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题记：

写这篇文章时，我已喝醉，醉到手已发抖，空调开到16依旧全身滚烫。突发奇想的思路，到现在才实施——写个关于“生”、“老”、“病”、“死”的系列。乘着酒劲未散，乘着勇气未消，记下最想写的一篇——病。

---

1

多年前的夜晚，母亲凝视着我，道出了埋在心里许久的心声：“彬彬，我心里一直对你充满愧疚。有几件事一直卡在心里：生你下来，让你得了这病；从小到大，没陪在你身边；你当初的爱情，没有支持。”

我听着她的话语，注视着她的眼睛，她眼中的泪珠。手足无措的我，只能语无伦次的重复着安慰的语句，安慰她，也安慰着自己。

我不认命，却也对之坦然。

人生没有如果，可假如真有呢？

我应该懂得亲情，和父亲没事掰掰手腕，晚上出去散散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应该如别人所说文武全能，考个二级运动员，读读体校，当当教师，穿穿便装，打打篮球。我应该读了三军医大，和“全是肉”一个专业，穿着白大褂，安慰着每一位到来的路人。

有些事，不在于你认不认，它就这样进行着。

2

我躺在床上，趁着窗外透来的灯光，望着天花板，对身旁的父亲说：“李杨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我还记得小学四年级的他，穿着蓝色的长袖，配条牛仔裤。那时候的他，瘦弱却体重。我也记得高中暑假回家，两人各自抱着半个西瓜，从城南压马路到城北。为了勺子还特地先去喝杯烧仙草……

读书没在一起，到现在却成了室友。两人睡一张大床，一台空调已足够，开多了浪费。

春节时，我在电话里约着南充回来路上的他，晚上相聚。回过来的电话，却说突然生病。去了医院，被告知患上无法根治的病。

我时常看着他，会在脑子里幻想——如果，当初我能再强硬一些，拉他去运动，会是多好的一个举动。

我依然时常拿这病开他玩笑，无伤大雅，却又仔细揣摩。有时候，我害怕望着他的眼，那双眼里，藏着太多话语。

来得惊慌失措，来得追悔莫及。

3

还有一个朋友，我很佩服的一个朋友。

在他前程似锦，朝着人生巅峰大步前进时，却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噩耗——母亲患了癌症。我不知道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去接受，去面对。

也许人生最怕的，不是未知，却是已知。

在这样一个年龄，最怕的是什么？不是爱情不光临，不是前途仍陌路，而是“树欲止而风不息，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们有太多东西去偿还，也有太多的事情去无奈。

以前有个人，曾说过我：“太自私”。我不置可否，也毫不在意。因为，这半辈子，除了父母，我没有对不起谁。

爸，妈，对不起。

4

人这辈子，什么最重要？健康最重要。

我不知在这样一个年龄，有这样的想法是好还是坏。我也不知是否应该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好笑。

五年了，我平均都是凌晨两三点睡。失眠，通宵，也是常有的事儿。经常发梦的我，甚至会想过记下所有的奇思妙想。别人用图画，我来用文字。

因为两支烟，进过医院。躺在救护车上，只有一个念头，千万别闭眼。第一次，也唯一一次，身体像平板一样翘起。全身麻木的我，丝毫感觉不到四肢的抽动。那时候的我，内心独白是——我X（和谐语言）,你倒是动一下啊……

一小杯啤酒，都能让我吐上二三十次。一边倚着母亲的肩，一边混沌地听着她的抱怨，时不时靠在一边呕吐。这辈子，我从未喜欢过喝酒，一杯都没。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下次相聚，你我能否王老吉？

那些注定的，未知的；作死的，遗憾的；坦然的，无奈的

——都去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