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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是一桩旧事。

数月前，我到姐姐家做客，偶尔经过外甥女的书房，看到书架上整齐划一地摆了好几排书，多是诸子百家的经典名著，大约有数百本之多。

这真是让人艳羡不已！

我禁不住想，小时候，如果自己也有这么多书，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我是一个爱书如命的人，小时候家里穷，买不起书，如果偶尔借成了一本好书，必定要欢欣雀跃，宁可不吃饭不睡觉也要赶紧看完的，以便下次人家看自己态度好，还书准时，还能把书借给自己。

记得有一次，我去村东头的小伙伴家玩，他家有一套《精武门》的连环画旧书，平时不怎么借给外人。那天天气极冷，天上彤云密布，小伙伴们都冻得不肯出门，唯有我能和他一同嬉戏玩耍。小伙伴一高兴，便“爽快”地把书借给了我。

爹娘是不欢喜我看这种杂书的，认为这是不争气、不用功的表现，因而带不回家，我只好找了一个麦秸垛，躲藏在那里读书。

那麦秸垛底下，有一个被人掏麦秸而成的小洞，刚好容身，我就躲在小洞里，手里捧了那几本连环画，借着熹微的天光，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不知不觉沉浸其中而无法自拔。期间，小伙伴的母亲过来撕麦秸烧火，还因此被吓了一大跳。等到看完，天色将黑，便匆匆去小伙伴家里还了书，又急急忙忙地赶回家来。

这一路走回家去，耳旁北风呼啸，冷气灌脖而入，我非但不觉得冷，却觉得周身如沐春风般温暖，如是好几天，兴奋之情久久不能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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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稍微平复，我突然发现书架上有许多之前自己的赠书，那些书不甚齐整，有的还些许破旧，但因为曾经属于自己，很有些敝帚自珍的感觉，能够再度相逢，自然是极为欢喜的。

一高兴，我指着这些书，禁不住对外甥女欢喜地说道：“小锦，你看，这些书都是我送你的呢！”

外甥女不屑一顾，懒懒地说道：“舅舅，你给我的，都是品相不好的书，许多地方都磨损了。”

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这些书都是自己收拾单位仓库时候清理出来的。长时间的闲置，加上无人整理，这些书是不可避免地变旧的，好在没有鼠咬虫蠹，倒不影响阅读。

我刚想说些什么，外甥女又发话了，口气还有些抱怨，她指着书架上那些包装精美的新书对我说：“舅舅，你看这些都是二姨给我买的，还带着包装呢！”

我看了看那些书，真的是连包装都没有打开，也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又因她小，不便和她争执，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可是回到家里，外甥女的一番话，让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我该怎样正确解释读书这件事情才能让她心服口服呢？

3

一番苦思冥想之后，我突然想起早先在村里做学生的时候，一位年富力强的老教师曾经说过关于读书的一番评论，自己一度奉为圭臬，直到现在，记忆犹新。

他说：“教了这么多年书，我只要打眼一看学生们的课本，就知道哪个学生学习好不好。前几名的学生，因为勤奋，那课本浸透了汗水，书页发黄，甚至变得黑黢黢的，有的还被翻破了角儿；而那学习不好的，书籍崭新，发下来什么样儿，到现在还是什么样儿！”

如今，我只想对那读初中的外甥女说，于一个求学的学生，亦或是一个爱学习的普通人，爱惜书籍，本是好的，但书籍的新旧并不重要，而重要的是书籍里所包孕的知识。倘若只是喜欢图书的精美包装，而将图书束之高阁，衬托门面，那就违反了了读书的本义。

毕竟书是用来读的，不是用来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