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关系好像近近的,又远远的,打不破,也放不下。

这一种关系最近好多好多的在我生活里面。我看到陌生人,觉得很亲切想要靠近,看到熟悉的朋友、家人,却会觉得有种疏离,不想再理。奇怪的可以。
今天生活里出现了新的人,于是想要记录心情。一个新的室友,日本人,大大的脸,学数学的博士后。A昨天搬走的,他今天住进来,就住在三楼A的房间。
好奇怪啊,怎么可以这样?生活流逝的方式让人心里好难过,一个还没聊透的朋友就这样离开了,一个从未见面的人又进来,好像要替了他,又是全新的。这样让人怎么去过呢?一个一个的给你,又一个一个的失去。那么也许,见过,就是最大的缘分,最近的距离了吧。
我最近觉得好像我对我的父母没有感激。爸妈来美国看我了,我们去了大湖边。妈妈说,觉得你讲话的方式好烦我们。我心里好难过啊。我很烦他们吗?我很讨厌他们吗?我到底什么时候学会原谅,学会过去,放下,忘记,再开始一个新的?我快要找不到我生活的调子了。
我和室友J在一起,一楼厨房很小,我们坐在桌子旁,我觉得有种陌生的感觉,好像一定要和他讲点话,才不会浪费我们仅剩的最后一个月才一起的时间。他不像我这样多愁,我又的时候就这样觉得,我一定比他想我更想他。
他在看一部讲攀岩的人的纪录片,刚刚播出的一部获了奥斯卡奖最佳纪录片奖。他对我说,”我很喜欢他,因为他很理智。“
男主人公(纪录片的男主角因为是不带安全绳的一人在峭壁上攀岩,每一秒都有失去生命的可能,像走钢丝的表演艺人)从不对女友说肉麻的话,还对她说,如果他有一天(出事)死了,她不会记得他,她会继续她的生活。他说你最好离开,这样对我也比较好。我听的好难受,为什么这样呢?对男孩来说,女生的爱,很贱吗?
友人P问我,为什么想回中国不留在美国?我说,中国的生活和美国的很不一样,在这里,我看起来过得好,实际上每天都有麻烦,身边的人信仰各自不同。在国内的时候,大家都很熟,很像,我总可以找到一种方式去理解。而在这里不一样,我身边的人都不像。
A那样的相信无政府的国家会比较好,总是讲啊,美国的警察、总统、社会制度不好啊,我就想,大家都想来这里耶,好像是奔着很好的、民主的、自由的生活来的,在他嘴里,都变成假的,真相是另一回事;J,我爱的挚友,也和我很不同,昨天他问我,你认不认得什么人可能可以买得到毒品啊?他这个傻傻的智利人,话那么多,总是说,这个比你话多耶,那个比你幽默耶,你妈妈都比你外向耶——的调侃我,我不理他,接了他的话他又想要赢我;还有很多人,我很熟悉,但又不是那么熟悉,有时候我会退却。我可以很开放、也可以开心的接受不同,但我又没有那么好,我不是一直是可爱的、是什么都能理解的,我也有不认同,也有脾气,会觉得想要拍桌子:你们拥有这么多,却什么也看不到。
所以好像,是我比较不熟悉自己了?
还有一个月要离开这地方,回去找工作去了。我不是每次醒来的时候都意识到这件事,所以当我想起来的时候,会很空很空的不知所措。我知道我要变了,我的生活要有新的样子了,妈说,多好啊,要有新的记忆了。我想是啊——那么这些旧的呢?
昨天我决定,一辈子不要长大,于是,我再不是一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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