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金泽香
少女在河边哭泣
河水问言：姑娘，为何哀伤？
少女不答
许是为了爱情！河水叹息。
风儿经过，低声问询：美丽的姑娘！你为何哀伤？
少女不答
泪如瀑布，倾泻无期
风拥抱她。哦，恋爱中的你！
道路粗砺，树木成行
白杨摇动枝叶：姑娘，我可爱的姑娘！你到底为何，泪流不息？！
少女不答。依旧哭泣。
夕阳徘徊，不忍下落
它也想知道美丽的姑娘，为何心伤。
远处，传来呼唤：苏台德——苏台德——
男子奔向少女，面容焦灼：
“你为何避我不见？
难道我犯下什么过错？”
少女抬头，水雾涨满双眸：
“我的爱人，求你不要这么说，
我在哀悼我们短暂的幸福。
我即将离你而去，身陷牢笼，四个男人决意卖我为妓！
此后肮脏如泥，已无颜与你相依。”
声如惊雷，震彻寰宇
男子面目扭曲，仰头哀嚎：
“仁慈的上帝，我该如何相救——
为什么穷苦的人们不配拥有自由，
为什么奴隶的命运就该任人宰割。”
天无言。树沉默。河水呜咽。花朵零落。
鸟被突来的暗夜窒息，扑腾着翅膀四处逃离。
风戚戚，道出实情：
上帝沉睡不醒，早已被天使灌得酩酊大醉。
地狱之声传来，恶魔逼近，张狂狞笑：
“你说这个叫苏台德的姑娘，可以卖个什么价？”
“哈哈！瞧她细皮嫩肉的，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干得漂亮！”
四面铁围，插翅难逃，大地吓得发抖
苏台德擦干眼泪，挣脱爱人怀抱
伸出双手，静待镣铐
顺从，顺从是最无声的反抗
暗黑，冷寂，无光
万物碎裂，碎裂，一一碎裂，齐齐哀伤
唯剩猫头鹰在枝头啼唱：
光明啊光明，何日再来……
2003.01.03
延伸阅读：1938年9月30日，英、法、德、意签订出卖捷克斯洛伐克人民利益的《慕尼黑协定》。希特勒以当地居住了300余万说德语的德意志人为借口，试图吞并捷克斯洛伐克苏台德地区。慕尼黑会议后，在英法两国的同意下，捷克斯洛伐克被迫割让苏台德地区给纳粹德国。也助长了其侵略中欧的野心。最后，纳粹德国于1939年入侵波兰，引起第二次世界大战。
创作缘由：此诗写于2003年1月3日，距今14年，因何而作，已不大记得，可能当时看了一些捷克诗人的集子。那时我还年轻，存几分孤傲，喜胡乱写点什么。如今再看，无甚感想，全当打捞遗落的物什，并不珍贵，看两眼，又可随手丢入岁月沧海。由此忆起2003，于我倒是不同寻常的一年，发生了很多事，认识了很多人，最后都散了。
可见，时常写文的好处也在此，写过的字如同刻在树木上的年轮，一点一滴都可回溯往昔。此后我应不惧老年痴呆了，因我写的废字够多，足以串连点点滴滴：我的青年、中年及余生。谨以拙作追忆似水流年。
愿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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