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美食,蕴含了一份真情。一稀过往,饱含了一份思念。
今天去了趟姥姥家,古旧的老屋,仍是那么摇摇欲坠。满院的青菜,早已菎黄叶衰。去的时候有点迟了。本不想留下吃饭的,执拗不过,姥姥还是坚持去做饭,问我要吃什么,我说,姥姥,做碗鸡蛋汤吧,已经好久没喝过了。姥姥说:“好”,说着便开始拾掇起来。炒完青菜盛出来后,添入一碗清水,趁着火的温度,打入一颗鸡蛋,搅匀,每一次搅动都那么有旋律,那么平和。最后加入了很多香油,又放入一点点细盐。盛出来之后,冒着热腾腾的雾。在这白气凝成的朦胧中,姥姥的白发,像是变成了一根根时间的漩涡,在岁月中流逝,在时光里穿梭。
端起那用旧的白瓷大碗,轻啜一口,那种熟悉的味道,久违的感动。心里一酸,眼泪就要流出来了。普普通通的一碗汤,我这个酒店出身的厨子却怎么也做不出来。曾经尝试了很多次,用了很多料,却怎么也做不出。姥姥说,傻孩子,别发愣了,再不喝就凉了。
其实,我是很挑食的,有很多美味我都忌讳,我都排斥。唯独姥姥家的鸡蛋汤,我无法抗拒,远处闻到都会流口水。这简简单单的汤里面,除了御寒,除了果腹,更多的是怀念,怀念过往,怀念那些逝去的爱。
姥姥说,你这孩子,得好好照顾自己,家里什么都不缺。唯独不放心我,这几年了,凡事都是自己。也没几个人关心过,照顾过,吃了这么多苦,经历了太多,没几个人惦念。姥姥顿了顿,又说道,时间久了,我也经常会挂念你,也会经常想想你,家里的东西坏了你不来谁给我修理啊,以前一个星期来一次,现在几个月才能来一次,将就着用吧。
喝完了汤,姥姥又担心不够吃的,买了包子,让我吃几个。一会,几个姨也都相继来了,许久未见,留下来,待了半天,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谈到现在的工作,都不满意,说为什么放着高工资的酒店不干,非要在这小书店徘徊。我,无言以对。
岁月的无情,深深烙印在我们心里。人生,即是加法,也是减法。在这万千历史中,我们很渺小,渺小到如沙粒般普通;在这家庭里,我们也很伟大,伟大到撑起一片天。在这伟大与渺小之间,难道不值得我们深思与追忆吗。
有机会,回家看看,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2015年01月21号于济宁
过了好久又翻出整理了这篇文章,思绪顿时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些时光,而今,两年就要过去了,我的生活也在一点点的经历与沉淀,时间久了,发现在长大的同时,失去的东西也在一点点增加,现在,将近两年后的现在,姥姥也已经不在了。那天,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失去了光彩,我想,平平心绪,我要为这些亲爱的,已经远去的亲人,写下一篇篇真挚与怀念的文章,用来怀念与追忆这些陪伴我走过风风雨雨的,我最爱的人。
2016年11月22号于济南
一眨眼,再次打开这篇文章,已是三年后了,之前在便签中写的东西也一直没有整理,今天就把这迟来的心情整理出来吧。
趁着思绪漂浮的空隙,将前边写的这些文字读了,就像是把过去这么多年的生活回忆了一遍,经历了一遍。姥姥终究还是不在了,虽然过去了那么久,心里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不知道为什么,我以为自己已经坚强到可以面对一切痛苦和伤感,可是一想到那些早已远去的亲人和自己身旁的现实,那种孤独感、伤心难过还是轻而易举的迸发出来,像是要撕裂我的心,变成一个一个独立的碎片。
或许是我太过多愁善感了吧。
不知不觉这篇文章竟然写了四年之久,四年,却是谐音了思念。可能是完美的巧合吧。姥姥去世那时,我还记得我梦到了一个刚出生的小女孩在对着我笑,又像是和我告别,我想,那或许就是姥姥的来世吧,善良的人还是有好的福报的。
姥姥去世后,我也零零散散写了一些小诗。文采一般,也是自己的一些感触和怀念,今天就一并整理进来。也算是对故去之亲寄托我的一些思念吧。
《其一·这世界》
这世界
那个时常唠叨
却特别疼我的人
去了
去了遥不可及的地方
而那里
是我将来也会到的,天蓝色的彼岸
有的只是光明,只是快乐
牵念的是,若干年后,在那片乐土
我和这些亲昵的人
能否重逢
那么
聪明的你告诉我
一定可以的
不是吗
《其二·遗梦》
梦里知君不是君,人间流恋落凡尘;
曾记当年老树下,闲听桐花落满身;
此生匆匆百代过,枯木转眼又逢春;
何时接引不归路,唯有梦中再逢君。
《其三·无眠》
蓦然,未眠
似乎看到了天蓝色的彼岸
彼岸的你
也像彼岸的我
我最爱的亲人
夜深人静
正是不寐的思念
在泛滥
最后,我要带着这份思念,更好的生活下去,因为我知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2019年7月21号于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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