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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少卿道,“三哥,不要倒熟话。你这位贵老师总不是甚么尊贤爱才,不过想人拜门生受些礼物。他想着我,叫他把梦做醒些!况我家今日请客,煨的有七斤重的老鸭,寻出来的有九年半的陈酒。汪家没有这样好东西吃。不许多话!同我到书房里去顽。”拉着就走。
“倒熟话”的意思,就是不要重复熟悉的话。从杜少卿的话里可以看到,他对王县长没什么好印象,相当于当年王冕眼里的时县长。至于他说好酒好鸭都比汪盐商家好,好酒我信,但老鸭之类的硬菜未必多过盐商家,可以理解为这只是清高名士的口气。
但臧三爷还要讲文明礼貌,他说:“站着!你乱怎的?这韦老先生不曾会过,也要写个帖子。”杜少卿道,“这倒使得。”叫小厮拿笔砚帖出来,臧三爷写了个“年家眷同学晚生臧荼”,先叫小厮拿帖子到书房里,随即同杜少卿进来。
“年家眷”的意思只是客气话、攀个同年或家眷的名头,“晚生”的意思是对方年长,“臧茶”看来是他名字。这就是访友的流程,有兴趣穿越到明清生活的朋友注意掌握。
韦四太爷迎着房门,作揖坐下。那两人先在那里,一同坐下。韦四太爷问臧三爷:“尊字?”杜少卿道:“臧三哥尊字蓼斋,是小侄这学里翘楚,同慎卿家兄也是同会的好友。”果然,县学的秀才,所以叫做“学里翘楚”。至于“同会的好友”,估计是什么文会诗社之类。
韦四太爷道:“久慕,久慕!”臧三爷道:“久仰老先生,幸遇!”
张俊民是彼此认得的,臧蓼斋先忽略,又问鲍廷玺:“这位尊姓?”鲍廷玺回:“在下姓鲍,方才从南京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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