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湖面上,一叶小舟。阿环撑着竹竿,头发散乱着,俨然是一副疯子的模样。
一蓑一笠一扁舟,在细雨中前行。阿环饮一口浊酒,看着雾蒙蒙的远方。
“竹枝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他注视着家的方向,今夜大抵又是回不去了。
雨越下越大,油灯摇曳着,渐渐昏暗下去。借着酒意,阿环登上船头,敞开衣襟,任由夏雨落在胸膛上。
“老伙计,想你们了!”
阿环从前是战士。当时,他说要离开家乡,出去闯一闯。
恍惚间,他又变成了那个少年,跟随同乡的战友跨过了江河,到了战场。那条江,叫做鸭绿江。军营只是几个破烂的帐篷,时常会遭到风雪的侵蚀,可是和战友睡在一起,心里却格外的温暖踏实。冲锋号响起了,拿着一杆土枪,不怕死的往前冲。旁边不断的有人倒下,可是一想到,身后就是祖国山河,就是万家灯火,即使面临着死,也丝毫没有畏惧。
这场仗,打了两三年。整个连队,回来的也就三四十人。阿环就是其中一个,同乡的战友十七八个,回来的只有五个。
后来,阿环去山区做了教师,一干就是三十多年。那个年代,乡村教师可是金饭碗。阿环年幼时上过学,识得几字,却因文凭不够,不得不从教师岗位上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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