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星期三,我们班苏宏飞同学的配套练习完成的非常糟糕,40%的习题都是错的。我批阅时甚是生气,便在课间找到他,要求他中午两点到校我陪他再做一遍。我这样做原因,一方面是让他真正掌握知识点,另一方面还是想知道他这种问题到底是属于知识上缺失,还是态度上的不端正。尽管他很不情愿意,但最终还是答应了我。
“一个问题学生的背后总有一个问题家庭”,像他这种情况我真不愿意归属于“问题家庭”。倒是觉得在一定程度上属于社会的普遍问题:父母忙于打工挣钱,孩子疏于严格管理或家庭辅导。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现在经济快速增长的现代社会,没有钱确实让生活很困难。他的妈妈长年在酒泉打工,爸爸在本地打点临工并打理家庭。上学期针对孩子学习极不负责的情况,我曾与他的爸爸交流过,但换来的大多都孩子回家之后被痛打。甚至有时候一周之内被打好几次,这孩子倒也是钢筋铁骨,鞭子拳头浑不怕,打完之后依然如此。他爸告诉我,有一次,他看到英语听写本上被听写的单词错的很多,便狠狠的揍了他,要求孩子在一个小时之内把被听写英语单词抄五遍并记会。一个小时到了,当他推开孩子的房间准备查看时,孩子竟然一个单词都没写,而且爬在那儿尽情的玩手机游戏,他气的又是一顿爆打……
听了他的许多故事后,我把对他的辅导便确立在“盯”的办法上,只要我有时间,便亲自盯着他学习,看着他作业,并对于错误及时纠正。当然有时候在课余时间和他玩玩小游戏、聊聊天。倒觉得这孩子的本质并不坏,只是太过于怕学习,或许他以前的心灵深处曾在学习上有过揪人心肺故事。近期他说,他每天还要给忙于打工的父亲做饭,说他爸爸中午的休息时间很短,没有时间做午饭。他回家和好面,炒好菜,等爸爸回来再下面吃,甚至有时候爸爸吃过就得走,他还得饭后洗锅洗碗。对照我小时候,这样的生活并不算什么苦,但用现在孩子生活的标准来衡量,他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当然,但愿他说的这些都真的。
两点钟,我便站在校门口等他,因为我们要求学生只能两点二十到校门,来早了是进不了学校的。学生要进校门,必须得有管理老师带领。这都归功于安全教育过于敏感的结果,以至于学校好多体育上的危险项目也不能正常开展,比如双杠、单杠、跳箱、跳山羊等等,小时候男孩子的斗鸡游戏更是要制止的,不过教育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我们是不能质疑的。五分钟过去了,他没有出现在他本该出现的路口,十分钟过去了,他才慢慢的从那个路口走过来。我是多么希望他能快点走,那怕是快那一点点,好在他最终还是看见了我,便撒腿向我跑来。“你迟到了,你知道吗?我在校门口整整等十分钟”,“我今天出门没看表,不知道几点了”“那以后你先看看表,不要让老师等这么长时间,再说,还有十分钟,你完成那些作业时间也不够”“好吧,不过今天我又在做饭”“你真辛苦,那我们现在走吧”。
走进校门,我还是再次强调“苏宏飞,我希望你能记住,哪一天你长大了,别忘了老师为了给你补课,在校门口整整等了你十分钟”,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我再次强调,“你今天迟到的理由不充分,但我可以原谅你,下次要守时,好吗?”“行”。我们就这样一边对话,一边向教学楼走去……
教育不是三分钟的热潮,它需要执着的坚守,更需要良知的感召。写到这儿,我不由得想起李镇西老师小学毕业四十年后,依然无法忘却他的班主任杨老师,以至以他出差西安时,总希望能在他印象最深的“宝鸡”(在我国哪个特殊年代,杨老师离开学校时,只说了一句,我去宝鸡)找到这位杨老师,不就是妈妈般的杨老师给他的小学生活留下最温暖的记忆吗?我不敢肯定这十分钟的等候能给苏宏飞成长留下多少痕迹,但教师的良知告诉我:你必须坚守自己的职业幸福,必须承受太多世俗异样眼神的审判……
2019年3月24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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