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rywhere we go, we're looking for the sun.每至一处,我们都试图寻找一丝安稳。
Nowhere to grow old. We're always on the run.四处奔波寻找,却依旧无处白头偕老。
They say we'll rot in hell, but I don't think we will.他们说我们将为孽缘步下地狱,但是我不相信。
They've branded us enough. Outlaws of love.我们已经被说得够多的了,就让我以囚徒之名为爱逃亡吧。
“奶奶,我们到了。”
她从年轻时嬉笑的梦中醒来,想快速擦掉眼角的泪水,但是她现在老了,动作迟缓了,孙子在汽车的反射镜中看到奶奶的动作,心里有些酸楚。他下了车,打开车门,扶着奶奶走下了车。
她抬起皱巴巴的眼皮看了看铁门上的一块匾,写着xx墓地。
“终于到了。”她伸出颤抖的手攀住孙子的胳膊,两人慢慢地朝着墓地走去。
“奶奶,我们今天来这里是看望谁?”
“我的……”她不愿意再多说了,在墓碑之间扫视一圈,见到了自己从未见过,却一眼就能认出的那块墓碑。
“在那里。”她明显加快了步伐,孙子能感觉到她的急切。
那一定是奶奶人生中很重要的人。但是,这个墓地远在国外,他还记得,奶奶说她有个朋友也在国外,但很久没联系了。这是在奶奶看到他的哈佛大学录取通知书后说的话。
两人终于走到墓碑前,孙子仔细看看上面的照片,是一个微笑着的看起来和奶奶同龄的另一位老奶奶,但是她逝世的时间有些长了。从她的面容能看出她是个中国人,而下面的名字,是中文英化的名,之后带了一个中文拼音的姓。
这个姓氏,让他想到了很多人,但是等他回头看到奶奶脸上温和的笑容时,他才知道。
那个姓氏正是奶奶的姓氏。
她离开孙子的搀扶,颤颤巍巍地走到墓碑旁,坐在地上,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仿佛想将它印在自己的手心里。
“你还记得这个甜点吗?是我学会做的第一份甜品,你很喜欢吃,还给它起了名字。”她从携带的布兜里拿出一份包装精美的甜点,摆在墓碑前,孙子这才明白了奶奶为何坚持要自己提这个布兜。
“你看你,慢点吃,不急不急,我还带了亲手煲的汤。”
小小的保温饭盒,冒着热气的美味的汤,渐渐融化了墓碑的寒冷。孙子与奶奶并排坐下,想听她讲讲她们的故事。
“他呀,他是我的大孙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明年准备留在美国工作了,所以,我让他带我来这里看看你。”
她拍了拍孙子的肩膀,给墓碑介绍着。但是很快,她沉默起来,眼眶中充盈着泪水,但她不愿意让它们流下,一直坚持着。
“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我们都这么老了啊。”她抚摸了一下墓碑上的照片,还是流了泪。
“奶奶。”孙子帮她擦掉眼泪,紧紧拥抱着她。
“你知道我们已经有十五年没再见面了,你就那么完全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封信。”
她从贴身的衣物中拿出那张被泪水反复打湿,字迹晕染的信纸,上面留着一行清秀的字。
“我会一直等你的。”
“奶奶,您是怎么认识她的呀?”
她收好了信纸,慢慢开始讲这个故事。
“我和她是笔友,她长我十岁,当初我在大学上学时,为了学习英语,便看些英文的报纸,发现了她投递在一份报纸上的一首短诗,我很喜欢,便通过报社,经历很多坎坷,虽然那个时候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么坚持,后来才知道那应该是缘分,最后让我找到了她。”
她讲这些事情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那副照片,温和而又欣慰。
“那时的她已经在国外生活了几年了,而我没有出国的想法,所以我们互寄信件保持联系,她也会经常回国时带上很多好玩的好吃的看望我。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但都是一拍即合的,有一种灵魂的默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安全放心和幸福。我本想着,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也好,但是我的父母开始给我安排婚事了。
“是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对象就是你的爷爷,不能否认,我深爱着他,不然,也没有你们这些孩子了。但是我对于她的感情,却无法在父母甚至你爷爷面前提起任何一字,因为我知道那不是简单的友情。”
“那结婚之后,你和她还有往来吗?”
“有的。她还像往常一样前来看我,但我心中已有愧疚,越来越害怕见她。”
“她在国外一直没有组建家庭吗?”
“没有。她在我还一个人的时候,曾经开玩笑地跟我说,如果我敢来求婚,她便一定嫁给我。我知道,这不是开玩笑,但我太过懦弱,不能回应,因为这是那时不被认可的婚姻。”
后来两个人没再说话了,孙子看着奶奶呆呆盯着墓碑的样子,格外心疼。
为什么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够被承认?
回家的路上,她再次入睡,梦中看到那个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在阳光之中,向她伸出手来。
一个月后,她走了,孙子觉得奶奶是追随自己的爱而去了。
他在整理奶奶的遗物时,发现了两枚早已打造好的女士旧戒指,被她藏在一个全是书信的箱子里。
“亲爱的,我今天要跟你说一件很正经的事情。”
“你要向我求婚?”
“那你会答应吗?”
“当然了,因为我爱你呀。”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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