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立秋,天气就已经有了些许凉意。今晚天气不错,月空中飘着几朵白云。窗外,槐树在微风中摆动,树影婆娑摇曳。一会儿,月亮像害了羞,躲进云朵里。窗外好一个朦朦胧胧的世界。秋蝉鸣叫,更增添了几分情趣。
望着窗外的世界,原本烦躁的娟子心渐渐平静下来。她披上衣服,趿拉着鞋子,推开阳台的小门,来到院子中央。
这个房子,是父母亲留给娟子的唯一遗产。其实,父母并不是娟子的亲生父母。从记事起,娟子就跟养父母在一起生活。自己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养父母也不知道。
在初二那年,娟子和同桌吵了一架。同桌也是个女同学,但属于那种暴戾型的姑娘,长相颇似老舍《骆驼祥子》里的虎妞。同桌想抄娟子的题,娟子不肯,便惹恼了同桌。”你个野怂,竟然敢拒绝我,活得不耐烦了。”爆竹般的声音从同桌口中爆出。娟子惊呆了,任凭同桌用怎样粗鲁的话骂她,她都没还口。
下学后,娟子骑着自行车,飞也似的回了家,到楼门外,扔下车子,跑进屋里,抱着母亲,哭得稀里哗啦。母亲不知娟子怎么了,一个劲地劝娟子。娟子哭够了,问起了自己的身世。母亲没有再骗她,断断续续告诉了娟子。
十三年前的一个早晨,娟子的养父母出去晨练,一开院门,门口放着一个提篮,里面有个小褥子,老两口掀起褥子一看,里面躺着一个婴儿。娟子的养父是退休教师,母亲是农民。老两口一辈子无儿无女,见到这个小孩,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但他们挺理智,把小孩送到了派出所,让警察帮着寻找父母,但一周过去了,杳无音信。派出所让老两口帮忙照看娟子,老两口愉快的答应了。几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娟子父母的消息,老两口也舍不得娟子,干脆到民政局收养了娟子。
怪不得别人的爸爸妈妈都那么年轻,而自己的爸爸妈妈那么老。得知真相后的娟子,反而淡定了,更加爱自己的父母了。学习也更加认真了。
娟子原本聪明,为报答养父母,她学习格外认真,高三毕业,她报考了免费师范大学,她要继续养父的事业。接到录取通知书后,养父去世了。大四毕业那年,养母也撒手人寰。
娟子想起养父母的种种好处,义无反顾的来到家乡县中学,自己的母校教书。
乌云退净,月光洒在院子里,很柔和。看着院子里养父母亲手栽种的花花草草和国槐,娟子感到无比的亲切。
娟子坐在自己从小就坐过的石凳上,看着面前的石桌,又想起来这几天的烦心事。
这学期,自己接了高二的一个班,是个有名的乱班,尽管自己做好了思想准备,也使出了浑身解数,但还是没有成效。开校一个月,班级天天发生事情,学生打架,逃学,谈恋爱,喝酒滋事等接二连三,今天放学后,分管学生工作的副校长和德育处主任找她谈话了,娟子觉得很伤心。
从领导的办公室出来,娟子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一个很吓人的念头——辞职。世界那么大,想去看看。自己何必受那窝囊气。
但当踏进家门,看见养父母的照片,娟子对自己的念头感到脸红心跳。
养父母原本有一个舒适的晚年生活,但由于自己,养父母宁静的生活起了漩涡。但养父母从未抱怨,克服了重重困难,将自己养大。怎么眼前这点挫折就过不去了?瞧你那点出息!
看着地面上银色的月光,娟子抬起头,望了望天空中的那一轮银盘,耳畔传来了父亲的声音:“我娃是谁,没有过不了的火焰山。”那不是父亲的声音吗?
“爸爸,我记住您的话了,我会坚强的。”娟子看着月亮喃喃着。
多美的景色啊,月朦胧,鸟朦胧,山朦胧,睡朦胧,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要休息了,明天还要在晨检时,和同学沟通交流。谢谢月亮。”娟子回到卧室躺下,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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