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

《云雀》

图/@伊吹鸡腿子

文/糖豆本豆

长安城来了一位教书先生。

他之所以远赴长安，是因为当时城内流传出几幅惊世的画作，落款处皆有一个小小的竹叶图案。先生有幸得见，对这位画师的技法倾慕不已。

他带着糕点去府邸拜访时被画师的家丁拦在了门外，“画师一早便乘车外出了，尚且不知归期，先生请回吧。”

先生虽然遗憾，却也规规矩矩地道了谢。

刚出巷口，被迎面冲来的小孩儿撞了个满怀，糕点洒落一地。

先生赶忙扶起小孩儿，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怎么回事？”

“先生……”小孩儿眼中盈着泪光，“这只云雀刚刚从马车上摔下来了。”

先生瞧着小云雀在他掌中艰难喘息的模样心下一紧，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回了家。一个月后，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小云雀已经可以歪歪扭扭走上好几步了。

先生作画时将它放在垫得厚厚软软的宣纸上，摆了几块糕点给它围成一个圈，都安顿好后自己再继续完成送给画师的画。

那是一幅小云雀俯在镇尺上安然熟睡的图。

半夜先生起身喝水，没在床头看见小云雀，慌张之下一向儒雅温和的他急得直想骂人。

这时书房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云雀叼着画笔轻巧地在纸上勾勒出先生的轮廓，画中的他眼神温柔，浅浅笑看着熟睡的云雀。

丢开画笔的小云雀高兴地跳跳脚，先生的目光却是放在它完好的脚上，舔了舔牙齿笑得腼腆，“小骗子。”

它把头贴在画上，啄了下先生的脸，然后绕到画纸的左下角，仔细又慎重地踩了一脚，抬起时赫然一个竹叶图案。

先生惊呼一声，迟钝的小云雀这才发现了倚在门框的他。偷偷观察先生的脸色，见他没生气，立马耍赖似的抬起一只脚大喊，“先生，我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