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追人靠的就是胆大心细不要脸。
许昕深谙此道。
方博让他滚蛋，他到是真的走到了奶茶店门口，把营业中的牌子翻过来让闭店两个字冲外，随后笑嘻嘻的开始在奶茶店赶人。
方博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波骚操作，气的话都说不出。
“好啦。”许昕赶走最后一位客人，从里面反锁上了奶茶店的门。
他仗着身高腿长身手灵活，手臂一支从吧台翻进来，站到了方博面前。
“博儿，我跟你宣布个事儿。”
方博往后退，可操作间地方太小，很快他的后腰就顶到了水槽上。
水槽下面有把枪，但明显现在不是用的时候，而且，方博并没想起枪来。
“你，你你，你干啥？”他结结巴巴的问，脸红成了一片。
许昕紧逼过来，脸还是笑嘻嘻的，可眼神里有压抑不住的欲望，“从现在开始，你就有男朋友了。”
“滚，滚蛋。”方博去推他，手按上许昕的胸口。他有些崩溃的发现，从许昕翻进来那一刻开始，自己的结巴并不是隐藏和伪装，而是真的因为，心里慌了。
把方博的手抓住顺势环到自己腰上，许昕又往前了一步，两个人身体紧贴。
“博儿~，我恭喜你。”
“……？？？”
“你有了我这么棒的男朋友。”
“……？？？”
“这么开心的事儿是不是得庆祝下？”
接触许昕也有一阵子了，平时就知道他不要脸，但这也太不要脸了。
方博张嘴想怼他哪儿开心又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但他根本说不出话。因为许昕直接吻了上去，咬着他的嘴唇说了句更不要脸的，“这，就是庆祝。”
王皓和陈玘才走进餐厅，就被坐在卡台的马龙看见了。同样的，陈玘也发现了他。
微微转了下身，陈玘给王皓使了个眼色。
王皓微微皱眉，他不确定遇到马龙是个巧合，还是因为马龙已经盯上了他们。但不管怎么样，现在都要做出没发现的样子，看看马龙还有什么举动。
“别露馅儿。”他轻声说。
陈玘明白他的意思，身上的戾气就又多了几分。
“啧。”他皱皱眉，不耐烦的偏了下头，“给我们找个位置。”
刚让他一眼吓得退了几步险些摔倒的侍应生连声答应，恭敬的弯着腰，给他们也找了个卡台。
餐厅的灯光很好，王皓手腕上的袖扣随着他的动作，不时闪过光芒。
马龙眯了眯眼睛，监控视频虽然清晰，但并不能看清所有细节。事关肖门和，和张继科，他需要好好的确认一下。
不过几秒钟，马龙就做出决定。他拿餐巾擦擦嘴，微笑着，走到了陈玘王皓的餐桌边。
“你谁？”陈玘一副被打扰了的不爽样子。
王皓放下筷子看向马龙，脸色不瘟不火，也没有张口询问。
“肖门杀神？”马龙微微皱眉，先打量了一下陈玘，随后，视线就落到了王皓手腕上。
袖扣是蓝宝石的，但，好像跟张继科的又不是很一样。
陈玘拍下筷子刚想站起来，王皓就按住了他的手。
“马龙，刑警队队长，对吧？”他和煦的笑着，站起来礼貌的伸出手，“我是王皓。”
马龙也礼貌的跟他握了手，目的，还是为了看仔细他的袖扣。
蓝宝石，玫瑰金，外形上差不多，但是王皓的袖扣，多了两粒碎钻。
一时之间，马龙也想不起张继科那个袖扣上有没有钻石了，他记得是没有，可又怕自己的记忆在骗自己。
王皓一直在观察马龙，他心里略微合计了一下，就知道是袖扣漏了。
这事儿原本就怪自己，好在今天因为玘子吃飞醋他换了过来，不然，计划恐怕会全盘失败。
“有事儿没事儿？”陈玘不耐烦的敲敲桌子，“没事儿滚蛋。”
马龙确认自己已经牢牢的记住了王皓袖扣的所有细节，他抿了下嘴，“你们最好安分点儿，别犯在我手里。”
陈玘冷笑了两声，歪着头眼睛斜斜的瞟上去，“犯你手里了，你能怎么着？”
无意跟陈玘说没营养的对话，马龙不是热血上头的新警察，他摊开手笑了笑，转身回到了餐桌边。
王皓在桌子下面借着桌布的遮掩，给张继科发了条消息。随后就抬手扣好了自己领口的扣子，虽然按照项链长度来说，除非马龙有透视眼，不然绝不可能看见他脖子上挂的那枚戒指，但王皓不想再出任何纰漏。
拿着包装盒才进门的张继科看完消息，皱皱眉，迅速把消息删了。
马龙心细如尘，半点儿不能大意。
咬了咬腮内肉，张继科脸上原本的那个宠溺表情不见了。他掂了掂手上的盒子，盘算好了接下来的每一步，才往餐桌哪儿走。
他跟马龙，终归是敌人。所有的温情都是为了最后的报复，他手上拿的不是礼物，是钓鱼用的鱼饵。而他自己，就是扎进马龙心里那枚带倒刺的鱼钩。
“龙。”
“继科儿你干什么去了？才回来？”
马龙迅速调整好状态，笑嘻嘻的看着张继科。
“给你拿惊喜啊，停车场离得太远了。”把包装盒放到桌子上，张继科单手拖着下巴，眨眨眼睛，“但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儿。”
“你说。”马龙摸了摸那个包装盒，在听见张继科说要坦白的时候心里一紧，但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你先拆开。”张继科笑眯眯的，“看见里面的东西，我再跟马警官坦白。”
“就在这儿拆啊。”马龙环视了一下餐厅环境，陈玘和王皓还在那边儿吃饭，并没有看向自己这里。他心里惦记着回家去看袖扣，而且，他内心深处，也不想张继科暴露在王皓陈玘面前。
“那你说去哪儿？”张继科已经猜到了马龙一半的想法，马龙一定是要回家看袖扣的。
“回我家。”
“好的。”
那半个袖子放在洗手间，马龙没扔，但这几天他都在局里忙，也没工夫洗。
给张继科倒了杯水，马龙借口自己肚子不舒服，进洗手间就反锁了门。
蓝宝石，k金，没钻石。外观真的很像，但仔细看，有很多差别。
马龙拿着袖子背靠在门上长出了一口气，好在不是，幸好，不是。
他揉揉鼻子，走到马桶边冲水，随后用冷水洗了把脸，调整好情绪，开开心心的打开门去看他的惊喜。
张继科坐在沙发上，听见他开门的声音就转头去看，“不舒服？”
“昂~，没有。”马龙快步走上来，去拿包装盒。
“啧。”张继科飞快的把包装盒背到身后，“刚才在外面就算了，大庭广众的是吧。这都回家了，你就白拿？没点儿表示的？”
“你要什么表示？”马龙懵懂的看着他。
张继科偏过头，用脸颊对着马龙。
“嘻嘻嘻嘻。”马龙飞快的亲了他一下，然后动作利落的抢走了包装盒。
盒子里，是他跟继科儿在手办店那次，他看见了没舍得买的两个手办。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两个？”马龙把钢铁侠的先拿出来放到茶几上，又拿出了美队那个。
“我刚说要跟你坦白的，其实，我那时候就喜欢你了。所以，我一直在观察你。”张继科看着他那副如获珍宝的样子，捏了捏他的鼻尖，“当时一屋子小人儿，你看这俩的时间最长。”
“不是小人儿！”马龙不乐意了，“这叫手办！手办！”
“好好好。”张继科举手表示投降，“你好看你说的都对。”
“呸。”马龙不在搭理他，从茶几下面找出一块儿干净的手帕，仔仔细细的开始擦手办。
“你们两个不要再打架了。”他边擦边碎碎念着，好像面对的不是手办，而是电影里的真人。
“他俩打架？”前阵子恶补的超级英雄知识都进了狗肚子里，反正张继科现在根本想不起来这俩小人，不是，这俩手办的角色为啥打架。
马龙点点头，“电影美队三里啊！他们原本关系很好的。”
“哦哦哦，忘了。”张继科含混的略过这个话题，并打算回去以后补一下这个电影。
“继科儿。”马龙突然把钢铁侠手办拿起来，放在张继科脸旁边，然后自己嘻嘻嘻嘻的笑起来。
“怎么了？”张继科一脸懵逼。
“我觉着你跟他很像。”
“哪儿像？”张继科看看手办，又摸摸自己的脸。
马龙摆摆手，“就是很像，昂~，反正像。”
“那你像他。”张继科抓过美队手办怼到马龙脸旁，“都胸大。”
“张继科你不要脸！”“来，龙，你过来点儿。”
“干森么？”
“我决定身体力行的告诉你，什么才叫不要脸！”
秦志戬头疼的厉害，他最近有些失眠。
粗线条的张超都看出他状态不好，硬拉着他上车去了公安医院。
“我真没事儿！”秦志戬不乐意下车。
但张超不是听话的王励勤，不是会撒娇的许昕，更不是鬼主意多的马龙。他直接拉开车门把秦志戬往下拽，大有你不下车我就扛着你走的架势。
“必须去看病。”
“好好好！去去去！看看看！”秦志戬长叹一口气，自己当初是怎么挑的徒弟？四个人四种性格，没他妈一点儿相似的。
张超不知道该挂什么科，他正打算问问，秦志戬拍了他一巴掌，自己挂了心理。
“你门口等着。”他扔给张超一包烟，自己进了诊室。
把烟先揣进口袋，张超舔舔嘴唇，又不舍得的拿了出来。
他站在走廊里吸电子烟，盘算着要是跟郝帅说这包烟是师父给的，郝帅能不能网开一面让自己抽。
哪怕不让抽一包，抽两支过过瘾也好。
电子烟是挺健康的，但不够劲儿啊！
公安医院的心理医生平时见惯了铁血汉子的软弱面，而且往往越是一线民警，压力就越大。但领导过来做心理疏导的，还真少见。
“秦局，您这是？”
“副局长，还没当上正的呢。”
秦志戬开了个玩笑，让医生和自己都能放松一些。
果然医生笑了起来，“快了，快了。”
“我最近，嗯，睡得不好。”既然来了，秦志戬也并不打算有所隐瞒，“即便睡了也多梦，总是梦到很早以前的事儿。”
心里医生点点头，“不愉快的经历？”
“是的。”
“那您在来这个椅子上，放松。”
“催眠？”
“对，浅层次的，您不用担心，主要是给您疏导一下情绪。”
“好。”
秦志戬闭上眼睛，听从心理医生的话，放松着自己的肌肉，也放松着自己的神经。
他原本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在眉心处，留下几道深浅不一的印痕。
见他呼吸平缓，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心里医生轻轻地给他盖上毯子，推开门打算挂上暂时停诊的牌子。
张超忙三火四的跑过来，还没等问，心里医生就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秦局睡着了。”医生索性走出来，关好了门，“正好你在，那你在门口看着吧，别让人进去打扰他休息，我看秦局很久没好好睡过了。”
秦志戬面色愉悦，在梦里，他又坐到了烟熏火燎的夜宵摊前，桌上放着他爱吃的盐水花生白灼虾和肖战爱吃的烤串辣炒田螺。
愉快的场景一幕幕闪过，然后，到了他开始不愿意回忆的地方。
“哎，我跟你说我最近有个惊天大计划。”肖战把一瓶啤酒怼到秦志戬面前，“你今天怎么了，喝酒这么不痛快？有事儿？”
秦志戬摇头，“没有。”他压下心里的不适，抓过啤酒瓶仰头往下灌。
肖战急忙夺走了酒瓶，啤酒撒到了两个人身上。
“到底怎么了？”肖战急了，“是不是兄弟了还？有事儿你他妈瞒着我？”
抹了把脸，秦志戬冲着肖战挤出个笑来，“真没有，我就是心烦。”
“跟你女朋友分手了？”肖战实在想不起还有什么事儿能让秦志戬这样，但这方面，自己没啥经验，“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找呗。”
“噗。”秦志戬手盖着眼睛笑，“肖老大身边一向不缺妞儿，你这是经验之谈啊。”
“我他妈好心劝你，你他妈笑话我。”肖战嘴上骂着，可依旧在笑，他以为自己猜对了，就又启开两瓶啤酒，“来来来，咱喝，一醉解千愁。”
“好！一醉解千愁。”
啤酒瓶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躺椅上的秦志戬眉头又皱了起来，他身体抖了抖，手紧紧攥住毯子。
清脆的一声枪响过后，肖战不敢相信的低头看着面前的秦志戬。
“你，你他妈开枪打我？”
秦志戬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咱俩是兄弟，你今天约我出来喝酒，结果，对我开枪？”
话再问第二遍其实没什么意义，肖战摇了摇头，是自己眼瞎心盲，看错人了。
说不出什么我是警察你是黑社会的屁话，秦志戬对于肖战这些年做了什么生意心里有数，他只是，没办法。
上面要抓典型 ，但势力最大的一时之间奈何不得。肖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黑没黑到家，说白肯定是不白的，拿他们下手再好不过。
两重身份纠结着秦志戬，他是警察，但也是肖战多年的兄弟。
他最后，选择了自己的职业。
不能说错，可，也说不上对。
当初承诺的正大光明做对手他没做到，上面逼得太紧，肖战的能力他很清楚。于是，他选择了最容易，也是最便捷的方法。
但最后，肖战还是逃掉了。
只不过，不是逃在秦志戬手里。
诊室里，秦志戬睁开眼睛，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心理疏导没什么用，自己心里的坎儿，这辈子，怕是过不去了。
当初拿情义伤了人，如今这反噬，是自己该受的。
张继科带着满足的表情睡了，马龙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来，忍着腰酸把手办摆好。
他重新回到床上，借着夜灯的亮看张继科。
继科儿真好，对自己又那么上心。马龙无声的笑起来，躺好以后，去抓张继科的手。
手指细细摸过每一条纹路，马龙突然皱起眉。
以前两个人偶尔也牵手，但当时脸热心跳，所以并没有发觉到不对。继科儿的手上有茧，虽然应该是处理过，但还有痕迹。
这个位置？
马龙又仔细的摸了摸，继科儿，经常用枪么？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