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原(局部)
四季轮转,心野之上,茫是众生跋涉时踩碎的影。 ——题记
春来时,心尘醒了。
它原是冬眠在脉搏拐弯处的一粒痒,如今被风揉成漫天絮,浮荡在新绿的裂隙里。迷茫不是雾,是重生时抖落的碎屑——分明破土,却不知根须该扎向哪一寸光。
夏至矣,心焰焚荒。
莽茫原是裹着蝉鸣的绿,一昼一夜地疯长,舔舐理性的堤岸。草木竟生出爪牙,撕开文明的痂,血里淌着滚烫的混沌。你说那是生机,我见它烧焦的羽翼坠入泥沼,滋滋作响。
秋深了,心痂苍苍。
雁阵驮着落日南迁,而痛留在北方的旷野上,风干成褐色的礁石。苍茫是艘锈了的船,搁浅在脉搏停泊处——满载霜粒、旧信与哑钟,岸不远,但潮汐早已忘了归期。
冬驻焉,心渊沉冰。
雪吞没最后一道足印,渺茫不是白,是冰封的喑哑,是连时间都能窒息的空阔。但你看,冻土之下竟有火蜷缩成脉,暗涌、蛰伏、磨亮獠牙。原来最深的寂寥里,仍豢养着破晓时嘶吼的胚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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