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近十九点,其实时间还早,但冬天的日长夜短,小城里也已亮起了各色灯光。晚上很冷,骑着摩托车不敢走太快,怕冻又怕遇着冰被摔。虽以低档慢慢行驶,但迎面来的寒风一阵冷过一阵。街道上车流如龙,骑摩托车的好像只我一个。又看了看为使骑车时暖和点而没有换下的,比自己的棉衣厚点的工服,突然觉得自己好寒酸。
街道两边的各种各样的店,门头门边上散发着各种各样的光。幽深的巷子里寂静无人,似乎与这世界的繁华无关。各种各样的餐厅里坐着各种各样的人,品享着各种各样的美食。在一家很有档次的餐厅玻璃墙外边,一位老乞丐坐在一只凳子上,悠悠地吃着一碗不知是餐厅老板施舍的还是被某位好心的食客施舍的面。我想,在这么冷的天,能坐在外面吃一碗饭已经很厉害了,而他却是不紧不慢地悠悠地吃着,像是长期抽廉价香烟的某人得了一根高价格的香烟,不敢几大口抽完,而是慢慢吸进口里,再慢慢吸进肺里,停一下,再慢慢吐出来。之所以我认为那碗面是被施舍的,是因为他不是坐在玻璃墙的里面。而一个掏钱吃饭的顾客怎么会不坐在里面呢?又暖和。还好,他既有饭吃,又有凳子可以坐。一块玻璃虽然隔出了阶级,隔出了贵贱,但那只凳子和那碗饭不也令人挺感动吗?人虽然有阶级,也有爱。玻璃内是餐厅里高贵的食客,玻璃外也是一位食客,只是可能不那么“高贵”,不知吃下去时感受到的是否一样美味。这是一样的盛世,不一样的人。
远望寒星,三三两两的散布在夜空里。人间无论如何变幻,它们似是永远不变。确实,人类的寿命与它们相比,似是弹指一挥间。以凡人有限的生命和眼睛,怎么会看得到它们的变化?脚下的大道也似乎没有尽头,一直向前伸,向前伸,似乎都伸向了那个不知名的星球。
骑摩托车从上班的地方到住的地方不过十分钟左右,但这么冷的天里感觉这段路太长了。于是心里又想,从明晚起还是住宿舍吧,不要回家了,天太冷了。路面上有冰,骑摩托车也不安全。快到家时,三岁的女儿仍像往常一样,一把推开了窗户,先喊了一声:“妈妈!爸爸回来了!”又朝我喊:“爸爸!你回来了吗?”突然一股暖流又涌遍了全身,顿时不觉得冷了,也觉不出自己寒酸不寒酸,自己对自己说了一句:“回家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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