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过,黄梅,不止一次。来过几次,不曾记得。今天又来,又见黄梅。
午后时分,来不及午休片刻,简单收拾,便匆匆驱车启程,距离似远非近,三百六十公里。
出发时,高远澄澈的蓝色天空,飘着朵朵形态各异的祥云,立秋之后的天气,依然耍着伏天的余威,空气依旧是炙热难耐的。
好在一路驱车,车内空调调至适宜,曼妙柔情的音乐萦绕耳畔,营造出一种仿佛与世隔绝的逍遥境地,让人陷入静思遐想的状态,让我觉得,独自远行,其实也是一件乐事。
掠仙桃、汉西,鄂州,穿黄石、蕲春、浠水,祥云相随,艳阳作陪。
渐行渐远,渐行渐晚,快近目的地之时,天色由明艳转黯淡,由黯淡转乌黑,沪渝高速,车来车往,车灯交替,一条公路仿佛变身流光飞舞的天街,点亮了或明或暗的街灯。
这条路,我走过,不止一次。此次重走,虽然时移世易,但仍然让我能想起多年前奔走在这条路上的情形。

我模糊地能够记起,约在十年前的秋冬交替之际,道旁枯树秃枝,满目萧瑟,秋风乍起,秋雨淅沥,我坐在满载乘客的大巴车里。
那时,我是为何而来?或是应邀,或是考察,但,内心忧郁,眼神迷离。
那时,风里雨里,随风飘动,任雨水击打的片片落叶,仿佛就是我自己。
风雨中翻滚挣扎,但还是飘落地面,不免碾作尘泥。
路啊,延伸开去,不知是坦途还是歧路,带着迷茫,带着惶恐,硬着头皮,向前,向前,摸索着前行。
年轻人,前面没有指路人,不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怎样的路,不知道那条路能将自己带向何方。
这或许是每一代年轻人都难免经历的心路历程。

黄石穿城而过,我想起恩师童成老师的儿子一鸣哥,我中学时代学习的榜样。他很早大学毕业,分到这里一家煤炭机械厂,后来企业效益不好,他便离开这里,南下深圳闯荡。
看见浠水的路标,我想起从这里走出去的现代著名作家、学者、清华、西南联大的教授、爱国战士,闻一多先生,想起他的著名诗歌《死水》: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轻风吹不起半点涟漪,……
到了黄梅,又让我想起多年前曾邀我到访,热情接待我的原黄梅县水产局的方亚凉副局长等一众朋友。
当时他们为发展本地河蟹产业,邀我数次到访;后我又因考察这边冷水鱼产业,带着黑龙江所的同学和宁波大学的同学,到访过两次。
时光飞逝,白驹过隙,故地重游,又忆起件件桩桩往事。

黄梅位处鄂东南部,大别山尾南缘,长江中下游结合部北岸,鄂、赣、皖三省交界,东与安徽省宿松县接壤,西与湖北省武穴市毗连,南与江西省九江市区隔江相望、两桥相连,北与湖北省蕲春县山水相依。
文化遗产丰富:黄梅戏,发源于此;岳家拳,入选非遗;禅文化发祥地,全国六座禅宗祖庭,黄梅独拥两座居第一;
名胜古迹众多,拥“禅宗祖庭”四祖寺、五祖寺;有中华长梅寿星——蔡山晋梅;新石器时代的焦墩遗址,南北朝诗人鲍照墓,岳飞之子岳震、岳霆墓、宋乱石塔;有避暑山庄挪步园、大源湖风景区、柳林乡漂流旅游村,驰名中外,享誉世界。
地方特产丰富,糯米堆花酒,黄梅青虾,颇受民众欢迎。

史称“楚尾吴头”的黄梅,山清水秀,人文荟萃,诗词文化源远流长。唐宋以来,许多诗词名家纷至沓来,观光黄梅山川,吟咏黄梅风物。
唐代诗仙李白,宋代诗词泰斗苏轼及白居易、柳宗元、张籍、宋之问、欧阳修、王安石等,都在这边陲邑县留下了不朽诗篇,有的汇入诗卷,有的刻于摩崖,永垂人间。
试录其一二,如:
《题峰顶寺》
唐·李白
夜宿峰顶寺,举手扪星辰。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初到黄州》
-宋·苏轼
自笑平生为口忙,老来事业转荒唐。
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
逐客不妨员外置,诗人例作水曹郎。
只惭无补丝毫事,尚费官家压酒囊。

此次因司再访黄梅,未觉一路劳顿,及至下榻宾馆,沐浴更衣,人又神清气爽,故地重游,自不免唠叨几句。
我足迹所至,泱泱华夏,未有几处。
但每行一处,我便愿了解其地风俗人情,探寻其历史演进,交朋结友,感受我神州大地各地之万种风情。
黄梅,与我缘份匪浅,记上一笔,值!
—卫明,2020.08.15,记于黄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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