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我第一次来到青岛,念大学。那时无锡到青岛只有一班火车,22个小时的颠簸。父母走时,我头也不敢回,哭着跑回了宿舍,那时的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如此依恋这个城市。
2006年,大学毕业。拖着一个行李箱,去赶火车,好像也没有人想送,带着许多失望和内心的伤害离开,心想终于可以不用回来了。对这个城市,仿佛没有太多欢乐的回忆和值得留恋的人。
毕业后,我几乎是每隔两三年就会回趟青岛,机缘巧合成了山东的媳妇,每次回婆家都好想在青岛逗留一下。
曾经的老师,曾经的舍友,曾经大学和研究生的同学都成了我牵挂的人,很多都在青岛。曾经因为无人可恋,头也不回,后来却因为许多可爱的人,再次恋上这座城。

这次的青岛之行,原本是为了安排公公的周年祭奠。因为好不容易去了,索性再请一天假,和杨老师爬爬崂山。我们都是那么喜欢山的人,进山就会欢喜地像个孩子,真是知己。
初到青岛的早晨,王小迪特地来火车站接我们。难得休息的她,懒觉也不睡,带着卷卷高兴地出现在火车站门口。可怜小姑娘都没有睡醒,一路上斯文地一句话也不说,后来相熟了才活络起来。
盼盼感冒很重,本来是要见的,可能想着特殊时期,终还是没见。
我们去海边她喜欢的咖啡馆坐了一下,对面远远地能眺望到石老人。卷卷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头发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天然卷卷的,像个洋娃娃。忍不住想起曦曦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学会了走路什么都要自己来,却总是忍不住担心她撞到。

青岛的天特别蓝,又不是碧空万里,还有白云朵朵。和王小迪才在苏州见过,一年内能见两次真是不易,但每次相见都分外珍惜。我是感性而细腻的,她是大大咧咧又天真在内心,我们各有不同,又心心相惜,说话从不藏着掖着,即使说错了,也不往心里去。
吃过饭,问她借了车,便向乳山驶去。从前公婆在家的时候,我们是不停青岛的,每次都是直奔而去,一年也不过相陪数日。现在公公走了,婆婆跟我们常住无锡,乳山也不再有家的感觉。所幸还有个表姐和表姐夫,每次去都要聚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一次烧烤,才有点温暖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亲戚们一起去坟头祭扫。公公在的时候,总是对我和孩子们很好,觉得亏欠不能经常回来看望。今年雨水多,坟上的草长得这样放肆,竟全然包住了坟头。
家里的事一早上便办完了,于是回青岛,杨老师说要不要住山里。一拍即合。
上次见还是去年结伴来苏州,我陪她逛了一天园子。吃完饭,杨老师就像名合格的地陪,带着我们看大河东和流清河,去那些本地人才会看的青岛。崂山的山脉延绵不绝,山里幽静,水库旁更是水波粼粼,除了风声和虫鸟叫,别无它响。
站在高处,眺望近处的山,红黄相间的房子,和远处的大海,在夕阳下,美好得像一幅画。大自然的治愈,让我们的心平静而安详。住的民宿也是,虽然条件一般,但是胜在安静不被打扰。用的水都是崂山流下来的泉水,泡一盏杨老师带过来的金骏眉,格外的柔顺和甘甜。崂山的水,和窗外的虫鸣,与杨老师的长谈,变成记忆里难忘的夜。人生里,需要一再去看望的人,都是格外珍贵的,只会越来越少。
第三日早起爬北九水,天公作美,又是一路蓝天白云。有十年未爬过九水了吧,不是雨季,上一次还是全班一起活动。

崂山是典型的北方山岭,论秀丽可能比不上南方,但美在奇石林立,道教文化源远流长。有三条大线爬崂山,一看道教,一看海景,一看溪流潭水,九水就是以看水闻名。沿着山阶拾级而上,水声哗哗,每走一段就有一捧潭水,配上大石和石刻。九水约莫着就是九个潭,源头是山林深处的潮音瀑。虽非雨季,水还是有一些的,清澈见底,空气也跟着清凉入肺。
一路走走停停,有山有石有水,有说有笑有云。总觉得杨老师是不会老的孩子,岁月里只有天真和烂漫。
因为要赶下午的火车,爬得不是那么悠闲,中午不到就已经返程。下午逛了下小麦岛公园,就早早地去火车站等车。

主席,宝姐,阿达,刘谣看到我来了青岛,都说要见见,但是行程太赶,加上工作日的关系,都只能作罢,望他们体谅。不见的,并不是不想见,下次一定争取。
回无锡的路上,睡了大半程,握着先生的手睡得竟也酣畅。
人生过半,仍然会留恋一个城市,记挂那么多人实属不易。有些人千里迢迢,只为见上一面,也有些人擦肩而过却装作视而不见。有些人等到再晚,也愿意陪你吃上一口热饭,也有些人说着约饭却永远都不会兑现。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不必执着,但求珍惜。
再见,我的第二故乡,再见亲爱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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