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总会被人问得发慌,因为我不知道对方是否存在阴谋。如果我只说了只言片语,对方是否能够理解?如果我滔滔不绝,对方是否有所反感?时间久了,我不想再与别人谈天说地,因为我的天空早已黯淡无光,我的大地早已荒废已久。
自从来到了这间小酒馆,我才知道,我所剩的时间不多了,而且我全然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我最后想说的是,有些人离开是因为没有缘分,而有些事错过是因为无奈。
在酒馆房间里头,我放下手中的筷子走过去一把叫住那位大巴车司机。
此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和他聊聊天,像风雨中折翅的小鸟找到了归宿点似的。
见我从那头走了过来,他神情疑惑,坐在竹椅上抬眼看着我,问道:“饭菜不够吃吗?没事,我可以再叫老板多准备几份。”。
大巴车司机个头不高,头发稀少,在日光灯管的映衬下闪闪发亮。黢黑的皮肤深浅不一,毕竟干司机这一行的也就这样。宽大的额头上有些许皱纹,也有一条不易被发现的伤痕。藏青色的薄薄外套耷拉在宽松的黑长筒裤上。
他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呆呆地看着我走过去。
“我们能够聊一聊吗?”我偷偷地深吸一口气,生怕对方拒绝了我。
他不解地在我不成样的身上快速扫了一眼,并没有马山作出应答,只是转过头去,习惯性地点了一支烟。
“说吧,你想和我聊点什么?”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并且语气显得特别沉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我便自行从门口拖来一只木凳条,一脸黯然地坐下。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但我现在很享受这番在沉重中喘息的感觉。
我和他之前从未遇见过。
“你经历过绝望吗?”我在脑海里搜寻了很久,才撇去犹豫说出这几个字。
“唉,说来话长啊!我曾经也像你一样,是个大学生……”他先是用一口气猛吸嘴边的烟,之后便随着从嘴里慢慢吐出的烟雾而说出话来。
还没有等他继续说下去时,我便强行打断他的话,抢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大学生?”
“你身上的穿着,还有你的手机装饰,都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这些都足以暴露你的身份。”
“哦,好吧,你继续说吧。”
校运会那年,也就是五年前,由于在学校呆得太久了,于是我打算回家一趟。几年未见,我想我的父母也应该很想我了吧,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可好?
那一天,我坐着火车回到了家。回到家时,我的母亲甚是欢喜,马上为我张罗了一桌我都是最爱吃的饭菜。她还念念叨叨提醒我,我的父亲今天在外工作,晚上会回来的。
傍晚时分,本以为能够开开心心地迎接父亲,但当父亲敲门进家的那一刻,我察觉他的脸色有些不对,貌似很不开心。他进来时看了看我,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板着脸。
吃饭时,他用筷子夹饭菜时很用力,故意发出砰砰砰的声音,似乎在暗示对某个人的不满。
晚些会,我的母亲还是像往常一样,于饭后悠闲的时光在庭院的槐树下与邻居聊聊天。当时,她无意间对邻居说了一句:“你看看,他又去赌博了!唉,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呀?为何我会跟这个无能的赌徒在一起?唉!”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恰好被我父亲的耳朵捕捉到了。顷刻间,他就像一串被点燃的鞭炮,噼里啪啦地冒出火焰,随手撒起刀砧板上的菜刀,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
“你这个臭娘们!说谁无能呢?说谁是赌徒呢?”
我的母亲见此状况,先是心头一震,但很快就平息下来,用尖利的声音回应道:“说你,说的就是你,怎么啦?”
我的父亲本来就已经快要气炸了,现在被母亲这么一说,猛兽似的扑过去。
短短几秒间,一声惨叫响彻云霄,一滩鲜红的血液与天空的残阳刚好相融成一幅画,一幅血色残阳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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