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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中的僵尸文化》:我们即僵尸,僵尸即我们

《电影中的僵尸文化》:我们即僵尸,僵尸即我们

作者: 9c42a2489e1d | 来源:发表于2017-04-05 09:06 被阅读45次

在世界各国的神话作品或传说中,都有不死生物的存在,作为恐惧的代名词,世代相传。从宽泛的角度来看,大多都可以归类为僵尸序列。僵尸大致可以分为两种,心灵僵尸和行尸走肉。心灵僵尸是没有身体的灵魂,而“行尸走肉”的僵尸则是没有灵魂的身体。在亚洲国家,大多是鬼魂之类的传说,是虚拟的、存在于意念之中,但偶尔也有“林正英”类的僵尸出没,也是取法于西方艺术手法。当代社会,我们所谈到的僵尸基本都是指“行尸走肉”类型的僵尸。他们普遍的特征在于:不死、欲望、暴力、行动缓慢,等等。僵尸电影自1932年肯尼斯·韦伯执导的舞台剧作品《僵尸》开始,便在舞台和大银幕之上大放异彩次序至今。

肖恩·麦金托什(Shawn McIntosh)联合多位学者撰写的《电影中的僵尸文化》一书对僵尸文化进行了深刻的解读,通过审视、分析僵尸所代表的控制与奴役、力量与弱点、自我与他人,以及集体与个人身份之间独一无二的平衡行为,为更好地理解为何我们格外享受恐怖类型电影,以及如何感知自己和流行文化的某一方面提供了一扇窗户。

电影艺术,本身就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是人们现实生活的戏剧化、夸张化的艺术再现。僵尸电影吸引观众的原因在于它通过对于复活尸体的展现,现象了很多本能的焦虑与社会冲突:死亡、肉体的存在,机械化,超自然以及科学之间的冲突。因此,僵尸文化的盛行主要源于人类自身对生活、社会以及未来的反思,而僵尸则是对自身现状的一种银幕投射。

人是社会性动物,来自社会的压力以及对社会的焦虑自然首当其冲。米克尔·J·科文认为,如果我们将电影怪物理解成一种有关社会焦虑的、形式上的隐喻,那么僵尸则显得格外适宜。

在影片《活死人黎明》中,当僵尸袭击在购物中心设立堡垒的幸存者时,电影的寓意似乎在对美国大众消费社会的犀利评论。

在影片《丧尸出笼》中,影片中侥幸存活的人类将自己封闭在带有围墙的城市之中,复制了“前僵尸社会”中财富与安全的分隔。

戴维·J·斯考在评论电影《白魔鬼》时指出,僵尸似乎特别适宜于表现经济大萧条时期,正如旧金山的的评论家嘲讽的那样,“他们不在乎加班”。

麦金托什认为,这些现象的根源在于,影片拍摄的20世纪60年代,在核毁灭威胁下长大且日渐成熟的一代人开始质疑政府的政策,并努力寻求自身身份的认同,反映了公民对政府和商业的极度不信任。这一点,在后来兴起的僵尸电影和视频游戏中变得更为突出。另外,对社会的不信任的僵尸化投射还表现在对未来生活的恐惧。在所有僵尸电影中,有一种张力始终存在于故事和观众的心中,那就是必须协同合作、尝试战胜一群僵尸并存活下来、击退不可控制的转变欲望。这是因为即将踏入社会的少年看到了学生时代无忧无虑日子的终结,以及迫在眉睫的成为公司机器的命运。

其实,我们对僵尸化的真正恐惧并非是遇到一个僵尸,而是害怕成为一个僵尸。戴维斯在《黑暗通道:海地僵尸的民族植物学》中曾经有过记录:海地的巫师通过濒死的毒药,将受害者置于一种濒死状态,使之丧失了高等智力,形成可以被巫师轻易控制的僵尸。后来僵尸的“进化”已经摆脱了这种人为的控制,成为自发自主的行为。一具运动的、蹒跚的、贪得无厌的尸体从死亡中复活,但却从未发展什么或超越什么,这些僵尸无疑揭示出人类内在的欲望和贪婪。当今银幕上的僵尸既拥有物理和生物的驱动力,并在某些方面体现了智力的存在,比如威尔·史密斯的《我是传奇》系列,都很好的兼容了僵尸长期以来所呈现的潜在主题:死后将生命奉为至宝的想法,以及物理性的身体与我们认为是灵魂或精神之间的联系。僵尸代表了我们对失去自由的恐惧,并满足了我们对不死的想象。同时,也映射了观众未来被社会同化而失去自我的焦灼状态。

当今的社会过度的强调秩序,虽然能够在制度框架内进行一定程度的发泄,但是人性中的很多阴暗面,诸如暴力、懒惰、纵欲等等,都被深深地压抑在内心。众所周知,当儿童表现出挑衅行为的时候,他们的权力通常被限制并且遭到惩罚。但是僵尸电影和游戏却给予他们一个实现暴力幻想与渴望的机会,可以在违规社会常规的框架下为所欲为而无需恐惧、找到快乐。僵尸在流行文化的想象中仍以自身的方式不断进化着,变成一个物理或者生物的杀死或吃掉人类的邪恶代表,象征着可以毫无罪恶感而被杀死的怪物。

在影片《活死人黎明》中,这种暴力被无限的放大,用直升机砍头、打爆僵尸的脑袋,等等。该片的化妆指导萨维尼用血性混乱的方式,伴随着“虐待狂”的欢乐演出制造了角色的快感,而这种暴力被认为是有趣的,甚至是令人兴奋的,成为一场欢天喜地的巡游、抢劫与大屠杀的狂欢之中。

这种狂欢还表现在影片《僵尸肖恩》当中,肖恩的朋友艾德把本身是一个在别人面前挠胯部、喜爱恶作剧、狂爱索尼游戏机且酗酒成瘾的伪君子。但是一场僵尸瘟疫给他提供了一个发泄欲望的机会。与肖恩一起驾驶豪车飙车,痛饮啤酒和盲目杀戮,直到自己也变成了僵尸。在影片的结尾,艾德的生活却并未发生重大改变,他被项圈与锁链束缚,在肖恩家后院小棚屋里的沙发上继续过上了醉生梦死的不死族生活。

通过僵尸电影,观众可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权力、暴力与欲望。以僵尸为题材的恐怖片,最强大的也最恐怖的力量在于它强迫我们屈服并破坏对于自我感知的稳定性图像,电影越血腥、叙事越不连贯,这种破坏性就越活跃。暴力创造了快感,恶心代表了欲望,真实世界同彼岸世界进行了交换,强迫所有现实的法则进行重新调整。这种混杂在混乱中得到自身的快感,就是精神分析中的观众之死。


正如娜塔莎·帕特森所说:我可以在僵尸中看到自己,正如我也渴望毁灭我所知道的一切,尽管我仍然害怕末日的到来以及毁灭所产生的后果。其实,僵尸就是我们自身在银幕上的投射,他们就是我们,我们也是他们,当我们凝视僵尸,看到他们的崩溃之时,我们又该当如何思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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