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冬至节气了，空气是让人舒适的清冽，并不冷。满地黄叶堆积，以为还是深秋。

疫情。宅在房间喝普洱茶，看一本书，煮热气腾腾的汤圆。汤圆和酒酿同煮，一块土红糖，几点满觉陇桂花。是岁末的暖。

湖北的汤圆是没馅儿的，简单搓成一个小丸子，糖炒、水煮，金灿灿、水润润。

奶奶回湖北前，搓了汤圆放在冰箱里。

里里喜欢吃甜。

汤圆是甜的，里里一口吃一个，说，好甜啊。

粥是甜的。里里说，甜就是加糖了，不甜就是没加。里里的小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虾是甜的。水煮白虾，半斤，甜丝丝的，里里能一次吃光。

巧克力是甜的。里里吃多了，喊牙疼。里里大喊，奶奶，你打电话去批评妈妈，让她再也不要寄垃圾食品给我了。

饼干是甜的。里里吃了几块，呕吐了两天。奶奶最怕里里生病。奶奶说，健康是最大的福报。

里里说，奶奶，我一吃垃圾食品就呕吐，你给我炸薯片好不好？

奶奶总是有经营生活的心情。炸薯条、做南瓜饼、蒸馒头、包粽子，搓汤圆等。

里里在房间玩，耳朵却听着厨房蒸锅的声响，咕嘟嘟。

里里对厨房的声响和味道，已经熟烂于心。

里里说，厨房有声音就是饭还没有做好。没有声音就是做好了。

里里早早参与成人的日常生活，比其它孩子成熟很多。

奶奶带着里里买菜。逛超市。走亲戚。跳广场舞。晒衣服。晒被子。散步。闲聊。

奶奶带着里里取快递。里里问，妈妈，你寄的是顺丰还是邮政？几天可以到？必须第三天到。里里说，妈妈，今天快递到了，我和奶奶去拿快递，拿到快递在外面玩一会，再回家玩新玩具。

奶奶接送里里去幼儿园。里里说，我是奶奶带的宝宝，不是校车宝宝。里里说，奶奶，你排队在最前面，我一放学就能看到你。

奶奶接到里里，路上买五块钱的糖炒栗子，里里提在手里，蹦蹦跳跳的。有时是一个棒棒糖，有时是一块饼干。

奶奶早晚给里里抹婴儿油，里里是干性皮肤，不抹就皴。里里，你的皮肤好白。里里问，妈妈你白不白？白啊。妈妈你（皮肤）还有点米色。

里里是个话唠，和奶奶有很多话说。奶奶的头都吵疼了。在与奶奶的闲聊中，不知不觉训练出精准的表达力。

心理学家说，孩子只是想表达，不要一直纠正他。每一次纠正，都是在打击孩子的创造力。

里里会做简单的运算了。

里里说，妈妈，幼儿园的运动会，我是第二名。有两个小贴贴奖励。你是第二乖的宝宝，你太厉害了。第三名乖不乖？乖。第十名呢？也乖。第一百名呢？也乖。我才不做第一百名。

吃完晚饭，里里把啃完的红烧排骨的骨头摆一排，说，妈妈，我今天啃了六个骨头。妈妈，我今天吃了九碗饭，我厉害吧。我真的吃了九碗饭。

奶奶说，他把一大碗饭吃完了，又舀了好几勺子饭，估摸着有八勺。

里里说，4加4, 还一个4, 还一个4 , 就是16。里里把大拇指藏起来，每次数四个指头，从一到数到十六。里里，是谁教的啊？是晓晓老师。里里真聪明，一学就会。

里里热爱跆拳道，天天在家比划，有模有样。

里里问，我五岁干嘛？学溜冰。

里里问，我六岁干嘛？学跆拳道。

里里问，我七岁干嘛？写大字。

八岁呢？九岁呢……

里里迫不及待要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