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我那为数不多的挚友,
现在我的身边没有他们。
我看到前方草堆里有什么升起,交杂,
扑朔迷离的忽闪,忽闪。
这些萤火虫既真实又是幻影。
好像即刻消失,又重新出现。
我闭着眼,接收附上眼睑的它们,
就像接收从童年来的暗喻,
这些撩拨静夜的信号。
我曾捕捉它们装进纸灯笼里,
看着它们入睡,
次日又将它们放掉
——这似乎就是我一生全部的愉悦。
它们像在地上游弋的捉摸不透的星星,
此刻向前远去,
带着我的惊叹。
并渐渐在我们之间留出空漠的声音,
在儿时我听见过这种疏离。
淡月光的草地。
我渐渐确认这些小虫子,
这些寒冷又明亮的,
才是我一生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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