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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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是吴越王钱镠写给王妃戴氏的千古名句。

这是一封信的全部内容。王妃每年春天都回娘家省亲，钱镠希望她快些回来，却不催，只说：田间阡陌的花开了呢，你可以一边赏花，一边慢慢地回家啦。

苏轼在杭州任通判，听到老百姓唱这段故事，他觉得歌词太俗，于是写了三首诗：

陌上花三首

游九仙山，闻里中儿歌陌上花，父老云，吴越王妃每岁春必归临安，王以书遗妃曰：“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吴人用其语为歌，含思宛转，听之凄然。而其词鄙野，为易之云。

宋神宗熙宁六年（1073）八月二十，浙江杭州，时年37岁

其一

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是昔人非。遗民几度垂垂老，游女长歌缓缓归。

其二

陌上山花无数开，路人争看翠軿来。若为留得堂堂去，且更从教缓缓回。

其三

生前富贵草头露，身后风流陌上花。已作迟迟君去鲁，犹教缓缓妾还家。

第一首：以陌上花开、蝴蝶翩飞的自然永恒，对比江山易主、人事变迁。后两句写吴越遗民逐渐老去，而游春女子仍唱着缓缓归来的歌谣，暗含对故国凋零的感慨。

第二首：描绘王妃车驾（翠軿）归来时山花烂漫、路人争睹的盛况。“若为留得堂堂去”表达对王妃离去的不舍，只能恳请“缓缓回”。

第三首：点明富贵如朝露易逝，风流却如陌上花长存。末句化用《诗经·鲁颂》“迟迟君去鲁”，将钱镠劝归的柔情与孔子眷恋故国的典故结合，深化历史沧桑感。

不知道吴人山歌的歌词是什么，但我觉得，苏轼写的这28个字，还是不如钱穆那7个字的风流蕴藉，节奏宛转。

【东坡日历】2025年10月11日，周六，乙巳蛇年，农历八月二十

38岁，是日，至临安（浙江杭州）。游九仙山，闻里中儿歌陌上花，父老云，吴越王妃每岁春必归临安，王以书遗妃曰：“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吴人用其语为歌，含思宛转，听之凄然。而其词鄙野，为易之云。轼。宋神宗熙宁六年（1073）八月二十，时为杭州通判。

44岁，是日，在开封，狱中，始供状，余自认无毁谤朝朝廷。轼。宋神宗元丰二年（1079）八月二十。

52岁，是日，在开封，撰《赐皇叔成德荆南等军节度使守太尉开府仪同三司荆王頵生日礼物口宣》。轼。宋哲宗元祐二年（1087）八月二十，时为翰林学士，知制诰兼侍读。

53岁，是日，在开封，撰《赐皇叔改封徐王颢上表辞免册礼允诏二首》，撰《后苑瑶津亭开启祈雨道场斋二首（其二）。轼。宋哲宗元祐三年（1088）八月二十，时为翰林学士、知制诰兼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