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34处‘铁证’”
也说“34处‘铁证’”
吴营洲
读到了张兴德一篇文章——《34处“铁证”》(载《今晚报》2018年10月19日),很是惊诧。
我所“诧异”的,是这篇文章在为所谓的“程前脂后”说张目。
我所“诧异”的,是张兴德竟为“程前脂后”说的“拥趸者”!
据我所知,所谓的“程前脂后”说,本是欧阳健的观点。而张兴德文中所推介的曲沐,只是在呼应并论证欧阳健之说。
张兴德在文中写道:第三回,黛玉初到贾府时,待茶果撤去后,贾母便命两个老嬷嬷带黛玉去见两个舅舅。接下来,“程甲本”是这样描述的:“维时贾赦之妻邢氏忙起身笑回道:我带了外孙女过去,到底便宜些。贾母笑道:正是呢,你也去罢,不必再过来了。”
而“庚辰本”的此处,则缺了“‘笑回道’至‘贾母’”数语,于是便“让人一头雾水,无法理解了”。
于是张兴德便得出结论,的的确确“是庚辰本抄自程甲本无疑,而不可能是相反”。
张兴德的文章我是反反复复读了,仅就其文而言,得出此一结论自是情理中事。
于是我就纳了闷了:怎么会是这样呢?!
于是我就翻开吴铭恩汇校的《红楼梦脂评汇校本》(浙江古籍出版社2018年5月版),查找到了相关处,发现并没有曲沐所说的缺文。
于是我又翻开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校注的《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年3月版),发现此处也没有曲沐所说的缺文。但此处有则“校记”称:“‘笑回道’至‘贾母’共十七字,原无。各本均存,唯文字少异。此从己卯、蒙府、戚序、列藏、卞藏本补。”
于是我明白了:是“庚辰本”漏抄了这十几个字。
可是,漏抄了这十几个字并不能说明“是庚辰本抄自程甲本无疑”啊?更不能证明所谓的“程前脂后”说啊?因为,“庚辰本”漏抄了,可其他“脂本”并没有漏抄啊!
于是我又不禁纳了闷了,曲沐(以及张兴德)在杜撰其文时,为什么不去查看一下别的“脂本”呢?
一直以来,我时常见欧阳健的谈红文字在些报刊上发,宣扬他的“程前脂后”说,却一直不见有人“反驳”。
为此,我询问过几位“红学界人士”:“为什么就没人回应欧阳健呢?”
一位说:“欧阳健对《红楼梦》版本十分不熟悉,难以与他正面讨论,所以至今反驳文章不多。”
一位说:“一开始有人理,但他充耳不闻,继续自说自话,正派人士肯定不会纠缠下去。”
一位说:“欧阳健、曲沐的观点早前已有人反驳过,但他们一路人仍坚持自说自话,并且,他们仅仅片面选择于己说有利的证据,而不及其余。”
窃以为,仅“选择于己说有利的证据”,而不说或回避于己说不利的证据,绝不是一个正直学人所取的治学态度!
有位“红学界人士”还举了一个“程甲本”妄改“脂本”的例子,即“宝玉挨打”时,贾政喝命:“堵起嘴来,着实打死!”
在“程甲本”里,此处称:“宝玉生来未经过这样苦楚,起先觉得打的疼不过还乱嚷乱哭,后来渐渐气弱声嘶,哽咽不出。”试想,宝玉都被堵起了嘴,还能“乱嚷乱哭”?
而“脂本”的此处,宝玉并无动静。
这位“红学界人士”还说:“类似细节,先后立见。因为同一作者不可能刚写了堵嘴立即忘了(堵嘴正是为防宝玉哭嚷惊动老太太嘛)!这是程高本注重戏剧效果,觉得不嚷嚷像打在死人身上,太不好看了,所以宝玉须得嚷嚷才有气氛!”
此言甚是!
据张兴德文中称,曲沐已找出“庚辰本”抄“程甲本”的“铁证”多达“34处”,遗憾的是,我仅仅知道此一处。而我觉得,仅此一处而言,当是靠不住的。
我一直认为,“真相只有一个”,在《红楼梦》的版本上,同样如此!
坦率地说,我对“红学”知之不多,对“红学版本”更是望而却步、不敢置喙,但我不妨引用陈熙中的一句断语:“‘程前脂后’说根本不能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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