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宿舍
铁一中在东河区,补习班有一半同学的家是铁路沿线的,要住校;另一半家在东河区,铁一中毕业的,是跑校生。
我家也在铁路沿线的阿吉拉,需住校。实际上学校的宿舍主要给应届生住的,学校为了照顾补习班,特意挤出几间宿舍给补习班学生,好像给了我们两个宿舍(记得每个宿舍要住七个人)。
现在回想,我们的住宿条件很差,设施简陋陈旧,房间里除了四个铁床、一张桌子、几个凳子,就没有其它东西了,窗户还不密封,走风漏气的,遇见刮风天,房间里的地上、桌子上、床上都落厚厚一层土。
可年轻的我们竟然不觉得苦,年轻人住在一起还觉得挺有意思。
阿吉拉来铁一中补习的人有好几个,我们都住校。现在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年代久远与一些人失去了联系,很多人的名字都忘记了,现在只能记起几个名字。除了与学文、文校、老侯一直有联系外,还能隐约想起利平、永锋、还有一个姓马、一个姓张、一个姓高?……对了,还有一个家在东河、喜欢跟我们住校凑热闹的虎卫。
宿舍楼挨着马路,我们的宿舍在三层,从宿舍窗户可以俯瞰大街,我喜欢在冬天趴着窗台上,看昏黄灯光下的飘雪。
我住上铺(下铺兄弟是谁?忘了)。记得有天晚上我睡迷瞪了,从床上滚了下来,但没摔着,摔下来时直接就站到地上了,有惊无险。我是怎么做到的,现在都纳闷,神奇。
宿舍是我们吃饭和睡觉的地方,除了每天三餐吃饭、睡午觉和晚上睡觉,我们渡过的补习时光都在教室。
在宿舍楼,我们和很多应届住校生混住在一起;有些应届生不爱学习,还喜欢闹事。学校为了管住这些调皮捣蛋鬼,专门安排了一个厉害的宿舍管理员。记得有次为了一件小事,我们这些补习生差点和那帮调皮鬼打起来,幸亏我们团结,我们没吃亏。在关键时刻,舍管又出现了,他还把那几个调皮鬼收拾了一顿。
我们的宿舍管理员是个中年男人,脾气暴躁,面容凶恶,其实他是一个好人。他管理住宿生的手段简单粗暴,但好使。在严厉的管理下,有的学生受不了了,就喊:受不了啦。那舍管老师就说:受不了,我让你们肥的拉油。
我们这些补习生挺感谢这个舍管老师,他外冷内热,心肠挺好,他看我们这些补习生爱学习,给我们很多特殊照顾。如果不是他的严格管理,那些调皮的住校生不知要捅出多大的篓子,我们要打几架了。
住校生周末偶尔回家,主要是把脏衣服、脏的床单和被罩,送回家清洗,其实更重要的事情是回家改善伙食,犒劳一下自己饥馋的胃。
回到家里,父母都把我们当客人,好吃好喝好招待,临走还给带上一堆好吃的(其实只是些饭菜)。
一般情况下,我们从家里返回之日,就成了宿舍的聚餐日。大家把从家里带来的美食共同分享,再聊聊家中见闻和学习体会,幸福的不亦乐乎。
到现在我还记得一起吃猪肝,那场景和味道特别难忘。我们宿舍有一个姓马的同学,生的身材高大、魁梧,他大脑袋,蒜头鼻子,话不多,人特别好。他家那年养了头猪,冬天杀了,猪肉卖了,给我们带回来一大饭盒卤猪肝。由于自家养的猪(现在说是绿色食品),那猪肝又新鲜又入味,是我平生吃的最美味的猪肝。可是,我竟把人家名字给忘了,真对不起那顿猪肝啊!
86年的中秋,我们宿舍还搞了个聚餐小晚会,大家把食堂打的饭菜集中在一起,吃饭聊天,做游戏,分月饼,讲故事,吹口琴……,那时候的我特别活跃,记得我给大家吹口琴,还讲了一个什么讽刺崇洋媚外的《Fe耳锅》故事。
岁月悠悠,往事如风,但总有些画面让人难以忘怀。
六、绰号
记得上初中和高中时,班里的男女同学都不说话,好像每个班级都是这样,也许正值青春期或是受当时社会环境和文化影响。
上了补习班,却变了样,这个班的男女同学,像极了兄弟姐妹,打打闹闹,没大没小,可能是同学毕业时间不一,年龄有了差距,也可能是渡过了青春期。
记得我的座位在教室中间,我周围的同学,由近到远形成了一个圈子,我至今还记得不少身边同学的名字。比如:晓丹、永康、永锋、文翔、宝祥、慧云、国利、学清、学文、永强、永忠、文校、秀清、连珍、艳梅、盛惠、田军、王华、凤兰、利平、玲萍、松岭、延辉、温清、虎卫、耀强、东升、刘红……这些名字都是从脑中里涌出的,在这里写出来很有时代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同学们变得融洽、亲密起来。青春的血液让年轻人像一群神经病,外人永远看不懂,我们彼此熟悉了,同学们在一起就开始了打闹,相互之间还给起外号,有时某个同学的外号声名远扬,大家却忘了他的姓名。
我因为个儿高而黑壮,被送外号:大汉、大铁塔、成吉思汗;永强在家排行老四,因为小时受姐姐影响,走路姿势优美,风摆荷叶像女孩,声音尖锐响亮,被送外号:四姐、四丫头;学文头大,外号:大头;虎卫的外号老虎;文翔可能排行老六,大家都叫他小六子;永忠被叫委员长或老蒋;杨姓和王姓同学因为瘦的跟肉干似的,被叫王干、杨干;一女同学因为和太平天国东王名字相同,外号:东王;还有一个女同学与当时的日本首相中曾根康弘相同,被叫首相;春梅因为名字里面有个梅,被叫梅姑娘;还有女同学因为爱穿白鞋,被叫小白鞋;带小眼镜的同学,被叫眼镜;闫姓同学个小,被叫小三门;同学姓贾,父亲是医生,人送外号假大夫;凤兰爱笑,疯兰;姓候、姓高的同学,被叫、老侯、老高……外号太多了,数不胜数,有的人,不同时候外号不同,但每个人的外号绝对不会重复,叫一声,大家都知道是谁。
多年以后,绰号成了同学相认的暗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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