一直望着那颗红色信号弹消失不见。
海子兴奋的说:“难道游击队进山了。”
“一定是。”赵百康也很兴奋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说:“游击队迟早会打来,现在是时候了。”
“别高兴的太早,山里的鬼子有不老少呢!”钱柜说完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你他娘的,就不能说句吉利话啊!”赵百康踢了一脚钱柜的屁股,笑道:“想女人了吧!”
“你不想啊!”钱柜揉着屁股,满脸的倒霉相。这么长时间了,硬是没一个机会逃出去。也不知道门六花咋样了,他是有些不放心二伯,二伯老奸巨猾那是出了名的。
“不知道水仙和六花咋样了。”赵百康又有些难受,他接过了海子递来的一支烟。
海子给赵百康点着了烟,嬉皮笑脸的说:“放心吧司令,大小姐和六小姐不是吃素的。”
“你他娘的,老子听着她俩像姐妹。”
三个人笑了起来,突然望见夜空上又出现了一颗红色的信号弹。这么短的时间出现了两颗信号弹,那说明。。。
“哎呀!来了不少人呢,莫不成是八路军的大部队。”赵百康吃惊的掉了嘴里的烟,有一种想跳下悬崖去战斗的激动。
钱柜也吃惊的站了起来,望着那颗红色的信号弹直到消失不见。如果八路大部队打来了,他的性命不保。但愿,鬼子能挡住来势汹汹的八路军。
赵百康下令:“你去让兄弟们抓紧睡觉,说不定有一场大战。”
“是。”海子去了。
钱柜强颜欢笑的说:“果真是八路大部队,会不会连我们也灭了。”
“我们和八路军是合作关系,算表亲。”赵百康感觉胜利快来了,心情好到无以言表。他躺在石地上根本睡不着,一直望着前方的夜空。
钱柜虽然闭上了眼睛,但心里在琢磨如何脱身。
黑野站在四九河边,眺望着前方的红色信号弹。他明白强攻一定会失败,他采取了攻人攻心的战术。
他在演一场八路军攻进山里的戏,目的是把土匪引出来。他的战术完全针对一个人,那就是赵百康。因为赵百康曾经和八路军是合作关系,八路军给赵百康提供枪支弹药。又因赵百康的妻子是八路地下党,他料定赵百康信任八路军。
日军和伪军在营帐里睡觉,已经换上了八路军装。
这场戏要演到天亮,前山的日军会有间奏的发射红色信号弹。
此时,满俊带领二营战士把弹药和汽油运来了楼子沟。四辆卡车上拉着四门发射毒气弹的大炮,其余的卡车上拉着毒气弹和弹药箱。
战士们卸货搬货,忙的大汗淋漓。他们把毒气弹搬进了张福家的地窖里,屈死的赵水仙就埋在地窖里。
满俊和琥珀在张福家的院子里。
满俊抽着一支烟。
琥珀惊疑的说:“晴暖为啥要走啊?”
满俊笑道:“妹子,人各有志。我们有特派员这面大旗在,不愁招不来厉害人物。朱营长让我转告你,他愿意和你解除婚约,他不许你接近特派员,不然他不客气。”
“我才不怕他不客气。”
听这意思琥珀是一定要接近特派员了,满俊有点吃惊的看着她。的确是美人中的大美人,满俊倒是认为特派员一定不会放过琥珀。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红玛瑙手镯,他递给了琥珀。
琥珀没有接,她知道这是牛汉的宝贝。
“特派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是让你留条后路。我能看出来,他心里有你。你好好养伤,三个月后会派人来接你。如果三个月后你没等到接你的人,说明特派员牺牲了。”
“他不会牺牲的。”琥珀心急的说完,接过了红玛瑙手镯。她只敢心里喜欢牛汉,她关心的说:“政委过的好吗?”
“政委是第二首长,当然过的好了。政委目前最担心的是赵团长,我听赵五说赵团长有可能遇害了。”
琥珀心痛,掉下了眼泪。
满俊望了望夜色说:“估计明天有雨。”
黎明时分,门六花带领宣传部的战士出发了。二十辆卡车驶出了北城门,驶向了义井乡的各个村庄。他们的任务是去村里组织新兵。
牛汉一夜没睡,研究着应县地图。美桃陪着他,不敢打扰他。
二十辆卡车驶进了各个村庄,战士们贴起了大字报。
各村的乡亲们聚在一起,看着张贴的大字报,有人读道:“八路军驻应县最高指挥部敬告父老乡亲,鬼子在近期会包围义井乡,会展开惨无人道的大屠杀。男人砍头,女人糟蹋,小孩活吃,这是鬼子惯用的残忍手段。八路军是百姓的部队,坚决抗击日寇。只要是年轻男人,都可加入八路军。会开枪的人,有枪的人,郎中,司机,优先录用,无论男女。每月军饷五个大洋,郎中十个大洋。统一吃饭住宿。”
天还没亮,就有四百多个年轻男人被挑中了,他们上了自村的卡车,有的人带着刀枪,有的人带着粮食。
镇里同样贴上了大字报,乡亲们聚在大街小巷看着大字报上的内容。魏三猫和所有一人一样信以为真,他决定混进八路队伍混条生路。
赵百康是被海子摇醒的,他睁开眼睛就听到了枪声激烈。他急忙坐了起来,望见对面的山顶亮起了爆炸的火光。
天空蒙亮,有阴云。
赵百康站了起来,用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斧头峰。
“六更天了。”海子笑道:“八路爷爷来了不少。”
赵百康严肃的说:“你看见多少颗红色的信号弹?”
“三十四颗。”
“听这枪声是来了不少八路。”赵百康看见对面的山林里亮起了星星点点的枪光,又听山林里有死亡的惨叫声。
“钱柜去哪儿了?”他发现钱柜不在了。
“他拉肚子,十几趟了。”
“娘的,少吃一口又死不了。”赵百康发现对面山林里的枪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少。看样子,战斗快结束了。
“让钱柜给我送去口信,就说我在这里。”
“我去吧!”
“钱柜比你稳,他去老子放心。”
“八路过河咋办?”
“过河吃饺子,你放心吧。”
“是。”
洞外的枪炮声惊扰了上官雪的清梦,她变成了一只小白狐跑出了洞外。她寻着枪声跑来了后山林,她隐蔽在一处草丛里。她窥见林里的人在装腔作势,她十分明白两兵交战中的尔虞我诈。看来用不了多久,就有很多死人心吃。
赵百康用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山林,他发现一群八路军出现在了死地河的河边。
“没错,是八路军。钱柜,快去吧!”
“是。”钱柜满口答应,忽然捂住了肚子:“哎哟,又来啦!娘的,要拉死我啊!等等啊司令,我拉完就下山。”
“没用的东西。”赵百康笑着骂,一点不怀疑钱柜的人品。
“我去吧,钱柜大哥拉的腿都软了。”海子说完就走。
“你不认字,叫他一起去。”赵百康没有拦他。
黑野和美智子站在河边,身后是上百个伪军坐在地上假装休息。黑野和美智子用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悬崖,发现半山腰上有人挥起了一面旗帜。
“这是和气的旗帜。”黑野脸色阴沉沉的。
“有雨点飘下来了。”美智子开心的说:“有雨就有风,你的运气真好。”
“干掉一万一千个土匪是需要运气。”黑野依然脸色阴沉沉的说:“如果死地峰是他们的最后一道屏障,这样的运气才是我想要的。”
“有人来了。”美智子看见河对面来了一支木筏,木筏上有两个人。
黑野侧了侧头说:“去通知小次郎少佐,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发射炮弹。”
“是。”佐佐木赶紧去了。
美智子笑道:“小次郎不会不听你的指挥。”
“爱情很奇怪。”黑野依然保持着阴沉沉的脸色,他看见木筏越来越近了。
“上。”他下令。
一个伪军大喊道:“你是干啥的?咋会在这里?”
钱柜大喊道:“八路大哥,我是赵百康的弟兄。请把你们首长的证件给我,我看过证件后,欢迎你们过河吃饺子。”
伪军大喊道:“我们知道赵司令,没问题。”
此时的钱柜十分忐忑,他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了。海子把木筏划来了河边,钱柜一眼认出了其中的黑野。
“是他!”他惊讶的脱口而出。
“你认识啊!”海子笑道,停住了木筏。
钱柜开心的说:“没错,是八路军。其中一个八路军,我好像在太原见过。”
黑野走了过来,微笑的把证件递给了钱柜。
海子从没有见过黑野的脸,他点头哈腰的说:“八路爷爷好。”
“你太客气了。”黑野的中国话很流利。
钱柜佯装看了看证件,他微笑的把证件还给了黑野。
“首长,我们是游击队,也是土匪,一共有一千多个兄弟,死地峰是我们的最后屏障,有五百个兄弟。我们的规矩太多,有不周之处,首长请多包涵。”
“我们是朋友。”黑野满意的点了点头。
钱柜心知自己的人头是保住了,他转过身对悬崖大喊道:“赵司令,是正派八路军。”
“快请,哈哈哈哈,兄弟们下山迎接八路兄弟。”赵百康兴高采烈的往山下走,无法得知今天是他的死期。
树林里的四十门迫击炮和两门毒气弹大炮已经待命多时。
小次郎用望远镜观察见土匪们聚在了对面的河边,他由衷的佩服黑野的智慧。
第109章:想走没那么容易
早晨,下着瓢泼大雨。县城里的街道上空无一人,百姓全知道义井镇来了八路军。联队在县城的城门加强了防守,调用了炮兵中队。
联队指挥部在县城的中心地带,这里曾经是乔军的指挥部。早晨召开了第三次紧急会议,他们最头疼的是毒气弹。如果采取地面攻击,毒气弹的威力不堪设想。如果采取空袭,又怕没有预料的效果。
在座的二十六个军官纷纷的发表建议,唯独坐在正中的中年军官一言不发。他就是坂田大佐,二一二联队的联队长。他是个沉稳老练的男人,在战术上属于中等水平。
“义井镇里的八路来历不明,他们不一定是八路。”
“只有八路军能和日军一较高下。”
“八路特派员很有可能是真实的。”
“我赞同你的观点。”
“八路能端掉尖刀大队,一定做了周密的部署。如果采取空袭,我认为只能伤到八路的皮毛。遗憾的是,联队没有毒气弹。”
“我认为最好的作战方案,就是用大炮轰开义井镇的城门。”
“镇里有上千个八路,甚至更多。八路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应该…”
坂田看见门外来了一个女军官,他做了个手势,示意说话的军官停下。
女军官走了进来,对坂田报告:“大佐,黑野少佐来电,他在一个星期内完成剿匪任务,请大佐阁下立刻派兵入驻鬼山。”
“黑野果然了不起。”坂田的心情好转,笑道:“通知黑野少佐,二一九联队三天内会入驻鬼山,新任联队长是小次郎。”
“是。”女军官笑道:“黑野少佐说八路军会在三日内经过小风口,请大佐阁下派出一个大队在小风口埋伏。”
“噢!”坂田十分惊讶。
在座的军官都很惊讶,因为小风口在大临河乡。
坂田对各位军官说:“黑野是个军事天才,他的建议是最好的。我决定采取黑野的建议,派五百日军和五百伪军埋伏在小风口。”
“大佐阁下,八路不去小风口怎么办?”
坂田思考了片刻,说:“雨停了,我决定空袭义井镇。把义井镇夷为平地,八路必须死。”
“是。”大家应道。
……
“不好啦,不好啦,特派员,快出去看看。”胡冰儿冒着大雨跑进了后院。
“发生什么事了?”牛汉打开了房门,认出了胡冰儿。
胡冰儿站在房檐下,全身湿淋淋的说:“乡亲们把寺院包围了。”
“什么!”牛汉急忙走出了房门。
“乡亲们不让我们离开,让我们留下来打鬼子。”胡冰儿并不知道眼前的牛汉就是送给她大洋的太君,因为那日牛汉戴着口罩。
“政委去哪里了?”
“那个…”胡冰儿难以启齿的样子。
“快说。”
“政委被鸡蛋砸了脸,政委很生气。罗团长怕出事,让你出面。”
“你怎么来这里了?”
“政委让我做你的警卫员,你是不瞧不上我啊。”胡冰儿低下了头,自认为配不上特派员的警卫员。
宝婵走了,牛汉挺失望。看来,金七七很关心他啊!
美桃穿着旗袍,走出房门笑道:“说哪里话,政委的眼光特派员信的过。可是门部长有身孕,她身边需要个机灵的警卫员。”
“政委给门部长安排了一个会开枪的警卫员。”胡冰儿不会开枪,头低的更低了。
“留下来吧!”牛汉欲走。
“拿上雨伞。”美桃把雨伞捧给了牛汉,她妖媚的勾了一眼牛汉。她勾不住牛汉就麻烦了,她真的害怕金七七和灯芯。
牛汉抿嘴一笑,挺坏挺色。
胡冰儿看着美桃的婊*子脸,她心里骂:“破鞋,恶心死啦!”
牛汉举着雨伞,走出了院门。胡冰儿跑跑走走的跟在他身后,生怕跟丢了。这那是警卫员啊,这简直一跟屁虫。牛汉哭笑不得的转过身,胡冰儿慌忙低下了头。牛汉看着胡冰儿的两只手攥在一起,十分的紧张。
“你回去吧!”
胡冰儿低着头,摇了摇头。
牛汉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他走来用雨伞挡住了胡冰儿头上的大雨。
胡冰儿赶紧抬起头仰视着他,难为情的说:“我太笨了,不过我会做饭,洗衣补衣,端茶递水。”
“生孩子会吧!”牛汉笑的很灿烂,希望她能明白。
胡冰儿惊的小嘴一张,脸蛋粉里透红。她忽然愁眉苦脸,方才明白政委是派她来给特派员当小老婆。
牛汉认为胡冰儿长的水灵灵的漂亮,有一种大小通吃的气质。他第一次见到胡冰儿的时候,就想把胡冰儿娶了。他心想把胡冰儿吓跑了就不好了,他严肃的说:“我逗你呢!快走吧!”他转身走了,发现胡冰儿没有跟来。他没有理会,毕竟这是你情我愿的事。
这那是逗着玩啊!胡冰儿机灵的很。她看见牛汉越走越远,她很心急。反正自己是要嫁人的,嫁英雄不委屈,有出息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小老婆就小老婆吧!她心急的想了想,有些挣扎,但很快的追了上去。
牛汉回过头瞧了她一眼,一眼就把她的脸蛋瞧红了。被这样的男人瞧一眼,她一点不觉的讨厌。只是害羞的想逃跑,却又舍不得。
“你一会儿就给我生孩子。”牛汉看准了胡冰儿的心思。
这么快啊!胡冰儿小脸通红通红的说:“生的不是男娃,你别埋怨。”
牛汉走来给她撑起了雨伞,笑道:“我们早认识了。”
胡冰儿惊讶的仰视着他。
“你们的马车在路上被太君的摩托车拦住了,一个太君给了你五个大洋吧!”
“嗯,是,你咋知道的?”胡冰儿一直很感激那个好心的太君。
“太君就是我呀!”
“啊!”胡冰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眼睛。
“你对我说,我叫胡冰儿,谢谢你太君。”
胡冰儿缓缓的笑了,点了点头。她忽见牛汉的脸压了下来,出于本能她一个巴掌抽在了牛汉的脸上。
挺疼!
胡冰儿大吃了一惊,急哭了:“对不住,对不住,打疼你了,我脑子乱了。”
牛汉脸上的痛让他想起了心爱的女人,赵水仙。他不能做个喜新厌旧的男人,起码现在不能做。也让他明白了现在的重任,杀鬼子是头等大事。
“打的好。”
胡冰儿傻了眼,小嘴张的很大。
就这么放弃了胡冰儿,牛汉的确不甘心。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笑道:“我太好*色了,好*色会让我分心打鬼子。你能管住我的好*色,你再给我生孩子。”
“这……那……”胡冰儿不像个没有办法的姑娘,她苦哈哈的说:“我怕你生气。”
“你救我的命,我哪敢生气啊!”牛汉色*心又犯,想亲住胡冰儿的樱桃小口。
胡冰儿甩手一抽,赶紧说:“你不生气吧!”
牛汉揉着火辣辣的脸,欲哭无泪的点了点头。
寺院门外围满了百姓,百姓一直从青石街满到偏街。站在最前的是大妈,她们嚷嚷着要见特派员。有一位大妈长的很像容嬷嬷,属她嚷的最凶。
院门外只有金七七和罗大彪,其余的人都在院门里。
金七七的身上残留着鸡蛋花,她指着那个容嬷嬷嚷道:“你算老几,你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的脸。猪八戒见了你都吐,你肯定断子绝孙。”
容嬷嬷冷嘲热讽的嚷道:“哎哟!八路军就你这号啊!你还知道猪八戒啊,你给猪八戒生了几个子孙啊!”
在前的四十多个大妈,咧大嘴笑了起来。
看来是遇上对手了,金七七捋起了衣袖,双手叉腰,她深吸了一口气:“草泥马个大傻B,你爸你妈是王八。生了你个小王八,你长成了大王八,你生了一群小王八,你家的小王八长成了大王八,你成了老王八。”
四十多个大妈爱看热闹,她们捂住嘴巴笑。
“他娘的,牙尖嘴利,看老娘抽不死你。”容嬷嬷冲了一步,赶紧定步。
“来啊,老王八。”金七七的手枪指着她,对着她挺了挺手枪。
“别开枪,有事好商量。”容嬷嬷不敢放肆了,慌慌张张的躲在了一个大妈身后。
牛汉的出现惹起了一片骂声,四十多个大妈争先恐后的。
“这乱子是你惹的,你就要给乡亲们一个交代。”
“乡亲们被你害苦了。”
“你不能说走就走,这不像话。”
“你睡了镇里最出名的婊*子,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金七七扑哧一笑,接着捂住肚子大笑了起来。
胡冰儿杀了出来,气势汹汹的嚷道:“你们再骂一句,你们想咋。”
容嬷嬷瞧见胡冰儿没有佩枪,她又杀了出来:“呦!把你厉害的。你们是两口子吧,是不是夜里三个人睡一个被窝啊!”
胡冰儿一着急:“草泥马,鸡*巴婆。”
容嬷嬷大喊:“老娘怕她,可不怕你。你有种就下来,看老娘不抽死你。”
胡冰儿就像一头小牛的冲了下去,容嬷嬷舞着拳头的冲了上来。胡冰儿的头使劲一撞,把容嬷嬷撞了个肚朝天。
“哎呦!我的腰啊!”容嬷嬷哭了两声,突然虎视眈眈的爬了起来。
一老一小又打又叫,她扯她的头发,她抓她的脸,四十多个大妈叽叽喳喳的喊这喊那。
一个女战士举起手枪对天开了三枪,大妈们立刻安静了。
牛汉回过头看见门六花走了出来,门六花对他笑着点了点头。一个女战士给门六花打着雨伞,门六花的出现立刻震住了场面。
“她是赵司令的小姨子。”
“她咋在这里!”
“听说赵司令还活着呢.”
“看看在说,别乱来!”
门六花瞪着在前的大妈们,她大声喊道:“你们是来留住我们,还是来打我们。如果我们是鬼子,你们敢嘛!”
金七七接着大喊:“连鬼子都不敢杀,跑来这装B,他妈的不好使,再敢妖言惑众,就地阵法。”说毕,朝天开了一枪。
“来啊来啊,打不死你。”胡冰儿披头散发的,势必要和容嬷嬷鱼死网破。
容嬷嬷的老脸上全是红色的指甲印,她躲过了胡冰儿的挑衅。因为门六花在此,她不敢嚣张。
她对门六花笑道:“特派员是头头,理应让乡亲们心安理得。”
门六花冷笑的对容嬷嬷说:“你们这么闹就心安理得了嘛!我们赵家信得过特派员。谁敢在此放肆,我饶不了她。”
“不敢不敢,六小姐误会了。”容嬷嬷卑躬屈膝的低下头,大妈们全低下了头。
牛汉大声喊道:“我们要去杀鬼子,我们走了你们才能活。”
四十多个大妈,你看我,我看你,全没了主意。
罗大彪和颜悦色的喊道:“都回去吧,听见飞机声就躲进地窖。”
容嬷嬷问牛汉:“你真的去杀鬼子啊!”
“八路军从不说假话。”牛汉笑道:“回去吧大娘!”
容嬷嬷瞧见门六花瞪了她一眼,她吓的额头冒冷汗。这要是把六小姐得罪了,那她就成了公敌了。
她看着门六花走进了院门,他看去牛汉大声叫了起来:“你的面相挺善,我们就信你一回。”她转过身对老姐妹们说:“八路军要去县城杀鬼子,我们不该阻拦,都回家吧!回家吧!”
一个大妈无奈的说:“你哪有家啊,三个儿子都死了。”
“我的命苦啊,生了三个王八蛋。”容嬷嬷痛彻心扉的哭了起来。
金七七冷嘲热讽的嚷道:“呦!你真的断子绝孙啊!”
容嬷嬷坐在了地上,哭的更大声了。
一个大妈对金七七说:“她的三个儿子在包黑心家当护院,都被八路军处死了。”
“活该啊你!”金七七不耐烦的说:“去去去,去别处哭去。”
容嬷嬷忽然停住了哭声,对牛汉嚷道:“你们杀了我的儿子,就要给我养老送终。”
“呸!”胡冰儿吐了一口。
牛汉和罗大彪苦笑一下,两人转身走了。
金七七刚转过身,看见容嬷嬷抱住了她的双腿。
容嬷嬷央求:“大人,你留下我吧!我给你当牛做马,你给口吃的就行。”
金七七使劲的抽了抽双腿,却被容嬷嬷紧紧的抱住了。金七七无奈的要死,对容嬷嬷喊道:“真尼玛个稀缺,你会炒回锅肉不。”
“会会,鱼香肉丝,烧白,炸酥肉,水煮鱼,我都会做。”
金七七急吞口水:“现在进去把你说的都炒了。”
“是是。”容嬷嬷感激涕零。
第110章:支招
容嬷嬷走来了房檐下,把雨伞合了起来。她甩了甩雨伞上的雨水,呛道:“没完没了的下,真不进眼(讨厌)。”
她理了理鬓发,捧着笑脸走进了房门。她见金七七还在喝酒,餐桌上放着三个酒瓶。她认为金七七有心事,她走来说:“政委,我去把饭菜热热吧!”
金七七醉的面红耳赤,连着打了四个饱嗝。因为心事太重,她还算清醒。
“你把饭菜给特派员送去了吗?”
“小的照你的吩咐送去了。”
金七七斜了她一眼:“以后别说小的,八路军人人平等。你只管负责我和特派员的伙食,你跟着我不会受气。”
“是。”容嬷嬷挺高兴,就把金七七当主子了。这个年代有很多人凭忠心吃饭,可以说是一种职业。
“特派员在做什么?”金七七端起了酒盅。
“特派员在研究地图,两位团长,朱营长,李营长也在。胡冰儿在厨房煎药,说是门团长的药。那药味臭死啦,是打胎药。”
“她说是个孽种。”金七七心里起了恨意,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她小时候后妈经常骂她孽种,其实她真的不想出世。
“特派员不让你多喝酒,怕伤了身体。我能看出来特派员心里有你。”
金七七笑了笑,看来朱二黑还老实。她一饮而尽,笑道:“大雨天不喝酒太对不起玉皇大帝了。”
“政委少喝点吧,你已经喝了两瓶了。”
容嬷嬷很关心她,她也很喜欢这样的感受。是奶奶一手把她抚养大,她多多少少的能从容嬷嬷的身上找到奶奶的影子。
“那个婊*子呢?”
容嬷嬷有点惊讶,才知金七七不把美桃当人。“特派员让我给她送碗粥,我去了偏房看见她在哭。”她看着金七七若有所思的脸色,她感觉金七七喜欢牛汉。
“也许翠翠死了,她伤心吧!”金七七有些伤感,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泪。她想不通自己怎么活成这样,又不知如何打破孤家寡人的局面。
“我发现政委的心事很重,不妨说出来。”
金七七满脸委屈的看了一眼容嬷嬷,低下头哭道:“我的命苦啊!”她的确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可容嬷嬷懂个屁呀!说了不如不说,她端起酒瓶想要灌酒。
“别喝了。”容嬷嬷抢过了酒瓶,叹着气的说:“人都有心烦事,顺其自然能解烦。”
金七七想起了慧灯大师对她的指点,其中就有顺其自然这个词。顺其自然能解决什么,她一边想着一边摇了摇头。
容嬷嬷壮了个胆子:“政委是不是为了排挤的事心烦?”
金七七一惊,瞪着容嬷嬷。
容嬷嬷认定说中了金七七的心思,她笑着说:“我在厨房烧饭的时候听见战士们说东说西,其实打仗不是女人的本事。就算争到手里,也没啥用。”她发现金七七的眼里有不服气,她又笑道:“从古到今只有一个武则天,莫不成政委想学习她啊!”
“接着说。”金七七怎么瞧她都像电视剧里的容嬷嬷。
“我是个妇道人家,不懂打仗的事。我去把饭菜热热,一会儿就好。”容嬷嬷害怕惹恼了金七七,她伸来手端起了鱼盘。
金七七抓住了容嬷嬷的手,笑道:“你想说什么就说,这里没外人。”
容嬷嬷犹豫的厉害,她刚来不懂军队里的大小关系。可她看见金七七很可怜,她是出于好心想帮助金七七。其外,主子风光,她跟着风光。
“坐下说。”金七七很热情,拉着容嬷嬷坐上了椅子。
“主仆有分,我站着说吧!”容嬷嬷毕恭毕敬的站了起来,想说又不敢说的张了张嘴巴。
“你要急死我是吧!”金七七就感火烧了屁股,坐立不安的看着容嬷嬷。
容嬷嬷看着金七七心急的样子,她的心软了。她留意了一眼房门,对金七七说:“现在不是特派员排挤你,关键是罗团长在军队里的地位了得。就算罗团长不排挤你,下边的人也会这么认为。罗团长的地位是徒弟挑起了大梁,你应该在这上面下功夫。”
“怎么下?”
“把权抢过来。”容嬷嬷握了一下拳头。
金七七非常为难的摇了摇头:“军事我说了不算,我不能越权处理。”
“特派员说了算呀!”容嬷嬷的眼神暗指着婚姻。
金七七看着她的眼睛,无奈的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嫁给特派员。他连鬼子玩过的婊*子都睡,脏不脏啊!他就不怕传染上性*病,真是个傻比。”金七七吃劲的翻了个白眼,她庆幸自己没和牛汉相恋下去。不然,以她的性格根本受不了这气。
容嬷嬷看出来了,政委对特派员是面和心不和。“是够脏的。”容嬷嬷也挺嫌弃美桃,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罗团长和他的徒弟是戏子,根本不会打仗。常言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们对戏子再好,都换不来戏子的真心。政委向上级说清这事,把他们赶走得了。”
哪有上级啊!金七七郁闷的要死。
“上级在太行山,远水救不了近火。”
“那倒也是。”容嬷嬷的眼珠又一转又有了主意:“政委真的要修理罗团长吗?”
金七七点了点头,她感觉容嬷嬷有话藏在肚里。
“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容嬷嬷笑道:“难道政委看不出来特派员的心思嘛!”
金七七摇了摇头。
“罗大彪不会打仗,岁数又大了。于情于理,特派员不会瞧上他。特派员瞧上的是大奎,七奎,杨大奔,这三个人在军队里算个人物。”
“噢!这样么!”金七七半信半疑。
“一定是这样,我看特派员很有谋略。”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金七七挺好奇的。
“特派员为啥让婊*子管钱啊,那是特派员的一箭双雕。”
“什么!”金七七完全不懂。
“婊*子在军队里没地位,肯定会遭人白眼。特派员让她管钱,能提高她的身份。也能给政委分忧,管钱免不了得罪人,也很费神。”
“是么!”金七七依然半信半疑。
“错不了。”容嬷嬷笑道:“政委修理人,不如拉拢人。”
金七七有些激动:“你有什么好办法?”
“他是个戏子,翻脸不认人。”容嬷嬷笑道:“人多好办事,人美办大事,是男人就爱钱爱色。”
“有道理啊!”金七七开始佩服容嬷嬷了。
“政委培养一些女兵,必须对你死心塌地。有了袭人的女兵,不怕他们不上钩。只要政委和特派员打好关系,大家必须服你。”
“去哪里找合适的女兵?”
“女兵都想巴结政委,挑合适的容易。政委真想当武则天,要把门六花拉到身边。赵家在应县首屈一指,人都给面子。应县少有二十万人,有了门六花,政委才能当武则天。”
金七七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很难受。因为门六花与众不同,对付这样的女人需要时间和耐心。可她一秒都不想忍受,却只能忍受。
他们在办公室里围着桌子上的应县地图,这里曾是高木的办公室。从地图上来看白马石乡的地形复杂,难攻易守,有六十多个村庄,很适合做根据地。难就难在路线的选择,义井镇距离白马石乡很远,途经五个乡镇,就有五股鬼子。
朱二黑守着一桌子凉饭菜,他憨笑的说:“你们想了一个上午了,吃了饭再想吧!”
没有人搭理他。
“特派员看了一夜地图,人都瘦了。”美桃走进来说:“先吃饭吧,边吃边想。”她看见没人搭理她,她对着朱二黑笑了笑。
朱二黑背过脸,生气的说:“你别对我笑,我不配。”
惹不起就躲,美桃转身走了。
门六花想的头疼,她轻轻的拍着脑门说:“真是四面楚歌,八面围攻,寻条生路,难上加难啊!”
罗大彪喊道:“干脆守在镇里,跟狗日的拼了。”
“拿啥拼啊!你的精神头倒不错。”李怀土苦笑几下,看去了深思熟虑的牛汉。他拍了拍牛汉的肩膀,笑道:“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再想。”
牛汉抬起头笑道:“人生有顺流和逆境,你们不倒下,我绝不倒下。”他低下头,手指去地图上的一个点:“这个地方是唯一的出口,鬼子应该不会在这里埋伏。”
李怀土笑道:“这是一处峡谷,有十五里地,叫小风口。出了峡谷就进了大风山,是可以避过鬼子。”
门六花惊道:“你端掉大临河的鬼子,岂不露了行踪。”
李怀土为难的说:“不露行踪只能进鬼山,难的是没粮食。”
牛汉:“我们有两千五百个战士,端掉一个中队不成问题。我们去了小风口,就能够到达白马石乡。”
门六花严肃的说:“鬼子埋伏在小风口,我们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牛汉:“我征求大家的意见,吃饭。”
他们点了点头,心里细琢牛汉的提议。
罗大彪走来坐上了椅子,对牛汉说:“小风口一带荒无人烟,鬼子应该想不到。”
“我们能想到的,鬼子也能想到。”门六花突然干呕了起来,她捂住嘴巴跑了出去。她跑出房门吐了吐,用手绢擦了擦嘴巴。她直起腰看见胡冰儿走进了院门。
胡冰儿一手举着雨伞,一手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药汤。这是打胎药,有一定的危险性。胡冰儿端着药碗走来了房檐下,对门六花说:“这药烈的很,是镇里最有名的郎中开的。郎中说弄不好会死人,姐姐可想好了。”
“姐怀的是个孽种,姐了的是孽债。”门六花对肚里的孩子几乎没有感情,她拿来药碗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她用手绢捂住了鼻口,看见胡冰儿愁眉苦脸的看着她。她心一横,把臭汤全喝光了。药汤下肚立竿见影,她的肚子痛了起来。
“哎呀,哎呀。”她痛的满脸大汗,掉了手里的药碗。双手捂住肚子,弯下了腰。
“快去房里。”胡冰儿搀扶住她。
牛汉跑出了房门,瞧见门六花的旗袍下流下了血。他赶紧抱起了门六花,跑向了偏房。
“疼啊,疼啊!”门六花疼的要命,她突然咬住了牛汉的胳膊。这一咬,用尽全力。
牛汉疼的呲牙咧嘴,心急的说:“快去找来七七。”
朱二黑射开大步,直奔向前院。
第111章:决策
胡冰儿又倒出了一盆血水,对门外的女战士说:“止住血了,政委在给团长输血。你去告诉特派员,别让他担心了。”
女战士跑向了牛汉的办公室,她名叫小青。担任门六花的警卫员,她是个慢热型的姑娘。平时不爱说话,心里做事。金七七之所以挑中她,是因为她的气质给人很踏实的感觉。
胡冰儿了看了看院门,心急的说:“这大半天了,糖水咋还不来。”
门六花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遇上了大出血,危在旦夕。幸好金七七是个妇科护士,救了她一命。但她失血过多,必须输血。金七七是O型血,她把自己的血抽出来输给了门六花。她坐在椅子上休息,稍微有点头晕。她的右手摁着左手臂,左手臂上有抽血的针孔。
“政委,擦把脸吧!”胡冰儿捧来了热毛巾。
“谢谢你,我一会儿擦。”金七七笑道:“特派员对你好吧!”
“挺好的,我给你擦吧。”胡冰儿有点害羞,那是一种情窦初开的害羞。她给金七七擦了脸,又给金七七擦起了手。
金七七不用多想就知道牛汉的心思,也能看出胡冰儿喜欢牛汉。如果胡冰儿能为她所用,牛汉的一举一动她就能了如指掌。
“特派员是个好男人,你照顾好特派员。”
“是。”胡冰儿很尊敬金七七,也很感谢金七七把她安排在牛汉身边。
“来啦来啦!”容嬷嬷端着一个大托盘跑了进来,从头到脚全湿透了。一个女战士给她打着雨伞,女战士没有进来。
“你咋这半天?”胡冰儿带着怨气的说。
“炖老母鸡。”容嬷嬷把托盘放在了桌子上,托盘里有个白色的瓷盆。她瞧了瞧金七七的脸色,赶紧揭开了盆盖。
一股香味飘了满屋,胡冰儿开心的说:“你真有心啊,怪不得政委把你留身边了。”
“你给特派员送一碗,你也喝一碗,可补身子了,我放了枸杞和山参。”
“谢谢你啊!你真是个好婆婆。”胡冰儿接过了容嬷嬷递来的鸡汤碗,也就把对容嬷嬷的恨意一笔勾销了。她端着鸡汤碗走出了房门,门外的女战士给她打起了雨伞。
容嬷嬷又盛了一碗鸡汤,对金七七笑道:“我喂你吧!”
金七七看着容嬷嬷落汤鸡的样子,就想起了奶奶。她能感受到容嬷嬷是真心爱护她,她热泪盈眶的点了点头。
容嬷嬷用嘴巴轻轻的吹吹勺子里的鸡汤,一勺一勺的喂给了金七七。那眼神,那慈祥,简直就是金七七的亲人。
金七七最终是没有忍住眼里的泪水,滴滴嗒嗒的掉了下来。她感觉自己好久好久没有动真情了,这一动就有点收不住了。
“你哭了真好看。”容嬷嬷的笑语把金七七逗笑了,其实她也落泪了。在她最无助的关头,是金七七收留了她。
她看见美桃进了房门,笑道:“宋部长好,来喝完鸡汤。”
美桃不知为什么很害怕金七七,她总感觉金七七想杀了她。她哪敢喝鸡汤啊,她捧着笑脸的看着金七七。
“喝吧!”金七七给了她个笑脸。
“谢谢啊政委,鸡汤闻着就好喝。”美桃受宠若惊的,容光焕发的。她很明白金七七在牛汉心目中的地位,那是无人能及的。
美桃瞧了瞧床上的门六花,对金七七笑道:“特派员请你过去商量决策,回头我给你把补品送过去。”
金七七纳闷的说:“哪来的补品?”
“高木的房里有不老少好东西,特派员给你留了一份。”美桃看见金七七笑了,她就很轻松。她又瞧了瞧床上的门六花,对金七七小声说:“你多留意小月。”
金七七笑了笑,她牢记着小月的名字走出了房门。一个婊*子能得知的消息,她却不知道,可想而知,在战士们的心中她是可有可无。
“宋部长趁热喝。”容嬷嬷发觉美桃是个明白人,她把一碗鸡汤递给了美桃。
“她还好吧!”美桃喝着鸡汤,瞧着床上的门六花。
“团长要养一段日子才见好。”容嬷嬷借力打力,对美桃小声说:“你也多留意小月,别让她坏了你部长的名声。”
“哼!”美桃立刻冷脸,转身就走。她是婊*子没错,可她的男人是特派员。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罗大彪也不敢把她怎么着。
“有戏看啦!”容嬷嬷笑了一嘴,走来照料门六花。她瞧见门六花的脸色白的吓人,她心里说:“瞧你的面相是个红颜薄命,可是你的福气大。”
大雨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看样子能下到夜里。金七七在大雨天总会有一种伤感的心情,情绪容易暴躁。她带着对小月的恨意走进了房门,瞧见牛汉冲她一笑。她笑了一下,看见牛汉低下头。她走来了办公桌前看见地图上用红笔标了三条线,其中一条红线上标着她的名字。
牛汉全神贯注的看着地图,苦思冥想的皱着眉头。
李怀土把一包烟递给了金七七,笑道:“大政委,这是全中国最好的烟。特派员赏给我,我不敢抽。怕抽了,就离不开了。”
金七七看见烟盒挺漂亮,她风趣的说:“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离不开。”
在场的男人笑了起来,只有朱二黑满脸郁闷的想死。金七七看着他,笑道:“朱营长,郁闷了啊!”
“哎……”朱二黑没脸见人的叹了口气。
金七七拆了烟盒,一人递了一支烟。她把烟递给了朱二黑,笑道:“别郁闷了,安心干革命吧!等革命胜利了,你给翠翠和玉茹的父母养老送终。那时,她们会含笑九泉。”
罗大彪语重心长的说:“是啊二黑,大政委的话你要听。”
朱二黑强颜欢笑的点了点头,心里对金七七恨的不得了。他一直以为金七七掌握了牛汉的把柄,而且金七七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牛汉对他们说:“小风口是唯一的出路,距离这里有三百五十里路。我们兵分三路去小风口,我和罗团长一路,政委和朱营长一路,门团长和李营长一路。傍晚出发,夜里一点在小风口汇合。”
金七七笑着说:“你是担心鬼子会埋伏在这里吗?”
牛汉点了点头,他从金七七的手里拿来了烟盒火柴。
金七七认真的说:“假如鬼子已经埋伏在小风口了,我们兵分三路岂不是有一路要遭殃。”
李怀土叹气的说:“特派员的路线最近,危险最大。”
金七七吃惊的看着牛汉:“没有别的办法吗?”
“鬼子一定会攻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牛汉心事重重的眼神,他只能这样做。
“你的冒险毫无意义,你的顾全大局简直是儿戏。”金七七质问的口气让罗大彪十分吃惊,他发现牛汉简直没脾气。难道牛汉和金七七在私下是一对,他不由的捏了把冷汗。自己的徒弟是个啥样,他很清楚。
“政委有啥好建议。”李怀土恭敬的看着金七七。
金七七皱了皱眉头,凭着感觉说:“假如鬼子埋伏在小风口,我们是白白送死。不如回去楼子沟,准备好了再打仗。”
朱二黑:“楼子沟容不下两千五百人。”
金七七:“那就去鬼山,我们的粮食够三个月。”
李怀土:“是啊特派员,保住队伍是头等大事。三个月过后,队伍一定会强大起来。”
朱二黑:“鬼子大扫荡,我们会全军覆没。何况,鬼山里有上万土匪。我们的队伍藏不住,一定会和土匪发生冲突。”
罗大彪:“土匪和鬼子没啥区别,可土匪是中国人。中国人杀中国人,不如中国人杀鬼子。”
朱二黑:“去鬼山的风险远比去小风口的风险大,小风口撑死有一个联队的鬼子。我们兵分三路,能把鬼子引开。只是,引开鬼子的那一路战士不好活。”
罗大彪:“小风口荒无人烟,鬼子应该不会想到我们从哪里走。”
金七七无言以对,看着牛汉苦思冥想的样子。
李怀土:“组织很早就决定在恒山建立根据地,最大的困难就是粮食。地下党的任务一是组织队伍,二是解决粮食问题。但是困难重重,主要因为赵百康不加入八路军。以门团长的影响力,能解一时之困。只有找到了赵团长,才有方法解决。”
“水仙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金七七伤心的流出了眼泪,没有人发现她在演戏。她从不后悔杀了赵水仙,也不会做我梦。
朱二黑自告奋勇的说:“特派员,我打头阵。你组织起队伍不容易,不能就这么散了。”
牛汉摇了摇头,笑道:“现在战士们不服你,你冒险纯属送命。鬼子的枪声一响,你带的队伍就散了。”
“马勒戈壁的,怪我。”朱二黑憋屈的猛摇头。
牛汉看去金七七,笑道:“我不相信鬼子能猜到我们从小风口走。”
金七七白眼一翻:“鬼子不高明能侵略中国啊!”她看着牛汉说:“恒山山脉那么大,我不信没有容身之处。”
牛汉笑道:“你想吃树皮啊!”
金七七风趣的说:“逼到份上了,我们也绑肉票。”
男人们笑了起来。
牛汉低下头注视着地图,心里十分无奈。在这里只有他、李怀土和朱二黑有作战经验,他身为首长是该顾全大局。好不容易组织起了队伍,就不能冒太大风险。
“为了保险起见,我带一个排去小风口。我明天傍晚没回来,就说明小风口有鬼子。”
金七七吃了一惊,对牛汉喊道:“我坚决不同意。”
牛汉抬起头对金七七说:“我怕雨停了鬼子会攻来,那样我们就出不去了。队伍暂时撤去楼子沟。”
金七七:“鬼子要来早来了。”
“鬼子害怕毒气弹,鬼子一定会攻来。”牛汉认为金七七有时候很天真,这么简单的问题金七七居然想不通。
朱二黑:“你们撤去楼子沟,我和特派员去小风口。这是最好的法子了。”
“就这么定了,你们抓紧时间把队伍撤去楼子沟。”牛汉看见金七七要说话,他笑道:“相信我。”
金七七怒了:“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是有你没你的问题。”
“我已经决定了,我是第一首长。我走后,你掌管军队。”其实牛汉心里很感动,他看着金七七特不服气的瞪着他。
“去你妈的王八蛋。”金七七骂完走了。
罗大彪惊叹:“政委有时候像个泼妇。”
金七七走出了房门,听见屋里的男人们在笑:“笑你妈个比呀。”
别看她嘴上骂骂咧咧的,其实心里特害怕。如果牛汉死了,就断了她的生路。她虽然恨透了牛汉,但目前只有牛汉能给他生路。
她看见灯芯跑进了院门,她心里骂:“又一个小婊*子。”
“政委好。”灯芯跑来一笑,跑进了房门。
金七七回过头骂:“好你妈比。”
“鬼子应该会空袭,来阻止我们发射毒气弹。如果我们硬拼,一定不是鬼子的对手。我们分成三部分,一千人在镇外,五百人守住城门,一千人藏在地洞里。我们拖到天黑让鬼子进来,鬼子肯定会住进这里。我们藏在地洞里,夜里消灭鬼子。”
“我看行。”金七七激动的看着牛汉。
牛汉的脑海里勾画着灯芯的计策在战场上的画面,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金七七。
金七七急死了:“你敢说不行,我跟你断绝关系。”
啥关系啊!罗大彪和灯芯暗自揣测。
罗大彪看着牛汉的脸色,他笑道:“特派员在考虑以后吧!按理说我们应该撤离,可是撤离的路线是个难题。同志们全指望你,你不能冒生命危险。”
“你从不考虑我的感受,我打死你。”金七七伤心的哭了,这次她没有演戏。她的拳头使劲的捶着牛汉的胸膛,她真的想打死他。
这肯定有非同寻常的关系啊!罗大彪和灯芯看的傻眼了。如果没有那个关系,金七七怎么敢打牛汉呢!
“我同意,别哭了。”牛汉看着金七七哭泣的样子,他的心软了。的确,任何女人无法取代金七七在他心里的地位。
朱二黑吃了一惊,他以为牛汉不会同意。
“你非要让我哭一次。”金七七有些难为情,但很快被仇恨吞噬了。她白了一眼牛汉,背过身擦眼泪。
灯芯好羡慕金七七能在牛汉面前扬威耀武的样子。
朱二黑直言不讳:“汉子你可想好了,顾全大局重要。如果鬼子不进来,我们就困在这里了。如果鬼子连日空袭,整个镇会被夷为平地。百姓遭殃不说,士气也会大降。”
“我怎么没想到呢!”灯芯一副自责惭愧的神情,她注视着牛汉和金七七深情的对视。
“你是特派员,我听你的。”金七七被朱二黑的话吓到了,她真的有一点留恋牛汉深情的眼睛。她想多看一眼,又怕自己陷进去。她闪躲的看去了一边,忽见朱二黑在偷笑。
“笑你妈比啊!滚。”金七七骂人就跟嗑瓜子,她只管自己痛快了。
“我没笑你,我也不敢。”朱二黑低下头,只能忍受。
罗大彪观察了这么长时间,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金七七和牛汉是一对,从此他再不敢瞧不上金七七了。
美桃端着一个大方盒走了进来,方盒里放着各种果脯。她走来了金七七身前,笑道:“政委,好吃着呢!我熬了阿胶,很补血。”
金七七馋的直流口水,拿起一个就吃。“啊!酸酸甜甜是我最喜欢的味道。”她又拿起一个果脯,转过身塞进了牛汉的嘴里。这个举动,她是跟着感觉走的。却把美桃和灯芯气了个半死,她们也了解了金七七的地位。
金七七转过身对美桃,笑道:“走,去姐那喝几杯。”
美桃听着这个姐就开心,她正欲开口。
“别喝了。”牛汉严肃的说。
“我管生活。”金七七拉起美桃走了。
“少喝点啊!你抽了那么多血。”牛汉无奈的笑着,他看见大家都无奈的笑着。
“你总惯着她。”朱二黑不服气的瞅了一眼牛汉,其实他分不清牛汉到底是惯着金七七还是忍着金七七。
李怀土对牛汉说:“如果打这一仗,我们抓紧时间分析细节。”
牛汉点了点头,对灯芯说:“你去把二营长叫来。”
“是。”灯芯去了。
四个男人坐了下来,围着办公桌。这看似一场研究战术的会议,其实是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
罗大彪抽起了烟锅,只能当个旁听。
李怀土:“鬼子最多出动两个大队的兵力,结合空袭攻开城门。我们先要把百姓放出去,难就难在鬼子会不会进来。一旦鬼子使用困兽之斗,我们必败。”
朱二黑:“鬼子很狡猾,会分批进来。那样,我们不如撤离。无论咋个应对,撤离是最正确的。”
李怀土:“特派员,撤进鬼山吧!鬼山里有上万土匪,鬼子对土匪束手无策。我们利用这一点,再寻找出路。”
罗大彪:“我们进了鬼山等于把自己送给了土匪,土匪和鬼子一样没人性。依我看,不如扮成百姓留在村里。”
朱二黑:“这个法子我们已经合计过了,留在村里的风险很大。一人告密,整个队伍就散了。那样,乡亲们会遭殃。”
罗大彪对牛汉说:“我们往浑源方向走,我在浑源县听说那一代的山里没有土匪。”
牛汉坚定的说:“我们必须解放应县。”
李怀土笑道:“是啊!我们必须完成任务。”
罗大彪有点生气的说:“先要顾命吧!没命咋打仗。”
李怀土笑道:“老哥,这就是八路军。如果个个都顾命,革命永远失败。浑源县的鬼子更多,有两个联队。”
罗大彪笑道:“听你们的,你们说咋办,老哥照办。”
朱二黑对牛汉说:“鬼山里有条四九河,紧挨着一座斧头峰。听说斧头峰有上千米高,很是奇险。如果我们能占了那里,就在山里挖山洞。靠着河肯定饿不死,飞机也拿我们没办法。”
“有点意思。”牛汉笑了一下,开始琢磨斧头峰。
罗大彪:“前段日子听说斧头峰有妖精,传的可悬乎了。”
朱二黑笑道:“妖精也怕枪。”
牛汉记的美桃对他说过这事,但他没有在意。“如果能占了斧头峰,土匪拿我们也没办法。倒是个出路,只是粮食不好解决。”
李怀土:“实在不行就开垦种地,要么绑肉票。”
四个男人笑了起来,看见满俊走了进来。
“呦呵,想到出路了啊!”满俊拎着一篮子核桃走来,他把篮子放在了桌子上。坐上了椅子,对牛汉笑道:“这是政委让送过来的,说给你们补补脑子。”
“好吃喝都在她哪儿呢!”朱二黑一副羡慕嫉妒恨的嘴脸。
罗大彪对朱二黑说:“老哥早看出来了,你和政委是天敌。”
他们笑了起来。
牛汉对满俊说:“我们现在研究三个对策,一是撤去白马石乡,一是撤进鬼山,一是留下来杀鬼子。”
“撤吧!”满俊叹着气。
牛汉:“你说往哪儿撤?”
满俊:“白马石乡是首先,村多人多粮多。撤进鬼山有土匪,出山有鬼子,两头夹击不好过。现在是时候撤了,我怕雨停了鬼子就攻来了。”
牛汉:“我们研究了三条路线去小风口,但是担心小风口有鬼子埋伏。”
满俊:“我知道小风口,那里是个山谷,没有人烟,鬼子应该不会去吧!”
李怀土:“鬼子去了,我们就是有去无回。”
满俊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说:“我想鬼子没有那么精明吧,再说,下这么大的雨,鬼子能吃了这苦嘛!”
李怀土:“不要小瞧鬼子,中国的半壁江山已经被鬼子夺去了。”他对牛汉说:“在恒山建立革命根据地,也是我们的任务。”
满俊:“我们进了鬼山就成了土匪的盘中餐。”他看着牛汉,笑道:“我不信鬼子有那么精明,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
罗大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是两千五百条人命。其实撤进鬼山有一个优势,鬼子不敢把我们怎么着。土匪也恨鬼子,如果我们能和土匪联手就不怕没出路。”
满俊:“土匪没有人性,把我们吃了咋办。”
罗大彪:“你和特派员是一个想法,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去了白马石乡就能顺风顺水嘛,狗腿子多了。如果被鬼子发现了,我们会连累当地的乡亲。”
牛汉苦笑:“是啊,这是我最愁的。”
李怀土对牛汉说:“在恒山建立革命根据地是组织的决定,我们要相信组织。”
话音一落,他们陷入了沉默。无疑,牛汉的思路最敏捷。他在衡量这三个对策的利弊,也在考验眼前的四个人。
大雨下着,把院里的那尊弥勒佛青石雕冲洗的干净。房里烟雾缭绕,五个男人绞尽脑汁的思考着。
牛汉对大家说:“我们举手决定,少数服从多数。”他看见大家点了点头,他说:“去鬼山的举手。”
朱二黑和李怀土举起了手,他们以为没戏了。
“去白马石乡的举手。”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罗大彪没有举手。牛汉和满俊举起了手,牛汉纳闷的说:“你什么意思?”
罗大彪笑呵呵的说:“我不懂打仗,我不能害了大家。政委听特派员的,最后一票是门团长。她有学问,应该听听她的意见。灯芯也有学问,说不定能帮上忙。”
满俊笑道:“怪不得你是师父呢。”
他们笑了起来,开始吃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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