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印象中母亲总是面带笑容,目光温柔,乌黑的秀发在微风的抚摸中轻浮着,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迷人。想象从脑海中拉回到现实,从小学到高中写的作文中,好像都没有好好认真写过养育自己二十多年的母亲。亲爱的母亲,现在我想抓住时光的尾巴,让我的回忆倒带过到过去,好好地写写母亲和我的那些年。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那时交通闭塞,物资比较匮乏。你和自己的兄弟姐妹每天都要干很多的活,每逢赶集还要挑着柴火到很远的集市去卖,一天忙下来总是腰酸背痛。虽然日子过得很艰苦,但大家在一起谈笑嬉戏中幸福总是挂在每个人的脸上,辛苦、疲惫和不如意都通通很快忘却了,留下的都是一家人的热闹快乐和对未来的期待。
一个春天的午后,阳光暖暖的。一个赶了很远的路的小伙子来到了外祖父家,他小声的喘着气,环顾四周,你们俩目光对视了一下后你讪笑了,然后端了一碗水送到他面前轻声的说了句“喝口水吧”,然后慢慢回到自己房间里……之后,你和那个小伙子就结婚了,小伙子家比自己家还穷,只是离家没几步有一所小学,你笑着说以后小孩读书很方便。而这个小伙子,也就是我的父亲。

几年之后,一个小生命呱呱坠地,额头满是汗的你轻轻地笑了。接下来,这个小生命,也就是我,给你送来欢乐的同时,也给你带来了无数次的操劳疲惫和愁叹。父亲常年在外奔劳,你不但要悉心照顾那个动不动就发烧感冒的我,还要忙活家中的里里外外,农活,砍柴,洗衣服,做饭,喂牲畜……
岁月无声息的在你的身体上改变着什么,你的脸上慢慢地爬上了几条皱纹,斑点也逐渐地生根发芽,手脚上也生出一些老茧,那时,我上小学了。
读一年级时,教语文的老师特别严厉,学生表现不好就要伸出手挨鞭子,罚站,甚至罚跪,我一度陷入害怕恐惧当中,拼音怎么学它就是不理我,试卷错得一塌糊涂,我自然就经久不衰地出现在那堆受罚的学生当中了。只有我回到家后,依偎在母亲身上的时候,让母亲好好教教我。后来,我慢慢从受罚队伍中转移到前排座位上。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我的试卷由一把把刺眼的叉叉升级为到处添满亮丽的勾勾,一步步终于站在“三好学生”的队列当中。直到多年后我才知道那时母亲找过语文老师,时不时会送些东西给他。
初中离家有一段路程,骑自行车三十分钟左右到学校。在学校寄宿,一周可以回家两次,周二和周五下午可以回家。刚进初中后的一段时间里,我还常常恋家,有些不习惯寄宿的生活,想念母亲炒的一桌美味的菜,想念跟母亲在田间一块干活的场景和家里的一切。每次到了可以回家那天就兴奋不已,下午最后一节课根本就听不进去,我的魂早已在回家的路上了,只有下课时的铃声响起,魂才会立马召回,身体复活,骑上自行车就飞奔而去。
回到家的晚餐,母亲肯定是准备了我最喜欢吃的菜,饭后坐在小院子里和母亲唠唠嗑,母亲会跟我讲她成长的经历故事,谈到有趣的地方淡淡地笑,那脸上绽放的笑容我到现在还记得。微风拂过少年稚嫩的脸庞,皎洁的月光柔软地洒在地上,耳畔传来田间青蛙的呱呱声,草丛中的蛐蛐声,萤火虫一闪一闪,夜空中布满闪烁的星星,那时候的夜晚好美好美。许多年之后,是否还会记得从前有一个少年,仰望着星空,有那么多那么多灿烂的梦……
进入高中以后,学习一下子变得繁重起来。我和我表弟同在一所学校,母亲决定跟我们一起陪读,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套房住。母亲平时除了照顾我和表弟的生活,还在外面餐店兼职了一份工作。有时候晚上我们下晚自习回来,母亲还给我们准备了夜宵,让我们在加夜班时不会感到饿。上学期间,母亲差不多和我们一样天还没亮就要起床准备早餐,晚上要等我们回来后才休息入睡。高中三年,是我们读书生涯最辛苦的三年,也是母亲这之中最辛苦的三年。

高二那年暑假,父亲在外地不小心被货车撞到了肩膀,在医院住院。听到消息后母亲和小叔立马坐车去那。一个月左右的住院治疗,母亲在那悉心照料父亲,这期间打过一起官司,母亲在一个语言不通的外地要办这么多事,这期间的艰辛可想而知。回到家后,母亲和父亲都瘦了一大圈,回来了就好,生活总算归于平静,日子还得继续啊。
可是,上天总是让你平静一段时间后又挑起新的事端,出现后让人来个措手不及。高考之后我进了厂里打暑假工,母亲去了父亲的工地一块生活。那天晚上忙完之后我躺在上铺无意发了一条说说“很多时候,就是在一念之间,就足以改变一个人今后的人生轨迹!”。不知道这是心有感应,还是命运弄人。没想到等我快入睡的时候接到一个急促的电话,是我表姐打过来的电话,让我整理好东西去父亲的工地,到厂门口会有人来接。我一人站在厂门口等,晚风吹来有一丝微凉,而我脑子里出现却是平时厂里播放的一首歌中的一句“不要离开我,不要伤害我”。等我来到住的工地,里外站满了亲人们,我默默地从亲人们身旁走过,转角走进屋里,母亲坐在床边抽泣。我没想到父亲就这样离我而去了,我居然都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一切都来得这么突然。
终于,夜深人静时,我蒙着被子止不住地大哭了起来,母亲听到后走到我的床边,掀开被子用双手抱着我,轻声地说,小亮,父亲走了,以后这个家就只有靠我们了,咱们母子俩要坚强起来,把生活继续过下去,人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坚持一下就过去了。那晚,我哭了很久,母亲在旁边说了很多话。那晚,是如此的漫长。
过了一些天后的某天拂晓,我和母亲约定一起去爬山。我们一路跋涉,走到艰险处我小心地帮扶着母亲往上走,在相互地帮扶下我们没多久就登上山顶了,此时眼中看到的一切,竟是如此的广袤。倏忽,喷薄而出的朝阳冉冉从遥远的山峦中冒出,我和母亲对视后都笑了……
后记:感谢伟大的母亲,我会永远和您陪伴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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