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的爱情

文|青山应如黛

“我要是能骗你的话 ，定是要骗得你一生 。珠词箴句里 ，字字藏艳药， 句句渗烈酒 ，灌得你一时醉。 偏偏我手足无措 ，不敢直视你眼眸 。沉声说的我爱你 ，你半个字都不肯信。”

我是一个渣女。我可以随时进入一段恋爱，认识对方的时间可以是一个月，一周，甚至是一天。我有无数个前任，多到叫不出他们的名字，甚至记不清他们的脸。但是，我从不劈腿，这是我的底线。

那我为什么还说自己是渣女呢？因为我享受征服一个人的快感。即使我不喜欢对方，但我要求对方走心，我可以假装深情。这其实就像演戏，就看谁的演技好。

如果我腻了，不想演了，我会表现出我不是对方想象中的那个理想型。这样，我从不会有负罪感，反而会得到他人的同情。我从不用冷战来逼迫对方说分手，那种行为让我觉得我是个失败者。

这些话我跟那个网名叫“云一样的男子”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他还是觉得我是个好女孩。从他口中得知，他是我某个前任的同事，我们曾在同一个桌上吃过饭。

我记不清他是谁，我也不在乎，听名字就知道是个矫情做作的伪文艺青年。可他偏偏要说我是个好女孩，我整夜都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中隐隐不安。于是我决定告诉他我的真面目。

换以前，我跟他说这些已经是触碰了我的原则。而且还是这么让我没有征服欲望的男人。

他听了以后，沉默了一会儿。我心里开心了一阵，那种感觉就像心脏之前被人紧紧拧着，突然放开了一般轻松与愉悦。

可他接下来的一段话，让我开始讨厌这个人却又觉得他和其他的人不一样。

“你敏感多疑，患得患失。渴望爱情却又不相信爱情，把心中最后那点对爱情的期待都藏在了心里最角落的位置。”

他此刻像个算命先生，让你一个相信科学的人，觉得他说的话离谱，却在心里又无法反驳，甚至心里有一丝慌乱。于是你急忙用“科学”去解释他说的一切，以证明对方是错的。但却有意无意地去思考他说的那些话。

“你麻痹自己，失去自我，甚至用错误的方式去试探爱的深浅。最后的结果是爱情经不住试探。你把爱看得无比重要，只是忘了正确表达爱的方式。于是，你假装对所有人无心，让别人认为你无情，这样你就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了。对吧？”

我像是个透明人一样，被对方看个精光。看光后的我没了羞耻，也没有再用“科学”去和他辩论。

我承认他的话让我有一丝动摇 ，可他说我是个好女孩，他是个傻子呀！傻子的爱情能信吗？

这世上的傻子可真多，今日出门散步就又碰到一个，那个傻子我认得很久了。

读小学的时候就见过他，他经常在我们学校附近捡垃圾。同学们都说他是傻子，好像是小时候生病烧坏了脑子，但是经常给家里帮忙，会乘法口诀，两位数的加减法特别厉害。

“那他那么厉害，为什么还叫他傻子呢？明明很多同学都不如他，如果他是傻子的话，那很多同学不都是傻子？”我想他应该是聪明的，不该是傻子。

“他是脑子烧坏了，你看咯，他到处捡垃圾说胡话，不是傻子是什么？”同学对我说的话感到不高兴，我也没有再反驳他。

很多年之后我听说，他每年都会离开家一两个月，一两个月后乞丐般的模样回来。这期间他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但是也都知道了他有这习惯，也不再去找他，因为时间一到他自己就回来了。

有一天他妈妈问他，每年的这一两个月都去了哪？他憋着嘴认真地说起了一个故事。

有一天，他坐车不知道到了哪里，很饿身上又没钱。有个漂亮的姑娘看他可怜，给他买了一碗粉吃，还问他家在哪打了个车送他回家。于是，他每天都去原来买粉的地方去找那个姑娘。可是人海茫茫，那个女孩就像失踪了一样。所以，每年的那个时间，他都会出去找他心里的那个姑娘。

这个故事，我是从卖菜张大妈那里听说的，她笑着跟我说，那傻子年年都去找。

“那不可能再找得到了吧！”我心中感慨万千，他到底是傻还是不傻？是真的傻吗？

“怎么可能找得到？所以才说他是傻子呀！”张大妈旁边的李大妈插了一句。

“是啊，傻子的爱情怎么能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