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二十年的梦

昨夜又梦见你了。

梦都不一样。只是梦里从没看过我的你，却总是一样的。

嘈杂的教室里，熙攘的同学中，看着你的我，等不来永远眼望别处的你，有意或无意的一撇。

我想这或许是我的一个心结，才会在二十年里几乎重复梦见你这一个神态。不能说是唯一。若说唯一，也只是唯一一次，你看我了。我只记得这一个事实，那清清楚楚注视我的你的眼睛。其余的梦皆忘记了。你看，我把这一眼当做一个事实，一个产生于梦境的事实。而更多产生于梦境的事实却是，那一眼的之前或之后，你再也没看过我。

我在二十年中的每个不经意的夜里，一次次撞见你。也总在第二天的清晨，为着前一夜的遇见怅然若失。

现实年龄上，你大约也奔四了，也是位父亲和大叔了。可梦里的你，如同嵌进毕业相片中一样，依旧青春年少。年轻得无一丝褶皱的面容，清澈的眼神，运动会上健步如飞的身姿，依旧二十年前的你。

你看，我在遥远的北方，怀揣着这样一个忘不掉的你生活。平淡的生活，我其实很少想到你，也从不希望有一天见到你。在我最美好的年华我们错过，不，是我错过了你，我永远都不能见你了。

年少时不知道，那时的错过，有可能就是一辈子。而我们，真的就那样轻易别离。没说过再见，就真的再也不见。

好吧，这样也好。在最美好的年龄离别，记起的将永远是年轻不老的脸。也许会好过爱情走到尽头时的两相厌吧。

我们没有爱过。尽管这样一次次梦你，我也从不知道是不是爱。而这辈子再绝无机会和可能。惟愿你一生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