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直视夜晚的月亮。
它太安静了，安静得像是时间的一种隐喻。那种柔和的、带着距离感的冷光，让人想起许多不愿回忆的东西。比如曾经某个夏天的夜晚，比如街角的分别，比如一些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人这一生，总会遇见一个想要靠近却无法拥有的人。起初，你以为只要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就能走进他的世界。可是后来你才发现，有些距离，注定无法跨越。有些人，从一开始就站在了你到不了的地方。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像是在海边看潮水，看着海浪一次次拍打礁石，声音很大，但终究无力改变什么。你知道自己已经够用力了，可现实就像那块礁石，冷静而固执，从不因为谁的感情而改变形状。
我还记得那个雨天，她站在屋檐下，低头翻着手机。街道上行人匆匆，每个人都在赶路，唯独我停在原地，像是被世界遗忘了一样。
她的侧脸是温柔的，睫毛上沾着微微的水汽。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轻轻地笑了一下：“怎么不说话？”
我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我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不是不想，而是害怕。害怕一旦说出口，连仅存的陪伴都会变成奢望。
有时候，人们把这叫做“克制”，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种克制其实是一种无声的绝望。你把所有的感情藏在心里，假装风轻云淡，假装无所谓，假装你并没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遍遍地想起那个人的名字。
后来，我们还是走散了。不是谁的错，只是时间推着我们朝不同的方向走去。就像是并行的铁轨，总有一天会分岔，去往各自的终点。
再后来，我学会了一个人走夜路，学会了看着月亮发呆，学会了在听到某首歌的时候，迅速切换到下一首。学会了在梦里见到她的时候，不再试图伸出手去抓住什么。
只是偶尔，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还是会想——如果那天雨再下得久一点，我们是不是就能多停留一会儿？如果那条街再长一点，我们是不是就能走得更远一点？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爱而不得的故事，从来都没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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