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情”二字,近段时间里不时会被提及,多出现于头条类新闻的评论中。其原本是属于临床心理学用词,后引伸至社会心理学范畴,即我们常说的换位思考,更通俗点的说法便是替别人着想。而本文所说集群共情,是一种共情被引导操作后引起的社会现象。观点错误与不足之处,欢迎大家讨论。
引起集群共情的,基本是由于某些观点和现象引发的,可以是不自觉的,可以是被引导的,也许会有正反双方的矛盾。可以是大事,远了说申奥成功,国民举国欢腾,近了有探月飞行,民族的自豪感又提升不少。又如医患纠纷,如矛盾处理不好,一经被人扇风点火,容易引起伤医的恶劣事件。共情的另一个极端――公愤,大多与刑事案件判决有关,如法官判定引用法律问题,法律与社会公德良知相悖问题。虽说很多事自己不是当事人,或者与自己一点直接联系也没有,但是人们容易将身边类似的人与事与之进行比照,自行代入,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明白。再者是精英(也许该加个伪)阶层与中低收入阶层的口水战,你骂我为富不仁,垄断优质资源,我便说你懒惰,不思进取,不懂理财。这阶级鸿沟却远远大于马里亚纳海沟,是甚难平复的,正如白天不知夜的黑,多怼以“何不食肉糜”来结束战斗。这打打嘴仗也无伤大雅,这就是社会资源分配严重不均,造成了精英阶层对社会底层挣扎的盲视,甚至用上帝视角的俯瞰与歧视,更体现出人们对由于阶级固化带来不公平竞争的不满。
还有一种是消费引导共情,如新生代偶像(我不喜欢用“小鲜肉”这类词)的粉丝团各类攻陷微博的恶性事件,虽然中间必然有着团队的运作,但总不能否定由于追星现象引起的集群共情的力量。再如抵制日货与限韩令,虽然不知道政府在中间起了多大作用,人们也单轰轰烈烈闹了一场,舆论导向作用绝对是功不可没。打砸了日系车,骂了去韩国旅游的国民,每个都但尘埃落定,群情激愤的闹剧最终是一地的鸡毛。再者,抗日神剧的热播更是本民族的集体意淫。这是自我催眠自我陶醉的一个过程,是民族自尊心不忍直视那段屈辱史的结果。民族是需要自信的,民族自信心绷胀的结果便是大民族主义,会陷入民族优越论和纳粹主义。
再说点美好的,引起共情的一类便是文化共景,在中华文化圈里,日月盈仄,潮汐涨落,都能影响古人的心情,月亮象征着团圆,在他乡望着一轮圆月,更容易引起对家乡的思念,于是有诸多传诵下来的佳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露从今日白,月是故乡明”,“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这便是说乡愁,因为月亮象征着亲人团圆,“每逢佳节倍思亲”么;天上星辰,诸如“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是永不得见的分离。诵了这些诗文,有了乡愁与哀思,爱情的割裂与感伤,被作者的情绪感染了,有了共鸣,便是文化共情。再如西方文化中的黑色星期五,并能统计罗列出历史上在星期五发生的不幸事件,反映出的是社会集群信仰问题,这是科学理性与宗教末世论的杂揉产物。
还有一方面就是审美共情,先有子期与伯牙,其因音乐蒂结的友谊地久天长,再有李杜,诗仙诗圣,也许李白不太在意杜甫这个迷弟,但是诗文界总是一致性地认为,二人的情意是深刻的,是不存在文人相轻的(这是个古老命题)。相比较来说视觉艺术(这个包括较广)引起的共情由于需要文化积淀与修养,而听觉艺术则门槛低一些,讨论一个流行音乐听来美不美,很容易找到对味口的人。再低一些便是味觉集群共情,比如中国菜系的南北之争,米面之争这都是由于地域生存环境不同引起差异型共情――题外话,我是北方人,来到南方,除了馒头,第二便是喜吃米饭,因为南方的面食确实不合我胃口。
另一类叫做生存共情,极容易被社会变革政治需要所用,如历代起义的口号与讨剿檄文,“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为奴隶反夏桀暴政的口号,传说当时话都不能自由说了,这是拼了命的作派。到了东汉张角玄领的黄巾:“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宗教味太强,却有了跳大神的节奏,古往今来信徒们,无一不将教魁的话视作圭臬,这共情绝对不是问题(这是信仰共情),其后的王小波、李顺以及钟相、杨么直至李自成,洪秀全等大都打着“平贫富”“不纳粮”一类的口号,社会已是贫富阶级分化严重的地步了,同样受剥削的底层人民,一无所有,加上天灾,生存也是问题,一经鼓动,定是群情激奋。而最具质疑精神的,最经典最响亮,莫过于秦未陈胜吴广的口号了――“天下苦秦久矣”,“王候将相,宁有种乎!”这质疑贵贱优劣宿命论,否定皇权神授,追求人权平等的革命号角,其科学性丝毫不亚于达尔文《进化论》,只有在没有被儒学洗脑的战国末世的秦朝,才可能会有的。――平等,富贵有谁不爱?
引起共情的根本不在于你是否与事件相关,而是你被动吸引成为这事件的一部分。就像某些义军的支持者,很多均是衣食无忧的大地主,他为什么也会投入去革命,难道会得到比原来更多更好处么?因为他们明白,选择只有两个,要么加入他们,要么当他们的对立面,这是形势使然。但总有些社会现象,都是集群共情的行为发酵,本文用“集群”一词,而不用“集体”,是因为集体成员的目标性是相对一致的,是有组织性的命运共同体(农民起义失败就是因为组织性差),集体人员是相对稳定的。集群则有更多的或然性,不稳定性。仗可以打打停停,观望一下站一下队,要不要招安屯田,进行一下内部阶级斗争,这是小集体利益与集群利益分化矛盾使然。
宗教共情甚至可以与传销洗脑类划在一块,因为大家的愿景与初心都是美好的,具体操作手段各有千秋,产生的效果的循环性传递性也颇有类似。因为你永远唤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这就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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