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阳明思想在龙场悟道后蜕变所形成的最最直接却也最最深奥的理论,便是小孩都能朗朗上口,但又几乎没有人能够完整诠释的知行合一可谓是当仁不让。说起它的道理,每个人大体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知行合一不就是认知和行为同时进行,环环相扣,相辅相成吗?然而若是深究起来,到底是那种知,那种行?便又是一问三不知了。那么,知行合一究竟表式怎样的一个道理,又到底是在王阳明遭遇怎样的机遇变故之后得以产生的呢?
站在当今的视角,就像以上所说的,每个人都几乎会认为知行合一就是认知与行为同时进行的意思,这一点在现实中好像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想象一下你在学习某个东西的时候是单纯去做这个东西或认知这个东西好,还是即学习这样东西又同时去实践它好?很明显是第二种做法更容易让这样东西/道理真正走入你的行动和认知之中。可如果稍微深思一下,问题好像就又出现了:无论从生物学角度还是具体的行动上,虽然我们可以做到在学习某样东西的同时实现它,却还是总会有那么一个先后的过程,比方说我们学习一个打篮球的技术,肯定必须先学习才能去真正打出它来了?而如果这样解释的话,知行合一便并不适合真正称之为知行合一:叫知行相近是不是更好呢?
但很明显,王阳明在创造出知行合这个词汇时绝不是将其当作知行相近的,这便说明我们对知行合一的理解其实与王阳明对知行合一的理解稍有不同,而要是我们真正理解在王阳明视角中知行合一的诠释,还是得真正走入王阳明的时代和王阳明的遭遇在进行辨析了。
那时,王阳明刚刚因为坚守自己内心中向往圣贤的道路而被当时八五之虎之一的宦官刘瑾颁布谗言,进而被廷杖四十,打入死牢,好不容易活下来了,也依旧不愿意放过他,将他贬官去了偏远的边境龙场,那里不仅环境极差,蛇虺魍魉,蛊毒瘴厉,当地的野蛮人几乎无法交流。就连仅有的能够交流的人也全是中土的亡命之徒,不是什么好人。好在王阳明在当时早已看淡了得失荣辱,能够勉强有有点儿吃的有点住的,也怡然自得,只是觉得自己刚刚经历生死之别,还未看透生死,便有些疑惑,于是自己躺在一处类似石棺的结构里,整日静思以求顿悟,之前种种的一切想成为圣人的思想和他与环境的互动一幕幕在眼前浮现。终于,所有的经历厚积薄发一般,忽然使他中夜大悟,此一悟,伴随着他被刘瑾贬官的大困,实是完美的将困中有悟,悟中有困表现了一遍。更重要的是,随着这场近乎奇幻的龙场悟道,王阳明终于在一方面能够超过生死,另一方面得以渗透儒家真正的精髓所在:心即理,进而得出了知行合一的结论。在成为圣人的道路上登堂入室。
而就在这种境遇下所悟出的知行合一理论,究竟表达了什么呢?我们知道,知行合一是由心即理演化而来的,所以先搞明白阳明在心即理中所要表达什么或许会很有帮助:到底什么是心即理呢?
其实和孔孟时期的仁心与外界的关系差不多,所谓心即理本质上就是仁心向内成几向外成人成物成就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的过程,又或者说形容的就是仁心,只不过,王阳明者所形容的仁心是向心的,是在人原先就具有的四端之上经过对自己内心的探查而得出的事物,这也是为什么心即理:仁心就是从人对自己的觉察和感知之中得来的吗!至于我们之前一直在说的朱熹的格物致知,最终达到的境界也是仁心,但朱熹所领悟的仁心便不是从内心而来,而是通过万物之理而来了。
继续进行追问和反观:何为知行合一呢?从前面对于心即理的解读中,我们清楚地明白王阳明是处在一个向内成几,向外成人成物成就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逻辑里的,那么就此进行推论,知行合一的知是不是就是向内成几的过程,而知行合一的行便是向外仁心外推的过程呢?那么知行合一,指的,其实便是一种人心外推与内修的协调合作共进关系,站在这个角度上来讲,因为人的精神中确实可以真正达到平衡和同步,知行合一便也说的通了。
现在的我们,有没有做到知行合一呢?我想很明显是没有的,因为如果知行合一指的是一个道统上的修炼的话,我们现在就还没有真正的道统呢,何来什么修炼?但这句话也不完全对,因为生活中的许多事物但本质上都是可以运用类似于王阳明的知行合一的关系的,知行合一,永远不是一个硬性的事物的硬性的运行方式,而是充满着天道的流动性与活性的一种思维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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