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么当爸爸的？

文/何尔茹

你到底是怎么当爸爸的？

1.

周末，我陪着小宝贝去爱婴馆游泳，天气渐暖又赶上周末，馆里比平时要热闹许多。来带孩子游泳的，大多是妈妈，也有的是妈妈和奶奶一起，而里面的两个男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第一个男人，从我进门开始就一直呆呆地盯着游泳池发呆，身体笔直地挺立在那里，一动不动，40分钟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像个罚站的小学生一样目光呆滞，我看着都替他心累。他是和老婆、两个儿子一起来的。大儿子在两岁左右，小的只有两三个月大，我看着他的老婆跑前跑后地照顾两个孩子，一边哄着洗澡的小儿子，一边还要不时地照看游泳池里的大儿子，神情紧张，满脸疲惫，而她的丈夫正在一边发呆。

大儿子从泳池里出来之后，那个女人把他抱到休息床上，让爸爸给他穿衣服，没过几分钟，大儿子从床上摔了下来嗷嗷大哭。你们猜那个男人在干啥？他终于不发呆了，他在逗旁边的小孩子玩。我真是无语。

妈妈跑过来，大吼了一句:“你到底是怎么当爸爸的？”那个男人径直走了出去。

我猜想的和事实也差不了多少。听着那女人抱怨：只知道自己玩，抱过孩子几次？难道这不是你的孩子？

另外一个男人，因为个头太高扎眼，一进门我就看见了。他一直将孩子抱在怀里，孩子的奶奶一起陪着来的。那个男人让自己的妈妈坐在一边休息，他独自带着孩子洗澡、游泳，整个过程中话语温馨、动作轻缓，孩子没哭一声，给孩子穿衣服、换尿裤的动作也十分娴熟。看得出来，这位父亲陪伴孩子成长的时间显然要多一些。

2.

60后、70后的那一代亲情，父亲的形象总是比母亲的形象远的多，甚至到了80后的一代，我们大多数人还是成长在母亲一个人的怀抱里。如果说父母那一辈的亲情是因为时代背景，是因为父亲无可奈何要在外、要远离子女。那么我们这一代除了时代的原因之外，还想当然地继承了那份“传统”——男人赚钱养家，女人相夫教子。

这当然没有错。

可是多少父亲却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即使工作不再忙碌，也忘记了与孩子的相处。

还是，他们疏远的太久，早就不知道如何与孩子相处。

中国式婚姻的四大悲剧之一——丧偶式育儿，可能早已根深蒂固。

前两年湖南台热播的综艺节目《爸爸去哪儿》的初衷，不也是为了让我们重视父亲在孩子成长中的作用吗。仅靠母亲的力量，当然能够带好一个孩子，可是，父亲也不缺席的成长，不是更快乐更幸福吗？

3.

我所接触的男性中，70%仍然是甩手掌柜式的父亲，生病了找你妈，饿了找你妈，买衣服找你妈，好像除了“没钱找我”之外，统统都是“找你妈”。他们不会换尿布、不会给孩子喂饭、不会带孩子放风筝……

有一个阿姨说她的丈夫就是这样的。20多年来，孩子的爸爸从来没去开过家长会，不是工作忙，而是觉得和他无关，就像孩子不是他的一样。如果孩子的班主任是女的，就是“你们女人之间好交流”，如果班主任是男的，就是“男班主任的话，你们女的好说话呀”。

去年夏天，我妈的一个朋友离婚了。我就称这个阿姨为刘姨吧。刘姨离婚的原因是老公出轨，本来听人劝说为了孩子再将就一下，可是我那个叔叔呀，恰巧在这一点上做的特别差。李叔因为工作经常出差，可是在家的时间也非常非常多。可是我那个12岁的弟弟亲口告诉我：“我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父爱是什么，爸爸一直在家，可是他只知道自己玩，他从来不陪我做一些别的父亲会做的事情。我唯一能感受到父爱的时刻，就是只要我开口要钱，他就给我”。

这样的父亲给孩子的童年留下的是怎样的印象呀。

我今年20多岁，对于上小学之前的记忆并不深刻，可是翻看小时候的照片，有爸爸陪伴的时刻超过了一半，无论是公园、游乐园、爬山、坐船，还是在家里的各个角落，都有爸爸抱着我的留影。我记得爸爸教我骑自行车，记得他总用胡须扎我，记得爸妈每个周末都陪我出去玩耍，不是妈妈一个人，而是有爸爸有妈妈。

后来初中之后，爸爸就经常出差，大概一个月一次的频率，我常常见不到他。也因为长大，我开始与爸爸疏远，不像小时候一样总是向爸爸撒娇，我们的关系似乎有些尴尬，因为爸爸不擅长表达，而我也觉得和妈妈更亲一些，因为我的生活全是妈妈在照顾。可即便是这样，我知道爸爸出差在外的时候每天和妈妈打电话都会关心我，每次回家，是每次回家，都精心给我挑选礼物。我爸爸不懂得浪漫，可是他买的项链、手链、衣服、头绳，全都是我最喜欢的。

有些时候我也在想，因为工作的原因，爸爸的确在我人生成长路上有过缺失，甚至有那么几年的时间我与爸爸的交流是那样的少。我甚至为之苦恼。

可是，从我上大学的那天起，爸爸也变了，他开始学着向我去表达自己感情，他会主动打电话关心我，而不是再借助妈妈转达问候，我感觉我与他的距离再次拉近，就像回到了小时候我在他怀里撒娇的时刻。

当我看着爸爸给妹妹换尿布、带妹妹出去散步、陪着妹妹玩幼稚的游戏时，我会心生羡慕，爸爸真疼妹妹。可是我却忘记了，我不就是曾经的妹妹吗，只不过，我已经长大了。爸爸对我的爱已经换了一种形式。

离婚的刘姨对我妈说：“你们家那位不说别的，至少他是个好父亲，他很爱孩子。”

是的，我为有这样的爸爸而自豪。

时至今日，我看到身边很多90后的父亲日渐意识到自己在孩子成长中的作用，越来越多的年轻父亲们陪着孩子一起成长，参与孩子成长的每一天每一个重要时刻，这很让人欣慰。

这本身就足以碾压本文开头的第一个父亲。

可是，我，我们所盼望的是，不要仅仅是童年，而是，无论童年、少年、青年，还是往后的每一个时刻，我们的父亲们，能够不缺席孩子的成长。因为，你是父亲。

因为每一个阶段，父亲、母亲，都是无可替代的。

我们常常说，要做一个好爸爸、要做一个好妈妈，可是究竟什么才是好父母呢？钱多？位高权重？长得帅气漂亮？要啥买啥？……

这些外在的评价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可是，有一点我们忘记了：爸爸妈妈的身份是相对于孩子来说的，只有孩子才配得上你的身份。也就是说，与孩子在一起，才让你成为爸爸、成为妈妈。我们不能本末倒置。

希望中国式婚姻的悲剧——丧偶式育儿，能够变得少一点再少一点。

如果你要玩游戏，能否带着孩子一起玩呢？

因为他/她要的，不是你的背影，而是你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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