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坐电梯的“无痛”登山、“龟速”落地的缓降蹦极、悠闲躺平的“佛系”漂流……最近,一种以最小体力消耗换取最大心理舒适的“窝囊游”悄然走红,成为越来越多游客的出行选择。在长达8天的国庆中秋假期里,这类主打“松弛感”的体验式旅游正在成为市场新潮流。与节奏紧凑、行程密集的“特种兵式旅游”不同,体验式旅游更注重沉浸感与高性价比,让游客在慢节奏中真正“融入”目的地。
表面看,“窝囊游”确实降低了体力与金钱成本(如电梯代步登山、缓降蹦极等),但这并非单纯的消费降级,而是对传统旅游“性价比”定义的颠覆。年轻人更愿为“舒适感”买单——例如河南万岁山武侠城通过沉浸式演出让游客“一张门票体验多重场景”,这种高情绪回报的消费反而属于升级。也就是现在的年轻人旅游为了悦己反而会积极的消费
从社会学视角看,“窝囊游”的流行折射出液态现代性下个体与社会关系的深层重构,其本质是技术赋权与风险社会双重作用下的新型社会化策略。
传统旅游的“征服自然”隐喻(如登山、探险)被电梯登山、缓降蹦极等“半参与式体验”解构,这印证了鲍曼所言“流动的现代性”中个体对稳定性的追求转向对瞬时舒适感的捕捉。年轻人通过自嘲式“又菜又爱玩”消解了社会对“成功体验”的规训,形成一种新型社会化仪式——用最低能耗完成社会期待的“表演”,是从“征服叙事”到“舒适阈值的再定义”。
电梯代步、缓降装置等技术介入,使旅游从“体力竞赛”变为“安全可控的体验游戏”。这种变化呼应了王水雄提出的“游戏社会化”趋势:技术通过降低参与门槛,将社会规训转化为可量化的“舒适指标”,个体在规避风险的同时完成社会化认同的构建。例如张家界躺平式漂流日均接待量超传统漂流3倍,显示技术对社会化路径的重塑力。
“窝囊游”实质是对高压社会的温柔反抗。在“996”与内卷化背景下,低耗能旅游成为个体对抗“逆社会化”(如职业倦怠、社交疏离)的缓冲带。天津蓟州车神架景区数据显示,78%的缓降蹦极参与者表示“体验后职场焦虑感降低”,印证了其作为社会化压力阀的功能。
这种变迁揭示液态现代性的核心矛盾:技术既赋予个体更多选择自由,又通过“舒适暴政”制造新的规训——当“不费力”成为新美德,社会化反而演变为更隐蔽的权力博弈。“窝囊游”本质是年轻人用幽默解构压力,以“舒适阈值”重新定义旅行意义——它既是对抗内卷的温柔反抗,也是消费理性觉醒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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