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松花江畔

时间：腊月二十九晚上

地点：小莲家

人物：小莲，我，柱子，大龙，冰冰，小强

主题：儿时玩伴的聚会

夜晚的小莲家外景

01

天气真冷，没想到暖了一东，来到年了天还来冷劲了。我裹紧了棉袄，加快了步伐。说起来，这场聚会的发起人是小莲，她说大家在外工作，好几个人都是几年没回来了，趁着这次都在家，大家聚一聚。小时候村里一起玩的不止我们几个，但微信群里回复的只有这几个。

我换好拖鞋进屋时，他们已经都在了。柱子和大龙坐在炕头，各自拿着手机，听声音是在看音乐视频。冰冰在照镜子，浓妆艳抹的样子让我愣了一秒，显然是做了准备过来的。听到动静，大家抬头打了招呼，随即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我一时有点尴尬。

“把手机都放筐里来，整天盯着手机没够吗，好不容易聚一起还在那捅咕！冰冰你也别美了，过来吃点东西。”小莲拿着一个干果筐，用鸡毛掸子指着大家示意。

话音刚落，柱子马上有了反应：“哎，等会！我录个抖音，你挺有创意啊……”声音被我的动作打断：“手机真是吞噬灵魂啊！”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柱子的手机夺过来放到了筐里，顺带还给了他一个白眼。

这话引起大家的哄笑，几个人围圈而坐，吃着瓜子，喝着茶水，电视画面停留在辽宁台的春晚上，最先打开话匣子的是大龙。

已成为必备品的小汽车

02

大龙：“你说这年怎么这么没意思呢，刚才我去村头食杂店一问，甩鞭和擦炮都没有，听说鞭炮不让卖没想到这东西也不让卖，一点动静都没有还过啥年啊。”

柱子：“可不呗，昨个我饿了想着去食杂店买个面包，结果没买到。回家跟我妈说，我妈告诉我，现在咱们村的人都不咋在食杂店买东西了，直接开车去镇上或者县里。食杂店都没啥东西了，我看用不了多久，这村里啊，就没有食杂店了。”吃完了手里的半颗橘子，他往后一抽身继续说：“你说咱们小时候，能做客车去镇里赶个集那都是多难的事，现在的孩子可真享福啊！”

“哼，说起孩子，现在我是太羡慕他们了，我侄女过年的压岁钱，你猜猜多少？”冰冰一副‘你们随便猜肯定猜不到’的神情对大家说。

柱子：“一个小孩能有多少啊？就算时代变了，我给他按照咱们小时候的10倍算，也就千八百块钱呗！”

冰冰猛的一回头，说道：“呵，一万二！”擦了擦手：“这还是姥姥姥爷，爷爷奶奶给的，还没去串门呢，七大姑八大姨的加起来，这孩子可真称得上过年了！”

“啥玩意？”大家异口同声。

小莲：“这都不是10倍了，这是100倍了。这数目是我两个月工资了！天呐！真是羡慕嫉妒恨！”

“哈哈，我也想做个孩子！”我笑着打趣。

已被淘汰的老式电视

03

掌声响起，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声音来源地，电视里放的是潘长江老师的小品《团圆饭》，正是高潮部分，桌上换了茶水，添了一些瓜果，这次话题的开头人是冰冰。

“冷不丁的一回家，晚上都不敢出去，太黑了！小时候也没感觉村里这么黑！出去上个厕所屁股都要冻掉了！我看前院二姐家房子新改的挺好，马桶啥的都装上了，明年我让我爸妈也把房子重改一下！”

小莲：“房子重新装修也得不少钱，还不如去县里买个房子呢，咱们村不是挺多家都去县里买房了吗，都搬走了！”

“现在村里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比咱们小的那些孩子现在长的我都不敢认了，原来常见的老人挺多都去世了。这村没准过几年就空了！”我有些唏嘘：“这次回来，我看我家东西院，4户人家的房子都空着呢，院里的杂草长的老高，老一辈留下来的地产就这么荒芜了，真是可惜。”

柱子：“现在这时代，农村人都往城里奔，没有几个人愿意在家安心做农民了。我妈说今年粮食卖不上钱，明年也准备把地卖了，去城市打工呢。”

正聚精会神看晚会的大龙，突然的大笑吓了冰冰一跳：“这晚会啥意思啊，还看的挺来劲。不如刷会微博，看会抖音了。”

大龙：“那意义能一样吗？但也别说，现在的春晚也没有多大意思了，一点没有期待的感觉。都不如看直播了。”

“提起直播，村东头的张家姨夫，今年带回个媳妇，说是在直播上看到的，两人加了微信，聊的挺好，明年就结婚了。”冰冰说道：“现在相对象都不用介绍了，互联网大平台，媳妇都好找哈哈哈！”

荒废的空房屋

04

话说道这，小莲家的的大门传来了被打开的声音，大家抬头一看，是小强来了。

小莲：“你这可真是姗姗来迟啊，我都以为你不过来了。”

“帮我爸算了算账，顺便接了一下明年开春翻地的预定。这不刚送走客人我就赶忙出来了。”小强边说边脱了外套。

打量了一下小强，我已经几年没回老家，小强本身年下于我，且他常年在村里帮他爸爸干农活，平时根本不聊天，现在看他一米八几的个头站在我的面前，已经不太敢认了。

我：“这几年怎么样？小弟。”

小强：“还行，挺好。就是越来越黑了。嘿嘿。”

柱子：“你家今年又种了多少地啊？”

小强：“今年不多，300多亩。”

冰冰：真厉害，一年比一年多。要是搁以前，这算得上是地主了吧！话说回来，现在种地也好种了吧。”

小强：“是，现在都机器化了，种地的时候有播种机，收地的时候有收割机，就连施药也是用无人机操作的。农活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农活了。”

电话铃声响起，抬头看了一眼钟表，指针此刻停留在八点三十六分，小莲张罗着要做饭吃饭，冰冰最先提出要回家：“这一晃都八点多了，我得赶紧回去直播了。”

小莲：“今个就别整了，咱们几个好不容易聚一起，吃个饭，喝点。”

“不行啊，一天不直播就有粉丝取关，好不容易到现在。你们吃吧，我这就回去了。”冰冰边说边穿衣服。

柱子也起了身：“我妈来电话说要吃饭了，我女朋友还在我家，今个就这样，你们聚。”

“小强刚来，你们一个个的都要走。”大龙说道：“剩咱们几个还整啥吃的了，要不咱们再约个时间，去县里吃一顿吧！”

正巧此时小莲的爸妈从外面回来，大家看这情况，应了大龙的话，聚会就这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