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目盼兮 盼归处

如果烟火在远处绽放，你只需隔岸观火，用心祈祷。

图片：Eleven11dream

生命中过多的寂静的时刻，我看她，我看他们，是低头刷剧的空虚寂寞，或是不断在人流中穿梭中寻找一些温暖。

那时，你低头看课本时，经常会敷衍了事。虽然你经常盯着那些一丝不苟的人，偶尔是他们欢喜雀跃的时候，除过大声朗诵和交谈，经常会低头在习题册。而也有一些人，在后排描摹着漫画或者在叠天纸鹤，她听歌的时候，只是从来不抬头。

后来热闹些，经常在操场上有烟花绽放的声音，吸引同学欢喜大叫。都是一些神经大条的人，在准备期末考试时，常常会在晚自习时大喊大叫，第二天相安无事的冲着前面的同学笑，或是在那些下课期间，平板上放着骇人的电影，我坐在旁边一脸不安。实际上，他经常偷偷给别人拍照，用相机，用平板，在老师同学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是被扭曲的搞笑的脸谱，他的快乐全来自于沉浸全来自于他的嬉闹。

所以，这数学根本就不是他教的。而是一整个高中时期，大部分人都在一片孤寂当中，有时，三两结伴，有时吵吵嚷嚷。而有这样的人，在堆叠整齐的书本当中，有一本《最小说》，有那么几本杂志有那么一本书，那时，他看笛安。我在翻开封面的时候，美丽的容颜和嘴角形成一种低弧度的笑，而我在晌午在，那时阳光刚好放晴，光线强烈，教室里晕染了一层，我在翻开小说的时候，这样的同样令人岑寂的高中生活，那个女生，在废旧场在破铁烂罐的工厂旁边上学，然后是玩连连看，或者是大胆露骨的文字，看过书的人，一本正经，我则心里一沉一晴，这本小说和上次的小说关系大吗？感觉是吧，还有很多好听的书名《面如芙蓉  柳成腰》，我对这样的书名异常好奇，果然书中有肤白妩媚的女子，扎长长的辫，身姿清雅，时不时在颓唐的小镇上媚眼如丝，而在初中的时候，常常会有和男生结伴的女生，你注意到她了吗？平眉刘海，杏眼清澈。是在拥佚大会时，身姿窈窕，我觉得她的衣服很好看。对于那些出名的美女，大家都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那时他们互相喜欢，互相结伴，互相倾诉。而我经常独自看书或者听歌，那时青春期的感情如春笋般生长，暗恋，去找自己喜欢的女生，整个教室都弥漫着一股杂沓的味道。那些精致的杂志全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我经常在一篇处停留，心心念念杂志上的广告。

有几年了，有一些年，它们也会成过往云烟。

如果逃课，不认真复习功课和做卷。我经常在一些时间看书，青春文学青春杂志，小说，作家，看的越来越多，越痴迷于一些情境和情爱。那些小说里的痴男怨女，和浪漫人生的终结在上海的十里洋场，在上海的法租界，是灯红酒绿，探戈和人生热闹的开始，它不够具体，但是它的字字酌句无不令人向往，那些精细的讲究的粉墨登饰的统统在社会名流间发生和影响。钱行和路灯，是一场熟悉的热闹，那些文章中的字句和衣饰讲究，在后来，我才知道是沈从文的衣饰美学，肉菊色鲜虾粉橄榄绿，这衣襟处的一团绣花，只是那些强烈的字词强烈的词汇在眼界上是一种提升。今日，穿戴洋纱帽，灰领褶子，着洋装白袍，读张爱玲，犹如一种对情怨对爱一种痴缠和缱绻的美感。那时的摧枯拉朽正无不昭示着女性命运的终结，是悲凉渗骨的寒，可是她也被接待过，生命也曾纷扬和热闹过。对上海路，静安区，上海的弄堂，有着繁华的充满人情味的美感，《画报》，《良友》全是这样的鬓发这样的卷，上面女子常有低头和妩媚感。那时，人家是小姐，女士，或掌上明珠，是手腕处挎包簪珠的讲究。

我每看完这样的小说，一直是黛眉远目，顾盼生辉。那挑起的丹凤眼，电车上兀自和看报的男人搭讪。有的女人会吐露云雾，朱唇轻佻。

民国年代里的才子佳人，民国文艺无一不充斥在那样的街道和歌厅里，那时歌厅里的唱片机一帧一帧转动啊，那是周璇在唱《夜上海》，或者是一位凹凸有致的女郎在那样的夜，在那样的熙攘聒噪间，低下头突发听周璇的《四季歌》。人人都说四季好，四季常相在。

有时想想，在法租界，在西洋乐，在萨克斯，在那一支又一支的小夜曲，在民国文艺里，女子为佳色，也许是时代的馈赠也是时代文艺的润泽。

所以那些女子，都姹紫嫣红般的，都清若芙蓉般的，带点轻浮，带点宿命，带点绝望，带点期盼，徘徊在十里洋场之间。那时，读张爱玲，只觉的那小资的女子，那讲究的女子，果然都是瓜子脸和柳叶眉。但也不全是，有一种哀怨，有一种凄凉，有一种命运被捉弄的悲怆感。所以，当傅雷给张写信，批评她只知儿女情长不关心国家大事热血抗日，而张却独独在文中流露出的，写情是需要男人懂得，那些炸弹在防空所飞落的时候，她只是被当作护士看着眼前的士兵死掉。于是，在她用丹琪唇膏的时候，是她的妈妈怂勇她。她在19岁时，如何在写《天才少女》时写下，人生是一袭华丽的袍，里面爬满了虱子。在窗牖前遗世独立，茕茕孑立，闭门绝户，只求清净。是否是如她笔下的女人一样，或只是她笔下体恤的一个菜农一样，今天，那女人起个清早，咒怨自家丫头，今天去坐马车，瞧见了那卖菜的，多给了两角钱，他笑着收下。

把这仅有的书本翻来了来，把这些书看一遍，也就在朦胧影像里可窥见些了。后来，那些在上海的女子，通过结识比美，从的确良到西洋纱，算是一种从孤芳到光彩绚目的美，而后的命运多舛世事艰辛，只独独在老妪时，只剩下寡清瞑目眼睑结翳，这针啊，算是穿不过只能掖被角了。

所以，放下书的时候，天气也有一丝阴沉。

所以在笛安写那女孩，天天披肩着发或是两条辫子，穿棉麻的裙，一个人走在路上如鹤立鸡群不看人，常有路边的小混混的挟持她，她只是自视清高的，一个人自顾自的往前走，时常一个人在废旧瓦砾旁，看着化工厂排出的工业废料，看着远边的天霞也是目不转睛的。

每看到这样的字时，我常常幻象一下或目光轻轻掠过。想起，以前她们一直叫嚷着，私下讨论过的气质女生，就是那种站在人群中，你就能不费力的看到她。经常把校服披在外面，那些男生打篮球时，她经常递矿泉水。

又是一组图，她的神韵和姿态无一有着工笔的巧妙之处。时时在想翩若惊鸿影的倩影，美目盼兮，盼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