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策:苏秦为赵合从
很少有人会承认自己不如人,很少有人甘于人下。当然,我说的是先秦战国时代的古人。不是如今的“佛系青年”。在那个“礼崩乐坏”的年代,旧的秩序被打破,新的秩序有待重建。新的秩序是什么样的,每个人心中有不同的答案,大家都想建立自己的新秩序。这样的社会必定是动荡的,也正是因为动荡,所以一切皆有可能,并催生出“凡有血性,必有争心”的时代主流精神。
战国是中国第一个真正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时代。从阶级层面上来说,上下轮换的频率加大了。在跨越阶级的路上,不再有牢不可破的天花板,凭着你的努力和才智,你能看到目之所及的希望。类似这样的时代,我们的父母也经历过一个,作为“90后”的我们没赶上。所以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佛系了。不是我想佛,而是生活告诉我,努力和聪明才智对于我想跨越的阶级和生活层次,起不到太大作用。扑腾也没用,我干脆不扑腾。我也不是真的无所谓,是,我是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你以为佛系就是“消极的颓”吗?错了,佛系也是一种反抗,是一种无声的抗议,是“不合格螺丝”对机器的非暴力不合作。我们南昌方言里有个词,叫“佛到了”,指胆战心惊、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等心理活动。与世无争的青年表面是佛系,内里是“佛到了”,南昌人脾气普遍比较火,要是被“佛到了”,一定会在心里问候一句“草泥马”。那是无奈的失望、愤怒沉默在心底。
一个人的命运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也要考虑历史的进程,这不是句玩笑话。
我们把历史的钟摆拨回先秦战国时期。虽然那个时候已经出现了黄老哲学,《庄子》也出版了,佛教可能也已经进入中土传播。但人们遇事还是习惯发问:“他凭啥恁牛,我凭啥不如他?我比他差吗!”
“面子”这个词可能是佛道文化大盛以后出现的。在佛道看来,那些都是虚的,没用。可是在要面子的人眼里,面子不仅不是虚荣,反而是一种秩序,规矩。面子在,规则就在。体面在,秩序就没坏。对于“要面儿”的人,只要提醒他“这样丢面儿”,他多半都会听。
苏秦对齐宣王就是这样。他对齐宣王先一个劲地夸齐国的里子,然后话锋一转,说齐国这样有里子的国家却想臣服秦国,实在太跌份儿了,我都替你臊得慌。齐宣王一听就受不了了。我怕过谁啊?一拍脑门就答应苏秦合纵了。要是换了现在的佛系青年,多半会说,哎,跌份儿就跌份儿吧,也没什么。是佛系青年不如齐宣王有朝气吗?不,是时代不同罢了。哦,还有,我没见过一个富二代,王二代佛系的。齐宣王要是和佛系青年换个位置,他也会佛系的。这是个人的问题吗?不,是地位的问题。
这篇文章确定是托名的伪作,但是运用的原理是真实存在的。面子是个好东西,可还得跟着里子走。“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为腹者以物养己,为目者以物役己,故圣人不为目也。”
因为面子而干什么,多半是活受罪,以物役己。为了面子而不干什么,是填了一根骨头,以物养己。佛系青年,再不济还有“一口饭”的里子撑着。所以他们都“不干了”。
原文
苏秦为赵合从,说齐宣王曰:“齐南有太山,东有琅邪,西有清河,北有渤海,此所谓四塞之国也。齐地方二千里,带甲数十万,粟如丘山。齐车之良,五家之兵,疾如锥矢,战如雷电,解若风雨,即有军役,未尝倍太山、绝清河、涉渤海也。临淄之中七万户,臣窃度之,下户三男子,三七二十一万,不待发杀远县,而临淄之卒,固以二十一万矣。临淄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击筑、弹琴、斗鸡、走犬、六博、??者;临淄之途,车毂击,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家敦而富,志高而扬。夫以大王之贤是与齐之强,天下不能当。今乃西面事秦,窃为大王羞之。 [1]
“且夫韩、魏之所以畏秦者,以与秦接界也。兵出而向当,不至十日,而战胜存亡之机决矣。韩、魏战而胜秦,则兵半折,四境不守;战而不胜,以亡随其后。是故韩、魏之所以重与秦战而轻为之臣也。
“今秦攻齐则不然,倍韩、魏之地,至闱阳晋之道,径亢父之险,车不得方轨,马不得并行,百人守险,千人不能过也。秦虽欲深入,则狼顾,恐韩、魏之议其后也。是故恫疑虚猲,高跃而不敢进,则秦不能害齐,亦已明矣。夫不深料秦之不奈我何也,而欲西面事秦,是群臣之计过也。今无臣事秦之名,而有强国之实,臣固愿大王少留计。”
齐王曰:“寡人不敏,今主君以赵王之教诏之,敬奉社稷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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