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洗完头又坐在阳台吹了一会的风，我很喜欢从那里看过去，一片灯光的感觉——每个房子的主人都回来了，他们躺在沙发看电视，或者整理房子或者和小孩在逗趣。我在脑海里脑补着这些场景。
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那一年父母都不再争吵了，只是他们都离开了，把我们委托给了家里的亲戚照顾。亲戚很忙，几天过来看一次，每次过来都会给到我们生活费或者带一点零食给我们。我们照常上学放学、写作业、看电视。只是不同的是——回家后没有人等我们了。
那年最后一次看到母亲的时候，家里来了几个客人，母亲和她们聊着天，浴室开着昏黄的灯，里面还有阵阵烟气出来，母亲对刚放学进家门的我说“你快去洗澡，洗完以后就可以开饭了哦。”
我也记不起来是不是有好好吃完一顿晚饭，我只记得那个暖黄的灯光。
母亲离家后，我每次回家都磨磨蹭蹭，在外面和同学能玩多久就玩多久，直到他们都被父母喊回家吃饭，我再慢慢悠悠晃回家里，那个时候的家所在的楼，一层会有几户人家，可以透过窗户看到他们的厨房，在第四层的时候我会走的很慢，因为第四层的一户阿姨很喜欢敞开着门，他们家总是吵吵哄哄的，每次经过总会看到他们家两姐妹坐在那里看电视或者吃东西，还有两兄弟就写着作业也要聊着天，然后阿姨在厨房里忙碌着，那饭香就通过窗口这样丝丝缕缕飘过来。之后阿姨就吆喝着“开饭啦！”
等我呼哧呼哧到家的时候，只有我弟弟坐在那里写作业等着我。
厨房和浴室的灯都没有打开。我便第一件事——打开电视，电视热闹。
有次因为第二天有集体活动，为了方便出发时集合，我在朋友家借宿一晚，坐在他们家客厅那里看着阿姨在厨房里忙碌，看着他们家的饭桌，看着晚饭后几个人坐在一起看电视聊着天，阿姨弄着水果，看着阿姨晚上会过来帮我们整理床铺，我就又想起那天暖黄的灯光铺在地上的场景以及母亲和朋友聊天时的温声细语。
那一年母亲总会偶尔打个电话过来，问我们“作业写了没？吃饭了吗？有没有贪玩”，按照她提的问题逐个回答后，我们就挂了电话，因为连“想你”都说不出口。
毕竟母亲最讨厌我们哭了——“哭永远无法解决问题，只是会吵闹罢了。”
毕竟母亲说：“只要你们听话，我很快就会回来。”
后来母亲也回来了，带我们离开了一直生活的城镇，来到了新的城市。
我还是很喜欢看那些暖黄的灯光，还是喜欢看着其他人家的窗户，喜欢听那些互相碰撞在一起无比吵闹的每个家庭的“噪音”。
如今母亲也会在厨房忙碌后，吆喝着我们吃饭，也会在睡前和我们聊天，每次开门都有人在家里等着我。只是这些陪伴我无法传递给那一年孤独的我和弟弟。
那一年还是无比寒冷。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