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爸爸打来电话,准备上火车,出差吉林一个月终于要回来了。
妈妈望着窗外的雨,想着昨天台风“天鸽”大大咧咧地来袭,犹豫着要不要出门。
我就像往常一样,起床、吃饭,收拾收拾准备出门上班。
来到办公室,打开电脑,一个久未谋面的QQ群在闪烁,点开一看,“824善后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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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咯噔一下,思绪被拉到七年前的那个夜晚...
2010年8月24日,七月半。
一个普通的工作日。
那一年深航被国航收购,开启一轮轮的业务整合。
8月25日,深圳——无锡,我就要单枪匹马去无锡和国航航站管理部的同事碰头,确定无锡航站的业务整合细节和合同。
兴许是首次挑大梁,压力徒增,24日下班回来躺在公司宿舍的铁架子床上昏昏欲睡,中途起来量了下体温,37度8,有点低烧,继续睡~
迷迷糊糊之中,室友在黑夜里一声惊叫,“不好!河南航掉飞机了!”
我抬起头看看她,只见她躺在被窝里,借着那点微弱的手机光,说出大事了~
“河南航?”
“好像是深航的子公司”
“哦。”
我有气无力地应着~~
刚说完,电话铃响起,屏幕上是孙副总的电话
“喂~孙姐”
“公司出急事了,你明天不用去无锡了。现在赶紧去AOC大厅,然后收拾收拾东西去伊春!”
“伊春?”
“先去AOC集合,快,现在就去!”
放下电话,赶紧换上衣服,套上鞋,跑去AOC。
AOC大厅里灯火通明,透过门禁往里看,都是人,起码比往常多了一倍。
席位上当晚上班的人都安静而忙碌,我们部门的刘副总和AOC值班经理在中间严肃地商量着,周围围了一圈人,很多像我一样,没有穿工装,显然是从家里被临时叫过来的。
刘副总脚上穿着拖鞋,手里握着手机,指挥道“在基地的人半小时后在AOC门口集合,机场的在机场集合,等待下一步指令。现在回宿舍收拾衣服,不要带太多,大家抓紧时间!”
说罢,自言自语道:“我家里的灯、窗户、空调都没关呢,就一通电话奔公司来了。”
陪我一同去的室友悄悄跟我说,看到签派在调飞机。
可能人在紧急情况下会有本能反应,我径直回宿舍,利索地在衣柜里掏了几件工装,想着在外面也别讲究了,还是带工作服比较实用。
就这样上了AOC门口停着的大巴,黑夜里载着一车人从公司基地5号安检门进入机坪,在机库前的远机位停着一架飞机。
上了飞机,头等舱都已坐满人,定睛一看,竟是总裁和副总裁们,神情严肃!
坐定后,开始有点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中,陆续不少人上了飞机,看到财务人员提着大大的白色箱子,身旁的妍姐说,那里面都是钱!
过了一会儿,飞机起飞。乘务长广播说,由于伊春发生空难,机场已关闭,最终目的地待定,可能是哈尔冰或者佳木斯。我们要先飞往郑州,接上河南航的人员。
机舱里异常的安静,大家都心情沉重,一方面当然是因为空难,一方面也为自己可能面对的复杂局面而担忧。我呢,心里很空,些许害怕,但又对即将面对的事情无能为力,现在只想睡觉。
轰~地一声,飞机落地了。巨大的冲击力,把我震醒,出了一身汗。竟然感觉舒服一些了,可能是烧退了吧。
欣喜地和身旁的妍姐说,她一脸怜惜地看着我,看来在后面的日子里我们要相依为命啦~~
飞机再次起飞,总裁拿起了话筒,把事情的起因简单地陈述了,也为即将要担负起善后处理事宜的员工们加油打气。大家都默默地听着,心里不免打鼓,谁都没有这样的经历,谁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怎么干。但无论如何,都要去面对。
飞机前方的目的地是佳木斯机场。
妍姐是唯一高兴的人,因为佳木斯是她的家乡。
清晨7点,飞机降落在佳木斯机场。不大的机坪上还停了一架飞机,同行的人说这是国务院副总理张德江的专机,半个小时前降落的。
8月的东北已经入秋了,机坪上的风吹得我瑟瑟发冷,赶紧拿出一件长袖披上。机场里的男洗手间前排起了长长的队,哈,不似平时商场里那样,转头一看,一架飞机下来没有几个女生。
上了机场前的大巴,不,准确地说是中巴,四五辆车,俨然一个车队,匆匆上路奔向伊春方向。
妍姐在车上给父母拨了电话,互道一下珍重,答应忙完工作就回家看父母。很多人给深圳的家人、同事打电话,说应该也就两三天吧就回吧。我心里明白不会这么快,做好了面对困难、吃苦受累的准备,心里预期是一周时间吧,最后证明自己还是too young too naive.
早晨八点多,深圳上班了。我的手机上收到几位同事的关心短信,心里一热,就像浮萍一样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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