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覃浠
再别康桥 徐志摩
作为诗人的徐志摩，一向是无可挑剔的。
忧郁的气质，八斗的才华，单纯的信仰，让他更崇尚诗意浪漫的诗意，也让他更追寻梦一般浪漫的爱情。
诗化人生，是后人对这位才子一生诗意的总结。
胡适曾说：“他的一生的历史，只是他追求这个单纯信仰的实现的历史。”
他是这么想的，生活上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一向以英国的雪莱和拜伦为偶像的徐志摩，终究是逃离不了被现实撞得遍体鳞伤的结局。
一
第一次理想与现实的碰撞，是在1915年。那一年，徐志摩18岁，刚刚成年，在他的老家，已经到了说亲事的年龄。
我们有才有貌的大才子喜欢新式的新娘，最好有现代女性的活泼大方，又有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礼，有气质又有才华。
可显然，他的未婚妻张幼仪哪点也没有占全。
所以，纵然新婚上张幼仪穿了件非常华丽的粉红色婚礼服，头上戴了顶凤冠，是徐志摩喜欢的那种既西洋又带点儿中国传统的风格，可以说为了讨好她这位所谓的丈夫，她算是煞费苦心了。
可惜，徐志摩并不买账。他甚至直言他与她的成婚不过是“媒妁之命，受之于父母”。
说白了，不过是履行义务罢了。
二
这种貌合神离的婚姻终于在1921年的秋天产生了破裂，又或者说徐志摩连这种履行义务的婚姻都无法忍受了。
因为就在这一年的秋天，他遇到了林徽因。
可以说，和徐志摩初次见面的林徽因，完全符合徐志摩心中的另一半形象。于是，他奉她为女神。
才子佳人，郎才女貌。可以说如果忽略徐志摩那段义务婚姻，一切都显得很美好。
正如徐志摩想要的那样，他们的爱情浪漫而张扬。
张扬到他远在家乡的妻子张幼仪也知道了这段爱情。
即使徐志摩觉得这段婚姻只是义务，即便张幼仪婚后受尽冷落，即便这场婚姻注定是烦闷的，可在张幼仪的心中，徐志摩就是她的丈夫。作为妻子，她应该去捍卫她的婚姻。
于是，抱着这份捍卫的情绪，张幼仪去了伦敦，开始照料徐志摩的饮食起居。
而得知徐志摩已婚的消息后，林徽因便随父亲回国去了。
本来脆弱的如窗户纸一样的婚姻，就这样被捅开了。
随着林徽因的离开，徐志摩的心也乱了，于是，他提出了离婚。
一直捍卫自己婚姻的张幼仪自然不会同意。
就这样僵持了一个多星期之后，徐志摩抛下已经怀孕两个月的张幼仪，音信全无。
直到张幼仪临盆之际，他带来了一份离婚协议。
心灰意冷的张幼仪终于在这份协议上签了字，自此，维持了几年的义务婚姻告于段落。
我们的大才子终于又恢复了自由身，在康桥上写下了柔美清丽的《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可后来，林徽因嫁给了梁思成。
于是，这段张扬浪漫的自主爱情最后还是没有结果。
多年以后，林徽因也曾对自己的儿女谈起这段感情：“徐志摩当初爱的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诗人的浪漫情绪想象出来的林徽因，而事实上我并不是那样的人。”
张定浩《既见君子》里最让我感慨的一句话是，“男女之间，最难的不是情爱的发生，而是将这烈火隐忍成清明的星光，照耀各自一生或繁华或寂寥的长夜。”
他们不会是情人，但会是知己。
那一晚我的船推出了河心，
澄蓝的天上托着密密的星。
那一晚你的手牵着我的手，
迷惘的星夜封锁起重愁。
那一晚你和我分定了方向，
两人各认取个生活的模样。
那之后，无论是香山的寂静时光，还是剑桥的康桥回忆，既像是追怀又像是呼应。那段热闹欢腾的日子，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就这样，徐志摩第二次现实与理想的碰撞就这样以失败告终。
三
第三次碰撞是在1922年徐志摩碰到陆小曼的时候，没想到，这次我们的大才子不仅输了，而且还把命搭进去了。
同林徽因一样，陆小曼也同样出身门第，也是个集古典与新潮为一身的名媛。
在相识不久后，二人就陷入热恋，很快，便结了婚。
可因为陆小曼为家中独女，自幼受尽溺爱，花钱大手大脚，又喜欢吸食鸦片。
难免两人会为了生计发愁。
这显然不是徐志摩想要过的日子，终于在一次次争吵中，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淡。
对于这种争吵，陆小曼更显委屈：“他居然为了这种事情跟我吵架！”
显然，对于家中的掌中宝的陆小曼来说，钱财不重要。
或许在这之前，徐志摩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生活是生活，人终究是要为生计而活。于是，为了保障陆小曼的开销，徐志摩不得不加班加点的工作，只为了多挣钱。
也同样因为生计，徐志摩坐上了免费的济南号邮政飞机，不幸在下降过程中撞上开山，机身起火，机上人员全部遇难。
就这样，这位在中国文坛上曾经活跃一时并有一定影响的作家，死在了北上的飞机上。
徐志摩死后，蔡元培赠挽联曰：谈话是诗，举动是诗，毕生行径都是诗，诗的意味渗透了，随遇自有乐土；乘船可死，驱车可死，斗室生卧也可死，死于飞机偶然者，不必视为畏途。
可以说，作为那个时代的名人，他在探索新月派的同时，也在追求自身幸福生活。
只可惜，事与愿违。
他与张幼仪的婚姻是那个时代的不幸，他与林徽因的淡淡情愫令人唏嘘，他与陆小曼的婚姻热烈而深情，却又坎坷多舛。
那天你翩翩的在空际云游，
自在，轻盈，你本不想停留
在天的那方或地的那角，
你的愉快是无拦阻的逍遥，
你更不经意在卑微的地面
有一流涧水，虽则你的明艳
在过路时点染了他的空灵，
使他惊醒，将你的倩影抱紧。
他抱紧的是绵密的忧愁，
因为美不能在风光中静止；
他要，你已飞渡万重的山头，
去更阔大的湖海投射影子！
他在为你消瘦，那一流涧水，
在无能的盼望，盼望你飞回
作为生活在现实中的理想诗人，他一直是矛盾的。
原本是打算正是通过在矛盾中寻求平衡，来找寻自己人生的出路的。
却不曾想，自己会命丧黄泉。倒是悲哀。
“1931年11月19日因飞机失事罹难。”，徐志摩短短三十四年的一生就这样尘埃落定了。
自此，世间再无徐志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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