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

今天小区会所跑步，在更衣室看了看手机，自拍了一张。几个香港老太太，用粤语轻声说，更衣室不好用手机，有人在落衫会被印到。我假装不懂，讪讪地脱衣服，一瞬间有点不爽，但马上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对。虽然没有写在墙上，但这是隐形的规矩。在北京游了那么多年泳，我从来不看手机，更别说拍照，生怕被人误会，给人添堵。进了淋浴间，上面写着 NO excreting here. 我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觉得肚子发胀，在流水的声响中，心满意足地违反规则，并没有觉得多么不好意思，似乎一点点小小的犯规，能让自己稍微舒展一点。昨天去九龙塘shopping，用VISA时店员小姐提示我的卡背面没有签名，我知道应该签名，这是规则，但这规则我并没有遵守，也从来没有人提醒我要求我，我为什么要一定遵守呢。虽然最后还是签了名，心中疑惑为什么遵守规则对我这么困难呢？

回忆下，某些方面我是很守规则的，比如排买票，看灯过马路，还有从不乱扔垃圾。而不遵守规则的事情也不少，大学里去公园几乎没买过票，爬墙钻洞就进去了。还是大学期间，和一堆朋友逛超市，朋友大摇大摆把一件没有价格扣的衣服穿了出来，我跟着旁边心惊胆战又觉得兴奋激动。考试时会抄别人的试卷也不介意给别人看答案。上班后不喜欢考勤，不喜欢绩效，不喜欢条条款款，限制性的规矩。但很遗憾，规矩就是画框。框框固化现有的社会关系和行为模式，让一切行为不再是随机随性的，而是可预期的被理性限制的。

我当然可以标榜自己，从不请求任何许可，也不祈求任何原谅，但这是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如果因为我的不守规矩，伤害到别人，我该如何做呢？我还可以这么大言不惭地说吗，不知道，有时完全不了解自己。随心所欲自私的家伙，遵规守纪善良的家伙，似乎，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